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凌晨三点左右,任时鸢被噩梦惊醒。
这是一场梦中梦。
梦的前半部分是任时鸢在做梦,梦的内容和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他和吴瑰和好了。
然而梦的后半部分告诉他,这其实是一场梦,一场白日梦。
因连日的超负荷工作而做得白日梦。
梦醒了,他依旧是如常工作,每天按部就班。
他从未重新遇到吴瑰,事实上从六年前一直到他死亡都没有再见吴瑰。
惊醒后,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是吴瑰时,他也认为这个吴瑰是他想象出来的,是假的,是他的又一层梦境。
为了验证身边的吴瑰是真的,任时鸢小心翼翼地下床,来到书房从书桌的柜子里取出裁纸用的小刀,毫不犹豫地捅穿了自己的手掌,强烈的痛感通过神经让大脑清晰,他顾不得包扎伤口就直奔卧室。
但是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另一只手上还握着那把小刀,鲜血止不住地从伤口流出滴在地上。
他浑身颤抖个不停,他害怕打开门便证实了之前都是假象,他的棉棉并没有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他注定孤独地死去。
他不能呼吸了,恐惧犹如奔袭而来的海浪将他卷进大海深处,他拼命挣扎,但只是越陷越深。
“任时鸢!去哪儿了?”
他听到了吴瑰的声音,他的呼吸才慢慢恢复正常。
收起小刀,把它放到口袋里,蹲下身子快速擦拭干净地上的血迹。
又扯下睡袍上的带子,用来止血。
“我在,棉棉。”
“你去哪儿了?”
吴瑰刚从浴室出来,睡眼惺忪,并没有注意到任时鸢的异常。
“下楼去喝水了,吵醒你了吗?”
任时鸢上前,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揉了揉吴瑰的发顶。
“没有,只是看到你不在。”
吴瑰伸出双手,一下子抱住任时鸢,撒了好大一个娇。
“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们睡吧。”
任时鸢拍了拍吴瑰的后背,柔声安抚道。
“嗯。”
吴瑰抬头在任时鸢的下巴上亲了一下便般小跑钻进了被窝,“快来!”
“好。”
任时鸢大踏步上床,搂抱着吴瑰,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两人又双双进入梦乡。
一个小时后,吴瑰彻底睡着了。
任时鸢睁开眼睛,黑色的睡袍完美掩饰了血迹。
血虽然止住了,但是满身的血腥味太过刺鼻,任时鸢轻手轻脚来了浴室,将沾满了血迹的睡袍藏了起来。
然后在浴室的柜子里找出一瓶酒精,直接对着伤口冲洗消毒,火热的刺痛感告诉他这是现实。
镜子里,任时鸢看到自己脸上的笑,那是一种满足的笑容。
整理好,他回到床上,回到棉棉身边。
但这一夜他依然不敢轻易入眠。
他将自己缩在吴瑰的怀里,头紧紧贴着吴瑰的胸膛,感受着吴瑰的呼吸和心跳。
第二天。
天气微凉,植物已经有变色的趋势,这预示着海州的秋天即将来临。
别墅的智能家居系统是三年前贸海投资的一家科技公司主推的产品。
无论外面是什么样的天气,别墅里都是最适宜人类休息的温度和湿度,并且还可以根据实时数据,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设计。
就算在海州最冷的月份,别墅里□□着睡觉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任时鸢早起在书房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回来就看到盖在吴瑰身上的被子被他踢走了。
四肢呈现一个“大”字,睡袍上的带子已经散开,衣领大敞着,露出白嫩的肌肤。
别墅的玻璃全部都是单面防弹的智能变色材质,会根据外面光照强度来改变玻璃的透明度。
早上十点,阳光很灿烂。
因为吴瑰还在睡觉,系统依然将颜色调节为黑色,房间里也只是亮起一排靠近卧室门口的小夜灯。
门外却是天光大亮。
门缝外的光被任时鸢的身躯遮住大半,吴瑰被一个黑黢黢的庞大的人影覆盖着。
任时鸢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慢慢走向了床边,没有关门,而是看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变大、变大,然后扭曲形状,在床边停留了半晌后,一个一个吻落在了吴瑰的嘴边。
吴瑰感受到了一股湿漉漉的感觉。
“别!”
