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知道任时鸢的身份时,程洮鸣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和鄙夷。
他很平静。
毕竟有吴瑰在场,首先最要紧的事情是和吴瑰说明具体的研究计划。
交谈过后,程洮鸣主动说要帮任时鸢处理伤口,“他包扎太过粗糙,对伤口的恢复非常不利。”
任时鸢没有拒绝,从门口的沙发起身来到吴瑰身边坐下,在手机上快速打下几行字后,又对吴瑰说道:“那我的手机去买几瓶水,密码是你生日。”
吴瑰嗯了声。
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程洮鸣说,“程医生,我先出去一下。”
“好。”
看着两人这样亲密,程洮鸣心中一阵苦涩。
没了吴瑰在场,程洮鸣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尖锐起来。
“任家的人?”
程洮鸣神情带着几分烦躁,手上的动作却专业干脆,手起刀落剪开了任时鸢手上厚厚的纱布。
“听程医生的语气,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虽然姓任,却不是任家人。”
任时鸢靠在沙发背上,从容道。
“在海州凡是姓任的都是任家人。”
看到任时鸢手上的对穿伤口后,程洮鸣夹着消毒棉签的手不由停顿了半秒,但又很快恢复常态。
“这一点,程医生说得不对。我是不是任家人,难道我自己不清楚?”
任时鸢的反问倒是让程洮鸣有些许糊涂了,包扎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程洮鸣是在海州出生,三岁的时候父母离婚,母亲把他送去了国外的外婆家,外婆家世代学医,所以他也走上了从医的道路。
博士毕业后就回海州是他计划好的。
毕业半年前就开始关注海州一些医院的招聘信息,并且十分幸运的被海州人民医院招录了。
任家的背景,是他在国外的一个朋友嘴里知道的。
那个朋友提醒他,去了海州不要得罪姓任的。
任时鸢这样的回应,让程洮鸣一时有些羞愧,很快就处理好了任时鸢的伤口。
任时鸢前后翻动手掌,露出满意的神色,“程医生,换药什么的,我在家可以做吗?”
“愈合之前不能碰水,每天都要换一次纱布。”
程洮鸣将茶几上的医疗废物统一收到袋子里,扔到了洗手台边的垃圾桶,然后摘下手上的手套,开始洗手。
“多谢,程医生。”
任时鸢说话间已经快走到门外,想起什么似的又退回几步一本正经道:“等我和棉棉的婚期定了,希望程医生可以来观礼。”
程洮鸣咬紧牙关,停顿了许久才开口,“有时间我一定去。”
吴瑰出来后,解锁手机看到了任时鸢的留言:和郑和说,让他查查程洮鸣。
于是找到郑和的联系方式,发了消息。
郑和秒回。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加密的文件,需要特定的软件加密码打开。
吴瑰知道这个软件,这是任时钰的专利项目。
软件开发初期,吴瑰还参与了图标设计。
吴瑰熟练地打开文件,看了起来。
“棉棉,我们走吧。”
任时鸢出来后就看到吴瑰坐在楼道的椅子上,低着头专心看着手机,“看,包扎好了。”
他单膝半蹲在吴瑰面前,举起受伤的手,“程医生技术不错,不过就是要每天换药,有些麻烦。”
“我给你换。”
吴瑰抬起头,把手机递还给他,“看完了。”
明明没有什么语气的波动,可是这样的反应总有些奇怪。
“棉棉?”
任时鸢望着他,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狗。
“你去上班吧,我还要在医院多待一会儿。”
吴瑰伸出双手,轻放在任时鸢的肩膀上,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公司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今天一整天,我都有时间。”
任时鸢抚上吴瑰的手背,顺势将人拉起来,单手轻握住他的脖颈,仰起他的脸,低头吻了上去,浅尝辄止后,对上吴瑰的眼神,“棉棉,我们来约会吧,好吗?”
“好。”吴瑰浅浅一笑,“那走吧。”
“去哪儿?”
“去你公司,我想看你工作的样子。如果我们没有分开,现在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在公司,而我可能在和小钰一起,或者一个人在家里。所以今天不想约会,想陪你上班。”
吴瑰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
任时鸢激动地抱着吴瑰。
“好了,这里是医院。”
吴瑰拍了拍任时鸢的后背,眼神注意到来往的行人投射过来的眼神,“任时鸢,很丢脸的,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任时鸢松开了吴瑰,拉着吴瑰向安全楼梯口走去。
吴瑰看出任时鸢的用意也没有阻止,随着他一起进入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十一月初,医院的墙壁摸上去稍显冰凉。
任时鸢背靠在墙上,将吴瑰按在自己怀中。
“要干嘛?”
