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洗了那就睡吧”,空调背风处的冷意让他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花琏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样很容易生病,瞬间从他的双腿之间挪了出来。
柔软而宽大的双人床明明是白色的,却让花琏红了脸。
“怎么睡?”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被不应该在乱想的章云杉抛了出来,心虚的是花琏,他怕自己被留在床上而故作放松道:“都是大男人,之前你家那么小的床都睡过,还和之前一样呗。”
说完,他率先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装模做样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等着章云杉关灯。
章云杉站在床前看着他绯红色的耳垂渐渐恢复正常,轻叹了一声,关了房间的灯。
酒店的床垫要比章云杉我是的柔软,他上床的时候,花琏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床垫的一边沉沉的陷了进去,伴随着舒服的“吱呀”声,章云杉补充了一句:“你晚上睡觉别往我这儿滚,”花琏屏住呼吸没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没穿衣服。”
黑夜里,就连酒店窗外的夜景也变得暗淡,花琏偏着头去看被空调吹动的窗帘,感到体温在蒸腾。
等到意识变得深沉,他的潜意识才叫他可以转向另一侧。章云杉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呼吸,忽地想到那晚他留花琏在自己哪儿过夜的那晚。
他从没想过这样的机遇会有第二次,但此刻他却在期待未来的更多次。
蒋眉跳河的事登上了A市的早间新闻。出租车上,花琏微眯着双眼咬着吸管小鸡啄米似的喝着牛奶。今天叫醒他的不是保姆吴姐是章云杉。
他起的太晚,根本来不及吃早餐,章云杉却很有先见之明为他准备了热牛奶。
早高峰的新闻内容正在播报昨晚蒋眉跳河的事,花琏原本正噙着吸管打盹,牛奶晕染在他红润的双唇之间,冷不丁地熟悉的名字传入他的耳朵。
蒋眉,记得没错的话,这人是这几天国中的风云人物。也正是因为他,章云杉得以洗脱嫌疑。
狭隘的空间里,衣物之间的摩擦声格外明显。章云杉正靠在座椅上补觉,花琏慢慢坐直了身体用胳膊肘怼了怼他。
章云杉均匀的呼吸声被扰乱,很明显是醒了但没有睁眼。
“你还没跟我说,你昨晚为啥进的局子?”
章云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睁着眼低声道:“你不都听到了了吗?”
转眼间,广播的内容已经换了频道,红灯变绿汽车重新启动。
花琏咽了咽口水,猛地想起昨晚章云杉湿冷的衣物,来不及感叹他与蒋眉之间奇妙的缘分,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章云杉来不及躲闪,浓密而狭长的睫毛剧烈抖动,擦过花琏的手掌泛起阵阵痒意。
“有点烫”,花琏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温度透过细嫩的手掌皮肤把原本微凉的体温加热。
车内的空调开的很足,暖意遍布全身时,章云杉的手脚仍旧冰凉,他微微皱着眉头反应过来今日的困意与往日有所不同。
粗重而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花琏的脸上,他摇着脑袋说了声不行。
“师傅,不去国中改去医院。”
早高峰车如流水,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章云杉泛红的脸颊,有些不耐烦道:“小兄弟,马上就要到了,现在改地点……”
花琏面部表情的从兜里掏出两张红票子放在副驾驶上,“改。”
司机低低地笑了一声,没再抱怨在下一个路口调了头。
医院走廊上激烈的争吵声把章云杉的意识拽回现实,白花花的顶灯隔着医院蓝色的帘子显得格外朦胧。他抬了抬双手,发现右手有些浮肿,吊瓶里轻微的滴答声刺进耳膜,他才回忆起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
是花琏抱着他红的不正常的脑袋摇晃着叫他,还是给的太多,司机难得大发善心背着他进了医院,总好过于让花琏背着他,两个人不一起躺在医院走廊上都是好的。
尖锐的女声穿过整个楼道,章云杉摇着昏沉的脑袋慢慢坐了起来。
来直至这场闹剧的不是护士,而是花琏。他听见那道独有的清亮声线语气不善道:“大婶,有点素质,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那位女士很明显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教训了,登时失了声,捂着胸口想骂却骂不出声。她手指着花琏,良久却也没在说什么,大手一挥离开了案发现场。
留下一位西装革履的小年轻,弯着腰赔笑。小年轻一看就是刚刚大学毕业,女人刚一离开,他猛地松了口气朝着花琏道谢。
花琏也不是为了给他解围,他单纯不想有人打扰到章云杉睡觉。
他很大方地摆了摆手,八卦道:“我看那大婶一身名牌,找你一小员工闹什么啊。”
男生皱着一张苦瓜脸,很明显还没形成良好的职业素养,他低声道:“哎呀呀,弟弟你是不知道,我刚入职就摊上老板娘抓奸这种事,你说怎么不倒霉?”
