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本是试着争取一下,不过他觉得希望不大,和陆修承相处了这些天,他对陆修承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虽然面冷,其实很多时候很好说话,但是在他认定的事上,态度很强硬,说不一不二。
陶安以为陆修承不会同意他跟去深山,还是会让他去陆芳家住,没想到陆修承居然同意了。陶安倏地抬头看向他,“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去?”
陶安看向他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是小心翼翼,怯怯的,说话也轻声细语。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十分鲜活,双眼闪闪发亮,声音比平时高了两个调,语气轻快,脸上带笑,定定地看着他。陆修承这才发现,陶安除了一双清亮纯净如泉的眼睛,别的五官也很好看,鼻子笔挺,双唇弧度恰到好处,脸型线条流畅温润。
和他刀削斧刻,轮廓分明的五官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如果说他是冷硬的铁,那陶安就是玉。不过,因为瘦弱,皮肤也因常年吃不饱和吃不好,白中泛黄,现下是失去了光彩的璞玉,好生养着,以后定然光彩照人。
陶安等了一会没等到陆修承的反应,看他只是看着他,而且眼神和平时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心里有些怪异,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半路为还恩情娶的夫郎,不但勤恳,性格安静,还长得很好看,陆修承失神了一瞬,有些讶异自己的好运气。看陶安还等着他确认的回复,回道:“嗯,你也去。”
陶安:“那我去收拾东西。”
陆修承看他兴致那么高,不解道:“深山很危险,你不怕?”
陶安喜欢山,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之前在凤和村,只要有机会,他就往山上跑,山上有能让他裹腹的野果,山上还安静。独自找一棵大树,在树杈上什么也不想地坐上一时半刻,是他最享受的时刻。山上的幽静无数次抚慰了他疲累的身心,对于山林他有异于常人的感情。
陶安:“我会小心的。”
陆修承看了他一会,说道:“现在天黑看不清,早点歇下,明早起早再收拾。”
陶安一向都听他的,“好。”
一夜无话,两个人沉沉地睡去,为明天的长途跋涉储存体力。第二天寅时陆修承就醒了,他起来后,陶安也醒了。天刚黑不久就睡,睡到寅时就醒,身体也能恢复得很好,梳洗完,开始忙碌起来。
陶安没有进过深山不知道要带什么东西,收拾东西的活是陆修承在做,陶安则是负责做饭。面糊糊很容易消化,不顶饿,陶安早上不打算再做面糊糊,他还是做的薄饼,一张张厚薄均匀的薄饼煎得微微发焦。煎好了一小摞薄饼,陶安又把剩下的水芹菜炒了,那些蕨菜,昨天给了一些何香,剩下的也焯水后炒了。
昨天做好一双布鞋后,陶安把那个背篓剩下的部分编完了。今天这个背篓派上了大用场,陆修承把陶罐,杂粮、弓箭、衣服、被子都放到背篓里。油、盐、他们吃完朝食后剩下的薄饼、碗筷、柴刀、竹筒等小物品则是放到手提的篮子里。
陶安想起藏在厨房的银钱,走过去扒拉出来,也随身带走。水桶、木盆、椅子等东西则是放到房子里,关上竹门。陶安有些担心有人知道他们不在,会来把东西偷走,陆修承是不担心的,他知道很多人怕他,不敢轻易惹他。
涞南村爱占邻里便宜的人就那些,以前家里的东西会被偷光,是因为那些人觉得他死了,不会回来了。事情过去多年,那些东西他们可能卖掉了,看到他回来了,也可能藏起来了很难找回来,就没想找他们算账。但是那些以前偷拿了他家东西的人自己心里有数,谅他们也不敢再来偷。
收拾好东西,关好门,陆修承背上背篓,提起篮子,走在前面,陶安扛着锄头跟在他身后,往山里走去。
他们出门的时候天才刚刚擦亮,一个多时辰后来到他们那天来过的外围,陆修承停下脚步。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是不停歇的,一口气走到,但身后的陶安已经有些气喘,他停下让陶安休息一会,喝点水。
他们这里一片平静,村里这个时候却鸡飞狗鸣。就在一刻钟前,正在田里干活的村民,远远看到四个捕快驾着牛车往村里来,众人惊慌地停下手里的活,互相打听村里出了什么事,这些捕快是来干什么的。
那些捕快腰间垮着大刀,面容严肃,在村头停下,问树下那些老眼昏花,没注意到他们进村的老人,“陆二家在哪?”