吴瑰明知故问,伸出食指点了点任时鸢的嘴唇,碰触到唇珠的时,吴瑰看到任时鸢暗暗吞了一下口水,“想亲我?”
任时鸢沉默不语,眼神晦暗不明,安全楼梯内十分安静,两人的呼吸声互相缠绕着,将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近。
一个极尽柔情而绵长的吻落下,两人互有自己的一套攻势规律。
贸海大厦,十楼。
汪倜在自己新的办公桌前一个一个地给之前合作过的广告商打去电话,联络感情。
作为单方面违约的过错方,高额的违约金虽然根本不需要他操心,因为卫也早就摆平了一切。
此时此刻的这种行为简直是多此一举。
但是在知道卫也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之前,维护以往的合作伙伴,对他来说是多了一种退路的。
汪倜可不会真的简单的认为,这个富家少爷看上了自己。
掷千金为博美人?
这种事情他从小到大见得多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从刘锌那里,他知道了卫也从来都不是他的老板,他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
他早该想到的,怎么会那么巧,仔细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那个在吴瑰直播间刷了几百万的人极有可能是任时鸢。
汪倜对任时鸢了解不多,但是对任家却是非常了解。
他对吴瑰的感情很复杂,他们既不是同甘共苦的朋友,也不是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他们最多就是见多对方最不堪的样子,却不敢灭了对方,只好伪装成朋友一般的存在。
七八年的交情,说不清,理不清。
打完最后一通电话,汪倜合上了那个用红色塑料封皮的电话簿,他不喜欢将联系方式存在手机里。
封皮的一面有烧焦的痕迹,蓝色墨水写在泛黄的纸上,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汪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所有的猜想编辑成一篇长长的短信发送给了吴瑰。
这个时间,吴瑰应该在医院,他会看手机。
新的办公桌很大,脚下的空间也足够大,汪倜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
烟草燃烧的味道混杂着卷烟纸燃烧的味道顺利进入胸膛。
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着卫也的名字,汪倜果断挂断了。
不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你有完没完!”
“说什么呢?”
来电话的是吴瑰。
“不是说你,我说别人呢!”
汪倜顺手掐断了香烟,摸了摸鼻子坐直身子继续说道:“我给你发的东西,看了吗?”
“嗯。”
吴瑰嗯了一声。
“你别光嗯啊,有什么想法吗?你怎么想的?”汪倜语调着急地追问。
“任时鸢在开车。”
吴瑰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任时鸢,发现任时鸢也在用余光偷看自己。
“什么!”
汪倜尖锐的嗓音在没有免提的情况下回荡在整个车里,“你们什么时候?难道是昨天,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他是那个爱乌龟了!”
“昨天,爱乌龟的事情我刚知道。”吴瑰说“爱乌龟”时偏侧过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任时鸢。
任时鸢不由地攥紧了方向盘。
“你们到底什么情况啊!?”
“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霸总文学,以前你不是还沉迷过一段时间这种电视剧。”
吴瑰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汪倜满脸问号。
“吴瑰,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剧情已经进展到主角再次相遇,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估计还要经历一些挫折才能迎来美满的大结局。”
吴瑰声音不急不缓,仿佛在说一场自己编排的戏剧,“你当好配角的角色就好。”
“好好好,吴大编剧,我当好配角!”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汪倜索性也不操心了。
吴瑰的心思,他要是能猜到,那还真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到贸海,我会去找你的。”
“行,等你。”
说完,吴瑰挂断了电话。
车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天灰蒙蒙地,路边的叶子又黄又绿的,透过车窗去看,吴瑰能看到自己的脸上有这些树叶的画面。
“棉棉。”任时鸢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爱乌龟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我不想听。”
“我真的可以解释。”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下车。”
吴瑰语气不悦,“把我离开你六年里所有的事情都调查地清清楚楚,这种事情难道还用解释吗?我不需要,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不意外你会做出假扮榜一这样的事情,不对,你实打实的花钱了,你是我真的榜一。”
“……”
任时鸢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吴瑰出声打断道:“好好开车,到公司再说。”
“好。”
一路上,雨越下越大。
挡风玻璃前的刮雨器自动开启,一下一下地清理着玻璃上的雨水。
任时鸢双手把控着方向盘,却感觉方向盘不受他控制,仿佛,下一秒车子便会失控,发生车祸,他和吴瑰会一起死在车里。
好在有惊无险,他们安全到达了地下停车场。
下车后,吴瑰主动抓住任时鸢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走吧。”
“棉棉,要不你骂我一顿,或者打我几个巴掌!”
