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总管把你打成这样,然后又找大夫给你医治?”圭清瑶不明白,难道是总管害怕闹出人命,所以才给炎云瑞医治?可是听他昨天说的话,完全是另一种情况啊。这个世界,这里的人越来越让圭清瑶搞不懂,也越来越让圭清瑶感到害怕。
炎云瑞没有说话,因为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自己此刻没有多余的力气,也不必和一个无关的人多做解释。
“身上的伤口没什么大碍,师傅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两三天差不多就能愈合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炎云瑞没有一点说话的心情。
“你饿吗?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吧?”圭清瑶看炎云瑞不说话,只能自己猜测。
炎云瑞抓住正要起身的圭清瑶,不想让自己醒来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不要告诉别人我醒了。”
“可是......”圭清瑶也为难了,自己就是个看病的,李远的事已经够头疼了,现在再卷入会宾楼的事,自己可没那么多条命。
“总管有说为什么救我吗?”炎云瑞看出圭清瑶的犹豫,也不想这件事牵扯到别人,再说了,要是真论起来,自己和圭清瑶之间还有点瓜葛呢。所以还是自己先问问清楚。
“他只说,三天之后他的命能不能活就看你了。”圭清瑶如实说道。
“我不想为难你,只求你不要把我醒来的事告诉别人,就当没看见我醒来行不行?”看圭清瑶没有说话,炎云瑞继续乞求:“要是知道我醒来了,总管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到那时,我真的就没命了。”
“可是如果你醒不来,总管不是也会没命吗?”
“他是恶人,是咎由自取。”炎云瑞一时激动碰到了伤口,“额!”
“都说了让你别动。”
“那就今天先不要说行不行,反正还有两天呢。”炎云瑞退了一步,熬一天算一天。
“好吧。”
因为被逼迫没有办法,张文只能给李相制造一次病重,但是用药轻一些,保证在自己可以救治的范围内。
“来人呐,大夫,快去喊大夫,老爷吐血了。”小妾惊慌地喊人。
听到小妾的呐喊,李远知道张文听话照做了。于是也假惺惺赶来,“怎么回事,阿爹怎么吐血了?”
等张文再次赶来的时候,府医已经给李相吃了稳心丸,判断是心血入肺导致的吐血。
“张大夫,以您看,阿爹吐血是什么原因,有没有大碍?”李远故作关心地问。
来的路上,李焕已经警告过了,让张文小心说话。
“令尊确实是因为心血入肺导致的吐血,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尚不明确,但是从这次情况看,令尊的病情不容乐观。”
“什么意思大夫,这两天不是已经好转了吗?怎么忽然又不容乐观呢?”李方问。
“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还是再继续观察两天再说吧。”
从李府出来,张文心事重重地到了会宾楼,来看炎云瑞的情况。
“他应该快醒了才是,怎么还没动静。”张文转身问圭清瑶:“药都按时给他吃,给他换了吗?”
“都是按时的师傅。”
“奇怪......他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吗?”
“没有。”
“张大夫,您看他明天能醒来吗?”总管在一旁问。
“按说内伤没好,但也可以醒了,看来还有我没检查出来的伤。”张文说,“过了今晚再看看吧,我再给他换一种药。”
“张大夫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明白,我一定会尽力的。”
圭清瑶跟着张文出了屋,看张文神情不对,知道一定是李远那边的事、
“师傅,李远那边怎么样了?”
张文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自己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万全的解决办法。要么自己和两个徒弟遭殃,要么是助纣为虐,“能拖一日算一日吧。”
“我们要不报官吧?”圭清瑶建议,“这样起码我们不会主动去害人。”
“报官,你以为报了官就没事了吗?报了官只会让李远更快地杀了我们。到那时候,我们报官又有何用?”张文吩咐道:“你不用管了,先照顾他吧。”
“给你,这是我偷偷剩下的馒头,吃吧。”圭清瑶还在替炎云瑞保密,为了给他吃东西,自己每次都会多要一个馒头,不然容易露馅。
“没有咸菜吗?我都吃了一天的馒头了。”炎云瑞看着干巴巴的馒头,皱着眉头,“我是病人,不得吃点好的吗?”
