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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跋扈皇子的大龄质子(皇子攻X质子受)

作者:王留木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梗概:大约是,为爱逃离原生家庭(?),以及,娶不了就自己嫁(?)


    PS. 受是爱的,只是太自卑所以不敢承认。攻爱受的原因很多,但归根结底都归到了受这个人身上


    总之爱情就是不讲道理!


    以及称呼很乱,也不讲道理(作者语)


    以上


    【以及,亲爱的审核:只描写了亲嘴,磨的是背后的伤口,双人互动真·完全一笔带过。请明鉴!!存活拜托!】


    【以下正文】


    1


    他大抵是派质虞国的公子中年纪最长的那个。


    他在母国做了三十年太子。当母国被虞国连下十余城,国祚势微、摇摇欲坠之时,他便和国书一起,被连夜送上了赴虞京的马车。


    一定要牵制住虞国,至少绊住虞国的大军,别再向纪都前进了。


    临走之前,王后殷殷嘱托。


    可他连太子都做得庸庸碌碌、一事无成,质往他国,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2


    沐寰是虞帝最小的儿子,最漂亮的儿子,也一贯是最受宠的儿子。


    宫里人都知道,沐寰还是皇子中最难伺候的那个。


    睡前要熏香,要暖枕,要沐浴,要按特定的顺序脱衣。入口的水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凉,吃食旬日内不能重复,不能太咸、不能太淡、不能太腥、不能太甜,火候不能太老、不能太欠。穿在身上的衣服要恰好服帖,束发的玉箍要不松不紧。稍微有一点不满就会发火,无缘无故发泄在仆人身上的,更不能回一句不字……


    沐寰居住的碧水宫,因此成了满宫仆役避之如魔窟的地方。


    就算死也不愿去。去了真的可能死。


    每当沐寰怒而赶走一个侍候的旧宫人,便会轮到一个新宫人倒霉。


    老油条这时都会求爷爷告奶奶、抱着自家主子或管事嬷嬷的大腿哭花了脸,因此这等霉运往往会降临在初入宫、不晓事的新人身上。


    又因为沐寰的规矩实在太多,所以这类事其实常常发生——


    比如杜瑧捧着乞降入质的国书入宫时,就恰好赶上碧水宫又踢走了一个新近侍。


    3


    按虞国的规矩,入质的质子也叫侍子,需入宫为侍,根据入质原因的不同,领受的职务也不同。


    杜瑧是乞降来的,只能做最低等的内侍、侍臣,纪国蕞尔小国,又刚被打得一塌糊涂,更没有什么谈判的资本,虞帝大手一挥,就把人指去了碧水宫。


    不胜其烦的虞帝顺带也给沐寰下了道旨意——人就算死在碧水宫,也不准再踢出来了。


    4


    沐寰很不高兴。


    杜瑧一副高壮黝黑的武夫模样,眼神呆滞,面容憨钝,指节粗大,还唯唯诺诺的,一看就很不会照顾人,很不讨喜,也不知怎么做的太子。


    谁家太子能落到这种人头上啊?


    “纪国是按长幼之序立储的。”杜瑧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沐寰脸色一黑。


    他评判他的,让人说话了吗?!


    杜瑧无故被喝斥了一顿,望着眼前横眉竖目的漂亮青年,顿时更无措了起来。


    沐寰瞧着他这副憨蠢的模样,心中更是烦闷。


    可恶。甚至还不许他赶人!


    日日看着这张脸,他怕是连饭都咽不下去!


    沐寰愤懑地想着想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先让左右把杜瑧拉下去,在庭前打了三十大板。


