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穿好衣物。只觉一身轻松之感。
文墨一边以布帛擦拭头发上的水渍,一边朝摆放了铜镜的桌子走去,她于凳子上缓缓坐下,放下擦拭头发的布帛,执起桌面的木梳,对着铜镜一下一下轻轻的梳理头发。每每这个时候,铜镜里的容颜总是令文墨对自己感到无比满意,她总不自主会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久久的注视。见镜面不够清晰,文墨又会捏起衣袖轻轻的擦拭镜面。
唐意看得认真,此刻的将军,柔柔的发丝,连带背影也如此柔柔,以及她的动作,也一下一下那般柔柔。心目中的那位俊美将军,顷刻间又叫她一下仿佛被带离了军营之外,回到了那熟悉的闺房之中。
将军她,也是一位爱美的女子呢。唐意心想。她便就这样无声的看着将军,越是看着这样的将军,她便越加在心头意识到将军的的确确是女子。是同平常女子一样的女儿家,纵然她只是在无人的角落才会展露这一切。然后,无声的,一种敬仰自唐意心头升腾起来。同样是女子,唐意以为自己存在于战场是不幸是无奈,可是将军她,显然是自愿,是信念。唐意眨眨眼,而将军你,此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是在想些什么呢?
文墨目光久久定格在铜镜上,忽而铜镜里似乎有父兄的笑容浮现又消失,文墨不由伸手前去触碰镜中颜容,那是她的容颜,却也是这世上最最神似父兄的地方啊。
“爹……兄长……”
泪水在眼眶打转,文墨不禁失神。
唐意抿起嘴,将军的声音如此悲伤,而将军自己却没有察觉到。
直到指尖触碰到镜面,文墨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失神。回过神,原是,一场虚妄。她不由将头垂下,越发垂下,她要回家了,家中只她了。
明明是这么美好的人啊,却又这么悲伤。
呜呜呜,唐意都要心疼哭了,将军她……也是在牵念家人吧,将军她,看起来是如此令人心疼。这个时候,真想过去拍拍将军,告诉她别难过。
唐意摇摇头,不行!我在干嘛呀,怎么还心疼起将军来了!这个时候我要心疼自己才是呀,将军再忧伤也是大将军呀,自己现在可是要怎么出去呀!呜呜呜将军心情这么糟,要是给她发现了自己知道了她的秘密,自己只会更惨啊!
唐意一下整个人不由胆寒,是啊,她怎么反应如此迟钝,苍天,魏子明那厮要灭口自己都能这么容易,要是大将军也要灭口自己,岂不是比捏死蚂蚁还容易!她可不会相信将军是女儿身就会放过同样是女儿身的自己。毕竟她俩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区别,她还想了想,确定自己完全不能带给将军任何好处。
真是愁人,将军现在是在自己眼前了,可是自己又没法现身。早知进来容易出去难,她宁可被那蛇咬都好呀。之前没觉得,现在只觉整个人如坐针毡,脚也发麻。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助我脱离苦海去。唐意只能在心头祈祷。这营帐到底就这么大,她真不知道自己能藏得住几时。
“着火了!”
正在唐意因不知如何出去之时,外头忽而一阵嘈杂,好像是哪里着火了。
“将军!盖将军的营帐起火了!”
士兵在帐门外朝文墨禀报。
文墨听到,不由眉头一皱,怎么偏偏是盖武的营帐失火。她不由束起湿发,穿衣走了出去。
文墨走出营帐,见前方火光腾腾,不知何故,竟无见多少士兵救火,她不由心头一惊,忙叫身旁士兵都去救火。
见四下无人,唐意猫着身子走出营帐,终于松了一口气,才走了两步,忽而一把刀抵在身后,“胆敢擅自出入将军营帐,该当何罪!”
严厉的声音,刀尖的锐利,唐意连忙举起双手,缓缓转过身去,结果看见竟是一脸笑意盈盈的长生。
“长生!怎么是你?”
唐意吃惊不已。
长生收起刀,将唐意往一旁拉了几步,“嘿嘿,我都看见了,你闯进了将军营帐,见里面没有动静,知你定然躲在里头,所以我烧了营帐替你解围。”
“如此,真是谢谢你了!”
唐意感激不尽。
长生却又是脸带愧疚,“不好意思秦羽,我真不是故意抢你功劳的,我知道你是要找将军,如果是为此,我不能拦你,但我也不能替你说出实情,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唐意连连摇头,“长生你不必为此愧疚,我知是魏子明的主意,只因我与他有隙,我并未怪于你。我的确是要找将军,但与你没有关系。”
继而她看着长生,眼里都是动容,“长生,谢谢你,这个时候还愿意替我解围。”
长生挠挠头,“爹娘说,只要人穷志不穷,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的,我帮你了就志不穷啦。”
他给自己打气,忽而一只手摸到腰间,整个人大惊,“完了,我的名牌好像掉那里了!”名牌,由一小块木头上刻制每位士兵名字,以作辨认。这牌子,唐意也有。
长生仔细找找,果是没有。他面如死灰,“看来这下我真要完了。”
唐意替长生担忧。
“无论如何,长生你一定要想办法为自己开脱。”
长生点点头。
不多时,火已熄灭,果有士兵拿着名牌,四下寻找长生,见已寻来,长生一把推开唐意,自己走了过去。刚一过去,便被几个士兵拿住,押送到了将军面前,唐意也赶紧走了过去。
“将军,纵火之人已带到。”
士兵朝文墨说到。
文墨看过去,拿过名牌,见上面写着长生,便向长生问到,“你就是长生?”
“是。”
长生回到。
文墨又看看一旁沈玄,“沈将军你说呢?”
“确实我麾下亲兵。”
沈玄说到。
盖武因为营帐失火,稍显狼狈,又听是沈玄亲兵,不由不满起来,“使我营帐失火,却迟迟不见救火,莫不是沈将军有意为之!”因盖武士兵与之隔离,故沈玄士兵离盖武甚近。
沈玄道,“我并未如此。”
他转身看向长生,怒道,“你,何故烧人营帐?”
“他害死韩将军,我就要烧他的营帐。”
长生说到。
“哈哈!看来总是有人想要我之命啊将军。”
盖武冷笑一下,看向文墨。
文墨看向长生,“战事能如此快平定,正是因为盖将军主动投诚,你岂能纵火。”
长生低头,“是,请将军责罚。”
“将军,是我看管不力。”
沈玄抱拳到。
文墨看向沈玄,“你确是看管不力,即是你麾下,便由你自行责罚。”
“是!属下定当重重责罚。”
沈玄应到。
“将军,就是如此吗。”
盖武对此不满。
“当然不是,本将还当为盖将军再备营帐作休息,并且再加强守卫。”
文墨到。
“将军……”
盖武还欲开口,文墨抬手一把制止,她打了一个哈欠,“本将已经困乏,今夜到此为止。”
话音毕,几名士兵即刻上前将盖武围住。
盖武一怔,继而缓缓抱礼,“是……”
见大将军离去,沈玄抬手,“私自纵火,是为大罪,令杖责八十。”说完,他嘴角一笑,看向盖武,“杖责已毕,各自回帐。”
还觉不够,沈玄又朝盖武走近一步,语气沉沉,无尽嘲讽,“将军就是偏袒我,我就是偏袒这烧你营帐的士兵,你又能如何?”
“你!”
盖武怒不可遏。继而他好像又明白过来,自己的投诚,只是为换能活着。
唐意见将军离去,长生也无事,便赶紧跟了过去。
卡文了好些天,一直思考怎么能让唐意能出去[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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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