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这个伤来得意外又凶猛。
伤他的人并不陌生,正是鸣玉楼彼时的旧敌,青月谷的弟子。
青月谷是林业离开天玄学宫,自西洲建立起鸣玉楼后遇到的最大劲敌。相比于师承神宫正统的鸣玉楼,青月谷则是西洲本土散修聚集建立而成的组织,比起宗门,倒更像是帮派。
彼时随着昆仑山崩,万法降世,出现许多如青月谷弟子一般得承天机,踏上仙途的散修,他们意外得了灵脉,在乱世占了先机,便拉帮结派,聚在一起,成了一方地头蛇。
两个宗门在西洲都势力雄厚,自然斗得难解难分,但到底还是更为井然有序、根基深厚的鸣玉楼占了上风,将青月谷逼得步步倒退。
可是,这必赢的局面,偏生出来了一个归明宗。
林业起初没把这突然冒头的小宗门放在眼里。
毕竟这归明宗收徒来者不拒,那些被他们弃如敝履的天资不佳或灵根不明的凡人,都被他们捡了回去庇护,浑身上下,比青月谷还透露着乌集之众四个大字。
直到后来他见到了归明宗的那对师姐弟。
两人虽皆是初出茅庐,但在天玄学宫一直小有名气,师弟谢云迢英武卓然,剑道高深,一手天行剑法惊才绝艳,而他的师姐孟星遥更是心敏多思,法术超然,那神武九天长明灯深奥神秘,尤擅布阵,令人免不了生出几分惜才之心。
此二人出身天玄学宫,按理都算林业的同门师兄弟。如此人才,若能交好,待吞并归明宗,来助他一臂之力,一统西洲,岂不妙哉?
但他这个美妙的想法,很快在想起他俩是黎煊徒弟时,被击碎了。
他和黎煊交往不多,但也知他脾性乖戾,喜怒无常,是个怪人,墨华也常和他讥诮此人,既是他的徒弟,那近墨者黑,也应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好的东西,就应当像墙下的杂草,尽早除之后快。
但他还是看轻了这簇杂草。
归明宗远比他料想得厉害,不仅在西洲当时已经有所稳定的局面中开辟出了新的领地,在他的步步紧逼之下,还能合纵连横,联合起了先前已一蹶不振的青月谷等宗门,和鸣玉楼相互抗衡。
而青月谷有了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便如半熄的火苗,又腾地蹿了起来。
在其复燃的袭击之下,鸣玉楼也暂时无暇理会这搅屎棍一般的归明宗。
而沈澄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受的伤。
伤他的人是青月谷的旧日宿敌,林汐结婚,沈澄酒席后外出散心,不慎偶遇他们,那每一击都几乎是冲着命门去的。
他被带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伤势严重,身上灵力溃散,再不见往日稳重从容的模样。
震怒之下,鸣玉楼即刻向青月谷发动进攻,怎料青月谷竟是有备而来,两大宗门谁也不让对方,登时陷入了战乱之中。
因为最出色又最人心所向的大师兄出了事,外敌还来势汹汹,鸣玉楼上下顷刻被一片阴霾所笼罩。
就连已成真君,可以容颜永驻的林业,那从来严厉肃穆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苍老的疲色。
沈澄是他表外甥,父母早逝,从小被他带来西洲养大,几乎等同于第一个孩子,倾注的心血并不比林汐少。
而林汐亦慌了神色。
她几乎是魂不守舍地跟着林业等人守在沈澄的身边,寸步不敢离身。可那伤太过狠毒,即便用了鸣玉楼最好的医药,汇集了他们功法最高的几人救治,几月过去,沈澄依旧生死未卜,全凭心脉上的灵力吊着。
林业传音给中洲天玄旧族求援,甚至还去寻了北荒天漠医圣传人百里氏等,想请最好的医修前来,但当时本就局势混乱,战火纷飞,各处自顾不暇,更别提还来环境更为险恶的西洲。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林业不顾他人的阻拦,去杀了禁地的那只千年虺王,剖出了它的妖丹,方才让沈澄的情况稳定了下来,虽然仍在昏迷,但灵力却是在逐渐复原。
彼时正是三月末,春寒料峭,淅沥沥的雨连绵不绝,风声低鸣如呜咽。
熟悉的温暖披上单薄冰冷的肩膀时,林汐从浅显的睡梦中惊醒。
“师兄?”
