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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作者:长日高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好时机


    趁着走了五个人,将剩下的五人解决掉。


    说干就干,贺行风“哎呦”一声,异样将人吸引过来,不等对方反应,他一记手刀将人劈晕。


    这一记,没用丝毫法力,纯靠蛮力,将人直接劈晕过去。


    “你干什么!”有人问,还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女的手劲可真大。”


    “多谢褒奖。”贺行风答。


    “我去!男的!”


    为首的弟子回头瞪了一眼其他三人,“你是谁?你可知此处为青越门圣山?你来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挽花!”一连三个问题,贺行风不答,召出剑来。


    被泥糊脸很不舒服,贺行风抬起手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泥土,挽花剑也同时飞出,如有神智一般,掠过众人衣袍,割断了几人随身带着的信号烟。


    信号烟被毁,其中一人笑着开口,“不必多此一举,我们也没想发信号。因为……”那人气定神闲,指指贺行风身后,“我们正好该换班了。”


    贺行风回头,就看见另十名御剑向着赶来的修士。


    贺行风笑了,笑容有种命就如此的悲凄,666,换班不带我,还让我还搞偷袭。


    好在还有点距离,贺行风嗤笑道,“你以为我这就怕了吗?五个十个十五个,于我而言,毫无区别!”


    虽不知贺行风的来头,挽花剑一出便看得出修为绝非等闲之辈,绝不是他们几个区区金丹期能够交手的,这话不只是过过嘴瘾,


    好在换班的人要到了,人数上占点优势,能够拖一小会儿,其余人也纷纷拔剑,如临大敌。


    贺行风却纵身一跃,踏剑飞走了。


    “站住!”其余人紧随其后,御剑跟上。


    贺行风回头一扫,加快速度,“站住才怪。”


    他又向下看了一眼祭坛,略微可惜,错过了关于晏景明的线索,往下只能先去循着其它字来找了。


    “站住!”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甩都甩不掉,他倒是可以一掌将他们从佩剑上打下去,可一时出手快意,被看出来是门派,日后青越门追问起来,剑痕山麻烦就大了。


    想起来严复雪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忙得焦头烂额的模样,贺行风也不好意思再给他添麻烦。


    倘若直接这样明目张胆引人注目地飞出神息山,必然又招来山下把守的弟子,到时候只会更加棘手。


    怎么办呢?


    “束手就擒吧!”身后的弟子台词也是非常经典,贺行风在心里纠结,到底是剑痕山重要还是自己的任务重要。


    算啦,说到底不过是小说里的人,又不是真的,贺行风犹豫着要出招,可是人是假的,心却不假啊。


    贺行风还在犹豫,对方却已经不给他这份机会了,青越门弟子已经近身,招手就拍向贺行风。


    贺行风左右躲避,一群人将他团团围住,悬停在空中,贺行风向下看只看见密密麻麻的绿海,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神息山腹地了,这一块地。


    贺行风有主意了,这里草树繁茂,甚至阳光都寸步难行,他躲小猫似的躲过几掌,纵身一跃,‘失足’掉下去。


    青越门的弟子看着贺行风就这样坠下去,“师兄,这怎么办?还追吗?”


    为首的抬手示意停下,“你们两个接着去追,你们几个去通知山门结界的师弟,加强结界,不要让他逃了。留下的,跟我回祭坛,这才是重中之重。”


    “是!”


    贺行风蹲在一处树干上,仰头看着他们领完命四散分开,周遭环境昏暗,树影斑驳,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他也绿意森森。


    他把剑收起来,仔细地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一缕一缕的重新捋顺自己的头发,专心致志,丝毫不在意那两个跟来的弟子。


    待一切收整好,贺行风精神得仿佛休息了一晚似的,精力充沛,容光焕发了。


    他环望四周,白天却像傍晚,光线昏暗,不耽误他视物,贺行风轻飘飘地跳下来,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抱着剑在树林走了一会儿,一路上蛇可不少,他顺手解决了几条,余下的也不敢再靠过来。


    在树林和那两名小弟子玩了一会捉迷藏,绕到太阳真的落山了,几乎没有光线一片漆黑,林中出没的蛇越来越多,人也更加难找了。


    贺行风老远听见一名弟子吃痛叫了一声,应该是被蛇咬了。


    贺行风朝着他们走过去,听见二人的交谈


    “你怎么样?”


