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寂今日并未与温棋语一同前来,长姐此刻还未到场。至于温洛,自那日踏青不欢而散后,兄妹二人便似有了一层隔阂,许久未曾好好说话了。此刻再想起那日自己莫名的怒火,温寂竟觉得有些无谓。
和薛素心一起走上主看台,与早已在那里的晏芷白等人打了招呼。不一会儿,便见温棋语在看台旁边出现。
晏芷白笑着嗔怪她来迟了。温棋语便柔声解释了一番,说今日去寻几本医书,故而耽搁了些时辰。
……
就在此时,场下突然鼓声雷动,众人纷纷向宽阔的围场方向看去,马球赛快开始了。
只见两队人分别从东西两侧的入场口缓缓策马而出。一匹匹骏马的马蹄缓缓踏在马场结识的土地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郗绍和四皇子顾慎各自驾马停站在两队队首。郗绍队里是晏明诚,陆谦修还有一些熟悉的世家子弟。
他今日依旧是一身玄色劲装,端坐于一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马匹之上。即使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仍惹得看台上不少贵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而去,窃窃私语声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倾慕。
另一边,四皇子则身着绣金线的褐色骑装,贵气逼人,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温洛在他身侧,神色沉稳,目光锐利。他亦是京中贵女眼中绝佳的好郎君,甚至因为性格要更为温和,对他暗中表示爱意的贵女只多不少。
温寂注意到这一队里除了几个人眼熟之外,还有一些人面容陌生,但一个个看上去俱都身形强健,体态不凡,猜想他们应该是四皇子带来的皇家侍卫。
这时,马场的小厮托着放置了各队标志的托盘来到看台,请各位贵女公子下注助兴。
晏芷白从荷包里掏出一些碎银放入晏明修所在的郗绍队伍前,一边与温棋语打趣,“棋语,今日我们可是对手了,看是你哥哥赢还是我哥哥赢!”
温棋语面上亦带着一丝明媚笑意,显出平日少见的活泼,她在温洛盘中放下银钱,“好哇,就看看谁能得到这赌金。”
一旁相熟的贵女们也笑闹跟上前去,围绕着两人一起下注。
温寂并未参与,目光扫过时,却见沈玉娇先是毫不犹豫地将一锭银子放在了代表郗绍队伍的盘子里,犹豫片刻,竟又掏出一锭,放在了四皇子温洛那一队。
她微扯嘴角,虽不知沈玉娇是否认得四皇子,但她投注时,目光明显是望向温洛所在的方向。
马球赛激烈异常,前三局两队战成一比一平,场中气氛便愈发焦灼。沈玉娇似乎也被这气氛感染,她向前走几步,靠近看台栏杆,竟忍不住大声地替郗绍加起油来。
四周贵女纷纷侧目,有人相视一眼开始窃窃私语,议论起她毫不矜持的行为。
然沈玉娇浑然未觉,只见场中郗绍驾马疾驰,身形矫健如一匹黑豹。每每在混乱中截到马球,手中球杆挥出,那球便如长了眼睛一般从一众球杆下钻过,向着门的方向极速滚去。
等到决胜局,欢呼的声浪愈发热烈,众人此时也不在去关注沈玉娇,都将视线紧紧的跟随在场中球手身上。
这时郗绍一人突破重围,面对温洛和四皇子的联手拦截,竟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假动作骗过二人,随即挥杖一击,马球精准入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那一瞬间,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男人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如朝阳一般俊朗夺目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下马,向四皇子走了两步,拱手道,“四皇子殿下,承让了。”
顾慎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戾气,但面上仍是笑着,“郗世子不愧是靖国公之子,球技精湛,连我这些精挑细选的侍卫都奈何不得,佩服佩服。”
球赛结束,看台上的人也走的七七八八,
晏明诚整理好之后来寻晏芷白,他面上神态很是高兴,在晏芷白面前得意道,“怎么样,你哥是不是让你赚了一笔!”
沈玉娇一直等在一旁,见郗绍也朝看台方向走来,情不自禁地向前凑了几步。
就在这时,温寂耳尖地听到一阵细微的咔嚓声,似乎来自看台边缘的木质栏杆。她脑中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想伸手,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沈玉娇衣摆的那一刻,突然止住了动作,悄然将手收了回来。
几乎同时,只听的一声脆响,靠近沈玉娇的那截栏杆骤然断裂。就见沈玉娇惊呼一声,整个人便向前扑了过去。
站在沈玉娇侧后方的温棋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回。一旁的丫鬟们反应过来,慌忙涌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扶住二人。
郗绍温洛等人见状,立刻快步奔往这边。
“小姐!您的手!”温棋语的丫鬟惊呼道。就见温棋语手腕处,刚才撞到旁边的栏杆的地方,已经是一片青紫。
温洛第一时间冲到温棋语身边,关切地询问,“棋语,没事吧?”他目光焦急,眼神这时倒是一点都未曾看向旁人。
一旁郗绍的目光也落在温棋语受伤的手腕上,眉头微凝。而温寂注意到,他身后陆谦修的目光,似乎更多地投向了惊魂未定的沈玉娇。
晏明诚早已经是按捺不住的怒火,他冲着沈玉娇怒斥道,“怎么每次碰到你都没什么好事?害人精别拖累了别人!”
