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轻拍打窗户,屋内安静得几乎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洗完澡后我瘫在沙发上,头发还半湿着,手机屏幕一亮,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可我根本睡不着。
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放着他那句话:
——“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
明明当时他语气很轻,像在开玩笑,可这句话偏偏像根钩子,轻轻一勾,就在心口划出一阵不合逻辑的悸动。
我们的关系。
我用枕头压着脸,试图阻止自己再去想这些没意义的事,可那声音和他靠近时的气息、白茶香,统统钻进了脑子里,怎么也赶不出去。
不对劲。
我一直都不是这么容易被撩动的人。可在他面前,我好像……很容易被打乱节奏。
而那种心脏骤然刺痛的感觉,又像一根细线,缠在脑海深处,轻轻一扯,带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白色的光、模糊的呼喊,还有那句“别怕”。
像一场藏在记忆里的梦,正在慢慢破壳而出。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夜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一股凉意。原本的睡意像被什么撕扯了一下,我猛地睁开眼,整个人从梦境里惊醒。
胸口一阵发紧,心跳乱得像被人攥在掌心。
刚才……我梦到了什么。
白色的光,像是在强烈爆炸中绽开的空白。
一只温暖的手在我肩上——压着我、护着我。
嘈杂的呼喊像洪水一样涌来,却被一声温柔的低语压了下去。
“别怕。”
声音很近,就在耳边。
我几乎能感受到那股热气贴在我的皮肤上。
呼吸在这一刻紊乱起来,我下意识抬手去摸胸口,掌心是湿的,皮肤上薄薄的一层冷汗。
心跳还在加速,像是要冲破骨骼。
我怔怔地坐在床上,良久,才慢慢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
可……那梦太真了,真到连那只手的温度都记得。
我不记得曾有这样的经历。
但那句话——“别怕”,像一把钥匙,轻轻地在脑海的深处,拧动了什么。
与此同时,生科所的地下层。
会议室的灯光被调到最低,空气里充斥着低沉的嗡鸣。
许墨站在全息投影前,白大褂未脱,黑色镜片遮着半张脸,冷白的光映在他的侧影上,锋锐得像刀。
半空中浮现出环形会议界面,
十二个代表主神的标志依次亮起,最上方,是象征 Boss 的暗金色徽章。
【ARES,能量曲线出现异常波动。】
【提前了吗?】
冰冷的机械声响起,一位主神的影像缓缓显现。
许墨没有抬头,声音沉冷而平稳:“是。”
【时间线不该提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轻描淡写地打断,语调平静,字字锋利,“不过,计划会继续。按照我的方式。”
全息投影另一端短暂沉默。
没有人再多问。
——在 Black Swan,只有真正冷血到极致的人,才能获得无声的敬畏。
而 Ares,就是那种存在。
“我自有计划。”他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落在冰面上,冰裂的声音清晰到让人心底发寒。
会议光影逐个熄灭。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许墨合上终端,目光在黑暗中一寸寸冷下来。
——计划提前了。
这本该让他满意。提前意味着实验进度会加速,目标也会更快达成。
可“……不该有的波动。”
声音低得几乎和设备的运转声融为一体。
他本不该被任何事物干扰。
对于他来说,世上所有事都是可以被量化、被推演、被消除不确定性的。
可现在——出现了“波动”。
到底是她的封印提前松动,
还是他自己……先一步出了岔子?
这一刻,他的脑海像被某根极细的弦轻轻拨动,
冰冷的理智与隐秘的情绪像两股暗流,在胸腔深处悄悄撞在了一起。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属于一场计划周密、没有漏洞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