    “这蛇可真烦人,我本以为这喘气声是那个人的,走过来却被咬了一口。”


    “你该多注意点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接着找吧,我处理一下伤口。”


    “我带你回去。”


    “那人呢!”


    “不找了。”


    贺行风听着两人的声音,受伤的人似乎是被背起来,两个人就这么走了。


    贺行风跟了他们一段距离,确认真的走了之后,本也打算先离开,结果一转身,回头却看见前方一片有片空地,黄昏稀薄的日光居然照了进来。


    连白天那么大太阳也照不进,此刻若说是巧合,贺行风不回相信,偏偏那里还是空地,更不可能是巧合。


    离这儿有一段距离,不过能看见,倒也能赶过去,贺行风朝着光亮快步走,黄昏只有那么一会儿,太阳落山了就不好找了。


    越靠近,贺行风便感觉脚下的土越松软,简直要陷进去,等走到,还没等贺行风仔细研究有何蹊跷之处时,太阳却已经落山了。


    他御剑飞起来,右手捏出一个火诀,霎时间这一片亮如白昼,林间鸟类应激扑簌簌地飞走,一时间此起彼伏地鸟鸣和振翅。


    贺行风没敢亮太久,怕引起祭坛那的注意。


    没有奇怪地地方。


    贺行风利落地跳下来,一瞬间,神色有了怪异。


    他重新飞起来,又重重跳下来,不对,他正常走路只觉得这里土太松太软,跳下来却觉得这儿的土不是一般的硬。


    这里在神息山腹地,地上又常年堆积覆盖着落叶腐植,气候又湿润,土壤水分充足,怎么都不该这么奇怪。


    贺行风起剑朝土中刺下去,果然一声“铮”的声音后,剑停在半臂深的地方刺不进去,贺行风用了十成十的力,臂膊震得发麻,剑拔出后铮鸣不止。


    他用剑挑开一小片,露出下面的石块,还刻着繁复古朴的花纹。


    他一边走一边丈量这下面藏着石块的区域有多大,走下来后贺行风发现这居然比那边青越门的祭坛还大。


    他走完发现正好围成一周,然而这片圆形要比被人重重把守的祭坛大得多。


    贺行风猜测,这里说不定也是一片祭坛,但是被人刻意隐藏起来。


    贺行风又想起晏景明的字迹,那‘祭坛’应该指的就是他现在脚下这处。


    古书上记载远古时期诸神混战,腾蛇一族因战败被贬谪下凡,腾蛇一族在人间逐渐凋零,后来便只在这神息山一带出没。


    倘若是真的,那这祭坛便是神族祭坛,其作用也绝非普通祭坛所能比拟的,或许真的可以做到通达天地。


    “那复活往生的招魂术……”


    他抬手正欲施法将这祭坛给吹出来


    忽然一股凌冽诡谲的剑气向他扑来,贺行风方才思考入迷没及时察觉四周有异,这时还以为是青越门的人又重新找来了。


    他堪堪躲过,伸手一抹脸,掌心温热,他着急大喊,“喂!懂不懂打人不打脸啊!我这脸破相了你知道吗?!”


    贺行风真的很生气,虽然他之前常常吐槽这张脸苦瓜郁闷,但是从没说过这张脸不漂亮啊!他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脸的!


    “我一定要找你们掌门说说了!”


    “蠢货!死也不明不白。”


    对方甫一开口,贺行风立马反应过来:“晏景明!”


    对方衣袂飘飘,施施然落下,一手抚剑,看向贺行风,“正是晚辈。”


    树林里漆黑,晏景明却眼神明亮,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兴奋,贺行风看不清他的脸,却直觉晏景明一定是笑着的。


    心愿即将达成,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让晏景明的双眸仿佛火焰般在燃烧。


    望着晏景明那双眼,贺行风脑中好多画面闪过,拜师时稚嫩雀跃,抱着奄奄一息的师尊嚎啕大哭时的心碎绝望,醒后初见时的偏执狠戾,独自一人晚修的孤单落寞,一点一滴的画面交织成现如今,早已癫狂的单薄身影。


    “你疯了。”贺行风沉默半响,开口道。


    “你的人生本来应该风光无限的,将自己这一生捆在另一个人身上,为了他放弃自己,值吗?”


