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7天众人议真相,古阵现启开
殷绯语站在前院,望着剑雪尸身,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指尖攥紧了裙摆 —— 那被白布覆盖的凤眼圆脸青年,既是如今的稚子剑雪无名,也是当年令她敬佩的辩才鸠槃神子。金子陵立在一旁,青衫垂落,沉默得像块冷玉,解锋镝瞧着他紧绷的下颌,知晓这位好友心中的怒火,怕是正在沉默里翻涌。
华云月榭的其他病人,由殷绯语安排景天先行遣散、离开灵谷山,最后只剩苟北辰、齐罗笙、易绮行几人留在原地。苟北辰刚醒来便被眼前的变故惊住,茫然地看向齐罗笙:“玉…… 罗笙,为什么其他人都叫啸月姐心医?” 他话刚出口,又瞥见易绮行冷淡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追问又咽了回去,转而望向殷绯语,却不知如何安慰。
齐罗笙叹了口气,折扇在掌心轻轻敲了敲:“… 是啊,过去这么久了…” 他看向苟北辰,忽然愣了愣,“你说的,可是三姐…?” 记忆翻涌,他终于想起,两百多年前,殷绯语还不叫心医,她有个更响亮的名号 —— 长虹剑北辰啸月。
疏楼龙宿本是来请解锋镝劝金子陵借剑,见此情形,也暂闭了口,立在廊下静观。解锋镝走到剑雪尸身旁,蹲下身掀开白布一角,指尖拂过那道穿心的剑伤,发现尸体心脏内的失血量明显不对劲,喟叹道:“未曾想半日不到,竟已出现了这般变故。这一卦,果真还是应验了。”
殷绯语抹掉泪水,目光落在卫启身上,声音带着颤抖:“小卫,你说,当时你看见了什么?”
卫启张了张嘴,低沉着说:“…… 孤剑封禅..... 杀了剑雪无名。孤剑封禅...... 就是吞佛童子。”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明明知道...... 我今天来,本就是为了干掉他..... 但我...... 但我心软了。” 声里满是懊恼,“有着再强的剑术又如何、明白了真相又如何、知道了解前辈的卦象又如何 —— 自己不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什么都没改变。”
“小卫…… 你说的…… 是真的?” 殷绯语深吸一口气,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封禅他…… 他竟是吞佛童子?剑雪待他那般真心,视他为知己,他怎能…… 怎能下此狠手!当时情形究竟如何?剑雪他…… 他可有察觉异样?是封禅突然发难,还是…… 还是早有预谋?你既早知他身份,为何不早些告知我?若能提前防备,剑雪他……”
“事有蹊跷。” 解锋镝起身,语气凝重,“一剑穿心,目标明确,不似临时起意。”
殷绯语的语气冷了下来,眼底只剩寒意:“事有蹊跷。是啊,那吞佛…… 他杀了剑雪之后,往哪里逃了?是趁乱离开灵谷山,还是有别的目的?他既敢在灵谷山动手,绝不会只是为了杀剑雪这么简单。”
“剑雪他…… 是被吞佛突然发难的……” 卫启缓了缓,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在那场论剑结束后,他们正商议着去凝霜岭梅花坞...... 然后吞佛便乘机偷袭了剑雪...... 我没追上他,只看见吞佛的身影消失在灵谷山传送阵的光晕中。”
“他即吞佛,那他这些日子在华云月榭的举动 —— 那些看似寻常的问话、对传送阵的留意,是不是全是伪装?” 殷绯语的面色愈发冷肃,再不见往日心医的温柔,“剑雪虽已忘前尘,但辩才鸠槃何等敏锐之魔,不应该也不可能没有发现半点端倪!”
