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冬雪总来得静悄悄的。清晨推开窗时,虞书心差点被满院的白晃了眼——青瓦覆着雪绒,梅枝坠着银粒,连廊下的宫灯都裹了层薄雪,风一吹就掉细碎的雪沫,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像撒了把碎糖。
“大小姐,太子殿下在书房等您,还让小的给您带了这个。”青黛捧着个描金暖手炉跑来,炉身烫得能焐热指尖,“殿下说您手总凉,特意让御膳房灌的热水,还放了块生姜,说是能‘驱寒buff叠满’。”
“buff?”虞书心接过暖手炉,忍不住笑了——这肯定是她上次教萧景渊说“UP UP”时,顺便提了句游戏里的“buff”,没想到他记这么牢,还活学活用了。她裹紧了月白色的狐裘,踩着雪往书房走,靴底踩在积雪上“咯吱”响,像在唱支轻快的小曲子。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淡淡的松烟墨香。虞书心推开门,就见萧景渊坐在案前,玄色常服外披了件藏青披风,指尖捏着支狼毫,眉头微蹙地看着案上的卷宗。烛火跳着,把他眼底的青黑映得格外明显——显然又是熬夜批奏折了。
“又‘通宵加班’呢?”虞书心轻手轻脚走过去,把暖手炉放在他手边,“再这么熬,黑眼圈都要‘焊’在脸上了,比画里的判官还凶。”
萧景渊抬头,见是她,眼底的凝重瞬间化了三分,伸手拉过她的手,裹进自己掌心焐着:“刚看完瑞王党羽的供词,有些线索没理清楚。‘加班’和‘焊’是什么意思?又是你说的新奇话?”
“加班就是熬夜干活,焊就是拆不掉的意思!”虞书心踮脚,伸手碰了碰他的眼下,“你看,这黑眼圈都快‘焊’住了,再熬下去,神仙都救不了。”
【哈哈!宿主这波“职场梗”输出,太子都快被你带成“网络达人”了!不过他拉你手焐着的时候,眼神都软成棉花了,好感度稳在96%,就差个小契机往上跳!】007的声音带着八卦的笑意。
萧景渊被她逗笑,刚想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林风急促的脚步声:“殿下!不好了!大理寺来报,在瑞王旧宅搜出了您与北狄勾结的书信,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宫里议论,陛下让您即刻过去!”
“勾结书信?”萧景渊的笑容瞬间敛去,猛地站起身,案上的卷宗都被带得滑落,“我何时与北狄有过勾结?这分明是栽赃!”
虞书心心里也咯噔一下——瑞王都被关天牢了,他的党羽还敢搞事,这是想把萧景渊拉下水,好趁机翻案?她握紧了暖手炉,指尖冰凉:“肯定是瑞王的残余党羽搞的鬼!我们得赶紧去宫里,不然晚了,他们该‘恶人先告状’,把黑的说成白的了!”
萧景渊点点头,伸手给她拢了拢狐裘的领口,把自己的披风也解下来裹在她身上:“外面雪大,别冻着。”他的披风带着淡淡的松墨香,裹在身上暖得发烫,虞书心的耳尖瞬间红了,跟着他快步往宫外走。
马车驶进皇宫时,雪下得更紧了。太和殿外的汉白玉栏杆都积了雪,官员们三三两两地站着,见萧景渊过来,都纷纷噤声,眼神里有好奇,有怀疑,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瑞王的老部下——礼部尚书李大人,更是直接挡在前面:“太子殿下,你与北狄勾结,意图谋反,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虞书心上前一步,把萧景渊挡在身后,“仅凭一封不知真假的书信,就说太子谋反,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是想替瑞王翻案?”
李大人被她怼得脸色发青:“你一个女子,懂什么朝政?这书信上有太子的印章,还有北狄可汗的签名,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虞书心挑眉,“那我倒要问问,这书信是用什么墨写的?太子殿下用的墨都是内务府特制的松烟墨,写出来的字带淡淡的松香,而北狄常用的是油烟墨,字色偏黑。你拿出来的书信,字色乌黑,连松烟墨的影子都没有,还敢说‘证据确凿’?”
