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泽应没有想到文规根本没有打算同他近战,现在令弓箭手追击,然文规的两百骑兵早已跑出了弓箭手的射程之外。
他不甘心放走文规,继续追击。然追出了几百米,只见前方左右两侧火光又起,又一阵箭雨飞来,顷刻间呼泽应这边不少士兵中箭落马。然而敌人又是一箭即走。
担心前方有诈,夜色下,一时又不能清楚敌人伏兵数量,呼泽应不敢再追。只得返回。
直至和余下的一百骑兵会合,叶衡回头看,身后没有敌人的马蹄声传来。
“将军,敌兵没有再追来。”他朝文墨说到。
这边呼泽应带着士兵回营,其主帅举异及已经等候多时。
元帅账内灯火通明,呼泽应一进去,便立马单脚跪地,手里抱拳道,“元帅,敌人此次未能突袭成功。”
举异及,已六十年数,曾大败于文行手下,数十年不敢进犯昙国。虽然而今须发皆白,但其眼中,依然升腾着一股如鹰隼般的凌厉。方才的情况,士兵早已通报完毕。
呼泽应微微抬头,只见元帅端坐在那虎皮铺就的椅子上,其气势威仪隶隶,他不由得有几分心虚。
举异及忽然一只手拍在椅子把手上,“既然已经知道敌人突袭,为何竟让敌人骑兵越过了障碍。”
呼泽应被问得一脸羞愧,“回元帅,末将见那文规亲自带兵突袭,恐他逃走,故意放他走近,谁知那文规胆小如鼠,竟然只放了一箭便逃。”
举异及眉头一皱,“说他胆小,他却也敢只率两百骑兵而来。”
“元帅,并非只有两百骑兵,末将追去之时,还遇到了伏兵接应,因此没有追赶下去。”呼泽应赶紧说到。
举异及目光微动,“那就奇了,说他盲目而来,却又一路谋略。”他心中有些忧虑,过去他一直为文行击溃,好不容易终于熬到文行倒下,唯恐文规会是又一个文行。而他已经不复当初了,这回再等不起。
“想来那文规自知已是穷途末路,所以想要突袭烧毁我军粮草。”
呼泽应道。
举异及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示意他站起来说话。
呼泽应起身,又道,“元帅,此前几回进攻我军皆做了保留,明日一早不如全力发起进攻。”
举异及点点头。
不多时,文墨已回到了城内。
时已凌晨,外头已天光微明。
文墨首先步入书房,叶衡紧随其后。
文墨一落座,便一只手摘下头盔环抱在手臂中,一只手搭着额头轻轻敲击,侧身整个人靠在座椅把手上。她墨发以一枚金冠束起,面如冠玉,此刻坐在那里,犹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唉。
叶衡叹一口气,也一把摘下头盔拿在手中。要是让人看到堂堂的大将军,竟然如同一个孩子,那真是一点威信也没有了。叶衡看着将军,越看心中越发叹气,突袭敌军是顺利回来了,可除了烧掉敌军几个营帐,其余收获一点没有,他不知道将军咋一点不急,他都急死了。
“惨了,叶副将!”
不知想到了什么,文墨猛地一下坐正了身子,慌张的看着叶衡。
叶衡一个激灵,忙看着将军,“怎么了将军!”
文墨一拍额头,“我今突袭敌军,敌军必将攻打过来!”
“是呀!”叶衡猛的点头。继而他又道,“不过就算我们不突袭敌军,他们也会攻打过来。对此,将军无需有负担,想那敌军进犯之前,我们也没有招惹他们一缕。”
“好,那我可以放心休息一会了。”
文墨又一下靠在椅背上。
“你去告诉将士们,敌军将来,守着吧。”说完,她作闭眼休憩状。
“将军,一味守城,万一守不住,城就没了呀。要不让末将协同其余将领对敌人发起进攻,以先声夺人。”
叶衡抱拳。
文墨睁开眼,重新坐好,她一只手轻轻放在桌上,“敌强我弱,城墙是我们唯一的优势,就算他倾兵而来,莫非还不能守些时日?”
文墨摆摆手,“下去吧。”
叶衡走出去,一脸郁闷,边走边想,真是离谱,将军自己不去说,让自己去说,轻飘飘一句守城,这城有这么好守吗……
算了,将军毕竟还小,叶衡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不过眼下敌人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思及此叶衡自不敢停留,连忙过去叫出金木水火土五将领。这五人分别是,金风,木方,水亦寒,火昭,土游,顾合称金木水火土将军。
叶衡朝几人说到,“大将军突袭敌营未成,恐敌人大军又将至,还望几位将军务必死守。”
金将军金风看着叶衡,“叶副将,如此紧要,怎么未见大将军前来?”
叶衡眨眨眼,不免有几分心虚,“将军突袭敌营,此时已困乏,正在休息。”
“什么!他在那里休息,让我们死守!”木将军木方有些不满。
叶衡生出一只手作举手状,“没有,将军军令只说守城,死守是我的意思。”
“哼,他自己得罪了敌军在那里不管,我们可不得死守。”
火将军火昭说到。
土将军土游捏着下巴,不急不缓道,“不过你们也别怨大将军,这不管突不突袭敌军,这敌军都得来。你们有气,不就是因为大将军不让你们进攻么。”
木方点头,“难道你愿当缩头乌龟,不去打一打怎么知道能不能打,这一次也不敢打,真是胆小,若我是大将军,早灭敌人威风了。”
土游道,“若你是大将军,恐多少将士至此埋骨。孤立无援,能保存实力守城已是很好,你还要挥军迎敌,可知就算你能折了敌人一半大军,那还有一半呢,这杀敌一千,损兵八百,那时我们还剩下多少?我们,可没有增援呐。”
“那也说不过去,让我们自己在这里守城,大将军在那边睡觉。”木方还是不满道。
土游冷冷一笑,“你在睡觉的时候,人将军不是也去突袭敌营了么,怎么,没有大将军坐镇,今日你就守不住城池了?还是说大将军来了,你不止能守住城池,还能大挫敌军?”
木方拍拍肩膀,“那倒不至于,那就算再少的兵,也能守得些时日,本将还不至于一日便让敌人破了城池。再说,那能否守住城池又岂能只靠大将军抑或本将一人,还需靠全军将士。”
叶衡上前一步,“几位都是大将军亲兵,我且说自家话,咱小将军哪有什么经验,我特意叫几位到此,便是言明其中厉害,将军年少,我们年长啊,将军没有想到的,我们替他补足嘛,他让守,我们就要知道变通要通知将士们得死守!”
“嗯,有理。”一直没说话的水将军水亦寒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