酽白在房内巡视一番,并无不妥之处。柳殷照见无恙,出门去隔壁向老翁要了些热乎吃食,酽白刚刚费了力,现在肯定饿坏了。
“酽白,他们好像不是坏人,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救我们?”
“不清楚,等明日再看看。不过,他们在这待了很长时间,比我们更了解这个地方,先别轻易相信他们。”酽白怕他轻信于人,提前告诫了一番。
两人吃完饭无事可做,酽白在门边布下符阵,若有人进来她能立刻察觉,那只无聊的小石妖一直在屋内来回踱步,一个不小心碰倒了矮凳,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响声。
他立时停住,在酽白开口前率先发声,“酽白,隔帘后有张小点的床,里面不会透风,你怕冷睡里面吧,我睡外间。”
刚才路上捉妖师的反应他都看清了,她很怕冷,一路死咬着牙根儿说话。
此话一出,酽白眉眼缓和,偏头看向里间,她确实怕冷,就不跟他推脱了。
油灯吹灭,两人各自躺在床上琢磨心事,这是他们进入崖罗村的第一晚,虽然惊险,但好在找对了地方。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酽白就醒了过来,动作轻缓来到外间,柳殷照抱着被子仍在熟寐。
她推开门遭受了寒风的揉捏,后又默默退回去合拢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空间正值冬日,她最不喜的季节。
卯正刻正是昏黑时,外面寒气逼人,酽白特意在此时起身,就是为了出门。若昨晚真有人盯梢,看见他们酣睡半夜定会放松紧惕,盯梢一夜眼下又正是困顿之时,难免有疏漏处,酽白偷偷溜出去要方便很多。
外面灰蒙蒙一片,她身形灵活隐入混沌中,住处周边大致看完,竟真的没找到窥探的人,看来的确是她想错了。
在村里四下摸索个遍,一处石屋旁聚集了几个人,是昨晚让他们进村的那群人。
个个闭口不言,脸色也煞是沉重,看样子是遇到了难题。小心避开他们后回到住处,进屋刚坐下喝了口茶水,柳殷照从床上翻身起来。
“你回来了,外面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他显然知道酽白去干嘛了,走到桌边给自己也倒了水喝。
酽白身上还残留有外界寒气,柳殷照将屋里的小炉子挪到她旁边,这是刚才向老翁讨来的,里面还烧着小木块。
酽白一边烤着火让身体回温,一边说着自己的发现。
村里大致有二十一户人家,共计七十余人,其中年轻人和小孩儿居多。
村里有很多空房子,从里面留下的生活痕迹来判断,那些人不是同时消失的,时间上有先后,最近一户,大概是前几日不见的。
柳殷照听完也有些疑惑,“真是奇怪啊,他们的村子先从外边消失了,现在村民又在里面消失了。”
“我回来的路上看见了昨天那几个人,他们这么早聚在一起,怕是有重要的事。我没靠近他们,不知道在商讨什么,等会见面的时候小心些说话。”
果然,歇息不多时,就有人上门了。
“不知二位昨夜住得还好吗?”
酽白打量了眼前人,看面貌是四十多岁,仍就一副兰台明润相,不像是个凶恶之人。
“很好,多谢收留。”
“没怠慢你们就好,我叫覃毓,是这村里管事的人,若是有需要尽可以找我。”
酽白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直白迫切的问道:“昨日在荒地伏击我们的是何物,覃兄可能告知一二?”
“姑娘真是心急,还未曾明了你们的身份,就开口向我打探消息了?”覃毓反向询问,他必须先确定好他们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有用是最好的,没用那就怪不得他们不留活路。
“她叫酽白,很厉害的,我叫柳殷照,只比她差一点点。”柳殷照替酽白答了话,其他的并不多说一句。
覃毓看酽白没有开口的意思,当即明了这姑娘不是心思简明的,只好自己先说话。
“罢了,我告诉姑娘吧。昨日那些东西我们也不知是何怪物,只知道他们是从坟地里冒出来的,就是村外的那块荒地,里面有很多坟。”
覃毓一众人被困在这里有几年了,也算是琢磨出些办法。那东西喜欢吃死人,也不是真的吃人身体,他从前听道士说人死后身上有凶气,怪物们好像就是吃那个。
昨日村里死了人,当时为了救酽白他们,覃毓叫村民将尸体抛出,才诱得怪物离开,不然只凭几个村民也是无法施救的。
吃死人凶气?生于坟地之中?酽白觉得有点熟悉,这种妖……她见过。
“是煞妖,一种古老的妖,他们喜食殃煞,你刚才说人死后的凶秽之气,其实就是殃煞,这种凶气长时间不驱除会伤活人魂魄。江湖中有些人以驯养煞妖为业,常在丧葬祭礼上出现,为的就是除殃煞。”
几人听完一阵惊呼,但酽白却有些疑惑,煞妖一般很难出世,通常只在坟墓众多或墓主冤屈极大的地方出现,同一片坟地生出的煞妖数量也是有限的。昨日那荒地坟场她已瞧过,不可能会出现那么多煞妖啊。
覃毓讶然之余重新审视起酽白,既能认出那是煞妖,想必是有点本事的,看来这姑娘真能帮助他们。
酽白又想起那布,“对了,煞妖身上为何有块布,那是什么东西?”
