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骗局》 第1章 我看上了一个omega! 何竟第一次见到江夺,是在Z市机场的出口,抬眼扫过乌泱泱一大片人群,一眼锁定那个身高腿长的白衣少年。脑袋“嗡”地一声炸响,他屏住呼吸,眯起眼睛肆无忌惮地把迈着矫健步伐向自己走来的男孩上下扫射一遍,越看越觉得呼吸急促,心痒难耐,他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何竟瞬间觉得自己这趟来的真-他-妈值。 十**岁的少年,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修长的脖颈上挎着一副耳机,背着双肩包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定在何竟面前,试探地喊了声“何竟哥?” “啊,那啥,你就是江夺吧。你好!我是肖明恩的表哥何竟。”何竟回过神,微抬头,笑着伸手接过江夺的行李箱,趁机拍了拍他的臂膀,触感柔韧结实。 江夺礼貌地点头,“何竟哥你好。” 何竟很快引着人走向停车场,边走边说“走,咱们先去车里。” 二人到了停车场,何竟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上了车,一脚油门滑了出去。 直到车开出了停车场,何竟还没从初见江夺的惊艳中恢复过来,他把车里空调又往下调了几个度,给自己发烫的小心脏降降温。 何竟Z市区有名的花-花-公-子哥,自从十几岁开荤之后,身边就没断过人,什么样的漂亮男孩没见过。直到今天,他才发觉,原来还真有他没遇到过的天仙。 何竟手指不停地磕着方向盘,心思转了几百转,笑看着副驾驶的江夺道:“咱俩这是第一次见面吧,刚才那么多人,你怎么认出哪个是我的?” “你长得和明哥有些像,出发前明哥说只要在人堆里找最高最帅的那个,铁定是何竟哥。” 何竟对自己长相,那是相当有自信,他有四分之一白人血统,五官立体,头发天生自来卷,皮肤白的发光,宽肩窄腰,再加上185的身高,总能让人看第一眼就会被吸引过去。 在见到江夺之前,何竟一向认为,自己这长相身材,已经到了造物主极限了,今天见到江夺顿觉这个大男孩才是造物主的最爱啊。 “哈哈,这小子果然进了娱乐圈说话就是不一样。我俩是表兄弟,不知道的都以为我俩是亲兄弟。” 何竟这个表弟,能说会道嘴巴甜,昨天拜托自己帮忙来机场接个朋友,何竟本想打发司机来接,在听到肖明恩神秘地说只要他接到人,绝对会感激他后,他顿时来了兴致。果然这趟没白来,这会儿胸中的小烟花已经炸翻了天,庆幸着得亏自己来了,不然可就错过了这头可口的小肥羊。 “你自已一个人来报道,家人没来送你?”何竟看了江夺一眼,笑着和江夺扯起来。 江夺身子僵了僵,双唇紧抿,语气有些冷淡道:“我自己也可以。” 何竟这才想起来之前肖明恩特意交代过,让他不要提江夺家人的事,何竟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 “坐了几个小时飞机累了吧,这里离市中心有段距离,要不你先在车上眯会,到了我喊你。” “还好,不怎么累,谢谢何竟哥。” 何竟余光扫到江夺一翕一张的红唇、线条流畅的下颌和修长白皙的脖颈,不自觉吞了口口水,这不怪他,实在是这个小孩长得太符合他的胃口。身材挺拔、五官精致,最他妈吸引人的,是那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透过牛仔裤何竟似乎感受到布料下那匀称肌肉喷张的爆发力,啧啧,想想都带劲! 何竟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些,别一见面就把人给吓跑了。 车子很快驶出了机场,上了环城高速。 “听小明子说你们以前是邻居,我以前去过那里几次,怎么没见过你?” “小时候在那暂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搬走了。”江夺扭头看向何竟,视线在何竟脸上停留了两秒后移开,“可能不凑巧吧。” “那可真遗憾。” “你是哪个学校哪个专业来着?” “Z大表演系” “挺好,你这形象,属于老天爷直接把饭喂你嘴边,不吃可惜。”当然,不被我吃更可惜,何竟流氓地想。 “谢谢何竟哥。”江夺右手抚摸着左手手腕上一个纯黑的护腕,漫不经心道。 “你一个人在这上学人生地不熟的,小明子也忙的经常见不着人,既然你和小明子是朋友,和他一样也叫我声哥,以后遇到什么事儿可以直接跟哥说,别和哥客气。”何竟虽然想把这个大男孩当场拿下,但还没忘俩人初次见面,这事急不来,得给人留个好印象。 江夺把鸭舌帽压得更低了一些,轻轻回应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竟看江夺冷淡的小模样,想着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点,让小孩儿对自己有了戒备心。于是,也不和江夺扯淡,一脚油门直奔Z市大学城。 四十多分钟后,一辆白色欧陆停在了Z大校门口,引起不少人侧目。 后天才是新生报道的日子,此刻校门口已经有不少像江夺一样提前来的学生,个顶个的漂亮帅气,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瞄几眼欣赏这道靓丽的风景。何竟却无暇他顾,江夺刚才拒绝了与他共进午餐的邀请, “何竟哥,真的不用了,我刚到学校,还有不少事儿要去办,今天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 何竟觉得挺没面儿,很少有人在他明确表达出好感后还能淡定着拒绝的,不过,这更激发了他的征服欲,不急,慢慢来。 他掏出手机,拨弄了几下,调出微信二维码,伸到江夺面前,“不吃就不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俩加个微信,以后有事儿好联系。” 江夺盯着何竟伸到面前的手机,犹豫了那么几秒,最后还是掏出手机添加好友。 何竟满意地收回手机,看着江夺冷淡的小模样,恨不得当场扒光了小美人压在身下蹂.躏一番。 “何竟哥,那我先走了。” “那行,你进去吧,有事没事常联系。”何竟帮江夺拿好行李,目送江夺进了校门,望着他挺拔矫健的背影,他舔了舔嘴唇,一抹志在必得从翘起的嘴角流泄而出。 何竟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个场景,总会设想如果自己当年没有一头扎进去,俩人就此不再交集,或许自己的人生将大不相同,不会承受接下来的一切背叛、羞辱与生离死别吧。 坐回车上,何竟打开微信,看到江夺的头像是一片黑,放大的图片如漆黑的夜晚,笼罩吞没着周遭的一切,何竟退出头像打开江夺的朋友圈,里面什么也没有,一如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干干净净,冷淡疏离。 何竟抓了抓头发,掏出手机,调出一个电话按下拨通键,铃声刚响两声便通了, “呦,肖大明星,这次接电话挺快啊。” “人我见着了,安全送到。” “还行,长的真不错,符合我的口味,算你小子有良心。” “那不能,你放心,他跟了我,我指定对他好。” “不好相处?我就喜欢带刺的,温顺的小绵羊一抓一大把,我还就想尝尝这难啃的骨头。” “行,我知道了,我的事你最好嘴巴严实点,别拆我台。” “成,等你回来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何竟盯着副驾驶,那片小小的空间仿佛依然散发着江夺身上淡淡的气息,青春、阳光、帅气又性感,撩拨得何竟心痒难耐。 可惜,江夺后颈贴着抑制贴,闻不到他信息素的味道。 江夺无意中把温大流氓的欲.火点燃一走了之,何竟趴在方向盘上一阵唏嘘,抓了抓头发,在手机通讯录里一顿翻找,随后拨了出去。 “喂,在哪呢?美容?美什么容!麻溜儿的去春熙酒店洗干净了等我。”何竟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扔一边,发动车子,顶级轿跑如敏捷的猎豹,很快带领它的主人到达目的地。 何竟敲开客房门,就见乖巧漂亮的大男孩正一脸笑意地等在那里,何竟弯腰扛起漂亮乖顺的小情儿疾步跨到卧房...... ...... 一阵‘台风过境’,整个房间被浓重的咖啡与雏菊香味塞得满满当当。 “何总,你弄得人家腿好疼呢。” 小羽揉着快折断的大腿,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冲何竟撒娇。 何竟倚在床头缓缓吐出口烟,这才想起来,刚才把小羽想象成了江夺,把人欺负得惨叫连连,委实有点过分了,这可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何竟嬉笑着哄了几句,心思又飞回了江夺身上,这个极品男孩,他实在没放过的道理。 第2章 我要追这个omega! 被何大流氓惦记上不知道是江夺的幸与不幸,但此刻江夺可能会选择后者。 从校门口分开之后,何竟时不时就给江夺发个信息,打个电话,刚开始江夺还礼貌地回复几句,后来索性直接不再理会,十条信息2**岁都会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何竟一颗心千思百转,工作之余都在寻思怎么能尽快把人搞到手。 何竟从英国留学回国后和朋友一起合伙开了一家风投-公司,经过几年的经营,目前发展的还不错。 他最近负责的一个项目终于落地,心情不错的何竟决定再加一把火,一定把这朵高冷之花给摘到手。 这天何竟正带着小情儿在郊区的温泉酒店泡温泉,接到了一个电话。 何竟当时正躺在酒店沙发上,一只手懒洋洋按下接通键,另一只手拍了拍小羽嫩白的屁*股,抬抬下巴示意在下面忙活的小羽继续。 “辉哥。” “最近忙活什么呢,有段时间没见你了。”电话那头男音声音洪亮,语调慵懒,正是何竟的发小李仲辉。李仲辉这人和何竟一样,都是花-花-公-子一个。与何竟的不谈感情、明码标价、各取所需不同,李仲辉那是个绝顶渣男,他非常热衷于和十**岁的小年轻们来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热恋期能把你宠上天,过了二十立马就踹,按他话说,恋爱对象在他那里保质期只有一两年,超过二十,天仙也不要。 “唔~”何竟正想开口说话,被小羽一个深喉,差点把持不住,低吟了一声。 “我艹,兄弟,大白天的你这就忙上了。”一阵调侃的声音钻入何竟的耳朵,“行了,别忙活了,来我这给你看几个好货色,啧啧,保你满意。” 何竟拨开小羽的脑袋,站起身披上一条毯子,踱步到阳台沙发上坐下,眯起眼睛惬意地瞟看远处被植被挡住的汤池里的靓仔,小羽贴心地给他端来一杯加了冰的啤酒,何竟干了一口,顿觉沁人心脾。 俩人又侃了几句,这才步入正题。 李仲辉的旅行社准备在西北沙漠地带新开一条旅游路线,准备拍个广告在市场进行投放。广告公司发来几波模特人选,李仲辉都不满意,决定自己亲自面试,这不,想起来他有个看男人眼光很毒辣的好哥们,顺便给俩人觅食。 李仲辉极力邀约,何竟盛情难却,于是答应第二天上午过去。 挂了电话,小羽娇羞地往何竟怀里贴。虽然跟何竟的时间不长,但他也觉察出这个英俊多金的alpha怕是已经有个新的猎物,最近找自己的次数明显减少,大多数也不能尽兴。更是在过分的时候喊他“小江”。 能让何竟心心念念的,怕是哪个还没上手的小O,自己得趁早捞些好处。 小羽猜的没错,何竟最近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平时热衷的事儿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每次看着小羽,得需要将记忆中那张清俊的脸替换上去,事后,没有以往的满足感,有的是更加的空虚。 今天,李仲辉的一个电话,将他那点心思彻底搅和活络起来。 不行!还是得把江夺搞到手! 人生真是处处是惊喜,瞌睡正好有枕席。何竟从第一组进来的模特中一眼就看到了江夺。半个多月不见,江夺晒黑了不少,皮肤成了标准的小麦色,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何竟看到他时的狂喜,那种呼吸急促、脉搏狂跳、心脏乱撞的感觉比第一次相见,甚至有增无减。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他以为自己之前对江夺是贪图对方美色,一时兴起,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他妈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啊。 江夺一进入房间就注意到了坐在桌子后面的何竟,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很快回过神来,和其他人并排站定,不再看何竟。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发生了什么,何竟全然没在意,一颗心一双眼睛紧紧锁在眼前人身上。李仲辉碰了何竟肩膀一把,嬉笑道:“嘿,回魂了,人都出去了。要不咱接着看下一组?” 何竟从一叠简历中翻找出来江夺的,“啪”地一声拍李仲辉面前桌子上,急忙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甭看了,就他了!” 何竟在门外长廊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不甘心地坐上电梯跑到一楼大厅,人影也没见着,正垂头丧气呢,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门,“卧-槽!我真-他-妈傻-逼了” 何竟掏出手机,调出江夺手机号,挺了挺身板,轻咳一声,按下通话键,很快电话接通了。 “何竟哥。”清亮通透的声音如一颗石子透过传声筒穿透耳膜,“噗通”砸进何竟的心海,激起一圈圈涟漪,荡漾到四肢百骸,何竟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酥了。 “何竟哥?”没得到回应,江夺疑惑地又喊了一声。 “哦,江夺,你现在在哪儿呢!一转眼的功夫就找不着人了。” “我刚去了趟卫生间,这会儿正准备离开。何竟哥,你有什么事吗?” 何竟顿时松了一口气,忙道:“还真有点事,你先下来,我在一楼大厅等你。” 挂了电话,何竟转身走到一旁的仪容镜前,拿手理了理头发,抚平刚才跑皱的衣襟,牵起嘴角冲着镜子露出一个无声的痞笑。 江夺很快到了大厅,何竟看着从电梯出来正昂首阔步走向自己的江夺,眼睛瞬间一亮,笑着招手道:“江夺!这儿!” 与上次见面不同,这次江夺难得脸上有了表情,微微颔首,“何竟哥,好久不见。” 何竟热络的跨步上前,伸出双臂揽过江夺,轻拍他的后背,手感不错。 何竟在江夺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退开,换上一副正常表情。 江夺身体有些僵硬,面上闪过一丝不快。 “确实挺长时间没见了,你来面试?” “嗯,课余时间找份兼职。” “那挺好,学习之余出来锻炼锻炼,多积累经验,总归是有好处。”何竟边说边打量江夺,确实是黑了不少,不过更招人稀罕了,“你这是准备离开?” “是的,回去等通知。” 何竟抬手看了眼腕表,温声道:“现在时间还早,咱们找个地方坐坐,上次说请你吃饭,一直没凑巧。” “何竟哥,不用麻烦了,你也挺忙的,我就不打扰了。” “主要也不是吃饭,这不正巧,这个旅行社正好是我朋友开的,面试模特这事儿,他特意嘱托我给把把关,这样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何竟是铁了心今天一定得拐走江夺,不然不知道下次上哪儿逮到那么好的机会。“首轮面试通过之后还有试镜,虽然这是个广告宣传片,不过主题立意、效果要求以及人物塑造等方面完全是按照电影级别拍摄要求的,哥给你说说这次旅行社广告的具体事项,多些了解,你也好多些把握不是?” 江夺已经有些不耐,何竟那点心思,他岂能不懂。就在他再次开口想要拒绝时,手里握着的手机闪烁一下,通知栏一条短信提醒一闪而过,“**医院续费提醒**” 江夺按熄手机屏幕,刚张开的嘴没说什么话,再次合上。 见江夺面露犹豫,何竟趁热打铁,“你和小明子是好朋友,他特意嘱咐我好好照顾你,你得给我这个机会,不然这小子知道我没照顾好你,肯定回来给我闹。” “是吗?”江夺轻声问。 何竟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理直气壮。眼见江夺表情有些松懈,直接轻拍江夺肩膀,“当然。走走走,趁这会儿不堵车,梧桐街那片新开了家港式茶餐厅,味道还不错,你一定得尝尝......”江夺半推半就的被何竟拐带进了车里。 很快到了何竟说的茶餐厅,何竟在路上已经给餐厅经理打过电话,预定靠窗的包厢。何竟接过菜单递到江夺面前,江夺随便点了两样后,何竟又添了几个。 等菜的功夫,何竟和江夺聊了起来,在学校适应不、和同学相处怎么样、军训累不累、平时都干些啥以及有没有看上的alpha,扯一些没营养的话,大部分时候是何竟在说,江夺听,偶尔答上几句。 何竟拿起面前茶水杯抿了口,抬眼扫过江夺被茶水浸得水润光泽的唇,小心肝如猫抓挠一般,恨不得扑到上面啃上两口以解焦渴。 包厢门被打开,菜品很快上齐,何竟让服务员直接离开,自己则殷勤地开始给江夺介绍菜色、夹菜、盛汤,“小韩,来尝尝,这个蟹黄虾饺味道不错。” 江夺盯着自己面前餐盘里小山一样的食物,脑子里在计算这一餐的热量,犹豫片刻,还是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虾饺送入口中,果然味道不错。 何竟见江夺喜欢,那个开心劲别提了,于是忙不迭地又伺候起人,面对江夺已经有些明显的抗拒和尴尬丝毫不在意。 饭吃的差不多了,江夺忍不住问起了这次广告拍摄的事,何竟停下筷子,从兜里摸出根烟叼嘴边,按下打火机凑上去正准备点上,余光扫到江夺一闪而过的蹙眉,立刻撇开火机、摁灭烟头顺手扔进了一旁烟灰缸里,认真地给江夺讲起来。 旅行社在西北沙漠地带开辟出一条旅游路线,度假游玩、沙漠探险和另类婚纱摄影,这次短片需要模特去现场拍摄,把公司的宣传主题、思想、亮点全部浓缩进这短短十几秒的短片里。十几秒的时长既要呈现出故事完整性,又要拍出时尚大片的效果,引人入胜,达到想亲身前往、一探究竟的效果。 接下来何竟又大概和江夺讲了短片大概内容,短片讲的是一对青年alpha和omega被扔在沙漠中,二人同心协力历尽艰辛,终于死里逃生、逃出生天,最后相恋结婚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故事很俗,主角得清新脱俗! 抛开何竟对江夺的私下那点心思,江夺本身也很符合这个角色要求,于是何竟更细致地和江夺聊起了角色,江夺神情慢慢变得专注,拧眉沉思揣摩起角色来。 何竟的企图太过明显,他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可他需要这份工作,医院那边已经开始催费,他手里的钱撑不了多久了。 第3章 我的omega变成了alpha! 有了何竟提前打招呼,加上江夺外在条件以及他对角色的把握和塑造,试镜很顺利,毫无疑问地拿下了这个角色。角色确定好,广告公司效率很快地把所有拍摄前工作准备完毕,赶在国庆假期前一行人飞往西北,开始为期三天两夜的短片拍摄。 上次和江夺分开后,何竟正式开启追人模式,每天电话微信不断,偶尔看到好看的段子短视频都会转发给江夺,当然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何竟想他可能把自己设置成免打扰了。何竟觉得这样下去离自己吃上小鲜肉的日子遥遥无期,谈成任何生意都得费心跟进,追人更是如此,他没事就琢磨着怎么把俩人关系往前推进推进。 这天,何竟盯着石沉大海的短信,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眉头紧皱一会儿抿唇轻笑,吓得来汇报工作的下属一身冷汗,求助地看站在一旁的吴秘书。吴秘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自己老板这种状况已经持续很多天,直觉告诉她,老板可能恋爱了,但职业素养告诉她,老板的事少打听。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这件事回头再说。”何竟合上手机,右手食指不停地磕着办公桌,等人离开办公室,何竟转身问小吴,“这几天都有哪些行程?” “明天上午要和XX银行的蒋总打高尔夫,下午有个部门会议,后天飞三亚视察之前投资的项目......” “都推到节后。”何竟打断小吴,左手扯松领带,“给我定最近一班飞往银市的航班。”他身子后躺塞进身后老板椅里,惬意地眯起眼睛,飞起的眉梢掩不住他此刻的好心情,在小吴看来,那笑容像头紧盯猎物的狼,露出势在必得的獠牙,她不禁好奇,被自己老板惦记上的会是怎样一个omega。 当天晚上何大流氓直飞银市开启了自己的寻爱之旅。 李仲辉凌晨在机场接到了穿着衬衫单裤冻得瑟瑟缩缩的何竟,幸灾乐祸地趴在方向盘上笑得直不起腰,何竟裹着李仲辉递来的毯子,笑骂道:“你笑两声意思意思得了哈,没完了还,老子来这不是给你逗乐的。” 李仲辉抬手揩了下眼角,调侃道:“你就算再惦记你那宝贝,该有的常识也得有吧,你以为这是哪儿,有句谚语‘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昼夜温差大着呢!” 何竟也觉得好笑,下午订完机票本想回家收拾点行李,可一想回到家再出门就赶上了晚高峰,索性直接一脚油门直奔机场,没想到一下飞机傻眼了,简直从挥汗如雨酷热的桑拿天掉进冰冷刺骨寒冷的十冬腊月。 到了酒店已经凌晨两点多,何竟随便吃点东西洗了个热水澡,疲倦地钻入了被窝,进入昏睡前,混沌的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抓住这个机会把人给办了。 第二天,李仲辉刷卡进来的时候,何竟还在睡,“敲门也不开打你电话也没接,还睡呢?” 李仲辉把一大早帮何竟买回来的衣服放到床头,转身的时候发现何竟脸红的不正常,忙上前伸手探他额头,滚烫一片!李仲辉低骂一声,给前台打电话要了药和粥,又把何竟喊醒,让他把药吃了再睡。 何竟醒来后感觉嗓子干涩疼痛,浑身发寒,四肢无力,抬手摸了摸额头,“操,我这是发烧了?” 李仲辉倒了杯温水,把何竟扶着坐了起来,喂他喝了药又吃了粥。何竟缓过劲儿就想爬起来去拍摄现场找江夺,李仲辉叹了口气,把人摁回床上,直骂他贪色不顾身,都病成这个鸟样了,还有力气去追小omega。 何竟这病的真不是时候,四肢酸软无力人也没精神。 被李仲辉强制勒令待在酒店休息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实在坐不住,直接套件衣服,和酒店前台打听到今天拍摄场地,出门拦了辆车,找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去了。 拍摄任务基本完成,今天主要补拍一些镜头,何竟赶到的时候,拍摄已经开始收尾。 江夺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何竟很是吃惊,何竟看着江夺呆愣的样子,冲他眨眨眼睛,鲜红的舌尖微微探出头舔了舔下嘴唇,一脸得意。 和李仲辉、负责人打过招呼,何竟直接大跨步走到江夺面前,弯起月牙眼,满眼笑意。 “何竟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这两天你也没回我信息,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何竟抬眸毫不掩饰的爱意望进江夺的眼底,江夺慌张地扭过头,“该我了,我先过去。”逃也似的离开了。 何竟有点兴奋,看江夺这反应,有希望啊。 何竟跟场务借了个马扎,坐旁边看江夺拍片,橙黄温柔的阳光撒在柔软的细沙上,晕染出星星点点的光,江夺就在这片光晕里做着各种动作,汗湿的衣襟贴服着他矫健宽阔的胸背,粘了沙子的发梢被汗水打湿,随着他的动作胡乱舞动,像一根根逗猫棒,撩拨着他的神经,恨不得自己化身一抹阳光,抚摸爱抚这个让他无比中意的男孩。 何竟今年25岁,身边来来回回不知道经历多少人,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如此牵动他的心,如今遇到了,他在想,或许他该安定下来,找个人正经地谈场恋爱了。 一直到夕阳西沉,拍摄工作才顺利结束。 李仲辉要和导演沟通剩下的工作,何竟直接向他借了辆越野车,极力邀约江夺和自己一起去兜兜风。 十月的西北大漠,漫天燃烧的云霞把整个天空染成了绯红色,放眼望去,漫漫黄沙一望无尽,天地间仿佛都被这火红和金黄塞满,再也盛不下去别的。或高或矮的沙丘承载着千年的寂寞,在这旷远的大漠孤烟中静静等待他人的到来。二人就在这片广阔天地中,驾驶着一辆只有二人的车在沙漠公路上飞驰向沙漠腹地挺进。 何竟心情很好,吼着变了调的歌曲,不停轰着脚下油门,微凉干燥的风钻进半敞的车窗,激的他连打几个喷嚏后,不甘心得升上玻璃。 何竟看着前方跌连起伏的沙丘,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一脸兴奋地冲江夺道:“小江,你会开车吗?” 江夺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何竟眉飞色舞地跟江夺指着前方的夕阳,“太阳马上要沉入地平线,你来开车,我们和夕阳赛跑,等到太阳完全下山之前,看我们能不能到达远处那座大沙丘!”不等江夺表态,何竟已经打开车门跳下车从后方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兴冲冲道:“快!” 江夺被何竟热情、亢奋情绪感染,内心深处那片沉寂多年的死水终于激荡起一些涟漪,本该属于这个年纪的蓬勃与激*情终于被激发出来,他钻进驾驶室,双手紧握方向盘,深吸一口气,猛踩一脚油门,重达两顿的越野车如一头重型装甲武器咆哮着向前冲去。 江夺身体紧绷,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公路两旁的固沙草方格幻化成一道道光影,从眼前一扫而过,啸叫的风噪声、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及身边何竟狂乱的吼叫声钻入江夺的耳膜,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如重锤密集狂砸,肾上腺激素飙升,这种追逐的快-感让他发疯,一股莫名的感受呼之欲出,他眼前的视野越变越窄,最后只余那点将沉入大地的血红夕阳! “唔吼!我们赢了!哈哈,快看我们赢了!”在夕阳沉入大地的最后一刻,他们终于抵达那座巨大的沙丘面前,何竟兴奋地拍打着车身,激动地侧过身体扭过脸对着江夺的侧脸就是一口! 江夺还没从刚才的刺-激兴奋中回过神来,胸口剧烈起伏,粉唇微张,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发颤,他用血红的眼睛充满渴望地盯着何竟,不断膨胀的情绪充满整个胸腔。 何竟看到江夺如野兽一般的眸子,顿觉刚才有些失控,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突然被一只手大力拽过,后颈被一只手向前按压,接着两片温热颤抖的唇紧贴上来。 何竟被这突兀的吻打的措手不及,怔楞片刻,随机反应过来,一阵狂喜,小O主动了。 他双手捧着江夺的脑袋用力回吻过去,还有什么比你中意的人终于开始回应你更能让人愉悦呢! 事儿已经进展到这里,不进行下去,他就不叫何竟了。 何竟被自己终于有一天能吃到江夺这个鲜嫩可口的小O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晕晕乎乎和人比着耐力接吻,一时没注意,在江夺翻过他背时,撕开他后脖颈上的抑制贴,拿犬牙在他腺体上跃跃欲试时,他混沌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不对,他急忙抓住江夺的手,扭过头,震惊道: “你是alpha!!!” 他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就在几秒钟前,他还在狂喜地想着,他的小O终于开窍了,嘴唇这么软,信息素一定是甜的。可现在,这浓烈的呛人的烈酒味像一记耳光,将他所有的旖旎幻想抽得粉碎。 江夺此刻犬牙凸起,眼圈血红,呼吸越来越粗重,后颈的抑制贴已经阻隔不了他的信息素。 他一把扯下抑制贴,整个车厢瞬间被浓烈的烈酒味信息素灌满! 不用开口承认,这充满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就是最好的证明! “何竟哥不知道我是alpha?肖哥没告诉你?”他上下牙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磨合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何竟脸上,浓烈的烈酒味熏得他头晕脑胀! 艹艹艹艹! 这个真是要了命了!他心心念念的清冷小O怎么突然变成和自己一样的A了! 天性使然,两个alpha互相暴露信息素,就相当于两头雄狮共处一个狭窄兽笼,原始本能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如果没有抑制贴或抑制剂,放在平常,他俩得死一个! “艹!妈的小明子只说你是个绝色,可没说你是alpha!” 他一直拿江夺当omega,可O突然变A,哪怕他再喜欢这张脸,此刻也进行不下去了! 同是alpha的信息素熏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竭力忍住犬牙想要撕咬杀戮的冲动,双臂用力,将人从自己身上掀开,脚下一蹬,车门应声踹飞,他趁机跳下车,手掌捂着后颈腺体,“不搞了!” 事情有些脱离他的预料,他没想到江夺也会是个alpha,俩人撞号了。 与他的强烈反应不同,江夺虽然也在竭力压制alpha的本能,但那充血的眼中比他多了些别的东西,渴望、委屈又有些期待。 何竟呛咳出声,急忙道:“手套箱应该有备用抑制贴,我们先贴上再说其他的。” 江夺守着车门,他不想贸然过去,大喘着气地指挥人。 但江夺却一动不动,眼睛越来越红,犬牙也是咬得咯吱作响,额上青筋暴起,呼吸愈发粗重起来。 何竟不由得警铃大作: “你!易感期来了!!!!” 第4章 我的alpha易感期来啦! 意识到这一点了,何竟连连后退连骂几声“操操操”! 江夺居然在这个地方突然进入了易感期! 这可太不妙了! 易感期中的alpha具有强烈的攻击性,腺体内的信息素突破安全阀值,眼里只有占有和杀戮,有伴侣的通常是和伴侣度过,没有的则要注射alpha专用抑制剂! 但这车是李仲辉的,何竟可太了解他了,alpha抑制剂肯定没有,omega的催情剂倒是挺齐全。 他们开出拍摄场地已经很远,四周都是沙漠,距离最近的景区站点也要开车一个小时,江夺这个样子,可不像能坚持那么久! “江夺!你冷静些!之前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哥向你道歉。” 他看着渐渐弯腰躬身做出攻击姿态蓄势待发的江夺,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碎他的脖子,急声道:“但你看清楚,我是个alpha,和你一样,我就算豁出去让你搞,也帮不了你度过易感期!趁现在你刚进入易感期,还有些自制力,我们尽快返回去,找个就近的医疗点注射抑制剂……哎呀!握草!” 他这边还在试图和江夺讲道理,江夺那边却只觉得他十分聒噪,直接甩着脑袋就往他身边扑。 四周都是沙漠,不能涉险往沙子里跑,万一踩中流沙,死都找不到尸体。于是他只得围着车转着圈地跑。 同为alpha,何竟身体素质只能算是一般,身上那点肌肉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花架子,和江夺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何竟围着车转圈闪躲,江夺围着他追,俩人转了半天都累得气喘吁吁。 何竟停在车头掏出手机,边准备打电话边大喘息道,“不,不行了!江夺,你,停下,歇会…” 话没说完,只听“哐哐”两声,江夺长臂扒着车屁-股,一跃跳上车顶,脚下一蹬,纵身一跃,往车前扑去。 整个过程不过扎眼,何竟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扑倒在地,还没打通的电话被甩出老远。 “卧-槽!江夺你-他-妈的住嘴!” 江夺看着何竟艳红的唇,眼睛更红了!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双臂肌肉更是绷直僵硬,他将人压在身下,犬牙痒得想立刻刺入眼前这片温热跳跃的腺体。 “好香啊!是玫瑰的味道!” “玫瑰你妈!老子信息素是咖啡。” 腺体在一个alpha尖牙下,就像命根子暴露在尖刀下,感觉诡异、恐怖、瘆得慌! 何竟有些后悔招惹江夺了,alpha对彼此的信息素十分敏感、排斥,就像现在,江夺的烈酒信息素已经熏得他脑子醉醺醺的,还有一种呕吐感。但江夺似乎对同性的信息素、最起码对他的信息素一点点排斥的迹象都没有,相反的,他似乎十分陶醉,灵敏鼻子不停在那块软肉上嗅,像匹饿狼在垂涎一块肥肉。 “何竟哥,为什么反抗,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还问我有没有喜欢的alpha吗?” 他声音像是在他腺体上磨。 “我踏马那是以为你是个omega!江夺,你放开我,我不是gay,我是直的!我现在就给李仲辉打电话给你安排几个alpha。什么样的随你挑…!啊!” 何竟发出一声惨叫! 江夺一口咬在了他腺体上,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剧烈的疼痛之外,一种更深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撞击击中了他。他那咖啡味的信息素被强行灌入最烈的酒,点燃他全部的神经,在他脑中炸开一排排的热武器,高温硝烟要把他全身烧灼起来了! 这根本不是信息素交融,是一场单方面的、对他腺体内部的轰炸与焚烧,他痛得几乎喊不出声音,五指深深抓进地面,不停地发出粗重喘息! “何竟,是你招惹我的,你从Z市跑来见我,不就是为这个?” 