“怎么一直在咩?羊上身了?”童翦忆不解。
叶於年没打算多纠正椿岁的来历,反正他觉得除六师弟外,也不会再有人信这些乱七八糟的编排,兀自从一旁的柜子取下用来遮盖货物的麻布,看了眼主动过来帮忙的剑灵,平静道:“他听不懂官话。”
“为什么?他不是这的人?”
童翦忆拍了拍胸口,一边往里走,一边自来熟道:“没事,小如刚入门也不会说官话,还是我教的他呢!”
原来巫如当初入门两年还说不利索话是因为这个。
“所以‘咩’是指什么?”童翦忆问。
叶於年如实回答:“指‘什么’。”
童翦忆:“哈?”
“小心脚下。”
听见提醒,童翦忆才注意到叶於年收拾的居然是一根根白骨。他当即缩脚,惊愕问道:“这谁的骨头?”
叶於年略过一系列前因后果,单刀直入道:“先前捉获的妖物疑似能令鳞族入魔,我担心七师弟会有危险。”
童翦忆皱眉:“小如又不是鳞族,能有什么危险?”
“他不是,魏先生是。”叶於年道。
简直是捉老鼠丢米袋里,巫如养在身上的红沙蟒,刚好就是不折不扣的鳞族。
“对哦!有这事你怎么不早传音给我!还有心情在这亲亲我我!”童翦忆跳脚。
这时,椿岁跟被触发了机关似的,嗓音空灵悦耳地跟着重复了一句:“亲亲我我。”
然后又笑了笑,自作主张地补道:“喇了屁/股眼。”
童翦忆赞道:“就是!咦?这官话不是说得挺好的吗?”
叶於年:“……”
怎么就净记着喇屁/股眼了?
“不对,大师兄,你怎么能教这么漂亮的人,说这么糙的话?”童翦忆反应过来,大声指责。
都赖我吗?叶於年面无表情地心想。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快快快,我们御剑回去!”童翦忆总算自行往正事上掰了回去。
“先传音。”叶於年道。
御剑再快,也比不上说话。大通符法的传音符要比小通符令传域更广,六师弟能来邪修符再好不过。
“你让他先把妖物送师尊那,自己带魏先生躲远点,其余等我们回去再说。”叶於年安排道。
事关巫如,童翦忆一点不敢掉以轻心,立即将灵力凝于指尖,写下第一笔,余光就瞥见大师兄的相好在盯着他。
被美人注目本该是件令人心怡神悦的事,可童翦忆不知为何,大师兄相好的视线让他总有种自己被看穿的惊慌感,跟在学堂里被师长盯着做功课时一样。
童翦忆不由挺直腰板,写画的符样也端正了不少。
那头,叶於年已将半两的遗骸全收捡到麻布面上,叠成布包,轻手轻脚放到小吏跟前,开口问:“六师弟,你觉得这臭吗?”
童翦忆吸了吸鼻子:“怪香的。”
叶於年:“嗯。”
“嗯”什么?童翦忆撇了撇嘴,想追问就发现大师兄和他相好光明正大地说起了小话。
“克噜?”大师兄道。
他相好指了几个方向,鼻子皱了皱,看着不大高兴。
“意啾,咔呜。”大师兄拍了拍他相好的肩,被人顺势偏着脑袋蹭了一下手背。
啧,真腻歪。
童翦忆心下埋汰,见传音被巫如接下,连忙把该交代的交代出去,又听大师兄结束了悄悄话,对他说:“过来把它们一并用灵锁铐起来。”
依椿岁所说,这货栈不止一处“臭”的地方。
叶於年注意着避让视线,掀开了好几坛酒的酒封,发现里头泡着的都是蛇、鱼、蜥蜴等有鳞妖类。
童翦忆凑了过来,脸色发白:“鳞族近年来是没少作乱,但这未免也太……这酿来是干嘛用的?”
“不知,”叶於年想了想,安排道:“保险起见,把这的酒一并带回去吧。”
童翦忆刚抬手,外头追进来一个满身富态的男人,铿锵有力道:“不可!”
就童翦忆一贯的阵仗,送押一个淫贼,也能押得让永古上镇的镇使老爷不得不从温柔乡里出来。
镇使气还没喘顺就先朝叶於年那边躬了躬身,说:“元义人是死了,可他还有别的亲族在世,万一有人找上门来讨要遗物,酒或者钱总得给一个,不然得硬说我们污东西。”
笑话,谁敢向您讨?一旁听着的小吏腹诽道。
镇使脸颊的肥肉垂在嘴角边上,腆笑道:“所以,这的酒按规矩要不充公,要不……仙长您花点银子买下来,总不能白拿走吧。”
叶於年好脾气地应了声“好”。
镇使立即勾出笑。这类与妖魔相干,沾着人命的玩意,他其实也不是真心想留,只不过他与仙门交道打得多,知道修士多的是正直到有点缺心眼的,一般为了不节外生枝,不会真放着害人的东西不管,多说两句道理话,基本都会乖乖掏银子。
镇使搓搓手,半弓着腰正打算接银子。结果叶於年转过身,拉着椿岁直接往外头走。
“诶!怎么走了?”
