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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作者:反正也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新焕的情况比预想中好一些,接近三十八度。宋新仪开始还想给他换个酒店,但见他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也不好过于折腾。叫了份粥,盯着他把药吃了,就让他去睡觉了。


    “那你去哪?”走前宋新焕问她。


    “你先睡着,晚点我来接你换个酒店住。”宋新仪说,“你姐现在要去吃饭。”


    为了赶时间,她和云师谨就在高铁上随便吃了点零食,正餐一顿都没吃。宋新焕自觉理亏,自动消音了。


    出了酒店,宋新仪看了眼破旧又不起眼的牌匾,真不知道宋新焕是怎么找到这里住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吃一顿饭,她习惯性打开手机找饭店:“你想吃点什么?”


    “我刚刚买药看见一家饭店了,”云师谨说,“直接去吃吧,离这里也近,不用麻烦来回跑。”


    于是两个人随便找地方吃了一顿。宋新仪实在有点过意不去,用筷子团着面:“今天麻烦你了。”


    她语气有些郑重其事,云师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你这样说就太生分了。”


    宋新仪也清楚这其实说明不了什么,因为云师谨本身就是这么好的人,就算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也会竭尽所能去帮。但越是如此,她越不能将这件事视为理所当然。


    她理应感谢他。


    更何况她刚刚才吃了宋新焕的教训。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真正共情过我弟,今天报应就来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忽略了他的感受,还好他没有出事,不然……”


    云师谨静静听着:“他和你父母闹矛盾了?”


    宋新仪皱了一下眉:“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可能是积攒太久了,加上考试压力大,一下爆发了吧。”


    云师谨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说开了就好。”


    “只能尽量吧,毕竟有些事我不能和他说。”宋新仪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疼,“我刚出生就生了一场大病,后来上幼儿园还差点被拐,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点风吹草动我爸妈都紧张得不行,他可能一直觉得被忽视了吧。”


    云师谨没想到是这种答案:“那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不想让他自责,更不想让他觉得为我让步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宋新仪夹起一片青菜,“尽管他已经做了很多了。”


    宋新仪回朝林读书,全家都会为了她迁回朝林。宋新焕一个人留在温启,遇上什么事情也只能憋在心里,她今天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姐姐做得实在太失败了。宋新焕骗她说没关系,她就信以为真。


    话说到这里就该点到为止了,宋新仪不想把太多负面情绪带给云师谨,她转移话题:“你家在温启吧?今天要回家住吗?”


    云师谨摇摇头:“家里问起来不好解释。”


    也是这个道理,宋新仪并未怀疑,拿起手机查酒店:“那一起住酒店吧。”


    刚点进查询页面,弹出具体人数的房间筛选,她脱口而出问道:“你和我一间房?”


    话一落地,两个人四目相对。


    心照不宣的沉默里,云师谨垂下眼睛,又是习惯性转了转杯子,声音倒平静:“你定。”


    宋新仪差点就紧急撤回了,听见他答应也有些傻眼,不过她控制了表情,尽量若无其事地应了。


    她定了双床。


    吃完饭随意消消食,买了换洗衣物,夜幕降临。温启的晚上车水马龙,街道都染上了霓虹色。


    他们回去接宋新焕,宋新仪给他重新量了体温,好在十七八岁的男孩底子好,吃了药恢复得快。确定已经退烧了,才退房换了酒店。


    宋新仪盯着他进了房间:“你半夜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隔壁。”


    宋新焕有气无力答应她,而云师谨则在身侧发出几声模糊的笑,门被关上,宋新仪扭头看他:“你笑什么?”


    他今天穿着单薄的黑色卫衣,却勾勒得身体线条流畅有力,松松散散插兜站在那,仿佛等她问似的:“没事,觉得似曾相识而已。”


    但宋新仪显然没接受到他的话里有话,她一想到接下来的共处一室就心乱得很,不自在地推他:“走了,回房间。”


    重新订的酒店不说多豪华,好歹是宽敞干净。宋新仪尽量自然地在床上坐下,被褥陷下去一块:“你先洗吗?”


    “不用,你先去。”云师谨看似平常地带上门,把袖管扯起来,“你都带妆一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处同一个密闭空间的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时低了不少。


    “行……”宋新仪也不和他争,拿着衣服进去了。


    人心里一有事就容易犯蠢,刚关上门才想起来没拿浴巾,盯着镜中耳廓泛红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又扭开门把手。


    她一开门,云师谨下意识顿在原地。


    他此时一只手半捞起黑色卫衣,一只手拿着纸巾,露出紧实绷紧的腹部,腹肌线条若隐若现,在光下闪着水光。可能是为了方便动作,嘴里还咬着她送的项链,喉结滚动一下。


    宋新仪反应过来,退后一步。云师谨才回过神,牙关一松,项链坠在脖子前晃动。


    他把衣服放下,隔着擦完便扔了纸巾:“我刚刚不小心把水倒身上了。”


    “哦,”宋新仪装作没看见,折返回去拿了浴巾,“我忘拿东西了。”


    头也没抬,走回浴室,背靠上门才绝望地闭眼。


    刚刚那一幕太有冲击力,直到洗完澡她脑子里还反复重映看见的画面。云师谨的身材哪都刚刚好,有却不夸张,穿衣服清瘦,要露也不露怯……总之完美契合了她的想象。


    她“咔哒”一下开了门,云师谨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抬眼:“洗完了?”