江夺怒红着眼,换气撤唇的功夫,对着身下的人迷梦喊着。 何竟脑子一阵硝烟一阵寒冰的,听到江夺这么说,气得只想将自己犬牙也刺入对方腺体里搅和搅和,但现在,他搅和不了别人,他正在被别人搅和。 “我踏马想的是这个!那是你趴下被我咬。”他紧锁的眉头猛地再次收紧,“艹艹艹!你还来?!” 何竟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Alpha的腺体本质是排外的防御器官,而非接纳系统。如此巨量的、带有强烈攻击性的异种信息素强行涌入,会彻底摧毁他自身信息素的平衡。 刚才江夺注入多少信息素,他不知道,但是远超他的承受极限。怕是这小子小二十年里第一次咬人,存货满满,还不知道怎么收放自如。 依照他腺体刚才的反应,要是腺液今天全交代到他身上,轻则腺体灼伤、信息素紊乱,需要数月才能恢复。重则可能引发腺体病变,导致全身器官衰竭。他可能会成为ABO医学史上,因同性强制标记而危急性命的典型案例。 江夺还在撕咬蹂-躏他的腺体,何竟已经承受到了极限,眼前开始一阵阵发晕、发黑,要是继续下去,他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腺体估计已经不能看了,他想。江夺撕咬标记过腺体,缓解了一点点的牙痒狂躁,恢复了一点点清明。 嘴唇离开何竟的后颈,他看到了那被他咬得惨不忍睹的腺体。层层叠叠,牙印叠牙洞,献血混合着腺液向外渗。 他剧烈地喘息着,温度过高的呼吸喷洒在何竟脖颈上,烫得对方不住发抖。 “妈的,小混蛋,老子,给老子等着,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那人被压在身下不得动弹,嘴里却不甘示弱,一直发狠。 江夺眼神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被后颈腺体上传来的灼烧打断,牙齿再次叼上几乎没有好肉的腺体,用信息素彻底压制身下的人,他知道此刻用信息素压制人实在不道德,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了,要怪就怪何竟自己! 谁让他招惹自己!谁让他自己巴巴地追来!谁让他、谁让他长了一张和肖明恩八成相似的脸! 想到肖明恩,他眼底突然黯淡下来,抽出皮带将人背到身后的双手捆扎结实,修长大手抚上何竟屁-股,试图拔下那条长裤。 意识到江夺的意图!已经半昏迷的何竟突然垂死挣扎起来,陡然拔高尖叫道:“江夺!你敢!我今天话撂这儿,你-他-妈的要是敢搞我,我绝对弄死你!!!” 何竟情急之下又犯了个错误---对一个易感期的alpha发狠。 “你敢搞我,我弄死你!” 任何一个alpha听了,不仅不会感到受到威胁,反而会激发起最原始的野性,成为他暴行的催化剂。 只见江夺双眼已经彻底烧着了!他的手也烧着了,烫的惊人,直接一把撕开何竟新买的裤子。 “刺啦!” 裤子的破裂声像把何竟的脑子用利刃划了道口子,他挣扎踢踹,剧烈挣扎,毕竟是个成年alpha,身体健硕,全力挣扎之下,江夺险些制止不住! 于是,江夺一口深深咬紧腺体,身下的人立刻停止挣扎,只剩剧烈喘息和颤抖的哀鸣。 “江夺…你不能这么做,我是alpha,会死人的。” 但他的示弱没有阻止对方在他身上作恶的手,反而刺-激对方更加暴力施虐。 “死不了的!我查过相关医学文献,双A只要操作恰当,致死率很低…” “你-他-妈的果然是个同性恋!”何竟已经不抱希望,眼一闭心一横,道:“套儿,我上衣口袋里有那个!”这个是他提前准备好用来招呼江夺的,没想到最后招呼到了自己身上。 “不要那个……” “不要你妈!你看看,我是alpha!套儿里有油,你要是今天敢生劈我,老子绝对弄死你!!!” 妈的江夺,还说查过医学文献,查过你难道不知道alpha天生是旱道,做不了下面的。这要是来硬的,绝对的旱道变血道! 被他这么一吼,江夺不情不愿的将人翻过身,正面朝上,伸手从他上衣口袋摸出好几个花花绿绿的包装袋。 他抓起几个,在何竟面前晃了晃,道:“哥,这么多种类,你选哪个?” 何竟心说我能都不选吗?但他还真不能,不然遭罪的可是他。 “蓝色的。”这个是beta专用,润滑多。本来当时他应该准备omega那种,油少的。但当时又想,估计他的小心肝是第一次,就用个油多的,少收点罪。 玛德!艹! 这次可真是阴沟里翻了大船了! …… 何竟脑子混沌,眼睛死死盯着深灰天幕渐渐挂上漫天繁星。不时传来的几声狼嚎轻轻撩拨他的神经。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知道江夺也像饿狼一般“嚎叫”喘了半天,他整个后背和双臂被粗粝的黄沙磨破了皮,渗出血来,又被对方舔舐干净。 最后,在他强烈反抗要求下,江夺才抱着人扔回车上,这才让他免得继续糟罪。 但车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这次怕是得赔李仲辉辆新车了。” 第5章 我的alpha是个神经病! alpha的易感期有三天!这三天如同野兽一般的存在。 别说三天,就是三个小时,也已经到了何竟的承受极限。广袤无垠的沙漠、神秘无穷的夜空、贪婪长啸的野狼,都是这场单方面鞭挞的见证。 何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冰凉的脸被压在皮质座椅上,一抖一抖的,毫无血色的唇呼出一团团轻轻的白雾。 沙漠的夜晚异常寒冷,如他此刻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失温致死,或者流血过多而死,但是无论哪种死法,都不怎么体面。 江夺还在继续,猩红的双眼已经看不出眼白。他像不知疲倦的永动舂米机,哐哐哐地捣着何竟这个肉石臼,间或停下来舔上两口何腺体上渗出的腺液,喉咙发出“咕噜咕噜”如野兽般的喘息。 何竟从昏迷中再次醒来时,身上已经没了作恶的人,他尝试着想要坐起来,“唔”!身体已经痛到麻木,完全感知不到。 妈的!怕是脊椎断了。 他不是个怕疼的人,或者说,他像普通的alpha一样,痛觉神经不发达,这个属性有利也有弊。有利的是它能让alpha在战斗中不受伤痛的影响,血战到底。有弊的也是这个,血战到底,不知伤的轻重。 江夺此刻不知道去了哪里,留他一个在车里凉肉,也不怕他被西北的狼给掏了。 狼......狼! 何竟混沌的大脑突然想到,李仲辉说过,这里夜里有野狼,不要在外面单独过夜,这片半开放式的沙漠已经发生过多起狼群袭击人类事件。 像是故意回应他心中所想,“啊呜!”一声狼啸赫然响起!近在咫尺,如在耳边。 他提耳细听,呜呜的狼叫就在车外。伴随狼群低低咆哮,还有他听了半宿的男人喝斥喘息声。江夺在外面和狼群对峙! 意识到这一点,何竟顾不得满身的伤痛,挣扎着用往前面蠕动,艹,江夺这狗崽子干了半宿,居然还没把他手上的皮带给解了。 他记得副驾驶座位手套箱里有防狼喷雾和电棍。 “江……夺……”,实在是难以移动分毫,他顾不得不能发出声音吸引狼群的注意,用尽全身力气也只发出一句气音:“手套箱里有电棍,你…拿出来…” 可惜,他费劲说出来的一句话,被外面撕打低吼声盖过,没有引起江夺的注意。 或者引起了,但易感期的alpha听不懂。 何竟动弹不得,只能用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狼群似乎有四五匹,在车外的各个方位包抄,将他们围在中间。江夺应该是守在车门外,不时与蹿上前的狼扭打厮杀。初时江夺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但越往后,他喘息越重,一声压抑的痛呼传来,像是被狼爪抓伤了手臂。 就在这时,碰的一声巨响,一颗狼头猛地撞在何竟脸旁的车窗上, 呲出的獠牙和粘稠的口水在玻璃上留下恶心的痕迹! 随即,硕大狼头被一个拳头砸了过来,碰的一声,狼头被砸进玻璃上,车身被砸的一阵晃动。 完蛋了!何竟无比后悔,怕是今晚有第三种死法了! 他不想死!更不想以这种被狼群分食的方式死! “呃……啊!”何竟咬紧牙,用尽全身力气,像一只大号蚕茧一般往前挪、靠。 最后,他终于爬到车门位置,脸撑在前座靠背上嘴巴咬着皮套做支撑,身后的手在能触碰到的范围内疯狂地乱抓、乱按! “咔哒!” 一声清晰的落锁声响起,他居然……阴差阳错地……解锁了车门。 车开出一条缝隙,车外人狼大战打得激烈,何竟再也支撑不住,牙一松,栽倒车厢里,他对着车门喘的厉害,“江夺…进来…开车……”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他脑中只剩一个念头:我要是能活下来……一定……弄死江夺…… ………… 银市,某医院。 何竟是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的。 他眼珠子盯着一屋子的白大褂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个人看到他睁开的眼,惊喜道:“老师,他醒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一旁讨论病情的医生一声哗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何竟大脑宕机了片刻,随即恢复运转清明起来,之前在沙漠发生的事情也全都想了起来。 盯着天花板,身体的每一处剧痛都在嘶吼着同一个名字--江夺!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从前是裹着蜜糖的旖旎心思,此刻只剩下刻骨的恨意。 江夺,咱们等着瞧。 他这边正满心想着如何弄死江夺,围着他的其中一个大夫推了推眼镜,问道:“感觉怎么样?” 何竟老实回答:“疼......”刚说出一个音节,便说不下去了,嗓子干涩沙哑得不像话,像个公鸭嗓含着一层砂纸磨出来似得。 “疼就对了!”眼睛大夫在病历本上写了一笔,对着一圈的其他大夫说:“这就是典型的AA标记后遗症。瞳孔扩大、心率过快、喉头血肿......还有嘴歪眼斜。这是腺体被排斥同性信息素的反应,身体机能受损,具体恢复时间,要看患者整个血液循环系统代谢能力......” 周围的学生统一掏出小本本,刷刷刷地把讲解要点记录下来。 感情,这是拿他做典型的AA标记案例,给学生们讲课来了! 何竟刷得老脸一红,也顾不得其他,鸭叫道:“大夫,你教学是不是需要睁得患者同意?!” 眼睛大夫推推眼镜,笑着说道:“自然自然,我姓邹,是你的主治医生。我这正要和你商量,请问你是否同意作为我们医院‘临床医学AA标记的数据跟踪‘这一课题的跟踪对象?当然,为保护患者**,我们会在相关文章中隐去你的真实姓名,后续的医疗费也会相应的做出减免......” “我不同意!”何竟气乐了,他一个身价过亿的富二代,能为了点医疗费做试验品,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见他斩钉截铁地拒绝,邹大夫遗憾地叹息一声,不甘心地劝他,“你先别急着拒绝,全国AA标记实在罕见,目前的相关研究还是一片空白。如果你同意我继续跟进,说不定取得相关的科研成果,你和你的alpha伴侣以后也能少受些苦不是......” “滚!”何竟恼羞成怒,脱口骂出。这他妈哪来的不长眼的医生,何竟居然将他送来这个医院。 想到这,他突然意识到从醒来就没见到过江夺,他扭头向两边去看,这间病房只有自己。 邹大夫还想再做做努力,毕竟这样的病例实在罕见,但看何竟脸色已经臭得不成样子,识相的闭了嘴,“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管床大夫回来给你涂药。” 说完,领着一屋子同样惋惜的实习生就要出去。 “等下!” 何竟将人喊住,还是咬牙问道:“和我一起来的那个......alpha呢?” 说起这个,邹大夫眼前又是一亮,两步跨到他病床前,“那个患者已经被五院的抢走了。唉,我说,你要是同意,我让我们院长将他抢回来,你们一对小情侣一起在我们三院住院多好。你的alpha虽然病情更为稀少,但我们三院医疗资源不输五院,治疗腺体病变更突出,更有效。五院那真不拿alpha当人,腺液说抽就抽,只要你点个头,我立刻带人去抢人!” ...... 何竟此刻竟然觉得有些迷糊,什么“三院”“五院”“抢人”的?他不是昏死过去,被江夺开车送来了医院吗? 正当他开口想问问究竟怎么回事时,病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 邹大夫见到来人,一脸扫兴,“黄警官来了。”说完,带着一屋子的实习生走了。 他是走了,何竟更懵了,怎么警察也来了? “你好。”很标准的开场白,“我叫黄彪,银市刑侦科三大队队长,这是我同事,刘兴。” “你好。” 好在,何竟的疑惑很快被解开。 “是这样。昨晚景区巡防派出所照例巡逻时,发现一群野狼围攻一辆车,迅速扑杀赶走野狼。当准备将你们带到临时安置点时,发现其中一个alpha正处在易感期,车上另一个alpha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于是立刻联系医院前往救治。” 黄彪说到这,锐利眼神扫了何竟一遍,继续说,“你当时情况十分危险,整个人被一层冰霜覆盖,巡查队中的队医立刻分辨出这是alpha腺体中毒,要对你进行简单救治。但你的同伴十分抗拒,袭击了巡查队的人。他们使用了麻醉枪将人放倒后,直接拉你们来到了三院。经过急诊和抢救,你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 昨晚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样!何竟一阵脸红,他记得他最后可是裸着的。 这丢人可丢大发了! 同时也很感激巡防队的出现和救治,不然,他不是被-干-死,就是被狼吃了。 “江夺怎么样了?刚才他们说人去了另外一个医院。”听闻江夺被麻醉枪击中,不知情况如何。 “这就是我这次来找你的另一个目的。江夺这个人有很强烈的攻击性,五院收治这种信息素紊乱的患者很有经验。我不知道他们医院之间怎么沟通的,昨天直接半道将人截到了五院。” “信息素紊乱?”何竟心里咯噔一下,他好像在什么医学期刊上见过这个名词。 “对。不发病时,腺体和信息素以及体内激素,都显示是omega。发病时,身体会在短时间内转换成alpha,比普通的alpha更具有攻击性和压迫性。” 原来如此! 信息素紊乱...精神病... 他没想到,江夺居然是个精神病! 这几个字像一根针,把他满腔的怒火“噗”一下刺穿了。这是目前一种无法彻底治愈的病变,患者最后的归宿要么就是腺体摘除,做一名无性别人士,要么被送进精神病院,日日与束缚带和精神药物为伴。 他眼前闪过江夺那张过分漂亮的脸,“...真是白瞎了。”他喃喃道。 “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心里的愤怒渐渐褪去,涌上来的是更复杂的东西。他在犹豫.......要不要在跟一个控制不了自己的病人计较? 黄彪看他面上犹豫,直接抛出了一个炸弹,“如果只是普通的信息素紊乱,还用不着我们刑侦科。现在,归我们接手,自然是刑事案件了。” “刑事案件?!” “是。我们通过查看行车记录仪,确定江夺对你的暴行属于强-暴,犯罪初始,嫌疑人有明显的民事行为能力。当然,这个还要经过鉴定,就算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也够对他进行管制、拘役的。” 何竟听完,傻了眼。如果认定为刑事案件,那江夺的大学生涯怕是要落下句号,挂着个案底,怕是以后处处碰壁。 “他、当时的最近的医疗点不足以支撑我们赶过去......” 黄警官闻言,看着病床上人,“我们后来在江夺随身的衣服口袋中翻出了抑制剂。” 何竟猛地睁开眼,抑制剂?也就是说,江夺当时易感期是可控的,他这么对待自己,完全就是故意的。 “你需要我怎么做?” “我们准备提起侦查,近期需要你做些配合。还有,关于民事赔偿部分,如果你有诉求,现在可以安排律师整理资料了。” 何竟闭上了眼,眼前却是江夺被镣铐锁住的画面。“...操。”他低骂一声。他何竟要报复,有的是手段让那小子生不如死,何必借警察这把刀,给他打个“强-奸犯”的烙印,毁了他一辈子? 一种连他自己都匪夷所思的念头冒了出来,他竟然在心疼那个差点弄死他的疯子! 黄警官和刘兴对视一样,后者递上来一张名片和一个手机放到床头桌子上,“这是我的名片,等何先生身体好些我再来做些笔录。有问题随时联系。” 说完带着人走了出去。 第6章 我的alpha这章没出现! 何竟不知躺了多久,最后叹息一声,抖着手指头将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 手机屏保是他骚包的跑车,没摔坏,电量是满的。他下意识划开相册,心头一紧,也不知道警察有没有点开过他那些宝贝收藏。 现在是下午四点,他扒拉一圈,从昨晚到现在,只有李仲辉发来的几条微信。 “嘿嘿!兄弟今晚不回了?” “我车里有omega专用XX,祝你今晚□□~” 最新的一条是上午11点发的,“兄弟挺猛啊,现在还没回我信息,小心玩脱了。我和拍摄组先撤了,你们好好玩。回Z市再聚。?? ?? ?? ??。” 何竟盯着那个猥琐的颜文字,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李仲辉他们撤了,何竟和江夺留了下来。 他一直在思考是否要给自己的律师联系,他在江夺这里吃了个大亏,不找补回来肯定不行,但是明晃晃地将人送进监狱或者精神病院,他又做不来。昨天这事有够丢人的,想吃小情,却反被吃干抹净,要是传扬出去,他无法想象,自己在圈子里能成为多少人的笑料。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迅速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被挂掉,他艹了一声,继续打,这次,通了。 “哥,我在研读剧本一屋子的人等着我呢。”电话那头出来肖明恩的嘀咕声,之后一阵窸窸窣窣门开合之声。 “耽误不了你几分钟,我问你个事。” 肖明恩像是出了房间,找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声音也高了起来,“哥你说。” “......那个江夺,他......”,他想问肖明恩,你知道江夺是个alpha吗?但转念一想,这小子是个八卦,让他捕捉到一点不对劲,他能顺着线把你所有的秘密捅出来。 “?江夺?” “他对我挺冷淡的,我就是想问问你,他这人有啥喜好,家里有没有其他人,我讨好讨好。” “哦~哈哈,原来是这事啊!嗯,让我想想......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猛地去想还真没啥印象,好像他有个omega妈,他爸是个beta,但是我都没怎么见过。你知道,我那时候就暑假住在表姑家几天,就顾着玩儿了。喜好......,我还真不知道,印象中,他是个很乖的小孩,长得特别漂亮,嘿,我那时候还怀疑他是个假洋娃娃,扒了他裤子确认呢,哈哈......” “......你也真够可以。” “所以啊,上次他参加艺考,我作为老师,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没想到,他没长残,比小时候还漂亮,立刻就想到他符合你的口味。要不是他是个omega,我都想追他了。” “OO恋也不是不行,你混娱乐圈还在乎这个。” “不在乎不行啊!发-情期俩O只能干瞪眼,俩滚烫的煎蛋机抱一起肯定不如抱一根大棒冰解渴......” “行了行了,你一O说出来的话也不害臊。” “嘿嘿......” 挂了电话,何竟又给秘书发了条微信,让人彻查江夺的过往。 做完这一切,他忍着身体的酸痛,缓缓靠坐在床头。窗外的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冷硬的金边。先前那点混着茫然的愤怒已经褪去,此刻,他眼底只剩下商人评估猎物时的冷静与锐利。 江夺昨晚说的那句“肖哥没告诉你”,是意识混乱时胡言乱语,还是…… 无论哪种情况,此刻最重要的是将身上的伤养好,其他的只能暂时搁置。 傍晚,邹医生来到病房,这次倒是没有带一群实习生。 下午的时候,何竟用手机在网上搜了邹医生的信息。 邹凯,alpha,银市三院腺体科主治医师,A国腺体研究院院士,B大生命科学院博士生导师......,总是,头衔洋洋洒洒几百字,看得出来是个有点才学的。 本来傍晚不用查房,但何竟情况特殊,邹医生下班了不回家,直接接过护士的活儿来给何竟换药。 邹凯将一瓶淡蓝色的信息素中和酶注入点滴。“这是最新的生物制剂,能像智能剪刀一样,在血液里精准识别并剪断他留下的Alpha信息素片段,通过代谢排出体外。”他一边调整滴速一边解释,“不过这过程有点难受,腺体会有排斥反应。” 他边换药边继续劝何竟,“何先生,我需要你的数据!这能帮我破解AA腺体排斥的难题,是能载入史册的突破!这会帮助多少AA情侣不再受信息素的困扰,终于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何先生,这是功德无量的好事......” 邹凯将稀释剂注入点滴药瓶,这个药物会随着葡萄糖跟着血液在全身游走,稀释掉体内残留的江夺的腺液。何竟从昨晚来到医院就一直在输,整条胳膊已经输得水肿,又麻又涨又酸。 邹凯干完活,搬个椅子过来,伸手给何竟揉捏起胳膊来,“你说说,你们小情侣度过一次易感期就差点闹出人命,长此以往,能有什么好结果?分手都是轻的!我见过严重的,腺体标记信息素摄入量过多,人直接信息素中毒,多器官衰竭,终身靠透析生活。” 何竟白他一眼,暗想,这黄警官到底是没把他和江夺的事儿透露出去,邹凯以为二人是纯粹的AA恋,玩脱了。 “你的项目进展到哪一步了?”何竟也是觉得闲着无聊,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听何竟这么问,邹凯脸色立刻拉了下来,“停滞不前。”他长叹一声,“这几年关于AA的项目研究,院里不支持,也不给拨经费,研究资料稀缺。” “AA恋群体......这么少?”何竟不是同性恋也知道,这个群里几乎是凤毛麟角。 “明面上少,背地里一抓一把,但是这个事儿吧,他不能摆到明面上,社会对这些群里包容性太低,容易造成就业歧视。” “既然不少,你怎么不去找几对研究研究。” 邹凯一听,更是泄了气的皮球般,“俩原因:一所有科研都要资金支持,大部分愿意做小白鼠的情侣都是经济情况不好的,我们经费不足,难以支持。二俩A,得确定谁上谁下,谁咬谁,这个更难,即便爱惨了对方,也不愿意每次都被咬进医院吧。” 何竟听了,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既然如此,你怎么还来劝我?” 邹凯这时突然神秘一笑,“我总觉得这次有戏。昨晚你俩来的半路,听说是俩A易感期信息素事故,我和五院的那孙子一起开车去抢人。我可是看到了你对象,那男孩,啧啧,长得真-他-妈的好看!人虽然半昏迷,可手紧紧抓着你不放,‘哥’‘哥’的叫个不停。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那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看你也不是那容易死心的人。” ....... 邹凯走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想继续劝他,不过看何竟兴致缺缺的,只好先回去了。 何竟这一夜辗转反侧难眠,除了身上的疼痛还有满脑子的江夺的影子。他一直在手机上搜索各种信息,“信息素紊乱”、“腺体病变”、“A标记后遗症”、“双A恋结果”、“腺体摘除术”、“故意伤害罪判刑几年”、“全国最好的精神病院”...... 搜到最后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这才支撑不住在黎明时分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邹凯像是住在了他的病房,每天来的次数数不过来,每次他走后,何竟的护工总会一脸震惊得偷瞄何竟。 不用细想,何竟也能猜出来这护工想歪了。何竟给李仲辉发了信息,让他和江夺学校的辅导员招呼一声,就说在西北的拍摄延缓几天,请几天假。 李仲辉贱兮兮地发来信息:呦呵!兄弟放心!我和他们院长熟,多请了几天,你玩开心点。 期间,黄彪来过一次,除了例行录取口供,还透露出正在为江夺做精神鉴定。 “如果确定是信息素紊乱呢?” “这个要看对精神状态的影响程度,三级以下评定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交由监护人照管。三级以上,有信息素委员会投票表决是摘除腺体还是关进精神病院,当然,如果到了这种程度,关于你的案子,刑事责任部分可能就不做起-诉处理。” 黄彪走后,邹凯立刻进来,毫不掩饰鄙夷神色,“自己是个beta就仇视所有的A,他真是一个性别歧视者。” “黄警官为什么歧视A?” “啊?咳,不止黄警官,其他的警察也都最烦A。没办法,我们A天性好斗,犯罪率高嘛。就像一头狮子,你不可能让他永远装绵羊不是!” 黄警官建议在江夺精神鉴定评定出来之前,何竟最好都待在银市,以便警方和他随时联系。 等第七天,何竟的助理带着一份文件袋从Z市飞了过来,恰好何竟也能够行动自如达到了出院标准,让助理火速办理了出院手续。 酒店里,何竟将助理小赵带来的资料全部认认真真看过一遍,眉头越锁越紧。 “就这些?” 小赵见自己老板脸色不善地看过来,犹豫着说道:“老板,我去过江夺的老家,他们那地方早在十几年前就拆迁了,街坊邻居也说自那之后就没见过他们一家,只知道他爷爷奶奶早去世了,他外公患有信息素紊乱症,病发后做了腺体摘除,活了一年就死了。他爸是个赌徒,他妈几乎没出现过,所以资料少的可怜。” “当地户政科也查过了?” “查过,他三岁那年做过腺体测试,结果是omega。进入青春期第二次信息素测试,也是omega。不过,我问过了,他做腺体测试的医疗机构是公立机构外包出去的,价格便宜、准确率低。” “准确率低...”何竟重复着这四个字,“行,我知道了。你安排下,我们一会儿去趟银市五院。” 于是,刚出院的何竟在酒店洗漱一番之后,又风尘仆仆地赶往了另一个医院。 第7章 我的alpha要碎了! 何竟赶到五院后,扑了个空。 经过询问,得知江夺已经从腺体科的住院部转到了精神科。精神科和本部不在一个院区。 二人又一路开车到新区的精神病院区。 与其他院区干净、明亮、轻松的环境不同,这里无论是门诊部还是住院部,到处充斥着压抑气氛,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是身材魁梧的男beta,几步可见的武装安保,密实牢固的钢铁门,走廊墙壁上的紧急事故处理箱比消防安全箱还要多,里摆满电棍、麻醉喷雾、束缚带、口套和不知名针剂。 何竟与助理跟着一名保安往前走,两边仅开一个巴掌大的钢铁门内透出一个个的眼珠子,正死死盯着他,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的缓缓转动,让人觉得身上像是爬满了无数条水蛭,黏腻、恶心。 “这二层的患者都是摘除过腺体的,不怎么闹腾。” 何竟眼神一凛,心脏猛地快速跳动,不再去看那些门洞里的眼珠子,快速跟上保安。 这栋住院楼共六层,没有电梯,只能一层层爬。江夺的病房被安排在顶楼。 刚走到三楼他们隐约听到一些声音,隔着两层楼板听不真切。但是,越往上走,声音越清晰。等到了六楼的楼梯口,尖叫的声浪几乎快要掀飞房顶,刺耳的嚎叫震得耳膜嗡鸣。 比尖叫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整个楼层充斥的各种浓烈的信息素味道和强力消毒水的味道。 两种味道混合下,熏得几人睁不开眼,小赵更是连打好几个喷嚏。 这味儿真大!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信息素剧烈冲突后产生的、实质般的辛辣刺|激感。小赵是个Beta,天生闻不到信息素,此刻却也觉得鼻腔和眼睛被刺|激得发酸,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何竟一个Alpha身处其中,感受可想而知......,就像被一群alpha围在中间痛殴,太阳穴突突突地不停跳动。 这时,保安递给何竟一个防护罩,“信息素隔绝防护罩,能阻挡这里的信息素。” 只见一条楼道两边各有几十个小房间,从小房间中不时传来“哐哐”的砸门声和尖叫声,何竟以为自己来的不是医院,而是一座监狱。 “这里信息素这么浓?!” 保安像是已经习惯一般,一脸淡然地指着走廊解释,“这一层关押的都是警方送来的,信息素失控。等医院鉴定科做完鉴定,该去二层的去二层,该去监狱的去监狱。” 说着,就提着橡胶甩|棍照着其中一扇门用力砸下去,边砸边喝骂,“都他妈的老实点!再闹腾没你好果子吃!” 他砸完门,里面果然安静下来。当然,肯定也有不配合的,钢铁门从里面被大力撞击,整扇门发出震颤,像是快要锁不住里面的凶兽。 “老板......”小赵躲到何竟身后,腿肚子直抽抽。 何竟看他一眼,见到小赵鼻子红成一片,眼底也出现血红,随即道:“你先下去等我。” 小赵闻声,如蒙大赦,立刻转身想立刻,不过,还是犹犹豫豫道:“老板,要不我还是留下......” “走走走!”何竟瞪了一眼,将小赵赶走,刚一转身,就见保安走到那扇门前,对着门边的一个红色按钮一按。 “噗呲!-----” 何竟从门上巴掌大的可视防弹玻璃上看到,门里面的天花板上类似烟感器的地方喷出大团大团的水雾。 水雾很快充满整个房间,顿时,那股子大力撞门声戛然而止。 “高浓度抑制剂喷雾,对付这种东西,就不能手软,一场‘雨’下去,立刻老实。” 何竟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拿抑制剂当花洒用的,“这剂量,就是最强的alpha也承受不住吧,吸入抑制剂损伤可是不可逆的。” 谁知,保安听到后冷哼一声,“什么可逆不可逆的,这就是一群精神病。家属都避之不及,死了就死了,没人会追究。” ...... 何竟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防护罩里传出急促压抑的呼吸声。 在保安的指引下,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停在了一个钢铁门前。 不同于其他病房门前的巨大动静,这个房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就像是飓风中心的风眼,安静得可怕。 何竟闭眼长长地深呼吸,等再次睁眼时,透过那扇小小的观察窗,看到了江夺。 一个他差点没认出来的江夺! 那个在沙漠里像野兽一样将他撕碎、强大无比的Alpha,此刻被束缚衣紧紧绑在病床上,手腕脚踝磨出了血痕。他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嘴里被塞着口塞,防止他咬伤自己或他人,只有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无意识的呜咽。 一个alpha的攻击性和危险性,在这里都被驯化成了一种令人心碎的狼狈。 何竟突然觉得,自己身上那些伤,远不如眼前这一幕来得刺眼。 何竟看了很久,然后平静地问保安,“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保安不耐烦地抱着甩|棍,“还能做什么?大剂量镇静剂压制,电击疗法重塑神经反射......总之,就是鉴定科的人搞得,不这么搞可控制不住他。你这朋友可真厉害,我们保卫科的四五个同事外加电棍齐上阵才勉强将人控制住,取了点腺液。就这,谷大夫的手还被他给咬伤了......不过嘛,他也凶狠不了几天,等鉴定结果出来,腺体摘除了,绝对和二层的一样乖得像只病猫。” “腺体摘除......病猫......”何竟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是恨江夺,想过报复,但绝不是以这种将其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方式。 看着那个让他一眼沦陷、充满生命力的漂亮男孩,如今像一件破损的玩具般被丢弃在这里,何竟心里涌起一股极其强烈的情绪。 他眼前闪过一个破碎的画面:沙漠车里,江夺充血的眼中除了野兽般的欲-/望,似乎还有一丝他当时无法理解的、深藏的绝望。 后颈上刚结痂的腺体突然开始灼烧发烫,那种尖牙刺破皮肤撕咬腺体的疼痛一下子钻入他的脑中,嗡得一下炸开了锅! 他是我的! 只有我能决定怎么处置他。是杀是剐,都由我来。而不是在这个鬼地方,像一头牲口,等待着刽子手的屠宰! 这种顶级掠食者的领地意识,瞬间压倒了个人的恩怨。 “嘭!”得一声,他紧握的拳头砸向病房门!一旁的保安转头去看他,只见防护罩内,何竟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胸口剧烈起伏,厚重粗重的喘息声正急促地从防护罩中传出。 保安心中警铃大作,立刻站直身体,握紧手中的甩|棍! “何......先生?”他缓缓后撤,慢慢退到不远处的紧急事故处理箱旁,不动声色地将麻醉抑制喷剂握在手中。 何竟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保安动作,他此刻猩红的眼正透过玻璃窗和里面床上的人相接。 一猩红,一空洞。 他不停地砸门吸引里面人的注意,效果也正如他期望的一般,江夺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空洞洞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然后,一行清泪流了下来,顺着眼角,埋入惨白的床上。 戴了口塞的嘴唇,干裂渗出一条条血丝,轻轻地蠕动了下,何竟突然能看懂他说了什么。 他说:哥。 第8章 我来救我的alpha啦! 何竟的心弦被隔空拨动了下,颤巍巍的余韵从心口一路麻到天灵盖,再次转了个弯,和发烫的腺体撞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出了问题,他得不出结论。 不过,现在他也没工夫去细想了。 “呲!!!” 一股喷雾兜头喷在他面门,防护罩的透明塑料板上洒下一层细小的水雾,保安正一手高举橡胶甩|棍,一手拿着麻醉抑制剂喷雾对着他“呲”“呲”地喷洒。 