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梦里竟哭了
有的人经历了大风大浪也能很快平静下来，安然入睡，而有的人平时就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更不要说今晚了。
主卧里，江序吞了两颗褪黑素躺在床上，大脑有些发晕，但思绪却不受控地一闪一闪，他闭着眼睛，烦躁的翻了个身，耳塞抵住枕头极不舒服，索性一把扯下，才发觉窗外风雨已停，世界寂静无声。
果然又失眠了。
“诺瓦，把昨天的直播打开。”
床头的平板亮起，江序拿起来，直播间停在已关闭的界面。
今天没有开播吗？
他退了出去，却发现自己的弹幕被回复了，语气鲜活，几乎能从这段回复中看到这个主播当时崩溃的表情。
江序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这个LY主播的直播间是昨天无意间点开的，期初他只是想像往常一样听助眠乐曲，但诺瓦播放了好几个都感觉不满意，于是他拿起平板，一眼就看见了这个写算法课作业的助眠主播。
涉及到自己熟悉的领域，他的视线不免多停留了一秒，就看见一个极为明显的错误，没忍住点了进去，留下了一条弹幕评论。
没想到看着看着，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但主播今天没有开播，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看看其他直播，再次尝试入睡。
一个小时之后，江序依然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突然，他听见家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很轻，很慢，但足够刺激失眠患者脆弱的神经。
进贼了吗？不对，诺瓦会通报。
那就是唐乐言了，自己好心收留他，半夜不睡觉在别人家里逛什么逛，这没眼力见儿的小子总是能轻松调动他的情绪。
江序从床上起来，准备去教训一下他。
刚走出卧室，就看见一个人影在二楼的走廊上站着，一动不动，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说不出的诡异。
更诡异的是，唐乐言居然一丝/不挂。
江序皱起眉头，心中愤怒的火彻底被点燃，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腕，咬牙说道：
“你半夜不睡觉闲逛什么？”
唐乐言却低着头没有回答。
江序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掰起唐乐言的脸，月光照着他细长的睫毛，和紧闭的双眼。
……
这小子梦游居然是真的。
啧。
江序放开手，按了按眉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乐言却突然动了，整个人向前，就要直挺挺地倒下去，江序赶紧伸出手将人揽到怀里。
一阵微不可闻的啜泣之后，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胸前，江序以为他醒了，拍了拍他，没有反应。
江序心脏有一瞬间的颤动，扶着唐乐言回到卧室，默默帮他穿上睡袍。
也不知道这是梦到了什么，居然在梦里哭了。
不会是被自己欺负的太狠了吧？
江序把人抱到床上，盯了半晌，就在转身的一瞬间，突然感觉手腕被拉住了，转过头去，看见床上的人闭着眼，呼吸均匀，还在沉睡之中，手却伸出被子死死拉住自己。
他试图把手抽出来，但唐乐言在梦里简直力大无穷，无奈，江序看着还宽的双人床，躺了上去。
有人在旁边，还拉着自己的手，江序以为这注定是个不眠夜了，准备睁眼到天明，但不知怎的，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他竟然很快失去意识，进入了梦乡。
次日早晨，江序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抵在自己下巴上，痒得很，睁开眼睛，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唐乐言居然钻到了自己怀里。
钻到怀里也就算了，还一蹭一蹭的。
江序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一会儿，这人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于是只能无奈地推开这颗毛茸茸的脑袋。
唐乐言在睡梦中不满地蹬了蹬腿，摆成大字状，继续和周公幽会。
这小子睡觉这么不老实，也不知道昨天自己是怎么就这么快睡着了，江序起身回到主卧洗漱。
日上三竿，唐乐言才悠悠转醒，他砸吧了一下嘴，揉了揉眼睛。
靠，我还在这瘟神家里。
他连忙换好衣服，推开房门就往楼下冲，没走几步，却看见江序坐在一楼书桌旁，看见他便合上了电脑。
两人眼神接触，昨天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唐乐言脸热得冒烟，梗着脖子不再往客厅的方向偏移一度，一时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送你吧。”江序的声音响起，随即朝他走来。
装什么好人！
唐乐言心里默默吐槽，小声地哼了一声，紧盯着门口的方向，就想往外冲，可他下到倒数几级台阶时，过于归心似箭，一脚踩空，啪叽一声摔在了江序面前。
膝盖与瓷砖亲密接触，唐乐言顿时疼的嘶牙咧嘴。
一只有力的手把他扶了起来，江序低头看了看他磨破了皮的膝盖，眉头微皱：“我帮你消一下毒，敷点药。”