    “生生世世。”


    “什么?”晏景明说话声不大,贺行风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不是仅仅这一生,”晏景明重复了一遍,“我和他,生生世世捆在一起。”


    贺行风哑然。


    疯了。


    “人死不能复生,即将往生之人又怎愿回来陪你不死不休地纠缠呢?”贺行风原本不想这样激怒晏景明,但恍惚着却觉得很熟悉,说着自己也觉得心口气闷。


    “我师尊是否愿意和我纠缠你且不用关心,仙尊的话却提醒了我,这些时日我每日将复活师尊的事记挂在心里,一时间忽略了另一件大事,”他话一顿,剑意狠厉,裹挟着腾腾杀气朝贺行风刺来,“师尊若是醒来,看见凶手依旧逍遥快活肯定要埋怨我这个做弟子的。”


    贺行风轻蔑一笑,顾及他重伤刚愈,丹田不稳,于是没有拔剑,本以为对付他会像先前一样得心应手,可没想到才过了两招他便感觉有些招架不住,贺行风感觉奇怪,但也不得不先把剑应对。


    他倒不担心晏景明能凭借着用剑的招式将他认出,只是即便是拔出剑开始和晏景明认认真真地过招,他也有些力不从心,晏景明的一招一式诡谲狠厉,邪气至极。


    拏云上布满了裂纹,处处透露着诡异,贺行风厉声质问,“你究竟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剑痕山。”他必须得好好查一查他。


    贺行风一时心急不防,晏景明生生将剑刺进贺行风右肩,“你以为你是谁?这么对我说话?你以为你是我师尊吗?”


    右肩疼得他眼冒金星,额头上一瞬间冒出许多冷汗,甚至晏景明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他都听不清了,贺行风修行这么多年,全修仙界几乎没人能近他身,除了上次死,他已经近百年没这么疼过了,他甚至有些不能适应了。


    贺行风将剑拔出,左手死死握住拏云,瞪着晏景明;“你这些时日究竟在哪里学了这些招式,甚至连本心剑意丢掉。”


    血从贺行风手缝中淌下来,晏景明拔剑,竟然纹丝不动,“松手。”


    贺行风笑,“今日除非你将我杀死,否则你别想走。”


    晏景明恼了,“正好,我本就是来杀你的。”


    “是吗?”贺行风莞尔,“既然如此,方才何不直接,”他点点自己的心口,“刺向这里你?”


    晏景明左掌拍向贺行风,“你以为我不敢下狠手吗?”


    “没错,我就是这么以为的。”贺行风松开拏云,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简单给手止血,义正言辞大言不惭地说,“我是为你好。”


    “你杀了我师尊。”晏景明剑依旧指向贺行风。


    “是,我是杀了你师尊,为了剑痕山,为了你!”贺行风试图在晏景明这里减一下仇恨值,“剑痕山贺行风修行不当走火入魔重伤门生,我为保剑痕山制服他,有何错?你师尊尚未完全入魔前求你杀了他,你却因个人的私情置山中弟子安危于不顾,错在谁?当年若是没有我,恐怕你早已命丧黄泉。”


    师尊求我杀了他吗?


    晏景明却对当年的事情很恍惚,那时候的事他近乎全忘了,全靠他仅存的零星印象和周围人的只言片语拼凑大概。


    明明应该将往日的仇恨刻在心里,可是,晏景明却总也记不真切了,晏景明去弦一清那里寻找原因,求他帮忙想起那日的细节,却只得到他怜惜的一句,你只是太痛苦了,记不清对你反而是好事。


    师尊临死前好像他对他说过什么话,但他最后只记得师尊咽气前那句“报仇”。


    既然报仇,又怎会求自己杀了他,“少啰嗦,”晏景明情绪激动,动作幅度也大起来,“你的话我不想再听,还是留在黄泉路上说给别人听吧!”


    贺行风笑,爽快地说,“好啊,那你杀了我吧。”


    贺行风的本意是逗弄他,只是当月光洒下来时,剑抵在他脖子上时,贺行风看着晏景明裸露着的手臂,他居然在愣神。


    晏景明想他大概是被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只觉得浑身有些热,脑袋晕乎乎的,他的剑尖抵住贺行风的喉尖,真奇怪,他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晏景明不明所以,顺着贺行风的视线,察觉他盯着自己的手臂,衣袖在刚才的打斗中已经不幸被损坏,被贺行风看着的疤痕处有些痒。


    这疤痕他也配看吗!这疤痕……是……是怎么来的?


