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顾南愁储物袋内的生声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时正叽叽喳喳的从储物袋内飞出,飞到了顾南愁肩头,柔软的羽毛蹭着他的肩颈。
它在顾南愁,耳边叽叽喳喳叫了会儿过后,才开口说话:“顾生,我饿了,顾生我想吃爆破丹,顾生……顾生”。
顾南愁把垂着的视线看向它,早食倒是没吃几口,还得伺候这刚睡醒的臭鸟。顾南愁把它扒拉到一边,没回,这就让生声不解了,这时候的顾南愁应该会沉默,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他想吃点丹药才对,它站在一旁盯着顾南愁,歪着头,也没再吵。
自顾言锦走后的一个时辰,顾南愁吃完早食,便肩顶安静的生声走出了灶房的门,走前还与懒懒跟在身后的楚慕辞道:“我去尘宿阁找国师,你看好它”。
顾南愁说完,便叫生声飞到楚慕辞肩头,它还不愿,磨了会儿后才飞到了眯着眼笑,而后抬手戳了戳自己的人头顶。
“行,” 楚慕辞弯着眼睛,笑的慵懒,等顾南愁走远后才动身,缓慢的走出了宫门,意识到楚慕辞要去哪的生声动了动身体,歪头啄了一下他的头发。
“别动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楚慕辞拂了拂宽袖的袖口,发尾的发带在微风中扬了扬,他的双眼依旧眯着,毫无阻碍地走出了宫门。
…………
另一边——
“顾南愁?你终于来了啊……”坐在门帘后的媱国国师闻声抬起了头,她看不见顾南愁,但能听到门开的声音,她的宫殿没有禁令是不可以进的,就算有人靠近,她也能靠精神感知,知道那个人是谁。
顾南愁并未应声,只是站在原地停留了会儿,才缓慢地掀起纱帘,走入内里。
她的这间里屋有很乱,折子和竹简都堆在一起,有一些还是散着的,文书也堆在一起,看起来凌乱不堪……
顾南愁向前走了几步,转身就看到了埋在竹简文书里的媱国国师,她面前的那张桌案也很凌乱,散落着几张卷轴,毛笔也随意摆放着,也不知这人如何在这里面呆着的。
“……”顾南愁垂眸,与面前的少女对上视线,周围凌乱,但这人却一点也不慌张,放下了手里的狼毫笔,对着顾南愁笑了一声。
她的眼下青黑,似许久都没睡好觉,身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纱衣,宽袖处绣着暗色的梵文。
“顾南愁,我终于见上你了,前几年你要么不来,要么就是没时间,我都见不着你长什么样……不过见到你了,还是有些感叹,你的这张脸是长的真好看啊!”她从一堆凌乱中站了起来,与顾南愁保持着距离眯着眼笑。
顾南愁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清清冷冷的站在原地,跟随着媱国国师走到了一边还算齐整的榻边,坐下。
媱国国师为顾南愁倒了杯茶,他坐下后,便拿出了她要的画,放下后便抬眼看着对面满脸欢喜的人,她拿到画后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在见到画的内容时愣了愣,喃喃开口:“毕方鸟啊……居然是这个”。
“嗯……”顾南愁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去看她的反应,待茶温了后才喝了一口那被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
“嗯……很好看嘛!但我并未想到你会画毕方鸟,传说它飞到哪里哪里就会遭遇大火焚烧呢,它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的白喙,名曰毕方……是这样的吧?”媱国国师坐得端正,下来她转了下眼,似在思考,而后便又笑眯眯叙述:“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嗯,是这样”,顾南愁平静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后才冷淡开口:“毕方虽为神兽,但性情却很顽皮,常出现在村庄里,便会引起火灾”。
“所以令百姓又恨又爱嘛”,媱国国师脸上挂着微笑,随手拿出了几盘糕点,冲顾南愁道:“吃吗?我们这儿的特色”。
她说完,自顾自的捻起一块糕点,打量了片刻,才咬一口……
屋内明亮,媱国国师见顾南愁没动,微挑了一下柳眉,道:“放心吧,我可不敢施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况且我是想与你交好的嘛”。
她误会了……
顾南愁本来没想解释,不过想到的什么,思绪微动,冷冷的开了口:“我这几日吃不了甜的,多谢国师”。
“哦,我还专门去打听了你的喜好呢,没想到你自己是真吃不了,可惜、可惜,”媱国国师轻微的摇了摇头,发间的银饰被晃出轻微的响声,轻的似幻觉那般。
顾南愁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冷冷的垂着眼,他轻抿了口茶。
外界照射进屋内的阳光被遮挡,有一大半都是因那堆叠的很高的典籍,顾南愁喝光了那杯并不算烫的茶,放下,终于抬一眼看向对面的人。他对面的媱国国师此时正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不知道想些什么…… 她见顾南愁终于抬眼看自己了,笑了一声,而后慢条斯理的说:
“哦……差点忘了一件事儿呢 ”,她从身上掏出了件锦盒,单手推到了顾南愁面前,笑嘻嘻的在那锦盒上点了点:“打开吧……你定会欢喜的呢,它可是个好东西”。
“……”顾南愁看了眼自己面前虽小,但雕刻华丽的锦盒,他微微垂头,几缕青丝滑落,落到了胸前,他伸手打开,注意到了对面灼热的视线,顾南愁并未抬头,冷着眉眼抿了抿干燥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雕刻华美,小巧的铃铛。
那铃铛雕刻的花纹繁复,身下坠着的是不同以往的红色,而是青色……似初生生长的青竹,很娇嫩的颜色。
顾南愁凝视着那颗小巧的铃铛看了会,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很冷……
媱国国师偷偷端详着顾南愁此刻的表情,好像还与平日一样,但似乎又有些不同,这点她没看出来,见顾南愁没什么表情,甚至周身的气场更冷了,她倒也没有失落,只安静的眯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