吴瑰有些起床气,此刻声音暗哑,不太高兴。
“任时鸢,你干嘛!”
吴瑰完全清醒了,撑起双肘,对上任时鸢的视线。
“你睡觉的样子太迷人,我控制不住。”
任时鸢嘴角噙着痞气又不怀好意的笑。
“走开!”
吴瑰眼睛圆瞪,说着便要坐直,伸手去推任时鸢的肩膀。
只是这一推没有把任时鸢推开,反而整个身体扑在了任时鸢的怀里,有一种迫切送上门的既视感,“任时鸢,你放开!”
“棉棉,你好会哦!”
任时鸢夹着声音故意发出嗲嗲的语调。
听到这样的声音,吴瑰更生气了,抬头一看,却发现任时鸢此刻双手举起,一副投降的姿势,而自己半开睡袍,真真是投怀送抱、欲拒还迎的样子。
“你!”
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吴瑰就被任时鸢堵住了嘴唇。
强势地将吴瑰搂在怀里,轻扣着后脑,撬开牙关,毫无章法的胡乱搅动。
吴瑰没有反抗的余地,很快软在任时鸢的怀里,沉醉在了这一吻中。
拥吻的过程中,任时鸢不忘把吴瑰的睡袍重新系好。
“洗澡吧,我抱你去。”
一吻过后,任时鸢捞起床上的吴瑰,打横抱起,走向了浴室,“早午饭想吃什么?”。
把吴瑰放在花洒下面,又把自己亲手系好的睡袍解开。
“你手怎么了?”
吴瑰注意到任时鸢右手上缠着的纱布,拧着眉头抬头问道。
“切东西的时候划到了。”
任时鸢将睡袍扔进了洗衣篮里,双手捧着吴瑰的脸,亲了一下,“不用担心,就是开椰壳的时候没拿稳。”
“不行,我看看,怎么伤的,是划到了还是怎么样,和我好好说清楚。”
吴瑰把任时鸢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低头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任时鸢包了太多圈,没有血迹印染出来,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伤口的具体情况。
“没骗你,就是不小心,我都包扎好了。”任时鸢柔声回道。
“不去医院,我就不搬回来住了!”
吴瑰抬头,直直盯着任时鸢,态度强硬。
“去,马上去!吃完饭就去!”
“不行!现在,立刻去!”
“全听老公的!”
任时鸢眼中跃动着光芒,情不自禁地笑着。
“笑什么!还有,我不是你老公!”
“咕噜~咕噜~”
此时吴瑰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都说了,先吃饭,“凶手”已经被我做成粥了,煮了四个小时,不想尝尝吗?”
任时鸢身体微微前倾低头慢慢把脸凑过去,贴着吴瑰的额头,笑意温存。
“那你先出去,我洗澡。”
两人的对视起来,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吴瑰的鼻头,痒痒的。
“好。”
任时鸢吻了吻吴瑰的眼眉,“洗完直接来吃饭。”
“知道了,对了,我的衣服,洗完澡我穿什么?”
“打电话让人送过来了,很快的,你先洗。”
任时鸢说着又在吴瑰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那就好。”
吴瑰有些招架不住任时鸢这样的亲吻,“好了,可以了,不要亲我了,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边说边拉着任时鸢走向浴室门前。
从任时鸢的视角看去,因为走得很快,吴瑰的屁股在一下、一下的跳动,实在是可爱极了。
他的目光幽幽,在吴瑰回头的时候,又迅速收回目光,对吴瑰露出笑容。
三十分钟后,吴瑰围着浴巾下了楼。
已经十一点多了,早午饭要变成午饭了。
所以在打电话让人送来衣服的同时任时鸢也定了食材,打算多做几道吴瑰爱吃的菜。
看到吴瑰只在下半身裹一块布出现在自己眼前,那画面十分具有冲击力,掖进腰臀那里的浴巾一角,随着吴瑰下楼的动作,变得有些松散,好似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一样。
昨晚的吻痕经过一夜,有的已经消散下去,有的依然很明显。
吴瑰也发现浴巾系得不牢,于是低头重新整理了一下,抬眸,发现任时鸢正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
“衣服呢?”
