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金羽阁的人来了,他们将困在山洞的人救了出来。
贺惜尧伤的过重,此时还在昏迷中。叶无忧带着他们直接住在了马员外的庄园里,这里的人都被金羽阁的人带走了,说是解了他们的控制再放其离开。
“无祭师兄,怎就你一人过来?其他师兄呢?好多年不见,还以为这次可以聚一聚。”
叶无忧有些沮丧,除了无祭师兄,其他人他都不认识,明显应该是师兄的下属。
虽说金羽阁阁主从不过问他们的行踪,如何生活也是一概不必上报,哪怕脱离组织都不必打招呼,直接失联,则生死不论。
她走南闯北这些年,见过的师兄不多,能联系到的不过无祭师兄和景怜香而已。
“他们不便前来,怎么只有我来,失望了?”
“有点儿,多年不见,我怕是他们站在这里我都很难认全了。”
叶无忧苦笑着,这能怪谁?还不得怪他们老大,金羽阁阁主!
他们的老大将他们带上山后自生自灭,他们能有此成就,也只能归功于自己了。
她有时候会想,老大为什么救他们,他本就不喜热闹,偏偏弄了他们十几个娃儿带在身边。
这么多年,金羽阁能在江湖中有如此声望全赖大师兄无祭。
是他组织师兄弟建立情报网,建立杀手组织,大家有了赖以生存的方式。
老大并不干涉,也很少过问,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只凭他的心情。
马员外本是她师兄中最早成家的,他曾提及自己原有幸福的家庭,父母对他极好,奈何天灾**,他成孤儿。
这翠林镇山清水秀,明灯淳朴,成家后自动脱离组织,做生意,安稳度日。
谁成想却他却有如此变故,疯魔至此呢!
“小师妹,咱们中还在金羽阁的本就不多了。再说人各有志,来去自由,我们不便强求。”
说的是呀,金羽阁是无祭师兄的心血,他都无所谓,她又何必在这里伤怀。如此一来,岂不是伤了无祭师兄的心?
“师兄,有一天你可以考虑自立门户。”
叶无忧说者无心,可无祭却一挑眉,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一闪而过。
“师兄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现在,这次能过来也是因为多福的事情,自家的事我要亲自处理的。他既然已死,事情也算了了。此事不宜声张,更不能让官府知晓与金羽阁有牵连。”
“师兄考虑周全,我会小心行事,不会暴露身份。”
她还不能离开,一凡说过他是被客栈掌柜迷晕带到此处的,那么这人口失踪一事就不简单。
她总觉得有一张大网罩着她,可心里却隐隐有些疑惑不得其解。
既然阿尧伤重需要修养,不如留下几日查清楚来龙去脉。
“阿尧还没醒,我会在此地多留几日,最近我要休息一阵子。”
师兄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吧,她想休息,暂时不接活儿了。
听到阿尧时,无祭明显一怔,很快恢复如常。
“哦?找到知己了?”
意味深长的调侃,叶无忧满不在乎,大大方方的承认。
“嗯,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大概是我成亲了。”
“师妹,你好伤为兄的心呀,怎么成亲都没想过让师兄喝杯喜酒吗?”
“师兄,你是金羽阁话事人,你来喝喜酒我还有安生日子吗?”
叶无忧送上一记白眼。他们这个组织本就见不得光,还是相忘于江湖的好。
再说了,多少师兄弟的喜酒都是悄无声息的办的?怎没见他愤愤不平?
“师兄,你的终身大事再不解决,再过两年你就没人要了。”
真的不得不说,她这师兄长得……只比她家阿尧差那么一点点,伯仲之间。
长得这么好看,却无心寻花问柳,浪费了这张脸!不过,幸好他爱事业多过爱美人,否则她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说不准,还在金羽阁的“豪宅”里看老大的背影发呆呢。
“我走了。”
“师兄,慢走。”
叶无忧看着师兄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她这师兄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她没有多想,这么多年了,难为师兄扛起金羽阁。老大真该为师兄发一面劳模的锦旗,顺便将金羽阁的阁主之位让出来。
刚推开门,迎面跑来的贺一凡撞进她怀里。他们俩都没有防备,撞的极重。
“臭小子,你走路能不能长点眼呀!撞死老娘了!”
叶无忧看清来人,张嘴抱怨,她压住自己的愤怒,没有暴出粗口。
“对不……起。”
话刚说完,哇的一声就哭了,稀里哗啦的掉眼泪。最后一边哭,一边往屋子里走。
“阿尧哥哥,我……好疼啊!”
