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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药香名动七

作者:芥知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闯?”王盼儿自己是个很典型的右人,思维保守,做事也容易瞻前顾后。而王逍瑶完全相反,她是个很地道的左人,有想法立马扛起大旗就是干。


    这样不同的性格,分不出什么好坏对错。


    王盼儿不会打压她的积极性,只是好奇道,“你准备怎么闯?”


    “成立一个类似于悬赏的组织,需要用工的人派来我这儿发任务,需要工作的妇娘病残可以到领取并完成任务后结算工钱,我从中抽成即可。”


    王盼儿越听越觉得这种运营的模式熟悉。


    王逍瑶继续道:“我观察过,晋州府内有不少空缺,例如一些工艺制品的制作和家中应对突发情况的短期帮佣。若是集结他们的供需,不仅仅可以方便派发任务的买家,也可以提供许多上工的机会。当然不仅仅只包括制造和帮佣,待名声打出去,各行各业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招用伙计。”


    好家伙!王盼儿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劳务派遣公司么!王逍瑶这脑子,拘泥于以她为主的药膳馆中着实屈才了。


    有着山河药膳馆做声望背书,成立一个派遣组织不会困难。


    她仔细回忆这后世劳务派遣公司的制度,想给王逍瑶提供一些思路和方向:“可以先把有意向的妇娘们登记造册,据她们所长分门别类,也许起初只能接一些零散的小活计,等买卖双方互相认可,建立了信任度,雪球自然就越滚越大。”


    “对!”得到姐姐支持,王逍瑶愈加激昂,瞳仁迸发出光彩,面颊都带上了兴奋的血色,“还能像盼儿姐一样,引进那个什么‘积分’制,成功交易后的买卖双方,可以互相给予评价,好评加分,差评扣分,达到相应的积分,就可以晋升相应的等级,接更加复杂,报酬更为丰厚的活计。”


    秀儿,连某宝某猫的评价体系都被她想出来了!她好像把这个妹妹养成了一匹能够在猎场厮杀的猛兽。


    够带劲!


    王盼儿郑重地拍了拍王逍遥的肩膀:“要是能干成,于你于那些妇孺都是好事,你且放心大胆闯,药膳馆如今进项颇丰,我来给你兜底。”


    “呜呜呜盼儿姐!”王逍瑶扑进她怀中,“你怎么这么好!”


    王盼儿摸了摸她系着宝石发带的顺滑高马尾:“因为你也很好呀。”


    王逍瑶还没蹭过瘾,被前来装会讲台子的木工给生生打断了。


    比起相关周边的制作需要一定工期,陶妁的会讲是立即能够提上日程的。


    陶妁被赶着鸭子上架,正揪着头发,恶狠狠地背话稿,生怕会不讨食客喜欢。


    王盼儿觉得她这幅背到面目狰狞的样子有些好笑:“再揪你头发就要被揪掉了,直接拿着稿子念就行了嘛!”


    “不行,我本就不如其他大夫有救治经验,若是连这些都不能脱口而出,食客如何信服于我。”


    “喜欢吃药膳的食客,本就对身体状况在意,我们会讲连茶水钱都不收,只要内容不出错,大家有什么好挑刺的嘛。”


    王盼儿抽走了陶妁的话稿,让她背无可背,干坐这等第一场会讲的开始。


    第一篇会讲,围绕着饮水卫生和食物安全展开。


    陶妁肚中有货,真站在会讲台前,反倒冷静了。她开篇引入《黄帝内经》中提到“病从口入”,为这次的会讲提供了有力依据,随即侃侃而谈起来。


    台下食客相听得聚精会神。


    有食客被科普后开始后怕:“我们知道污染的水源不可入口,倒是从没考虑过避免食用生水。”


    陶妁力证:“我们大夫行针动刀,都需炙烤或煮沸,连瘟疫的爆发,都需要焚烧和沸煮灭毒,高温确实可以去除一些潜在的毒素。”


    食客更加想象不到,那些变质腐败的食物,也会慢慢侵害大家的身体发肤,甚至连食物之间都存在相生相克。


    “难怪我每次拿拍黄瓜和花生下酒都要腹泻,原来它两相克,陶大夫,受教了!”


    陶妁渐入佳境:“不敢当,我们随后还会公开一些基本的膳方,大家也可在家中烹食。”


    “东家真是高义啊!”


    确实,王盼儿料事如神。前来的食客极捧场,宣讲时间不在饭点,堂内竟然也围着会讲台,坐了满满当当的人,来得晚的,都只能找个空地站着,场面热闹非凡。


    陶妁正在兴头上,被急冲冲闯入的许府门童打断。


    他“扑咚”就往陶妁身前一跪:“求陶大夫救救我家夫人!”