这是......,拿他当突然进入易感期的alpha了! alpha本就有体格优势,他此刻可不是被关在房间里、绑在病床上的羔羊,一个beta惹怒一个alpha,无疑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何、何先生,你冷静下......” 与刚才对着关在门里的alpha的耀武耀威不同,此刻面对站在面前的alpha,保安终于觉得害怕起来,手里的喷雾当成了手枪,不停地扣动阀门。 防护罩效果不错,他丝毫未受影响。 他身形一晃,夺过喷壶掼在地上,步步逼近。保安甩着橡胶棍,声音发抖:“别、别过来!这里到处是监控……” 何竟拳头捏得嘎吱作响,“你也知道有监控?” 话音未落,橡胶棍已易主。保安嗷呜一声要去按警报,但何竟反应更快,对方刚迈步,便被他一脚踹飞,重重砸在对面的紧急处理箱上。箱盖弹开,里边的器械“哗啦”散落一地。 保安“啊呜”一声,口中喷血,身体佝偻着捂住胸口,像筛糠般抖了起来。 何竟手中的甩|棍带着风声砸下! “何竟!” 一道黑影猛地撞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何竟只觉得手腕剧痛,像是被铁钳狠狠夹碎,甩|棍瞬间脱了手。紧接着,膝窝又遭一记重踹,他不受控制地向前跪去,同一时间,冰冷的金属铐圈“咔嚓”锁死了他的手腕。 “在这里动手,你想进去陪他?”一道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何竟忍痛抬头去看,只见黄彪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的助手刘兴已经将吐血的保安搀扶起来。 黄彪还没和何竟说上话,又听到走廊那头乌泱泱的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竟然是一队医院的安保队伍。 黄彪将人扶起来,拉到自己身边,对着来人亮出警官证,“警察办案,人我带走了。” 说着就要走,但来人排成一排,将整个走廊堵得严严实实。 黄彪拧眉。 “我说是谁呢,这么大阵仗,原来是黄警官!”人群里走出个穿着白大褂,扎着高马尾的男人。一脸的阳痿色,黑眼圈浓黑得像倒挂的眉毛。 “谷大夫。”黄彪朝来人打了个招呼。“这个人涉及我正在跟着的案子,今天的事,算我头上,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报个账单发我邮箱。” “又发你邮箱?我上次、上上次发的,你倒是给处理啊。” “......” “局里还没批,等......” “等不了,你在我这没信用,今天把账结了就放人。”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何竟摸不清状况,但也知道因为他的动手,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他飞速盘算着,眼下这局面,道理是讲不通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用钱砸开一条路。 他立刻给挤进人群的小赵使了个眼色。 “哦?......哦!哦!现在就结。账单给我......” 小赵利落地将对方甩出的账单一一清掉,末了,又单独给了保安一笔不菲的赔偿,于是,这保安立刻强撑着一口气,对着谷大夫说何先生可能是被走廊里失控的信息素熏得有些应激反应,这都怪他没提前处理好。 苦主都这么说了,谷大夫无话可说,丧着脸让人离开了。 刚走出医院大楼,黄警官立刻给人解开手铐,招呼着人去坐路边停着的一辆车。 何竟也没说自己开车来的,让小赵自己开车回酒店,他则钻入黄彪的车,一脚油门离开了五院精神科病院。 一路上,何竟都很平静,也不问黄彪要带自己去哪儿,他现在思绪繁杂,也没多少心思去猜一个警察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医院,又恰好帮他。 他不问,不代表别人不想说。 “我上午去三院找你,他们说你刚办理的出院。于是立刻赶到五院,你果然在这。” “黄警官找我有事?” 黄警官从副驾驶上递过来一张纸,何竟接过来一看,“ALPHA腺体精神鉴定书”。 上面密密麻麻罗列各项检查数值,他看不懂这些专业术语,略过这个部分,去看后面的鉴定结果:患者信息素紊乱等级四级,建议手术摘除腺体。 这个结果在何竟的意料之内。他紧紧抓着鉴定书,抬头去看前排的黄警官,“你们准备摘取他的腺体?” 黄警官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也不点燃,“不是我们。是alpha信息素委员会享有最终决定权。这个报告刚出来不到一小时,最快下午他们就会下达手术指令。” 黄彪将烟拿下来,轻声说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 何竟对黄彪的做法十分不解,他能明显看出来这个警察对alpha有一股子排斥和反感,但又有些难以名状的庇护。 像一个矛盾体。 黄彪嘴角一扯,敷衍道:“就当你刚才帮我付账单的回报。” 警车一路飞速赶往警局,在黄彪明晃晃的开后门下,迅速补充“江夺故意伤害补充案”的销案手续。 除了鉴定书,还有何竟的自证,他脸不红心不跳地众目睽睽下声称,自己和江夺本来就是情侣,他也一直知道对方是A,车里俩人办事是他故意做出这么大的反抗,俩人这是玩的情趣。 然后,调出他之前追求江夺时的献殷勤发的各种撩骚信息,一口咬定,江夺不是故意伤害,一切他自愿,只不过是玩脱了。 一众警官看他的眼神真是五颜六色,好在,案子最后还是销了,只不过没这么快,资料提交上去,最快也要一周的时间。 何竟拿着销案通知书,电话通知小赵接着他一路连闯十几个红灯,终于在信息素委员会下班前赶到。 在来的路上,他便发动自己周围的朋友,问银市有没有信息素委员会的关系。问了一圈,得到的都是否定答案。 他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隔行如隔山,何况,他周围都是玩金融的,和这种民生医疗完全不沾边,真碰着事儿了,两眼抹黑。 他只能先试试运气。 将警方的销案通知书递交上去,又表示他就是让江夺情绪失控的alpha伴侣。这么一说,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卡点下班的人渐渐放慢了手脚,竖起耳朵听这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说出的惊世骇俗的说辞。 “那啥,我和我对象玩S===M,玩脱了导致他信息素失控,这是个意外,我对鉴定结果有意义,申请行政复议,要求换一家鉴定机构。” 大厅的办公人员一本正经回他,“先生,我们委托的鉴定机构具有极其专业的业务能力,准确率高达99%,评级不会有错的。” “才99%,不是还有1%的误差吗?你们这么做太草率了!” “先生,请您仔细看看,这份鉴定书上同时有三家鉴定机构的签章。请您放心,我们的工作绝对合理、合规、合法,不会任意评判每一位alpha。” 何竟掏出鉴定书,一看,果然如此。 办公员估计类似情况见得多了,直接说道:“先生,我们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但信息素紊乱是一种很严重的精神疾病,它不仅仅损害患者的精神健康,同时也对社会造成一定的潜在风险,切除是最好的选择。” “啪!”得一声,何竟将鉴定书重重拍在桌子上,“去你|妈|的‘最好的选择’,你怎么不切?腺体切了人就废了,不能□□还叫alpha吗?!” “先生,请您冷静!” “冷你**!我再说一次,给我撤销这份鉴定书和腺体切除指令!我作为‘受害者’都没控告他,你们越俎代庖个屁!” 他这会儿心里实在憋屈,他知道现在有不少人盯着他围观,脸肯定是丢大发了。但比起脸,江夺的腺体更重要。 那办公员也不和他硬刚,依然保持着职业微笑,“先生,您的诉求我们已经收到,我会向上级汇报呢,请您留下通讯方式,保持电话畅通,等待回复。” “多久。” “先生,这个不知道呢,具体看我们审核流程。” 何竟这次面对办公员那张假面具笑脸,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当下撸起袖子一个纵跳就想跳过服务台,跳进去把人揍一顿。 “打人啦!又有alpha打人啦!快报警!” 办公员迅速撤离工位,几步窜到后面巡逻的安保后面。 安保见状,立刻吹响了脖子上挂的哨子摇人。 助理小赵这时候一把扑上去抱住他老板的腰,呼哧带喘:“老板!老板!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架等会儿再打。” 何竟可不是个有架等会儿打的主,脾气上来,立刻提拳头就干。 正在这时,何竟的手机响了起来,小赵立刻高声嚷叫,“电话!老板,你先接个电话!” 何竟见办公员跑了个没影,操了一声,恶狠狠地等着手持盾牌警棍的安保,接过手机, “喂!谁!” “是我啊,何先生。” “邹凯?” “对。何先生,你现在还在行政服务大厅?那你上来一趟呗,大厅左拐,让电梯员给你刷卡,来三楼333.”说完挂了手机。 邹凯在三楼?他不是三院的主治医师吗?来这干什么? 何竟将手机塞入裤兜,指着最前面的一个保安,“你们这有个叫邹凯的,让我上333。” 第9章 我的alpha出院啦! 何竟推开333办公室的门,脚步猛地顿住。 宽大的办公桌后,那个在三院追着他做研究、一身消毒水味的邹医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的男人。 邹凯从一份文件上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他的愕然,嘴角勾起一丝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笑意。 “何先生,”他起身,手势从容地指向会客区的沙发,“请坐。” 邹凯的头衔有和信息素委员会有关的吗?何竟快速地在大脑中一阵搜索,他很确定,网上公开的信息并没有这一块。 他坐到沙发上,邹凯给他倒了杯茶,“上好的雨前龙井,何先生降降火。” 何竟没接,直接开门见山问,“邹大夫,你喊我上来不是为了喝茶吧?” 邹凯推了推眼镜,“重新认识下,我的身份除了是名医生,还是信息素委员会的执行部主任,非公开,网上搜不到。” “!!!” “要签字摘除江夺腺体的人是你?!” 何竟瞳孔骤缩,审视猎物般的目光刮过邹凯的脸。 “所以,你在三院对我的一切接近,所谓的科研请求,都是在为今天评估你的‘手术对象’?” 邹凯没有否认,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过了会,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西沉的夕阳。 等残阳彻底没入地平线,他才长叹一声,“下班了。” 何竟不解邹凯这是什么意思,提醒他可以走了?莫名其妙喊他上来,告诉他他的第二重身份后,再说“下班了”? “邹医生这是唱的哪出戏?”他话音刚落,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邹凯离开落地窗,走回办公桌,指了指桌上的那份文件,“‘腺体摘除术通知书’,我还没签字,门外的助理每次下班后会将我签完字的文件送达指定地点,以方便第二天一早的手术。” 邹凯笑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何竟,“现在,该怎么选,就看何先生的了。” 何竟嚯得站起身,几步跨到桌边,抓起那份文件,“腺体摘除术通知书”赫然在目,往下看,江夺的名字大喇喇躺在那里。 他隔着桌子,俯视着邹凯,眼神冰冷。 “邹主任,”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在地上,“你可以签字。” 他手腕一抖,那份通知书“啪”一声被拍在邹凯的胸前,“但我把话放在这儿,江夺的腺体要是没了,你,和你背后这整个委员会,都不会好过。” 他身体前倾,拉近到一个极具压迫感的距离,“现在,跳过所有试探。开出你真正的条件。” 邹凯对何竟的威胁也毫不在意,推了推眼睛,伸出两个手指,狮子大开口道: “两个条件。” “一你和江夺以后每次的易感期前后状况都向我汇报,并配合不时的各种检查化验。” 何竟突然笑了,“邹医生,你转了几个弯,要的还是这个,何必这么麻烦。” “唉,不兜圈子不行啊,我在医院苦口婆心地劝你,你就能答应了?” 何竟哑言,如果邹凯不来这么一圈,他确实不会同意邹凯的要求。 “好。说出你的第二个条件。” 这次轮到邹凯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脸上居然开始慢慢变红,一双近视眼努力努眼聚焦地看向他。 何竟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突然猜到,莫不是这邹凯也是个gay,也看上他了?顿时就紧张起来,他要是开口说“第二,我以后能加入你们吗?”,他是答应还是拒绝? 他这边百感交集,纠结万分,那边的邹医生终于说出了第二个条件,“第二嘛......就是我的实验项目缺乏资金,希望你能投资一些。” ....... ....... 原来只是要钱,搞得这么神秘! “没问题。”何竟爽快答应。 于是,何竟见识到了史上最快变脸速度。 邹凯立刻从一旁抽屉里取出另外两份资料, 将其中一份“银市XXAA信息素研究室入股协议”摆上桌面,掀到最后一页,递给何竟一根笔,指着道:“在这,签字。” “......邹医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需要看看具体的内容。” “签完字等会儿坐沙发上随便看。”说完,眼神看向房门。 何竟无奈,只好拿起笔,刷刷签下大名。 “再签俩,一式三份。” 签完合同,邹凯又拿出另外一份资料,将‘信息素紊乱四级’的诊断,改成‘短期应激障碍’,刷刷也签下大名,盖上公章。喊来门外等着的助理,将资料交给他。 看到人将资料带走,何竟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那啥,嘿嘿嘿,明天一早你就能去医院接人。” “哦,多谢。” “咳,多谢就不用了......款什么时候能到位?” ...... “我看完合同,没问题这两天就转。” “行!合作愉快!” 何竟看着喜滋滋的邹凯伸过来的手,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开,随之涌上的是一阵疲惫和荒谬感。 他这算什么?被人算计得明明白白,最后还得笑着给人数钱? 鼻子里轻哼,慢慢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第二天一早,住院部还没开始上班,何竟已经等在了住院部一楼大厅。 等到了上班时间,第一个跑完所有手续,最后一项,是找江夺的主治医师签字。 巧的是,主治医师他昨天刚见过面,正是谷聪。 何竟坐在医生办公室的沙发上等人,谷聪不在,出去查房去了,屋子里倒是有其他几名医生,问他等谁,一听是谷聪,立刻闭嘴不谈。 不过还是有个女医生嘀咕了一句,“哦,找净身房主啊。” 何竟不解,“什么净身房主?” “天天专干割alpha腺体的活儿,可不就是净身房的主嘛!” 另外一个人拍了拍女医生的肩膀,示意她少说两句。 “净身房主......‘五院那孙子’!” 何竟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将邹凯骂骂咧咧的对象和这位谷大夫对上了号。 净身房主在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医生办公室,看到何竟也不意外,利落地签了字。 等何竟起身离开时,他开口阴恻恻地道:“希望下次江夺也能这么走运。” 何竟今天心情不错,不和他多做计较。他停下脚步,回头冲谷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借您吉言。不过谷医生,替人‘净身’这活儿干多了,小心损了阴德。啧啧......这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说完,不理会对方瞬间铁青的脸色,哼着歌脚步轻快地走了。 他跑完手续,直接去六楼江夺的病房接人,这次的保安换了个人,话不多将他领过去之后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江夺已经解了束缚衣,靠在床头,病号服松垮得像是挂在一副骨架上。他最喜欢的那张鬼斧神工的帅脸,此刻毫无血色,满是倦容。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曾让何竟沦陷的、倔强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枯井。直到认出何竟,井底才微弱地亮起一点光。 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一滴滴的珍珠顺着眼角往下落,直直砸进何竟的心海。 完了完了,他是知道自己有多恨江夺,恨不得拿刀子往这人心口捅上几刀,他多想揪住这人的领子,把在委员会受的窝囊气全吼出来。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江夺手腕和脖子上那一圈圈的深紫色的淤痕时,那股气就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地一声,只剩下一片无处着力的空虚。 他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何竟你-他-妈真是没出息!人家一滴眼泪就能让你忘了脊椎都快被-操断的疼?可那双流泪的眼睛望着他,他发现自己准备好的所有兴师问罪的话,一句也他妈说不出口。 “能自己站起来吗?”到底还是开了口。 “嗯......” 江夺颤巍巍的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过量的麻醉剂还没吸收代谢干净,他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刚站起来,站立不稳,一下子扑到何竟身上,“小心!” 何竟眼疾手快将人捞起来,揽着腰......这骨头真硌手! 何竟搀扶着人往外走,江夺低着头不说话,等二人走出了病房门,江夺回头看了一眼后,转回身,轻轻道:“对不起,何竟哥。” 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砸得他心脏一抽。 第10章 我的alpha接受我的表白啦! 整个银市之旅没怎么给人留下啥好印象,何竟将江夺直接接回酒店,洗漱一番,坐上提前申请好航道的私人飞机直接飞回了Z市。小赵留了下来善后。 原本计划的三日行,拖拖拉拉搞了快十天,俩人都是一身的伤病,将人送去一家私人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确定没什么大碍后,索性直接打包,将人带回了家。 电话感谢了李仲辉,先是抱歉他开车不小心把车门撞瘪了,让他随便看有无喜欢的车,直接给他买辆新的,又让他帮忙再给江夺请半个月的假。 又交代公司那边的事都发他邮箱,暂时居家办公。 等把所有的事交代完,他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屋子里静得可怕。何竟的视线落在江夺身上,这人正低头剥着橘子,指尖仔细地撕去白色经络。暖光落在他睫毛上,敛出一片安静的阴影。 何竟忽然觉得没劲。追究什么弯的直的,见色起意还是一见钟情,都没意义。银市医院里,当他以为真要失去江夺时,那瞬间攥住心脏的恐慌做不了假。 这就够了。 既然放不开,那就认。 至于受过的罪……他眯眼看向江夺递来橘子的手,腕骨清瘦,还留着未褪的淤痕。 行吧。他何竟比江夺年长,让这一步也无妨。来日方长,总有连本带利讨回来的时候。 想到这里,何竟心里那点别扭算是彻底通了。管他直的弯的,他现在就是稀罕江夺,这点毋庸置疑。再说了,研究院那七千多万的前期款已经打过去了,里里外外为这事快砸了一个小目标。 妈的!这得是他谈过最贵的一恋爱。花都花了,要是还不能物尽其用,那他何竟就不是流氓,是傻|逼了。 主意已定,他直接往后一躺,歪在沙发靠背上,将脚翘在茶几上,晃着腿,嘴唇轻扯,“小江,你喂哥啊!” “......” 江夺捧着盘子的手几不可查的抖了下,随即,他拿起一片橘子递到何竟的嘴边。 “何竟哥......” 何竟张开嘴,红口白牙将果肉叼入口中,轻轻一咬,果汁迸裂,酸甜的汁水瞬间灌满口腔。 他挑起一边眉毛,眼睛肆无忌惮上下打量眼前的‘小目标’,好像嘴里咬的不是橘子而是江夺的嘴。 吃完橘子,他理直气壮的将人一把拉到怀里边,用酸甜的唇舌将人肆意品尝一番。 江夺拿盘子的手一个不稳掉落到地毯上,橙红的果肉滚了一地。 “何竟哥……”江夺浑身绷直,牙关紧闭。上次易感期,他只顾啃腺体了,吻都没接一个。 所以,这是江夺的初吻。 何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克制着轻柔地在他唇瓣上厮磨、吮.吸,时而蜻蜓点水,时而猫咪卷舌,及其耐心。 他一只手轻轻覆盖在江夺的后脖颈上,那里贴着阻隔贴,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按揉,就像一根羽毛落在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另一只手按在江夺僵直的后脊上,不停地来回抚.摸,像给昏睡的猫撸毛。 江夺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清明的眼珠子渐渐迷蒙,在何竟的巧功之下,慢慢张开了嘴。 何竟一喜,趁机长舌长驱直入,对着这盛世美颜的主人开始攻城掠地,狼吻猫舔,粘腻的亲吻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显…… “唔……” 良久,二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何竟看着江夺眼中堆积起来的情.欲,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打湿了下巴,心里软的不像话。捧着江夺红扑扑的脸,照着紧闭的眼皮落下轻如呼吸的吻,末了,发出满足的喟叹:这一个小目标,花的值! 何竟常年游走花丛,最是懂得见好就收,将人亲得嘴唇微肿气息不稳便鸣金收兵,去给二人张罗吃的去了。 他们现在居住的是市中心的一套公寓,面积不大,100多平的两居室。因为距离那家私家医院比较近,所以暂时住了下来。 保姆助理一个没让来,既是藏了个A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也正好趁此机会,和江夺多多独处。 一来好好确定自己的心意,二来在江夺面前多表现表现。 饭做的很快,都是半成品,微波炉加热一会儿就能吃。 吃过饭,何竟嘱咐江夺吃药。 然后拿出纸笔,拉着江夺坐在桌前,“之前和你说过,需要每月给银市的信息素委员会你的资料。” 江夺点头,作为一个潜在的“信息素紊乱”嫌疑人,他必须每月上报自己的健康状况,这也是他能离开医院的条件之一。 “银市那边每月会派专人来做检查,我们现在确定下时间。你易感期固定吗?都是哪天?” “不固定,有时一月一次,有时半年一来。情绪波动大,或者受到刺|激时发展就会很快。”江夺说完,有些紧张地看向何竟,上次他突然易感期,最大的原因就是在沙漠中飙车,腺体激素分泌飙升。 “......行吧。”他在‘易感期日期’上画了个“×”。 “你以前易感期怎么度过?”这话问的太过直接,跟直接问,你怎么撸一个意思了。 “吃药和打抑制剂。” “上次你兜里有抑制剂,怎么没打?” “......我不想打,我想......试试......” 他想“试”什么,二人都心知肚明。 何竟轻咳一声,切入正题,“等你身体恢复到正常,研究院会给你做个小手术,说是往腺体旁埋入一个微型电子降解试剂盒,暂时压制你的信息素......我问了,不影响性.功能,就是没那么猛了......” 说到这,何竟有些心虚。这个可不是研究院的要求,这是他私下要来的“保险”。邹凯起初不同意,说这可能对他的研究有影响,何竟直接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要一次性研究成果还是长远的?你想看老子再被弄死一次!” 邹凯不情不愿地答应给他安装一个,何竟这才放下心,和江夺住在了一起。 不过,这对于任何一个alpha来说都难以接受,太他妈的羞辱人了。谁知,江夺没有任何反应,直接点点头,“好啊。” 何竟愕然,满肚子劝解开导的话还没说,这事就成了。 “我知道自己失控有多可怕,”江夺轻声说,“这样也好,不用担心再伤到何竟哥了。” 瞧瞧,瞧瞧,他还知道关心人了。 事情就此定下。邹凯叮嘱月底前务必保持“纯洁的友谊关系”,何大少天天对着美人,没少亲亲摸摸,过足干瘾。 月底检查,江夺信息素水平恢复正常。他返校上课,何竟也回公司上班。白天见不到人,何竟又开始了信息轰炸,助理小赵暗忖:老板这回怕是真栽了。 期间,被他冷落了一阵子的小羽和他联系几次,娇滴滴地撒娇说多想多想他。何竟都快忘了这个人,听着小羽的语音,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想起来人家的模样。再和江夺的脸一对比,顿时觉得珍珠和鱼目的强烈对比。 他立刻像对待之前每一个小情一样,先给小羽卡上打了一笔钱,又让小赵给人买七八个限量包送过去,然后不顾omega的哀怨、哭唧唧,把人删除、拉黑,一气呵成。 何竟看着被拉黑的小羽的界面,心里没有半分波澜,反而有一种清仓旧货的轻松。他点开手机相册,里面不知不觉存了好多江夺的照片:睡着的、吃饭的、看书的。 他翻到最近偷拍的一张,江夺在阳光下对他笑。何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 他意识到,他想要的早已不是“物尽其用”,而是独家冠名权。他不要当金主,他要当那个名正言顺、可以吃醋、可以管着他、也可以被他管着的男朋友。 是时候结束两人之间这种模棱两可的关系了,哪怕江夺是个神经病,哪怕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呢。 周五下午,何竟提前下班,开着车去学校接江夺,也没提前和人打招呼,直接一脚油门就杀到了Z大。 十月份的下午三点,大学校园里静悄悄的,学生们有课的上课,没课的躲在空调屋里吹冷风。何竟把车停到学校一处停车场,步行去江夺上课的教学楼底下等人。走了十几分钟,已经是汗流浃背,正百无聊赖之际,耳边传来几声微弱的猫叫声,循声而去,发现路边草丛里有两只白色的小猫,正嬉戏打闹。 好像,每个大学校园总会有那么几只流浪猫。 何竟面露喜色,从随身的西装裤袋里摸出一个小肉干,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打开封口把肉干倒在白猫附近,看着这两团奶白色的小东西,不知怎的,就想起江夺来,心软的一塌糊涂。 江夺下课走出教学楼,一眼看到蹲在绿化带里拿着小树枝逗弄小猫咪的何竟,他边给小猫喂食物,边发出爽朗的笑声,他面颊微红、汗湿的衬衫贴服着后背,整个背部硬朗线条被清晰地勾勒呈现出来,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去看这个容颜俊美、身材健硕的男人,不少omega羞红了脸犹豫着想要上前要个联系方式。 江夺快走几步,轻轻喊道:“何竟哥。” 何竟闻声转头,面上一喜,扔掉手里的树枝,笑着和江夺打招呼。 多年以后,多少次午夜梦回梦到这个场景,江夺都会陷入无尽的幸福、希翼与悔恨当中,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 半小时后,校园咖啡厅,江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勺子不停地搅动面前的咖啡,脑子飞速运转分析刚才何竟说的那句话“你跟了我吧,哥拿你当眼珠子疼!” 何竟有备而来,并不急着得到江夺的答案,在他看来,江夺同意,皆大欢喜,不同意,他们就维持现状。 何竟右手食指不停磕着桌面,真诚地注视着江夺,望进那双不合年龄的深沉的眼底。 “江夺,你不用有压力。我想和你试试看,只是这样。”他平静地说道:“你可以拒绝,当然你要是同意了,我会很高兴,更会认真对待这份感情!在沙漠那次,虽然结局有些惨烈,但是,我得承认,我确实挺喜欢你的。咱们认真试试看,怎么样?” 江夺犹豫片刻,艰难地开口道:“何竟哥,我......” “你不用急着拒绝。”何竟摆摆手,“我们可是先试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再说这事,你也不吃亏,我有钱有颜,你是gay,想再找个愿意和你在一起的alpha可不容易。” 何竟情场从无败绩,脸皮子厚,追人这事儿,要脸干嘛,先哄到手,只要给他机会,他就能把这关系转正了。 江夺望向何竟,那人平日白的发光的皮肤此刻如在红酒中泡过般殷红,和那日在狭窄的车厢中看过的他情动时一样,散发诱人的味道。 片刻之后,何竟终于听到了让他大脑眩晕的答案。 “好!” 第11章 我的alpha嘿嘿! 确定关系的第二天,邹凯风尘仆仆地从银市赶到了Z市,让二人直接去Z市一家医院。 “你怎么来这么早?”何竟正在上班,被邹凯一个电话喊来到了地方,看到江夺已经坐在手术室门口,换上了蓝白的病号服,看着精神状态还不错。 “邹医生昨天提前和我打过招呼。” “你和他这么熟?”何竟有些意外,因为江夺和邹凯并没有直接接触过,前段时间的沟通也是他在中间传话,何时二人私下也有了联系? “哦,委员会里有他个人信息,我昨天和他联系过,毕竟要埋入试剂盒的是他。按照规定,得通知到本人。”邹凯穿着手术服,从手术间走了出来。 还是和银市见过的一样,一副精明脸,“术前准备好了,进来吧。” 江夺闻言站起身就要跟着往里走。 “等下。”何竟喊道,“这,是不是太快了?”从他接到电话到现在,不超过一个小时,江夺就要进手术室,怎么想怎么奇怪。 邹凯看他那副失神的表情,噗嗤一声乐了,“何先生,不就是皮下埋入一个微型电子试剂盒嘛,我五分钟做一个,一天最高记录八十八个。这手术很简单,比割□□都快。” 听邹凯这么调侃,何竟面上一红,“我这不是外行嘛!”说完,拍了拍江夺的肩膀,道:“别害怕,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喊我。” “行了行了!别腻歪了!”邹凯催促道:“快点的,我借的手术室,就腾出来半小时时间。” 江夺意外的轻轻抱了抱何竟的肩膀,“别担心,一会儿就好。” 江夺跟着邹凯进了手术室。门关上的一刹那,何竟心里莫名空了一下。 手术室里,无影灯还没完全亮起。江夺在手术台上躺下,忽然轻声开口,语气平静无波,与方才在何竟面前的温顺判若两人: “舅舅。” 江夺偏过头,在手术台惨白的灯光下看向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呢。” 他的目光在邹凯脸上停顿一秒,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捕捉到那丝不自然,才慢悠悠地补上后半句,语气轻得像一声叹息:“怎么办,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邹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江夺却已经转回头,闭上了眼,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开个玩笑。”他轻声说,“开始吧。” 正如邹凯所说不过是个小手术,不到半个小时,江夺自己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何竟立刻上前,指尖虚虚地碰了碰他后颈的纱布,“什么感觉?”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扭头瞥向邹凯,“医嘱呢?” 邹凯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吓得何竟以为出了什么事,握着江夺胳膊的手猛地收紧。 “唔。”江夺闷哼一声。 何竟立刻卸了力道,“抱歉,抱歉。手术这是......” 邹凯看着二人,耸肩道:“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了,去观察室待半小时,没什么事了直接走吧。” “他这是没事?” “没事,好着呢。” “那你一副死人脸。” 邹凯揉了揉太阳穴,长叹出声,“何少爷,我来Z市是参加学术交流。见缝插针做个小手术,等会还要马不停蹄去参加会议,你说我能有什么好脸色。” 听邹凯说江夺没什么事,他终于放下心来,拉着江夺将人送到观察室,倒了杯水递给江夺。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哎呀一声,道:“小江,我还有点事问邹大夫,你在这等会。” 说完,大跨步走了出去。 邹凯刚从医院出来,正准备赶往下一个地点,突然身后传来何竟的呼喊。 “邹主任!等下!” “何先生,你还有什么事?” “哦,哈,那啥,”何竟扭扭捏捏,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邹凯看了眼手表,“你快点的,我赶趟。” 何竟一咬牙,豁了出去,“那玩意儿……埋好了,多久能‘干活’?” 邹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放心,何先生。皮下植入,立竿见影。只要你想,现在就能……‘干活’。哦,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事后测下双方的激素值给我。” 何竟比了个“OK”的手势,“多谢了。”说完转身返回医院。 邹凯看着那人轻快的、几乎要跳起来的背影,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手机。冰凉的机身提醒着他刚才手术室里发生的一切。他喃喃自语:“姐,你把儿子……养成了一头什么样的狼啊?” 是夜,何竟验收了一夜的术后成果。 何竟被弄得有点惨,但是对比前一次的沙漠惨状,已经好上不少。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睛红肿,腰腹和大腿一片青紫。 