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屿看着他这副模样,眸光微闪,忽然又想起一事,语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诮:“是么?可弟子听闻,当日掌门提及要为师叔与李师叔赐婚时,师叔……似乎颇为激动?”
亓官衡闻言,脸上竟露出一丝近乎茫然的困惑,他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半天,他终于想了起来。
“那时我刚帮李师姐解决了婚约的烦恼,心里正为她高兴。师尊突然说要为我们赐婚,我一时没转过弯来,只想着这岂不是意味着李师姐和楚师兄的事彻底了结了?终于办成了一件事,我心中真是颇为高兴。”
“我并无他意。”他最后补充道,目光坦然地看着裴千屿,“只是当时……未曾细想罢了。”
裴千屿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亓官衡被他看得一阵心慌,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裴千屿就在他之前开了口。
“师叔不必向弟子解释那么多。”
亓官衡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堵的他不上不下的,有些难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解释那么多是想做什么,但莫名其妙的,他就是想告诉裴千屿一下。
但是裴千屿那个样子,显然是不会信他了。
既然如此,亓官衡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能和裴千屿道别:“罢了,我先不打扰你了。我知道,你不信我。”
裴千屿依旧没有搭话,亓官衡自是知道了他的答案,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裴千屿看着禁制重新合拢,洞内恢复寂静,就再次闭上眼打坐。
然而这一次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裴千屿从入定中惊醒,只见禁制波动,刑律堂长老带着四名执法弟子快步走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寻常的凝重。
更让人意外的是,明虚掌门和楚晏也紧随其后。
“木苏烟。”刑律长老声音沉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随我等出来。”
裴千屿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却不动声色,依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步履平稳地走出了天绝崖石台。
禁制外的景象却让他目光一凝,呼吸都忍不住慢了半拍。
只见原本负责看守天绝崖入口的两名弟子此刻已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全无。
他们的伤口处缭绕着淡淡的、令人不适的黑气,正是魔气侵蚀的痕迹。
“看守弟子遭魔族毒手,横死于此。”刑律长老紧盯着裴千屿,语气严厉,“今日除掌门弟子楚晏与亓官衡来探望你,唯有你在此地。亓官衡离去时,此二人尚在值守,亦向巡山弟子确认过。也就是说,魔修行凶之时,可能目睹现场或知晓内情的,只有你一人。”
明虚掌门上前一步,语气相对缓和,却同样带着审视:“苏烟,你一直在此处,可曾察觉任何异常?听到或看到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裴千屿身上。
楚晏静立一旁,并未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裴千屿心念一动。他确实未曾察觉到任何魔气接近,更未听到打斗之声。
要么是那魔修实力远超于他,隐匿手段极高,要么…
他如实回答,声音清冷平稳:“回掌门,弟子一直在禁制内静修,并未察觉任何异动,亦未听闻打斗之声。”
刑律长老眉头皱得更紧:“你当真一无所知?此地虽僻静,但若真有魔气爆发与打斗,以你筑基修为,岂会毫无感应?”
裴千屿抬起眼,目光坦然:“弟子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的隐藏。”
刑律堂长老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样式古怪的水镜:“既如此,按照规矩,还需你配合查验一番,也好彻底排除嫌疑。”
“弟子明白。”裴千屿坦然站定。
水镜泛起柔和清辉,缓缓扫过他的全身。
起初一切正常,镜面澄澈如初。然而当镜光扫过他右肩时,异变却突生!
只见镜面突然剧烈震动,泛起浓稠如墨的黑雾,同时发出刺耳的嗡鸣!
“这!!好强大的魔气!”刑律堂长老脸色骤变,猛地后退半步,“你身上怎会......”
明虚掌门也露出震惊之色:“师弟,这是?”
“掌门师兄明鉴,”刑律堂长老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镜中显示的,是极其精纯的魔气!而且......”他死死盯着裴千屿,“这魔气并非附着在衣物或配饰上,而是直接来自他本身!”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裴千屿身上,那四名执法弟子更是下意识地握紧了佩剑。
裴千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弟子从未接触过魔族,今日除了楚长老和亓官长老,再未与任何人接近。”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长老厉声道,“难不成,你这意思是楚晏或者亓官衡陷害你不成?难怪那两名弟子会遇害,原来魔族奸细就藏在我们眼皮底下!来人,将木苏烟押往水牢!”
两名执法弟子立即上前,灵锁哗啦作响。
“且慢!”裴千屿冷声道,他语气很沉静,但语速极快,“长老明鉴,若弟子真是魔族奸细,又怎会任由魔气如此明显地暴露?”