梦里,是没有出事的沈澄像从前那样,陪着年少的她修炼金玉弓术,在她倚在树下小憩时,会温柔地替她披上一件外袍。
可是睁开眼,不远处床上的人依旧沉睡。林汐支起因趴了太久而有些酸麻的身子,回头看去,是孙畅站在她的身边。
“你怎么……”她迷茫道。
孙畅俯下身子,递了一杯温热的宁神茶给她,轻声道:“师兄是我的恩人,我和你一样担心他,既有妖丹相救,总归是会好起来的。你这样没日没夜守着,若是也跟他们一样熬坏了身子,那我该怎么办?”
林汐沉默无话,却站起了身。
林业心伤过头,守了几月,终于熬不住,被林夫人强行带去休息,如今这屋里就她一人守着。
孙畅没有耽搁,让侍从端了药进来,他熟练地替沈澄检查伤势,换药包扎,传功疗伤,又替沈澄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安顿他继续沉睡。
他做这些驾轻就熟,比她上手还快。她一时分不清,是他从前经历让他处理伤势如此熟练,还是他学东西一向如此,又认真又快,无论是功法阵法,还是现在这些。
她轻声道:“对不起。”
从相识到如今,她越发觉得自己在亏欠于他。当初她出手助他,若是停在那时,还算是救他于水火,但后面却因为自己执意要与他在一起,让他平白遭受了这么多磨难。
可即便如此,孙畅却从来没有怪过她半句,反而硬是靠着他天残的身体走出了一条路,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还让林业对他改了观,真正承认了他。
她满心欢喜地以为一切都该往好的方向走去,谁能想到婚礼刚结束,鸣玉楼就陷入到如此局势。
孙畅安抚着几欲落泪的她,柔声安慰道:“我们既结为夫妻,那便是同去同归,你不要说这些。”
沈澄是鸣玉楼的大师兄,也是林业最倚重的弟子,承担着许多事务和职责,他一倒下,林业心伤难愈,同时又要面对棘手的外敌,鸣玉楼内简直是乱作一团。
她身为少主,此时必须要肩负起全部的职责,然而也是此刻,她才意识到,爹爹说得确实没错。
她一直以为自己办事果决,游刃有余,却没想过更大的风浪只是被他们挡在了外面。
无论是那隔了危险的天堑垂星之野,却仍对东荒虎视眈眈的西荒魔修,还是在幽水岭和他们争夺地盘的凶恶妖兽,抑或是那本该携手共抵妖魔,现在却和鸣玉楼不死不休的青月谷,和那坐看纷争,冷眼旁观的归明宗。
如今浪潮退去,一桩桩一件件,这世道终于在她跟前露出了残酷的真面目。
还好还有孙畅陪着她。
距离当初她冲动与他结契,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他完美完成了林业看似无理的结丹要求,除了筹备婚事外,还辅助她承担起鸣玉楼的各种事务,成为她最得力的副手。
人很难对一个人轻易改观,又是很轻易就会对一个人改观。
那本是为了打压他而起的名字,林炀,如今倒成了鸣玉楼的砥柱中流,是念出来就会让人觉得安心的存在。
尤其是现在,沈澄重伤未愈,林业心伤病倒,又有外敌来犯,他稳重地协助林汐指挥处理着所有事,更成了众人依靠的希望。
林业在重重压力之下,日渐衰老,终于将孙畅召至身边。
他拍着他的肩膀,喉头滚动,终究是长叹了一口气。
“炀儿,我终究是错了,”林业道,“你是个好孩子。先前诸多之事,皆是因我而起,无论你要什么作为补偿,凡是我有,我都准许。”
“掌门何出此言。”孙畅轻叹一声,“我既已和汐儿结契,您也等同于我的父亲,往事皆如过眼云烟,何必再提,我们应当着眼当下。”
林业错愕地看着他,孙畅倒是目光坦然。良久后,林业摇头感叹道:“是我狭隘了,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同心协力,共赴长路。”
孙畅含笑点头,笑却不达眼底。一如现在,他陪着伤心欲绝的林汐,望着昏迷不醒的沈澄,眼里却带着极尽嘲讽的冷意。
在鸣玉楼的人不知道的地方,旁观的孟星遥看见了全部的过程。
所谓的青月谷偷袭虽则为真,但其实给了沈澄致命一击的,是此刻所谓挽救鸣玉楼于风浪之中的孙畅。
若非醉酒,青月谷即便全力围攻,沈澄若想全身而退,也并非难事。
而那让沈澄迷醉,浑身乏力的酒,正是婚礼之上,孙畅递给他的那杯。
然而他千算万算,还是出了些差池,他原设想是让沈澄当场死去,没料到他已臻天知,离成仙只差天劫一脚,这半仙之体,重重围剿之下,竟还能逃过死局。
但好在他虽捡回一条命,却身负重伤,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故而孙畅上位后的第一时间,便是借着剖妖丹救沈澄的名义,私下劝着林业出面,杀死了那条镇守禁地的虺王。
千年虺王的妖丹本是极品,林业留着它,一来是这千年妖虺已有成龙之姿,不敢乱动,二来是留着它,还能威慑到幽水岭的那群妖兽。
如今他救徒心切,再也顾不得许多。虺王被杀死的那天,惨烈的叫声响彻奚风山,一直传到幽水岭,惊动四方百兽四散奔逃。
夜深露重,孙畅好说歹说,终于劝动林汐回去休息。
待她走后,四下无人之时,他坐在沈澄的床边,看着他安静沉寂的睡颜。
“你可真是难杀。”他轻声说,“我给你下了这么重的法术,这废物青月谷出尽全力,都没能取走你这条狗命。”
“为了救你,林业居然连那条千年虺王都敢杀了,如今这般一石二鸟,好像也不错,”他噙着胜利者的笑,看着沈澄轻轻抖动的眼皮,和他攥紧的手,“你一定很后悔救了我了吧?我先前本无意赶尽杀绝,我只是不甘心。薄情寡义,狼子野心,明明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又要收留我,又要看不起我。”
“可你们以为这便是我想要的结果吗?既是如此,那又如何能报复得到你们呢?”