江夺低头看到狼狈的何竟,满脸餍足,他拿纸巾给何竟清理干净,帮他穿好衣服后,把人抱怀里一遍遍吻他的头发脸颊,低声呢喃,“哥,哥。” 何竟尴尬地轻咳两声,绷直脊背强忍不适爬到床头,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两个医疗袋,手抖了几次也没能攒足力气撕开。 “我来。” 江夺接过何竟手里的东西,轻轻一撕,一根测试激素值的测试棒掉了下来。 他将测试棒的头部盖子拆开,探头放在何竟后颈上有些出血的腺体上,探头吸收了一点溢出来的腺液,发出“滴滴滴”的几声响后,他将盖子盖上。 测试棒是最新的高科技,一旦启动,会自动连接网络另一端的电脑设备,也就是说,邹凯那边能实时监测到AA信息素交融反应的整个过程。 何竟已经累得睡熟过去,任凭何竟将他抱入浴室清洗、吹干头发,换上睡衣,期间眼皮也没抬一下。 他迷迷糊糊地想,他好歹也是个A,怎么能虚成这样,不行,下次一定坚持到自己洗澡...... 人逢喜事精神爽。如果江夺能不住校就更完美了。 俩人每周见三四次,何竟以前最烦情侣们天天腻歪在一起,可自己亲自谈了,那是恨不得24小时将人挂在身边。但是,他也知道,江夺还是个学生,学业为重。 恋爱顺遂的何大少这天到常去的发型工作室做了个造型,又去商场购置几套新行头,晚上回家在按-摩浴缸里敷着面膜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何竟长得好看,又注意保养自己,就这点,已经让他跻身Z市最佳alpha的前列,走在人群里自成一道风景。 第二天,何竟一早赶到公司,把紧急文件处理了,又趁着午休在附近一家奢侈品牌店挑选一款满钻腕表,让店员用精品盒包装好揣进怀里,如同抱着自己满满的希望。 二人正式确定关系后,何大少爷这几天心情奇好,助理小赵心领神会一味地夸赞“老板和江夺真是天生一对。”何竟听了十分高兴,直接当月奖金翻倍。 上班不忙时,何竟会开车一个小时去大学城找江夺吃个午餐,喝个咖啡。但来来回回地太浪费时间,于是他联系装修公司把自己医院旁的小公寓重新设计装修一遍,自己在离江夺学校比较近的地方买了套房子,正式开启同/居生活。 江夺下了课就直接来这里,情侣的身份坐实得很彻底,开了-荤-的男孩精力旺盛的可怕,两具年轻的-肉---体只要在一处,总能天雷勾地火滚在一处。 江夺平时喊何竟“何竟哥”,在动情时会一遍遍喊他“哥”,听得何竟骨头缝都酥了。 何竟刚开始还想过反攻,但每次询问邹凯都被无情抹杀,“我们研究的是双A恋,被标记的那个腺体得是正常的。你家江夺正常吗?” 何竟无奈,只能咬牙躺下被咬。江夺埋入试剂盒之后,信息素释放量收敛很多,往他腺体注射的信息素也只有一点点。 他的腺体排斥反应依然强烈,有时江夺控制不够,多射入一点点,他总是会昏昏沉沉头晕恶心,并且情绪会变得异常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暗骂自己抽得什么疯。 但等度过了那几天,他再看着身旁神清气爽的江夺,心里那点关于上下的纠结就散了大半。在下面也没有特别不舒服,凑合着也行。 何竟这个人出了名的好相处,以前对待自己小情儿也是处处照顾、体贴,如今和江夺在一起,如珠如宝,那更是挖空了心思地对他好。 江夺留意到江夺放在床头一瓶没有标签的药瓶,江夺每次吃过饭都会吃两粒,面对何竟探究的眼神,江夺闻言,眸光微闪,紧握水杯的指尖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 他解释是一种胃药,他小时候有段时间饮食不规律,伤了胃,只能吃这种药物缓解。 隔天,何竟早早下班到学校接到江夺,直接去了一家中医馆,何竟边开车边对江夺道:“等会咱们见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中医,给你号号脉,西医治标不治本,胃药吃多了更伤胃。” 江夺闻言,眸光微闪。 看诊的大夫是位慈眉善目的的老中医,见何竟来了乐呵呵地跟他们打招呼。一通望闻问切之后,大夫得出结论,江夺确实胃不好,这可能和他长期的饮食习惯有很大关系。就二人同居这段日子,何竟也看出来了,重口喜吃辛辣、甜腻的食物,不吃早饭,为了保持体型晚上更是严格控制饮食,胃好才怪! 从那天起,只要二人都在家,很少再定外卖,何竟经常和专业营养师交流,怎么把饭菜做的可口美味有营养又低脂低热量,乐此不疲地亲自动手照顾起江夺的一日三餐。 何竟高二时直接去了英国读书,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住,饮食也是自己打理,英国菜众所周知地难吃,在英国的几年,生生让他练就了一身大厨的本事。 江夺白天偶尔回公寓,打开冰箱总能看到里面存放好的美食,微波炉加热直接可以吃,保温锅里永远有清淡可口暖身暖胃的汤粥,每天不重样。 除了饮食,温大少还专门整理出一个房间,在里面铺满厚厚的细长绒毯,一整面墙的镜子,这样江夺就不用在学校排队和别人挤公用练习室了。 何竟白天基本都在公司,晚上不重要的应酬也是能推则推,下班后和江夺一起逛超市买菜做饭。 晚上吃过饭,何竟和江夺会一起去楼下散步、遛食,会在客厅一起看电影、追剧,打游戏,他们会一起讨论电影内容、探讨时下热点新闻,何竟幽默风趣见解独特,每次都刷新江夺对他的认知。 休息日二人会像普通情侣一样,何竟陪江夺去影院看电影、听歌剧、看话剧;江夺陪何竟钓鱼、宿营、爬山和到处喂流浪猫狗。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何竟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他想着,如果二人能一直维持现状,也挺不错的。 第12章 我的alpha不想公开承认我! 这一日,何竟接到李仲辉的电话。 “何竟,车我收到了,你说咱们兄弟你还这么客气。”嘴上说着客气,一定要表达谢意,约着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可听说了哈,你把小羽给踹了。啧啧,你丫真够喜新厌旧的。晚上一起把你家小情带着呗。“ “行啊。”何竟也有打算将江夺带进自己的朋友圈,“地点选个安静点的地儿,还有,见到人别拆我台,以前的小羽小毛小虾的别都给我抖落出来。” “得嘞!绝对在那小美人面前竖立你良好的良民形象。” 约好时间地点,何竟原本想给江夺打个电话,转念一想,聚餐地点离他们学校挺远,自己直接开车去接得了。 早早下了班,一路绿灯开到Z大,正好碰到江夺和同学一起下课往教学楼外走。 “江夺!”何竟跳下车,走过去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帅哥当前,一水的青葱少男少女纷纷笑着去看何竟。 “江夺,介绍介绍呗。”一个甜美女omega笑道。 这算是何竟第一次正式在江夺同学面前露脸,十分新鲜,他见江夺似乎有些不怎么知道如何介绍,毕竟,江夺现在对外的登记性别还是个omega,和自己这个alpha站一起,肯定招来猜疑的目光。 他正想,要不,还是自己说自己是江夺的表哥什么的,转念一想,又有点不甘心,心里隐秘地期待着他能说出“男朋友”三个字。 “哦,你们好啊,我是江夺......” “他是我一位朋友的哥哥。”江夺打断他,语气疏离冷淡。 何竟有些尴尬,更有些气氛,什么“朋友的哥哥”,有必要说的这么远,和自己划清界限吗? 等坐上车,何竟紧握方向盘,冷着脸直接将车开回学校旁边的小区,二人谁也没说话,进了屋各自回了自己屋。 其实,自打住进来,客卧一直是个摆设,今天江夺竟然直接回了客卧,进去后就没再出来。何竟是看出来了,他这是没准备给自己解释的意思。 何竟憋了一肚子火,等不来江夺,直接一脚踹开客卧的门,江夺闻声,从床前的沙发上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 何竟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冷声道:“你刚才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行!那你那态度怎么回事?!什么叫‘朋友的哥哥’?你同学都比你热情。你今天拉着脸给谁看?” 他心里有气,原以为二人算是蜜恋期,原来是他一头热。 “你以后别来学校找我了。” 何竟都气乐了,这江夺纯一白眼狼,喂不熟的狗,“你|他|妈以为老子稀罕你?怎么,咱们做都做了,还怕人看出来,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虚伪呢!” 江夺瞥了何竟一眼,抓起沙发上背包就要走。 何竟赶紧上前扯住他背包带,“你这是做什么?” “我回去住宿舍。” “我他妈赶你走了吗?” “你刚才就是这个意思。” “呵,老子那是被你气的。”何竟看着江夺那张帅脸,内心火气压了又压,不停地做深呼吸,心想,我和一个神经病计较什么?别一会儿给他刺|激得信息素又紊乱了。 俩人就这么僵持着,何竟拉不下脸来道歉,只死死抓着江夺的背包带不松手。江夺也没再进一步动作,就这么站了半天。 突然,何竟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逃出来一看,是李仲辉打来的。 电话铃声响了半分多钟,没人接。又再次响了起来。 直到第三次响起,江夺这时开了口,“你先接电话,我不走了。” 何竟这才接起电话,嗯嗯几声匆匆挂断。 他看着面前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大男孩,通过这段时间相处,何竟也算摸清了江夺的脾气,说一不二,拔diao无情,说翻脸就翻脸,他要是今天走了,肯定会和自己划清界限,再也不回来。江夺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二人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事,何竟想着,俩人真没必要因为这个闹翻。 看着江夺一脸倔强又委屈的看向窗外,心中叹气一声:算了,我比他大这么多,服个软,就当哄小孩了,总有一天,他会让江夺巴巴地上赶着将自己介绍给朋友。 “以后没事我就不去找你了,行了吧?”他顿了顿,加上一句,“但你得保证,没事得多回来找我。我这‘朋友的哥哥’,总不能白当。” 江夺缓缓点了点头,这事算是过去了。 李仲辉临时有事,这个餐直接取消了。 这天晚上,何竟边哼着小曲边在厨房忙活,手机打电话让以前吃过的一家酒店送来一箱西班牙大红虾、螃蟹和两只澳龙和各类食材。俩人同居这么久,他是摸出来江夺的爱好,特喜欢海鲜。 于是做了芝士焗龙虾、姜葱炒肉蟹、白灼大红虾,还有一锅海鲜汤。 江夺面对这一桌子张牙舞爪的生猛海鲜,吃的津津有味,一时,二人谁也不提下午的小插曲。 晚上吃过饭,何竟拉江夺一起看起了电影,电影是他特意挑选的,经典爱情故事。讲的是一对AA恋人,不被世俗认可,历经千辛万苦,最后双双自|杀的故事。 故事很凄惨,整个色调(我不知道电影专业术语)悲凉,看着看着,何竟轻轻将自己的手盖到了江夺的手上,见人没反抗,于是两只手握起来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下。 江夺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看何竟。 屋子里没开灯,电影屏幕的亮光投射在二人脸上,明明灭灭,朦朦胧胧。 何竟的脸也像是渡上了一层光晕,他轻轻张开嘴,露出两排牙在江夺的手指上轻咬、细磨。 江夺喉结快速地滚了滚,他突然觉得后颈的腺体烫的厉害,急需要什么冰凉的东西来降降温。 他抬起另一只手,按在何竟的腺体上,将隔离贴缓缓撕开,咖啡味的信息素缓缓释放出来,在他鼻尖萦绕,瞬间,他觉得自己燃烧了起来! ...... 电影的大结局他们都没看到,但是,在最后男主双双坠崖时,那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似乎和何竟的重合在一起,激烈凶猛地击打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也跟着一起沉沦。 一个小插曲在二人通宵的信息素交融中安全地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何竟发现,江夺有些不对劲,比如,他会在吃过饭后主动收拾碗筷,会搬个凳子坐在他旁边看他工作,也会在他腰疼腿疼时帮他推拿按|摩,但他更会在深夜突然惊醒,将何竟死死箍在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 何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上班时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本《信息素紊乱防护手册》仔细翻阅。也没找到和江夺对应的症状。于是他将症状反应给邹凯,想从他那里得到专业答案。 “他很好,没什么事。这两次提取的他的腺液,数值都在正常范围内。” “可是,他有点不正常,唉,你明白不,当你正在做一件事,突然转身,看到一个人直勾勾地盯着你,脸上还挂着莫名的笑,你说渗人不。” “......” “唉,问你话呢。” “以我多年恋爱经验来看,估计他这是十分依赖你的表现。” “依赖?” “嗯。信息素紊乱的人群大多敏感多疑,不与人亲近,他肯主动接近你,是把你当成了唯一的安全区。” 得到了专家的肯定答案,何竟紧张的情绪也终于放松下来,等晚上再突然发现被江夺盯着时,他突然“哈”地一声,做了个鬼脸,笑着捧着江夺的脑袋盖上一串又一串的口水印。 “宝贝儿!我想喝点‘烈酒’!” 江夺眼底的幽暗瞬间被点燃,低沉的嗓音擦过他耳廓: “好啊,今晚让你喝个够。” 第13章 我的alpha也不归宿 周五这天,何竟哼着小曲路过公司茶水间时,听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低声讨论最近的新上映的电影,他本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听到某个名字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你们听说没,肖明恩的新电影入围风华电影节决赛了,这是他第五次入围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他不是每次都入围,次次都陪跑嘛!常态啦!” “也对啊。哈哈哈。” 肖明恩又要参加什么电影节了? 何竟认真想了想,自己这个表弟好像还真是个十足十的事业狂,一年到头不是在片场就是在去片场的路上,大奖小奖获奖无数,就差个影帝了。 不是他不努力,是长相十分柔弱的omega在这个最不缺俊男靓女的娱乐圈不好混。 但肖明恩自己十分热爱这一行,摸爬滚打十几年,没有靠家里关系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自己姑姑不止一次劝他息影,好好考个公职单位,不然到了35,连报名的资格都没了。 尽管肖明恩一部戏的收入是普通公职人员几十年的工资,也无法动摇姑姑那颗吃公家饭的心。所以,母子俩关系十分紧张。肖明恩急需一个影帝的成绩来堵他妈妈的嘴。 如果今年还是陪跑,估计姑姑又是一番唠叨。 何竟无奈摇摇头,他喝肖明恩一样也怕他那个姑姑。 但是又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爸妈比较开明,从不管他,给了他绝对的自由,不过,在他私生活上二老颇有微词,过问过两三次,何竟都嗯嗯阿啊地应付过去,何爸何妈索性直接撒手不管了,只说你别给我随便弄出个私生子出来,其他的爱咋地咋地吧。 想到爸妈,何竟突然想到,要不要抽个时间带江夺回家看看。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摁了下去,还是别刺|激二老,瞅个时机先提前试探试探的好。 下午工作完,他掏出手机给江夺发信息,问他晚上回去想吃什么。 信息发出去半个多小时,江夺一直没回信息,何竟调出江夺周五的课程表,发现他周五下午只有一节形体训练,三点钟下课。 他直接拨通了江夺的电话,没人接。再打,还是没人接。 “?怎么回事?”他看了眼手表,这会儿都五点了,人能去哪? 联系不上人,何竟直接开车往家赶,也许江夺手机没带在身上呢。 等到了家,他里里外外找了一圈,确定江夺真没回来,一种不安爬上心头,这是二人在一起之后从没发生过的事。江夺刚开始还住校时,也从来不会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过,遇见时耽搁回家总会交代一声。 他走到客房,拉开柜子,看到江夺的行李箱和衣服好好摆放在那里,这才稍稍松口气。 他拿出手机,正要给一个哥们打电话,查下江夺的手机定位,这时,屏幕却先一步亮起,何竟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刻按下接听键。 “小江,你去哪了,怎么不在家……” “何竟哥,”电话那头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我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什么事大晚上……” “嘟----” 他愣在原地,足足好几秒,才难以置信地盯着暗下去的屏幕。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无名的燥热从他后颈的腺体猛地窜起,直冲头顶,烧得他眼眶发胀。平时这点小事他最多是不爽,此刻却觉得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他挂了电话? 江夺居然敢挂他的电话?! 一股邪火猛地窜起,“轰”地一下烧光他的理智。他再次拨打,听筒里只传来关机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操!” 手机被他狠狠扔在地毯上。 “他妈的白眼狼!”他骂了一声,转身一脚踹上身侧的行李箱。箱子横飞出去,撞上落地灯,在一阵刺耳的碎裂声里,灯架轰然倒地,水晶灯照哐哐啷啷碎了一地。 …… 何竟胸膛剧烈起伏,瞪着满地狼藉,不解气地大步上前,提起那残破的箱子就想往门外扔,就在这时,几个白色药瓶从箱子里滚了出来,咕噜噜地停在他脚边。 是江夺每天都在吃的药。 胃药和研究院特制的信息素药。 他动作猛地僵住,盯着脚边的药瓶看了几秒,最终烦躁地揉了一把脸,将破箱子踢到角落,捡起手机,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Z市--狂野酒吧。 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人影攒动,在闪烁的灯光下扭动着,仿佛一场集体狂欢的妖魔鬼怪。 与大厅的喧嚣判若两个世界,二楼包厢里静得可怕。 何竟瘫在沙发里,领带扯得松垮,一言不发,只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那架势不像在品,倒像是在仇恨着什么,非要靠这液体把火气压下去。 李仲辉看得眉头直皱,他推了推怀里一个娇小动人的omega,朝何竟那边使了个眼色。 omega会意,立刻摇曳生姿地凑过去,一只白净柔软的手搭上何竟正要倒酒的手背,声音甜得发腻: “何少,我帮您倒呀。” 何竟的手猛地一顿,液体从杯口晃出,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烦躁。他整个人向后一仰,深深陷进沙发里。 那小omega却会错了意,以为这是默许。他端起酒杯,温软的身体带着甜腻的信息素气味贴了上来,将杯沿轻轻递到何竟唇边。 那股陌生的甜香像针一样刺进何竟的鼻腔。 “干什么!” 何竟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挥臂格开。动作之大,差点打翻酒杯。 小omega僵在原地,被那声厉喝吓得浑身一颤,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拼命打着转,强忍着不敢落下。 李仲辉赶紧走过来打圆场,他冲那omega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走。 等人离开房间,李仲辉开口道: “瞧你把人家吓的。” 他在何竟身边坐下,顺手递上一个杯子,“怎么,你家那位‘小朋友’惹着你了,跑我这儿撒野来了?” 何竟接过水杯灌了一口,随即眉头一皱,咂咂嘴,像品尝到什么怪味似的,把杯子“咚”一声撂在桌上,里面是水,不是酒。 他这个反应,等于直接把答案拍在了李仲辉脸上。 “哟!” 李仲辉眼睛一亮,活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胳膊立马熟稔地搭上何竟的肩膀,“还真是啊!” “这可新鲜了!”李仲辉像是闻到了鱼腥味的猫,整个人都焕发了光彩,“流连花丛的何大少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他迫不及待地又挤近了些:“快说说怎么回事!” 何竟“啧”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用胳膊肘把他顶开。 “滚蛋,”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一身omega的甜腻味儿,熏得我头疼。” “......你不正常。”李仲辉摸着下巴,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盯得何竟心里发毛。 “我看你才不正常。” “何竟,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泡omega,一起打过架,你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他抱着臂膀,边“啧啧”摇头,边分析道:“你看哈,你这人平时最是随和,轻易不发脾气。尤其是对omega,就算真惹到你,也不会发火让人下不来台。还有......”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几个空酒瓶,“你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猛灌,一副失恋的颓废样,这可从来没有过。” “所以,别拿对付外人那套糊弄我。老实交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把你何大少折腾成这副德行?” 李仲辉眼毒,说得一点没错。 何竟无法反驳,只觉一股莫名的烦闷堵在胸口,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出口。 刚才那omega靠近时,他竟生出强烈的排斥。这在他A了多年的生涯里,是头一遭。omega对alpha有着天生的吸引力,总能轻易勾起保护欲。他何竟和大多数A一样,即便无意,也绝不会对一个o大发雷霆。 难道被另一个A占有,连身体的本能都被逆转了? 可无论是不是,他都无法向任何人求证。事关一个alpha最根本的尊严,这是他必须死守的秘密。 想到这,何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难道彻底弯了? 他手指透过隔离贴摸过腺体,昨天江夺撕咬过的地方传出隐隐的疼痛,他突然转过身,一把将没有防备的李仲辉扑倒在沙发上,整个身体就伏了下去,“哎呀!卧|槽!” 李仲辉发出一声惊呼,立刻抬臂格挡。 “别动!” 何竟胸膛剧烈起伏,他混沌的大脑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刺啦”一声,隔离贴被粗暴地撕开。 何竟俯下身,鼻尖几乎贴到对方的皮肤上,用力地、仔细地嗅了一下。 “啊!!!!!卧|槽你个何竟!你|他|妈疯了?!”李仲辉的惨叫几乎掀翻屋顶。 第14章 我的alpha,我想他啦! 最后在包厢里发生了什么,何竟不大想回忆,不过,他此刻正在一张床上醒来,右脸有点疼。 他躺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看了半个多钟头,麻|痹|的大脑才再次工作。 他在床上一阵摸索,摸到了自己的手机,解锁一看,李仲辉的信息“叮叮叮”一连串的窜了出来。 “麻|痹|的何狗!老子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小情!” “你藏够深啊!你个死gay!” “我不会同意的!兄弟没得做了!” 这些话下面是一张医疗清单,“Z市腺体急诊科”,何竟瞬间清醒,猛地坐了起来,他这是给李仲辉咬出了个好歹?不对啊,他拍了拍自己脑袋,他记得他只是闻了闻,没咬啊。 ……他又继续往下看,直接看到医生诊断:急性信息素过敏。 “过……敏?” 何竟盯着那行字,重复了一遍。下一秒,一股混合着荒谬、震惊和了然的情绪,像电流一样窜过他的四肢百骸。 所以他昨晚那番“验证”,非但没能证明自己没弯,反而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的腺体,已经为江夺守起了贞操。 omega不行,alpha更不行! 他烦躁地扔了手机,整个人再次重重栽进床铺,蒙上被子,将自己彻底裹了起来。 反正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直接躺尸到下午三点,肚子实在饿的不行,才挣扎爬起来去洗漱。 一抬头,“操!”何竟盯着镜子里那个右脸肿成猪头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他瞬间清醒,立刻抄起手机对准惨状,“咔咔”几张特写发给李仲辉,咆哮道,“李老二,你|他|妈的毁了老子的脸!” 李老二:哈哈,该!让你觊觎你爹!医药费赶紧给我结了! 何竟: ........................./??) ....................../ / .................../ / .............._/??/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发完之后,转了250块钱过去,锁了手机。 等下楼结账时,他看着酒吧前台递来的账单,震惊地问:“多少?三百多万?你看我像冤大头吗?” 前台是一个女性beta,保持着职业微笑,和气道:“何先生,昨晚送您回客房的先生说一切花销记在你账上呢!” 何竟都气乐了,顶着肿胀的右脸,道:“几瓶酒和一晚住宿费三百多万,我竟然不知道Z市的物价竟然高到这个程度?” 女beta将账单明细递了过来,温馨提醒,“何先生,这是您的消费明细,您看下呢。” 何竟两根手指夹过账单,目光扫过砸坏物品的赔偿,他眉毛都没动一下。 下一秒,他慵懒的神情瞬间褪去,腰背都不自觉地挺直了。 “等等!”他指尖“哒”地一声敲在“SSSVIP”那一栏,“这什么玩意?!砸坏包厢赔的十几万我认。可他妈的,这个88万的‘SSSVIP’怎么回事,还数量3?” “何先生,这是您朋友在我们酒吧充值了三年的尊享豪华VIP会员呢,哦,李先生走的急,没有带走充值赠品,请您转交。”说完,一脸笑容地递上来一只黑色的巴掌大的小海豚布偶手机挂链。 ...... “李、仲、辉!”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捏着账单的手都气得发抖,“你|他|妈泡吧,让我给你办年卡?!还一办办三年?!” 很好。 心头那点本就不多的愧疚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何竟冷笑一声,不再废话,利落地签了字。他一把抓起那只丑了吧唧的小海豚,转身就走,同时掏出手机,干净利落地将李仲辉拖进了黑名单。 三百多万喝了场高价酒,何竟的心情更郁闷了,索性直接关机跑西山泡温泉去了。他堂堂一个多金alpha,离了他江夺还能要死要活? 在西山的两天,他把自己长时间浸在温泉里,烫得皮肤发红,仿佛这样就能把脑子里的某人从毛孔里蒸出去。他听着和缓的音乐,灌着冰镇的果汁,当老板推荐一个新来的omega茶艺师时,他几乎是赌气般地让人进来。 他强迫自己盯着那双泡茶的手,十指白净,动作优雅。可看着看着,那双手就在他眼前变了模样,变得骨节分明,青筋微凸,会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将他固定在…… “操!” 何竟猛地抄起一方毛巾,泄愤般重重拍在脸上,盖住了所有表情。 从温泉回去后,他直接回了公司附近的房子。 两天了,那个纯黑的头像依旧死寂。 一个他故意搁置了两天的问题,再也无法回避,他和江夺,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他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答案其实呼之欲出,像后颈那个隐隐作痛的腺体一样明确。 他喜欢江夺。 这个一直一来的认知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一个Alpha,如果不是喜欢到骨子里,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躺在另一个Alpha身下?理智可以找一万个借口,但身体和信息素的反应,是撒不了谎的。 李仲辉的信息素让他暴怒想杀人,那是刻在基因里的AA互斥。 可江夺的信息素…… 想到那霸道又熟悉的烈酒的气味,他后颈的腺体竟条件反射般传来一阵微弱的、带着刺痛感的悸动。在那浓烈的、本该是攻击与排斥的气息里,他体会到的却是灭顶的快|感...... 脑中一幅幅限制级画面闪现,何竟呼吸渐渐急促,他迅速翻出手里相册里偷拍的一张江夺动情时的照片,然后缓缓的沉入被子之中...... ...... 一场自舒结束,他喘着粗气掀开被子,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完了。 他必须承认,从身体到灵魂,他都彻底沦陷了。 可是江夺呢? 何竟扯了扯嘴角,一个自嘲的弧度。他在江夺心里,恐怕轻得像根鸡毛,连一个敷衍的电话都不值。 “操。” 他低骂一声,一种前所未有的卑微感笼罩了他。他何竟什么时候这么贱了? 不行,绝对不能这么贱。 他猛地抓过手机,像是要证明什么,用力戳开通讯录,开始漫无目的地翻找。 “不就是一个Alpha吗……” 他一边翻,一边恶狠狠地自言自语,“老子还不信,找不到一个比你顺眼的!” 正在他一个个点开那些娇媚动人的omega头像,试图用新鲜的面孔覆盖掉脑海里那张挥之不去的脸时,屏幕一闪,肖明恩的来电切了进来。 “哥,睡了没?” “……没。”何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这大明星还能想起我?” “刚收工,累死了!明天去你那儿蹭饭,必须给我做顿好的!” “行。”何竟心不在焉地应着,手指无意识地又划回了那个黑色头像。 “对了哥,你现在住哪儿?” 何竟原本想报出公司附近的地址,话到嘴边,一个地名却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Z大对面。等会发你定位。”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肖明恩的坏笑:“Z大?哟~~~!你跟江夺,这是……同居了?我就说他绝对是你的菜!” 何竟喉结一滚,那句“你哥现在是人家盘里的菜”差点冲口而出。 “……少胡说八道。” 他生硬地打断,匆匆定了时间就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下去,再次映出他烦躁的脸。他泄愤似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再次钻进了被子...... 黑暗中,他清晰地意识到:何竟,你这次,是真的完了。 第15章 我的alpha要和我分手! 第二天中午何竟提前在一家味道还不错的酒店定了外卖,他准备回去再下厨做一两个,算是给自己这个表弟点面子。 下午何竟提前下班,将小赵买好的一些食材放到后备箱,开着车回到了家。 还没打开家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说笑声。 何竟按指纹的手一顿,这笑声里,有一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江夺?! 他立刻打开门,视线穿过玄关,果然撞上了那双他想了几天、也气了几天的眼睛。 江夺也从沙发上看向他。四目相对,何竟心里“轰”地一下,说不清是火气还是别的什么先涌了上来,堵得他喉咙发紧,一时竟忘了动作。 就在这时,江夺身边突然站起来一个人,哒哒哒跑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哥,你回来啦!” 肖明恩这一扑,才把何竟的魂给撞了回来。他有些狼狈地收回视线,扯出个笑,“你怎么进来的?” 话是问肖明恩,但余光却瞥像江夺。 江夺站起身的,“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肖哥等在门口,就打开门让肖哥进来了。” “唉,哥你脸怎么回事?” 何竟下意识地摸向右脸,他脸上早消了肿,现在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但是还是有些淤痕。 余光里,江夺也似乎在盯着他的脸看。 何竟有些心虚,他这是冒犯别的alpha给让人揍了。于是,打着马哈道:“哦,前两天不小心摔了一脚,没事。” 说着瞥眼去看江夺。 只见江夺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刻意避开了他目光,只是沉默地走到门口,伸手去接那些袋子。 何竟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地又冒了起来。 我脸都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关心关心? 何竟提着东西的手没有松开,江夺轻轻呼出口气,手指几不可闻地在他手上轻轻抚摸了下。 何竟瞪他一眼,他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只是肌肉绷紧,最终不发一言,近乎赌气地把手里的重物袋子全都砸到了江夺手里。 