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棠还不想就此放过文雅。
她上下打量着,嘴角的浅笑在文雅眼里刺眼得很。
“二嫂,青梅竹马从来不是衡量婚姻的标准,许樵风选择我,是因为我们彼此心意相通。”
“至于路年年,她早已经是过去的人。”
“倒是二嫂,与其操心别人的事,不如想想怎么劝你弟弟脚踏实地找份工作,别总想走捷径,免得最后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文雅被说得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
用手指着宁棠你你你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见状,宁棠觉得没意思,转身去找许奶奶了。
进屋。
好在屋子里隔音不错,外面的动静她听不到,此时还在睡觉。
宁棠先是把了脉,发现奶奶的脉象比昨天平稳不少。
看来是昨晚的药起了作用,但身体还是气血两亏,她必须要尽快获得足够的样子,好让那个女人把药引子拿出来。
晚上许樵风在队里有事情,没回来吃饭。
许爷爷也是如此。
家里这顿晚饭吃得很压抑,就连天天去舞蹈房排练的苏樱都留下来陪着许奶奶了。
今晚轮到许樵岚守夜。
按道理,宁棠也应该留下来,但是大家伙顾忌她还怀着孕,还不到三个月,正是胎像不稳的时候,就让她赶紧回去休息了。
在医院累了一天,洗漱完刚躺下来,没一会眼睛就缓缓闭上。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迷迷糊糊间一阵细碎的响动惊醒的。
宁棠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借着窗外月光,看到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靠在门口,下一秒就重重一声摔在地上。
是许樵风!
她赶紧下床,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男人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
肩膀微微颤抖,平日里挺拔的脊背此时弯曲,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脆弱感觉。
“许樵风?”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宁棠伸手想扶他起来。
但是男人太沉,根本挪不动。
趴在这里一晚上肯定要着凉生病,她刚想下楼去喊大哥上来帮忙,被猛地抓住手腕。
许樵风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
眼眶通红,蒙着一层水雾,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没事,不用去打扰大哥。”
“奶奶情况怎么样了?”
宁棠被他攥得手腕发紧,但是不疼。
看着许樵风通红的眼尾,心一下软了。
她蹲下来,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奶奶今天好多了,脉象比昨天稳,大哥说下午还喝了小半碗小米粥,你别担心。”
沉默好久。
像是在努力理解话的意思。
许樵风定定地看了宁棠好久,翻涌着的酒意在脑海里乱窜。
他突然撑起胳膊起身,不顾满身酒气,把她搂进怀里。
下巴抵在宁棠发顶,可能是不舒服,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好害怕……”
“队里走不开,我总沉不下心,脑袋里全是奶奶……”
剩下的话许樵风不敢说得太清楚,他怕真的会被老天爷听到,夺走他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
当年,父母……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搂着宁棠的手臂微微收紧,仿佛要把所有不安全都揉进这个怀抱里。
宁棠不敢呼吸。
她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和异性有这样“过分”的亲密接触。
但现在,她的心思全在许樵风身上。
她能察觉到,这个素来坚强冷硬的男人正在黑夜里偷偷脆弱。
宁棠轻轻拍了拍许樵风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都会慢慢变好的。”
“你先起来,地上凉,别冻着了。”
许樵风却不肯撒手,反而拉着宁棠往床边挪。
最后跌坐在床上,顺势把怀里的女人困在长腿间坐下。
他低下头,盯着宁棠的眉眼,委屈得像只淋雨的小狗:“可以亲亲你吗?”
宁棠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脸颊瞬间红起来。
实话实说,许樵风长得很帅,虽然没表情的时候很凶,但架不住高大的身材配上那张冷冽的脸很有男人味。
尤其现在他正毫不掩饰,委屈地对着自己撒娇。
这冲击太大了。
宁棠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咽下去。
轻轻点了点头:“……嗯。”
话音刚落。
许樵风就低下头,滚烫又带着酒气的唇轻轻覆了下来。
没有平日里的强势,只有小心翼翼地触碰。
一下又一下,落在宁棠的唇上、眼角、耳垂,最后又贴回她的唇,慢慢厮磨。
宁棠感觉自己快要晕了。
“……许樵风,你轻点。”
“我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笨蛋,要用鼻子呼吸。”许樵风闷闷一笑。
呼吸烫得宁棠耳朵发麻。
她有些生气,翻过身,一把推开在脸上拱来拱去的男人。
把被子蒙在身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明天我还要去上班,你早点睡吧。”
“对了,奶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按时观察她身体情况的。”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许樵风有回应。
宁棠从被子里钻出来一看,这人已经躺在另一侧床边呼呼大睡了。
又好气又好笑。
宁棠摸了摸泛红的唇,气得踹了他小腿肚子一脚,咬成这样,本来医院里就一堆谣言,她明天还怎么上班?
也就是心里想想,最后还是把被子分给男人一半。
一晚上。
许樵风像只大狗一样,一直围着宁棠左亲亲右拱拱的。
如果不是宁棠真累了,估计都睡不着。
两人没注意到,此时漆黑的房间里,宁棠手腕上的桌子正在泛着幽幽绿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
一觉来到早晨。
宁棠惦记许奶奶,起来得很早,她起来的时候许樵风还在睡。
怀里的触感消失,他还下意识捞了捞四周,最后还是宁棠看不过去,把自己枕头给他了。
枕头上似乎有她的气味,许樵风闻到后,很快就不动了。
洗漱好下楼,正好遇上熬了一晚上的大哥许樵岚。
他脸色不好,有些沧桑,看到宁棠下来,诧异道:“弟妹,这么早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