吴瑰问道,不避讳任时鸢的目光,直直得对上他的眼睛,抬手指了指围在下身的浴巾,“睡袍没有了,只有这个。”
“衣服在沙发上,去穿吧。”
任时鸢继续整理雅居送来的饭菜。
吴瑰来到客厅,黑色的沙发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购物袋,基本都是他之前常穿的款式。
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一整套穿搭,就连内裤都包括在内了。
又多打开了几个,发现都是这样。
吴瑰索性就随意选了面前袋子里的衣服。
别墅一楼的设计是开放式的,厨房正对着就是客厅。
这两个地方中间隔着旋转楼梯和玄关通往屋内的过道。
在厨房的任时鸢可以将在客厅吴瑰的动作、行为尽收眼底。
任时鸢背靠在餐台的边上,双手交叠抱在胸前,眼神晦暗,注视着走来的吴瑰。
“棉棉,你真好看。”
“吃饭!我饿了。”
吴瑰径直从任时鸢身边走过,注意力被餐桌上丰盛的饭菜吸引,“看起来都好好吃!”
感叹过后,选择背对任时鸢的位置坐下,把粥碗端起来,深深闻了一口,“好香的椰子味。”
拿起放在餐垫上的勺子,大大的舀了一勺,送进了口中。
任时鸢对吴瑰无视自己的行为并不生气,反而笑意更甚,迈步走到吴瑰身后,俯身在吴瑰发顶落下一吻后,也落座吃了起来。
“一会儿郑和过来,搬家的事情,他负责,有什么要求和他说。”
“我想亲自回去一趟。”
“不行,不安全。到时候你在视频里远程告诉他你要留什么,不留什么。”
“房东的事情还要处理呢?”
“交给郑和,你不用担心这些。”
“也好。”
吴瑰夹起放在面前的炸冬瓜,送进嘴里,酥脆的面衣,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表面酸甜的酱汁正中吴瑰的喜好,“提前和你讲好,班我还是要上的。不过我会和汪倜说明转型做幕后。”
“好,全心全意支持你的工作。”
吴瑰被任时鸢的反应可爱到,手上没拿稳,筷子上的炸冬瓜掉在了餐桌上。
任时鸢两手一摊,表情十分无辜。
“神经!吃你的饭。”
吴瑰的耳朵倏地一下就红了,他转移视线,努力把注意力放在满桌的美食上。
任时鸢做了一盅椰汁鸡粥,正好是两人份,吴瑰吃完一碗,还想再吃。
吃到最后,他发觉自己险些将任时鸢的那份也吃了,低头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实在滑稽。
自己竟然如同孩童一般,吃东西不知节制,但是饭菜简直是太符合他的口味。
“你什么时候,厨艺变得这么好。”
吴瑰坐在餐台的吧椅上,面前还放着一杯椰汁。
“你走了以后,我苦练的。”
任时鸢将盘子一个一个摆放进洗碗机。
“粥超级好吃,昨天也是,那些也真的很好吃!”
吴瑰忍不住回味起昨天的饭食。
“棉棉,你听过一句话吗?”
收拾好一切的任时鸢,转身走向吴瑰,在他旁边的吧椅坐下,表情十分认真的问道。
“什么话?”
“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首先抓住他的胃!”
宽厚的手掌直接覆在吴瑰的胸口。
吴瑰的心怦怦地跳着,任时鸢感受到了。
吴瑰其实料到任时鸢要说什么,他没有打断,等到任时鸢把想说得话说完,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悠然道:“任时鸢,好土。”
“那你喜欢吗?”
“一般。”
两人的眼神彼此交织在一起,暧昧的气氛达到了顶峰,亲吻自是顺其自然的。
车库里。
“这辆车还在!”
吴瑰在车库看到这辆车的时候,眼前一亮,侧目看向身边的任时鸢。
“它是你的车。”
任时鸢从风衣口袋里拿出车钥匙,递给吴瑰。
这辆车是吴瑰用私房钱买的。
当时他被任时鸢接回这栋房子,以为自己也会和其他人一样,成为有钱人的情人,几个月后被抛弃。
起初他一直攒着这笔钱,这样可以作为之后离开后保命的存款,然而事情的发展难以预料。
当任时鸢发现吴瑰居然一直存着私房钱,准备随时离开的时候,非常不开心,要吴瑰一定花掉这笔钱,扛不住任时鸢的软磨硬泡,吴瑰最终选择买一辆车。
吴瑰拿着车钥匙,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室,方向盘上的防滑套,还是之前的样子,车内的挂件和装饰全部都没有变。
“今天我来开车!”