江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带得手腕微微一沉,却依旧默不作声,只是指尖收紧,稳稳接住,转身走向厨房。 肖明恩抱够了人,快乐地抓起他胳膊,“你怎么才回来,我们等你半天了。嘿嘿嘿,我都饿了。”说完夸张地拍了拍肚皮。 何竟嫌弃地把他扒拉一边,笑骂道:“原来是想我的菜呢!” “嘿嘿,主要是想我哥!” 他嘴上应付着表弟,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追着那个人。江夺今天穿了件粉红色的薄羊绒毛衣,衬得皮肤越发水嫩白皙,那截从袖口露出的手腕,刚才被他塞袋子时捏得微微发红。 何竟心里猛地一跳,强行扭过头,不去看他。 “你来很久了?” “哦,有一会儿了,正要给你打电话,就碰到了江夺,哈哈,“肖明恩神秘兮兮在他耳边低语,“哥,你俩果然住一起了。” 何竟干咳一声,拍了拍肖明恩,转移话题道:“怎么这么瘦?你一天天的到底吃饭没?” “没办法。我下个戏饰演一个陷入爱河不能自拔病入膏肓的omega,导演让我降到85斤,我已经靠每天吊营养液活下去了。” 说完,夸张地撸起袖子,“哥,你看,我能清楚看到自己的皮下的骨头。” 何竟一看,虽然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但是也确实很瘦。 “行吧,佩服你这为了事业这么拼的毅力。你先坐着,我去做饭。” 何竟起身,几乎是有些刻意地走向厨房,走向那个背对着他、正在整理食材的身影。 他停在江夺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的信息素,那股让他又爱又恨的味道。 江夺若有所觉,转过身。 四目相对。 何竟的嘴唇动了动,无数句话涌到嘴边,却在对上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时,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最终只是生硬地别开视线,干巴巴地说: “你去和小明子聊会天,我做俩菜。” 江夺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垂下,淡淡应道:“嗯。” 然后便侧身从他旁边绕了过去,没有片刻停留。 操!他犬牙有些痒,他想咬人! 不用人打下手,他很快做了两道菜,正好酒店的外卖也到了,很快摆满了餐桌。三个人落座,何竟拿出一罐啤酒,给肖明恩倒了杯脱脂温牛奶,又给江夺倒上一杯自榨果汁。 “来,干一个,庆祝......小明子你新电影叫啥名字来着。” 肖明恩故作生气道:“哥,你都不关心我,我太伤心了。” 何竟哈哈一笑,三人举杯相碰,开始吃喝起来。 肖明恩话多嘴甜,一顿饭吃的叽叽喳喳,说了不少他们表兄弟小时候的趣事,何竟也跟着回忆起来,偶尔笑上几声。江夺则一直闷头吃饭,安静得像是公司团建里首次参加的新人。 今天酒店送的菜,有一道江夺最喜欢吃的焗虾,他习惯性地扯扯过一次性手套,把虾扒了皮放到江夺盘子里。 江夺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哥你偏心,我也要。” “你没手啊,自己扒。” 这时候肖明恩盘子里突然多出几个虾来,二人扭头去看,江夺已经收回手,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肖明恩一脸得意,捡起虾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谢谢嫂子!啧啧,真好吃。” 何竟和江夺面色都是一凛! 不过,江夺很快面色恢复正常。 何竟看着江夺那只刚刚收回去的手,却是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给肖明恩剥虾? 江夺,那个连他何竟亲手剥的虾都要犹豫一下才肯吃的人,现在居然主动给肖明恩剥虾?! 别人他可以不相信,但江夺那个冷淡性子绝对不会好心地去给别人剥虾壳。 他眯起眼,去留意肖明恩和江夺,果然,发现不正常。 只要肖明恩水杯下降一些,他都会立刻续上。肖明恩说到开心初,他也会点头示意下。 最主要的,那盘子虾大部分被江夺剥了壳放入了肖明恩碗里,他连一个虾皮也没捞着! 一股尖锐的酸意混合着被背叛的怒火,像一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他的心口。 他自己闹闹脾气那是情有可原,可江夺呢?不告而别的是他,回来甩脸色的也是他,现在当着自己的面对别人献殷勤? “吃你的饭吧!” 何竟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带着一股自己都没察觉的戾气,“这都不能把你嘴堵上!” 肖明恩对何竟突然生硬的气场搞得有些莫名,但是也没敢多问,挠了挠头,“对了哥,我妈让我给舅舅和你带了一些东西,在车里放着呢,一会儿我让助理送过来。” 吃过饭,肖明恩接到了助理电话,三人一起下了楼,助理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来一些礼盒递给何竟。 刚坐上车,窗玻璃又降了下来,肖明恩伸出手把一个袋子递给江夺,“你的衣服干洗过了,我那件送你了你也别还了,你们上去吧,我走了。” 车辆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何竟站在原地,目光先是疑惑地落在江夺手中的袋子上,随即猛地一凝,死死盯住江夺身上那件刺眼的粉红色毛衣。 “你衣服……怎么在他那里?” 他的声音有些发干。 江夺转身往楼上走,语气平淡得说:“不小心弄脏了,他借我一件他的。” “借?” 何竟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声音陡然拔高,“你身上穿的这件,也是他的?!” 他几步追上,一把攥住江夺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什么叫不小心弄脏了?你一个alpha穿一个omega的衣服算怎么回事?就算小明子不知道你是alpha,你难道不知道避嫌?还有你俩什么时候见面的?你这几天去哪了?” 江夺看着胸口不断起伏的何竟,脸色不悦道:“我没必要和你解释。” 何竟蹭的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江夺这种态度彻底把他惹恼,直接夺过江夺手里的袋子扔到小路绿化带旁的垃圾桶上,低喝道:“什么叫没必要?!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江夺看着垃圾桶上的袋子,低着头沉思几秒,很快抬起头,平静地说:“我们分开吧。” “……” 何竟像是没听懂。 那几个字像一桶冰水,哗啦一下子兜头浇下,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到了头顶,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扯了一下嘴角,想笑,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什么意思?”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难开口道。 “字面意思。”说完,江夺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直接转身上楼。 何竟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楼道口。他想追,却发现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夜晚的风吹在他脸上,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心悸。 何竟从来都知道二人关系不牢靠,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会这么突然,这么快。 他有些发愣,抬脚去追江夺。 他追回房间时,正好看到江夺蹲在地上捡散落一地的衣服和药瓶,他顿时有些气短,但依然高声道:“你闹什么,我就说你几句,你还闹起脾气了。”何竟越想越觉得自己占理,“你连续几天夜不归宿,今天又是穿别的男人衣服又是给他剥虾皮的,你还有理是不是!” 他见江夺低头不理他,又想起这人一直以来的冷性子,一股混合着委屈、恼怒和其他乱七八糟的火气直冲天灵盖子。 赌气谁不会? 他几乎是冲进出客卧,回到主卧室,“砰”地一声狠狠甩上了门! 巨大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震得他自己耳膜发疼。 ……是不是太响了? 他是不是……真的走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摁了下去。 他靠在门板上,梗着脖子想:走就走!难道还要我求他不成?! 门外出现一些细微响动,像是次卧门开的声音。 “咳......”何竟嗓子发痒,故意咳了几声。 门外,收拾完东西的江夺动作几不可查地一滞,随即拉起破了个大洞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第16章 我的alpha的露出了狐狸尾巴 何竟耳朵贴在卧室门上,仔细听外面动静。其实他刚才刚进卧室就后悔了,现在他主动开门过去会不会很没面子。肖明恩和江夺之间肯定没啥事,肖明恩是自己表弟,钢铁直男一个,二人还是肖明恩从中间牵的线,况且今晚江夺主动回了家。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想发泄出来,没想到江夺这小子这么决绝,直接要和他分开! 等到听到入户门闭合的声音,他拉开卧室门,在客厅环顾一周。 操!他人呢?! 江夺果然已经走了,何竟气得用力磨了磨后槽牙,江夺这小子真够绝情的。 不再犹豫,他穿着拖鞋直接开门下楼,到了楼下发现江夺已经没了踪影,正在想要去哪里找,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哥。” “有屁快放!” “哦,哥,我到家了,和你说声,你们早点休息。”肖明恩说完,打了个哈欠。 “江夺的衣服怎么在你那?你们怎么碰一起的?” “这事啊,就是我昨天晚上参加一个聚会,里面不少导演制片人,我就带江夺过去了,混个脸熟嘛!后来有个服务生不小心把餐盘撞到江夺身上,我就让他换了我临时带的衣服,他的直接让助理送去干洗了。昨晚散场很晚了,我就没让他回去,和我助理住的酒店。哥......你不是误会什么了吧......” “妈的,你怎么不早说!”何竟狠狠地挂了电话,再去打江夺手机,显示对方已关机。何竟跺跺脚,有些气馁,他居然不知道江夺离开这里能去哪里,他宿舍已经退了,不可能回学校。江夺有哪些关系不错的朋友同学他一概不知,他人能去哪儿。 何竟想,他刚才那怀疑责怪的话是不是伤了江夺,这才让他不想和自己接着处。他平时是很冷静的一个人,只是每次遇到和江夺有关的事儿很容易情绪化,说话办事不经过大脑。现在人走了,他该去哪儿找。 他暗骂一声,跑到车旁,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片刻后,车子开了出去。 车子的引擎声轰隆隆地走远,这时,江夺从绿化带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拿起手机,此时,屏幕亮起,显示通话正在进行中,时长2小时45分。 “舅舅......”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后,邹凯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情绪波动大,有些失控,和之前你传来的信息素波动峰值趋势吻合。” “只是有些失控吗?”他眉头紧锁,认真思索,“看来需要加大剂量呢。” “......江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他……” “舅舅在后悔?”江夺唇角勾起,阴测测道:“可是舅舅,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的腺体已经快被我咬烂啦,就算停止,他也恢复不成正常alpha了。” 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听筒那边传来邹凯的一声长叹,“你最近再刺|激下他,将信息素波动达到最大的。目前的数值不足以让他腺体完成最终的病变。” “嗯。” “还有,你行事小心些,黄彪已经盯上我了,我怕他会查出什么。” “好。不如我一次性加大信息素注入量?” “最好不要!这会严重影响我的实验数据。” “可是,我天天看着他那张和肖哥相似的脸好伤心啊,我不想继续等下去,你加快速度。” “......江夺,你为了一个omega做到这样,值吗?” 江夺看看夜空,今晚没有一个星星。但提起肖明恩,他眼里就亮起了光。 他的肖哥,一个像星星一样干净、善良的omega。 而他呢?一个连信息素都控制不了的疯子。他怎么敢,用现在这副样子去靠近? “舅舅,你要快点研发出治好我的药哦。” 他顿了顿,“毕竟,我们时间不多了......” 第17章 我需要他的信息素! 何竟不死心地开着车围着江夺的学校转了几圈,凌晨12点的大学城,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此时学校已经封闭大门,江夺肯定回不去。 他又拐了几条街,一边在马路上四处寻找,一边不停地给江夺打电话。 而电话里永远传来那个冰冷的电话提示音。 “操!”何竟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喝骂了一声。 他几乎没怎么合眼,此刻车载屏幕上显示凌晨5点。初冬的早晨天亮的比较晚,此时天色还比较黑,何竟把车横在学校西门,他不确定江夺会从哪个门进入校园,就挑了一个离自己家最近的西门。 学校半个多小时后才慢吞吞开了道口,除了门口保安来来回回盯着他看了几次,再没见着一个人。 早上七点之后,渐渐地进进出出的学生多起来,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群,一直守到从校园传来上课铃声,也没见着江夺的影子。他扭动一圈发僵的脖子,叹息一声发动车子去了公司。今天有一个重要的部门会议,他不能不参加。 何竟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不在状态。他骂哭了一名来递交资料的omega,其他部门递交上来的文件也被他各种找茬打了回去。公司里噤若寒蝉,连小赵也缩起尾巴不敢触他眉头。 江夺的电话依旧关机。他抛下高傲的自尊心,发信息道歉。字斟句酌,写了又删,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又小心地对过谁。 当然,这些话让何竟当着面说,他肯定是张不开嘴的,互联网给了他一块遮羞布,让他能把姿态放到底,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丢不下面子追不回郎。 一连几天,何竟都没守到江夺,这时他真的有些慌了。他这才知道,江夺是真的下定决心和自己分了。 他最后给江夺发了条信息“江夺,你要是再躲着我,我可直接去你们学校找你们老师了,到时候我可不敢保证我会说出些什么。”信息很奏效,江夺终于回了他信息,“你想干什么!” 何竟看着手机,心里一阵狂喜,“臭小子,吃硬不吃软。” 何竟很快给江夺拨过去电话,这次江夺没拒绝。 “江夺,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不用了,什么话直接电话里说吧” “那天是我的错,哥误会你了,哥给你道歉,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再犯浑。你原谅哥这一次。” “你的道歉我接受。不过,我们还是分开吧。” “可是,为什么啊,我们在一起不是挺好的。我哪儿做的不对你可以和我说,是不,咱也不是那种不知悔改的人,监狱里的囚犯还能给改过自新的机会呢,你不能一次就给哥判个死-刑。” “没有为什么,只是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江夺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何竟举着手机,愣了那么几秒,他万万没想到,他何竟平生第一次把自尊踩在脚下换来的道歉,换来的竟是对方不带一丝犹豫的“不想继续”。 一股混杂着羞辱、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窒息感立刻就塞满了他的胸腔,他烦躁地把手机狠狠砸进沙发,像头困兽般在原地转了两圈,眼珠子通红地乱转。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他也得死个明白。” 他猛地扑回沙发,从缝隙里抠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喂,胡全,是我。帮我查个人,把他所有的底细,都给我挖出来。” 打完电话,他再次缩回了沙发上,将自己卷成一团,他心跳的厉害,脸色通红,后颈的腺体上开始一阵阵的灼烧,渐渐的,热浪向身体转移,他如同置身烈焰之中。 “难道易感期提前了?” 他站起身,晕晕沉沉地挪到卧室,从床头柜掏出常用的抑制剂。在扎入腺体前,他有一瞬间的迟疑,觉得这次的燥热和以往任何一次易感期都不同,但剧烈的疼痛容不得他细想。他熟练地将抑制剂推入腺体。 冰凉的液体暂时压下了一些燥热,但一股更深沉、更霸道的疲惫感,像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 也许是连续几天的焦虑、失眠,和刚才那场大起大落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又或许是其他,但他已经无暇思考这些,双眼一翻,甚至没来得及躺到床上,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而正在此时,天花板上,隐藏在吊灯阴影里的一枚小小的红点,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何竟才悠悠醒来,只觉头重脚轻,腺体胀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昏倒在卧室地板上这么久!这从来没有过!他摸了摸自己额头,有些发热,但后颈的腺体更热。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卫生间,透过镜子,看到腺体并没有任何异样。 他又摸了摸,决定还是给邹凯打个电话问下具体情况。 “你说你打过抑制剂后昏睡了十五个小时?” “对。 “腺体外表没有任何异常,内里却灼烧一般疼痛?” “是,像被人拿刀子在腺体里来回划拉搅合一样。”何竟已经用毛巾包着冰块敷在后颈上,“我是不是得去趟医院,这玩意儿可真疼!” “......你......” “邹医生,有话直接说,吞吞吐吐的,容易让人误会。” 那边试探着问道:“江夺在你身边吗?” 何竟心头一跳,“他有事,这几天不在家。你怎么问这个?这和他什么关系?” “我想确定一件事,他要是不在,你找一件他的衣服或者生活用品,只要信息素残留多的。” 何竟心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客卧里江夺的东西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又去洗手间转了圈,这小子连牙刷、剃须刀都收走了。 他在家里转了一圈,发现,江夺是真想给他断干净,他的东西一件不留。 “没......”他刚想说“没有”,余光突然瞟到玄关鞋柜上江夺的拖鞋...... 他立刻打了个寒噤,闻拖鞋?太变态了! 对面的邹凯,“什么?” 他站到鞋柜前,盯着那双纯黑色的兔绒拖鞋,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操,老子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儿!” 腺体又是一阵灼痛,像是催促着他。他烦躁地扭过头,在家里四周一圈打量扫视......,最终,理智被生理的渴望压倒,他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愤怒,一把抓过拖鞋,猛地凑到鼻尖。 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酒香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灼烧的腺体像是突然注入了一股清泉,令他的大脑皮层一阵舒爽的战栗,也缓解了他的灼痛。 他贪婪地想要更多的...... “你在干什么?”邹凯的声音突然传来,将他从这荒谬又羞耻的沉溺中惊醒。 “咳咳!!!!”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咳嗽了几声,满脸通红地远离了鞋柜,“那啥,我试了试,江夺的信息素确实能让我好受一些。” “我这是什么情况?” 邹凯在电话那头静默两秒,“何先生,你这个问题……医院解决不了。这更像是……某种‘戒断反应’。” “戒断反应?!”何竟懵了,“戒什么?” “对你而言,可能就是江夺的信息素。”邹凯的声音低沉下去,“你的腺体,似乎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现在突然中断,才会出现这种剧烈的排斥疼痛。“ …… “你当初说AA恋,信息素交融可没提我会出现这种状况……”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 何竟磨了磨牙,腺体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他强忍疼痛,“我现在该怎么做?” 邹凯那边开始吞吞吐吐起来,”理论上,让他……标记你,是最快……” “……你|他|妈说什么?!”何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标记?我们俩A怎么标记?alpha天生没有生殖腔,后脖子咬烂也标记不了! “我说,你的身体在渴求他的信息素!”邹凯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还没发现吗?你不是易感期,你现在的情况,更像发……” “操!闭嘴!”何竟恶狠狠地掐断了电话。 荒谬!简直荒谬绝伦! 他一个顶级Alpha,怎么可能会像Omega一样产生依赖,渴望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这比告诉他其实他是个omega还要离谱! 他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试图用理智压下腺体一阵阵的抽痛。可邹凯那句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 “你需要江夺的信息素……” “你需要江夺的信息素……” “你需要江夺的信息素……” 第18章 我的alpha,标记我吧! “需要个屁!” 他低骂一声,一脚踹在茶几上,上面的果盘里的果子掉了一地。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胡全发来的。 何竟盯着那条信息,表情僵硬得像他家大理石茶几。 理智告诉他不要去,可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催促他。 他眼神扫过门口的江夺的拖鞋......妈的,脸不要了! 他抓起车钥匙,几乎是冲出了家门。 何竟根据消息很快找到了江夺,他正在一个商场里面做兼职。 何竟远远看到一个穿着巨大卡通布偶的人在商场临时搭建站台上和客户打招呼,做一些讨人喜的动作,心里有些难过和心疼,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多钟头,对面的江夺穿着厚重的衣服和头套,一直不断和要求合照的人合影。他不知道那套装备有多重,不过有几次他看到江夺双手一直在柔拍腰、肩,想必肯定不好受。江夺在家时,他可是连一个碗也不舍得让他拿的。 何竟一直忍到江夺下了班,换回衣服从商场出来。他大跨步走到江夺身边,伸手拉住他胳膊。江夺回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江夺,你跟我回去吧。”何竟仔细打量江夺,几天不见觉得江夺脸上好不容易被自己养胖的几两肉都没了。 江夺怔愣片刻后很快回过神来,匆匆瞥了眼四周,不自然地拂开何竟手,“我想电话里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何竟闻言,面上有些难看,“可是,我没同意。” “你同不同意和我没关系。”说着就要走,何竟急忙追上去,用力拽住江夺肩膀想把人留下,只听“嘶”地一声,江夺发出一声痛呼。 何竟闻声赶紧松了手,一脸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江夺说了句没事,直接往路边公交站走去,何竟自然不会放开,他知道江夺这人吃硬不吃软,就不能顺着他脾气来,“你再跟我划清界限试试?”何竟压低声音,齿缝里挤出威胁,“信不信我现在就喊,说你是我离家出走的Omega,看路人帮谁?” 江夺愤怒地转头,“你这样死缠烂打,还要不要脸了。” 何竟也觉得难堪,脸上火|辣辣地烧。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不要脸过。 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尖叫:何竟,你看看你自己,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可另一个更强大的声音压倒了一切:狗就狗!只要能把他圈回身边,当什么都行! 他实在不愿放手,也……再也放不了手了。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动静,纷纷朝这边看,江夺长得好看,此刻像是气急,一张脸憋得通红,周围的人以为他一个柔弱的omega被一个alpha骚扰,纷纷掏出手机想要报警。 何竟见状,直接拉着江夺往停车场走,江夺挣脱几下没挣开,也不想被人看到他们俩拉拉扯扯,只好随着何竟带他走到停车场坐回车上。 一上车,何竟就不顾江夺挣扎,把他肩膀扒拉开,发现上面勒出了几道红痕,有些充血。 何竟心里难受极了,他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作为一个正常的alpha,自己小时候和人打架,打出血都是常事,也从来不在乎。现在看到江夺身上的伤,心里突然就泛起密密实实地疼。他得承认,他是真的很喜欢江夺这个人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 江夺转头看到何竟盯着自己伤口看,眼圈泛红。 他微微一怔,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目标对象表现出强烈的保护欲与共情反应……”他在心里冷静地记录着,随即把头转向另一边。 何竟很快带着江夺回了家,到家后直接把江夺拉回卧室,又叮叮当当一通翻找,带回卧室一个小医药箱。 江夺也没再说什么,利落地脱了衣服坐在床边。 何竟看着江夺赤-裸的上身,大吃一惊。江夺除了肩上两条被磨破的血痕外,腰窝那里有一大片青紫的瘀痕,他颤抖着帮江夺涂抹起药,等处理完了,他忍不住问江夺腰上的伤怎么来的。 “没什么,”江夺轻描淡写地想拉上衣服,“不小心撞的。” 何竟一把按住他的手,指着那片狰狞的青紫:“这能是撞的?!” 江夺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看着他,忽然勾起一个惨淡的笑,“我们都分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分你妈!”何竟低吼出声,可看着那片刺目的青紫,满腔的火气瞬间被更汹涌的心疼淹没。他像是急需确认这个人的存在,猛地将江夺揽进怀里,死乞白赖地埋头在他颈间,用力嗅了几把...” 他也不再逼问,他可以自己私下去查。 正当他决定脱了面子来个霸王硬上弓时,“咕噜”,江夺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声。 二人都是一愣,何竟叹息一声,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在他脸上用力啃了一口,“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何竟做了几个江夺爱吃的菜,吃完又按着江夺给他揉活络油。他养在怀里、捧在手里都怕化了的人,在外面竟然被这样糟践。 饭后,他按着江夺,亲手将活络油搓热,一点点揉开那片刺眼的青紫。 指尖下温热的皮肤、微微的颤抖,都在清晰地告诉他:这是活的,这是他的。 揉着揉着,何竟的指尖猛地一颤。 一股熟悉又霸道的烈酒信息素,仿佛有生命般,丝丝缕缕地从阻隔贴的缝隙里钻出来,像冰山消融后的雪水,精准地灌入他后颈的腺体。 他一整天强压下去的、关于腺体被咬穿的记忆,轰然复活。喉头剧烈地滚动,他突然感到一种灭顶的干渴。 他猛地将江夺按进床褥,自己也像脱力般伏倒,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 烈酒与咖啡的信息素如同两条失控的巨蟒,瞬间绞缠在一起,在卧室轰然炸开,令人头晕目眩。 何竟喘息着撕开两人后颈的阻隔贴,滚烫的皮肤相贴,激得两人同时一颤。 “你......”江夺看着何竟充血发红的双眼,红得发紫的眼白、黑的发红的瞳仁,无意不在宣誓他的渴求。 他推拒的手突然就软了下来。 何竟见人不再挣扎,剧烈喘息着,喃喃道,“宝贝儿!哥以后都听你的,你别再和我闹脾气了。” 他像是濒死之人寻求最后的止痛药,把滚烫的额头抵在江夺颈间,闻着那股浓烈的烈酒信息素,像快要渴死的醉鬼,破碎的喘息着: “江夺......” “咬我......” “标记我……” 第19章 实验体A-01 一场本就不牢固的感情危机,在一场激烈的AA信息素交融下居然畸形地风平浪止了。要不怎么说“A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呢! 何竟醒来是在第二天中午,下床是第三天。 在灌了超足量的信息素后,他通体舒畅、神清气爽,虽然还是有些排异反应,但,他好像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两种信息素在身体里碰撞、纠缠直至渐渐融合消融的感觉。 这让他感觉,自己是在云层上做过山车,十分的刺-激、美妙! 他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准备给自己做点吃的。 刚走下床,脚下像是踩到个什么东西,黏腻湿滑,“什么东西?”他抬起脚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一个营养剂袋子。 他这两天可没少喝。 俩A的“战斗”,体力消耗不可谓不大,他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吃饭,就靠这种营养剂补充体力。 想到这里,他脸上觉得臊得慌。 哪个A需要靠喝营养剂度过那啥?这些东西都是准备给发-情期的体力严重不支的omega喝的。 他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拿着空袋子丢进客厅的垃圾桶里。 这时,正好大门咔哒一声应声打开,江夺正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上衣穿着一件枣红色冲锋衣,头发有些湿,手里掂着一个大袋子,正在门口换拖鞋。 何竟随着他的动作,看到了那双黑色兔绒拖鞋,刷的一下,脸顿时臊热起来。 “你怎么了?还不舒服?” 江夺走过来,抬手在他额头摸了摸。 “......没事。”何竟立刻转移话题,“外面下雨了?” “是雪。” 江夺见他真没事,这才将提着的购物袋放到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桶泡面,开始撕包装放调料。 何竟跟过去打开购物袋,一看,全是泡面、面包,“别吃这个了,没营养。”说完,拿起手机,给酒店打了电话,让送一批新鲜食材过来。 依旧全是江夺喜欢的,何竟这次将人强行留下来,更是拿出看家本领的厨艺,清蒸东星斑,黄油煎扇贝,咖喱蟹,外加爽口凉拌海蜇丝。 何竟穿着睡衣,系着围裙,动作利落地给东星斑改好花刀,用盐和料酒细细抹匀。黄油在锅里融化,他将擦干水分的扇贝肉滑入锅中,瞬间激起一阵浓郁奶香。 江夺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渐渐眼前的情景迷蒙起来,何竟健壮的身形变得娇小修长,脸也变得年轻十几岁,挂着明媚的笑,正一边哼着歌一边煮面,朦胧中,他笑着说道,“小夺夺,给你做肖哥的拿手好菜----煮泡面!哈哈哈,你别嫌弃哦,我只会做这个......”,那歌曲的歌词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年的那碗面温暖了他无数个难捱的日日夜夜, “哥......” 正在厨房忙活的何竟听到一声呓语,转过身去,看到了一副让他心跳加速的画面,美艳绝伦的恋人正一脸痴迷地望着他,轻轻地喊着“哥”。 他真是,心都化了好不好! 当即大跨步走过去,照着江夺的嘴巴吧唧一口,“这么想我啊!” 