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子钟的数字不断跳动,宁夏组合的状态如同被点燃的火焰,愈发迅猛灼热。
陈夏的指尖始终悬在抢答器上方,黑色校服的袖口随着手臂的动作轻轻晃动,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
每当题目在屏幕上亮起,他的眼神便瞬间锐利如鹰,手指按下抢答器的速度快得几乎形成残影,“叮咚”的提示声总能先于全场反应响起。
偶尔遇到许宁盯着题干稍作迟疑的时刻,他便会自然地接过话筒,嘴角的痣随着说话的节奏轻轻颤动,从复杂的公式推导到晦涩的文献解读,每一个知识点都被他梳理得条理清晰,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浑身散发着“南鸟市第一”的强大底气——那是无数个日夜刷题积累的自信,是对知识绝对掌控的从容。
“叮咚!宁夏组合抢答成功!”
“回答正确!宁夏组合再得一分!”
主持人的声音在场馆里反复回荡,她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着淡淡的粉色,原本平稳的语气里渐渐染上难以掩饰的惊叹。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得分板,又抬头望向舞台上的两人,忍不住对着话筒感慨:“各位观众,我们今天见证的哪里是比赛,简直是一场顶级学神的现场教学!陈夏选手不仅抢题速度冠绝全场,答题时的逻辑严谨度更是让人惊叹,‘南鸟市第一’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这实力真的太让人震撼了!”
她说着,甚至下意识地鼓起掌来,带动着台下的观众也跟着欢呼。
观众席彻底陷入沸腾的海洋!宁夏粉丝举着蓝色的应援牌,牌子上“宁夏组合必胜”的字样在灯光下闪烁,他们站起身,挥舞着手臂大喊:“陈夏学神牛逼!许宁哥也超棒!”声音震得场馆的屋顶都在微微震动,连悬挂的彩带都跟着轻轻摇晃。
前排有个戴眼镜的男生举着手机,镜头死死盯着陈夏,嘴里不停念叨:“这解题思路也太清晰了吧!我连题干里的专业术语都认不全,他居然张口就能答,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旁边的女生笑着打趣:“你要是能有这实力,也不至于上次考试挂科了!”
男生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北鸟粉丝的欢呼声明显弱了几分,虽然还有人举着红色应援牌喊着“双煞加油”,但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力。
双煞偶尔能抢到题,洛璟渝依旧能精准报出答案,可宁夏组合的势头实在太猛,得分差距渐渐拉开到三题。
黎辰急得嘴里的草莓棒棒糖都忘了嚼,糖渣粘在嘴角也没察觉,狼尾发型下的耳朵微微耷拉着,像只泄了气的小狼,他忍不住戳了戳洛璟渝的胳膊,语气带着点委屈:“璟渝,他们怎么这么厉害啊,再这样下去我们要输了……”
洛璟渝拍了拍他的手背,眉钉在灯光下闪了闪,语气依旧冷静:“别急,专注最后几题。”
终于,电子钟的数字跳到了“00:59”,比赛进入最后一分钟。主持人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话筒,声音带着紧张的颤抖:“各位,最后一题来了!这是一道融合量子力学、古地理学与文献学的超纲综合题,难度拉满——准备,开始抢答!”
“叮咚!”
熟悉的提示声再次响起,陈夏的抢答器毫无悬念地亮起绿灯!观众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紧紧锁定在舞台中央。
有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应援牌,有人甚至站起来,身体前倾,生怕错过答题的每一个细节——这一题不仅决定着最终的得分差距,更可能直接锁定晋级名额。
陈夏接过话筒,指尖轻轻摩挲着话筒边缘,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先是快速梳理题干中的关键数据,再从量子力学的基本公式入手,一步步推导轨道参数,接着结合古地理学的地层年代分析,最后关联文献中的历史记载,每一步都逻辑严密,连最容易出错的单位换算都精准无误。
“……综上,答案应为3.82×10^8米。”他说完,微微颔首,眼底带着一丝对自己答案的笃定。
可就在这时,舞台上方的LED屏幕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回答错误”四个白色大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所有人的心上!
主持人拿着答案卡,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震惊,她反复核对了好几遍,才迟疑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惋惜:“很遗憾……宁夏组合,这一题回答错误。”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瞬间引爆全场!北鸟粉丝里,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率先站起来,指着舞台大喊:“哈哈哈!刚才不是挺能装的吗?怎么最后一题就错了?我看根本就是作弊吧!前面抢题那么快,肯定是提前知道答案了!”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有人吹着嘲讽的口哨:“就是!哪有人反应速度这么快的,肯定是南鸟一中搞了小动作,为了赢连脸都不要了!”