    陶妁一惊,从座位上跳起:“什么事,你且起身说。”


    “我家夫人难产了,老妇人说男女有别,只许大夫生完孩子后入室,不论如何都不同意大夫进屋救治,怕污了夫人名节。老爷别无她法,只得发派我来请陶大夫走一趟。”


    陶妁看了眼王盼儿,王盼儿也眉头紧锁,满脸担忧:“可我从没接生过,我……我没有把握。”


    没救活,砸的就是药膳馆的招牌。


    王盼儿显然已经顾不上什么招牌和口碑,她冲着陶妁道:“可不论如何,陶大夫你去了,游夫人就能多几分生存的希望,人命关天。”


    众食客也帮腔道:“是啊,陶大夫,就算没能救活,也不能将问题归咎于你。”


    “陶大夫请去吧,我们下次再来听您的会讲。”


    “感谢大家。”王盼儿郑重地给在场食客行了礼,“以后我们每缝初一十五的圩市,都会在馆内进行会讲,大家得空就来。”


    话必,陶妁就抱起医药箱,王盼儿与王逍瑶也陪她一道,匆匆忙忙地上了许府马车。


    到许府门前时,老妇人正守在门前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要进,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母亲!”许掌柜抱住撒泼的老母,“那是雪儿啊!陪伴我十余载的雪儿,怎可因为这莫须有的名节,就让她送了性命,求求母亲莫要再拦了!”


    见自己成功拖住老母,许掌柜冲着大夫使眼色,让他赶紧进门去。


    老夫人发出厉声尖叫:“你要是敢进,我就砸烂你们的医馆。”


    大夫伸出的左腿,颤巍巍地收了回来。


    “老爷,陶大夫来了!”


    门童主动地抱起医药箱,带着陶妁来到门前。


    大夫见有女医士前来,拔腿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且慢!”王盼儿唤住他,又向老夫人道,“陶大夫虽为女医士,但行医不过数月,经验单薄,可否也让这位大夫进府门,若是陶大夫拿不准,便让这位大夫在室外指导。”


    好歹游夫人当了十多年许家媳妇,又生了两个儿子,没有苦劳也有功劳。王盼儿想到了折中的法子,不会有辱门楣,老夫人这才罢了劲,算是同意了。


    照理说妇人生子需经历剜心之痛,鬼哭狼嚎大有人在,如今室内却静得让人背脊发凉。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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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儿也提心吊胆,想着寿宴那日游夫人的状态,对着陶妁道:“夫人害喜严重,身体孱弱,你先进去探探情况。”


    陶妁站在房门前,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然后鼓足勇气,伸手推开。


    王盼儿同焦急的许掌柜站在一处,不一会儿,房内传来陶妁的声音:“是脱力之症。”


    院内的大夫马上吩咐门童:“快去准备益母草、当归、川穹与红花。若是有人参,也切上几片。”


    陶妁的声音又传来:“敢问前辈,行针催产是否于合谷、三阴交、至阴、关元几处?”


    “是。”见来的是一位有真才实学的女大夫,男大夫跟着松了口气,起码自己所说能够被她正确的理解,“检查胎位,若是胎位不正,陶大夫经验不足,不能判断下手轻重的话,可让产婆按揉调整。”


    “好。”


    随着行针,室内开始传出动静,等陶妁出门来,将汤药端进去喂下后,游夫人终于发出了撕心力竭的嚎叫。


    许掌柜膝盖一软,瘫倒在地。


    大夫赶忙宽慰:“能哭喊是好事,证明夫人转醒,恢复了气力。”


    人醒了,有气力,胎位没有不正,后续的事情就顺利许多。


    在太阳落山前,微弱的啼哭声从房内传来。


    产婆出来,一脸喜色:“许掌柜得偿所愿,是个女娃。”


    许掌柜涕泪泗流,跪在门外:“感谢陶大夫救命之恩!”


    室内,游夫人用最后一丝力气,拉住陶妁的手:“若是女儿聪慧,便让她跟着您学医罢,也要做一个您这样的大夫,救他人于水火。”


    陶妁眼中也似有水汽,她拒绝不了,愣愣地点下头。


    游夫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她早就累的虚脱,终于安心,沉沉闭上了眼睛。


    大夫说陶妁需要留下,随时观察游夫人状态,许掌柜便派了马车,将王盼儿姐妹送回小院。


    王盼儿神色疲累,这场血腥的生育,叫她内心打鼓,她拽过王逍瑶的手,由衷道:“逍瑶,我从未与你提过要求。经历这场事情,却不得不告诫你,不论如何,都不可把莫须有的名节看的比性命还重要,我们首先需要活着,活着是一切的根本。”


    王逍瑶跟着经历一场鬼门关捞人,也面如菜色。她嗤笑一声:“何为名节?男子的名节是操守与道德,而女子的名节,却是来自内外压迫下的一场献祭。”


    “姑娘读过书吧?”布帘外传来车夫的声音。


    “是。”


    “你和我家那个臭丫头一样,跟着夫人学了几个字,便不止天高地厚。”他搓了搓被冻僵的鼻头,传来鼻涕摩擦的黏腻声音,“要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们这样的,以后谁敢要,嫁不出去,只能留在家中做讨人嫌的老闺女。”


    二人今日在药膳铺中忙活,衣着不显华贵,加之经历生死后灰头土脸,竟给了一个豪门小小马夫能拿捏的错觉。


    王逍瑶眼珠子一鼓,正要发作,王盼儿伸手按住了她:“夏虫不可语冰,让你读书,便是要你生智明理。生智明理后,方能远离内里糟粕之人,有更强大的能力,不困于深闺之中,做想做的事,当想当的人。”


    车夫被下了脸,骂骂咧咧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瞧见没?该远离的,就是这样式的。”


    王逍瑶噗嗤一笑,给王盼儿举了一个大拇指,成功讥讽得马车夫不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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