江夺像是如梦初醒,眼底的迷蒙温柔在看清何竟脸庞的瞬间骤然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捕捉的慌乱与自嘲。他迅速将所有的情绪尽数敛藏,平静道:“饭还没好?” 何竟嘿嘿,“马上马上。” 一顿饭吃的二人心满意足。 吃完饭后,何竟开始想今后的事。 关于把人带回来后该怎么求得原谅这件事,何竟做足了功课。他以前没干过这事儿,都是别人奉承、讨好他。以江夺的性子,要是直接送钱送物他只怕会更生气。要送就送点实在的,于是何竟开始和周围朋友打听起娱乐圈的事儿,要不,他就自己出资,让江夺带资进组出演个男一什么的,也好过出去做兼职。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了两天,在何竟的软硬兼施下,江夺暂时搬了回来。何竟这次表现更是无可挑剔,洗衣做饭、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这次事件,何竟认为俩人一开始就没啥感情基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掀起狂风骤雨,指望江夺迈进一步不可能了,那自己向前迈九十九步,总能等到江夺回应那一天。 俩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状态,只是,何竟发现,江夺似乎在外面更加避讳二人关系了。 江夺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又开始了兼职。何竟看着既心疼又好奇,他注意到,江夺和别的同学不一样,他不挑有曝光度或能提升演技的工作,而是什么活儿都接。 何竟提出给他钱,被拒绝了,他了解过,艺术院系的学生兼职,无非是平面模特、网红博主或是跑跑剧组、短剧。有人为了曝光,有人为了资源。可江夺却像个异类,他接工作的范围杂且乱,仿佛目的只有一个,赚钱! 有次江夺拍摄一个广告时被道具砸到脚,瘸了几天,何竟心疼不已,边帮他涂药边问了江夺为什么要选择演员这条道路呢, “因为我很崇拜一个人,他是我的光,我想追随他的脚步。” 江夺说这话时,眼睛亮得惊人,那种毫不掩饰的赤诚与向往,让何竟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极淡的不适。但他随即释然,只当是年轻人对业界前辈的单纯憧憬,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啊,那等你成了大明星,我给你当经纪人。” 他当时并未深思,那束光究竟照亮过怎样的过去。 只日日沉浸在恋爱的酸腐臭味中不可自拔,人也开始变得随和起来。助理小赵最是心有体会,他已经好久没见过他的那个温文儒雅的老板了,一度感动地落泪。 这天上班时,何竟在集中处理最近挤压的邮件,前段时间他无心工作,如今心情好了起来,也把工作捡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吸引了他的视线。混在一堆工作信件里,它显得格外突兀。 他以为是垃圾邮件,正准备将其拖进回收站,指尖却猛地顿住,邮件主题栏里,只有两个字母:"AA" 何竟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两个字母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放松的神经。他不再犹豫,立刻点开了邮件。 发信时间是三天前。正文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附件,名称同样是“AA”。 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将他笼罩,他下意思吞了吞口水,几乎是凭着本能下载了那个压缩包,解压,然后,一个命名为 “实验体A-01” 的文件夹,赫然出现在屏幕中央。 实验体……A-01? 是谁? 一股强烈的不安爬上心头,他竟然有些发抖,他的理性在尖叫,让他关掉它。但那只握着鼠标的手,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受控制地双击。 “啪嗒。” 文件夹应声打开。 里面没有想象中惊悚的图片或视频,只有几个排列整齐的表格文件。 然而,当何竟看清那些文件名时,他的呼吸骤然停滞,血液瞬间凝固。 “易感期时间统计” “信息素波动数据” “亲密后激素水平” “观察笔记” …… 他几乎是屏着呼吸,点开了那个名为“观察笔记”的文档。 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 “实验体A01……是我?”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肯定是商业对手的恶意抹黑,或者什么低劣的恶作剧。 为了找出破绽驳斥这一切,他开了其他文件。目光扫过第一条记录,他嘴角那点冰冷的弧度就彻底凝固了。 “10月2日,初次信息素注入,腺体标记……昏厥3小时15分,失温时长7小时03分……” 日期、症状、分秒不差的数据……这根本不是能编造出来的。 他呼吸一滞,不死心地往下翻,手指开始发凉。 “10月22日,埋入‘微型电子降解试剂盒’,同日腺体标记,犬齿腺液注入量约3ml,无昏厥,无失温,眩晕三日......” 每一条记录,都精准地对应着他记忆里那些或混乱或甜蜜的片段。那些他以为是情到浓时的自然反应,此刻全部被钉在了冰冷的实验记录上。 “12月1日,吞服‘新型AO转换增补液’五袋,全量信息素腺体标记,无昏厥,无失温,进入omega假性发-情期......”这个日期旁边,清晰地记录着他信息素浓度的峰值,和一行冰冷的备注:“标记行为达成,依赖性显著增强。” 文档最后: “实验体A01目标情感依赖度已达峰值,建议执行最终刺-激方案。” 第20章 博弈开始!!! 那股强撑着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他猛地站起身,踉跄后退,腿撞在椅背上,将椅子撞出老远磕到后面的书架上,震得上面的一个工艺陶瓷摆件剧烈晃动,啪得一声掉下来,摔了粉碎。 外间的小赵听到动静,立刻推开了门,看到屋内状况,立刻跑上前,叫道:“老板!” “别过来!” 何竟厉声喝止。 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任何人都不能看到。 小赵担忧地后退出去,关上了门。 何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几步冲入卫生间,俯下身干呕起来…… 可是除了一些胃酸,他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双臂撑在洗手池边,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一种混合着耻辱与虚弱的灼烧感从胃里一路蔓延到喉咙。 ...... 豆大的汗珠顺着头发往下滴落,他强忍着身体不适,再次返回办公桌,一条条/一页页/一字字地去翻看那些资料。。。。。。 原来,从最开始都是一场阴谋。江夺,这个他掏心窝子爱着的男人,步步为营,处处算计,每次的矛盾、交锋、和解都是在他布防之下稳稳进行。 他一个快三十的alpha,竟然被一个小他十岁的男孩耍的团团转! 良久之后,他缓缓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份文件后附的电话。 响过几声之后,他突然挂断。走到办公室里的小休息室,将全身的衣服脱掉,一寸寸摸索,终于,他发现衬衣袖扣、腰带上有小米粒大小的不明凸起,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一套衣服走出办公室。 一路走到地下停车场,他坐上驾驶位,用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阿原,是我,何竟。” “确实好久没见。哈,行啊,时间你定,我请客。” “当然当然。对了,看你朋友圈,你最近开了个越野俱乐部?” “挺有兴趣的,改天去你那里转转,好好。” 打完电话,他用手机编辑一条信息“89034xxxx,给我下查这个电话。”发送给署名“阿原”的号。 他的眉头紧皱,腺体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他趴在方向盘上,发出阵阵抽气声,他再次拨打一个电话,“张医生,你今天有时间没?我有点胃疼,想请你帮我看看。好,我现在过去。” 他强忍着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后视镜里,映出他依旧苍白的脸,但那双刚才还充斥着崩溃和痛苦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最后看了一眼公司大楼,随即收回目光,专注地望向前方。 现在,谁是猎物可说不定了。 车在半小时后,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口,这里建在半山腰,对外就是一家高档的疗养院,实际是帝国离退高层的居所。 里面除了高级的疗养服务,还有帝国最顶级的医疗团体。 他开着车在大门刷卡后,在卫兵那里做了登记后,放行进入。 车在一座三层白楼前停稳。他径直上楼,在三楼一扇深色的木门前停下,屈指叩响三声。门旁的智能识别锁在他靠近时,亮起了幽蓝的扫描光线。 “叮!验证通过。” “请进。” 里面传来回应。他深吸一口气,拧动了门把。 “呦!看看谁来了!何竟!” 他刚进门,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便迎面走来,高兴地拍了拍他肩膀。 “张叔叔。” “来来来,快坐。”张医生热情招呼他坐下,又亲自泡了杯茶,“你爸前两天还跟我念叨你,总忙得不回家。你小子,没事多回去看看。” “好,我这两天就回去。”何竟勉强笑了笑,接过茶杯的手指有些不稳。 张医生在他对面坐下,笑容慢慢收敛,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你……不对劲啊。电话里说胃疼?” 何竟放下那口没喝的茶,抬起眼,眼底是强压下的血丝和风暴。 “张叔叔,我这次来,必须瞒着我爸和我父亲。”他声音压得很低,“请您务必保密。” 张医生神色一凛,身体微微前倾,“你说。” 何竟拳头紧握,“我怀疑,有人给我布了一个局。”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冰冷刺骨, “一个针对我的,‘腺体置换’的局。” 他话音落下,办公室内陷入死寂。 张医生脸上的关切和从容瞬间冻结,他猛的从座位上站起身。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便立刻收声,下一刻,他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按下了桌下一个隐蔽按钮。伴随着极轻微的嗡鸣,房间的隔音屏蔽系统被激活。 他绕过办公桌,一把抓住何竟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跟我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现在,什么都别说。” ...... 晚上十点多,何竟开车回了家。 刚进门,就见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江夺。 江夺听见开门声,转过头看他,目光难得有些委屈。 何竟拳头握紧又松开,轻轻深呼吸,然后如往常一般,展开一个笑容,“怎么了宝贝儿。” 江夺没说话,何竟换好鞋走过去,看到茶几上一桶凉透了的泡面,心下顿时了然,呵,算计小爷还想吃小爷做的饭?真|他|妈的不要脸! “你换衣服了。”江夺上下扫一眼,平静说道:“早上走时穿的不是这套。” 何竟随着他的目光也去看自己,叹气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工作的时候突然胃疼,呕了半天酸水,衣服也给弄脏了。我让小刘给扔了。” “哦。” 江夺听过之后,没什么表情地继续看电视。 何竟走到客厅,将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挨着江夺坐下。他像是寻求安慰般,身子一歪,鼻子用力嗅了嗅,这才满意地将头枕在了江夺的肩膀上,夺过他手里的遥控器。 最终,节目停到了一个综艺频道。 何竟从不看综艺节目,觉得这就是提前写好剧本的舞台剧,打着自然派的幌子,虚得很。但是今天,他看得津津有味。 江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鼻尖却几不可查地轻轻抽动。何竟身上只有常用的沐浴露气息,以及他昨晚注入的烈酒味信息素,没有陌生的Alpha或Omega气味。那,他下午见的“张医生”应该是个Beta,或者……他做了非常彻底的信息素清洁。 汽车上的定位显示他进入了一家私人疗养院,何竟下车后的行踪,他无从得知,这让他有些不安。 何竟目光一直注视着电视,看着看着就有些昏昏沉沉,不知何时歪在江夺肩膀上睡着了。 江夺捧着他的头,将人平放到沙发上,站起身准备回房。 “江夺......” 沙发上突然传来何竟的呓语。 抬起的脚顿住,他轻轻蹲下身,离何竟特别的近,何竟在睡梦中蹙着眉,像受伤的野兽发出委屈的呜咽: “小没良心的......老子胃疼......问也不问......” 他想起白天监听器里何竟呕得撕心裂肺的声音,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袋子,打开一看,是一些常规的胃药。 何竟真是胃病去看了医生? 他探究地摸上何竟的胃部。手掌下,何竟的胸膛火热、结实,那蓬勃的生命力透过掌心,竟让他心口莫名一颤。 他立刻缩回手,头也不回地返回了卧室。 听到卧室的关门声,沙发上,何竟缓缓睁开了眼。电视荧光的闪烁映在他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清明,哪里有半分睡意。 第21章 新型AO转换增补液1 这天趁着午休,何竟给肖明恩去了个电话, “哥......”电话那头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连打几个哈欠。 “呦,睡着呢,那我长话短说,你回答完接着睡。” “哥你想问啥,说吧,我就迷一会儿,一会儿化妆师差不多也该过来了。” “行,我问你,关于江夺你了解多少。” “江夺?哦,你说他啊!”肖明恩的声音清醒了些,“你这一问,我印象可太深了! 他小时候有段时间住我表姑那里的家属院,你还记得我表姑邻居韩教授不,就是那个书法特好总喜欢掂根大毛笔在小广场练毛笔字的,江夺是他外孙。”肖明恩似是打开了话匣子,连珠炮似的把他知道江夺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往外倒。 照理说,都是小时候的事儿,时间又短,不应该记得这么清楚,可耐不住江夺实在是长得特别好看,洋娃娃都没他好看。 印象中因为他好看,肖明恩还怀疑过他是不是个智能娃娃。 听其他邻居说他妈妈是未婚生子,独自一人抚养江夺,到了江夺七八岁,他妈妈生了病没有办法再照顾他,母子二人回到韩教授家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那段时间,韩教授家不分白天黑夜总能传来他妈撕心裂肺凄厉地吼叫和摔打物品的声音,慢慢地韩教授不再每天去小广场练习毛笔字了,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他外婆也一病不起,长期住在医院,都是他们这些街坊邻居,以前的同事帮忙去照顾。 “听我表姑说,韩教授是被他女儿气死的,她在外面给别人当小三,结果人家不要她了,她就拿孩子撒气。”说到这里,肖明恩似乎是想起了让他非常气愤的事情,咬着牙恨恨道: “那时候经常能看到江夺浑身是伤,有次他妈发疯,直接把江夺关到黑暗阴冷的废弃地下室两天两夜,找到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地说着‘妈妈我错了,我错了,这里好黑,我害怕,放我出去吧。” 电话那头,何竟的呼吸几不可闻地滞了一下。 “哎呀,别提多可怜了。”肖明恩的语气也低沉下去,但随即又恢复了活力,“诶,不过现在好了呀! 今年夏天,正好赶上他外婆葬礼,我送我爷奶去参加葬礼的时候还碰着他了,没想到他都长这么大啦,还成了我嫂子,哈哈......” 何竟挂了电话,这些信息,和刚才胡全发来的基本一致。 江夺从韩教授搬走后究竟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只知道他的学籍在M市,平时没有出现在学校,等高考时才突然出现。 期间他生活和学习的地方,无人知晓,哪怕是专门的私|家|侦|探公司,也无从得知。 就好像,这个人的十年是凭空消失了。 但,只要是人活在这个世上,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何竟目光落在西装外套上的袖扣上,摩挲着手里薄薄的几页纸,缓缓靠向椅背,嘴角牵起一丝极淡、却势在必得的弧度。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行动便紧随其后,这天下午,何竟特意提早下班,去了一家他常光顾的设计师买手店。他放弃了需要施工的嵌入式灯具,转而挑选了几个德国手工烧制的玻璃夜灯,光线是能安抚神经的暖橙色。他亲自将它们放置在卧室转角、走廊尽头,接通电源的瞬间,温暖的光晕便驱散了所有阴霾。 做完这一切,他下厨做了一桌子菜,一如既往,全是江夺爱吃的。 饭菜还是原来的口味,只是做饭的人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天翻复地的变化。 往日为爱人洗手做羹汤,如今只是我愿意配合你演出的筹码。 灯光、晚餐,乃至他脸上即将挂起的微笑,一切就位。舞台已经为他搭好。 玩人,他最擅长了。 晚归的江夺一进门,脚步便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玄关处,一团暖橘色的光晕取代了往日的黑暗。 何竟:“这是公司年会剩下的,我觉得还不错,顺便带回来几个。咱们这老房子重新装修比较麻烦,凑合凑合。” 早已通过定位和监听得知一切的江夺:...... 谁家年会会用这种单个售价五位数起的玻璃夜灯? “别愣着了,快洗手吃饭。”何竟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今天降温,我们吃火锅。” 冬日的夜晚,窗外寒风呼啸,卷起路边薄薄一层积雪,漫天雪花刮上半空又再次扬下,如飘零的飞絮,无依无靠,漫天飞舞。 窗内,两个俊美的alpha,在暖气充足的室内,围坐在桌前,吃着翻滚汤锅中的美食。 小小的夜灯散发出暖橘色的柔软光线,在这黑暗的夜晚像一颗暖暖的光球,将两个人笼罩在一片安静祥和中。 这天晚上,何竟前所未有地主动。他一遍遍吻着江夺漂亮的眉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口口,最后甚至主动向后仰起头,向江夺展露出自己后颈的腺体,声音因口口而颤抖, “江夺......口!口......” “口......” 江夺对这样的何竟无法抗拒,很快被口口,在他的引领下,烈酒和咖啡热烈地交融,一时分不清是烈酒更浓烈还是咖啡更醇香。 ......... 事毕,何竟侧身躺在柔软的床上。 江夺破天荒地用一只手给他揉着酸痛不已的腰,何竟口口地直口口。 “江夺,我有个朋友是做传媒的,他们公司最近正在招收一批新人,这几天带你过去看看。” 江夺按在何竟腰上的手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换个地方继续按揉。 何竟的后背紧贴着江夺的前胸,江夺能感受到何竟说话时胸腔震动的频率,沉稳有力。“当然,我只是牵个线,主要还是得你符合他们的要求,通过他们的考核。我相信,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江夺视线盯着何竟柔软的发丝,轻嗅他皮肤上传来的温度,缓缓出声:“谢谢何竟哥。” “只是用嘴谢吗?” 何竟翻过身,一把将人推得躺倒在床上,红润的嘴唇轻轻叼起他的下唇,微微用了力气,用牙齿细细地磨,“宝贝儿,要谢人,得付出点诚意啊......”说着,将头埋入江夺后颈。 腺体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随着灼热的呼吸微微起伏。火热的唇舌覆上,带来一阵战栗,Alpha的犬齿在那里危险地流连、磨蹭。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像被他的烈酒信息素浸泡过,一次次熏染着他的耳朵。 “好香~” “好想咬啊~” “好想彻底标记你……” 江夺猛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呼吸沉重得不成样子,眼尾泛红:“何竟哥……” 何竟看着那双此刻美丽如火山烈焰的眼,忽然绽放出一个得逞又温柔的笑容。 在情潮翻涌的最高处,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起,你此刻的动情,是否也在实验计划之内? “开玩笑的。”他抬头,珍重地吻了吻那双湿润的眼睛,叹息般低语:“我怎么舍得呢……” 话音未落,烈酒味的信息素突然暴涨,瞬间充斥整个卧室,像无数双强劲有力的手将何竟紧紧抓牢、与他咖啡味的信息素猛烈地、难分难解地纠缠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江夺早早起了床。何竟睡眼惺忪地挣扎着要起来做早饭,被一把按住。 “我去学校吃。” 闻声,何竟也没坚持,重新陷回枕头里,朦胧的声音带着睡意传来:“路上小心点,今天雪大,穿那件厚羽绒服……” 江夺系扣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晨曦微光中,何竟蜷缩的睡颜毫无防备。他几乎是仓促地移开视线。 “好。” 何竟睡到9点,起床洗漱,穿上刚买的和江夺同款的羽绒服,一手啃着一块三明治,一只手提着垃圾袋出了门。 到了楼下,他顺手将垃圾丢入垃圾箱,跺了跺脚,哈了口白气,往停车场走去。 刚一转身,和一个戴着帽子的人碰了个正着,“抱歉”,那人一声抱歉,随后很快离开。 何竟远远看着那人从垃圾桶旁径直经过后,收回视线,开着车回了公司。 第22章 我公开出柜啦! 华灯初上时,何竟的手机在办公室里震响。朋友咋呼的声音冲破听筒,从对面传来,“何少,出来救场!老地方真人CS,就等你了!” 若是往常,他肯定回绝。但今天,他指尖在桌面一叩,回了句:“就到。” 他给江夺发了条信息,“宝贝儿,晚上有饭局,不回家吃了,你先在学校对付对付。” 何竟到了聚会场地,一个郊区真人cs实战训练场,会员制。 何竟本人对这没兴趣,不过,朋友开业时,他捧场冲了几年的会员,偶尔过来打两把。 他开车驶入城郊,训练场巨大的探照灯将夜空割裂成明暗两半。他踏进喧嚣的接待区,混合着香烟与alpha汗息的气味扑面而来。他脱下羽绒服,目光扫过人群,瞬间就锁定了那个正想往人后缩的身影。 李仲辉! 当初他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弯了时扒李仲辉脖领子闻他腺体的事。看他那副歉意又尴尬的深情,顿时,大觉不妙。 果然,等他落座,离他最近的一个朋友神秘兮兮地将手机递到他面前,“何竟,你看这个。” 是一张剧照,一个长相硬挺,剑眉星目,唇丰齿白的男人站在一把剑上,像是在御剑飞行,“?不认识。” 朋友嘿嘿两声,手指向一旁一划,还是那个男人,不过换成了现代休闲装。 见何竟还是没反应,朋友又是连翻几张。。。。。。 “你嘛呢?!” “啊?你这是没看上?” 还没等何竟问,另外一个alpha朋友喝了杯酒,揶揄道:“胡名,你介绍的何竟看不上,他现在喜欢的是李老二那种类型的,哈哈哈哈。。。” 众人一听,各异意有所指地看向李仲辉,后者脖子缩得更狠了。 何竟瞬间明白,李老二怕是在整个圈子里四处宣传他弯了,还是对着自己的发小弯了。 “李老二!” 李仲辉看到发怒的何竟,立刻跳起来,结巴道:“怎/怎的,难道你对我没点心思,又是对我搂搂抱抱的,又是给我花钱!哥们没说错吧!” “你放屁!小爷那是被你坑了!”说着站起身就去抓人。 李仲辉岂是坐以待毙的,立刻闪避,周围的人乌泱泱地吹起了口哨,“我就说嘛,李老二,你吹牛呢,何竟怎么可能弯!” “对啊,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何竟最喜欢若软乖巧的omega了。” “就是,谁弯了何少也不可能弯!” 围着酒桌叫嚷,“别管怎么着,你敢说你现在不喜欢alpha吗?” 何竟猛的刹住车,他,这句话他没有反驳。 李老二见何竟不说话,高声道:“看看,看看,你们还都不信我!” “说话啊何竟!”旁边的朋友用胳膊肘撞他,“你弯没弯,给个准话。” 在周遭朋友看来,何竟这番沉默,比直接承认更令人心惊。 众人这次都一脸震惊地看向何竟,李老二最近在圈里吆喝何竟弯了,对他有意思了,大家都以为是李老二这个大嘴巴开发小玩笑,都没怎么当真,今天见俩人都在现场,想要揶揄开开玩笑,没想到,何竟本人也不反驳,自顾自坐回原位,一口气将一杯酒喝空,在所有人探究的注视下,坦诚开口,“我确实喜欢上一个alpha。” 众人震惊,他居然承认了! 要知道,在帝国现阶段同性恋可是不被大多数人认可的,相比较oo恋,aa恋更是困难,两个极具有攻击性的alpha,易感期在一起,怕是非死伤一个,所以,这也是法律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社会道德约定俗成的规矩。 而何竟居然亲口承认,他喜欢上了一个alpha,真是他妈的惊天大瓜。 “怎么一个个这个表情?放心,我人弯了,大家朋友都没得做了?” “啊,不不不,怎么会?”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空气仿佛也凝结一般。 这时,组局的阿原站起身,走到何竟面前坐下,一本正经地道:“何竟,你真弯了?” 何竟点头。 阿原拧眉陷入沉思,两秒后,他突然挑眉笑道:“你要是真弯了,那我可不客气了。你看看我咋样?” 阿原,作为一个alpha很合格。 军人世家,军校毕业,早几年参军,哪里危险哪里钻,负伤退伍后开了保全公司、越野俱乐部和CS越野场。妥妥的事业有成。 就是人长得太魁梧了,何竟185的身高,和他站一起不仅矮大半头,整个躯体也只有阿原一半厚。 他这些年也没谈个恋爱,大家都以为他性冷淡,没想到,现在当众表白起来了。 “......这,不大行。”何竟有些尴尬,喝了口酒,“我有人了,目前感情挺好。” 阿原无所谓道:“那没事,我提前和你打个招呼,排个队!你以前那些omega每个都不长远。” “......这次,不一样。” 阿原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半分认真半分戏谑:“这么说,我是真没机会了?” 何竟晃着酒杯,迎上他的目光:“排队的人多了,原哥。”他嘴角一勾,“不过,队尾在哪儿,我自己也找不着了。” “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吧。”阿原画风一转,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alpha,让你何大少浪子回头?” “对啊,何竟,别藏着掖着了,快带出来给兄弟们看看。” 其他人闻声,也立刻附和起来,叫嚷着让何大嫂出来露个脸。 “行啊,抽个时间,我带他出来见见兄弟们。到时候给我个面子,别闹太过,让人下不来台。” 众人哄笑着,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一群alpha组团去打靶场玩真人cs,何竟没什么兴趣,被李仲辉拉着去泡澡堂子,阿原这越野场打得就是舒适风,玩完之后,直接泡温泉汤池。 两个臭味相投的alpha光着膀子只穿个苦茶子在一个汤池里泡澡。 “怎么样,我刚才的表现如何?抵得上你那三百万的债务不?”李仲辉和何竟坐到池子边,俩人各拿一杯低度酒。 “还行,债销了。” “那......,那你把我拉回来?” 何竟闻声,将酒杯放下,在岸边摸过来手机,将李仲辉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李仲辉嘿嘿一笑,“你这闹得哪出啊?怎么就想公开出柜,还闹这么大阵仗,你就不怕明天一早,整个Z市都知道你何大少弯了?” “要的就是满城皆知,你李大嘴巴再加加油,搞得全国皆知我给你换辆新车。” 李仲辉眼前一亮,伸长臂膀就要去揽何竟,“好兄弟!” 何竟往一旁躲了躲,“滚远点。” 李仲辉没滚,反而再次凑近,压低声音问他,“能掰弯你的那个alpha到底是谁?我认识不?你这太不够意思了,咱俩开裆裤的交情,你瞒谁也不能瞒我不是。” “谁瞒你了?”何竟挑眉,“你不是见过。” “?我见过?”李仲辉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把他身边的alpha过了一个遍,最后惊呼,“你你你,你不是真的惦记上我了吧!” 何竟见他夸张地模样,笑骂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就是看上阿原也看不上你,磨牙放屁打呼噜的狗东西。” “何竟,你这可就不够哥们了,兄弟好歹Z市有名的钻石王老五,看上小爷的不比看上你的少......唉,你说说,我见过的alpha,是哪个?” 何竟晃着酒杯,看着水面,半晌,才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江夺。” 李仲辉脸上的戏谑瞬间冻结,他愣了两秒,才难以置信地压低声音:“……哪个江夺?别告诉我,是那个长得比Omega还漂亮的……他不是Omega吗?” “没变性,本来就是个alpha,身份信息录入的是omega。” “啊?这也行?”李仲辉还是不敢相信,“就算出生后腺体测试是omega,那青春期第二次信息素测试也能错?不应该啊,你看他那张脸,哪里像个alpha,说他是个女omega都成。” 何竟倒是没他表现的这么明显,“谁知道呢。唉,我说,我当你哥们才单独给你说这些,别大嘴巴什么都往外秃噜。” 李仲辉比了个“ok”,“我办事,你放心。” 这时,不远处响起一群alpha雀跃声,二人细听,隐约听到好像是谁约了十几个omega来陪练,其实,就是这些alpha雄性激素分泌过剩,想在O们面前耍耍酷。 李仲辉听到动静,立刻不淡定了,“哗啦”一下子从水里站起来,“那啥,何竟,你先泡着,我去撒泡尿。” 何竟一脸嫌弃地摆手,李仲辉披着浴巾,颠颠跑走。 聒噪的人走了,周遭瞬间安静下来,何竟眉宇间那点鲜活气也随之散去,显露出几分真实的疲惫。 第23章 新型AO转换增补液2 憋了不到一分钟,哗啦钻出水面,眼前突然立着一个白影,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清了对面坐着的人。 披着浴巾,浑身肌肉虬结的阿原。 “原哥。” “你精神不怎么好。” 阿原看得很准,何竟确实精神不大对劲,他最近几天每天都没有什么精神,胃口也很差,整个人都很烦躁,像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但是,只要晚上回了家,闻到充满烈酒味的信息素,这种状况很快就会消失。 他钩了钩唇角,道:“还好。上次拖原哥的事可有眉目了?” 阿原点头,看了眼何竟身后池边的手机,何竟会意,道:“手机没定位和监控。衣服也都在更衣室。” 阿原这才开口说道:“你给我的那个号码,来自‘银市’。” 何竟听了,“果然。原哥,你接着说。” “电话号是发出地址是银市三院,号码主人是个三院门口水果店老板,他说手机前段时间丢了,一直没时间补办,目前一直关机状态,我们追踪不到定位。” 银市,三院,这个人的目的很明显,将他的目标往邹凯身上引。 “那个邮箱,同样也是匿名的邮箱,只给你发过一次,之后再没登录。”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的目的怕是只想给我个提醒。”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他知道江夺的一举一动,江夺的记录数据,根据江夺这几天的表现,怕是还不知道他数据被盗,或者知道了,隐忍不发。 邹凯,在这件事里又扮演的什么角色? 黄彪!突然,一个名字在他脑海中想起,他怎么忽略了这个人。 “原哥,辛苦你再帮我查一个人。” “好。”阿原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上次给你的窃听器怎么样?” “用上了,还没听。”何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江夺下一步的动作了。 “那,你车上和身上的窃听器真的不准备清除?” 何竟闻声,笑了笑, “留着吧,挺好玩的。” “原哥,多谢你。” 阿原长叹一声,道,“何竟,我刚才在众人面前是认真的,既然你的alpha如此对你,不如,你认真考虑考虑我?” 何竟对着人呵呵笑了两声,轻咳一声,“原哥,你真会开玩笑。” 阿原也对着人笑了笑,“看来我的玩笑挺成功,把你都都笑了。看以后那帮孙子还敢不敢嘲笑我只会冷场,讲冷笑话。” 一场聚会就在一场莫名其妙的出柜、莫名其妙的表白和下次带人露个脸中平安度过。 温泉池水汽氤氲,何竟正闭目养神,岸边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打破宁静。他心头一跳,睁开眼拿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张医生”的名字。 “小何,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你......”张医生吞吞吐吐。 何竟像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轻声说道:“张叔叔,您直接说。” 张医生叹息出声“......你的腺体,alpha信息素有渐渐向omega转化的趋势。