孙畅转动右手,那摊开的掌心之上,沿着肌肤的纹路,显露着一条明显的红线,闪烁着绿色的暗光。
那是宝匣如意锁认主的标志。
在他的努力之下,如意锁身上的血契已经通过林汐为媒介,变成了他,而林业也真正将他视为了自己人,将鸣玉楼的诸多法阵开关都传授与他。
林荣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兢兢业业布了一局,最后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如今鸣玉楼和青月谷被点燃战火,战况焦灼,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青月谷拼劲全力,也未能给鸣玉楼致命一击。
“这场火,烧得还不够大啊。”他得意道,“今夜,是该让这里,烧得更彻底一点了。”
孙畅大笑着站起身,开门离去。
可他走得太早,没有看见身后的沈澄,竟睁开了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
风穿堂而过,窗外山影深深。
重重结界之外,忽有无数眼瞳亮起,如燐火青青。在连绵不绝的雨幕之中,粗重的呼吸化作浓重的雾气,弥漫进鸣玉楼,带来无尽的灼热。
林汐是在不安的睡梦中惊醒的。
她的住所是林业特意为她单独建造在后山的一座小院落,幽深静谧,平日里都十分安静。
今日当然也不例外。
许是真的太累了,她一回来倒头就睡,连侍女为她准备舒畅身心的药浴都没用。
但是一整个半夜,她在梦里都是惴惴不安,一会儿梦到师兄受伤,一会儿梦到鸣玉楼被各方围剿,为什么会如此呢?
明明大师兄的伤势快要康复,明明青月谷也没有胜算,即将被击退,虽然鸣玉楼在西洲多方树敌,可父亲告诉过她,只要日后真正称霸,这些不过是往日云烟,挥一挥手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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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还说有机会,要带她东荒中洲看一看。听闻中洲有东迁的昆仑天玄神族重建的学宫,原本只是给神族弟子学习修炼的地方,后来连有天赋的凡人也可招收。
她听爹爹提起过,就连那个新冒头的归明宗,为首的那几人亦是出身于此。
虽然她不喜那群人,尤其是那个和她交过手的孟星遥,但不得不承认,就连毫无神脉的凡人都能修炼至此,那这学宫该是什么样厉害的地方。
都说鸣玉楼继承神宫正统,可她却从未去过真正的神宫,若是有一天,她和孙畅、师兄等人也能拜入那里,是不是真的就可以成仙化神了?
在一片胡思乱想之间,林汐突然睁开了眼睛。
太静了,太静了,虽然平日里住所也是如此安静,但今天是不是安静得太过诡谲了?
连窸窸窣窣的虫鸣鸟叫也没有,连呼呼沙沙的风吹卷帘声也没有。
视野里是一片浓到化不开的黑暗,耳边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奇怪的灼热之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她尝试呼唤侍女的名字,可是那声音还没出口,就被黑暗给吞没。
怎么回事?!
林汐震惊地起身,像个盲人一样摸索着。但是她发现自己什么也摸不到,记忆里房间里熟悉的布局,此刻都是一片空荡。
好在她只是慌乱了一刻,便极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高喊道:“虹鸣,速来!”
