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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少将

作者:我是农村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或许是被发育期放大了兽性,危图雪有一点即将被入侵私人领地的焦躁感。


    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检育总部和雄虫协会发的通知口吻礼貌但不容置疑,危图雪不得不上楼看了一下空余的房间够不够三只虫子住的。


    另外,这段时间,他决定住一楼去。


    还好只有五天时间,暂且忍耐一下吧。


    吩咐智能清洁机器人简单地整理出来几个房间,突然门铃声响起,危图雪愣了下,这才沉着脸下楼开门。


    ——他没想到上午刚清醒那会儿收到的通知,他才回复没多久,军部送来的监护虫就已经到了门口。


    这让他有一种自己是被野兽围着的香饽饽的错觉。


    ……


    这么形容自己真的好怪。


    门铃声响过一次之后便安静下来,仿佛门外来客是位礼貌的绅士,不催促主人开门的步伐,这样的小细节不禁让危图雪的印象好了一点点。


    “日安,危图雪雄子。”打开门,门外的脸很熟悉,是雄虫协会一直负责他的那只雄虫穆勒,只不过今天他的脸色有些许难看。


    然而危图雪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目光聚焦在穆勒身旁的陌生雌虫身上。


    陌生雌虫的身形十分高大,目测能有190左右。气质锋利如无鞘的剑,很明显属于军雌的气质。


    但他本身却并不是肌肉虬结的体型,反而纤长精干,腰身极为精瘦,被黑色的军制腰带扎成窄窄的一束。身体的每一寸线条都被打磨得恰到好处,十分优越的骨相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天生的极品美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的五官极为深邃精致,像上帝精心捏造的宠儿。美人低眸,眼睫便如蝴蝶翅翼一般颤动着,眸色泛着微微的暗红,却不显得阴冷,他的眉毛睫毛与头发都是月光般的华丽银色,整个人站在那就让人想到肤光胜雪四个字。


    原本还算清秀的穆勒在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物面前直接被秒成渣渣。


    危图雪并没有打量太久,只没忍住多看了那把细腰两眼便克制地收回目光,说:“穆勒阁下,你好。请问这位就是协会安排的临时监护虫吗?先请进吧。”


    “不了,雄子,我很快就走。这是修斯诺·巴图姆少将,当然,现在只是一名普通军雌了,但鉴于这位曾经的少将先生还算看得过眼的单兵作战能力与护理成绩,军部将修斯诺安排为您之后五天的临时监护虫,请问阁下您是否需要更换虫员?”


    不知道是不是危图雪的错觉,穆勒的语气不仅奇怪,甚至还带着一些轻蔑和挖苦之意,话尾更是怂恿他将这只雌虫“退货”。


    银发军雌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笔直地站在那儿,存在感就异常强大。


    危图雪接过穆勒递过来的几张履历表,诧异地看了一眼修斯诺,因为这些履历表没一张是修斯诺的。


    而是几个陌生的军雌。


    “噢,雄子,这些是备选监护虫,你看,他们都是个虫素质十分优越的军部年轻一代。”


    危图雪看着履历表上一水的A,还有几个A+,也附和着点点头,“确实优秀,请问我可以看一下修斯诺先生的履历表吗?”


    穆勒的脸色有点难看,不情不愿地掏出另一张纸递过去。


    放眼望去,全是S,甚至还有四五门是S+,顶格优秀的成绩直接碾压了前头那些陌生的军雌,危图雪挑眉问道:“这是?”


    如果这算“看得过眼”,那穆勒大吹特吹的优秀,岂不是笑话吗?


    不明白为什么穆勒反而会推荐成绩不如修斯诺的雌虫。


    很明显,像修斯诺这样水平的军雌根本不可能成为D级雄虫的监护虫,按照成绩单来推测,这个雌虫的等级怎么都有A级,虽然是雌虫,可是那么高的等级再如何也绝不至于沦落到做这样的“苦差事”。


    更何况银发军雌的军衔似乎还被撤销了,从堂堂少将沦为士官,与其称之为任务任务,做D级雄虫的监护虫反而更像是一种惩罚。


    事出反常,那其中必然有隐情。


    穆勒终于找到话口开始毫不留情地揭老底:“雄子你可能没有关注,前些天的军事法庭审理了一桩案件,臭名昭著的黑驰星盗团团长在被捕之前就在战舰上被这位军团天才修斯诺一枪毙命,媒体都疯了!要我说,就算黑驰的团长罪过有些大,但那毕竟是雄虫,应该交给雄虫协会按律处以监禁才行,呵呵,结果被某些家伙抢功劳直接误杀!简直不可饶恕!军事法庭的处罚还是太轻了一点……”


    危图雪确实没有了解过这件事,但他注意到在听见穆勒的说辞时,银发军雌微微抿了抿唇,似是有些不耐。


    也对,极度自我的雄虫就是这样一种天生不懂情商为何物的生物,所以才在当事虫的面前大言不惭。


    其实全程听下来,危图雪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将敌方首领在战舰上击毙,说明还处于战斗过程中。结果军部不仅不将这算成将领的功劳,反而撤销了功臣的军衔,难道就因为那个被击毙的罪犯是雄虫?


    这么猜测着,危图雪喃喃出声:“雄虫?”


    穆勒还以为他也在谴责修斯诺的所作所为,一时更是义愤填膺:“是啊,还是一只B+级雄虫,星网上为了要不要以谋杀雄虫罪起诉修斯诺都吵疯了!现在只是撤销职务察看已经很好了!”