我们尝试了一切办法,都无法清除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 “你身体机能运行正常,也很健康。但是,你的腺体发生了某些变化,信息素中长期大量的混合其他alpha信息素,导致......从医学上讲,你对他产生了 ‘病理性信息素成瘾’ ,这解释了你的依赖和信任。” 张医生说着说着,最后长长叹息道:“实验室通过专业设备,对你腺液中的两种信息素进行强制剥离、清除,但是,都失败了。何竟,我很遗憾地告诉你,目前实验室,不,应该是整个帝国没有能完全治好你腺体的地方,或许以后会有,但现在不能。” “好的,我知道了,张叔叔。您这些专业术语我不是很懂,但是,我好想也听了个大概,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有人将我的腺体作为培养皿,培养出一个omega腺体,成熟后再移植给另外一个omega,并让这个omega也像我一样,对这个alpha产生爱恋、依赖和信任?” “对。” “可我有一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去标记、讨好那个omega不就好了?” “何竟,我可怜的孩子......” 何竟听出来听筒对面张医生有些颤抖的声音,他笑道,“张叔叔,没事的,您直接说。” “......我们分析出,另外一个alpha的信息素除了伴有信息素紊乱,还有另外一种疾病,‘信息素精神分裂’,这种会疾病如果直接标记omega,将会导致omega遭受难以磨灭的精神和□□折磨,长此以往,omega会彻底疯掉。” “所以......,他想要和自己的喜欢的omega在一起,必须给他/她换一个安全的信息素,而你,一个健康的alpha,正是他最合适的选择。” 听到这里,何竟冰冷的心冷得不能再冷了,他道:“如果他实验的这个alpha和他所爱的omega有血缘关系,效果是不是更好?” “是的。理论上就是如此。” 哈哈,原来真相居然是这样!真-他-妈的出乎意料! “何竟,究竟是什么人,能下这么狠的毒手,这是犯罪,触犯了刑法,你难道还不准备报警处理?” “张叔叔,报警哪有自己报仇有意思呢。” “......那你把握分寸,不要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对了,从你那拿回来的‘营养液’数据分析也出来了,是一种黑市上常见的AO转换增补液,滋养你的腺体,促进里面的O激素生长发育的,你最好停下来别再喝了。” “好的,张叔叔。” 何竟挂了电话,抬头去看天上的点点繁星,自嘲一笑, “星星,想摘星星?“ ”呵呵,我他妈的让你的永远只能看着你的星星!” 第24章 你家alpha喊你回家! 何竟当晚喝了酒,大家都决定在训练场开个房睡一晚,偏偏何竟不同意,“不行不行,我得回去,我媳妇在家等我。” 众人看他这样,唏嘘揶揄地让训练场的司机开车将人送回家时。 等到家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他将司机赶走,自己醉醺醺地走上电梯回家。等到了家门口,用指纹验证时,因为醉酒,眼前都是重影,他手指头怎么也对不准电子光板。 “验证失败!” “验证失败!” “验证失败!” 连续三次之后,“验证失败,已锁死,请五分钟后重试。” 何竟暗骂一声,一拳砸在面板上,砰的一声,指纹锁彻底报废。 这一下用力过猛,他的手背瞬间见了红。他却感觉不到疼似的,将流血的指节塞进嘴里吮了吮,继续哐哐拍门。 耍完狠的何竟继续哐哐地开始拍门,“宝贝儿!给我开门啊!我、回来啦!” “小江,给哥开门。” “江夺啊,哥喝多了,哥想你啦!给我开门。” 砸了半天门,丝毫没动静,何竟唇角一勾,开始更大力地砸门,“江夺!江夺啊!宝贝儿”“江夺宝贝儿,把门开开,快点开开,哥要进来!” “江夺~” “江夺~~” “江夺~~~” ~~~~~~ 整栋楼的灯都被他砸亮了。 隔壁房打开一道缝隙,里面探头出来一个人,对着他道:“干什么呢!现在才几点?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何竟不理他,继续嚎叫。 这时,另外一个屋里的人对着他道:“江夺今天没回来,他去一家欢乐园做晚场NPC了。” 何竟闻声,醉醺醺地转过头,大着舌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对方见他一个高大的alpha,凶神恶煞地瞪着他,有些害怕,嗫嚅道:“我,,我们一个系的,昨天好几个同学都去了,我见看见江夺了。” 谁知,何竟听后,直接大叫:“放屁!我家江夺宝贝才不舍得让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他肯定在屋里等我,就是,就是睡着了!” “哐哐哐!” 他又开始砸门,这次,连楼上楼下的邻居都跑了过来,聚在一起。 “你们谁知道江夺电话,给他打个电话,他的alpha在这么闹下去,谁也别想睡了!” 他们这个小区就在学校对面,租户大都是艺术学院的学生,一说江夺,那个最漂亮的校花,立刻有人相应,开始朋友圈摇人,你问我,我问他,校群、系群、班群、宿舍群......顷刻间,江夺的名字充斥其中,刷起了长龙...... 江夺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时,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圈人,某个醉汉还在哐哐地“宝贝”来“宝贝”去地砸门。 他做了夜场的NPC,正在和游客互动,就见到这次的带队队长急匆匆找到他,把他临时放到那里的手机递给他,江夺一看,无数的信息“叮铃铃”“叮铃铃”响起,一度死寂。 最后,他打开手机,随机点开某一个群聊,顿时愣在当场。 只见这个系里的群聊里,大家都在@江夺,“江夺,你家alpha喊你回家!” “江夺,你家alpha喊你回家!” “江夺,你家alpha喊你回家!” “江夺,你家alpha喊你回家!” ...... 他往上翻找了几分钟,才找到某人发的视频,一个醉酒的alpha,瘫坐在门口,哐哐地砸门,边砸边哭边喊“江夺,给我开门啊,宝贝儿。” ...... 江夺面色臊红地挤开人群,弯腰去拉地上的alpha,旁边立刻有人出声去劝,“唉,你等下......” 话没说话,啪地一声,江夺的胳膊被何竟砸到,他痛地发出一声闷哼。 “还没给你提完醒,你的alpha谁也不让碰,谁靠近打谁。”那人揉着自己肿了的手腕,小声道。 江夺看着耍酒疯的何竟,又看了一圈围着看热闹的人,顿时心里一股子无名火燃烧升腾,语气森冷一字一顿道:“何、竟、” 还在嚎叫的醉鬼一听,立刻停止,转头看向身后,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嗷呜一声就扑了上去,抱着江夺的腿就不撒开。 “小江,江夺,宝贝儿,媳妇儿,你怎么不给我开门啊......” 边上已经有人激动地在偷偷录像了...... 江夺用力挣开,看了眼被砸坏的电子锁,咬牙将人从地上拽起来,拉着人走到电梯间,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何竟第二天是在学校旁边的酒店醒来的,他刚睁开眼,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真的,好久没他妈的这么爽过了! 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呵呵,老子偏偏让所有人都知道!便宜可不是一直都能占的! 江夺不在,估计回学校上课去了。 想到江夺今天要经历的社会性死亡,他就顿时神清气爽。墙上时钟显示现在中午11点,他起床洗了个澡,下楼退了房,找个饭店随意吃了点,返回小区开着车回了公司附近的公寓,换身干净的衣服,开开心心地上班去了。 上班途中,收到了刚从黑名单解放出来一个晚上的李仲辉的信息,他转发给何竟好多条朋友圈视频,“何竟,何大少,这个醉鬼是你吧?哈哈哈哈!你这招,绝了绝了!” 何竟点开视频,看着里面嚎啕大哭、丑态百出的人。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片冰冷。那里面的醉鬼声嘶力竭,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可笑又可悲。 他关掉视频,一种巨大的空虚感包裹着他。他赢了这一局,却感觉自己和视频里那个小丑,一起被永远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这一天,破天荒的,何竟没有给江夺联系。 第二天也没联系。 等到了第三天,江夺率先打来了电话。 何竟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停顿片刻才接起,却不出声。 江夺:“......” 何竟:“......” 最后还是江夺沉不住气:“你给我们学校捐了一栋楼?” 何竟:“嗯......” 江夺:“以我的名义?” 何竟:“嗯......” 又是良久的沉默。 何竟的指尖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桌面,节奏稳定而冷静,与他开口时沙哑愧疚的嗓音判若两人。 “那天的事,是哥混蛋,喝多了……没脸见你。”他顿了顿,“那些烦心的事你都别管,我已经都处理干净了,不会让你在学校难做。” 他将语气放得更软,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别生我气了,行吗?” “......锁我已经找人修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何竟唇角微微勾起,语气却愈发温和,嘴上小心讨好,“那个地方......让你受委屈了。我在你学校附近稍远一点的‘云苑’买了个套房子,记你名下,就当哥给你赔罪。那也......清净,就当哥给你赔罪......“ 原来那个,周围邻居都认识他们了,他打赌,江夺没脸继续住在那里了。 学校宿舍?更是想都不用想。 果然,江夺那边陷入沉默,没有反驳。 何竟趁热打铁,高兴道:“那啥!哈哈,宝贝儿,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电话挂断的瞬间,他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冷了下去。 第25章 入笼 云苑,大学城地段最顶尖的轻奢公寓。何竟指尖划过的那套二百平户型,成交价足以让任何一个大学生瞠目结舌。他眼睛都没眨,房本上填了江夺的名字。 他知道,这一千多万砸下去,换来的不仅是顶级安保与私密,更是一处全面监控江夺的网。 黑色的跑车一个急刹,精准停在校门口的前。何竟降下车窗,目光盯着那个戴着口罩匆匆出来的身影,他紧蹙的眉形骤然舒展,像是沙漠旅者看到了绿洲。他径直下车,从车前绕过,在周围若有若无的窥探中,一手护着车顶,另一手不由分说地将江夺揽进了副驾。 “砰”地关上门,隔绝了所有好奇的目光。 车里暖风十足,江夺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十分闷热。他脱下羽绒服扔到后座,里面只穿了件单薄的羊绒衫,勾勒出清瘦的腰线。 “小江……”何竟一把拉着江夺的手,放到自己鼻下,贪婪地呼吸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虽然分别两天,但是何竟身体中江夺的信息素流失的差不多了。一股虚无感正从腺体开始蔓延,让他焦躁难安。他渴望江夺的信息素,如同沙漠旅者渴望水源。 他明白他此刻的‘戒断反应’已经发作,如果不是还在外面,他怕是会忍不住直接咬上对方的腺体。他十分痛恨这种不受控制的、毫无理由的依赖感。他是个alpha,无法被永久标记,如果…… 如果最后腺体完全转换成omega,那他是不是就可以被江夺永久标记? 这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刚冒出头,“啪!”得一声,声音清脆!一个巴掌印立刻浮现。 “你做什么!”江夺见状,立刻握紧他的手。 何竟脸上火|辣辣地疼,他一个顶级Alpha,竟会幻想被另一个Alpha永久标记? 他转过脸,反手抓着江夺的手,眼圈发红道:“哥对不起你,抽自己两巴掌给你解气。” 江夺:。。。。。。 何竟见江夺好看的眉头紧锁起来,趁热打铁,拿着江夺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 “放手。” 江夺突然大力将手抽回,见何竟又抽风,立刻开口道:“我不生气了!你不用这样……” 何竟面上一喜,“小江,你原谅我了!你真好。哥发誓,以后非必要不喝酒,戒了这玩意儿。” 听到何竟的保证,江夺轻轻点了点头,这时,何竟还要再说什么,后面的车喇叭嘀嘀两声,他立刻开车一脚油门往新家赶去。 何竟亲自带人回到新家。他推开厚重的入户门,玄关的感应灯带次第亮起,光线如流水般向客厅深处蔓延,精准地照亮每一处昂贵的细节。 “欢迎回家,主人。” 一声被精心调校过的、温和的电子音在屋内响起。何竟侧身让江夺先进,目光却仅仅跟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江夺走到客厅,一整面落地窗将外界框成一幅流动的画。远处,他们学校的电视塔像一个沉默的坐标,清晰可见。 而楼下,一整片被夕阳点燃的人工湖,像一块巨大的、美丽的琥珀,几只白色水鸟正争相追逐,展翅翩飞。 何竟就在这时从他身后缓缓抱了上来,双臂环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江夺,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何竟闻到了一丝信息素的波动,烈酒味道的信息素。 他轻轻闭上眼,在江夺的后颈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他觉察出江夺的身体有细微的颤动,他的唇角轻轻勾起。 “有反应就好。”他在心里冷笑。这世上最难的攻关项目,恐怕就是眼前这个心思深沉的Alpha了。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和手段,陪他慢慢玩下去。 江夺就是一匹喂不熟的狼,现在,他要把这头狼引入自己精心设计的捕捞笼中。 演戏?他并不比江夺这个专业的艺术生差! 他想着此刻的江夺就是自己此生的最爱,自己很爱他。。。。。。他将自己不断催眠,全身心地投入,牙齿落在后颈上的隔离贴边缘,一点点将其撕咬开,烈酒味更浓烈了,他像是身处一个被酒池蒸发出热浪的空气中,整个人醉醺醺的。 “宝贝,两天不见,我好想你......” 吻如蝴蝶翅膀,轻轻扇动灼热的腺体,可蝶翅太轻,扇不动更多的风来降温,反而让着灼热更加强烈。 何竟整个人都醉了,他喃喃低语,“烈酒的味道,好像更好闻了……江夺……怎么办呢,我好像一点也不排斥你的信息素了,我喜欢的不得了……” 江夺浑身紧绷,他捉紧何竟的手,嗓音干哑,“何竟哥……” “乖,这么高兴的日子,得有点仪式感。” 何竟低笑,抬头对着空气轻声唤道: “Miles。” “我在。”柔和的电子音即刻响应。 “把海搬进来。” 下一秒,环绕立体声设备模拟出遥远的海浪白噪音,湿润的、带着咸味的风从通风系统徐徐送出。巨大的落地窗变为沉浸式光幕,深邃的蔚蓝由近及远,偶尔有海鸥的影子掠过。 何竟看着江夺出神地望着那片海,低头吻了吻他的耳垂,声音带着诱惑的磁性: “喜欢吗?我的……Miles。” 江夺眸光闪动,Miles,他的英文名字...... 话音未落,他便低头吻上了那双唇。智能系统在检测到亲吻的瞬间,体贴地熄灭了主灯,只余下窗外城市的微光,将那片电子海勾勒得更加深邃。 夜色下,海潮掀起滔天的巨浪,无情地拍打着那条在沙滩上搁浅的鲸。鲸鱼仰起头,发出阵阵空灵而悲戚的长鸣,它在呼唤海浪。。。。。。海浪不停地拍打着沙滩,它终于不再挣扎,反而渴望能沉入那片深邃的、能溺死它的海洋,在极致的痛苦与欢愉中被撕碎、吞噬,直至化为虚无...... 风浪暂时停歇时,江夺从背包里翻出来一袋营养液喂到何竟嘴边。 何竟累得睁不开眼,嘀咕道:“不想喝,这是omega的营养液,我是个alpha,不喝这个。” 江夺将营养液又递近了,“喝点这个补充体力,不然明天起不来。” 何竟勉强睁开眼,接过营养液,发烫的脸颊看着江夺,“那你喂我啊,用嘴喂。” 江夺闻声,眉头皱起。 呵呵,想给我喝转换液,除非你陪我一起,不然,老子一滴也不碰。 谁知,江夺只忧郁两秒,便仰头灌下一大口转换液,嘴对嘴灌了过来。 何竟这时耍起赖,在江夺唇贴上来时,直接翘舌弹簧,胡搅蛮缠,一番纠缠之后,大部分的转换液入了江夺口中…… 到了最后,江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何竟心情大好,用最后一丝力气,得逞地舔了舔对方唇角残留的液体,才心满意足地陷入沉睡。 何竟睡着后,江夺用试剂检测条在江夺后颈腺体上沾取了腺液之后,站在床边凝望着他很久很久。 突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立刻站起身,拿起手机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腺体转化进度只剩95%,下降了3%......应该是ao转换液后续动力不足,你多让他喝点。等过几天,我带高剂量的浓缩液过去。” “好。” 江夺回了信息。他再次打量起这个充满科技感的公寓,这里和他以往破旧混乱的生活都格格不入。何竟那种活在云顶的人,居然能忍着和他住了几个月的老破小,给他做了几个月的饭。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凉的边缘,他感到一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发酵。 没来由的,他的心突然有一丝的抽痛,他很快再次发给对方一条信息,“腺体移植后后,他会怎么样?” “腺体移植后,他会怎么样?” “?” 邹凯的回复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耐,“你不是问过很多次了,他会没事,会对你很依恋,不会有种突然爱上的违和感,新的腺体因为有血缘关系不会有太大的排异反应,腺液会渐渐影响他的大脑神经,他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 “舅舅。”江夺打断了邹凯的回复,“我问的是何竟,他会怎么样?” 对方良久没有回复,这个答案,在他们还没开始计划之时就知道了答案。 没了腺体的alpha的下场------那个躺在银市五院精神科一楼,眼神空洞、对外界再无反应的Alpha,就是何竟未来唯一的、活生生的样子。 何竟这次醒来时,出乎意料地发现江夺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早啊。”说着将脑袋枕在江夺的腿上,和他一起看外面的风景。 “早。”江夺修长五指插入何竟乌黑柔顺的发丝中,目光渡上一层温柔。 两人就这么看着彼此,谁也没说话,任凭晨光熹微染上整个卧室,一派岁月静好,一派温馨和谐。 当然,锦上添花的,还有智能系统Miles。 监测到床上两人都醒了,它那标准化的电子音柔声细语响了起来,“早上好,今日室外零下8度,室内已为您保持26度。早餐与水浴已备好,请随时享用。” 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何竟哈哈地笑着起床,将江夺一起拉起来,“去洗漱吃饭。” “这个电子语音一直这样?” “不是,”何竟笑着推他往浴室走,“我设的‘管家模式’,嫌吵的话,书房面板可以调成静默服务,或者……”他凑到江夺耳边,“换成你喜欢的任何声音和模式。” 早餐是电子管家控制智能厨房做的烤面包和鲜榨果汁。 何竟又煎了鸡蛋和熏肉,很简单的早餐,二人难得在一起吃,所以格外的美味。 吃饭时,何竟:“宝贝儿,这个周六有时间吗?” “有事?” “我给你约了传媒公司,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江夺切着盘中食物的动作微微一顿。何竟的提议很诱人,让他无法拒绝,学校里关于他被顶级alpha包-养的流言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一夜之间所有的兼职门路都对他关闭了大门。他改投其他的工作也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面对何竟伸过来的手,那瞬间的犹豫被现实的冰冷迅速压垮。 他需要工作。 这个英俊、富有、又对自己满心依赖的男人为了讨好自己做出的一切,他为什么不可以接受?况且,是他害自己名声尽毁的,是他在他的朋友聚会中高调出柜,这一切,是他心甘情愿,虽然他的信息素有意引导,但是…… 但是什么,他没继续想下去,轻轻点了点头。 见人没有拒绝,何竟挑眉站起身“吧唧”亲了一口,立刻掏出电话和朋友约好了具体的时间。 吃过饭,江夺返回学校,何竟今天偷懒不想去公司,二人商量好等江夺放学,一起将学校对面的家里的需要的东西收拾收拾,搬到这边。 江夺走后,何竟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书房书架前,慵懒地发出指令: “Miles,身份验证。”他对着天花板说道。一束幽蓝的扫描光线突然从平面的天花板亮起,自上而下掠过他的虹膜。 “验证通过。您好,主人。” “打开第二空间。” “好的,主人。” 伴随着极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原本严丝合缝的书架从中线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人宽的通道。何竟侧身而入,身后的书架在他进入后即刻无声合拢,墙面平整如初,仿佛后面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承重墙。 第26章 我的前男友要登场啦! 何竟这人做事一向干净利落,周六这天上午,带着江夺直奔传媒公司。 见面后,何竟与负责接待的负责人热络寒暄。负责人打量江夺的目光,不像在看一个演员,更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潜在价值。几句客套的夸赞后,他便示意下属:“带这位……江先生,去熟悉一下公司环境。” 江夺的身影刚一消失在门口,负责人脸上的热情便淡去几分,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何总,圈子里可传开了你找个了alpha,就是这位吧?你是准备认真处着了?” 看那人一副了然姿态,何竟就知道李老二宣传工作做得很到位。 何竟身体微微后靠在沙发后背上,姿态放松,眼神却带着明确的警告,笑骂道:“陈勇,你少和我阴阳怪气的,这个和以前那些不一样,我当媳妇处的,你给好好安排。” “明白。人在我这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资源肯定紧着自己人上呐。”二人又聊些无关痛仰毫无营养的话,陈勇把烟头摁进烟灰缸,话题一转,“你看,城郊那处影视基地的事儿......” “人我给你约过了,下周三晚上,能不能让高局长松口,这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呦,就知道你何大少够义气,你这朋友没白交,哈哈哈。” 二人又闲扯几句,这时,陈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能康” 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陈勇略带歉意地对何竟比了个手势:“抱歉何少,接个电话。” 说完走出了会客室。 陈勇刚走,何竟就坐不住了,他刚才可是看到了“能康”的名字,巧了,这个“能康”他也认识。 而且,非常之熟。 熟到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就头皮发麻。自己的计划正在稳步进行,可别被突然出现的定时炸弹给毁了。 他暗骂一声,立刻出门问了几个人,找到江夺,和带他的人客套两句,便带江夺离开了。 开车行进一段距离,何竟才缓过一口气,给陈勇打了电话,解释自己这边突然有些急事先离开了,等下次自己请他之类。 挂了电话,他们恰巧路过公园一处小广场时发现很多人在那里喂鸽子,何竟买了包鸽子食,分给江夺一些,有一下没一下地喂起了鸽子。 今天的何竟,不,应该说从陈勇公司出来的何竟有些反常,江夺没有追问何竟为什么和陈勇说谎、为什么慌慌张张地带自己逃离那里,他眼神瞥过何竟风衣的第二个扣子,想知道还不简单吗? 喂完鸽子,何竟自觉心情好了不少,拉起江夺的手说想请江夺看电影,“咱俩还没看过电影吧?” 江夺看着何竟紧紧抓握自己的手,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没有躲开,他微用力回握答了声“好”。 二人开车去了一家影城楼上的饭店吃过午饭,直接下楼看了场电影,观影期间,何竟的手机一直不停有电话打进来,江夺看到何竟每次都是直接挂断,那个电话一直锲而不舍的继续打进来,拉黑后又会换不同号码,何竟后来索性直接关机。 看完电影,二人直接开车回家,双脚刚踏进入户门,何竟一把撕扯下自己的隔离贴,苦涩咖啡味蔓延开来,他猛地把江夺抵在玄关墙壁,急切的吻铺天盖地朝江夺脸上砸去,边啃吻边喘息着低喃“Miles,拉灯模式......” 江夺被他信息素勾缠,登时眼睛都烧红了,他不知道何竟为什么突然这样,直觉告诉他和上午在陈勇公司发生的事情有关,但是现在他无暇他顾只双臂箍紧怀里的人用力回吻,**很快被点燃,他弯腰扛起何竟大跨步向卧室走去......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江夺不用上课,何竟也不用上班。 何竟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他费力睁开肿胀的眼皮,盯着天花板良久,混沌的大脑才恢复清明。他朝旁边看了看,江夺不在卧室。 何竟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干爽的家居服,后面也贴心地上了药。他记得自己昨晚最后累得精疲力尽,直接昏睡了过去,想来是江夺给自己收拾的。 江夺听到动静,从外面走了进来,难得柔声道:“怎么下来了,饿不饿,我煮了粥你吃点吧。” 何竟缓过神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坚持去了卫生间洗漱,等回到客厅时,江夺已经把粥盛好摆上餐桌,白米粥,江夺唯二会做的饭,另一个是煮鸡蛋。 何竟是真的饿了,昨天晚饭和早上都没吃,一碗粥很快见了底。二人一起坐在餐桌喝粥,很默契地对昨天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江夺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何竟昨天到现在的行为并不在他的数据分析之列,按照他的统计数据,何竟所有的情绪波动,都应该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似是觉察出江夺的不开心,何竟轻叹一声,说:“江夺,我好像生病了?” 江夺心中猛地一颤,问道:“哪不舒服?” “说不上来,挺长一段时间了,有时候特别烦躁控制不住自己,哦,对了邹医生这个月是不是该来给我们俩检查腺体了?到时候问问他。” “嗯。” 何竟长长地叹息一声,“你是不是每次事后都给邹医生发咱俩的信息素数据?” 江夺拿果汁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下,“嗯。” “唉,真不想给他,你想,咱俩办完事,每次都把数据及时发给他算怎么回事,跟他现场观摩似得。” 江夺闻声,松了口气,道:“等以后......研制出了治疗药物,就不会再报给他了。” 何竟低着头,将心事压在心中,“好吧,真希望那天早点到来啊。” 江夺:...... 一碗粥打底,何竟总算恢复些体力,他实在不愿动,想直接给以前常吃的酒店订外卖,盯着黑屏的手机有些发愣,最后还是开了机。 手机刚开机,果然显示有不少未接电话和信息,何竟犹豫片刻,还是点开一条信息,“阿暖,不要故意不接电话,你知道的,只要我想,你躲不掉的!” 第27章 疯批前男友登场!!!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何竟按下接通键。 “喂?是阿暖吗?” 手机刚一接通,听筒里立刻传出一个男人娇嗔责怪地打着转儿的声音,甜的发腻。 何竟低声暗骂一句,偷偷用余光扫了眼一旁的江夺,捏着手机站起身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喂,阿暖,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一道明显透着欣喜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何竟握紧了手机,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你有什么事儿吗?” “昨天在陈勇那里,我一见那个背影就认出来是你,想和你打个招呼,转眼你就不见了。”对面人声音中透出一丝失落和委屈,“你说你躲什么,我有这么可怕吗,嗯?” “我昨天确实有事。” “既然这样,我们见个面吧,老地方怎么样?” “能康,有什么事还是在电话里说吧,见面就免了。” “你以前不会连名带姓叫我的,你都是喊我‘康康’”能康委屈地嘟囔,“你说你不会害怕我吧?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那时候小不懂事,确实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儿,我向你道歉。就算过去的感情没了,咱们还是发小和老同学,老同学聚聚会你总该不会拒绝吧。” 何竟不禁想起当年那个总是冲他撒娇的俊秀omega,他以前拿真心对待过的人。“能康,过去的事我没打算追究,但是我也不会忘,更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我们的关系早在8年前就已经结束,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任何联系。” “你去陈勇那里是为你的小情人吧!”能康突转话锋语气阴冷起来,“你对我这么决绝是因为他吧!没想到啊,何竟,这么多年不见,你居然弯了!哈哈哈,你可真不要脸!” 何竟抓握阳台护栏的手掌因为用力青筋暴徒骨节发白,“你知道并不是因为这个,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说了,”能康低沉暗哑的声音一字一顿道:“只是想和你聚聚。” 何竟烦躁地锁了屏幕走回卧室,发现江夺已经不在了。 他去厨房冰箱摸出一罐啤酒,吨吨吨灌了几大口,坐回沙发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能康这个人有多极端和难缠,他是见识和领略过了。两家也不算世仇,但是不对付,具体原因可能追到祖辈。 当年俩人关系被家人发现,没经历过大风浪的两个小男孩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面对。后来能康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直言他是受了何竟哄骗才和他在一起的,他是无辜的,看到恋人如此对待自己,何竟很失望,也没有辩解。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不能任由俩人继续胡闹,于是一个送到了英国,一个送到了澳洲。 刚到英国那两年,能康不死心地偷偷跑过去找他几次,声泪俱下向他道歉想重归于好。 何竟自然是不同意,后来直接躲着不见他,求爱不成心生怨恨,于是能康开始四处散播谣言,何竟乱搞AO关系、包-养小情人、经常进出GAY吧约MB,甚至后来直接爬上他学校的实验基地顶层闹自-杀,这件事给何竟带来不小的影响,因为这件事他差点被学校开除,这让何竟非常气愤,和能康大打出手,但流言已经传了出去,至今Z市的还能时不时听到他的各种版本的丰功伟绩。 后来能康被他家人带回去严加防守,能康也就不再折腾,二人自此完全断了联系。 何竟回国后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也能偶尔从电视上看到他,能康已经成为时下炙热的当红明星,影视剧综艺节目不断,每次看到他的身影,何竟都会条件反射地换台,没办法,那几年他是真被折腾怕了。 也不知道这次能康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他去了陈勇的公司,和江夺一个老板,不知道会不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这时候Miles的声音响起,何竟扭头去看,只见江夺正提着一个大食盒走进来,换过鞋面无表情地走向客厅。 何竟站起身,快步走到江夺面前,捉住江夺的双手直接捂进自己的脖领子里,冰凉的手指激得何竟打了个冷战。“你怎么不穿外套就下去了,冻坏了吧。” 江夺想抽回手,可他突然就有些迷恋这种温暖,何竟烫人的温度透过指尖穿透皮肤慢慢游走到他的四肢百骸,他觉得整个身体暖融融的,不自觉地收拢手掌想要得到更多。 何竟不经意间抬头捕捉到江夺在自己身上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不由得一愣,那眼神像是有愠怒、挣扎、疑惑和眷恋。 他暗暗想,鱼儿上钩了? 他刚跑出去调查“能康”了? 其实,他和能康那点子事,也不是秘密,网上一搜,根据一些模糊字条和图片,也能看出什么。 他看着大食盒,突然心中生出一个想法,或许,能康的出现是个锲机也说不定。 江夺最后还是收回了手,任那团火热远离自己,“饭菜放桌子上了,趁热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江夺走进卧室拿上外套和背包,沉重的入户门一开一合,很快离开了。 