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趁着午休,何竟给肖明恩去了个电话,
“哥......”电话那头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连打几个哈欠。
“呦,睡着呢,那我长话短说,你回答完接着睡。”
“哥你想问啥,说吧,我就迷一会儿,一会儿化妆师差不多也该过来了。”
“行,我问你,关于江夺你了解多少。”
“江夺?哦,你说他啊!”肖明恩的声音清醒了些,“你这一问,我印象可太深了! 他小时候有段时间住我表姑那里的家属院,你还记得我表姑邻居韩教授不,就是那个书法特好总喜欢掂根大毛笔在小广场练毛笔字的,江夺是他外孙。”肖明恩似是打开了话匣子,连珠炮似的把他知道江夺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往外倒。
照理说,都是小时候的事儿,时间又短,不应该记得这么清楚,可耐不住江夺实在是长得特别好看,洋娃娃都没他好看。
印象中因为他好看,肖明恩还怀疑过他是不是个智能娃娃。
听其他邻居说他妈妈是未婚生子,独自一人抚养江夺,到了江夺七八岁,他妈妈生了病没有办法再照顾他,母子二人回到韩教授家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那段时间,韩教授家不分白天黑夜总能传来他妈撕心裂肺凄厉地吼叫和摔打物品的声音,慢慢地韩教授不再每天去小广场练习毛笔字了,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他外婆也一病不起,长期住在医院,都是他们这些街坊邻居,以前的同事帮忙去照顾。
“听我表姑说,韩教授是被他女儿气死的,她在外面给别人当小三,结果人家不要她了,她就拿孩子撒气。”说到这里,肖明恩似乎是想起了让他非常气愤的事情,咬着牙恨恨道:
“那时候经常能看到江夺浑身是伤,有次他妈发疯,直接把江夺关到黑暗阴冷的废弃地下室两天两夜,找到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地说着‘妈妈我错了,我错了,这里好黑,我害怕,放我出去吧。”
电话那头,何竟的呼吸几不可闻地滞了一下。
“哎呀,别提多可怜了。”肖明恩的语气也低沉下去,但随即又恢复了活力,“诶,不过现在好了呀! 今年夏天,正好赶上他外婆葬礼,我送我爷奶去参加葬礼的时候还碰着他了,没想到他都长这么大啦,还成了我嫂子,哈哈......”
何竟挂了电话,这些信息,和刚才胡全发来的基本一致。
江夺从韩教授搬走后究竟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只知道他的学籍在M市,平时没有出现在学校,等高考时才突然出现。
期间他生活和学习的地方,无人知晓,哪怕是专门的私|家|侦|探公司,也无从得知。
就好像,这个人的十年是凭空消失了。
但,只要是人活在这个世上,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何竟目光落在西装外套上的袖扣上,摩挲着手里薄薄的几页纸,缓缓靠向椅背,嘴角牵起一丝极淡、却势在必得的弧度。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行动便紧随其后,这天下午,何竟特意提早下班,去了一家他常光顾的设计师买手店。他放弃了需要施工的嵌入式灯具,转而挑选了几个德国手工烧制的玻璃夜灯,光线是能安抚神经的暖橙色。他亲自将它们放置在卧室转角、走廊尽头,接通电源的瞬间,温暖的光晕便驱散了所有阴霾。
做完这一切,他下厨做了一桌子菜,一如既往,全是江夺爱吃的。
饭菜还是原来的口味,只是做饭的人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天翻复地的变化。
往日为爱人洗手做羹汤,如今只是我愿意配合你演出的筹码。
灯光、晚餐,乃至他脸上即将挂起的微笑,一切就位。舞台已经为他搭好。
玩人,他最擅长了。
晚归的江夺一进门,脚步便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玄关处,一团暖橘色的光晕取代了往日的黑暗。
何竟:“这是公司年会剩下的,我觉得还不错,顺便带回来几个。咱们这老房子重新装修比较麻烦,凑合凑合。”
早已通过定位和监听得知一切的江夺:......