    碧水宫的板子都是沐寰亲自看着的,一定要用足了力气,常常三板下去,挨板子的人就瘫软趴窝、有出气没进气了。


    杜瑧生来高壮,身体结实,可也受不住这等狠辣的打法,只挺到二十下,就冷汗淋漓地昏了过去。


    唯独与旁人不同的,是全程都不曾痛呼过一次。


    沐寰瞧着他昏去的模样,仔细看了看已被他自己咬烂了的厚嘟嘟的唇,忽然觉得这双抹了血的唇有些吸引人,软烂肉乎得像樱桃似的。


    倒是个铁血汉子。


    沐寰感觉有些新奇。


    5


    杜瑧在床上趴了三天。


    这三天里,沐寰又在正堂搞出了各种鸡飞狗跳,叫前来代班的内侍叫苦不迭,每天都跑来给杜瑧上药,求佛求祖只求杜瑧赶紧好起来。


    杜瑧被他闹得有些不好意思,高烧一退,虽然一动还是渗血,布料摩擦着伤口还会刺骨的疼,但杜瑧还是白着脸勉强自己下了地。


    站在沐寰面前时,杜瑧的两股还在止不住地打战。


    沐寰竟安静了小半天,就算杜瑧倒了滚烫的茶水给他,也只是嘴上斥骂两句便罢。


    杜瑧实打实地松了口气。


    晚间,沐寰早早就闹着困了。


    杜瑧依照宫人的嘱咐,给沐寰换了寝衣,陪在一旁伺候了沐浴,抱着枕褥暖得温了,才请沐寰上床就寝。


    沐寰看了一眼床侧空荡荡的香炉,冷哼了一声。


    杜瑧愣了一下,顿时想起他还忘了一个步骤。


    糟了。


    杜瑧脸色唰白地望着沐寰,已麻木了一整天的后股又开始隐隐作痛。


    沐寰阴沉着一张俊脸,指着床让杜瑧躺上去。


    杜瑧嘴里一阵发苦。


    他的伤口都在背后,这样一躺,怕不是要污了沐寰的被褥?


    沐寰才不管这些,推搡着就把杜瑧推倒在了床上。


    杜瑧浑身一僵,脸色青白,背后被撞击的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冷汗直流、全身发颤,险些直接昏死过去。


    更要命的是,沐寰竟自顾自地趴了上来。


    沐寰虽然年少,骨骼纤细,身材清瘦,但毕竟是个成年男子的身量。平日里或许不显,可现如今杜瑧背后大片大片地全是瘀紫和将将开始愈合的裂伤,叫沐寰这般不知轻重地一压,更是啸叫着要迸裂开来。


    杜瑧不禁咬紧了下唇,强忍着没叫出声,艰难地熬过了又一阵彻骨的疼痛。


    沐寰撑着脑袋瞧着他,忽然伸手,摸了摸他被咬得满是伤口、血肉模糊的唇。


    然后把染了血的手指抿在口中尝了尝。


    一抹血渍沾染在沐寰的嘴角,仿似一点红樱落在白玉般的嫩豆腐上,衬着那张秀美清丽、艳容无双的脸,和脸上纯真却残酷的浅笑,显得又妖异又魅惑。


    杜瑧被这模样恍了神,感觉害怕,可又好像不止害怕。


    沐寰似乎品出了味道,竟俯身,直接衔住吮了起来。


    又软又嫩,烂熟的樱桃似的,带着不重的咸味、锈味、腥味,和一点点回甘般的甜味。


    口感果然很好。


    杜瑧在他吻上来的那一刹那就睁大了眼睛,被他吮吻得嘴唇又辣又热、又疼又酸,连呼吸都像被他堵着,窒得杜瑧头脑一阵阵发昏。


    忽而一股猛烈的激痛自脊椎骨汹涌而上。


    杜瑧被痛到惊醒,惊恐地看着沐寰弯着被血染红的唇,说了一句什么,便强硬地挽起了他的膝盖。


    各种疼痛在身体内外不断叫嚣,背脊的伤口磨在床上,让杜瑧痛得死去活来,颤抖得几乎痉挛。


    在混沌的意识中,他隐约忆起沐寰嘴唇翕动的那几个字。


    大约是……质子也是侍子。


    侍子侍子,侍寝也没什么不对。


    6


    被沐寰胡乱折腾了一夜,杜瑧伤口迸裂感染,高热得险些死了。


    沐寰终于老实了几天。他甚至容许杜瑧留在他的床上,任御医自由来去,让苦涩的中药味彻底驱散了满室清香。


    只除了每夜都要倚在杜瑧身上睡觉。


    ——又暖又软,倚起来很舒服,睡起来很安心。


    沐寰睡得好,一整日的心情就会额外好。


    御医也不敢阻止这样的沐寰。


    只是苦了杜瑧,身上的伤口常因沐寰不自知的鲁莽动作反复扯裂出血。


    7


    杜瑧从混沌中挣扎着醒来时,已是十天之后。


    沐寰非常高兴,给当日出入碧水宫的每一个人都赏赐了丰厚的礼物。


    杜瑧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两天,彻底清醒之后,才渐渐觉出了沐寰的不对劲。


    沐寰一直没有让他离开自己的床不说,一日里但凡在寝殿时,总会挤到他身边躺着或靠着,夜里更要手脚并用地攀在他的身上,大半身体都压着他,连枕头都不要了,直接枕着他的肩膀睡觉。


