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太子府总裹着层清润的凉。虞书心蹲在廊下,指尖拂过梅枝上残留的雪粒,冰晶在指腹化开,留下一丝凉意。枝头上的蜡梅开得正盛,鹅黄色的花瓣沾着残雪,像缀了满枝的小灯笼,风一吹,甜香就漫满了庭院,连空气都变得软乎乎的。
“又在跟梅花‘贴贴’?”萧景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意。他穿着身月白色常服,外披件浅灰披风,手里提着个食盒,脚步踩过残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刚从宫外回来,给你带了‘限定款’小零食。”
虞书心抬头,眼睛一亮——食盒里装着刚炒好的糖炒栗子,热气裹着焦糖香扑面而来,正是她前几天随口提过想吃的。“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她伸手捏起一颗,烫得直甩手,却舍不得放下。
“上次你看食谱时,盯着糖炒栗子的图看了半炷香。”萧景渊蹲下身,帮她剥了颗栗子,递到她嘴边,“小心烫,别又把舌头‘祭’给美食了。”
【哟~这细节控的温柔,比栗子还甜!好感度虽然没跳,但眼神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离满值不远了!】007的声音带着八卦的笑意,【不过宿主,你刚才那“贴贴”的说法,太子怕是又要问了。】
果然,萧景渊好奇地问:“‘贴贴’是什么意思?又是你说的新奇话?”
“就是亲近的意思呀!”虞书心嚼着栗子,含糊不清地解释,“比如我跟梅花靠近,就是跟梅花‘贴贴’;你给我剥栗子,就是跟我‘贴贴’——这是表达喜欢的方式,很可爱吧?”
萧景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很可爱。”他看着她嘴角沾着的糖渣,忍不住用指腹擦掉,指尖的温度让虞书心的耳尖瞬间红透,连忙低下头假装剥栗子。
就在这时,宫里的太监匆匆赶来,躬身道:“太子殿下,虞大小姐,皇后娘娘请二位即刻入宫,说是明日的祈福大典,有些事宜要劳烦虞大小姐帮忙准备。”
“祈福大典?”萧景渊眉头微蹙——往年祈福都是由礼部负责,今年怎么突然让书心去帮忙?他看向虞书心,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虞书心却觉得没什么:“可能是皇后娘娘觉得我心细吧!放心,我就是去搭把手,不会有事的。再说,有你在,就算有‘坑’,我也能避开。”她用了“坑”这个词,是上次跟萧景渊说“防套路”时教他的,此刻用起来格外自然。
萧景渊点点头,帮她拢了拢披风:“那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马车驶进皇宫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宫墙上,把残雪染成淡淡的金红色。皇后的长乐宫里,暖炉烧得正旺,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老嬷嬷正站在廊下,见他们进来,连忙躬身行礼,声音温和:“老奴见过太子殿下,虞大小姐。”
这是皇后身边的张嬷嬷,据说在宫里待了三十年,为人和善,宫里人都很敬重她。皇后笑着招手:“书心来了,快过来。明日祈福要用到的香烛、供品,都在偏殿,你帮着清点一下,别出什么差错。”
虞书心应了声,跟着张嬷嬷往偏殿走。偏殿里堆着不少东西,香烛整齐地摆放在案上,供品也都是新鲜的水果糕点。张嬷嬷递过一本账册:“虞大小姐,您照着账册清点就好,老奴去给您倒杯热茶。”
虞书心接过账册,开始仔细清点。忽然,她闻到一股异样的香气——不是蜡梅的甜香,也不是香烛的檀香,而是一种淡淡的、带着异域气息的味道,像是上次在北堂仓库闻到的北狄香料。她顺着香气找去,发现是从案角的一束蜡梅里传出来的——这束蜡梅比院子里的开得更盛,花瓣边缘却泛着淡淡的褐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泡过。
“大小姐,您在看什么?”张嬷嬷端着茶回来,语气依旧温和,眼神却不经意地扫过那束蜡梅。
虞书心心里一动,假装随意地拨弄着花瓣:“这梅花真好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闻着有点特别的香味。”
张嬷嬷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许是宫里的水土不一样吧!大小姐快喝茶,别着凉了。”
虞书心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杯壁,却发现茶是温的——张嬷嬷出去了半炷香,茶怎么会这么快凉?她更加怀疑,趁着张嬷嬷转身整理供品的间隙,悄悄从梅枝上摘下一朵泛褐的花瓣,藏进了袖中。
