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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案中有案

作者:鱼的世界猫不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转天刘二就将那名男子带了回来,同行的还有他的父亲。


    与此同时,那命调查言大商人的衙差也满头大汗的回来了。原来,言庆生虽是在本县逗留,行迹真的是无处不在,可谓将方河镇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难怪可以呆上三个多月!


    乔大人等人到齐了,再次升堂。这次不同的是他没有让贺惜尧同去。目前来说,那个乞儿最为关键,如果贺惜尧能让其开口,能省去不少麻烦。更何况他还安排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公堂上乔大人正襟危坐,不怒自威。公堂下除了上次那三个疑犯,还多了一个年轻男子。


    “石头,你现在可以回家了,本官已查证你的供词无误。望你今后本分做人,莫生贪心。”


    乔大人放了石头,可石头已经被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了。他恍恍惚惚,被人带上公堂,即便被放,他也没听进去,还是被衙差带了出去。


    “言庆生,你也可以走了,本官查证你确实游历不少本县风景名地,无一不落。没想到京城贵地,名商大家也贪本县这小地方的一草一木,难得难得。”


    乔大人话里有话,他不相信一个京城商贾会因为这个小县城逗留数月。但他没有证据,更无法证明他买凶杀人,和他接触的人大多是本县的良民。无可奈何,放了没准还能得到点东西,如果这人不着急回京的话,否则,鱼入大海,再难寻回。


    言庆生拱手谢过,离开了公堂。


    “大人,小人冤枉,我没杀那杨家三口啊!”


    放了两人,还剩下柳穆,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为自己喊冤。


    “的确,你没有时间作案,你在本县的生活不可谓不丰富多彩,怎会有闲情雅致顺手杀人呢。”


    听了乔大人的话,柳穆兴奋至极,陪着笑脸谄媚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你可认得旁边这人?”


    乔大人懒得听他废话,下巴一台,指向今天刚到的男子。


    只是一眼,柳穆便大喊:“是你!”,然后对着乔大人说:“就是他指使我趁乱迷晕了冯员外的孙子,从后门抱走的。”


    那男子看着并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容貌端正,细皮嫩肉。被柳穆指正后便一直在擦汗,不敢抬头。


    “温韬,你可认得柳穆?”


    “回大人,学生不认得。”


    乔大人提问,温韬回答,一问一答,简单明了。


    “你是秀才,读书人,自是不会说谎,毕竟一言一行有失,皆阻仕途之路。得不偿失啊!”


    乔大人语带威胁,但也可做教诲之意,全看听者有没有歪心思。


    温韬连连点头,连连擦汗,长袖打湿大半,面部僵硬而神色不自然。


    “本官再问你一遍,近日你可去过临县?可有在百日宴到过冯员外府上?可有与柳穆同谋绑架冯员外孙子?”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铿锵有力,一声大过一声,如雷鸣般劈过温韬的神经,劈的他浑身发热,浑身发抖,嘴唇动而不语。


    温韬重拾信念,攥紧了双手,嘴硬的说道:“从未。”


    “好好好,既然温秀才笃定未去过,那本官相信你,帮你查证为你证明清白。”


    乔大人的话说的温和,仿佛真的相信他,为他好。


    “谢,谢大人。”


    温韬磕磕巴巴表达谢意,却是再也站不住了。不知是心虚还是恐惧,一个秀才,难怪三年了,还是个秀才!


    “不必查证,证人在此。”


    一个清脆明朗的女声从门口走进公堂,行礼后说道:“禀大人,小女子是冯府冯员外的小女儿,今日前来作证,百日宴当日温韬就在府上。”


    “莲儿,你胡说什么!”


    温韬小声斥责,似在嫌她在添乱,又补上一句:“深闺女眷可知此处何地,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我虽女子,但也只人命关天,恶有恶报。”


    冯莲儿跪倒在地,说道:“大人,那日温韬的确在府中,不过是以下人身份,我本不知情,但他偷入内宅时被我撞见,将我打晕后带走了我的侄儿。”


    “你……信口雌黄!大人莫要相信,我冤枉啊!”


    温韬反驳冯莲儿,冯莲儿并不搭理。


    “冯莲儿你可有证据?”


    “有,我与表哥常有书信往来,只是多年未见,我告知他家里添了侄儿,要摆宴庆祝。”


    “可有说明具体时间?”


    “自然。”


    “他可有回信?”


    “有,但并未说要来,所以当时撞到下人装扮的表哥十分诧异。”


    “既是多年未见,你怎可知那是你表哥温韬?”


    “他的确与儿时不同,但右耳下方的红斑痣,他的年龄,不会错的!今日见到他本人我更加确认无疑。”


    “空口无凭,可还有旁的证据?”


    “有,当日我穿的衣服撒了洞冥草粉末,夜晚闪闪发光,如萤火虫般夺目。”


    冯莲儿自信的瞧了温韬一眼,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混合了金粉,当时我为了确认是表哥温韬与他发生争执,粉末也会粘在他的衣服上。”


    “你怎知,温韬不会毁尸灭迹,扔掉或者删掉呢?”


    冯莲儿拍了拍手,一个下人牵来一条狗,回话道:“这要看大人的本事,查到温韬曾出入何处,我这狗从小养大,对我的味道再熟悉不过,定能帮大人找到当日与我接触过的服饰。”


    乔大人欣赏的看着堂下的冯莲儿,衣服可以埋了,烧了,总会有迹可循。那一身金粉与洞冥草粉末,定会暴露温韬的行径。


    “大人不必查了,草民……知罪。”


    温韬跪在地上,忏悔般的诉说。


    “莲儿,我错了。一别十年,你我天差地别,我配不上你,只得出此下策。但我没有伤害宪儿,我只是图个钱财,好东山再起。”


    冯莲儿直视着温韬,平静的说:“我没想到十年早已把儿时的天真善良磨灭殆尽。你我虽回不到那时,我却沉沦至今,真是笑话啊。”


    温韬诧异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解释:  “我是真心爱慕你的!”


