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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庙会8

作者:听月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楼沅不明,问他怎么回事,方才一出府就不见他的踪影。


    靳砚洲解释他突然闻到了一股恶气,似有邪祟作怪,他跑过去察看,就发现……


    “不可能”楼沅想也不想地就否定,“师兄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去看看”靳砚洲迟疑一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西偏角闹出了惨案,王青生也是在第一时间得知,报信的步履匆忙神色慌张,加上王青生周围气压骤降,本嘻嘻哈哈说着奉承话的百姓们立马闭上了嘴,大气也不敢出。


    “我倒要看看何人竟敢在普音神放肆!”王青生怒喝一声,拐杖“咚”地一下杵地,一收以往乐呵慵懒的富态样,眼神像锐利的箭簇,沉声让来人前去带路。


    他刚走两步,想起后面不明所以的百姓,转头又和气道:“你们不必惊慌,先忙着自己的,若还有什么不懂就告诉时修,他会帮忙记着。”


    时修一直跟在王青生身边,一大高个,身子骨壮实,武功好还爱穿靓丽的花衣,但就是话少冷冰冰的。


    摇着蒲扇的老太好奇上前:“时修,你知道这发生什么了吗?”


    “还能什么,最近几日不都在闹人命嘛。”一位青年负气回道,“我听他们传,那场面,哎哟哟”,他说着说着就要呕吐。


    “那不行啊,我得赶快拜拜普音神,护着我啊”有人语气慌张道。


    “哼,方圆十里都传神了,引了多少人来这里,这的灵气哪里受得如此糟蹋。也不知道是否混进来东西,普音神就这么神通广大?尊界的那些都不会限制?那……”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终于挤过来的老母及时制止她不孝儿的发言才避免在几十双眼睛下留个尸骨无存。


    时修冷冷地看着他们争吵,冷冷地从怀里掏出纸笔,冷冷地说:“有什么问题尽快说。”


    众人对着母子哼嗤一声,就声呼排队了。


    楼沅比王青生早两步到达,地面潮湿满是水渍,这栋边缘小楼明显着火后才被扑灭。


    挪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框,血腥味和焦糊味直冲鼻腔,从这里开始出现挣扎的痕迹,暗红发亮的血迹呈现喷射状洒在地板和旁边的屋柱上。楼沅仅仅往里看一眼,感觉胃里一阵翻滚,摇摇欲坠。靳砚洲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拍打着后背。


    而就在这屋子的正中央血淋淋地跪躺两人,其中一位的手臂被砍下扔在了门口,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剑直戳躺在地上人的胸脯。


    “谁!谁!谁!”


    王青生步伐迈得十分紧急,完全是蹦着过来。他的承受能力比较强,看见这一幕还算淡定。


    等着他瞧清楚地上躺着的是谁时,他以一种疯狂的姿态猛然向前推开那持剑的尸体,手指颤抖就要去试探气息,躺着的那人不仅是腹部还有颈部都有一个大洞,睁圆的眼睛就要冲出整个眼眶。


    王青生“哗”地一下瘫倒在地,他红着眼睛对楼沅他们说:“你们看见了吗,这是死不瞑目啊。”


    说完,他惊醒一般寻找四周有没有趁手的工具,然后恶狠狠地夺过剑,恶狠狠地对着跪地姿态的尸体就要刺过去,“你杀了我的子民。我要杀了你!”


    “住手!”


    楼沅大喝一声,她跌撞拔剑对着王青生,带着哽咽道:“把剑放下,他……已经死了。”


    王青生也不干了,他悲痛道:“这是第五个了啊……”


    “他……已经够惨了。”


    那具尸体被王青生推倒后正面毫无保留暴露在众人面前,七刀八刀狰狞的伤口贯穿整个胸口,皮肤红肿,一些被烧破的水泡还保持着边缘充血的痕迹,手指弯曲抓绕,跪地的那个膝盖白骨露出。


    确认那张脸,楼沅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否定,她惊骇地捂住嘴吞下呜咽声。


    布满血痕的脸因为右眼被打爆出现大量血斑,眼眶严重畸形。


    剑五嘴角噙着微笑以惨状死去。


    王青生以一种强势的态度说这是眼见为实的真相,在迟机塘的规矩就是不能残害百姓,要将剑五挫骨扬灰,方可安民心。


    楼沅也是不退让,她护着剑五说道:“师兄是我们九黎门的内门弟子,他人如何我们整个宗门都知道,这件事绝对有隐情。”


    王青生脱了外袍仔细地盖在百姓身上,他沉寂一会忍不住嗤笑,“若是以前,我当然相信修仙者不会杀害无辜,可现在……自从那日一大批修仙突然来到这里……”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爆发吼道:“我们死了五个人!五个死状惨烈的人啊!我们全都看见是那些修仙的在旁杀了他们,他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独苗苗,楼姑娘,你让我怎么办!”


    靳砚洲走过来问道:“那些修仙的也死了吗?”


    “死了,本来我们认为是巧合,都还是尽了善心埋葬了。”王青生又想到那些死去的家人寻死觅活哭晕在府上,他语气憎恨,“我现在只想把他们都挖出来,全部都烧了。”


    靳砚洲又问:“那他们是否也是如此惨烈,还有,是否也被火烧过?“


    “是啊,都很惨,但这是唯一一个被烧过的。”


    楼沅悄悄擦过泪水,过去小心翼翼地捡起剑五的手臂。正一抬头,与不明所以提着两壶酒的皇回轩他们碰了个正着。


    皇回轩还以为是自己吃多了晕碳脑子出现幻觉了,眼睛闭上又睁开,“?”