清点完东西,虞书心回到正殿,见萧景渊正和皇后说话,她悄悄走过去,在萧景渊耳边低语:“张嬷嬷有问题,我在偏殿的梅花里闻到了北狄香料的味道,还摘了片花瓣,你看。”
萧景渊接过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确实是北狄特有的香料,上次在北堂仓库的密信里提到过,这种香料能让人轻微眩晕,若是量大,还会让人失去意识。
皇后见他们神色不对,疑惑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母后,”萧景渊把花瓣递给皇后,“您闻闻这花瓣,上面有北狄香料的味道。张嬷嬷在偏殿的梅花里藏了这种东西,恐怕是想在明日祈福时动手脚。”
皇后脸色一变,立刻让人去传张嬷嬷。张嬷嬷进来时,见气氛不对,心里咯噔一下,却依旧强装镇定:“皇后娘娘唤老奴,有什么事吗?”
“张嬷嬷,你在偏殿的梅花里藏了什么?”皇后厉声问道,把花瓣扔在她面前,“这上面的北狄香料,是怎么回事?”
张嬷嬷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辩解:“皇后娘娘明察!老奴不知道什么北狄香料,这花瓣上的味道,定是别人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虞书心上前一步,语气冰冷,“刚才我在偏殿时,你给我倒的茶是温的,可你出去了半炷香,茶怎么会凉得这么快?除非你根本没去倒茶,而是在偷偷处理什么东西!还有,你袖口沾着的蜡梅花粉,跟偏殿梅花上的一模一样,你还想狡辩?”
张嬷嬷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再也撑不住,断断续续地说:“是……是瑞王的旧部逼我的!他们说要是我不照做,就杀了我的儿子……他们让我在祈福的香里加这种香料,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眩晕时,就把准备好的假密信拿出来,栽赃太子殿下想在祈福时谋反……”
真相大白,皇后气得浑身发抖,立刻让人把张嬷嬷押下去,又派人去抓瑞王的旧部。萧景渊看着虞书心,眼神里满是欣赏:“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明日的祈福大典,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们是一起的,不用这么客气。”虞书心笑着说,心里却松了口气——幸好她够细心,不然真的要中了圈套。
从宫里出来时,夜色已经浓了。马车行驶在雪地上,窗外的月光洒在残雪上,泛着淡淡的银光。萧景渊从袖中掏出个小锦盒,递给虞书心:“这个给你,算是奖励。”
虞书心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小巧的银质梅花书签,书签上刻着“书心”两个字,旁边还缀着个小小的铃铛,一晃就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
“上次见你喜欢做书签,就给你打了这个。”萧景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以后你看书,用这个书签,一听到铃铛响,就会想起我。”
虞书心看着书签,心里暖暖的。她把书签握在手里,铃铛轻轻响了一下,像在回应她的心意。“我很喜欢,谢谢你。”
马车驶回太子府,庭院里的蜡梅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萧景渊牵着虞书心的手,沿着廊下慢慢走,雪粒偶尔从梅枝上落下,掉在肩头,凉丝丝的。
“书心,”萧景渊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等彻底解决了瑞王的余党,我就请父皇赐婚。我想让你做我的太子妃,以后的每一个冬天,都能陪你看梅花、吃糖炒栗子。”
虞书心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抬头看着萧景渊眼底的认真,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好。”
【!!!宿主!他这是变相表白啊!好感度直接涨到98%了!就差一点点就满了!】007的声音兴奋得快破音。
虞书心却没在意好感度,只是看着萧景渊,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月光下,她发间的梅簪闪着光,手里的书签铃铛轻轻作响,和着梅香,成了这个冬末最温柔的风景。她知道,虽然还有最后一点小麻烦没解决,但属于他们的幸福,已经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