任时鸢自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最多让你开出别墅区。”
“为什么?”
“驾驶证。”
去往海州人民医院的那条路,必然会有交警查驾驶证。
“我一时忘了。”
“有时间带你去郑和开得赛车场地,你好久没有碰车了,去熟悉一下再开。”
“嗯。”
“准备好了吗?任先生,我们要出发了!”,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启动车辆。
“准备好了,出发吧。”
系好安全带,车库的大门也缓缓打开。
这片别墅区建在半山腰上,一路都是下山,没什么车,门岗也是建在山下。
任时鸢说开出别墅区,差不多需要开十几分钟,吴瑰算是过了一把小瘾。
路上。
“小钰还好吗?”
吴瑰侧头靠在椅背上。
“嗯。”
“和郑和在一起了没?”
“在一起了。”
“我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现郑和的眼神不对劲。和你说你还说郑和不敢,结果怎么样,爱情的火花啊!突如其来!”
“我们棉棉,最聪明!”
“这都夸。”
吴瑰心里给了任时鸢一个白眼。
一路上两人碎碎念了许多以前的事情。
医院。
程洮鸣查完房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摩挲着手机,心想着要不要给吴瑰发个消息。
自从那次之后,他尽量避着吴瑰,不给吴瑰带去困扰。
即使见面也只是聊关于吴玫的病情,消息更是不敢多发。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研究吴玫的病情。
程洮鸣结合吴玫的基因数据和血液样本,得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他博士研究的就是脑神经的再进化,只需要注射某种药剂后就可以刺激脑部神经的再进化,由此来达到大脑神经自动修复的结果。
可惜他这个设想被自己导师给否定了,因为这需要大量的财力物力的支撑。
如今,吴玫这个活生生的病例,出现在他面前。
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实现自己的医学追求,还因为她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妹妹。
所以无论无何,他都打算试一试。
在和医院提交申请之前,他想知道吴瑰的意见。
通话键就摆在面前,程洮鸣几次想按下去,又几次缩回了手。
“不如还是今天当面和他约个时间。”
程洮鸣自言道。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一点半,吴瑰应该快到了。
出办公室前,程洮鸣还专门换了一件白大褂,整理了一下面容。
来到二楼休息区的位置,坐下。
这里视角开阔,刚好可以看到医院正门,程洮鸣注意着一楼来来往往的人们。
熟悉的身影出现,程洮鸣直起身来,却微微一怔,发现吴瑰身边陪同着一个男人。
吴瑰身上穿着的不再是洗旧的白衬衫而是价格不菲的名牌。
从来程洮鸣遇见吴瑰时,吴瑰总是严肃的,眼睛幽深无神。
程洮鸣能看出吴瑰在费力的生活,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太久,一种负面的东西会由吴瑰体内向外扩散。
他的躯体好似一个容器,里面盛满了不好的象征物,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喜欢与他亲近。
程洮鸣却被这样的他吸引。
然而短短几日,他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吴瑰。
明明样貌一样,身形一样,不过是换了平常穿的衣服,不过是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为什么眼前的吴瑰让他陌生,好像他从不曾认识他。
“先去陪你看吴玫,我的伤等会儿再说。”
任时鸢按下电梯的按钮,护着吴瑰走进电梯。
“好。”
任时鸢在吴瑰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按下了正确的楼层。
他们二人的样貌太过惹人注意,再加上一起牵手走出电梯,几乎路过的所有行人都会侧目投来目光。
这其中包括等待已久的程洮鸣。
“程医生,请问是我妹妹出什么事了吗?”
吴瑰一开始只打算礼貌问好,但是又看到程洮鸣一脸严肃,还以为是吴玫出了什么问题。
“吴玫病情稳定,你不用担心。”
程洮鸣看着他们牵着的手,目光又沉了几分,发觉自己的失态,赶紧挪开视线,“这位是?”
