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林曜看着一桌人懵圈的表情,干脆掏出便利贴唰唰写了几笔,把纸条塞给蓝陌君。蓝陌君接过一看,眉毛挑得老高,传给下个人时眼睛瞪得溜圆,都不敢说话。
纸条一个个传下去,每个人看完表情都变得怪怪的。初言是倒数第二个,看到时他直接僵住都忘了要继续往下传这茬事儿。
魏森莫一把抢过纸条扫了眼,当场笑喷:“你小子才多大呀,不喜欢小姑娘,难不成直接跳过这步喜欢熟女?就你这样的,哪家姐姐能看上你啊?也就女孩子吃你这样的。”
蓝陌君在桌子底下踹他:“差不多得了啊。”
“咋了?”魏森莫不以为然地灌了口啤酒,“我说的是实话,他现在这款,在婚恋市场真不吃香。”
蓝陌君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初言:“初言,你一直不说话,心里是有什么事吗?”
蓝百山:“也不是亲的,为什么还随呢?”
这句话他喜欢,他愿意随哥。
林曜之前有特意查过,他哥的那种状况是同性恋。他跟初言没有血缘关系,蓝百山的这句话反而让他觉得他和哥又挨得近了一点。
乡下长大的男孩很多事情不明白,但他知道哥对他好。带他来城里,让他读书,给他交学费,有时喝醉了还会摸他头说“你小子要争气”。这份好沉甸甸的,那个时候他总想靠得近些,再近一些。
他觉得一定是他太喜欢哥了,后来发现是真的太喜欢……身子很诚实,半夜梦见哥凑过来的呼吸,醒过来裤|裆一片冰凉。这种劲儿跟面对女同学时完全不一样,更凶,更臊得慌。
这算什么,也是同性恋吗...
“同性恋……”
林曜坐在初言房间的电脑前,盯着搜索结果显示的内容出神。
“我回来了——”
哥的嗓门从客厅传来。
林曜手忙脚乱地关网页,鼠标点得啪啪响,把页面切回学习资料。
初言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边,慢悠悠地脱下外套:“吃饭了没?”
林曜下意识回头看了初言一眼,又猛地扭回来,脖颈子都涨红了。他羞得不行,眼神四处乱飘,手指头抠着裤缝,破皮的地方在粗糙的布料上来回刮蹭。
初言把外套放在床上,又问:“现在想上厕所吗?”
“要想上厕所就说。”初言走到林曜身边,把坐在转椅上的他轻轻转过来面对自己,弯腰俯身看着他,“别害臊,憋着多难受。”
林曜垂着眼睑,视线落在左臂的石膏上,咬了咬嘴唇有些纠结。前几天魏森莫说新闻预报有难得一见的流星雨,特意找了栋废弃的旧楼,说那里视野好看得清楚。结果下楼时不小心脚底一滑,整个人摔下去,胳膊当场就折了。
林曜耳根发烫,虽说这也不是头一回要哥帮忙了,可毕竟那方面的事,心里总是别扭得紧。
他轻轻推开初言撑在转椅扶手的手,用腿借力转过身去,在桌上的笔记本上艰难地写:【我先自己试试看。】
初言点点头退步到客厅:“行,我在外面守着,要是不行就小纸条。”
其实单胳膊骨折倒还好,麻烦的是另一条胳膊也没眼看,布满深深浅浅的伤。就连手指头都有两根缠着厚厚的绷带,被包得圆滚滚的动弹不得,看着就像两个小棒槌。
林曜盯着马桶看了半晌,最后还是认命地试着用拇指和中指去勾裤腰,可打着石膏的左臂沉甸甸地往下坠。右手虽说有三根指头能用,但分散太开食指和无名指又伤得太重,越急越连带着整只手都使不上力。他烦得额头直冒汗,裤子还在原地纹丝不动。
林曜盯着门板咬了咬牙,妥协了,还是抬手敲了两下,完事后他又局促地站回马桶前。
门很快打开。
“受伤了,还是老实点吧。”
初言闪身进来,利落帮他解开裤扣,他之前说过初言在这里看着他上不出来,所以裤链刚脱下初言就出去了,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等解决完事后,门又被推开,初言什么也没说,弯腰帮他提好裤子,手指帮他系好扣子。
他不是非要逞强,只是每次让哥帮忙处理这些吃喝拉撒的琐事,心里都揪着发紧。
自打胳膊骨折以来,他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正经洗澡了。那天魏森莫打视频过来,隔着屏幕都能闻见味儿似的:“你小子头发都油得反光了!再不洗都能炒菜了!”