嘲讽声像潮水般涌来,越来越多的观众加入其中,有人甚至举起手机对着陈夏拍照,嘴里还念念有词:“快看啊,作弊的学神!亏我刚才还觉得他厉害,原来是个骗子!”
连一些原本支持宁夏组合的观众,也忍不住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失望,小声议论:“唉,怎么会这样啊,难道真的作弊了?”
刘希站在后台,手里的矿泉水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水流顺着地板蔓延开来。
她猛地冲上前几步,双手抓着后台的栏杆,指节泛白,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带着哭腔:“不可能!陈夏绝对不会作弊!他那么努力,那么在乎这场比赛,怎么可能用这种手段!这题肯定有问题!”她的米白色外套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眼底满是焦急和难以置信。
洛璟渝皱了皱眉,眉钉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他朝着观众席轻轻瞥了一眼,那眼神里的压迫感让喧闹的观众席瞬间安静了几分,连最吵的几个男生都下意识地闭了嘴。
黎辰也收起了之前的失落,对着观众席大喊:“你们懂什么!最后一题那么难,连我都没看懂题干,答错很正常,凭什么说他作弊!有本事你们上来答啊!”他喊得太急,嘴角的唇钉都闪着光,狼尾发型也跟着晃动。
年尘气得浑身发抖,白色短发竖得像炸毛的猫,脸颊涨得通红。他推开身边的人,冲到观众席前排,双手拢在嘴边,用尽全力大喊:“你们别胡说八道!夏哥从来不会作弊!他每天刷题到凌晨,连吃饭都在背知识点,怎么可能作弊!这题肯定有问题!”
陈莉也举着相机,眼神里满是愤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掉下来。
她想冲上去和那些嘲讽的人理论,脚步都迈出去了,却被旁边的观众拉住,只能对着舞台大喊:“我哥是南鸟市第一,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作弊!你们没有证据,就是在诬陷他!”
她说着,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举着相机,这次却不是为了拍照,而是想记录下这些人的嘴脸。
陈夏站在舞台中央,脸上的冷静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惊。他张了张嘴,想说“我没有作弊”,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嘲讽声、质疑声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心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慢慢低下头,黑色的刘海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
原本明亮的眼神一点点熄灭,像被风吹灭的蜡烛,黑色的校服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要将他压垮。
就在这时,许宁上前一步,将陈夏护在身后。他原本温柔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覆上了一层寒霜,黑色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愤怒,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一道题答错,就能证明一个人的人品和实力?你们连题干都没读懂,就凭着自己的猜测随意诬陷别人,用恶意揣测他人的努力,这就是所谓的‘观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所有的嘲讽:
“公平从来不是凭一句猜测就能定义的,正义更不会站在恶意的一方。这道题看似有解,实则在题干给出的数据里,藏着一个致命的矛盾点——根据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原理,题干中的轨道参数误差范围,与古地理学推算的地层年代精度根本无法兼容,换句话说,这道题本身就是无解的!所谓的‘正确答案’,不过是出题者忽略了科学逻辑的疏漏!”
话音刚落,舞台上方的LED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刺眼的红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绿光,“回答正确”四个金色大字缓缓浮现,在屏幕上熠熠生辉!
观众席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连呼吸都忘了。
几秒钟后,爆发出比之前更热烈的欢呼声,有人激动地站起来鼓掌,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主持人拿着答案卡,手都在发抖,她对着话筒大喊:“经出题组紧急核对,这道题确实存在科学逻辑疏漏!宁夏组合的回答符合严谨的推导过程,判定回答正确!恭喜宁夏组合,成功晋级第三局!”她说着,自己也忍不住鼓起掌来,眼底满是激动。
伴随着欢呼声,金色的彩带从场馆顶部飘落,像漫天飞舞的蝴蝶,轻轻落在许宁和陈夏的肩上、头发上。
许宁的黑色校服上沾了几片彩带,显得格外耀眼;陈夏的发梢也挂着一丝金色,柔和了他之前的狼狈。
陈夏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许宁,眼底满是震惊,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他没想到,在所有人都质疑他、嘲讽他的时候,许宁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用最专业的方式维护他,甚至为他找出题目的疏漏。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驱散了之前所有的委屈和冰冷。
嘲讽的观众瞬间安静下来,有人低下头,满脸愧疚,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有人小声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随便诬陷你……”还有人盯着许宁,眼里满是崇拜,声音里带着惊叹:“天呐!他居然能发现题目的科学疏漏,这实力也太强了吧!跟传说中那个北鸟市的神秘学神好像啊!就是初中时仅凭一道题震惊全市,后来突然消失的那个学神!”
