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缓缓移近,最终停在了门的另一端,与他们仅一门之隔。
两人向来只在孙权房中亲密,那日街上虽让她去自己房里,最终去的仍是他的屋子。
步一乔鬼使神差地想扭头确认,肩头却被孙权猛地按住。
他摇了摇头,自始至终未曾看向窗上那道凌迟神经的影子,反而用双手捧起她的脸,近乎粗暴地撬开她的唇齿,用灼热的纠缠强行搅乱她惊恐的思绪。
“别管他。”他在换气的间隙,于她唇边沙哑低语,气息滚烫,“此刻……只准想我。”
步一乔想说出那人是谁,嘴又被堵住。
他的吻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更像是一种宣告,对窗外那人,也是对怀中这具仍在颤抖的身体。
步一乔被他禁锢在怀中,视线被他的脸庞完全占据,唇舌被肆意侵占,耳中只剩下彼此混乱的喘息与擂鼓般的心跳。门外令人胆寒的存在,竟真的在这近乎自毁的缠绵中,被短暂地逼退成模糊的背景。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即便被窥视,即便下一秒便是万丈深渊,此刻占有她的,依然是他,孙仲谋。
窗外的人影微微一动,在长久的静默后,终究还是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步一乔的心随之直直下坠。
他……一定知道了。
她开始无法自控地发抖,手指死死攥紧孙权胸前的衣料,将脸埋在他怀中,再也无法继续那个吻。
“孙权……怎么办……他肯定知道了……他一定听到了……”
孙权有些许愠怒,捧覆在步一乔脸上的手使哼发气地揉搓。
“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
“什么不必担心!”步一乔心如死灰,几乎要崩溃,“我完了,你也完了!我们又要名扬天下、身败名裂了!”
孙权竟低低地笑了一声,将她颤抖的身子更深地拥入怀中,鼻尖抵在她沁出薄汗的侧颈,深深吸入属于她的气息。
“江东孙权,因贪恋嫂嫂美色,抛却伦理,被人发现,逐出孙氏,最终与她在刑场之上,共赴黄泉。”
他将可怕的结局说得如同誓言般认真。步一乔信以为真,吓得猛地推开他,挣扎着就要起身。
“不行……我去跟他解释清楚!”
“不许去!”
孙权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她重新跌坐回他腿上。他眉头紧锁,眼中压抑着怒火,直直地瞪视着她。
“都怪你。”
“……什么?”
“分明是我先遇见你的。分明是我先与你心意相通。都怪你……让后来者居上。”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步一乔一时竟忘了恐惧,只剩错愕。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
孙权打断她,沉静的眸子紧紧锁她,不许她逃离分毫。
“你的眼睛,最先看到的是我;你的心,最先为之悸动的,难道不是我吗?”
不给她思考的间隙,他再次逼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用一种近乎催眠的语调低语:
“看着我,一乔。此刻在你眼前的,是谁?”
“是……是你……”
“我是谁?”他执拗地追问,手掌覆上她的后颈,不许她逃。
“孙……孙权……孙仲谋……”
“对,是我。”他的声音低沉而蛊惑,“所以,不要再想别人了。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装着我。”
他的吻再次落下,将她所有的感官和思绪牢牢捕获。他的指尖在她颈后和腰背上轻轻划动,强行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到当下的亲密之中。
“听见我的心跳了吗?”
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剧烈而快速的搏动,一下下撞击着她的掌心。
“它在为你跳。你只能感受这个,只能想这个。”
步一乔在他的攻势下节节败退,理智的碎片被搅得七零八落。窗外的身影,可能的危险,道德的枷锁,似乎真的在这一刻被这病态的专注强行隔绝开来。
他不要她思考后果,不要她恐惧未来,他只要她沉沦于此地,此刻,与他一同万劫不复。
“说你不想他了。”
他在她唇边厮磨,语气温柔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我……我……”
步一乔眼神迷蒙,残存的意识让她无法轻易说出那句话。
孙权眸光一暗,在她下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细微的刺痛。
“说。”
“……不想了。”
“谁不想了?”
“我不想了。”
“不想谁?”
