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仁夏的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正对着强氏集团的报表出神,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跳跃着 “熙珠” 两个字。
“怎么样,仁夏哥?我做的好吧?” 熙珠的声音带着雀跃,像只邀功的小雀,“爸爸可是因为我的要求才让你到飞仙斋吃饭呢?我跟爸爸说了好久,说你一个人住外面多寂寞,他才松口的。”
仁夏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飞仙斋是强家一家人居住的地方,作为私生子,他一直没有资格进入,即便以客人的身份偶尔到访都不行。
他费尽心机布局,甚至不惜签下放弃股权的协议,本以为是父亲终于看到了他的隐忍与能力,却没想到只是因为妹妹的一句话。原来他所有的谋划,在父亲眼里,都抵不过女儿的一句撒娇。
“嗯,谢谢。” 他的声音干涩,像被砂纸磨过。有一瞬间,他突然没了兴致。父亲不是因为在意他这个儿子受了委屈,只是在纵容女儿的任性,而他不过是这场纵容里的附带品。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又狠狠剥开了一块,露出底下鲜红的血肉。他真的是父亲的孩子吗?这样的父亲,真的值得他拼尽全力去追逐,去证明自己的存在吗?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剧烈波动,精神值下降至 55!建议宿主及时调整状态!】系统的警告音在脑海里响起,尖锐刺耳。
“哥,就这样吗?” 熙珠不满地嘟起嘴,语气里满是期待。
“嗯,对啊。” 仁夏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眼底的失落。
“难道不应该请我吃一顿吗?就当是谢礼嘛。” 熙珠不依不饶地撒娇。
“呐,当然。” 仁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语气尽量听起来平和。
他带着熙珠来到餐厅里面的大包厢。推开门的瞬间,他愣住了 —— 罗慧元正端着托盘站在包厢角落,看到他进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又恢复了职业化的微笑,只是那笑容里似乎多了点别的意味。
熙珠敏锐地捕捉到了仁夏的反应,好奇地问:“哥,你认识她?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不止是同校那么简单吧。”
仁夏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罗慧元,眼神复杂。
罗慧元却主动开口,语气自然:“是的,我跟你哥哥是同校学生,之前在图书馆有过几次交流。”
“那你认识太悟哥吗?” 熙珠紧接着追问,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像在宣告自己的领地。
“当然认识啊。韩太悟是我的同系校友,我们经常一起在系里的自习室学习呢。” 罗慧元笑着回答,特意加重了 “经常一起” 几个字。
熙珠有点不高兴,眉头微微皱起,带着孩子气的霸道:“我可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身边出现别的女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看起来就很有心思的。”
罗慧元也不示弱,脸上依旧挂着笑,语气却带着针锋相对的意味:“我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身边出现别的女人呐。毕竟感情这东西,容不得第三者插足,不是吗?”
包厢一时静了下来,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
仁夏知道她们在抢什么,他只觉得有些可笑,心情低落下来。他才是那个最没资格说话的人。他想要向那两位女士宣誓主权,但他做不到,除非他想跟父亲决裂,被逐出家门。只要他离开强家,就再也不是太悟的黄金绳子了。太悟就会找另一条绳子。
他只能将这份憋屈压在心底,亟待发泄。罗慧元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火,把菜单放在桌子上,对熙珠笑一笑,对仁夏点头,便离开了。
转身后的罗慧元继续保持那种淡然,嘴角甚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自信仁夏已经上钓了,刚才那番与熙珠的交锋,不仅能让熙珠对自己产生敌意,更能激起仁夏的好胜心,让他更想得到自己,这正是她想要的。
熙珠看着罗慧元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向仁夏,挤眉弄眼地问:“你喜欢她?我看她对你好像也有点意思哦。”
仁夏没说话,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熙珠见状,暧昧的笑了笑,没再继续追问。吃完饭,仁夏就载熙珠回家。
晚上,罗慧元下了班,跟刚下班的太悟坐同一辆巴士。车厢里拥挤又嘈杂,罗慧元却特意挤到太悟身边。她想跟太悟聊天,毕竟太悟身上有种独特的吸引力,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一年 365 日,3870 个小时,你说时间珍贵吗?我们能够买时间吗?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好多事情都来不及做。”慧元笑着说。
太悟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时间是世界上唯一不能买的东西。”
“唉,太可惜了,我最缺的就是时间。” 罗慧元轻轻叹了口气,想起白天被好赌的妈妈打电话要钱的狼狈,那时候太悟就在不远处,她知道他都看在眼里,可他却没有丝毫同情,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她遇上熙珠时,才会忍不住反驳,想证明自己并不差。当然,她也想通过这些话激起仁夏的好胜心,燃起他想要得到自己的**,利用男人的劣根性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太悟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有时间不如多睡一会儿。” 也就不用作这无谓的呻吟。
罗慧元被噎了一下,没再说话。
这时,太悟的手机传来简讯提示音,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瞥见备注 “白女士” 三个字。这个号码是上周新换的,是那个女孩塞给他的 —— 当时她说 “有空再约”,眼底藏着的期盼挥之不去。太悟划开屏幕,消息只有三个字:“有空吗?”