等到江序拿了消毒工具过来，唐乐言还站着没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刚刚实在摔得太狠，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江序把他扶到沙发上坐着，蹲在他面前，打开碘伏，用棉签沾了沾，轻轻地在伤口周围擦拭。
唐乐言心中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是我的错觉吗？这个姓江的好像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
他看着江序把药粉一点点敷在自己膝盖上，突然小声地说：“江教授，我真的是gay。”
反正这种话一回生二回熟，现在说起来已经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江序上药的动作一顿，没有开口。
唐乐言见他表情松动，似乎看到希望，赶紧趁热打铁：“那个，非要上床才能证明的话，我上你不是一样的吗？我保证，等我自证清白之后，只要你把PDF删掉，我再也不会来骚扰你。”
“……”
江序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手一抖，药粉全撒在了唐乐言的伤口上。
唐乐言瞬间哀嚎起来：“好痛！”
江序黑着脸，刚刚他一直在找机会向唐乐言说明情况，没想到这混小子心里居然还想着上他？！
他黑着脸站起来，语气又变得冷硬：“到外面等着，我去开车。”
唐乐言咬着牙，尝试撑着沙发站起来，但膝盖的伤口被药粉一刺激，此时更是火辣辣地痛，一下子又跌坐下去。
江序看他这副模样，无奈地皱了皱眉，收回迈出的脚步，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一手托住膝盖，把人横抱起来。
“你干嘛！放我下来！”唐乐言挣扎起来。
“闭嘴，别动。”江序手微微收紧。
物理意义上的在他手上，唐乐言不敢造次，偷瞄了一眼，心中更加疑惑。
这人今天真的好奇怪，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又黑脸了。
回去的路上，江序一直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唐乐言则坐在副驾驶盯着窗外看了一路风景，他本来想继续求情，但驾驶座那位一直散发着低气压，搞得他心里毛毛的。
这下不光开不了口求情，气氛诡异，他都想跳车了。
二人沉默了一路。
到了公寓楼下，唐乐言忍着剧痛迅速开门下车，没一会儿就窜没影了。
江序盯着他逃也似的背影，叹了口气，又啧了一声。
唐乐言一瘸一拐地跑进公寓楼，进入电梯，直接按了苏迟所在的楼层。
“开门！”他砰砰砰拍响了房门。
今天是周日，苏迟穿着睡衣来开了门。
唐乐言一下窜进去，下垂眼瞪得溜圆，红着眼眶指着苏迟控诉：“都怪你出的馊主意，苏迟啊苏迟，你可把我害惨了！”
苏迟发现他腿上的伤口，神色一变：“我去，你们真打架了？！我不是让你按计划行事吗！”
“打架？那倒没有。”唐乐言摇了摇头，想起昨天的情景，脸突然爆红。
苏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拍了三下手：“你们……了？这么激烈……等等，小言言，你不是说你是直男吗？你骗我！”
“我哪儿骗你了！我真的是直男啊！”
说完这句话，唐乐言突然沉默了，别过脸去。
苏迟冲过来，双手握着他的肩膀，前后使劲摇晃：“那你们昨天晚上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唐乐言感觉自己脑浆都要被摇出来了，抓住苏迟的手：“别摇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他顿了一下，偷瞄了苏迟一眼，心虚地咽了口唾沫：“他不相信我是gay。”
苏迟挑了挑眉：“然后呢？”
唐乐言被迫回忆昨天的画面，尴尬无比：“然后我为了让他相信，就亲了他一口……”
苏迟眯起眼睛：“原来你们在厕所磨磨蹭蹭那么久，是因为这个？！当时酒吧火警，不会是你俩搞出来的吧……”
“不是我，是他！”唐乐言立刻划清界限。
“然后呢？你们后来去哪儿暗度陈仓了？”苏迟继续拷问道。
“什么暗度陈仓，我是被迫的好吗！结果他还是不相信，非让……让我跟他上床……”唐乐言声音越来越小。
苏迟嘴角抽搐：“不会吧！这人怎么这么无耻！你不会真答应了吧。”
见唐乐言再次沉默了，苏迟顿时瞪大了眼睛，就要扑上去扒唐乐言的裤子：“什么！你真答应了！我看看！我靠！你受伤了没！”
唐乐言死死拽住裤腰带，咬牙道：“我们什么都没做！我怎么可能让他上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这样耍他，你不怕挨揍吗？”苏迟放开他，双手抱胸。
唐乐言欲哭无泪，自暴自弃地喊：
“我以为他的意思是……让我上他啊！结果到了他家我才发现，是他要上我……要是早知道他对我的屁股有想法，我肯定当场就拒绝了！”
苏迟石化了，两个人大眼瞪大眼，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苏迟：正常人会这么理解吗？
小唐：正常人都会这么理解吧？[无奈]
江教授：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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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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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梦里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