    有沐寰睡在身上,杜瑧被压到半边身子又麻又痛,也一动都不敢动。


    但这还不是最折磨的事。


    当杜瑧的身体恢复得更好了些,伤口基本都愈合了,沐寰便又开始折腾杜瑧。


    杜瑧满脑子想着纪国,才勉强捱过了一夜又一夜。


    8


    渐渐地,沐寰开始不满足在碧水宫里折腾杜瑧了。


    最开始拓展的地方是皇城北侧特别开挖的一处引来了天然温泉水的浴池。


    沐寰四肢舒展地浸在水中,漆亮的长发顺肩而下,漂浮在水面上,像盛开的花瓣似地,热烈围拱着当中璀璨如明星般秀美漂亮的面庞。


    杜瑧拘谨地站在池边,虽然不敢,目光却不自觉地总凝在沐寰身上。


    沐寰笑盈盈地转向他,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杜瑧不由自主地向前蹭了两步。


    却是非常短促的两步,连池边都没有碰到。


    沐寰似乎有些不耐,面上的笑容冷了一点,猛地起身划到岸边,向杜瑧递出了手。


    看着身前那只迎候似的、纤秀白皙的玉雕般的手,杜瑧不由自主地握了上去。


    随即脚下一滑,人已被一把拖进了浴池。


    杜瑧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水,被捞出来之后扶着池壁又咳又呕、难受得涕泗横流。


    沐寰好心抬手,顺了顺他的背,顺着顺着,就顺到了尾椎之下——


    杜瑧还咳得呕着酸水呢,便感觉身后猛地一凉。


    水波一阵阵激荡开来。柔软温润的泉水似乎起到了些特别的安抚作用,杜瑧头一次,在这档子事里觉出了一点疼痛之外的感受。


    9


    特别的感受仿佛还额外破除了些遮在眼前的阴翳幽暗的障壁,让杜瑧渐渐觉察到了更多的不同。


    比如沐寰日益收敛的脾气,沐寰时不时的细微处的关切,沐寰嘴硬心软的斥骂和维护,沐寰对他特别的亲昵和贴近……


    杜瑧感受得越多,心中就越是惶恐和沉重。


    他是纪国来此为质的。


    他是纪国的太子,在虞京做一个皇子的禁脔,竟还做出了喜爱和舒服。


    甚尔,他都快到不惑之年了,沐寰不过是一个未及双十的孩子。


    这实在……太下贱了。


    杜瑧无法接受。


    10


    沐寰也不知自己对杜瑧的偏爱究竟属于什么样的感情。


    他只觉得杜瑧哪儿哪儿都顺眼,都可爱。


    杜瑧憨纯的时候,紧张的时候,羞赧的时候,隐忍着的时候,疼痛的时候,放空的时候,委屈的时候,沉默着流泪的时候,舒悦的时候,失神的时候,迷糊放松的时候……杜瑧的任何时候,沐寰都很喜欢。