太悟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上周洗手间里那个红裙女人的影子突然冒出来,血浆色的口红糊在他锁骨上的触感,还有那双蒙着泪雾的眼睛,竟和仁夏生气时的眼神有几分重叠。他甩了甩头,把这荒唐的念头抛开,指尖敲出回复:“怎么了?缺钱用?”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仁夏正把脸埋在抱枕里。新手机屏幕亮着,“正在输入中” 的提示跳了又跳,他手心的汗几乎要把手机壳浸湿。忐忑像藤蔓缠上喉咙 —— 太悟会不会觉得他太频繁?会不会看穿上周的 “应召女郎” 就是他?
可放下手机的瞬间,又忍不住想靠近,哪怕只是用 “缺钱” 做借口。看到太悟的回复,他几乎是立刻回了过去,指尖都在抖:“能来吗?” 发送后才发现,连句 “最近手头紧” 的铺垫都忘了加,直白得像在乞讨。
太悟看着那三个字,眉骨动了动。他明知道仁夏清楚他住在哪 —— 那间没有电梯的平房,还是他带着仁夏爬过三次楼梯的地方。但他还是点开地图,复制了地址发过去,附带一句:“钥匙在地毯下,到房间等我。” 谨慎是刻在骨子里的,哪怕这场 “游戏” 是他默许的,也要把角色扮演到底。
太悟下了车,晚风卷着便利店的关东煮香味扑过来。他拐进店里,在货架前站了半分钟。薄荷味包装上印着象征性的情爱图案,无香型的盒子则素净得像药品。他想起上周在洗手间,仁夏假扮女人与他爱爱的场景,对方的裙子被扯得歪歪扭扭,后颈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薄红,最终还是拿了无香型的那盒。
付账时硬币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疫苗缴费单,边角已经被揉得发皱 —— 那是他打第二针 HPV 疫苗的凭证,花掉了一个月的兼职工资。
仁夏在房间里数着地板砖的纹路。他早就到了太悟的住处,还在太悟的洗手间里洗了澡。此刻身上穿的是应召女郎爱穿的那种金银流苏深 V 连身短裙,裙摆短得刚到大腿根,走动间流苏晃动,闪得人眼花。脚上套着肉色丝袜,勾勒出修长笔直的腿型,头上还戴着上次那那头大波浪及腰假发,发丝垂落在深 V 领口,添了几分魅惑。
第七块、第八块、第九块…… 仁夏无聊的数着地砖,门锁传来转动声的瞬间,他像被烫到似的弹起来。太悟推门进来时,他正站在玄关,假发的发丝垂在锁骨处,遮住了那里浅浅的凹陷 —— 那是上周被太悟咬出来的印子,刚褪成淡粉色。
“来了。” 太悟关上门,把外套搭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仁夏泛红的眼角和这身惹火装扮,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钱的事……”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仁夏突然踮起脚,手指勾住他的领带往自己这边拽,假发的发丝蹭过太悟的脸颊,带着刚洗过的清香,他的呼吸混着沐浴露的甜香扑在太悟脸上:“先别谈钱。” 他的声音发哑,尾音带着点刻意的软,像在撒娇,“让我抱会儿。”
太悟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最终落在仁夏的后颈,指尖穿过假发的发丝,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指腹碾过他发烫的皮肤,像在确认什么。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把那句没说出口的 “想你了”,藏进了逐渐沉重的呼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