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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拿二十年的人参救他

作者:金水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豆娘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只大手就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窒息感瞬间袭来,豆娘吓得手脚冰凉,眼前阵阵发黑。


    她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地在那人身上抓挠。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那只手却突然松开了。


    男人闷哼一声,身子一软,再度昏死过去。


    大约是刚才那一下,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豆娘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她咬了咬牙,重新打来一盆水。


    她手脚麻利地剥下了他身上破烂的衣物,用烈酒清洗了伤口,又从自己的药囊里找出止血的草药,捣碎了敷上去。


    这人虽然瘦,身板却极好,肩宽腰窄,身上布满了常年习武留下的伤疤和老茧。


    豆娘的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烫,连忙移开了视线。


    就在她拿起那堆脏衣服准备扔掉时,一块玄铁腰牌从他破烂的衣襟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


    豆娘捡了起来,那腰牌一面刻着繁复的云纹,另一面,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字。


    她心里一动,将腰牌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等天亮了,定要拿去给奶奶瞧瞧。


    天蒙蒙亮,豆娘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脖子上还留着指痕,一碰就疼。


    她没回屋补觉,而是径直去了正房。


    阮青云已经醒了,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醒了?”


    豆娘摇摇头,从怀里掏出那块冰凉的铁牌,“这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阮青云接过腰牌,表情没什么变化。


    这东西可是宫里的玩意,看来她赌对了,这人不简单。


    既然这一次是徐家救了他一条命,兴许以后能在御前有转圜的余地。


    阮青云将腰牌重新塞回她手里,“这东西,收好了。除了我,谁也不能说,包括你爹娘和你叔伯。”


    “到库房里把我那支二十年的老参取出来,切一片,给他吊命。”


    二十年的老参!


    豆娘吓了一跳,那可是奶奶压箱底的宝贝,平日里家里谁病了都不舍得动。


    胡桃花一大早就看见豆娘跟个小贼似的进了库房,等她出来时,手里赫然拿着那支用红布包着的老参。


    “哎哟我的老天爷!”


    胡桃花的嗓门差点掀翻屋顶,“豆娘你疯了?那可是给你爹留着补身子的!”


    “你拿去给一个半死不活的讨债鬼用,你是昏了头了?”


    她伸手就要去抢,阮青云的咳嗽声从正房传来,“让他用。”


    胡桃花动作一僵,回头看见阮青云拄着木棍站在门口,一张脸拉得老长。


    “娘!那可是……”


    “他死不了。”


    阮青云打断她,“一碗参汤换一条命,这笔买卖你都觉得亏?”


    “你要是再满嘴喷粪,往后就由你去柴房伺候他吃喝拉撒。”


    胡桃花一听要去碰那泥人,脸都绿了,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嘴里小声嘀咕着晦气,转身躲进了厨房。


    徐四山在一旁看得直挠头,凑到阮青云身边:


    “娘,那人到底什么来头,值得您下这么大本钱?”


    阮青云瞥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管好你媳妇那张嘴。”


    一碗浓浓的参汤喂下去,那男人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恰逢张师爷打发人来传话,那伙计一脸喜气。


    “老夫人!大喜呀!”


    小伙子一进门就作揖,“张师爷让我来给您报信!钱县令收到信后,当天就成立了卷宗,派人去抄了王德海的家!”


    正在院里算账的徐四山一听,账本都扔了,一个箭步冲过来:


    “怎么样?那王八羔子抓着没?”


    “人是早跑了,可他家被抄了个底朝天!”


    小伙子说得眉飞色舞,“搜出了好几本地契,都是他这些年巧取豪夺来的,还有跟外地盐枭勾结的信件。”


    “现在罪证确凿,钱县令已经发了海捕文书,全州府通缉他呢!”


    “哈哈哈!活该!”


    徐四山一拍大腿,乐得直转圈,“让他再嚣张!让他再欺负咱们清河县的百姓!”


    胡桃花也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笑开了花:“这下可真是大快人心!娘,您这招真是高!”


    一家人正高兴着,豆娘端着空药碗从柴房出来,脸上也带着几分喜色。


    这男人终于退热了,看来是那人参起了作用。


    豆娘又打来一盆干净的水,想替他擦擦脸。


    她刚拧干布巾,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他的嘴唇动了动,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半晌,一个沙哑干涩的字,从他嘴里挤了出来。


    “水……”


    豆娘手一抖,差点把碗摔了。


    她定了定神,还是舀了一勺水,小心地送到他嘴边。


    一碗水见底,他才像是活过来一点,粗重地喘息。


    豆娘刚想问话,阮青云的脚步声就从门外传来。


    她拄着木棍,不紧不慢地走进来,目光在那男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他警惕的眼神上。


    “醒了?”


    阮青云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男人喉结动了动,没出声,只是戒备地看着她。


    胡桃花跟在后头探头探脑,一见柴房里的人睁着眼,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嗓门就嚷开了:


    “哎哟!还真活过来了!”


    她几步冲进来,指着那男人,又心疼又气恼地对阮青云说:


    “娘!您瞧瞧!为了救他,您那支二十年的老参都用上了!”


    “这得值多少银子?”


    “他拿什么还?”


    男人闻言,眼皮掀了掀,看向胡桃花的眼神冷得像冰。


    胡桃花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嘴里还小声嘟囔:


    “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


    “咱们家开的是酒坊,又不是善堂……”


    “你出去。”


    阮青云连头都没回。


    “娘!”


    “我说,出去。”


    阮青云的语气不重,胡桃花却一个哆嗦,不敢再多嘴,悻悻地退了出去。


    柴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阮青云拉过一条小凳,在男人面前坐下,神态自若得像是在跟邻家老头聊天。


    “我救了你,不是图你报答。”


    她开门见山,“只是我这孙女心善,见不得死人。”


    “你这条命,是她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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