    这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转变,沐寰说不好。


    或许第一眼就是这样,只不过那时的自己被气恼蒙蔽了眼,把对虞帝的气恨迁怒到了杜瑧的身上。


    他打了杜瑧三十板子,还险些鲁莽地把杜瑧害死,沐寰对此已后悔后怕了许多次。


    每每想起,沐寰都忍不住想对杜瑧再更好一点。


    杜瑧是他的近侍,他的衣食住行都是杜瑧打理,但杜瑧总是忘这忘那,破坏了他不知多少规矩。


    可那是杜瑧破的,沐寰就全当没这回事。


    长此以往,连虞帝都觉得这个跋扈娇宠的小儿子怕不是换了个性子。


    沐寰甚至开始爱屋及乌,有意无意地关注起纪国的消息来。


    虞帝打算进一步蚕食纪国的领土、两年之内吞并纪国的计划,就这么流入了沐寰的耳朵。


    沐寰看着面前微微垂眸、乖巧听话、对此一无所知的杜瑧,觉得他得做些什么才行。


    11


    沐寰头一次挨打了。


    据说是因为当面驳斥了虞帝,让虞帝大失脸面,因此被罚了十鞭。


    还是虞帝亲自打的。


    虞帝一点没有留手,沐寰痛得昏死过去,一直到隔日清晨才幽幽醒转。


    杜瑧急得要死,陪在床边一宿未合眼,见人醒了,立刻凑上去,问他疼不疼。


    沐寰望着他满是关切的眼,竟先浅浅地扬了抹笑。


    然后疼得倒抽了口冷气。


    他以兵员粮草和他国形势为借口,成功将虞帝吞并纪国的计划向后拖了几年。


    他说得没错,却说得太直太白、太过尖锐,让虞帝在百官面前下不了台,于是落了这一顿小惩大诫。


    无论如何……他做到了。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靠自己做到了一件他自己想做的事。


    12


    杜瑧是后来才听说沐寰被打之事的原委的。


    听到原因时,杜瑧一时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他居然真的成功牵制了一次虞国对纪国的行动。


    靠的是他的身体。


    靠的是沐寰对他不知何来的偏爱。


    这空中楼阁一样被施予的偏爱,又能持续多久呢?


    杜瑧惶惑地想。


    他这么大年纪了……


    沐寰只是图一时新鲜而已。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吸引了沐寰。


    他该维持沐寰对他的偏爱的,可他甚至无从着手。


    而且……这是在利用沐寰吧。


    也在利用他自己。


    杜瑧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指甲嵌进手心,却像掐在了心尖上。


    ……很痛。


    13


    因沐寰对吞并纪国一事的及时劝阻,虞国成功避开了一个险恶的陷阱,避免了兵员和钱财的巨大损失,这让沐寰在虞国朝堂声名鹊起。


    也让愈来愈多的人把心思动到了沐寰身上。


    虞帝为了稳住均势,提出要给沐寰纳妃。


    在虞帝看来,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政治联姻,没想到竟激起了沐寰莫大的反应。


    沐寰坚辞不受。


    无论怎么施压,沐寰咬紧牙关,就是不要。


    甚至干出了当廷抗旨、以头戗柱的事情来。


    虞帝大怒,不仅又打了沐寰一顿,还责令将人收押,直接下狱反省。


    结果是沐寰的母亲瑞妃跪在殿外亲自求情,才把人从牢里捞了出来。


    沐寰受伤又受冻,大病了一通,养到年后才好转,竟依旧不知教训、拒绝纳妃。


    瑞妃私下细细问了沐寰的想法,沐寰只一味沉默。


    直到杜瑧捧着药碗推门而入,沐寰才松口,提了个惊世骇俗的想法。


    他只娶杜瑧为妃。


    虞帝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14


    虞帝动不了沐寰,却动得了杜瑧。


    杜瑧被连夜抓去了最僻远的冷宫,殿门落锁,门窗封闭,连房间都出不去。


    冷宫里没有暖炉,没有被褥,没有灯烛,无日无夜,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与冷肃。


    杜瑧又饿又渴,又冷又困,却不敢睡去。


    他怕自己睡着睡着,会冻死在梦中。


    可相较于无吃无喝,无尽的黑暗其实更加恐怖。


    杜瑧熬了三天,就感觉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


    他总觉得死亡就在身边——索命的厉鬼牵着铁链,正紧随在他的身侧。


    杜瑧抱着头缩成一团,躲在空荡荡的房间角落里,脑中疯狂回想着过去,试图幻想一些高兴的回忆,在纪国时的,在碧水宫的,在……在温泉池的……


    杜瑧红着脸,流着泪,一边俯身在地,笨拙地伸手捏着自己。


    他想学沐寰的样子。可他怎么都学不好。


    但他只能让自己痛。不像沐寰,能让他暖起来,能让他舒服。


    杜瑧折腾了半天,折腾累了,累得动不了,便就着这个乱七八糟的姿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似梦似醒间,他觉得身上似乎热乎了一些。