许宁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转移话题:“别这么说,我只是刚好发现了问题而已。”他的耳尖微微泛红,不敢再看观众席的目光。
年尘冲上台,一把抱住陈夏,白色短发蹭得陈夏脸颊发痒。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声音里满是激动:“夏哥!我就知道你没问题!许宁哥也太厉害了吧,简直是我的偶像!”陈夏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却没有推开,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陈莉也跑过来,举着相机对着两人连拍,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陈夏的脸颊,擦去他嘴角不小心沾上的糖渣,笑着说:“我的好哥哥,别难过啦!你刚才超帅的,我拍了好多照片,回去给你做成相册,让你看看自己有多厉害!”她的眼底满是心疼和骄傲,嘴角的痣随着笑容轻轻晃动。
北鸟双煞也走过来,黎辰拍了拍陈夏的肩膀,嘴角的唇钉闪着光:“服了!你们俩也太牛了,连题目的疏漏都能发现,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再比一场,我肯定不会输!”
洛璟渝也点了点头,眉钉下的眼神里满是佩服:“期待你们在第三局的表现,希望能看到更精彩的对决。”
陈夏看着身边的人,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像冰雪融化后的阳光,温暖又柔和。
他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力量:“谢谢你们,第三局我会加油的。”
许宁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牵着陈夏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脸颊瞬间泛红,像染上了一层晚霞。
他猛地想松开,却被陈夏反手抓住——陈夏的手指轻轻扣住他的掌心,指尖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和依赖。
这一幕刚好被年尘看到,他偷偷捂住嘴,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肩膀忍不住轻轻抖动。
他心里暗喜:“耶!我的助攻计划又成功了!夏哥和许宁哥终于有进展了,下次一定要再创造点机会!”他的白色短发晃了晃,露出两颗小虎牙,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
刘希快步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到陈夏身边时,脚步特意放轻了些。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陈夏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
原本紧绷的眉头早已舒展开,眼底的担忧被欣慰取代,像对待受了委屈的学生般,声音放得又轻又柔:“陈夏,别把刚才那些质疑放在心上。你的实力,老师和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第二局能顶住那么大的压力,还能找出题目的疏漏逆转局势,已经非常优秀了。”
她说着,目光落在陈夏被彩带勾乱的衣领上,顺手帮他理了理,指尖轻轻抚平褶皱,动作里满是细致的关切:“第三局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放轻松,正常发挥就好。老师相信你,也相信你和许宁的配合,一定能走得更远。”
陈莉也紧跟着凑过来,一把挽住陈夏的胳膊,脑袋还轻轻靠了靠他的肩膀,像小时候撒娇那样。
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声音里满是雀跃的鼓励:“哥,你刚才也太帅了吧!那些人就是羡慕你厉害,才故意说难听的话,别理他们!第三局我和年尘肯定把嗓子喊哑了给你加油,你放心,冠军肯定是你们的!”她说着,还调皮地晃了晃陈夏的胳膊,晃得陈夏黑色校服的袖口都跟着轻轻摆动。
陈夏看着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人,感受着肩膀上的温度和胳膊上的拉力,嘴角的笑意渐渐深了些,原本残留的委屈也消散了大半。
他轻轻点头,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不少:“我知道了,谢谢老师,也谢谢你,莉莉。第三局我会好好比的,不会让你们失望。”
就在这时,站在旁边的许宁突然皱了皱眉,眉头拧成一道浅浅的褶皱。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脖子,指尖刚碰到衣领下的皮肤,就像被烫到似的轻轻一颤——那里的藤蔓纹身不知为何变得格外灼热,像是有一团看不见的火在皮肤下燃烧,热度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连指尖都透着一丝发烫。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紧跟着袭来,许宁眼前微微发黑,视线都模糊了几分。他连忙伸出手,扶住旁边的舞台栏杆,指尖用力攥着冰凉的金属杆,指节泛白,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冷空气压下身体的不适,再抬眼时,脸上已经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语气尽量放得自然:“我去下卫生间,马上回来,你们等我一会儿。”
陈夏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他扶着栏杆时不太稳的姿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刚想开口问“你没事吧”,就被旁边的年尘打断了。
年尘还沉浸在胜利的兴奋里,整个人像只活力十足的小太阳,一把搂住陈夏的肩膀,力气大得差点把陈夏带得晃了晃。
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白色短发都跟着轻轻颤动,声音里满是崇拜:“夏哥!你刚才和许宁哥也太帅了吧!尤其是许宁哥,几句话就把那些嘲讽的人怼得哑口无言,还能找出题目的疏漏,简直是我的偶像!要是我也有这脑子,下次考试肯定能及格!”他说得眉飞色舞,手还不停比划着,完全没注意到许宁转身时略显虚浮的脚步。
许宁没再多说,只是对着陈夏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向卫生间。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暖黄色的光晕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的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却透着几分不稳,黑色校服的袖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偶尔露出的手腕也透着几分不正常的苍白,连耳侧的黑色耳钉都像是失去了光泽。