任时鸢一脸认真,闭上眼睛等待着吴瑰的拳头或者巴掌落下。
“神经。”吴瑰甩开了任时鸢的手,独自走向电梯方向。
“棉棉!”任时鸢赶忙跑上去,牵吴瑰的手。
吴瑰却双手交叠抱在胸前,一句话不说大踏步往前迈。
“棉棉,我错了。”
任时鸢追上去,从背后紧紧搂住吴瑰,下巴在他的颈窝蹭着,温热的呼吸声轻轻打在吴瑰的血管上。
“放开。”吴瑰无奈笑道,放松身体和手臂,向后靠在任时鸢的胸膛。
“不放!”
任时鸢理不直但气壮,抱得更紧了。
“我想喝热可可。”
吴瑰轻抚任时鸢的脸颊,“我们上去吧。”
任时鸢反握住吴瑰的手,扭头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好。”
电梯上行。
吴瑰感受到任时鸢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转过头,看到电梯的内壁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吴瑰晃了晃任时鸢的手。
任时鸢从进入电梯开始,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吴瑰的一举一动,感受到他的动作,任时鸢的心不禁怦怦跳得很快,内心的不安得到了极大的安抚。
一分钟左右,电梯门开了。
任时鸢和吴瑰手牵手走了出来。
秘书和秘书助理办公区里所有人惊讶于吴瑰的存在。
他们中的大多数,不算民晖,都是最近几年任职的。
这些人对任时鸢的了解不是来自圈内经济周刊上的资料,就是来自网上一些豪门恩怨八卦,当然还有这些年一起工作的个人判断。
他们知道任时鸢离过婚,还有一个孩子,毕竟当年任氏和庞氏的联谊是登过报纸的。
除了这一段感情史,任时鸢就没有其他的感情经历,连绯闻都没有,都有人谣言说任时鸢性冷淡了,所以庞氏的千金才会在结婚一年以后就离婚。
他们看着任时鸢领着那个男人向这边走来,一时慌张起来,纷纷低下头,屏住呼吸,做手上未完成的工作。
不过还是有几个胆子大的人在用余光观察,瞥见他们去了民晖秘书那边。
没想到民晖熟练地和那个男人打招呼,好像是叫了一声“吴先生”。
“民晖,好久不见。”
“吴先生,好久不见。”
民晖没有太多惊讶,站起身来问好,“任总。”
“去准备一些做热可可的材料。”
“是,任总。”
办公室里有一台意式咖啡机,任时鸢有时间会自己做咖啡。
放咖啡机的柜子向内凹嵌在任时鸢办公桌背后的书柜里,需要打开褐色的柜门才能见到。
咖啡豆放在玻璃罐子里密封保存,被整齐的排列在另一个书柜。
可任时鸢平时只喝意式浓缩,柜子里没有用做热可可的牛奶和可可粉。
“辛苦了,民晖。”
“不用客气,吴先生。”
之后任时鸢就拉着吴瑰进了总裁办公室。
吴瑰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左右观察办公室的布局,发现较之以前大了很多。绿植也不见了很多,“这里的绿植呢?”
吴瑰指着落地窗前的一个位置问。
“还记得卫也吗?”
任时鸢端着两杯热水走到吴瑰身边坐下。
“记得。”
“被他碰坏了。”
任时鸢把一杯水放下,伸手按在椅子的把手上,慢慢转半圈,让吴瑰面对他,“先喝水。”
吴瑰拿过任时鸢手里的水,浅浅喝了一口,发现温度正好,于是又大喝了一口。
“有时间一起去花鸟市场,我给你挑,钱让卫也出。”
吴瑰对上任时鸢的目光,眨着眼睛,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好。”
任时鸢在吴瑰嘴上亲了一下,拿过他手里的水杯,安放在办公桌上,并且将两个杯子一起推得远离了桌沿。
“和我说说你。”
吴瑰坐直身体,问道,“说说,这六年你都做了什么?”