    他亲昵地向温暖的地方靠了靠,熟悉的感觉竟攀援而上、迅速烧到了全身,杜瑧猛地战栗了一下,猛地苏醒——


    沐寰正伏在他的身上,妖精似地,美艳又无辜地冲他勾了下唇。


    15


    沐寰就这么在冷宫里住了下来。


    有沐寰在,冷宫迅速变成了第二个碧水宫。


    虞帝拗不过他,特意下旨,许他将杜瑧纳为妾室。


    沐寰面旨不跪,充耳不闻。


    虞帝大怒,父子至此,终于彻底撕破了脸皮。


    ——这场父子间的火,其实已烧了十几年。


    来自皇帝的宠爱总是夹带着算计。沐寰很小的时候就领会到了这一点。


    天家无亲情。


    少年时的沐寰犹不甘心,于是不断惹事、不断制造各种冲突,虞帝却总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不断包容放纵、听之任之,从不训诫斥责。


    沐寰把自己变成了异常乖戾暴躁的模样。


    虞帝依旧视而不见。顶多,觉得他有些烦罢了。


    十来年过去,沐寰彻底失望。


    虞帝对他的偏宠来自各式各样的原因,却独独不是因为他。


    这等空中楼阁,沐寰弃如敝屣。


    直到杜瑧出现在他身边。


    这个年纪足可以做他父亲的人,这个柔软的、可爱的、心善的、干净又纯粹、恨与爱都直白分明的人,是沐寰从未见过的美好,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让沐寰爱到了骨子里。


    事到如今,只许这般值得珍爱的杜瑧做妾?


    可笑。


    沐寰对此不屑一顾。


    16


    虞帝决定从杜瑧下手,彻底绝了沐寰的妄念。


    可沐寰动的比虞帝更早。


    在沐寰闯入冷宫之前,他就率先与端妃秘密达成了一个交易。


    沐寰用自己谋权登位的未来从端妃母家换来了一队人马,紧赶慢赶地布置了大半个月,在他又一次抗旨不遵的某天晚上,亲自上场、里应外合,把昏睡着的杜瑧送出了宫门,送出了京城。


    铁铸的车驾马不停蹄,直将杜瑧千里迢迢送回了纪国。


    17


    沐寰一直等到接获杜瑧离开边境的消息,才开启了自己的下一步。


    他开始频繁参与国政、崭露头角,在一些关键问题上一语破的,在来自四面八方的汹汹阻碍中逆流而上,彰显着势不可挡的锐气和骁勇,让沐寰这个名字迅速成为朝臣心目中储君最可能的人选之一。


    这是虞帝曾竭力避免的情况。


    因为沐寰的母亲端妃来自虞国朝堂上根系最深的世家。


    18


    但即便是洋洋得意的端妃都不知道的是,这些全部,只是沐寰明面上的动作。


    新一年的年关眨眼而至,沐寰一改去年狼狈不堪的模样,摇身一变,成为了年祭中站在虞帝右首的那个儿子。


    对虞国皇子来说,这是无上殊荣,几乎意味着储君之位已半落怀中。


    可就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居然凭空冒出了一场刺杀。


    不知哪里来的刺客,侥幸避开了全部守卫和防备,在最合适的时间纵身跃起,直袭祭台之上,精准地一剑穿透了沐寰的左胸。


    沐寰当场晕厥。


    年祭现场一片混乱。


    刺客被杀死在了乱刀之下,沐寰被紧急送回祭台左近的别宫,太医进进出出,十来个人俱摇头垂首,直言神仙难救。


    端妃脸色铁青,言称要向陛下讨个说法,便摔袖离宫,抛下床上奄奄一息的沐寰,直向皇城面圣去了。


    人潮渐渐散去,冷清的别宫内,沐寰蓦地睁开了眼。


    19


    沐寰含着吊命的丹丸,顶着胸前凶险的伤口,脸色惨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面着手安排后续,一面被人架着拖着从后门离开了别宫。


