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告栏上被爆出是霍胜小情人儿的那个学生,第二天就没再来学校了。
隔了个周末,章云杉回到学校后仍旧在桌子上补觉。手机上消息的提示音闪烁个不停,他开了静音没能打扰到他。
去年他还没去黑曜石上班,寒假大多数时间都在做家教,剩余的时间他接了几单寒假作业的活儿,保证不被老师察觉。
谣言已被澄清,几个按耐不住的学生想找他提前预约,晚了的话,强如时间管理赚钱大师章云杉也有不得不推掉的业务。
花琏听了之后动了歪心思,就算他做了那么多都是一厢情愿,二人现在的关系总是不能说差的,章云杉应该不会拒绝这等VIP客户的。
花琏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莫名起了一种优越感。
但章云杉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学校的期末考试安排在元旦之后,到时候他会全职在黑曜石干一个月。他会趁着所有的假期攒够高三全面准备复习的钱,高考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花琏张着嘴巴,失望地“哦”了一声。心里滋生出的微妙情感也被磨灭,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学校的元旦晚会你会来吗?”
“不会”,他如实回答,“假期周婷给我开四倍工资,还有额外的提成。”
不用接着说下去,花琏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郑元在一旁凑过来,揶揄他说:“那你可没眼福了,错过我们钢琴小王子的表演。”
刚刚还略显羞涩的花琏,瞬间炸了毛,给了他一脚皱眉道:“出门右转是彩票店,闲的没事刮两张玩玩,别来烦我。”
章云杉微眯着双眼看着花琏炸毛,推走郑元,回复神色这一系列动作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钢琴表演没眼福看到,情景剧却是好看。”
花琏被拒绝后耷拉着脸,期期艾艾地提出最后一个请求:“看来寒假我只能在黑曜石找到你了。”
话音刚落,刚刚还在微笑着的章云杉敛起了笑容,片刻停顿后他伸手揉了揉花琏的脑袋小声道:“小孩子以后离那些地方远点,别被你哥抓包了。”
说罢,他整理好书包再次像风一样从他身边路过。
花琏接连被拒绝,不只是在今天。自从那天厕所事变之后,他又开始了忙碌,除了上课就很难再见到他的影子。他只是回归了正常生活,花琏却难以戒断这几天短暂的温存,尤其是被拒绝后的失落比之前的陌生更叫人心焦。
他确实没理由把章云杉的私人时间占为己有,他为他做的一切到头来说只能算是“仗义相助”,而做这一切的“大侠”只能不求回报,不能要求被帮助的章云杉以身相许。
花琏的骑士病只对一个人发作,他这些天来的莫名心悸不是心脏的问题,他的病灶是某个人。
元旦当天晚会结束后,花琏被催着回家跨年,难得他们一家人凑在一起。
零点时分新一年的钟声敲响,他试探着给章云杉发去一条“新年快乐”,那条回信却让他等到了凌晨三点。
嘹亮的警号声响彻在空旷的中华大街,刚刚结束世纪商城跨年维持秩序工作的警官老张,又接到了新的出警任务。
学府桥上有人跳河了。
零下十度的夜晚,河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章云杉忙的脚不沾地,又加了一个小时的班,周婷才肯放他走。夜班公交他没能赶上,只好迎着冷风骑车回去。
学府桥下是空旷而平静的河流,映照着天上的圆月空旷又凄凉。学府桥上,蒋眉身着单薄白纱裙,赤着脚站在栏杆上,痴痴的望着天上的明月,眼里流露出的全是对死亡的向往。
凌晨三点看到这幅场景,章云杉第一次对贫穷之外的东西产生了恐惧。他放慢了骑行速度,直到距离那抹白色身影越来越近,他猛地刹住了车。
他看到那个白色身影突然动了起来,清风吹起她的裙摆翻飞,“噗通”一声,那人一跃而下。
章云杉登时丢下自行车,甩了身上厚重的棉服,狂奔着跳了进去。
老张赶到的时候,认出这就是上一次被堵在厕所挨揍的男孩。彼时章云杉已经浑身湿透,裹着自己的衣物蹲在路边等待救援。
老张赶紧让人把他带到暖和的地方,这么冷的天,身上还都是水,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安顿好一切后,章云杉捧着警局熟悉的一次性水杯等待着做笔录。
老张刚给家里媳妇打去电话,让她别再等了,他今晚上估计是回不去。在他回来看到章云杉的一瞬间,淤积在胸口的怨气突然消散了一些。他是工作上压力大,这小子是真倒霉。
“别老板着个脸,”老张为他续上一杯水,“人都说爱笑的男孩运气不会太差,你下次多笑笑说不定能躲过这些事。”
章云杉实在是笑不出来,捧着水杯苦笑着说:“躲开了,她不就死了吗?”