    冯莲儿神情严肃的斥责道:“伤我侄儿,气死我父亲便是爱我吗?你的爱让我害怕!”


    冯莲儿向乔大人施礼,道:“大人,人证在此,物证大人问过就会有,此人已招认,请大人秉公处理。”


    “本官自会。”


    乔大人应允着,拍着惊堂木喊退堂,并将温韬关押,等待搜索物证后判决。


    石头出了衙门,无处可去,失魂落魄。他朝着城门走去,走出城外,在一个树下停着,不停打量沉默。


    贺惜尧一路尾随,看见石头将腰带解下,便猜到他不想活了。


    “乔大人果然料事如神。”贺惜尧佩服的喃喃自语,等那石头在那里挣扎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救下了他。


    当时他不明白乔大人为何如此,想要救人直接帮他还了赌债便可,为何要如此麻烦。


    乔大人却告诉他,人可以救,人心不可救。再说他是父母官,如果谁有钱财困难他就出马,恐怕他的家底都得搭进去也填不满这坑。


    “我不便亲自出马,你也万不要提是我出钱救他。如果石头要自杀千万等到他生死一线时才救,让他在鬼门关走一回方有真悔。”


    这是乔大人的原话,他的意思是救人当救时,盲救会害人。很有意思,他忘了生活中难缠的样子,又佩服起乔大人!


    “切记,只还了赌债,不要多给,陪同着,那些堵馆的人有的是手段诱人继续赌钱,他经不起的。还了钱,可买些东西让他送与姐姐,然后送他回临县,只到村口便走。”


    “为什么?”


    贺惜尧不懂,这么麻烦吗?


    “如果你去了他家,你会如何?你瞧那石头的穿着就能想到他家的样子了,你的阔绰就留在救人那一刻吧,剩下的做多了,只会害人害己。”


    贺惜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乔大人怎么说就怎么做,定不会错的。


    一切都很顺利,做了好事的贺惜尧也很有成就感,石头完成了任务,也回了家。


    关在大牢里的温韬被告知有人探望,他喜出望外,以为是父亲来了,他会想办法救他出去。


    见到来人他眼里的光先是暗淡,而后兴奋的扑过来,抓住栏杆,哀求着:“莲儿,救救我!我错了,我不该做对不起你的事!求你看在我用心良苦,想要配得上你的份上,救救我吧,莲儿!”


    “你……不是温韬,你……是温良。”冯莲儿没有用疑问句,眼神也很坚定地盯着温韬的眼睛,似是看穿了他。


    “你竟然知道!谁告诉你的?父亲?不不,他不会的,不可能!”


    温韬显然一种被人拆穿身份的慌乱,他猜测着,又否定着。最后他凶狠的看着冯莲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父亲不可能出卖我!”


    “你怎么会这么笃定?你的父亲难道能经得住一千两的诱惑吗?”


    冯莲儿继续说着,有一种你被骗了的得意感。


    温韬也是有些聪明的,虽然他开始慌乱了,却无法相信,毕竟……那是父亲的决定,他怎么可能会自己说出去呢,那是关乎家族声誉的啊!


    见温韬不再说话,从愤怒渐渐平复,低着头,喘着气。然后松开栏杆,慢慢走回刚才躺着的草床上,躺了下来。


    冯莲儿有些不易察觉的焦急,转而冷静而漫不经心的说:“信不信由你,反正……温井怀已经离开了,我来看你是因为我们多年感情,我始终放不下。”


    “放不下?放不下你会来指证我?眼睁睁看着我坐牢?”


    温韬嗤之以鼻,并不相信她的鬼话。


    冯莲儿从怀中掏出几封信,怀念而温柔的眼神透露着情愫。


    “我们自十年前分别后一直有书信往来,这么多年从未间断,其中感情你我心里怎滴没数呢。”


    冯莲儿用手帕抹了抹眼泪,动情的诉说着:“你做了如此错事,我怎能置身事外?一边是至亲,一边是你,我如今才来,也是苦苦挣扎了的。”


    冯莲儿见温韬有所动容,又说道:“一年前你说过,想娶我,那时家兄遇难而亡,如今家中变故,冯府除了我尚在襁褓中的小侄儿,已经无所依靠了。”


    温韬听完最后一句,蹭的起身,又犹豫不决,不肯上前。


    “温井怀的确因为钱财告知了你的身份,但我更早发现了,才用钱财证实了一番。你我通信十余载,我怎会发现不了五年前换了人与我鸿雁传书呢!”


    冯莲儿眼含秋波,眉目传情,深情的告白:“温韬的信正经的很,哪里有你半点柔情呢,我爱慕的是与我甜言蜜语的人啊!”


    冯莲儿说完,小女儿家的娇羞使得她用手帕掩住了脸。


    这番话后,温韬似是想起了往日的书信,眼神也柔和许多。而后他走向前,坦白道:“既然父亲明说了,我也不瞒你,我确是温良。”


    “温韬他……真的死了吗?”


    冯莲儿小心翼翼的试探他。


    “嗯。”


    她得到了确切的回复,这是她早就知道的,可悲痛还是那么深,那么大。


    “他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人已经死了那么久,你不必多问了。”


    温良有些不自然,显然不想再聊关于温韬的事。


    “大人,可听清楚了?”


    一句话,让温良的脑袋瞬间炸开,他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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