“你离开之后,任卓川把和庞氏的婚期提前了。和庞凝结婚以后,我正式任职成为贸海的执行总裁。”
任时鸢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棉棉,我是任家的私生子,这件事你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爱戴任卓川,甚至为了他的野心,不惜成为一颗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只要他能看我一眼,能在众人面前承认我是他的儿子。”
任时鸢眸色变得幽深,双手攥紧,白色的绷带横在他和吴瑰之间,很是醒目。
吴瑰脑子里乱乱地,察觉到任时鸢的情绪,伸手抓住任时鸢受伤的手,避免伤口进一步恶化。
“其实不是的,棉棉,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是我亲手把他送进监狱,是我一手策划了这完美的复仇计划,都是我做得。”
吴瑰在电视上看到过任卓川入狱被捕的新闻。可说到底,海州还是任家的天下,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这种权力更迭的事情,无非是家族内部的利益交换。
压抑已久的秘密在吴瑰面前说了出来,他感到羞愧。
强烈地自卑灌满了任时鸢的整个身躯,他垂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爱人。
吴瑰用手掌托起任时鸢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他。
对上任时鸢的眼睛,他早已泪流满面。
泪水将长长的睫毛粘连在一起,吴瑰站起来俯下身吻了上去。
“棉棉,我隐瞒了一切,将你拉近我的世界,对不起。”
对不起。
“没关系。”
没关系。
混着话音,吴瑰低头吻上任时鸢的嘴唇。
吴瑰试图用这种方法抚慰任时鸢,也试图用这种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任时鸢来不及思考,或者说他忘记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想紧紧地抱住吴瑰,紧些,再紧些。
一小时后。
吴瑰清醒过来。
发现任时鸢不在房间,身上盖着毛毯。
吴瑰围着毛毯,走出房间,和任时鸢正对上了视线。
“棉棉,一会儿就好,你先进去。”
看到吴瑰只披了一个毯子出来,还没有穿鞋,任时鸢连忙放下手中的小铲子,拔掉电源,打算把吴瑰抱回床上。
“我想看着你做。”
吴瑰向旁边躲了一下,温声道。
“你先穿好衣服,穿好衣服看着我做。”
“不!你脱我衣服没有经过我同意,我穿衣服也不要听你的。”
吴瑰一个转身坐在任时鸢的办公椅里,双腿蜷着,露出一大片春色。
任时鸢无奈,只能先将办公室的温度调高,防止吴瑰着凉。
背对着吴瑰,任时鸢重新插好了电源,继续手上的程序。
在高温的催化下,热可可的香气被激发出来,任时鸢想着转头和吴瑰说说话,可是突然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腰上。
“棉棉?”
“不许回头,不许说话。”
披在吴瑰身上的毯子半耷拉在椅子把手两侧,吴瑰手肘撑在上面,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一条腿踩在任时鸢的腰上。
任时鸢一直站定保持在原来的位置上。
吴瑰咬着唇,玩味地笑着。
“热可可好了,棉棉。”
任时鸢说着将电源关闭,握住木把手,香浓的热可可被倒入杯中,偏头反手递到吴瑰面前。
吴瑰近乎□□地坐在他平时办公的椅子上。
那黑色的毛毯堪堪遮挡住吴瑰腰部的位置,白色的肌肤内泛出红晕,一条修长笔直的小腿连接着两人,真真好光景。
吴瑰向前伸手,拿过杯子,腾腾地热气熏到他的眼睛,他低头轻轻吹了一口气,将杯子放到嘴唇上,试探了一下,发现竟然不是很烫,于是喝了一大口,“好喝!”。
口腹之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吴瑰抽回了脚,专心品味起杯中的美味。
不知何时,任时鸢已经转过身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深邃的眼眸满是柔情。
吴瑰抬眸看他,神色平静,把空杯递归给任时鸢。
任时鸢接过杯子,俯下身体,宽厚的身躯一整个覆盖下来,越来越来进、越来越进,吴瑰正视任时鸢的眼睛,在他的眼睛中又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陶瓷杯子接触木桌的声音,闷闷的,吴瑰只听得到声音,看不到。
任时鸢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脸颊,拇指亲压在嘴唇上。
而后,他们又吻到了一起。
事后。
任时鸢抱着晕厥的吴瑰进入浴室,为他清理身体。
躺在浴缸里的吴瑰,全身内外无不布满他的印迹,任时鸢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随时会离开他,一走了之。
他们之间好似只有一根风筝线,而牵着风筝的人不是他,是吴瑰。
作为放风筝的人,也许下一个瞬间,他对天上的风筝不满意,抄起剪刀,手起刀落,任时鸢便会被吴瑰放弃。
想到这里,任时鸢内心生出一股诡异的不安,后背一阵冷汗直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吴瑰明明在他眼前,他们刚刚明明还做了那样亲密的事情。
可是他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害怕、恐惧。
害怕吴瑰会毫不犹豫间断风筝线,恐惧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喜欢放风筝了!
任时鸢想着手不觉摸上吴瑰的无名指。
他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一个保障。
那就是婚姻,他想要他要用世俗的婚姻当作自己的一份筹码。
只要他不同意离婚,吴瑰永远都不可能离开他,离开他们的家。
婚姻带给了男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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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追爱法则第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