    危图雪敷衍道:“哎,那真是令虫唏嘘。既然这样,监护虫的任务就有劳修斯诺少将吧,换虫的话,我也不好意思继续麻烦穆勒阁下您。”


    穆勒一下子卡壳住,顿了一会儿又不死心地问:“确定了吗,危图雪雄子?不如再多安排两个吧,之前的那些……”


    “嗯,没事,他一个就好,既然能力那么优秀,想必一只虫就可以完美完成任务。今天真是辛苦您走一趟,那我送您上飞舰吧。”


    “可是,他毕竟杀了雄虫……”


    “您也说了,同时那也是只罪犯,不是吗,阁下?”


    银发军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闻言,穆勒也只能悄悄瞪了一下看似无波无澜的修斯诺,心说真是厚脸皮,算他运气好,还真让杀虫犯拿到了任务机会。不过眼前的危图雪只是一只低级雄虫,就算发育期过了,最多也只是只C级,不可能成为修斯诺的靠山,况且听说这雄虫之前脾气差到跟另一只虫打架,想来修斯诺在他的手下也不会太好过。


    之后几天,有修斯诺好受的。


    送走聒噪的穆勒,危图雪率先转身回去:“你好少将,先进来吧。”


    修斯诺于是带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跟着进了这栋小小的房子。


    无论这位危图雪雄子是什么样的脾气,修斯诺此刻都有一些些感激。


    那见鬼的黑驰团长,自身是只雄虫,却完全是反社会虫格,手中雄虫的命不知道有几条,甚至连他下属的雄主都被那群星盗侮辱后死在这个团长手里,而他那位下属……被抓住打了痛觉放大的针剂之后,翅翼、虫铠、孕囊……在清醒的情况下被解剖得干干净净,还拍成了视频,寄到了军部。


    视频里的虫一直在哀嚎,从一开始的满眼仇恨,到后来只想寻求一个解脱。


    那种屈辱又残忍的场面,修斯诺将它深深地刻在眼底,他会记住一辈子。


    这样的虫渣,换成雌虫都不知道死刑多少遍了,可换成雄虫,仅是监禁外加公共精神疏导就可以悠闲度日,甚至还有减刑出狱的机会!


    就因为是雄虫……


    见鬼的雄虫,见鬼的军事法庭!


    但还好,最后他还是亲自手刃了这只渣滓。


    只是他现在想要获得官复原职的机会,只能接取所谓的保护雄虫的任务。


    在他见到这个危图雪雄子之前,由于穆勒的那番说辞,他已经被三十只雄虫拒绝了!


    危图雪这里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多讽刺。


    ……


    “这几天你就住这个房间吧,必要用品都准备好了,餐食自理,没什么特殊事情的话不要打扰我,谢谢。”危图雪对这个沉默跟在他后面的雌虫没有探究的想法,他只想安全地苟过这段时间。


    而且那种熟悉又诡异的感觉又有点苗头了,下半;身蠢蠢欲动,他得赶快打发这只雌虫。


    修斯诺的思绪被雄虫矜贵又冷淡的话语打断,他闷声闷气地回答:“是,阁下。”


    随后这只黑发雄虫毫不客气地将他丢在原地,自己下楼去了。


    修斯诺却没有以往那种看见雄虫就想把他们通通捏死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这只黑发雄虫俊美得有点超过了,也许是雄虫看着他的眼神,没有那些肮脏的东西。这只雄虫好像对所有虫都是一视同仁,宛如在看一个会说会动却没有思想的机械生物,甚至还有点防备这个机械生物程序错乱而暴起伤害他的样子。


    另外,军雌敏锐的感官让他一进门来就发现不对。


    空气里隐隐约约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光是闻到这种味道,他心里的那些杂念仿佛也缓缓地安静下来,连带着对这个任务的烦躁也少了不少。


    ……据说这只雄虫快到了发育期。


    或许是活跃到有些逸散的雄虫信息素。


    那这只雄虫还挺能忍的。发育期的种种不适他也经历过一次,浑身骨骼如被寸寸打碎再重塑一般,是很多军雌都受不住的痛。雄虫那么娇气的生物,哪怕发育痛只是雌虫的百分之一就能要死要活了。


    可这只雄虫还不动如山。


    修斯诺看着危图雪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心里杂七杂八地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似乎这样就能抵消那股似有若无的信息素对他的影响,也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在抵抗着什么。


    毕竟高级雌虫,是不可能对相差太多等级的雄虫信息素有反应的。


    此时回到房间的危图雪一关上门,艰难地取了营养剂喝下,就立刻脱力地倒在床上。


    没住过人的房间味道很陌生,危图雪一时有些睡不着。


    此时只能清醒地体会着发育期给他带来的不适。


    四肢像久病在床的病人那样,软绵绵的,不听控制,本该安分的地方反而精神抖擞,他此时穿的还是比较宽松的休闲裤,饶是如此,此刻也被勒得有些发疼。


    疼意之外,是一阵阵跗骨之疽般由于摩擦而产生的、病态的欢愉。


    危图雪就像入定的苦行僧一般,眼神空茫地看向天花板,那张俊脸上布满汗水和异样的潮红,表情却平静得像在听音乐。


    只能从他捏得发白的指节中窥见一点情绪波动。


    过了许久,那种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才疲惫地合上。


    这么一睡,又是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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