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自调威士忌
江序家里干净整洁，唐乐言熟练地换了鞋，提着自己的背包来到二楼客房，快速安顿好之后又噔噔噔跑下楼。
被好心收留，他准备表现一番。
“江教授，我们晚饭吃什么啊？”唐乐言跑到客厅书桌前，见江序正在工作，很有眼力见儿地将声音稍微放低了点，“你家有什么食材吗？我来做饭吧！”
“你会做饭？”江序闻言抬起头来，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光。
唐乐言眨巴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
把东西煮熟怎么不算会做饭呢？
江序推了推眼镜：“但我家没有食材。”
唐乐言顿时傻眼，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耳根悄悄红了。
江序轻笑一声，合上电脑，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盒外面裹着飞鱼籽的加州卷：“吃这个吧，我中午打包回来的，还没有动过。”
“好耶！”唐乐言饿极了，小跑着跟到厨房，接过江序递给他的筷子，夹起一块就塞进了嘴里。
刚嚼了两下，他突然冲到厨房水池边，把嘴里的东西全吐了，吐完还干呕两声。
这小子干嘛呢？
江序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他身边，从一旁拿出一瓶瓶装水递给他：“你怎么了？”
唐乐言接过水漱了漱口，灌地太急，一些水珠洒到了胸前的衣服上，随手抚了抚：“怎么加州卷也有芥末啊！”
江序有些不明所以地挑起眉毛。
“江教授，我吃不了芥末。”待到嘴里芥末的味道全部消失，唐乐言才缓了过来，游荡到沙发上，眼神却盯着餐桌上的加州卷，苦着一张脸，“算了，您不用管我，我还是饿着吧。”
说着，开始刷手机转移注意力，只是肚子又发出一声咕噜噜的声音。
江序抬手按了按眉心。
十分钟之后，唐乐言靠在沙发上，慢慢等待饿劲消失，突然传来一阵食物的香味，惹得他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
江序把一碗清汤面放到餐桌上，白瓷碗与桌面接触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过来吃面。”
听见江序的声音，唐乐言蹭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穿着拖鞋啪叽啪叽跑到厨房，拉开凳子，看向餐桌，又看向江序，眼睛亮晶晶的：“江教授，你人真好！”
餐桌上是一碗很简单的鸡蛋面，简单到只有清水挂面和荷包蛋。
唐乐言乐呵呵地端过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怎么一点盐味都没有？
江序看着他的表情，把加州卷端到自己面前，吃了一口说：“我放了1克盐，试试看会不会太咸？”
唐乐言刚要说话，江序又说：“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每人每天理想摄入量应该小于3.75克。”
“……”那你上次还给我吃泡面。
唐乐言望向厨房那口煮面的锅，又看看碗里清汤寡水的面条，似乎明白了什么。
“江教授，你不会把盐放煮面的锅里了吧？”
江序挑眉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果然。唐乐言沉默了，低下头开始吃面。
江序突然懂了，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着，心里别扭了一下，脸绷得有些紧：“我不太会做饭。”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唐乐言咽下一口面条，抬起头来，笑眼弯弯：“很好吃呀，谢谢江教授。”
江序与他对视了两秒，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吃完饭，唐乐言摸着鼓起来的小肚子躺在沙发上消食，刚在自己的直播间挂上停播标签，就看见江序从二楼下来。
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套装，肌肉线条清晰干净，没有戴眼镜，额前戴了一条黑色运动发带，看起来丝毫没有平时那种冷静自持的教授做派。
唐乐言突然对江序的年龄产生了好奇，从沙发上爬起来，凑到正在厨房往运动水壶里灌水的江序身边：“江教授，您今年多大呀？”
江序微微侧过脸，水杯拿到嘴边喝了一口，有些不解：“我证件年龄二十八，实际二十九，怎么了？”
什么证件什么实际，唐乐言以为他说的是虚岁，没太在意，接着说：“才比我大六岁！比我想象中年轻好多，我以为你至少四十了呢。”
江序一口水差点呛出来，咳了两声，生生忍住，眉毛拧了起来：“至少四十？！”
四十？！？！
唐乐言见他面色不善，恨不得伸手打自己的嘴，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您这么年轻就当上教授了，很厉害！”
“……”江序没有说话，脸上缓和了些，拎上水杯往地下室走。
唐乐言又凑了过来：“江教授，地下室有什么啊？我能下去参观一下吗？”
“过来吧，下面是我的健身房和酒窖。”江序点了点头。
