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楚栖和霍相隐二人推断出来上古凤凰一族或许死于非命一事,但苦于无从下手调查。
正值鸣山宗众人正着手于准备次年仙门大会的事宜,于是便商议着先将此事暂放一边,等大比后再做详细打算。
明惊风这段时日突发奇想,每天忙得快要起飞。早晨处理完宗门的一堆琐碎破事儿后就拿着时舒往死里练,好好的一个孩子被折磨到上着课都浑浑噩噩念口诀。
众人只瞧见破云峰上每天光影纷飞,不是这棵树倒了就是那块岩石飞了出去,直到某一天,巨石从天而降,直接把位于山脉最低处的万顷峰观天台给砸了个稀碎。
而很不巧的是,沈音当天就在观天台打坐。
宋不归心疼地检查了一番自家徒弟被刮破的胳膊,当场就撸袖子找人理赔去了。
“明惊风你给我出来!”宋不归中气足嗓门也大,一个怒吼把栖息在破云峰的鸟全部惊飞。
“做什么?”明惊风风度翩翩满脸不悦地走了出来。
“你们师徒俩打架斗殴能不能别糟蹋我们万顷峰啊!你知不知道那岩石飞下来直接把我观天台都给砸烂了!”
“哎呀!抱歉抱歉!”明惊风笑得毫无诚意:“改明儿赔给你,可好?”
“这是赔不赔的事情吗?”宋不归直面呛声道:“我徒弟就在观天台打坐,得亏你那大石头打偏了一点,不然这徒弟你赔给我?”
“还有上次的那张桌子!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越说越气,差点没跑到主殿去撞钟鸣冤。
“这确实是我的过错,沈音他没事吧?要不要我亲自送去鹿鸣峰包扎一下?”明惊风的赔礼总算看见了几分真诚。
“等你送去,晚上都煲鱼汤了!”宋不归骂了两声:“时舒的境界够可以了,你想把他练得跟阮溪棠的那个怪物似的,有没有考虑过人家是个剑修,可以越级打人的!”
“唉!这不是傅念说他这一届可能不参加吗?林清现在的修为,哪怕吃仙丹也不可能只用一年就堆上元婴。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上岳宗再次包揽前三?”
“那你也要劳逸结合!万一把人练废了咋整?”宋不归说完这番话后,忽然愣了一愣:“傅念不参加了?”
“好像是吧?”明惊风不太确定。
“好像是吧?你都从哪里听回来的谣言?”宋不归眼都直了。
“老霍说的啊!”明惊风满脸理所当然。
“……?”
宋不归瞪眼:“那霍相隐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徒弟说的,他徒弟说傅念说的。”
“……”
宋不归的表情一言难尽:“人家傅念现在在凌岩峰天天跟着江知白苦练,进步飞快。你要是真想卷,建议先去参考一下江知白,别让时舒年纪轻轻就疯了。”
提起傅念,明惊风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万顷峰那张可怜的桌子。
“对了,傅念当时是什么情况?闹得这么大?”他问道。
“谁知道呢!”
宋不归满脸写着不耐烦:“我说你这一宗之主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小辈的事情让小辈自己去解决,别问那么多行不行!人好好的不就完了吗?”
说罢他朝明惊风伸出手,理直气壮粗声道:“赶紧的,赔钱!”
“能先赊账吗?”明惊风笑得优雅大方:“前几天刚赔了钱,着实拿不出来多余的了。”
“你赔了什么钱?”宋不归皱眉。
明惊风面不改色心不跳:“哦!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砸了丹阳峰的中阶丹炉。”
“……”
鸣山宗不大,人也稀少。除了明惊风八位峰主之外,以江知白楚栖为首的这一辈算下来不统共不过十几个人,而傅念身为江知白唯一的亲传弟子,白占了一把年纪,反倒成了辈份最小的那个。
拜楚栖所赐,鸣山宗的辈份关系乱得一套又一套,今儿个瞧着樊知越张口就喊傅念一声师兄,明天就看到楚念安对着他二师兄叫了一声父亲,后日不怕死的余长渺差点当着林清的面喊了一声师尊。
这日子过得也算是风平浪静,所有人都在为仙门大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努力着。直到有一日山门钟鸣声声,把整个鸣山宗的人都从安逸中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忙里偷闲的明惊风挣脱开霍相隐的怀抱,接水抹了一把脸就往主殿跑。
“不好了明宗主!林家的人找上来申冤了!”闻莘急急忙忙赶到破云峰,将山下的消息带了来。
“申冤?何冤之有啊?”明惊风看着前来讨债的林徳荫,端起了一宗之主的威仪。
“明惊风!让你凌岩峰座下弟子出来说话!”林徳荫红了眼眶直叫嚣:“杀我亲子,不共戴天!”
“你休要信口雌黄!”霍相隐在一旁厉声道:“是你林家和我鸣山宗人有仇,又不是我们鸣山宗人自找麻烦。你说凌岩峰的弟子杀你亲子?有何证据?”