推开卫生间的门,一股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冰冷的瓷砖地面透过鞋底传来凉意,让许宁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他走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哗哗落下,他双手掬起水,猛地泼在脸上——冷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眩晕感减轻了几分。
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贴在皮肤上,显得有些狼狈。
可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心脏——脖子上的藤蔓纹身不知何时变得格外鲜艳,原本浅灰色的线条此刻变成了深墨绿色。
像活过来的藤蔓一样,在皮肤下隐隐流动,还在一点点向上蔓延,已经爬到了下颌线,边缘的纹路甚至在微微蠕动,像是在寻找新的生长方向。
更诡异的是,纹身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他皮肤发疼,仿佛有一团火在皮肤下烧着,连带着周围的皮肤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许宁下意识地拉开衣领,露出完整的纹身——原本纤细的藤蔓此刻变得粗壮了不少,还分出了细小的分支,分支上甚至隐约浮现出淡绿色的叶片纹路,叶片的脉络清晰可见,像真的藤蔓在他的皮肤上慢慢生长、缠绕。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明灭间,镜中的纹身仿佛又向外扩张了一寸,墨绿色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谁?”许宁猛地转头,心脏狂跳,手甚至下意识地攥紧了洗手池的边缘,指节泛白。可卫生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影。
他松了口气,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产生了错觉,刚想转回视线,却在镜子里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镜中自己的身后,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
那人与他身高相仿,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得没有血色的下巴,下巴线条锋利,透着几分冷硬。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人的头发,白色的发丝从兜帽边缘露出来,发丝间挑染着几缕鲜红,像雪地里溅上的血,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诡异又冰冷的气息。
许宁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刚想开口喊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看着镜中的人影慢慢靠近,每一步都轻得没有声音,像是漂浮在空气中。
那人走到他的身后,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了些,露出一双猩红色的眼睛——那颜色不是正常人的眼瞳色,像燃烧的火焰,又像凝固的血液,眼底满是阴冷的笑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像冰冷的金属在摩擦,没有一丝温度:“找了你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许宁,这纹身,该还给我了。”
人影伸出手,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轻轻触碰在许宁脖子上的藤蔓纹身上。
那一瞬间,许宁感觉像是有一股强大的电流穿过身体,纹身的温度骤然升高,疼得他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校服。
他想后退,却发现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镜中的人影继续动作。
紧接着,人影的另一只手抬了起来,食指伸直,轻轻点向面前的镜子。
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没有一丝震动,镜子表面却瞬间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裂痕蔓延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覆盖了整个镜面,裂痕中还隐隐透着淡绿色的光,像藤蔓的汁液在流动。
许宁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溜圆,眼底满是恐惧。他感觉到脖子上的藤蔓正在快速向上蔓延,已经爬到了左脸上,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像有无数条小蛇在爬,让他呼吸困难,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他用力晃了晃头,试图摆脱这种诡异的状态,眼前的景象却突然扭曲起来,人影的脸、镜子的裂痕、皮肤上的藤蔓,全都搅在一起,变成了一片混乱的墨绿色。
几秒钟后,许宁再次睁开眼,卫生间的灯光恢复了正常,暖黄色的光均匀地洒在地面上,镜子里只有他自己的身影,刚才的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纹身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浅灰色,只是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灼热感,像刚被温水烫过。
他扶着洗手池,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瓷砖上。
“刚才是幻觉吗?”他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迷茫,又带着几分自我安慰——肯定是刚才眩晕太严重,才会产生这么真实的幻觉。
许宁伸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将纹身重新遮住,又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正常些。
他转身走出卫生间,脚步比来时稳了些,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镜子——那些蛛网状的裂痕没有消失,反而在他离开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蔓延,裂痕中的淡绿色光芒越来越亮。
最后“咔嚓”一声脆响,镜子彻底碎裂,碎片散落在冰冷的瓷砖上,反射着昏暗的光,像无数双盯着他的眼睛,透着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