唐乐言跟着下了楼，想起大学追女神的时候为了制造偶遇，办过健身房的年卡，但没坚持到三个月，女神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完了还告诉他，一直把他当闺蜜。
打击很大，他再也没有去过健身房。
地下室意外得宽敞，灯光明亮，靠近楼梯口的左侧摆放着好几个健身器材，哑铃，跑步机，史密斯架，划船机一应俱全。
而右侧摆着一条现代风黑色皮质沙发，旁边有一个吧台，背后不是墙壁，而是一面透明玻璃柜，里面放着一瓶瓶酒，整齐地就像酒行展示柜一样。
江序把水杯放到一旁，跨上划船机，这时他最经常用的器械，能同时练手臂，背部，核心和腿部的力量，效率最高。
他一边练着，余光一边看着唐乐言在地下室左摸摸，右瞧瞧，最后停在了史密斯架下，撩起自己的细胳膊看了看，然后开始安装高位下拉的把手。
江序心里觉得有意思，停下了动作，跨坐在划船机上盯着他。
“我记得好像是这样的。”唐乐言一边小声地喃喃自语，一边把把手卡上去，坐在小马扎上，双手分别拉住，就要往下拉。
使劲拉……没拉动。
他看了一眼配重块，默默地把插销往上移到中间的位置。正拉着，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正下意识想扭头，却被按住了双肩。
“肩膀下沉。”江序有些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股带着皮肤温度，混合着若有所无的雪松味道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唐乐言感觉自己脖子和肩膀有些僵了。
“背打直，”江序握住唐乐言的双手，膝盖抵住他的背，“这样往下拉。”
凭心而论，江序的指导很专业，唐乐言却逐渐感觉自己的手和背也僵了。
跟着江序拉了几下，他松开手，蹭地站起来，咳嗽了两声：
“停停停，我累了，不练了。”
江序看着他红透了的耳后根，愣了愣，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到跑步机上，开始跑步。
唐乐言徘徊了一会儿，窝在皮质沙发上，地下室回响着脚步踏在跑步机上的声音和微微的喘息声，他突然感觉嗓子有点干，瞄见吧台上有一瓶打开的威士忌，于是走过去，拿起瓶子冲着江序扬了扬：
“江教授，我能喝点吗？”
江序一边跑步，一边点了点头：“冰柜里有冰块和苏打水。”
唐乐言舔了舔嘴唇，从一旁的玻璃柜里拿出一支玻璃杯，倒了半杯威士忌，又打开冰箱，给加上冰块和柠檬味的苏打水，玻璃杯里瞬间满地快溢出来。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俯下身，趴在吧台上把满杯的酒液舔去一小口。
好喝好喝。
然后他举起杯子开始畅饮，一杯不过瘾再来一杯。
江序从跑步机上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瞥到唐乐言斜躺在沙发上。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看见这小子手里拿着还装着一半酒液的玻璃杯，晕晕乎乎地傻笑，目光都涣散了。
“唐乐言？”江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喝了多少？”
唐乐言的目光好半天才聚焦到江序手上，双眼红红的，痴痴地傻笑：“没……没喝多少，这才……才第五杯。”
说罢，伸出一只手，五只软绵绵地张开，晃了晃，然后啪地一下打在江序手上：“嘿嘿，击掌。”
“……”
江序揉了揉眉心，弯下腰，伸手要去拿唐乐言另一只手里的酒杯。
谁知这小子突然扭到一边，双手死死护住玻璃杯，噘着嘴：“我还……还没喝完呢。”
江序尽量温和地说：“你喝醉了，乖，别喝了，给我。”
“不给！”唐乐言软绵绵地大喊，然后双手捧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玻璃杯摔在地上，伴随着清脆的一声，瞬间四分五裂，江序深呼吸了一口气，提着唐乐言的后脖领把这醉鬼从沙发上提溜起来：
“唐乐言，别他妈的在我家耍酒疯。”
“我好热呀，”谁知这醉鬼半眯着眼，像个八爪鱼一样贴了上来，下颌在江序的脖颈间蹭了蹭，又嗅了嗅，“好香啊。”
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歪着头嘟囔：“怎么是咸的，我还要喝酒。”
江序刚刚运动完，肌肉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只感觉一阵酥麻从脖颈传到全身，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一只手扣着唐乐言的后脑勺把他的头稍稍拉开了些。
但没有拉太开，距离只有十公分。
江序盯着唐乐言额前乱糟糟的小卷毛，目光逐渐下移，是半眯着的，因为醉酒充血的双眼，红的跟兔子一样，然后是秀气的鼻头，此时也泛着粉红。
再往下是他泛着水光，柔软粉红的双唇，微微张着，呼出灼热的，带有酒味的气息，却不难闻。
江序感觉自己的呼吸也被勾得有点热。
喝酒误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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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自调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