“不想……任何人。只想你。”
“真乖。”
他终于满意,将她深深拥入怀中,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黑暗里,他无声地勾起唇角。
一乔看,你终究是我的。无论用何种方式。
*
他怀抱的力道渐渐松懈,转为一种绵长而固执的缠绕。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在青丝间。
“一乔,今晚留在此处。”
这不是询问,是决定。
步一乔身心俱疲,连摇头的力气都吝啬给予,只模糊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许。
“这儿是我的卧房。”
孙权轻笑一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将她安置在里侧,扯过锦被仔细盖好,自己则和衣躺在外侧,长臂一伸,依旧将她圈在势力范围内。
来不及点灯的室内,唯有清冷月光透过窗纸,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步一乔睁着眼,望着孙权衣裳布料模糊的纹路,方才被强行压下的恐惧与忧虑,如同潮水般缓缓回流。
窗外……那人真的离开了吗?
他究竟听到了多少,又作何想?
明日,又该如何面对?
她身体不自觉地微微一颤。
“别想。”
孙权的手臂收紧了,精准地捕捉到她情绪的波动,轻柔的吻落在眉心,吻去浮躁。
“睡吧。”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温热而真实,奇异地抚平了些许她内心的惊悸。步一乔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就在她意识逐渐模糊,即将沉入睡眠之际,耳边传来他低如梦呓的话语。
“若兄长问起……便说是我强迫于你。”
步一乔睡意瞬间驱散大半,倏然睁开眼,在黑暗中撞进他的眼瞳。
“……你知道?”
“猜得到。兄长的脚步声……很特别。”
步一乔没有回应,将脸埋入他的臂弯深处。
孙权也没再说话,只是收拢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
长夜漫漫,危机四伏,两颗背离了伦常轨道的心,却在这一方小小的床榻之上,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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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短暂而脆弱的依偎。而黎明之后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审判,还是更深的沉沦?
无人知晓。
*
天明之前,孙权松开圈了步一乔一夜的手臂,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早膳时照面,两人颔首行礼,如同最寻常的叔嫂,将昨夜惊心动魄的纠缠尽数掩藏。
日复一日,反反复复。在愧疚与隐秘的欢愉间辗转,步一乔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甚至开始厌恶自己,觉得自己恶心。
孙策的表情一如既往,见步一乔又只穿了单薄衣裳随他出门,无奈牵着她返回卧房添衣。
“手冻得这么僵,好了伤疤忘了疼?”
“起床匆忙,怕赶不上用膳。”她低声应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正旦过后,军中事务繁忙。孙策今日要巡视城门,邀步一乔同往。尽管她再三推辞,最终拗不过,只好答应。
“你到吴郡这些时日,不是忙着过节就是卧病,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
城墙上,孙策遥望远处山河,语气淡然。
“我如霸王,却不是霸王。或许人生轨迹相似,但我会走出与他截然不同的结局。”
步一乔看着身侧难得流露怅然的男人,悄悄埋下头,愧疚如毒虫啃噬心扉。
“伯符,有些话……想问你。”
“你说。”
“如若……”她抿了抿干涩的唇,“若我背叛了你,你会如何?”
孙策沉吟:“何种背叛?”
“就……随便哪一种。”
“比如?”他追问,目光平静。
就非得说出口吗?步一乔挠了挠后颈,豁出去道:“我同别的男人睡了!”
孙策怔住,一旁随行的士兵们也瞬间僵直。
“我、我打比方呢!你干嘛非要问嘛……”她真是服了自己这不过脑子的嘴。
孙策旋即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道:“我知道,我信你。但按律法,此罪当斩……我为江东之主,恐怕难保你性命。”
“砍头?!”步一乔颈后一凉。
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人拖出去,同初见那般,将她关入地牢,秋后问斩。
做贼心虚,错事是藏不住的,终会败露。到那时,没人保得住她。孙权说得信誓旦旦,真到了刑场,他非但救不了她,只会与她一同被推上断头台。
真应了他那句“共赴黄泉”。
所以这次穿越,不是救不了孙策,而是她自己要先一步殒命了吗!
步一乔越想越多,跟在孙策身后走在大街上。不多时已行至军营,恰好撞见士兵押着一人走出牢房。
“此人名为严白虎,盘踞吴郡的山贼。虽已投降,但贼心不死,当以除后患。”孙策冷声道。
几人拖着严白虎经过。擦肩而过时,步一乔与那囚犯四目相对,无声中似有千言万语。
“等一下!”她突然叫住。
孙策看向她:“怎么了?”
“他会被带去哪里?”
“刑场,斩首示众。”
“没有别的选择吗?”
孙策点头,而后略显迟疑:“你莫非想救他?”
步一乔垂下眼眸,万千思绪在脑中激烈交锋。片刻后抬眸,目光决绝地迎上孙策的视线。
“嗯。我要以命换命,保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