老张瞬间无言以对,收起玩笑开始询问他知道的事。
章云杉如实回答,说自己只是下班路过,碰上了。
“这个点下班?”老张扬起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两点半了,你在什么地方上班。”
“黑曜石”,章云杉实话实说,“我在那里半工半读。”老张上一次是见过花琏的,也知道二人是国中的学生,怕他疑惑补充一句。
面前的男孩总是板着一张脸,情绪却总是一如既往的稳定,这是每个警察都会注意到的他身上的特质。
“怎么在这种地方兼职,你爸妈呢?”
这个问题一出,章云杉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这是老张第一次在他脸上洞察到这样的神色。
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面前的男孩儿总是苦着一张脸,换谁有着这么一个家庭都不会能笑出来的。
临走的时候,老张踌躇着问他要不要让家里人来接,却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张警官,我成年了。”
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留下老张久久不能回神,母亲基因有缺陷,姐姐正常,弟弟不正常。说明这个缺陷基因大概率只会在男性身体里留存,可偏偏他是正常的,长得还十分出挑,他不信这是基因彩票。
都是儿子,一个被留在家中养着,另一个却借着为他好的名义让他上学,压榨着他养着家里。为人父母这么自私着实很少见。
工作人员归还了他的手机,“对了,有个叫备注是朵花的人给你发了很多信息,我怕他又急事找你,就说了你在警局。”
章云杉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回复花琏的新年祝福。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一转身,刚刚在对话里出现的人冷不丁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很明显这人是刚刚赶来,他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却囧囧有神地灼烧着章云杉。。
“新年快乐”,章云杉终于露出一个笑容,见到某人要比他见到今晚的工资更能让他笑出来。
花琏没说话,他猛地扑过来抱住了他夹杂着室外的严寒,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以为顾谦又欺负你了,我还给周婷打电话骂了一顿。”
周婷当时正忙着清算这个月的库存,会计请假回家了,这种事只能她这个老板亲历亲为。冷不丁接了个电话,以为是新年祝福,却被对面的炮仗炸了半天。
不过她的耳朵向来不好使,花琏挂了电话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是在骂她。
章云杉贪恋着花琏身上的温度,想推开又迟迟不肯动手,他只容忍自己放肆这么一回。
花琏这次又是偷溜出来的,章云杉家里姐姐和那个男人都在也不好带他回家。只能在附近的酒店开一间房间住下,花琏出钱,他出身份证。
酒店品质低于四星,花三少爷更是看都不看。二人订了一间大床房,明明之前也曾经在一张床上睡过,花琏还是可疑的红了脸此刻的心境不同以往。
他怕章云杉感冒,推着他去洗澡。又叫来了客房服务,叮嘱明早退房前把衣服洗完烘干送过来。
忙完之后,他盯着酒店洁白松软的大床有些不知所措。他强制自己不要害羞,安慰自己其实和郑元睡一间房一样,但事实上他根本不会容忍郑元进他的卧室。
没了衣服,章云杉只好裹着浴巾出来。浴室蒸腾着的水汽把他的身体蒸成粉红色,**的上身在接触到冷空气后下意识的收紧,腹部码的整整齐齐的腹肌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花琏猛地背过身去,“你的衣服我让客房洗了。”
章云杉从左边过来,他就转着圈绕道右边准备溜到浴室,不料被一只胳膊拦住了去路。
“浴袍,”章云杉的另一只手从另一边递了过来,圈着花琏不敢动弹。
花琏没接,他此刻心跳如雷,内心刚冒出头的想法瞬间被他付诸于实践。他猛地转身,借着勇气把章云杉推着靠坐在沙发上。
章云杉反应不及,浴袍被丢在一边,他张开手脚,任凭花琏挤在他的两腿之间。他从下网上看,只能看到他起伏的胸膛和红色的耳尖。
“我在家洗过了。”
章云杉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时脖子上未擦干的水渍顺着凸起的坡度滑落,花琏突然感觉到口渴。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的由下向上,最后落在章云杉的嘴角停留。
“已经完全好了。”
二人里的很近,彼此之间呼吸交融,花琏红润的嘴唇像是樱桃,诱惑辄他下嘴。章云杉微微眯着眼想并拢起双腿,但前提是要把身上的人推开,但他做不到。
“早就好了,小狗才会想要留下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