初言把镜头偏了偏:“他手这样怎么洗?”
“我不是给你们买了洗澡神器吗?就那个防水套。”
“你说那个透明塑料袋?”初言皱眉,“裹上就能防水?”
“试试呗!”魏森莫在屏幕那头笑得没心没肺,“总不能真让他当几个月泥人吧?要不你帮他洗洗?”
两个人都能听出来这是魏森莫惯有的玩笑话,故意逗闷子的。可初言却盯着林曜的石膏出了神——长时间不洗澡确实不行,他都替林曜觉得浑身刺挠。
说干就干。
初言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上前:“来,速战速决。”
他三下五除二帮林曜把上衣褪了,防水套仔细裹好伤臂,嘴里还念叨:“有点奇怪,先忍着吧。”
“进去等着。”他把林曜推进浴室,自己转身套上两个超市塑料袋当鞋套,又翻出件透明雨衣穿上。
初言走进浴室时,林曜正低头憋笑,肩膀轻轻抖动。初言低头看了看自己,透明雨衣下露出套着红白塑料袋的脚,活像菜市场卖鱼的。他对着镜子前后照了照,故意板起脸:
“要笑就大声笑,偷偷摸摸跟小耗子似的。”
林曜抬起头,边憋笑边摇头,连光着身子的尴尬都忘了。初言拿起花洒试水温,水流哗哗响起:“转过去,先冲背。”
林曜转过身来,笑声突然就没了。镜子里那个光溜溜的身子让他一下子醒过神,温热的水哗哗浇在背上,反而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哥哥的偶尔擦过皮肤蹭到他后腰时,他触电似的缩了一下。水声吵得人心慌,他死死盯着瓷砖缝,恨不得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都藏进缝里去。后背都打湿了,初言说“转过来冲前面”时,他假装没听见,把背绷得直直的,就是不肯转身。
初言关小水流:“咋了?碰着伤口了?”
林曜梗着脖子摇头。
“那转过来,冲前面。”
林曜听话转过身,但前面刚冲了个大概就急忙转了回去。初言举着花洒愣住,随即笑出声:“害羞了?小时候跟你哥我睡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
小时候是小时候,长大了自然是不能比,各方面都成熟不少,各方面也都懂的挺多的。
冲洗得差不多后,初言挤了些沐浴露在掌心,将泡沫均匀抹在林曜背上掌心打着圈揉开沐浴露,在触及腰窝时林曜的身体特明显地颤了颤。
“抖啥?碰到你痒痒肉了,腰窝?”和爱装严肃的小孩相处久了,总忍不住想逗他。尤其是看着长大,这习惯更是改不掉。
初言故意又在那片敏感的皮肤上搓了两下,“这儿有痒痒肉?”
林曜猛地一抖,差点把墙上的毛巾架拽下来。初言顿时哈哈大笑:“这么敏感,碰一下就抖成这样?”
林曜板着脸抿紧嘴唇,全程再没给过第二个表情。热水哗哗冲走最后一点泡沫时,他迫不及待地用自己完好的指头扯过浴巾把自己裹严实。
初言收拾完浴室,自己也冲了个战斗澡。等卧室灯熄灭时,两人并排躺在黑暗里。
算是初言这个做哥的惯出的毛病,林曜只要睡不着,就会摸到初言床上,两人挤在一起睡。
林曜自己也清楚,和哥躺在一张床上时,那些小心思几乎**裸,但他就是享受,至于那些心思稍微控制着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