谁家年会会用这种单个售价五位数起的玻璃夜灯?
“别愣着了,快洗手吃饭。”何竟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今天降温,我们吃火锅。”
冬日的夜晚,窗外寒风呼啸,卷起路边薄薄一层积雪,漫天雪花刮上半空又再次扬下,如飘零的飞絮,无依无靠,漫天飞舞。
窗内,两个俊美的alpha,在暖气充足的室内,围坐在桌前,吃着翻滚汤锅中的美食。
小小的夜灯散发出暖橘色的柔软光线,在这黑暗的夜晚像一颗暖暖的光球,将两个人笼罩在一片安静祥和中。
这天晚上,何竟前所未有地主动。他一遍遍吻着江夺漂亮的眉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口口,最后甚至主动向后仰起头,向江夺展露出自己后颈的腺体,声音因口口而颤抖,
“江夺......口!口......”
“口......”
江夺对这样的何竟无法抗拒,很快被口口,在他的引领下,烈酒和咖啡热烈地交融,一时分不清是烈酒更浓烈还是咖啡更醇香。
.........
事毕,何竟侧身躺在柔软的床上。
江夺破天荒地用一只手给他揉着酸痛不已的腰,何竟口口地直口口。
“江夺,我有个朋友是做传媒的,他们公司最近正在招收一批新人,这几天带你过去看看。”
江夺按在何竟腰上的手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换个地方继续按揉。
何竟的后背紧贴着江夺的前胸,江夺能感受到何竟说话时胸腔震动的频率,沉稳有力。“当然,我只是牵个线,主要还是得你符合他们的要求,通过他们的考核。我相信,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江夺视线盯着何竟柔软的发丝,轻嗅他皮肤上传来的温度,缓缓出声:“谢谢何竟哥。”
“只是用嘴谢吗?”
何竟翻过身,一把将人推得躺倒在床上,红润的嘴唇轻轻叼起他的下唇,微微用了力气,用牙齿细细地磨,“宝贝儿,要谢人,得付出点诚意啊......”说着,将头埋入江夺后颈。
腺体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随着灼热的呼吸微微起伏。火热的唇舌覆上,带来一阵战栗,Alpha的犬齿在那里危险地流连、磨蹭。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像被他的烈酒信息素浸泡过,一次次熏染着他的耳朵。
“好香~”
“好想咬啊~”
“好想彻底标记你……”
江夺猛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呼吸沉重得不成样子,眼尾泛红:“何竟哥……”
何竟看着那双此刻美丽如火山烈焰的眼,忽然绽放出一个得逞又温柔的笑容。
在情潮翻涌的最高处,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起,你此刻的动情,是否也在实验计划之内?
“开玩笑的。”他抬头,珍重地吻了吻那双湿润的眼睛,叹息般低语:“我怎么舍得呢……”
话音未落,烈酒味的信息素突然暴涨,瞬间充斥整个卧室,像无数双强劲有力的手将何竟紧紧抓牢、与他咖啡味的信息素猛烈地、难分难解地纠缠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江夺早早起了床。何竟睡眼惺忪地挣扎着要起来做早饭,被一把按住。
“我去学校吃。”
闻声,何竟也没坚持,重新陷回枕头里,朦胧的声音带着睡意传来:“路上小心点,今天雪大,穿那件厚羽绒服……”
江夺系扣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晨曦微光中,何竟蜷缩的睡颜毫无防备。他几乎是仓促地移开视线。
“好。”
何竟睡到9点,起床洗漱,穿上刚买的和江夺同款的羽绒服,一手啃着一块三明治,一只手提着垃圾袋出了门。
到了楼下,他顺手将垃圾丢入垃圾箱,跺了跺脚,哈了口白气,往停车场走去。
刚一转身,和一个戴着帽子的人碰了个正着,“抱歉”,那人一声抱歉,随后很快离开。
何竟远远看着那人从垃圾桶旁径直经过后,收回视线,开着车回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