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咋了?我昨天没去钓鱼啊……”
何深螃蟹啃到一半就被警察带走,格外不满,但又不敢说什么,看看周围的警察有几个眼熟的面孔,只是没人回应他的抱怨。
两人被分在两辆车上,到了警察局之后又被分在两个笔录室。
“你们昨天为什么一起出门?”
“就是出门转转啊。”何深一脸无辜:“顺便去吃那家胖子烧烤,他家很好吃。”
他想了想又补充说:“我本来想让谢长安沾沾人气儿的,结果商场人实在太多,闹哄哄的,我俩就去买了两个盲盒就走了。”
警察闻言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抬头问:“是突然起意去买盲盒的?”
“唔,算是吧……”何深点点头:“我一直很喜欢盲盒,昨天就去买了个才补货不久的,那个盲盒之前很火,一直买不到。”
警察不置可否,只继续问:“你们和两个大学生因为盲盒起了冲突?”
何深一愣,点了下头:“嗯,不算什么大事吧,我买到的两个是隐藏款和热款,他买到的几个都挺冷门的,就说是给我垫池子了。”
他叹了口气:“不过当时我其实不知道他也是学生哎,这个时间不应该是暑假吗?”
警察笔下一顿,回答他:“艺大是暑季小学期。”
“哦,行吧。”何深点点头,认真的看着警察:“不过就算知道他们也是学生我也不会把盲盒让给他们的。”
“不是盲盒的事。”警察叹口气,问何深:“是怎么打起来的?”
何深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他看着警察,皱着眉:“我也很难说清楚,大概就是我俩要走,那个男生不让,一来二去的,就……”
“谁先动的手?”
“肯定是他啊,谢长安脾气那么好,怎么可能是谢长安!?”
警察:“……”
你说谁脾气好?
“嗯,我这人脾气不好,别人巴掌都冲着我脸来了,我肯定反击啊。”
王警官盯着他,敲敲桌子,语气严肃:“谢长安,我在很严肃地跟你说这个事。”
“我知道,我也在很严肃地回复你。”谢长安打了个哈欠,刚刚路上太晒,就算是何深已经帮他撑着衣服遮阳,他身上还是有点刺刺的痛,还有点头晕目眩。
“所以打起来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两个盲盒?”王警官问。
谢长安身上不舒服,态度自然也没多好,掀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回答简短又敷衍:“嗯。”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呗。”
“谁能证明?”
“我小区有监控。”
谢长安双手抱胸,他看着王警官:“何深和我在一起,但他喝醉了。”
“你喝醉了?喝了多少?”
何深眼睛往地上瞄,心虚地很明显,支支吾吾地表示:“就差不多一瓶啤酒吧。”
警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语气严肃:“说实话!”
何深被吓一跳,在椅子上蹦了一下,半天才拍拍胸口:“凶什么嘛……半瓶啤酒。”
“多少?”警察似乎是没想到这数字还能往下减,他瞪着何深,再一次确认:“你说多少?”
“哎呀,好了好了,小半瓶。”
警察再一次语塞。
王警官盯着谢长安,对他的回复不置可否,问:“你俩都喝了酒,怎么回的家?”
“打车啊。”谢长安语气愈加不耐烦,总觉得这些人问的问题跟那个低能儿似的,他反问:“我还能拉着个要跳河的人走回去吗?”
“跳河?”王警官问。
“我一喝醉了就这样,所以我舍友都叫我河神大人……”何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事情在我同学里都传开了,他们喝酒都不带我,说我酒量也差、酒品也差。”
警察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些事情都太巧合了,可是又确实没有什么破绽,他俩这个不在场证明虽然不算完善,但女生和男生刚回到学校的时间他们还在吃烧烤,后来又在出租车上,之后小区监控也确实显示两人没有出门,他们蹲守的同事也没有看到可疑人员出入。
“昨天你有听见谢长安威胁那个男生吗?”
“威胁?我没威胁他。”谢长安抬眼看他,嗤笑一声:“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谢长安皱着眉,满脸都是不耐烦:“他打不过我啊。”
“谢先生今天似乎格外焦躁啊,为什么?”
谢长安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叹口气拉长了声音回复:“我吸血鬼习性,不喜欢白天出门。”
这边王警官还想再问,谢长安耐心已经告罄,他抬起手示意对方闭嘴,表情冷漠:“你们不用忙活了,那个女生肯定已经死了。”
王警官一愣,笔在纸上划下长长一道,眯着眼睛看着谢长安:“你怎么知道那个女生出事了?”