这话一出,官员们瞬间炸开了锅。李大人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响起:“陛下驾到——”
圣上走进大殿,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了眼李大人,又看了看萧景渊,沉声道:“景渊,书心,你们跟朕来暖阁。”
暖阁里烧着银丝炭,热得让人想脱外套。圣上坐在龙椅上,把一封书信扔在案上:“你们自己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景渊拿起书信,只扫了一眼就皱紧了眉:“这印章是仿造的,我的印章边角有个小缺口,是去年批奏折时不小心磕的,这封书信上的印章却完好无损。而且北狄新可汗的名字是‘巴图孟克’,这上面写的却是‘巴图’,明显是不知道新可汗的名字,胡乱写的。”
虞书心凑过去一看,果然如萧景渊所说。她还发现了个更关键的破绽:“陛下,您看这书信的纸——这是江南产的桃花笺,太子殿下从不碰这种纸,因为他对桃花粉过敏,一沾就会打喷嚏。这写信的人连太子的忌讳都不知道,肯定是假的!”
圣上拿起书信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萧景渊——他确实每次闻到桃花香都会皱眉,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事。圣上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看来这确实是栽赃。只是,瑞王的党羽为什么突然搞这么一出?他们肯定还有别的图谋。”
“陛下,”林风突然走进来,神色慌张,“苏文轩公子的小师妹林晚,在城外的破庙里被人绑架了!绑匪留下字条,说要想救她,就得让太子殿下在午时前,去城郊的废驿站‘自证清白’,否则就杀了林晚!”
“又是废驿站?”萧景渊眼神一沉——上次他们在北堂仓库遇伏,这次绑匪又选在废驿站,显然是早有预谋。
虞书心立刻明白了:“他们是想调虎离山!用林晚引我们去废驿站,再趁机在宫里搞事,比如散布太子畏罪潜逃的谣言,好让瑞王的党羽趁机夺权!”
“那我们该怎么办?”圣上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
“兵分两路。”萧景渊很快做出决定,“林风带一半人手去废驿站救林晚,务必保证她的安全;我和书心留在宫里,盯着李大人这些人,防止他们搞小动作。另外,让人去查废驿站周围的地形,看看有没有埋伏。”
安排好后,林风立刻带着人手出发。虞书心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心里有些担忧:“废驿站那么偏,雪又这么大,林风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萧景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坚定:“放心,林风经验丰富,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看好宫里的这些‘老鼠’,别让他们趁机作乱。”
午时快到的时候,林风派人来报,说林晚已经救出来了,还抓住了几个绑匪,他们招认是李大人指使的,还供出了瑞王党羽的藏身之处。萧景渊立刻让人去抓人,没一会儿就把李大人和他的同党都拿下了。
从宫里出来时,雪已经停了。夕阳把积雪染成金红色,像给大地铺了层锦缎。马车行驶在雪地上,虞书心靠在萧景渊身边,手里还握着那个暖手炉,炉身依旧温热。
“今天多亏了你,”萧景渊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若不是你发现了书信的破绽,还有太子过敏的事,我这次恐怕很难洗清嫌疑。”
“我们是一起的,不用这么客气。”虞书心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脸颊微微泛红,“对了,你对桃花粉过敏,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觉得是小事,没必要说。”萧景渊笑了笑,伸手从袖中掏出个小锦盒,递给她,“这个给你,算是谢礼。”
虞书心打开锦盒,里面是支玉簪,簪头是一朵小小的梅花,雕刻得栩栩如生,花瓣上还嵌着细碎的红宝石,在夕阳下闪着光。“这是……”
“上次见你喜欢梅花,就让人做了这支梅簪。”萧景渊的声音有些低沉,“以后下雪天,你戴着它,就像把春天的梅枝别在了发间。”
虞书心看着玉簪,心里暖暖的。她抬头对萧景渊笑了笑,把玉簪插在发间:“好看吗?”
“好看。”萧景渊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温柔,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簪头的梅花,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耳垂,两人都愣了一下,空气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宿主!他碰你耳垂了!好感度直接涨到97%!这波“雪天赠簪”也太会了,比直接说情话还戳人!】007的声音差点掀翻虞书心的脑海。
马车驶回太子府时,庭院里的梅花开得正艳,雪落在花瓣上,红白相映,美得像幅画。萧景渊牵着虞书心的手走进院子,踩着积雪走到梅树下:“等明年春天,我带你去江南看桃花——虽然你不能碰桃花粉,但远远看着也好看。”
虞书心点点头,靠在他身边,闻着梅花的清香,心里满是甜蜜。她知道,虽然瑞王的党羽还没彻底清除,但只要和萧景渊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怕——因为他们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是能一起走过风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