    “楼沅?你怎么在这,是你吗?”皇回轩迟疑上前,问道:“你怎么哭了?剑五师兄怎么了?”


    孟战国将手中的烧饼提起来说道:“前日我们碰见了剑五道友,约好现在一起聚聚,但在刚才我们听说这里出了事。”


    楼沅将路让了让,两人抬脚进去。不出几秒,皇回轩翻江倒海地跑在外面狂吐,而孟战国就是一声比一声还要重的叹息,他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们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但却很沉默地将剑五轻轻地放平在地上,从里间床铺抱来一床薄薄的破旧床单裹在身上。王青生本想要阻拦,被孟战国一把拦下,他正色道:“真相究竟是什么,看看就知道了。”


    原来他们碰见剑五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他几乎是他们碰上过得最惨的,短短数日就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但他看见皇回轩的时候依旧眉眼带笑细细地问他最近如何,可有什么受伤。


    他说自己因为一时贪念参加最后一次考核实在是不应该,若是他们有什么不适的一定不要去较劲,不要想拥有更多。可当问及他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遇见了什么,他也是含糊其辞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说着:“人有失蹄,不能算,不算数。”


    皇回轩对这位从入宗门时带着他教他武功的师兄更能说是师父感情十分深厚敬佩,他担心剑五有什么意外,就要邀着他和他们一起。可剑五语气突然变得十分激烈说他心里有定夺,他一定不会输在这里。


    最后,他颇为骄傲地抬起头,语气雀跃地对着他们说:“如果过了考验,我将会脱胎换骨,后日你们提着美酒好菜我们一起痛饮一番!”说完,他便挎着竹篮摇摇晃晃地走了。孟战国虽然第一次见剑五,但看着对方有些神神叨叨的,始终心里打鼓,直觉告诉他不对劲,就悄咪咪地在他身上放了一个影石,算是为了平内心的慌乱。


    孟战国伸手一抓,一颗细小的灰块出现在手上,嘴里默念几句后往空中一抛,灰雾散尽荡漾出一片波纹,在里面清晰地播放着这两日剑五的行踪:


    剑五拜别皇回轩他们后,去了塘外的一片小湖,一个人蹲在岸边望着河面发呆出神。


    夜深,回屋,睡觉。


    早起,可以说是根本没睡,睁眼躺了几个时辰,听着敲锣声,起身去街边顺走地上折断的香烛,老老实实排队普音庙。


    后遇楼沅,说了几句话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注视着,嘴里念道:“尽快离开,祝你平安。”


    他又去了那片湖,重复地做事。


    直到有一个人敲响了他的门,他们显然认识,中途都是说些寒暄的话,可不知怎么那人突然就拿着他的剑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两人起了争斗,那人说了两句就气绝。剑五痛苦不堪,一气之下挥剑砍下自己的手臂,他就像突然疯魔,这全身疮痍满目竟是他一人所作。


    剑五伤痕累累地跪倒在地,对着某个方向喃喃自语道:“你赢了”


    他对着心口一扎,“为什么?”


    他举起剑柄对着右眼鼓力狠杵,吼叫道:“你不是我!”


    酒壶应声碎裂四方,浊酒撒出,打翻的烛火摸索着爆发出巨大火舌。


    他脸上闪过一丝狠色,直接持剑穿过那人的肚子。


    剑五仰天大笑,笑得热泪滚滚而出,末了他只是轻轻地做着口型,目光凄凉却又满足:“可我不甘心。但,够了……”


    皇回轩和楼沅两人掩面痛哭,他们不敢去看剑五是如何有力气去伤害自己的。剑五领着他们进门的情景历历在目,可那样鲜活好进的人却得了个如此下场。


    王青生震惊于真相的同时也同情一个人的境遇。他俯身在那人耳旁,惋惜道:“你又是为何啊,你的爹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靳砚洲还依然记得他来到这里是因为感到有邪祟作乱。他询问可否让他看看之前死去的四人是如何模样。


    王青生说可是可以,但他们都已经下葬了,那四位修士也葬了。


    “葬哪里了?”


    “他们都有家人收尸,但那四位修士没人愿留地,我们就葬枯塚林了。”


    楼沅一场大哭过后,眼睛肿胀,鼻头通红,她看着用他人之手杀死自己的手法只觉十分熟悉,她对着皇回轩问:“你可否还记得无岭峰那老爷子还有陈婆子?”


    皇回轩思考一阵回答:“记得,而且当时伍角伍亿逃了出来。”


    孟战国感到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楼沅长话短说他们在无岭峰遇到的事,她特意强调在那里这么做是为了激起他们的怒气,杀了百姓后会启动血阵将他们的力量给转化。


    皇回轩有些不信邪地去拉地上那人的手臂,但纹丝不动,他有些失望:“我以为是他们捏的泥人。”


    靳砚洲转身面对楼沅,道:“看来,我们还得去枯塚林一趟。”


    “王爷,王爷不好了!”


    声到人未到。


    本在府中料理事物的管家现在神情焦急,像一股烟一样溜在王青生的耳边低语几句。


    “彪虎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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