谢长安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她满脸死气,啊,就是常说的印堂发黑。”
王警官显然是不信的,从本子里拿出一张照片,里面的女生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旁边的心电图的曲线波动一切正常。
他把照片推到谢长安面前,人往后一靠,学着谢长安双手抱胸,:“谢先生还有这本事呢?那如果我告诉你她没死呢?你还不知道吧,她被人救下来了……”
谢长安嗤笑一声,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照片,左右扭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是吗,那不是挺好的吗?等她醒来不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王警官盯着他看了一会,把照片收回来问谢长安:“谢先生有点脸盲?”
谢长安摇摇头。
“那你怎么没认出来这不是你们昨天在商场遇到的女生?”
王警官冷笑一声:“您可别告诉我是没注意到她长什么样子,商场的监控显示你还特意看了她两眼。”
“我不是说过了吗?”谢长安啧了一声:“她满脸死气。”
王警官皱着眉,根本不知道谢长安为什么会用这种一听就挺虚假的借口,他看看谢长安,似乎在思考怎么问。
这家伙太不安常理出牌了,就好像这边前一分钟还在辩论雷电产生的原因,后一分钟却他却突然改口说那是雷公电母的杰作。
你跟他讲证据,他跟你讲迷信。
“谢先生还有算命的本事?”
“不是会算命,只是八字轻,容易招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谢长安伸出手朝王警官招了两下。
“怎么?”
“给钱啊,我给你展示一下,不然免费给你看吗?”
……
放谢长安和何深离开的时候,王警官已经神情恍惚,颇有种唯物主义世界观被重塑的破碎感,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谢长安这家伙背地里调查过他,但是为什么会连他小时候水淹三十三个蚂蚁洞的故事都知道啊!?他还能说出来三十三个蚂蚁洞的位置哎!
何深一看谢长安板着脸的模样就知道他又不高兴了,啪嗒啪嗒跑过去学着昨天的样子拍拍他胸口,安抚他:“不气不气哦,气大伤身。”
谢长安还真的没那么气了,他伸手弹一下何深的呆毛,笑着说:“嗯,不气。”
何深颇为得意,他扭头冲自己身后的警察挑了下眉毛,那意思格外明显:“你看,我就说他脾气很好吧?”
那警察是真的不敢直视这俩,一脸牙痛地扭头。
脾气很好的谢长安和何深一起回去,热了没吃完的海鲜大咖,何深边吃边问:“是那个男生报警了吗?好没品哦,明明是他先动手的,打不赢还报警。”
谢长安没回答,他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告诉何深那个女生已经遇害。
“唉,但王警官他们好忙啊,”何深嗦了一口螃蟹钳子:“居然打架这种事情也归他们管吗?”
“嗯,确实。”谢长安点点头。
“不过还好没算你俩互殴,”何深瞪他一眼,语重心长:“可不能再这么暴躁了啊,万一下一次你先动手,人家躺在地上闹怎么办?”
“我不会先动手的。”谢长安耸耸肩,对上何深好奇的眸子,略带一点心虚,他清清嗓子:“师门规矩,先动手了要挨鞭子。”
“天啊,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体罚!”何深丢了两颗剥好的虾到他碗里:“给小可怜吃两颗虾吧。”
接着鬼鬼祟祟地靠近谢长安,小声跟他蛐蛐:“你下次别那么实诚啊,你就说对方先动的手,不然挨打多痛啊。”
“嗯,好。”谢长安点点头。
这可由不得他说愿意不愿意,眼睛搁天上挂着呢,天庭早就没了,可天道还在啊。
“等下出去玩吗?”
“我等下要去上班。”谢长安叹气,看着一脸诧异的何深,他叹口气:“怎么说我也是个社畜啊。”
“哦,那我怎么办?”何深问,他瞪着眼睛:“我去哪啊。”
“你回家啊,你没认识我之前去哪就去哪呗。”
何深撇撇嘴,看着不太情愿,自己在家好恐怖哦,而且还很无聊,他戳戳谢长安:“我陪你上班去吧?”
谢长安:“……”
他有些无奈地提醒:“我在殡仪馆上班。”
“那有啥的?”
“你不怕吗?”
“我胆子超大的好吧!”何深并不服气。
胆子超大的何深从到了殡仪馆就黏在谢长安身上,真实意义上的粘,死死抓着他的胳膊躲在他身后。
谢长安都怀疑他甚至想跳到自己背上让自己一直背着他。
“都说让你别来了……”
“我不、不怕!我就是有、有点冷。”
何深嘴虽然很硬,但还是在门口晃过一个人影的时候“嚎”的一声跳起来挂在谢长安身上。
谢长安不知所措的托着他。
啧,快吓哭了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