林徳荫的一同跟来的人紧忙跪下:“弟子亲眼所见,林家长子林知均被凌岩峰傅念一剑穿心,当场身亡。”
此话一出宛若惊雷炸响在破云峰。
率先反应过来的宋不归冷哼一声:“你是何人?张口就说傅念一剑穿心杀了林知均,我又焉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蓝衣弟子行了个礼:“弟子扶嶷山庄张顺,参见各位长老,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请长老们给林家一个公道。”
莫听铃在一旁冷笑一声:“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往年这么多届仙门大比诸位有目共睹,傅念天赋水灵根剑意柔和,点到即止。你的那个儿子什么本事,居然还能死在他的剑下?简直荒唐!”
“据我所知,傅念不是那种会动手杀人的性格,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沐檐眉间含了担忧,帮腔道。
“一场秘境,痛失双子。林氏受鸣山宗庇佑多年,便被诸位庇佑得断子绝孙吗?”林徳荫老泪纵横,不断捶地哭喊道。
“林知衡也死了?”葛逢愣住。
“胡闹!”霍相隐厉喝一声:“你次子什么修为?无门无派独闯秘境,死了不足为奇!你们敢让他去送死,难道这事儿也敢怪罪在鸣山宗头上吗?”
“若不是你们强行把知衡赶出去,他又焉有今日啊!”林徳荫的哭喊声绕梁不绝。
“你让他送死才焉有今日吧!”莫听铃气笑了:“我从来没听说过一个连筑基期都不到的人就敢独闯秘境,上岳宗太华宗的弟子哪个不是筑基金丹以上的修士,尚要结伴同行。你再敢污蔑鸣山宗半句,我明天就毒哑你!”
明惊风被吵得头疼,他揉了揉眉心稳下心神,吩咐时舒去凌岩峰请人对峙。
“不管林知均一事如何,林知衡的死确实无法怪罪在鸣山宗头上。林徳荫,这一点你僭越了。”
霍相隐沉着脸在一旁问道:“我只问你,林知均身死,晗光宗的人怎么不来讨说法?难道林知均不是他们的弟子吗?”
“晗光宗,从未上心!”林徳荫声音嘶哑地低吼道:“我儿双灵根具足,怎么可能入门近一年都没有突破筑基期!分明是他们从未用心对待!”
“入门不到一年你就想他修到金丹期?做什么春秋大梦呢!”闻莘毫不客气呛了回去。
“傅念以元婴期一剑穿心,以大欺小又做何解!”林徳荫瞠目欲裂。
“你聋了吗?傅念的剑意柔和从不伤人,你儿子能死于这种人剑下,说得难听点,是他活该。”沐檐的眉宇笼上了杀气,那烟雨朦胧的文弱佳人形象在此刻消失殆尽。
“师尊,傅念到了。”时舒将人领了进殿,抬手行礼通报了一声。
来人身形清瘦,面无棱角,着了一身青袍步入殿中,见殿内来了两个陌生人也不意外,默不作声地在地上一跪,磕了个头。
“凌岩峰傅念,拜见宗主。”
明惊风下巴一挑,向那作证的弟子问道:“你看看,是他不是?”
张顺往傅念脸上一看,马上指认道:“就是他!当时一剑穿心的就是他!”
见傅念皱眉,明惊风不禁问道:“你在长风道秘境里,杀了林家长子林知均?”
傅念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心知此局为他而来,当下也没想过隐瞒,叩首道:“弟子承认,却有此事。”
“什么!”宋不归拍案而起:“你为何杀害林家长子?”
傅念唇色发白面色铁青,闭了眼一言不发。
明惊风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开口道:“你身子不好,起来回话。”
傅念道了声谢,眉间划过一丝狠厉,扬声质问:“我倒想问问林家家主,林氏与我鸣山宗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要借晗光宗的手对我们赶尽杀绝?”
“为何要对霍峰主的弟子冼峥施烈火符?”
“为何要将宋峰主的弟子沈音打落高崖?”
“为何对凌岩峰弟子林清赶尽杀绝?”
那向来温和的声音此时如同淬过风雪的霜,刮得人耳朵生疼,他步步逼近,声声质问,将林徳荫逼得说不上半句话。
“为何?伤我根基,让我终身不得有嗣!”
霎时间,惊得天光乍破,光芒如利剑一般刺在清瘦单薄的身躯上,像是要将人捅穿一般。
那声声含泪的质问敲得每一个人的心不得安宁。
根基大伤,寿命有损,对于一位修士而言又是何等残忍。
“你知不知道我这月余每日腹痛,夜夜呕血。梦里都是林知均符烧冼峥,击落沈音,残害林清的画面。”
傅念的声音轻又落寞:“林徳荫,你养了一个好儿子。这般行径,有什么脸要求鸣山宗给你庇护。”
“简直荒唐!”明惊风拍案而起:“去把沈音,冼峥和林清喊过来!”
他看向林徳荫的眼神阴冷,仿佛在看一团死物。
“林徳荫,你不是要我们鸣山宗给你们林家一个说法吗?”
“我倒要要好好将这账拿出来,一笔一笔与你们算!清!楚!”
以防有的宝宝们混乱,在此说明一下私设。
只有男性分第二性别ABO,女孩子没有。
傅念是B,没有信息素,可以生育,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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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之前的44章都开始分段修文,大家可以自行替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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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