“酒留下充公吧。六师弟,回去了。”叶於年道。
童翦忆跟了两步,有点于心难安:“真不管呀。”
叶於年头也不回:“好言难劝要死鬼,阎王专收贪财狼,管不了,也没空管。”
“也对哦,死了也不关我们事。”童翦忆点点头。
镇使哪能想到这次会碰上不上当不买账的,脸色又青又白,忙追出来,扯着嗓求将酒带走。
“白拿不好吧。”叶於年背着身道。
“没,没不好,仙长是为我等降妖除魔,本就辛苦,哪能算白拿呢……”
童翦忆被这货一通变脸给气笑了,要不是惦记着要回去看巫如的情况,他高低得发难,现下也只能鄙夷地瞪那镇使一眼,甩手把酒坛子都收了。
“御剑只能带一人。”从货栈出来,童翦忆犯起了难,大眼珠子在大师兄和他相好间来回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於年倒没觉得这是个事,淡定道:“带我即可。”
“他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童翦忆指着椿岁问。
他不和我们回去。
椿岁凭借着贫瘠的今音知识,居然听懂了。
“他”是指我?不能吧。
开什么玩笑,剑灵哪能吃和剑主分开的苦。
椿岁上前贴着叶於年,想听他反驳六师弟,却被他给按住了胳膊,钉死在原地。
叶於年冷酷地说:“别,动。”
是真的不打算带他?
剑灵天塌了,没来得及提出反对,叶於年就推着六师弟的肩走离好几步。
椿岁刚往前追了半步,叶於年又一句“别动”砸了下来。
这次还多补了一句:“听,话。”
椿岁眼睁睁看着剑主灵活跳上另一把剑,心头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
听什么话?为什么要听话?
他再度追上前,而后看见剑主把手别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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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比出一个圈圈的形状,而后朝他勾了勾手指。
椿岁眨了眨眼,立即明白过来,“啵”一下变成球球往前飘去。
“哼!”
指尖触及球球那一刻,叶於年不出预料地听见识海响起了这一声。
“诶?人呢?这就走了吗?”童翦忆还想着跟大师兄的相好说再见呢,结果一回头,人就已经没影了。
叶於年状似拔剑般,将椿岁从身后抱到前边,没应声。
“好快的身法!”童翦忆自顾自惊叹。
他注意到叶於年的动作,呆了一下又问:“大师兄你拔剑干嘛?”
“抱着。”叶於年道。
“哦。”虽然不太能理解,但因为是大师兄,所以童翦忆也没太大惊小怪。
“那你抱稳点,掉了我可没工夫陪你去捡。”
语罢,童翦忆御起负霜,他们的身影不虞便没入云端。
椿岁身为剑,其实一点儿都没羡慕负霜能载剑主飞,以神识为眼,他盯着剑主和六师弟踩在负霜剑身上的脚,顾不上生气,冷不丁冒出一句严肃的:“不可以踩我。”
叶於年已然有些熟练地:“咩?”
“踩”字明显在叶於年的遗音盲区里,椿岁思索了一番,费劲地改了表述:“你不可以把我压下面,我不要在下面。”
“我在下面,你就不可以抱我了,”他怨念地试图为自己的要求找理由,“没有两把椿岁。”
“我,不,会。”御剑。
由于叶於年一时想不起“御”字遗音怎么说,话卡在半路,剑灵理所当然地认为剑主是答应他了。
他又哼哼两声,气消了一点,忍不住开口问:“不想让六师弟知道我是剑?”
叶於年顿了顿,说:“一,半。”
“咩?”
剑生灵体太过稀缺,太过惹眼,更何况是像椿岁这种自有神通的存在,实在很难不招人垂涎。
而他又着实不够厉害。
凭他们现在这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交流水平,有些解释说着实在费劲,所以叶於年只简略却认真道:“我,护,不,了,你。”
所以一半是不想,另一半则是不能。
“我,怕。”
打着能者居之的旗号,修界抢夺灵宝法器之事比比皆是,他九师弟的无双剑就曾遭宵小劫掠。
九师弟是可以安然应对,可凭心而论,换成叶於年自己碰上此类事况,他并无绝对的把握能守得住剑灵,所以需要谨小慎微地将剑灵藏起来。
最好能藏一辈子。
语不详焉,但椿岁还是勉强能明白其意,不太认同地回了一句:“那就我来护你,不用你来。”
叶於年也不反驳,应了声:“好。”
而后又收获了剑灵的一声:“哼。”
一回到长鸣剑山,叶於年就远远看见巫如蹲在山门口。
平时总笑眯眯的七师弟这会儿脸上只余担忧,瞥见叶於年他们回来,赶忙道:“大师兄,六师兄,魏先生它……”
他掌心捧着的红沙蟒因无活动的眼睑,所以如往常般睁着眼,却一动不动,软趴趴的,全无生机可言。
“回来时还好好的,可就刚才,它忽然开始乱咬,我好不容易制住它,它就昏过去了,怎么都没反应,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毒?”
一只蝎子从巫如的耳朵爬到山根处,尾刺在他皱起的眉头上点了点:“可师尊闭关了,我就将那妖改送到八师叔那,出来时分明听到他说,并未感觉魔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