    “嗯,你去吧。”宋新仪避开他的视线,她头发还半干着,在白色长袖的后背上浸出一片水渍,显出一点令人遐想的颜色。脱下精心打扮的套装,换上居家舒适的衣服,一贯意气风发的人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柔和,话也难得少了许多。


    余光瞥见云师谨丢了手机,拿衣物进去了,她才关了灯,不动声色拉起被子,包裹住自己。


    说不紧张完全不可能,但紧张里也有说不明白的期待。比起上一次借着酒劲胡来,这回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情侣关系,就算是要做什么,也是名正言顺。


    只是在宋新仪的预想里,这一天似乎来的还是太快了,她压根没准备好,要知道,她原本目前的计划只是约会喝奶茶,谁知道命运弄人,温水煮青蛙直接大变天雷勾地火,莫名其妙阴差阳错快进到这一步了,事到如今她又能问谁要个说法。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云师谨出来了。脖子上搭着毛巾,前额发湿漉漉的,一颗水珠从下巴滑进锁骨和单薄短袖的缝隙里。他的脚步声响到电视桌旁边,随后是拧开瓶盖的清脆声,宋新仪露出一边眼睛,他仰头喝水,手背青筋蜿蜒,洁白的后颈被蒸得泛红。


    她专注地偷窥,谁曾想下一秒云师谨侧过身来,正好抓了个正着。


    水被盖好放下,云师谨明知故问:“看什么?”


    “看我男朋友啊,”宋新仪故作淡定地曲起一只腿,把原本挡着脸的被子压在胳膊下,光明正大地看他,“不错,满分十分我给九分。”


    “还少一分为什么?”云师谨低头整理东西,远远问她。


    “穿太多了。”宋新仪顿了顿,“不好判断。”


    云师谨手上动作一停,而宋新仪早就躺回去了,不敢多看他的表情。没想到下一秒脚步声便近了,床垫一陷,独属于他的清冽香味扑了满怀。


    云师谨一手撑在她耳边,一只手扳过她的下巴,压着她狠狠吻上来。


    他们自从确定关系后亲得不算少,但从来没有一次如此火热。宋新仪喘不过气来要躲,被他加重力道含住,不允许她后退一丝一毫。赖以生存的氧气被强制剥夺,耳边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海浪无声地席卷,翻涌。


    宋新仪被松开时,呼吸尚且不稳,就见云师谨收了手,头埋在她的小腹不动了,呼出的气隔着布料烧着皮肤,她的耳根一麻,手去揉他温热的耳垂:“你害羞什么?”


    云师谨没说话,搂着她腰的手却紧了。如果有尾巴,大概已经在身后摇得飞起。


    这种无声的默认宋新仪很是受用,她像摆弄一个大型玩具一样把他的耳廓捏了一遍:“你今天没戴耳钉。”


    “嗯。”云师谨估计缓过劲儿了,脸往她肚子上蹭了一下,声音发哑,“你想看哪个,下次我戴。”


    “珍珠的。”宋新仪想了想,“好久没见你戴那个。”


    “好。”


    他弓背坐起,把她彻底困在了身前,宋新仪浑然不知,听他声音还哑着,侧过身给他拿了床头柜的水,帮他打开:“喝点水。”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了,云师谨没有喝,直接低头亲她。


    他的眸光迷离,极为投入,让人难以抗拒地深陷其中。


    只是宋新仪还没回应一会儿,就被身上传来的湿意冰了一下,她忙推开云师谨:“哎哎,别动,水撒了。”


    她手忙脚乱抽纸擦着下摆,云师谨笑了半天:“怪我。”


    “不怪你怪谁?”宋新仪冷呵两声,抬头才看见他的短袖也深了一小片,下意识将手覆上去,“你怎么也湿了……”


    相触的那一刻,静得呼吸可闻。


    房里此时只留了一盏床头灯,眼前人的轮廓都染上一圈毛茸茸的边。


    隔着纸巾和湿透的布料,手下结实又滚烫的触感存在感极强,好像蓄势待发的利刃。


    云师谨的呼吸声重了。


    宋新仪内心警铃大作,下意识要抽离,却已为时已晚。


    手腕被他握住,变本加厉往里按了按。


    “刚刚不是说还差一分?”他步步紧逼,直到两副躯体亲密无间相贴,“想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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