人走了一会儿,何竟才咂摸出点味道来,江夺的表现特别像自己以前养的那些小情吃醋。 但他知道,江夺肯定不会吃自己的这碗醋,估计又要刺|激自己的腺体,提升他那95%的实验数据。 何竟发出一声冷笑,既然他想继续玩,自己怎么能不奉陪到底呢? 他掂着食盒走进衣帽间,“Miles,开启第三空间。” ...... 一小时后,何竟提着空掉的食盒从储物间走出,想了想,他穿上衣服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在上车之前,他刻意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解开了两颗衬衫纽扣,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为情所困、烦躁不堪的男人。 地下室,他坐在车里,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之后,开始沉浸式表演: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叹息一声,自顾自道:“江夺是不是在生气?我是不是像往常一样追出去哄一哄?可现在......,实在没精力再去猜测他为什么生气。“ 何竟最后坐在车里唉声叹气一阵,最后还是掏出手机给李仲辉打了个电话,把能康这事告诉了他。 “啊!我-操!”李仲辉一听,直接爆了粗口,“黑心熊瞎子又来霍霍你了!” “行了行了,别幸灾乐祸了,我这愁地一脑门官司呢,快帮我想想能有什么办法。” “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是实在有力无处使啊。能康那人你又不是没领略过,疯起来那可是任谁都要甘拜下风啊,要不,你就从了他吧,你也算为民除害了。” “我他妈的就不该指望上你。” 挂了电话,何竟开车出了小区。 彼时窗外飘起了零星雪花,随即嘟哝道:“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穿个厚点的衣服。每天节食吃那么少,没点肉早晚冻成冰棍。” 何竟长叹一声,发动车子,往市中心开去。 何竟还是赴了约,到了能康口里的老地方“Z市九中”门口的一处奶茶店。何竟到的时候,能康已经靠窗等在那里,见到玻璃墙外的何竟时直接兴冲冲地朝他挥手。 “这里!这里!”何竟开门进屋,抖落身上薄薄的雪花,走向角落里靠窗坐着地能康。能康穿着一身鹅黄针织衫,头戴一顶粗线帽,一条长长的围巾把他半张脸都围了进去,只露出两只水汪汪湿漉漉的大眼睛,可何竟知道,这双迷倒万千少女的眼睛到底多么具有欺骗性。 何竟在他面前坐下,直接开口道:“我来了,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吧。” 能康笑着把面前的菜单递到他面前,“喝点什么?要不还是老样子吧。”能康自说自话,压低声音招呼服务员:“服务员,两杯摩卡,两份布朗尼蛋糕,谢谢。” 何竟手指不停磕着桌面,眼睛死死盯着能康,他知道这个人骨子里有多恶劣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你干嘛这个样子看着我,我是不是更好看了。”能康摘下围巾,露出俊美的巴掌大的小脸。 何竟只看一眼,就在心里吐槽:跟江夺那种带着侵略性的俊美比起来,眼前这人简直寡淡得像杯白开水。自己当年到底是什么品位? 何竟实在和他无话可说,直接无视他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想说什么?” 能康吸了吸鼻子,无奈道:“真不够尽人情的,那好吧。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了解你过的怎么样。” “你现在看到了,我很好。” “嗯,你很好,可是我却过的不好,我原本以为我忘了你,可昨天见到你,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你,咱们还有可能吗?” “绝对没有!”何竟低吼道,双眼中迸射出森冷寒光。 能康闻言失望的垂下眼帘,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当年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你伤透了心,这些年我一直后悔。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我们那时候经常下了晚自习一起来喝奶茶,我每次都会点一些其他口味的来换你喜欢的摩卡,你每次都会和我换,你那时候真好......” “你在提醒我当年的愚蠢可笑。” “反正你就是对我好。”能康小声嘟囔起来,化了淡妆的精致面容楚楚可怜,“我知道,你来见我是怕我难为你那小情人吧” “他不是什么小情人。” “哦?不是?你别告诉我你们是在认真谈恋爱。俩A,俩烧火棍?” 何竟一顿,长长吁出一口气,语气平静“你这种只会用信息素思考的人,当然不会懂。” “我懂不懂没关系,我只需要知道他现在算是我的情敌就够了。” 何竟腾地站起身来,眼神冰寒,“你最好别动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说完转身离去。 能康隔着玻璃窗看着何竟踏着雪花渐渐消失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呵,那我们走着瞧吧,你早晚会是我的!” 第28章 3302! 3303! 二人不欢而散。能康就像一枚定时炸弹,让何竟如芒在背。 他必须做点什么,来维持自己“痴情恋人”的人设,绝不能自乱阵脚。 何竟把车开进车|库,直接从地下室坐电梯回到家,发现江夺没在。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一声。好吧,又要开始刺|激他的戏码了。 他直接脱下外套换鞋,把刚买的食材放回厨房。他今晚准备做虾肉馄饨,他有次发现,每次只要做这个,江夺都会比平时多吃一碗。 做戏做全套,他现在可是一个对江夺痴迷、依恋的信息素瘾君子。 饭做好放到保温罩里,何竟望向窗外越下越大的雪,想起江夺走的时候没开车。他拿起手机,拨通江夺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虽然早知道答案,但是,一股压不住的邪火还是猛地窜起,他知道江夺是故意的,在用这种方式刺|激他、测量他反应的边界。 他将手按在按在躁动不安的腺体上,低笑出声,行,想玩是吧? 他瞬间进入状态,开始“装模作样”地给江夺发了十几条语音,从担忧到委屈,再到小心翼翼的质问。他又把满桌的菜拍了照片发过去,配上文字: “宝贝,雪太大了,回家吧,我等你吃饭。” 做完这一切,他脸上所有的焦躁瞬间收敛,面无表情地关了手机,进入书房,走进了“第二空间”。 这里,和他们的房屋同等面积,空旷的大厅,没有任何家居,只有一组组的监视屏幕和监视画面。 见他进来,立刻有四个年轻男alpha站起身,“何总!” 何竟摆摆手,“江夺人呢?” 其中一个短发男立刻坐下,指尖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了一串指令。和隔壁房间同样的大落地窗玻璃上,立刻投影出一组清晰的监控画面。 那是江夺,正在散打区独自训练。汗水浸透了他黑色的背心,身体肌肉线条毕现。与那张漂亮面孔形成极致反差的,是他周身散发的冰冷煞气。 鞭腿和组合拳带着破空声,精准又狠戾地砸在沙袋上。汗水从他下颌飞溅的瞬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漂亮。 像一幅名画被泼上了滚烫的鲜血,美得让人心惊,也危险的让人胆寒,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江夺呈现的是这幅画面。果然是他第一眼就看上的男孩。可惜,再美的猎物也只是猎物,永远不能心软,因为你不知道他会在何时何地冲你亮出獠牙,撕碎你的喉咙。 何竟收回视线,继续问,“其他人有没有异动?” 短发男在键盘上一阵敲打,大屏幕分出不同的屏幕,里面呈现出不同的监视画面。 “1屏、2屏是银市三院主治医师邹凯的医院办公室和实时跟踪的画面,其他屏幕是我们通过对他电脑和手机监控,发现他与江先生的聊天记录和数据传输。” “调出来。” “是。” 屏幕上瞬间弹出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何竟的目光冷静地扫过。 就像何竟早就猜到的,江夺和邹凯一开始就设局坑他,二人的沟通画面更是赤|裸裸地讲他们的勾当展露出来。 起初,是一些关于信息素数据的枯燥交流。紧接着,他的目光定格在几行字上: 邹:最近的信息素波动从峰值回落,这不是个好现象,找机会刺|激他,让信息素出现波动,还有加大转换液摄入量。 江:转换液损伤太大,他好像吃不消。 邹:?江夺,你不会是后悔了?你可别忘记了,你有病!你想要和肖明恩在一起,这是唯一的办法。 江:我知道。 邹:还有,实验室要新买一台精密高分子离心分析仪,差不多1000多万,你和何竟开口,让他打钱。 江:......舅舅,一开始你可没说给何竟要钱的事。 邹:我也就试试,谁知道他当时为了你,还真就给了。趁他现在对你依赖、信任,你开口他肯定不会拒绝。他在Z市为了你闹成那个样子,我都知道了。 江: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 邹:......行,江夺,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谁都别想抽身而退。 江:嗯。 ...... 何竟看着这些没有温度的文字,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他没有暴怒,只是极其平静地,甚至有些缓慢地开口:“把最后三分钟对话,再播放一遍。” 巨大的屏幕重新投射出那几行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烙在他的脸上。 尤其是那句“和肖明恩在一起”,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已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恨意。 他在监控室里,又待了半个钟头,“是银市刑侦科的黄队长,他反侦察意识很强,我们目前是远距离监控。”,短发继续说道:“原总派过去的人都是侦察兵退伍的,不会出纰漏。” “好。继续监控。”何竟说完正要离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问道:“隔壁现在有几个江夺的监听器?” “江先生分别在客厅沙发底、书房、阳台放了三枚新款监听器。我们已经破译过,除了书房的在您进出‘第二空间’时需进行信号屏蔽,其他两枚暂时还没动。” 何竟点头,“那俩留着吧。” 说完,回了隔壁。 这天,江夺到最后也没回来,何竟自己吃了饭,洗漱过后,走入衣帽间,打开第三空间。 第三空间,其实就是‘云苑’3号楼33层3303,任凭江夺如何猜想也猜不到,何竟当初买下的何止是3301,这整层4户,都是他的。 不过此时,一个改成了监控网,一个改成了医疗室,当然,还有一个。他目光森寒起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江夺进入3304了呢! 见他进来,3302里几个大夫正等在那里。 “何先生,您确定今晚准备‘脱敏治疗’?” “嗯。” “那么,治疗现在开始。” 医生说完,何竟便径直躺入那个类似休眠仓的仪器里。 医生有条不紊的在他身上插管子放磁片,随着最后一声“滴滴”,休眠仓合拢,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omega戒断脱敏仓正在发挥它的作用。 omega对标记过自己的alpha有绝对的服从、依赖。他,何竟,绝对不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附庸,绝对不会! 脱敏治疗,极其痛苦,有人说疼痛等级和O生产一样。 但是,经过脱敏治疗的O都会说,脱敏更痛,生产可以打无痛。可脱敏是需要对象在清醒状态下进行,而且要经过无数次的治疗。所以,很多O进行到一半就会终止,他们宁愿去切割腺体,也不愿意承受这种痛苦 封闭的脱敏仓中,何竟已经意识不清,但强大的alpha意志力告诉他,他绝对,绝对不会屈服! ...... 第29章 捉奸! 第二天,何竟在剧烈的精神疲惫中醒来。 他刚从脱敏仓中坐起,立刻有人上前搀扶。 他歇了一阵,喝空一杯温牛奶。 经过一晚上的脱敏治疗,他现在提起江夺,已经能够有效控制之前那种不由自主地想要一直有他信息素的地方凑的想法。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这时,一个医生递给他一份资料,“何先生,疗养院那边已经检验出昨天您送来的饭菜里有AO转换增补液,这是化验单。” 何竟接过扫了一眼,眸底生寒。 “既然你这么想玩,我只好奉陪到底了。” 等回了3301,他没有丝毫犹豫,熟练地进入了“角色”。他给江夺发去信息,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依赖而脆弱的喘息: “江夺,你……你忙完了没?你放学哥去接你吧。” “那个,能康的事,哥不是故意有事瞒着你,等见面我给你解释。” “还有,明天是邹医生安排我俩体检的日子,你别忘了。” 他这边和江夺周旋,那边却被能康纠缠不休。 能康用着同样的套路,电话和信息络绎不绝,不厌其烦地回忆着所谓的“恩爱过往”。何竟每次看到他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都条件反射般地皱紧眉头,直接划掉通知,仿佛那是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晚上,何竟要参加一个重要的饭局,态度诚恳、万分抱歉地给江夺发信息,“宝贝,我接不了你了,晚上有个饭局,你自己先打车回吧。” 等他到了之后,意外发现能康也在。 在场的个个人精,又对当年何竟和能康那点事早有耳闻,尤其能康坐人旁边那个含情脉脉,明眼人都一眼看出来,这是余情未了。 何竟心中烦躁,但席上多是重要的生意伙伴,他不能驳了对方面子。在能康和众人有心无心的轮番攻势下,他终究还是被灌得过量。散场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都糊成了一片。 助理小赵见情况不对,立刻上前想要搀扶何竟。能康一个眼神,他带来的两个高大助理便不动声色地隔在了小赵与何竟之间,语气礼貌却不容置疑:“我们老板会送何总回去。”随即半请半迫地将小赵带离,锁进了附近一个空包间。 等小赵拼命叫来服务生开门冲出来,走廊早已空空如也。 小赵顿时傻了眼,他老板呢? 何竟其实没有走远,他被能康拖拽着坐上电梯,直接上了酒楼上面的酒店。 能康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何竟的眉眼,这个被媒体誉为“直A杀手”的omega,此刻手指下触碰的,正是当年那个肆意洒脱的大男孩如今已经长成成熟稳重的alpha。 “阿暖,把衣服脱了再睡。” 何竟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阿暖是想让我帮你脱吗?” 说完,将人翻个面,正面朝上,一粒粒地去解何竟大衣扣子,“阿暖啊,阿暖.......” 何竟心里发毛,但为了今晚的演出,他还不能撕破脸,于是,他醉态朦胧地将能康在他身上作乱的手一把拍走,嘟哝道:“走开......我,我有,有人了......” 他这话一出口,能康一张俊脸立刻变得狰狞起来,声音也拔高几度,“有人?谁?那个一无所有的alpha?” “呵呵,阿暖,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纯情呢?那个alpha有什么好的?他是能对你的事业有助益,还是能给你结婚?还是,能给你生个孩子?” “哼,他什么都不能。你现在讨好他做的一切,你以为他会感激你?笑话,说不定啊,人家现在正躲在某个omega的床上骂你是个傻|逼呢!” 何竟听他聒噪,眉头簇起,口齿不清维护道:“不准、你说他、不准。” 能康哼笑,“阿暖,你说我们青梅竹马 一起长大,又是彼此的初恋,就比不过一个刚认识没几个月的小白脸?” 他用了力气将何竟外衣扣子解开,奋力剥掉扔到地上,继续奋战脱他的衬衣,“再说,那个江夺有什么好的,他连在外人面前承认你都不敢,他就是个喜欢钱的小白脸,懦夫。” “他可以和我比吗?我可以为了你去死呢,阿暖~” 他这一声声的“阿暖”叫的何竟差点绷不住,但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又陪着江夺演了那么久的戏,这点自控力还是有的。 但是,他吃不准江夺究竟会不会出现,提前和小赵交待,如果他进来超过一个小时,江夺还没出现,他再敲门将人带走。 但是照能康这个直奔主题的速度,他估计撑不到一小时。 能康,是个实打实的花瓶,对付他,真不用多少心机和手段。 不过,能康显然给自己的定位与何竟不同,这场聚会,他可是然精心策划已久,不捞点实在的,怎么能甘心。 他不仅耐心地将何竟扒得只剩底裤,更是拿出一个微型摄像机,用支架固定在床头,调整好角度,确保能清晰地拍到何竟“主动”的醉态和他自己“情动”的模样。 直到这会儿,何竟彻底装不下去了,因为能康放下相机后开始不规矩起来,他好听的嗓音颤抖起来,像一只美洲豹盯着猎物,“阿暖,今晚你就标记我吧,让我彻底成为你的omega!” 艹!他来真的! 何竟脑中警铃大作。微型摄像机的红灯像一只窥视的眼睛,这已经超出了“试探”的范畴,他心想:我就是拿你试试江夺的态度,可没真想旧情复燃。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江夺怎么还没动静?电话到现在也没响。难道他今晚偷懒没有监听自己?他唱了半天的独角戏? 何竟想到这,已经没了试探的心思。 他正想睁开眼,结束这场闹剧之时,就听门外一阵“砰!”“砰!”“砰!”的砸门声。 伴随着砸门声,还有助理小赵的尖叫嘶吼声,“老板!您在里面吗?老板!” 除了喊声,还有拳头到肉的打砸、闷哼声。 “你们敢对老板的男朋友动手!活的不耐烦啦!” 何竟刚准备睁开的眼立刻闭了回去。意外之喜啊,他以为也就能刺激到江夺给他打个电话闹闹脾气,没想到直接本人杀到这里来了。那他可以再表演一会儿。 能康听到外面动静,竟然也不理会,一翻身,坐到了何竟身上,故意发出夸张的尖叫、娇喘。 何竟听到外面的砸门动静一下子就没了,心里明白,戏演到这个份上就够了,只要人来了就行。 于是,他睁开眼,扶着能康的腰,想把人从自己身上弄下去,只是,他手刚放到能康的小腰上, “嘭!”一声巨响,卧室的门被大力踢开,木门砸到墙上又弹了回去,又被踹了一脚,“轰隆”!一声,整扇门飞了出去,砸在了三米宽的情侣大床上! 何竟“卧|槽!”一声,抱着能康从床上滚下,这才幸免于难没有被木门砸中。 ...... ...... ...... 何竟抬起头,撞上江夺赤红的双眼,他慌忙将能康从怀里推开,胡乱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挡在身前。 “江夺?你……你怎么来了?” 江夺赤红着眼死死盯着他,小赵和能康的两个助理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何竟正思考此情此景他该如何反应之时,被他丢到一边的能康直接一个猛扑,扎入他怀里,娇滴滴道:“阿暖,这还看不出来,他是来......抓奸的啊。” 这点,何竟倒是有些清楚,但是,他看江夺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正常,这让他想起在沙漠那个夜晚,江夺信息素失控,失去理智差点弄死他的那个场景。 他准备抬手将人扒拉开,目的达到就行了,证明江夺对他并非毫无感情,只要有一些在意,他接下来的行动才能稳住稳打。 谁知,他指尖还没碰到人,只觉眼前一花,江夺已经揪着能康的后脖领子将人猛地提起,越过肩头,“砰”的一声,直接甩出了门外! 何竟视线受阻,看不到外面情况,估计能康情况不大好,因为他听到了助理的惊呼和拨打急救电话的声音。 何竟盯着满脸杀意的江夺,大脑猛地断了根线,完了,他这把刺|激过头了,把江夺的“信息素紊乱”症给刺|激出来了! 他发病时,可是能和几匹狼打了个平手的alpha! 何竟立刻站起身,抓起衣服往身上套,“江夺你冷静!事情不是想的那样!哥车里有抑制剂,我们现在马上下去......啊呀,卧|槽!” 他刚套上衬衫,还没来得及穿裤子,就被江夺一把捞起摔到床上,用被子囫囵一卷,扛上肩就大步往外走。 路过能康,又补了一脚! 外面的几个人立刻缩起脖子不敢动,何竟路过小赵,艰难伸出手,“钥匙。” 小赵立刻奉上车钥匙一枚。 等江夺扛着人走出房门,小赵立刻返回卧室将何竟的衣物捡起,看到了那个还在工作的摄像机,突然觉得自家老板挺惨的,男友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江夺一路飞车,半小时内将人扛回家,扔在沙发上。他单膝跪压上去,粗暴地扯开何竟湿透的衬衫,将人拖进卫生间,打开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下。 “江夺!你他妈听我解释!”何竟被激得发抖,挣扎着吼道。 江夺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下力道大得惊人,像是想要将他皮肤上沾染的别人的气息彻底搓掉、剐去。 何竟心底一沉。沙漠之夜的恐惧席卷而来,他意识到江夺的“信息素紊乱症”被彻底引爆了。 这绝对不在他的计划之列!他从没想过他能有激化江夺的分量。 但是,眼前的Alpha确实已经不是那个冷静的布局者,而是一头完全被本能和占有欲支配的野兽。 “你是我的!” 江夺嘶哑着,将他从冰冷的水流中拽出,抵在墙上,犬齿危险地蹭过他后颈的腺体。 “只能是我的。” 看着江夺大口喘息着、濒临失控的模样,何竟闪过一个念头:完蛋,要不要喊3303的人过来给他来上一针。 不行! 这会将他的计划全盘暴露。 “Miles,开启免打扰模式。” “好的,主人。” …… 一会儿的功夫,江夺已经将人从浴室抱出来,扔到了卧室床上。 Miles开始了免打扰模式,家里一切都进入静默,只剩下二人急促呼吸声。 何竟捶死挣扎,吼道:“江夺,信息素失控了,你不注射抑制剂,我会死!!!” 黑暗中,他看不清江夺的表情,只听床头柜一声抽拉,接着是针剂刺入皮肤的轻响,和江夺压抑的闷哼。 一支,两支,三支! 他竟然连续注射了三支强效抑制剂! 何竟暗松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喘匀,江夺已经带着一股更凶戾的气息,嘶吼着将他狠狠压下…… 第30章 我瞎了! 夜永无尽头,或许有,但在智能管家miles的操纵下,全屋陷入休眠模式,整个房间只有黑夜,没有白日。 意识先于直觉,何竟只觉得自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寒冷中沉浮。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撕碎又抛入冰冷海水中的碎步,每一寸皮肤、骨头都在叫嚣着无尽的疼痛。尤其后颈,那最薄弱的地方,仿佛被撕碎、捣烂,只剩下麻木和冰冷。 冷,彻骨的冷,从破烂的腺体向身体蔓延,他混沌的大脑也要被冻僵了。 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警报……警报……失温……危险……” 是……miles? 对,他是这个房子的主管理员,初始状态时,miles与他绑定,现在……是miles检测到他处于危险中了么…… 然后,是更清晰的,带着某种他从未听过的近乎破碎的颤声,再喊他的名字…… “何竟……何竟!!!” 是江夺。 他想回应,想扯动嘴角嘲讽一句,“你|他|妈的现在知道怕了?”,但眼皮有千斤重,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感觉到一双手将他抱起,小心翼翼地用被子包裹住。 那怀抱冰凉,颤抖,带着烈酒味的信息素将他紧紧包裹。 ………… 消毒剂触碰到腺体伤口上的刺痛,让他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 那正在为他处理伤口的手猛的一顿,随机,他听到了一声极力压抑的、沉重的吸气声。然后,那双手的动作更加轻柔,甚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这……是江夺在给他处理伤口? 然后他觉察腺体一阵刺痛,他混沌的大脑想,应该是江夺为他注射腺体修复剂,除了二人最开始的几次,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腺体修复剂了。 纱布缠绕脖颈时,他听到急促的抽气声以及一声及其响亮的“啪!”的一声。 是耳光?江夺打了自己? 何竟心中一震,混乱的记忆开始回笼……黑暗中的失控……疯狂的占有……以及最后意识消散前那令人窒息的痛苦…… “我……“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又猛地顿住。 何竟感觉到一道目光死死地盯在他的脸上,那目光灼热滚烫,他看不到江夺此刻的表情,总之,应该不怎么好看。 何竟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赢了,赌赢了江夺的在意,就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最终,他抵不过身体的极度虚弱 ,意识再度陷入黑暗。 …… 何竟再次意识回笼,窗外依然漆黑如墨。 他口干舌燥,想坐起来倒水,身旁突然一重。 “何竟哥,你醒了?” 何竟没理,挣扎着想坐起,却牵扯到伤口,痛得闷哼一声。 江夺语气生硬,“你……先别动。想要什么,我帮你。” “水。”声音沙哑干涩。 “好。” 他被江夺揽进怀里,一个冰凉的杯沿碰上他的嘴唇。这精准的触碰让他微微一怔,江夺是如何在黑暗中如此准确地找到他的? 连喝三杯,他推开杯子。试图挣脱,那手臂却纹丝不动。 “松开。” 江夺非但没松,反而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地传来:“……别动。” 何竟气笑了,把他折腾成这副鬼样子,现在这副委屈深情姿态是做给谁看? “Miles,开灯。”他命令道,受够了这片无止境的黑暗。 “好的,主人。” 何竟等待着熟悉的暖黄灯光驱散黑暗,然而……什么都没有改变。眼前依旧是一种浓稠的、密不透风的黑。 他不耐地蹙眉:“开了吗?” 揽着他的江夺,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勒得何竟生疼。 “呃…松手!”何竟开始用力去掰他的手指,“Miles!把卧室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开到最亮!” “主人,已经为您打开了卧室所有的灯,当前亮度100%。” 一瞬间,何竟的心脏仿佛扎入一根利刃。 他用力眨眼,再眨眼,用手用力搓揉眼眶,但视野里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光晕,没有色块,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绝对的虚无。 一种眩晕感袭来,他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稳住自己,却只挥动了空荡荡的手。 江夺猛地抓住了他挥舞的手,握得他指骨生疼。紧接着,何竟感觉到一阵极细微的风拂过他的睫毛。 “……Miles,”何竟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轻得几乎听不见,“现在……几点?” “现在是帝国京城时间下午13点08分。” 下午一点零八分。 冬日的午后,阳光最炽烈的时候。 他的卧室有着整面墙的落地窗,就算是深夜,也会有小区楼下的路灯散发的昏黄灯光透过来,而不会像现在,纯粹的黑。 “……不可能。”他声音开始失控地拔高,“你坏了……你肯定出BUG了!江夺!”他猛地反手死死揪住江夺的衣领,指甲因用力而泛白,“你告诉它!现在到底是几点!天是不是还黑着?!” 江夺的沉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沉默震耳欲聋,比任何回答都更残忍地证实了他的猜测。 “何竟哥,我们去医院。”江夺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即将爆裂的情绪。 “我不去!”何竟猛地挣脱开,巨大的恐慌让他浑身抖得像筛糠,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发出“咯咯”的轻响。他看不见江夺,看不见房间,看不见自己。他像一个被突然抛入太空的人,失去了所有坐标和引力。“我他妈不去!你告诉我!你亲口告诉我!现在是不是还是晚上?!你说啊!!” 江夺不再说话,而是用一种几乎要将他勒毙的力道,猛地将他重新箍进怀里。 “哥……哥……”他一遍遍重复着,声音嘶哑破碎,仿佛只剩下这一个音节。 “别叫我哥!滚!你滚!”何竟在他怀里疯狂地挣扎捶打,恐惧化作了最原始的愤怒。 “对不起……”江夺任由他打,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机械而苍白。 何竟不顾周身的疼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奋力挣扎,江夺几乎控制不住他。 “何竟哥!求你,别这样……会伤到你自己!” “滚开!”何竟嘶吼着,猛地将他推开,自己却因用力过猛而踉跄着跌下床。他无视了身体的剧痛和眩晕,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跌跌撞撞地朝着记忆中窗户的方向扑去。 他伸出手,颤抖着向前摸索,终于触到一片光滑的平面。 是窗玻璃。 他的手掌死死按在玻璃上,这里没有被窗帘遮挡,帝国冬日午后最炽烈的阳光,本该像融化的冰雪一样铺满他的掌心。可现在,他掌心感受到的,只有玻璃死一样的冰冷。 原来,现在真的是白天。 世界没有陷入黑暗。 陷入黑暗的,只有他。 他瞎了。 他渐渐滑落在地,落入江夺怀中。 他抬起头,眼中映射着一张痛苦、惊慌的脸,“江夺......” “我在......”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让我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我没想伤害你,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觉得我是你的,不应该再去背叛你对不对?”何竟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平静,平静地江夺有些害怕。 “何竟哥....你别这样......” “别这样?呵,那你说我该怎么样?是不是说‘江夺,没关系,我瞎了依然是最爱你的何竟!’呵呵呵,去你|妈|的!去他妈的!江夺,你说,我何竟哪点对不起你?!我将你从精神病院领回来,我一个alpha任你压,我他妈的腺体没有哪一天是完好不带疤!我掏心窝子对你,你|他|妈的怎么对我的?我就是养条狗,养到现在也该对我摇摇尾巴了吧?你|他|妈的比狗都不如!” 他不停地骂,仿佛这样才能驱散他的恐慌与不安,“我何竟就算贪图美色,难道就该遭受你这么报复?” “何竟哥,我是信息素失控,我不想伤害你,我从来......” “从来什么?你说啊,从来没想伤害过我?”他啐了一声,握拳砸向他胸口,“江夺,你说这话亏心吗?” “我......” “滚吧,咱们这次彻底完了。” “我不走。”江夺的声音嘶哑、固执,手臂渐渐收紧,“你这个样子,我死也不会走。” “好……好得很。” 何竟在他怀里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冰冷、想要报复的疯狂。 “江夺,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未落,何竟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何竟翻身骑跨在江夺腰间,将他死死压制在地毯上。 “呃!” 江夺的后脑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眩晕感还未散去,一只冰冷而颤抖的手就如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的头死死按在原地,被迫露出了脆弱的脖颈。 下一秒,剧痛袭来! 何竟俯下身,没有任何犹豫,张口狠狠咬在了江夺后颈那片从未被任何人触碰过的、光洁的腺体上! 属于Alpha的、粗壮的利齿,带着毁灭一切的恨意,毫不留情地刺穿了皮肤,深深嵌入腺体组织! “呜!” 江夺的身体像一张瞬间拉满的弓,剧烈地弹跳了一下,喉咙里挤出被压迫的、痛苦的低吼。 alpha的本能让他想要立刻反击,撕碎身上这个胆敢侵犯、标记他的Alpha! 他手指XXXXXX抠进身下的地毯,XXXXX,但他用残存的、摇摇欲坠的理智,将自己XXXXXXXX死死钉在原地,承受着这一切。 “疼吗?!啊?!” 何竟松开口,唇边沾着血迹,对着XXXXXX的XX低吼,声音XXXXXXX信息素的XXXX而变调,“被Alpha强行注入信息素的滋味好不好受?!嗯?!” 他没有等待答案,也不可能得到答案。XXX低头,更加XXX咬了上去,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愤怒、不甘、痛苦和绝望,都随着更高浓度的、充满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一同XXXXX江夺的XXX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