“爱人。”
任时鸢抢在吴瑰之前开口道,警觉地打量面前的人。
“爱人吗?吴先生,和你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知道你有爱人,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程洮鸣的话里话外都在讥讽任时鸢。
“最近刚复婚。”
任时鸢挑眉,低头看向身边的吴瑰,不慌不忙地说道。
“复婚!?”
这个消息,实在出乎意料,吴瑰竟然结过婚,和一个男人。
“程医生,没什么事,我先去看我妹妹了。”
吴瑰拉着任时鸢快步离开了。
他实在害怕任时鸢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虽然他有心利用任时鸢彻底拒绝程洮鸣,但是任时鸢说话太过口无遮拦,必须要赶快把他带走。
“我表现得好吗?”
转过一个拐角,任时鸢伸手揽住吴瑰的腰,让他停下脚步,语气不太正经地压着声量说道。
“什么?”
吴瑰避而不谈,想要挣开任时鸢的胳膊,轻声道:“你快放开,这里是医院!”
任时鸢手臂收紧,稍稍弯腰,凑到他耳边,“利用完我,不认账。”
“你放不放开!”
吴瑰放松身体,由着任时鸢抱去,冷声道。
“对不起!我错了。”
任时鸢立马松开他,双手背在背后,一副仍吴瑰处置的模样。
“不是都调查过了吗?还不清楚程医生的底细,看来任总的手下人该换了。”
吴瑰转身往吴玫的病房走去,顺带抛下这句话。
见任时鸢想要跟上来,吴瑰补充道:“站住,站在这,我没说离开,不许动。”
然后任时鸢背手站在医院的楼道拐角处端端正正地站着。
中途有护士路过还以为他是因为家人的病情太过难过,上前去安慰了任时鸢几句。
任时鸢解释说,惹自己爱人生气了在罚站。
听到他说出这样话,护士当场愣了几秒,回过神之后,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
在这位护士离开的时间里,这条走廊上工作的护士们渐渐多了起来。
任时鸢倒是不觉得这些目光尴尬,反倒是乐享其中,洋洋得意。
程洮鸣花费了十分钟的时间消化了刚才得到的信息。
并整合他了解到关于吴瑰的信息,他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吴瑰的婚姻生活一定过得不幸福,离婚之后也没有得到他应该得到的权益,不然吴瑰不可能会生活得如此拮据。
两个人手上没有结婚戒指,应该还没有复婚。
“我还有机会!”
重拾信心的程洮鸣,将手机上提前编辑好的关于吴玫病情的方案发给了吴瑰,同时还表达了自己对吴瑰的关心。
他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也做了一个追求者该做得事情。
吴玫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阳光轻轻拂在她的脸庞,有时候吴瑰真的疑惑,也许妹妹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他这个哥哥罢了。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吴玫的床边,细细地慢慢地将她看了个遍。
她的眉像极了母亲,鼻梁像极了父亲,她的发色是棕色的,遗传了母亲的特质,头发多而密遗传了父亲,怎么看都知道这是他们的孩子。
只有自己,长得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为了证明他是吴家的血脉,母亲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他,千里迢迢去往大医院做了DNA检测。
结果显示他确是吴家的后代,至此“绿帽”的闹剧才谢幕。
程洮鸣的信息打断了吴瑰的回忆。
看过文档后,虽然不太清楚里面的专业名词,但是得知妹妹有康复的机会,吴瑰很是激动。
立马回复程洮鸣的消息,说去他的办公室详谈。
任时鸢看到吴瑰急急忙忙地向自己走来,眼角还有些泛红,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棉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看这个!”
吴瑰举着手机,将自己与程洮鸣的聊天记录给任时鸢看。
任时鸢拿过吴瑰的手机,立刻专心看了起来,“先让他申请,如果这个项目能够申请下来,说明有一定的可行性,我会帮助他建立专业的实验室,钱的方面你放心。”
“好,那我们现在去找他。”
吴瑰声音发颤,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棉棉,等等。”
任时鸢右手一拉,直接把他拉在怀里,手掌在他背后轻轻拍打着,“深呼吸,冷静一下,你先冷静一下,深呼吸。”
听着任时鸢的声音,吴瑰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我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
“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
任时鸢怎么会不知道。
抓住一个人的心,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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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追爱法则第四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