一直沉默的楚晏忽然上前一步:“长老,此事确实可疑。”
他走到裴千屿面前,仔细端详着仍在嗡鸣的水镜:“这魔气精纯不假,但......未免太过刻意了。”
“阿晏,何出此言?”明虚掌门问道。
“若是真要隐藏身份,”楚晏的目光扫过众人,“又怎会让魔气如此轻易地被探查出来?倒像是......有人故意要让我们发现。”
刑律堂长老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
“栽赃陷害。”楚晏的声音清冷如玉,“今日到过天绝崖的,定不止我和亓官师弟二人。”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明虚掌门沉吟良久,终于缓缓道:
"先将木苏烟带往刑律堂偏殿看管,好生对待。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彻查。"
裴千屿被两名执法弟子带走前,最后看了眼楚晏。两人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楚晏却别开了眼。
裴千屿垂下眼眸,被这突发一幕也搞得有点懵,但眼下他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刑律堂偏殿虽不如天绝崖寒冷,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裴千屿被安置在一间简朴的静室内,门外有弟子看守。
他静坐调息,心中却难以平静。
究竟是谁?会和今日来看他的楚晏或者亓官衡有关吗?
他想不通,索性暂时先不想了。却不料,就在这夜色渐深,万籁俱寂之时,外面竟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有魔族!有魔族害人!”
“快来人!”
裴千屿猛地起身,却见静室的门被轰然推开,刑律堂长老带着数名弟子冲了进来,个个面带杀气。
“木苏烟!你好大的胆子!”刑律堂长老目眦欲裂,“竟敢在刑律堂内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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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灭口!”
裴千屿心头一沉:“长老何出此言?弟子一直在此,从未离开。”
“还在狡辩!”刑律堂长老厉声道,“方才值守弟子被人以魔功所害,伤口处的魔气与你白日里身上的一模一样!这刑律堂内,除了你,还有谁能施展魔族功法?”
“这分明是栽赃!”裴千屿冷冷地说道,“若真是弟子所为,又怎会在此刻动手?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刑律堂长老,不长脑子不成?他都被抓进来了,被人看管的情况下,若真是他所为,他疯了吗会在这时候动手?
“巧言令色!”刑律堂长老怒极反笑,“看来不用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将他押入水牢!”
水牢位于刑律堂地底,阴冷潮湿,寒气刺骨。裴千屿被铁链锁在齐腰深的水中,冰冷的地底寒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木苏烟,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刑律堂长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招出你的同党,承认与魔族勾结,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裴千屿抬起头,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弟子无罪。”
“好,很好。”刑律堂长老冷笑一声,“那就别怪老夫心狠了。
他示意弟子将裴千屿的头按入水中。
冰冷的污水瞬间淹没口鼻,窒息感汹涌而来。
裴千屿本能地挣扎,却被铁链牢牢锁住。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刑律堂长老示意弟子将他拉起。
“说!你是如何与魔族勾结的?”
裴千屿剧烈咳嗽着,声音嘶哑:“弟子......从未......”
话音未落,他的头再次被按入水中。这一次时间更长,冰冷的水无情地灌入他的口鼻,胸腔仿佛要炸裂开来。
当他再次被拉起时,已经面色发青,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招,还是不招?”刑律堂长老的声音冰冷。
裴千屿艰难地喘息着,却仍缓缓摇头。
这个水牢里的水质特别,修真之人进水之后灵力几乎全无,在这里,裴千屿就像个普通凡人一般,被按在水里窒息又捞起来,已经去了半条命。
“继续!”刑律堂长老怒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裴千屿的头被一次次残忍地按入水牢的冰水中。
起初他还会本能地挣扎,铁链在手腕上磨出血痕。后来,他的挣扎渐渐微弱,意识在窒息的边缘反复徘徊。
每一次被拉出水面,刑律堂长老冰冷的声音都会响起:“招不招?”
而裴千屿的回答始终是微弱却坚定的摇头。
然而,就在这濒死的折磨中,在冰冷刺骨的水里,裴千屿的脑子反而异常清醒起来。
就像是人们死前的走马灯一般,从他入门到现在,一幕一幕都在他脑海中闪过。
突然,一个他之前已经注意到,但是后来没有怎么留意的细节,突然涌入他的脑海中。
裴千屿的手抖了起来。
他好像知道,这个刑律堂长老,如此着急给他定罪的原因了。
所以,就在下一次刑律堂长老问他的时候,裴千屿低哑着声音说:
“弟子招认。”
但是还没等戒律堂反应,裴千屿就用一种极其坚定地声音说:
“但我的同伙,等我掌门师祖和我的师尊过来,我自会说。”
“不然,我一个字都不会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