    晏景明突然回想不起来,越刻意回想脑袋越混乱,为什么他的眼神


    “晏景明!”他听见贺行风喊他,焦急紧张恐惧,“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握住剑的手逐渐加重力气,血珠顺着剑尖滑向剑身,晏景明看见贺行风看他的眼神出现了紧张和恐惧,满意地笑了,这才是他应该有的表情。


    眼看对方急得要冲过来,“别动!”晏景明剑依旧抵住他。


    贺行风看着面前冒着滚滚黑气的晏景明,吓得大气不敢喘,他这是怎么了?


    他想起这几次交手,晏景明甚至已经明显压他一筹,能力涨得如此之快,难道是和这些怨气有关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在观雪楼中他也曾感觉到一丝怪异,但当时被别的事情分去精力,此后抛掷脑后,也没再仔细追查,而现在,现在感受到邪怨比当时强过千倍万倍。


    当时晏景明就已经现端倪,他却视而不见,害得晏景明越陷越深,到现如今,贺行风沉默地看着晏景明挣扎不清的模样。


    又一次,他又一次看着晏景明走错路。


    明明这一次他是有机会尽早发现并阻止的,可他却放任着机会溜走,铸成大错。


    “你清醒一点!”


    “滚!”


    贺行风尝试着拉住他,却被晏景明一掌拍在胸口,晏景明用了十成十的力,贺行风不防备地吐出一大口血。


    不行,这样下去,晏景明迟早和沼泽地横生的邪祟没有丝毫区别,他双手死死抓住晏景明的手不断输送灵气,不顾晏景明的挣扎,心里不断祈求这样也许会有作用。


    大把大把的灵力被输到晏景明体内,贺行风感受到晏景明挣扎渐弱,原本异常的体温也逐渐正常,贺行风把晏景明向自己怀中拢了拢,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笑出来,怀里的人又重新睁开了眼,前方又来了一个人,稳稳地站在树梢上,月光投照下曼妙的身姿,是和晏景明同行的那名女修。


    贺行风又被怀里的人一掌拍开,贺行风昏迷前看见的最后一幕就是晏景明略又嫌弃地拍拍衣裳,不清不淡波澜不惊地对那名女修说,“处理好他再来找我。”


    贺行风心想,完了,随之昏死过去。


    月光下蝶女一跃,如同蝴蝶一样轻盈飞舞着落到贺行风面前。


    她红唇轻启,“好久不见啊,贺仙君。”她用袖子仔细擦去他脸上的血污,露出那一张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脸。


    她一定要贺行风痛苦地死去,否则她怒火难熄,愤恨难平。


    耳边又响起一阵清脆的童声,她修长的指甲嵌进肉里,笑得有些勉强和抽搐,又是她,总是一遍一遍地叫着她。


    “阿姐!”


    “阿姐!阿姐!”


    月光照着她表情狰狞的五官,先是入睡时听不见她法器的声响,到现在逐渐开始的幻听,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贺行风毁掉了那片水库,放走了她尘封的记忆。


    她本来忘记的耻辱的弃女身份。


    蝶女听见贺行风的呢喃,她莞尔,“主上可救不了你,在梦中死去吧,好孩子,没有痛苦地死去吧,神本该如此仁慈。”


    手镯微微颤动,一缕缕虚幻的白线从手镯连接起贺行风的发丝,突然,丝线静止在半空中。


    蝶女看了一眼贺行风,眉头拧起来,仿佛做着取舍,终于,她耸耸肩对着贺行风说,“庆幸吧凡人,你被神怜悯了。”


    说着,她施展法术,双瞳变成金黄色,眼眶中没有一丝眼白,良久她眨眨眼,恢复正常,“原来是这样,”她看向贺行风,“真相总是这么有趣,”她划破手心,把带着金属光泽的血喂进贺行风嘴里,“我后悔了,你可千万不能死。”


    随着一滴滴血喂进去,贺行风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蝶女满意地笑笑,随后走了。


    贺行风趴在地上,脸贴着嫌弃的泥土和已经腐烂的枝叶,眼皮无法控制地颤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中秋快乐[竖耳兔头][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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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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