打探的消息差不多,花琏才推开隔壁的单人病房。
章云杉靠坐在床头正幽怨地看着他,花琏被吓了一跳,快步上前道:“怎么醒了?这才睡多长时间?”
他上前触摸着章云杉的额头,发现没那么滚烫后才松了口气。
“我跟老班请了假,她还表扬我乐于助人呢。”说着,他满脸骄傲的挑了挑眉。
章云杉沉沉地笑了一声,没打消他乐于助人的积极性。
“刚外面怎么了,那么久不进来。”
说到正是,花琏猛地一拍大腿双眼放光,他拉开了病床前的帷帘,小声道:“你绝对不知道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
章云杉不语,挑眉示意他讲下去。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花琏手脚并用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通后突然像只泄了气的气球,萎靡道:“你隔壁就是蒋眉。”
“就是那个让你在学校背黑锅的”,他抬眼接着补充道:“也是昨晚你救起来的那个女生。”
据说,蒋眉是霍氏集团掌门人霍胜的在外面养的小情人儿,平日里出入高端场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都是拜这位霍胜所赐。
听说是因为她怀了孕,霍夫人才坐不住要把她赶走。没想到霍胜却因此与她大吵一架甚至要离婚,她气急之下选择在学校里曝光了蒋眉做小三的事。
章云杉闻言拧紧了眉头,花琏却还在抱怨:“你认识她吗?最近怎么跟她杠上了,一碰上她你就倒霉?”
只听旁人说,花琏对这位蒋眉同学产生的情感只有厌恶,年纪轻轻却做这么让人不耻的行业,任谁都不会选择去尊重的。
章云杉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搞错了一点,是因为是两个倒霉的人撞到了一起。”
花琏闻言,托着腮不解地望向他。
“你看见蒋眉的父母了吗?”
花琏垂下了眼睛摇了摇头,章云杉接着说:“你也看见了,霍夫人和我们的父母差不多年纪,保不齐蒋眉的监护人就是那个霍胜。”
花琏的脑筋转不过来弯,拧着眉毛低着头反应不过来。
但他向来不具备集中思索的能力,眼神从白瓷板砖上游离到章云杉贴着白色胶带的手背上,他猛地一拍大腿道:“对了,护士姐姐跟我说,打点滴的人会比平常增加上厕所的次数,”说着,他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章云杉询问道:“你现在有感觉吗?”
章云杉其实刚刚醒过来不完全是因为走廊上的争吵,更多的是生理代谢的作用,他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点滴瓶,咽了咽口水。
花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解释道:“我出门前护士姐姐刚换的新的一瓶。”
等章云杉攀上他的肩膀时,花琏猛地红了脸,刚刚的热心肠一去不返。他突然希望章云杉能再憋一憋,总好过于现在让他旁观别人如厕。
章云杉单手多少有些不方便,花琏见他细细簌簌半天还没能解决,脑门上甚至浮出一层薄汗,颤抖着声音道:“需要帮忙吗?”
章云杉的声音染上鼻音后格外的低沉,他看了眼某人绯红的耳垂,低笑一声道:“你想怎么帮?”
花琏最终也能没能帮他扶“鸟”,他背过身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控制着余光不去探寻那里的风景,哪怕他极力控制自己的余光不去乱看,但还是瞥见一抹光景。
一瞬间,花琏心跳声如雷震,他没有和别人一起洗澡或者比鸟的习惯,但涉及到男人的自尊心,他也尝试着融入。但关于章云杉的只一眼,他的脑中只剩下了两个字,伟岸。只是短短的一瞥,前几日梦里的缺失的形象被现实意象缝合,密闭空间中气温蒸腾着蔓延至他的脖颈和脸颊。
终于结束后,花琏扶着章云杉重新坐回到床上,护士恰巧进来查房。她先是询问了章云杉的感觉,又看了看药量,最后补充了一句:“空调遥控在床头柜里。”
花琏脸上的余温未退,脑袋里也是乱糟糟的,他下意识“啊?”了一声。
护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接着道:“你看你脸多红,热了温度就调低点。”
花琏:“……”他张着嘴支支吾吾没敢解释,现在看来,空调温度调的高好过于他因为偷看“鸟”图红温要好太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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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回归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