“有的吃就不错了。”圭清瑶瞪了炎云瑞一眼,“要求还不少。”
炎云瑞配了撇嘴,索然无味地咬了一口馒头。
“你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除了疼,没有其他感觉了。”
“你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你已经醒了,喝的药就得换了,还要根据你身体恢复的状况抓药,现在看你还没醒,师傅肯定要下重药,说不定你的伤反而好不了了。”
“要是下了重药我少喝点不就行了。”
“你怎么就和总管有过节了?”圭清瑶好奇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炎云瑞瞅了瞅圭清瑶说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馒头吃完,炎云瑞看圭清瑶也一直不说话,自己实在无聊,又开启话题:“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我主要是怕连累你。”接着自己便把自己和总管之间的事全都告诉了圭清瑶。
“又是李远。”
“怎么,你认识他?”炎云瑞问。
圭清瑶也正想把自己和师傅的事告诉炎云瑞,但一转念也还是不说为好:“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哎你这人,我把我的事告诉你了,你却不告诉我你的事。”
“那他为什么现在又要救你?”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没好事,所以我不能醒来。”炎云瑞拍了拍圭清瑶:“哎给我拿杯水,馒头太干了。”
圭清瑶又白了他一眼,“事儿真多。”
喝过水,炎云瑞又拍了拍圭清瑶。
“又干嘛?”
“那个,我想如厕。”
“什么?”
“这不是正常吗,我都憋了大半天了,难道你想继续伺候我啊?”
想到自己还伺候炎云瑞......圭清瑶就又羞又气。
“快点的,这会儿夜深了,正好没人。”
圭清瑶满不情愿地扶炎云瑞起身。
“哎你能行吗?”炎云瑞搂了搂圭清瑶的肩膀,“就你这小身板儿,一点也不壮,待会儿别把我摔倒了。”
“你扶就扶,不扶就松开。”
“好好好,我扶。还生气了怎么,我就是随口一说。”看着圭清瑶一直照顾自己,炎云瑞好几次都想开口告诉他自己开始还抢了他的活儿,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反悔,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说了反而画蛇添足。
“你好了没有,怎么还不出来,待会儿小心有人看见。”圭清瑶催促道。
“快了快了,这就出来了。别着急,还怕见不上我吗?”
“少贫嘴。”
......
第二天一早,张文正在查阅医书,想着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李相病情加重,还不至于过重到危及生命,自己还可以随时救治,但一队官兵忽然推门进来。
“你是张文?”
“是,您是......”
“有人告你们故意杀人,跟我们去一趟官府吧。”
“什么?故意杀人?您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故意杀人啊。”张文一头雾水。
“别废话,跟我们走吧。”说着就要带张文走。
“师傅,师傅。”药童被这场景吓哭了,“你们要把师傅带去哪儿?”
“童童别怕,师傅一会儿就回来,你去隔壁找大娘玩。”
另一边高兴今天有咸菜吃的炎云瑞,刚塞了一口咸菜就被一阵临近的脚步声吓得吐了出来,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病。
“各位官爷,他就是圭清瑶。”总管指引着官兵来到后院,“只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一直在这里熬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误会和我们去一趟官府就知道了。”
“发生什么事了?”圭清瑶一时不知道该问谁。
“你和你师傅被告故意杀人,和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干什么?”圭清瑶挣扎着,“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放开我!”
“哎,这下可好,他的伤谁来医治啊?”总管叹气,“再去找个大夫来。”
总管找来另一个大夫给炎云瑞查看。
“怎么样大夫,有希望今天能醒来吗?”
“脉象已经很平稳了,张大夫的药按说也有效,但很奇怪为什么一直不醒,原本应该醒了。”
“那怎么办啊大夫?”
“内脏确实还没恢复,因为伤势太重,但醒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也可能是因为意识还没恢复,但之前的方子我也看过了,有恢复意识的药,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只能继续吃着看看了,三天后怎么也能醒来了。”
“可是,我等不了三天了。”
“实在是抱歉,恕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送走了大夫,总管在屋里踱步。
“怎么办啊总管,李公子今晚就来了。”
“谁知道呢,谁知道官兵怎么突然就把张大夫和他徒弟带走了。哎,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次我已经找人把头牌看好了,实在不行,先让她顶一顶,再让掌柜的求求情,不看僧面看佛面。”
“哼,要真能看面子,那李公子就不至于这么嚣张跋扈了。”
“但是我听说李相得了重病,一旦李相没了,他李远还敢无法无天吗?”伙计在一旁分析。
“消息属实?”
“我再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