一片寂静,熟悉的金雕弓并未出现在自己的手中。
林汐在黑暗之中思索了一会儿,试探性地伸出手,掐诀起势,按着八门方位布阵施法。
灵力随着她的指尖跃至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随即,混沌无常的黑暗里突然出现刺目的光亮,四周亮起了八种循环排列的大咒,密密麻麻地封锁着所有出路。
林汐看着这翻涌的咒语,浑身突然开始发冷颤抖,这咒语她再熟悉不过,曾经因为她背不下来,被林业狠狠责罚,最后是孙畅帮她开小灶,一点一点背下来。
八咒长生锁魂阵,被困住的人,会陷入当前的状态之中,无尽循环,只要没破阵,哪怕肉身消亡,魂魄也是被锁在其中,成为供阵主驱使的奴隶!
而这个锁魂阵,因为太过凶狠,必须是借着宝匣如意锁才能施行!
她心里漫起冰冷刺骨的凉意,却还是带着难以置信,她反手为掌,狠狠地击向自己的命门。
置之死地而后生,为此阵的破阵之法。
刺骨的痛感传来,让她再次睁开眼睛,林汐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熟悉的房间映入眼帘,却带着冲天的红光。
声音灌入耳中,最为响亮的,竟然是妖兽嘶鸣的吼叫之声。
她惊恐地跑到窗边,不远处,曾经为众人所骄傲的护法结界,竟悉数失效,洞门大开,鸣玉楼到处都燃着熊熊烈火,无数弟子躺在地上,被以幽水冥虺为首的妖兽们撕咬着。
有些弟子清醒了过来,恐惧地负隅抵抗,但有更多的弟子则被困在睡梦之中。
他们的肉身早已成了断肢残骸,七零八落地散了满地,更被妖兽们吞进了肚中。
林汐愤怒地大吼一声,一跃而出,扬起金雕弓就射杀了好几只妖兽,正在大快朵颐地妖兽见到同类惨死,也全都愤怒地朝她扑来。
狂风卷起她红色的长裙,又被鲜血染得更红,一时间,分不清裙摆之上飞溅的,是妖兽的血,还是她的血。
她一路射杀,狂奔至听雨阁,里面却早已血流成河,房屋之中贴满了以淋漓鲜血绘制的血符,竟在笼罩了整座鸣玉楼的大阵之中又单独布置了一个锁魂阵。
林业护着林夫人,似乎在临死之前清醒了过来,房屋之中都是挣扎过的痕迹,却还是被愤怒的妖虺一尾压制,就连林荣明也被咬死在了另一边。
他们的魂灵被如意锁的重重锁链悬吊在听雨阁之中,无法动弹,一看见林汐,只能着急地大喊:“汐儿,快跑!快跑啊!!”
“爹爹,阿娘!姑姑!”
林汐难以置信地尖叫一声,她猛地回过头,恰好看见孙畅正站立在对面屋顶之上,忽有电闪雷鸣而起,惨白的光劈开夜色,映照他长发飞扬的身影如山鬼喑喑,幽然飘飘。
“为什么?!”她愤怒地喊他,“孙畅!为什么!”
孙畅没有回她,宝匣如意锁在他的掌心光芒大作,诸多锁链自如意锁之上蔓延开去,锁住整座鸣玉楼。
他静静地凝视着这边,眼睛里映着红光,不知是在看她,还是在欣赏他们垂死挣扎的模样。
林汐也不想等他的回答,狠狠地啐了一口,拉满弓弦,就要射杀他,却没注意到旁边一只潜伏的妖蛇朝她扑来!
说是迟那时快,有一道寒意四射的剑光比她的剑更快,凌空劈下,顿时将那妖蛇斩做两半。
林汐猛地抬头,看见沈澄执剑而立,虽一如从前那般风姿卓然,可衣袍之下却隐隐渗着鲜血。
“师兄……师兄!”她慌乱地奔去扶住他,沈澄却摇摇头,对她道,“我来护你,你先解阵,除了师父,宝匣如意锁如今只有你能驱使。”
听见他的声音,她也冷静了几分,当即铺开灵力,回忆起曾经学过的方法,就开始念起召唤宝匣如意锁的咒语。
而在她念咒的同时,孙畅感受到如意锁的挣扎,眉头一簇,也开始掐诀念咒,聚集起周身全部灵力。
两股血脉之力借着灵力互相抗衡,宝匣如意锁发出剧烈的震颤,发出令人惊恐的碎裂之声。
似乎终究是林汐身上的血脉更甚一筹,即便孙畅拼尽全力,嘴角沁出鲜血,宝匣如意锁还是朝着他们的方向逐渐飞了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孙畅忽然掏出一枚玉制令牌,对着结界之外厉声大喊:“真人,请来助我!”
随着他的喊声落下,片刻之后,忽有一道惊雷炸响。
不远处的结界之外,血色漫天的夜空之上,出现了一抹翩然身影,素白衣裳在雷霆之下泛着紫光,恍如月色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