“这倒是没注意过,他们从出现就一直都有,我还以为这妖怪本来就这样。”覃毓答完了酽白的问题,又带着试探问道,“我看姑娘很是了解这些妖物,不知姑娘是做什么的,可能帮帮我们除掉这些妖?”
“除妖啊,这简单,找我们酽白道长就对了。酽白道长声名在外,法术更是高强,定帮你善了此事。”柳殷照在一旁多话,全然没注意到酽白看他无语的神色。
“身负责任,定当尽力而为。”酽白朝着覃毓示意,虽不满柳殷照多嘴,但捉妖一事她本就责无旁贷,推脱不得。
现在知道是妖作恶,酽白打算早点查明原由,当下立马向几位村民发问,“你们可知,村子为何会消失数年?这期间可曾有人出去过?”
“啊?消失?什么消失?”
“不知道啊,她在说什么?你听懂了吗”
“我也不明白啊。”
覃毓身后的几人低声窃语,看他们这反应并不似作假,难不成他们还不知道崖罗村已经脱离了正常空间吗?
酽白将目光移向覃毓,他也满脸不明所以,“酽白道长清细细说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知道么,崖罗村已经从正常空间里消失了,现在这地方是另一个空间,也就是说,你们整个村子脱离了外面普通人生活的世界,被隔离在这儿。”
听完酽白的解释,众人还是不信。
这次不等酽白开口,柳殷照对着众人道,“难道你们没发现自己出不了村子,外人也进不来吗?这么多年,你们没有与世隔绝吧,那村里怎么可能一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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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没有,真是全糊涂了?”
“不不不,道长,我们出不去是因为那个什么煞妖。我们出了村子就会受他们的攻击,待在村里就没事,虽然不知道为啥,但能保命就行,所以大家才不出去。”覃毓其中一个手下道出原因。
另一个村民也迫切解释,“至于外人,那也是有的嘛,之前就有捉妖师或什么仙人大师来村里,说是要帮我们抓妖,结果最后都被妖吃了。”说到这,他有点怀疑的看向酽白,再开口的语气有些不善,“你这女道士,不会也是骗我们的吧?就凭你跟这个瞧着没半分力气的男人就能抓到大妖怪了?最后别被妖抓走了才好。”
“就是,而且前些日子还有人大半夜的误闯我们村子,吵吵闹闹不成样子,你这小姑娘分明乱讲。”
酽白猜测,他说的那几人应该就是圻乡的村民。
听见众人的嘲讽,覃毓也感到有些失礼,连忙喝止他们,又向酽白二人赔罪。
“两位莫要见怪,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心下难免焦急。道长刚才所说我细想后觉得有理,只是我们也说的情况也确属实,这不知作何解释啊?”
酽白听完村民的话已经全然明了,“煞妖只是困住你们的借口,借村里安全来留住你们所有人。至于外人,除了捉妖师一类外,可还见过其他人?崖罗村虽偏僻,但总不至于连行商都不得见吧,这难道不可疑吗?”
几人细想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有不死心的,“那……那前段时间闯进来的人算怎么回事?”
“他们是误闯进来的,遮掩村子的结界时间太久,有些不稳定了,我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他们。”
酽白倒是没说有另一只大妖的事,怕给村民吓坏了。
几个村民思考一番,显然发现了不对劲,终究是信了酽白的说辞,“道长,这可该怎么办?”
“道长可要救我们啊。”
到目前为止,酽白也还没头绪,柳殷照这次倒是会看眼色了,适时开口打断了众人,“行了,你们先回去吧,容我们思量对策。”
他找借口送走几人,回头看见酽白对他露出不明笑意,看得他后背发凉。
“小妖,你这不是挺会看人脸色的么,如此心细妥当,不若从此做个小侍,随侍在我身边,如何啊?”
“你可别想,好端端的我为何要给自己找苦吃,更何况我是妖,你是捉妖师,给你做小侍,以后还不得被其他妖笑话死啊。”
“好了,酽白,别说有的没的,快说有什么办法。”
“没有,想不出来。”
酽白现在最关心的是煞妖身上的布,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是为何出现在煞妖身上的?
总之这一天下来,酽白没有得到太多有用信息,他觉得覃毓还有事没说,暗自决定明日再把村子摸索一遍。
村里来了外人的事瞒不住,时常有村民来向覃毓打听消息,得知来的是个捉妖师后,村里气氛逐渐变得紧张。人人忧虑不已,害怕如前几次一样,最后空无所获,还是只能绝望的在这里等死。
第二日,酽白把计划跟柳殷照说过,让他去村里跟村民套话,看能否知道些别的消息,自己则去覃毓那儿看看。
天色比昨日更显暗沉,湿冷之意深入骨髓,怕是要下雪。酽白每日晨起都得劝慰自己无数遍,才能狠下心,一鼓作气离开温热被窝。
不愿意再拖下去,的早点解决这个烂摊子,然后逃离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