走到贺惜尧床前,慢慢扑进贺惜尧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好不伤心。
“喂喂喂!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会哭?”
叶无忧翻着白眼,已经无奈到无力了。而后后知后觉的看着贺惜尧,惊喜万分。
“你,醒啦!”
贺惜尧醒来时,看见一个道士,一个孩子站在床前看着他。
他好像并不认识他们,但还是很有礼貌的问了句:“你们是谁?”
小道士担忧的看了一眼,说了哭:“完了,失忆了。”
然后一通检查,最后确定是后脑有血块压着,导致失忆。
“这位姑娘,你又是谁?”
叶无忧瞬间觉得不对劲,贺惜尧的眼神清澈,和原来无异,但少了对她的爱慕与平时的谨小慎微。
“他失忆了。”小道士解释道:“可能是石块砸中脑袋,里面有血块压制,可能血块消失了也就痊愈了。”
“有血块会有危险吗?”
叶无忧并不在乎他失忆与否,会不会伤害身体,能不能痊愈才是关键。
小道士怂了怂肩,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他的脉象平稳,暂时来说没有大碍。”
小道士其实很兴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患者,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挑战,可以记入书册。
叶无忧看着小道士的表情,有点……无语。怎么最近她遇到的人,大多不太正常?
不可否认的,贺惜尧是她遇到的第一个不太正常的男子,有时候她会自我怀疑,难道自己本身不正常,才会招这样的?
她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可能是她年纪大了,母爱泛滥!
“既然醒了,这里住着也就不方便了。”
“说的是,毕竟是个是非之地。”
小道士很赞同,况且他被关在这里一年半之久,这里是他的噩梦。
“走吧,我有个好去处。”
叶无忧不由分说,直接走出门。
“一凡,他们不是爱人吗?怎么……”
小道士满脑子的问号。贺一凡告诉他,他的阿尧哥哥和无忧姐姐是一对。
现在看来,他的话有待考量。他横看竖看都是这个笨小子的一厢情愿,好一个痴情郎,好一个无情女!
他们来到了之前的客栈,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小道士开口道,此时他们已经从客栈中出来,站在大街上。
一个人都没有!
“当初我来翠林镇时,这里热闹非凡,虽说是冬日,也不该一个人都没有。这不是很邪门吗?”
确实很邪门,按理说师兄他们前来营救,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高衙卫早该带人过来处理马员外的事情。
还有那些逃出来的村民,应该回了家。他们的出现最能安抚民心,危机已经解除,即便没有鞭炮齐鸣,怎么也该欢天喜地庆祝一番呀。
“确实古怪。”
叶无忧扫视一周,觉得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叶无忧带着他们随意敲了几家门,没有回应,又纵身一跃进入查看。
“这几家,家里都没有人。”
不仅没有人,也没有打斗挣扎痕迹,门窗完好,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我们去衙门看看吧。”
小道士提议,衙门是官府重地,不会有人撒野。
他们满怀希望,最后只有失望。
衙门里空无一人,不管是未曾见面的县老爷还是高衙卫他们,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不死心的又查了几户,空的,都是空的!整个镇的人都消失了!
“手段不简单,能让整个镇包括衙门的人都消失,且一点痕迹都没有,能做到这一点的人……”
“姐姐,你别吓我,你不会说这里……有鬼吧?”
“想什么呢,小鬼,这世上怎会有鬼?”
贺一凡紧紧抓着贺惜尧的手,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
“怎会没有鬼?你还是妖呢!”
小道士不乐意了,他出言反驳,撸起袖子像要干仗。
“我不是妖,我现在是人!”
“我都看到了,你身体里有颗珠子,姐姐说你是修炼成人的!就不是人!”
小道士一把将贺惜尧推开,攥住贺一凡的衣领。
他历经千年,修炼成人,其中苦楚岂是他人能想象的。如今一个孩童对他的出身指指点点,还说他不是人?
他哪里不是人了?长得人模人样,而是他已经脱离了本体,拥有人的身体和寿命,怎就不是人了?
“你们吵够了吗?”
叶无忧看了他们一眼,再看看即将落下的太阳,心里哀叹:带孩子,真难!
早知道就不让师兄走了,有他在可能会帮她查明真相。即便不能,人多力量大……
如今这里空了,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畴,况且还不知道人消失的缘由,这里再待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撤吧,真要遇到什么打起来,一个啰啰嗦嗦的小道士,一个受伤失忆的贺惜尧,还有一个小拖油瓶,她哪个都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