陆谦修出声劝阻道,“明诚,少说两句,沈小姐也受了惊吓。”
晏明诚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郗绍打断,他看向温棋语,声音要比平日少了几分冷峻,“温小姐,伤势如何?”
沈玉娇脸色白了又红,看向郗绍,却见他只关心温棋语,面上顿时露出一抹难堪。
但她还是也凑上前去,语带愧疚,“温姐姐,对不起,你没事吧?都是因为我……”
温棋语温和的摇摇头,安抚道,“我没事。”
温寂看长姐靠在丫鬟身上,正欲伸手准备过去扶她一把,就被刚刚一直站在旁边未说话的晏芷白突然插入的手拍开,先一步扶稳了温棋语。
温寂手臂被撞了一下,但见晏芷白只是背对着自己关切长姐。故也只当是意外,收回了手站在一旁。
“不过是点小磕碰而已,大家不用担心。沈小姐,你可有伤着?”
她又抬眼看了看那断裂的栏杆,“这看台怕是年久失修了,还需请人仔细修缮一番,以免再出意外。”
那边马场的管事们知道了此事后早已是战战兢兢,如今听她这么说立马上前点头哈腰的说这就开始修整。
温棋语这才向众人告辞,“我去整理一下衣裙。”
晏芷白挽住她的手臂,“我陪你去。”
温寂原想上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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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芷白已抢先一步带着温棋语往前走,便也没有跟上去。
……
众人渐渐散去,温寂仍独自站在原地,她的目光随意扫过正在处理后续事宜的郗绍几人,心中却在想,方才陆谦修为何会先看向沈玉娇?人在下意识的反应,往往最骗不了人。
那边,马球场的管事正满头大汗的弯腰站在温洛和郗绍面前,连声请罪。
有小厮见温寂还立在原地,小跑过来,恭敬道,“二小姐,此处一会儿要动工,杂乱得很,恐冲撞了您,您看……”
温寂微微颔首,正要转身,却听见温洛的声音传来,“杳杳,你等我一下,一同回去。”
她停下脚步,看着温洛与郗绍几人简短告别后,朝自己走来。温寂不知他有何事,便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待走到一处远离人群的僻静地段,温洛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落在一旁栽种的树木上,缓缓开了口。
“杳杳,棋语是你姐姐,她方才为了救人受了伤,你作为妹妹,不该跟过去看看吗?”
他的语气有点冷淡,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温寂眼神带上一点疑惑,她眉头皱起,“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洛看着她,眼神复杂,声音低沉了几分,“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留在那里。棋语平日待你如何,你心中清楚。她受伤了,你至少……不该在她需要关心的时候,还想着别的。”
“想着别的?”温寂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淡淡道,“兄长这话,我听不懂。”
温洛却似乎觉得她在装傻,他的心被一股说不清的失望包裹,却始终不想说的太直白,“郗世子留下,是因关心棋语伤势,你也看到了。”
然而他对面的温寂此时却终于听明白了,一种冰冷的荒谬像潮水一样漫过她的脑海,以至于甚至比起愤怒来说更觉得可笑。
他竟然以为自己是为了郗绍留下来!
她眼中流露出一抹近乎于讽刺的嘲弄,一句解释都不想说,声音轻轻的,好似低喃一般,“那又如何呢?”
温洛看到她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很是不舒服,他眉头紧锁,嘴唇也绷成一条直线,“杳杳,你要认清现实,我不想看你受伤。”
是不想长姐受伤才是吧!
温寂心中的毒蛇再次昂起了头,黑色的毒液叫嚣着想要腐蚀温洛那张俊美的面皮,面上反而显得更冷静,“兄长在说什么呢?我从未有过越距的想法,兄长为何要这样看我?”
她往前逼近了一小步,嘶嘶的吐着信子,眼神幽幽的看着温洛,仿佛有无形的丝线缠绕上去,“心中有魔,所见皆魔。难道是兄长自己心中不正,才会这般揣度自己的妹妹?”
温洛被她这倒打一耙的话气得胸口起伏,看着她的眼睛,两人的距离是那么近,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杳杳,你……”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见温寂突然又向后退了一步。
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个再乖巧不过的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信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一般。
“是我失言了,兄长自然不会那样想。”
“毕竟兄长向来,最是…”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到底用什么措辞才好。
“公正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