“劣者虽不通读心之术,但辨识谎言的能力从未落下。” 解锋镝补充道,“剑雪此前既然与吞佛交手过,也不会全然无知。但先前初见时的那段话……”
卫启忽然想起剑雪曾说的 “他答应我,活在当下”“吾相信他”,心中五味杂陈。谭无语这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他早已明了,比所有人都更要清楚。可惜情谊缠身,封禅与吞佛一念之差,最暖的情便化作最利的刃。”
殷绯语一愣,解锋镝见状,便将剑雪与吞佛的命途纠葛缓缓道来。
“……竟然是他。”殷绯语喃喃,她看向日月才子,终究是一声长叹,“原来剑雪口中那病人竟然是他。”
殷绯语向众人说了这么一小段的过去:在黑莲转世之人还没有获得剑雪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被人叫做无名。为了寻找自己人生的意义和答案,他告别了收留自己的姐姐,到外面闯荡,一天他回来了,问自己姐姐,说假如有一个人有两颗心,要怎么治?姐姐说这世上哪有双心之人,随后这孩子便再度离开了。再见,便是有了自己的挚友,有自己的想法。
逍遥子在一旁听得眉头紧锁,忽然问:“吞佛也是异界之魔?” 他想起景天提过的,当年玉千胜与殷绯语等七人用七曜镇厄阵镇压天之厉的事,“莫非他是为了七曜镇厄阵和镇墟古阵而来?”
“异界之事,我所知甚少。” 谭无语摇头,转而看向灰太狼,“你方才说,喜羊羊在寺庙硬抗了魔界中人一击?”
灰太狼摸了摸下巴,神色严肃:“大师曾与我说,这苦境之内的魔都已经被涤荡干净,剩下的要么是褪去魔性的良善之辈,要么就被佛门之人盯着。我和喜羊羊是通过时空裂缝来的,既然我们能来,那些不友善的东西也可能进来 —— 不过目前还没侦测到裂缝。” 他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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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顿,又道,“喜羊羊保住了人,但寺庙空了,吞佛屠尽寺庙众人,怕不是为了什么条件。”
“都是有潜在佛子传承的寺庙。” 谭无语眼神冷了几分,“剑雪之死是他一步,佛子之死亦是一步。”
逍遥子不再犹豫,看向殷绯语:“七曜镇厄阵和镇墟古阵现在如何了?现存可以前往的节点都在何处?”
殷绯语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苦笑一声:“如今,七曜镇厄阵、镇墟古阵经过二百多年已与大商王朝龙脉紧密相连。七曜镇厄阵覆盖整个大商,镇墟古阵是千年之前跨空境大战留下的时空节点。传送阵本是七曜阵的子阵,配合镇墟阵能到任意节点,但需要强大算力和灵力,否则会出错 —— 封禅恰恰两者皆备。” 她想起封禅曾向她借书,当时只当是剑雪知己的寻常举动,如今想来全是伪装。
“不管了,先启动传送阵,所有人分开行动!” 逍遥子语气急切,“若遭遇吞佛,想办法拖住,搞出大动静,老道会马上赶来!”
众人正欲动身,解锋镝忽然看向齐罗笙、易绮行与苟北辰:“华云月榭,剑雪尸身,可帮忙照看一二否?”
齐罗笙点头:“全部交给在下吧。” 易绮行与苟北辰也随之应下。殷绯语这时开口:“眼下此阵核心便是我自己,全力开启后无法同行,接下来拜托各位了!”
在殷绯语的带领下,众人穿过苟北辰曾做手术的密室,来到一处石壁前 —— 传送阵核心藏在此处,石壁上刻着繁复的符文,泛着微弱的光。日月才子、灰太狼与疏楼龙宿立刻投入计算,灰太狼凭着对阵法的粗浅认知率先辅助,龙宿与解锋镝、谭无语则快速推演坐标,一旁沉默许久的金子陵也上前相助。
“疏楼主人,有一事,我想请你帮忙。” 金子陵忽然对龙宿说。
龙宿心中微动,颔首道:“铸手请说。”
“请帮日月才子解决名为吞佛之物的麻烦。” 金子陵语气郑重,“若是如此,我愿借出九天惊虹,只是还需最后见那位求剑人一面。”
“我既撞到此事,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铸手安心。” 龙宿当即应下。
在众人合力下,传送阵终于启动,流光在符文间流转。殷绯语、日月才子与灰太狼留下维持阵法,疏楼龙宿、金子陵、卫启则分别前往不同节点 —— 龙宿与逍遥子去玄岳,金子陵去听雨轩,铁棘则带着九天惊虹,往无艳楼而去。
“虽然不知吞佛具体行动为何,但剑雪之心头血必然是其中关窍一环。若非如此,他无担险杀之的必要。务必留心。”众人离开之前,解锋镝告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