    隔日在马车上被亲信依约摇醒,沐寰得知了自己“亡故”的消息。


    这是意料之中的。


    沐寰的死,是除了端妃母族之外的所有人都乐见的结果。


    假使能活,虞帝也不会救的。


    20


    沐寰昏昏醒醒,离境之后,身体才渐渐好转起来。


    昔年随同杜瑧去往纪国的三个护卫受沐寰命令,一直留在纪国,护在杜瑧身边,与沐寰时刻保持联络,果真帮助杜瑧避开了几次来自继后母子的阴谋陷害与暗里藏刀。


    今日也一并顺利地接到了秘密入境纪国的沐寰。


    杜瑧又在朝堂上因对答不利而被父王斥责,恹恹回到府邸时,猛地发觉堂上自己的座位那里,竟已坐着一个人。


    那人柔若无骨地半伏在案上,左手支额,袖袍滑落,将将露出了一小截玉白的手臂,往日骄纵跋扈、美艳凌厉的眉眼此刻浅浅阖着,竟显出了些清俊端方、乖巧可人的秀雅气韵。


    似乎疲惫过甚了,杜瑧不知掩蔽地呆呆走近,都没有惊醒他。


    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声通报。


    杜瑧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又停住不动,在原地手足无措地僵着,像偷情被人发现了似地,既不敢看乍然睁眼的沐寰,也不敢看突然闯入的来人。


    来人是他的庶弟,因为毫无争位的可能,反而与他最是亲近。


    庶弟一眼就看见了杜瑧堂上突然出现的美人,呆立在门口,惊诧地合不拢嘴。


    美人已扶案款款起身,朝他浅浅一笑,主动介绍了一下自己。


    21


    纪国上下新近流传起了一个崭新的“乐子”。


    空做了三十年太子、当质子不成又狼狈逃回的杜瑧,居然默不作声地在虞国招募了一个美人军师。


    军师自称慕欢,自打入住太子府,就主母似地打理起太子府的一切,而且似乎真有几分本事,仅仅是站在杜瑧身后、还未正面现身,就已力压其余王子府内深耕已久的诸多谋士,让杜瑧在纪国朝堂上日益展露才干、脱颖而出。


    继后母子被他三记连环陷阱巧妙逼到绝境,狗急跳墙,秘密弑君,却被先人一步察觉端倪的他和杜瑧出手制止、当场自刎谢罪。


    纪国国君死里逃生,心灰意冷,索性将君位传给了杜瑧。


    于是沐寰更进一步,以女子身份,成了杜瑧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亲自牵入宫中的王后。


    22


    大婚当夜,杜瑧凝望着凤冠霞帔下愈发美艳动人的沐寰,做梦的感觉却始终萦绕不去。


    沐寰笑着俯身,柔柔吻去了杜瑧面上不自知落下的泪水。


    杜瑧流着泪,战战兢兢地问出了那个他不解久甚的疑惑。


    究竟,在偏爱什么呢?


    明明只是个毫无长处、又老又壮、既不漂亮也不聪明的,沐寰究竟在偏爱他什么呢?


    “偏爱你啊……”


    沐寰笑着说。


    只要是杜瑧,只因为是杜瑧,只是杜瑧……


    除了杜瑧,这偏爱没有其他任何原因。


    譬如眼下,这样自卑又自怜的杜瑧,也很叫人喜爱呢。


    【end】


    【不重要的说明】


    关于沐寰在虞国制造的那场刺杀。当然是沐寰自己里应外合设计的。除了用来死遁,后续还可以成为皇帝打压世家、其他皇子争权夺位的“把柄”,引爆虞国朝廷本就被他搅乱的储位之争,让虞国乱上很长一段时间,一时半会儿没有精力考虑吞并纪国的事。


    后续沐寰会借着浑水和自己留在虞国境内的钉子,帮杜瑧夺回被虞国吞并的城池。在杜瑧这一朝,维持了纪国的兴盛。


    虞国就挪用了【小虐怡情】那一篇的虞国设定(算彩蛋?),但是发生在那之前许多代、刚刚开始征伐混战、各封国互相吞并一段时间之后的事情。纪国设计在南方,嗯,就当是小虐怡情(6镜花)里提到的沐骁他爹和季昶他爹秘密合作吞并的南方的那个国家叭(溜了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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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跋扈皇子的大龄质子(皇子攻X质子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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