那些老人等他们走近,看到是捕快,心里一惊,都不敢出声,怕陆二知道他们泄露他的住址后报复回来。那些捕快等了一下看没人回答,不耐烦地斥道:“里正家在哪总知道了吧?”
早就已经有村民去通知陆德义了,陆德义匆忙过来,刚好听到问话,回道:“不好意思,有失远迎,在下正是里正,敢问几位官爷来涞河村是何事?”
几个捕快中的头拿出一张文书给陆德义看,回道:“你们村陆二犯了多起案件,我等奉命过来把他抓拿归案,他家在何处?”
陆德义连忙带路,来到陆二家,陆兴看到这阵仗,再一听陆二犯下的种种罪行,双脚一软,瘫坐在地。捕快们进门搜捕却没看到陆二,逼问陆兴,“你儿子犯下命案,你要是包庇,视为从犯,快说,陆二现在哪?”
陆兴哆哆嗦嗦道:“我不知道啊,他昨晚没回来,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那些捕快看他不像说谎,让陆德义动员村民在村子和附近可藏身的地方搜捕。涞河村的人原本在田里干活,看到捕快都上来了,远远地跟着往陆二家走,到了陆二家也不敢凑近,一边畏惧那些捕快,一边好奇,远远地站着看,不敢出声。听到需要他们帮忙搜捕,也没人敢不从,更何况是陆二这种人,大家恨不得除之后快。
很快就有人在山脚下那废弃的屋子里找到了陆二,几个捕快过来,看到陆二光着身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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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舌头被割,还有半条命在,几个捕快把他弄上牛车,押回县衙。涞河村的人知道陆二这次是再也不可能回来了,都围在村头目送捕快们走远。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村生活,忙碌又平淡,村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村民们热议了好几天,过了一段时间,大家听说陆二和镇上那帮痞子中的几个人,都被判了斩刑,已经伏法。陆兴晕死了过去,陆德义点了一个小伙子去涞北村请郎中。
陆修承和陶安在外围休息了一会,就继续赶路,一步步往深山里走,刚开始陶安尚能分辨方向,走着走着他彻底迷失了方向,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陆修承是知道的,因为带着陶安,他没走难走的山道,而是走相对平整的山谷,走完一条山谷,爬山,下到另一个山谷,爬山,在山里穿梭,中途他们休息了三次,吃完了陶安做的薄饼补充体力。直到日上中天才走到陆修承说的山洞的所在地。
陶安看到这处地形相对平坦,树木也没有刚才经过的地方茂密,地上的植被也稀疏,还不知道山洞已经到了,以为陆修承停下是看这处地方不错,再次停下休息。看到陆修承放下背篓和篮子,拿出柴刀,往前走了十多步,拿柴刀在前面山体某处削砍了一会,把那些藤蔓砍掉,露出一块大石头,才隐约明白已经到了目的地。
陶安连忙过去帮忙,和陆修承合力把那块大石头推开,上手后发现这块大石宽大却没有想象中的重,原来大石比较只有大概三寸后,类似于石门。把大石往旁边挪开,露出一个三人宽,比陶安身高略高的洞口。
陶安想进去细看,陆修承却拉住了他,“等一会。”
看陶安不明白地看着他,解释道:“这里面被堵住太久了,里面空气不好,通通气再进去。”
陶安没再往里走,站在门口往里看,山洞比他想象的大多了,他想象中的山洞是仅容几人藏身的小洞,这个山洞站几十到一百人都没问题,而且里面比洞口高很多,陆修承站进去都不用弯腰。
再细看,陶安看到了里面有一张木床,床上有被子,角落放着一个陶罐,中间是一个火塘,火塘里有柴火燃烧后留下的炭,火塘旁边是一张相对平整的,像他们家的小桌几那么大的石桌,石桌下面放着两块可供人坐的石头。角落里放着两个木桶,还有一个布袋,到处都是人生活过的痕迹。
陆修承看着山洞里的东西,就知道陆爹最后一次下山的时候还想着继续上来,只是没想到再也没能上来,想到没能见最后一面的老父,陆修承心里一痛。陶安就站在他身边,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变快,看他盯着山洞里面的东西,眼神哀伤,知道他是想起了陆爹。
陆修承情绪内敛,两次情绪外露都是因为陆爹,弥漫在他周围的悲伤感染了陶安,他忍不住伸手抓了抓陆修承掌心,想叫他别难过。
陆修承反握住他满是厚茧的手,好一会都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