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夏》 第1章 南鸟夏事 南鸟市的盛夏总带着股黏腻的焦灼感,正午过后的热浪把柏油路面烤得发软,蒸腾起的沥青味混着街边槐树叶被晒蔫的气息,像张无形的网,沉甸甸地罩在整座城市上空。 老城区的电线在热风中微微耷拉着,蝉鸣声从巷口那排老槐树上泼洒下来,嘶啦嘶啦地割着凝滞的空气,偶尔有骑着电动车的路人经过,轮胎碾过融化的柏油,留下两道转瞬即逝的浅痕。 就在这被暑气浸透的午后,一只蓝鸟突兀地出现在街角。 它羽毛是极浅的天蓝色,翅膀边缘泛着细碎的银辉,像是把初夏的月光揉进了羽梢,尾羽展开时像一柄小巧的折扇,掠过空气时几乎听不到声响。 它不似寻常野鸟那般聒噪,只是安静地掠过南鸟市的街巷,从百货公司的玻璃幕墙旁飞过,翅膀在反光中映出短暂的残影。 又停在老邮局的铜制门牌上,歪头看了两眼褪色的“南鸟市邮政”字样,随即振翅,朝着城南那片鳞次栉比的居民区飞去。 没人注意到,它飞过一辆停在便利店门口的黑色机车时,一根泛着银光的羽毛从尾羽间脱落,像片轻盈的雪花,慢悠悠地落在了机车的真皮坐垫上,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烫。 蓝鸟没有回头,径直朝着前方走在路上的少年飞去。 那少年叫陈夏,黑色书包背在肩上,肩带被他拽得有些紧,风从巷口吹过来,掀起他校服的衣角,也吹动了他脖颈间露着的细银链,链身贴着冷白的皮肤,随着脚步轻轻晃。 他穿着南鸟一中的高中部校服,黑色的主调上缀着藏蓝色的条纹,领口和袖口的滚边是同色系的,胸前别着的校徽在阳光下闪着光——那是一只展翅的蓝鸟,翅膀线条流畅,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布面上飞出来。 陈夏的模样生得很出挑,皮肤是冷调的白,被盛夏的阳光晒久了,也只是透出一点淡淡的粉。 他的眉眼长得很开,眼尾微微上挑,却因为眼神太过清冷,添了几分疏离感。 最打眼的是他脸上的两颗痣,一颗在左眼尾下方,像颗小小的墨点,另一颗在嘴角右侧,不笑的时候不太明显,笑起来时会随着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添了点烟火气。 只是此刻,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睫毛很长,被阳光照着,在眼下投出一小片细碎的阴影,像是沾了些阳光的碎末。 蓝鸟朝着他的脸庞俯冲下来时,陈夏几乎是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动作快得带着几分惊险。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只蓝鸟,冷漠的眼底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一丝极淡的惊澜,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蓝鸟像是满意了他的反应,扑棱了两下翅膀,落在了便利店旁那棵枯树的枝桠上。 那棵树不知枯了多少年,枝干光秃秃的,只有顶端还残留着几片蜷曲的枯叶,在热风中微微颤动。 蓝鸟歪着头瞅着陈夏,黑豆似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打量什么。树影被夕阳拉得老长,铺在地面上,和便利店的阴影交叠在一起,蝉鸣声从远处传来,依旧是那副撕心裂肺的模样。 陈夏抬头瞥了蓝鸟一眼,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蓝鸟?”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刚出口就被卷过街角的热风打散了,像是从未存在过。他没再多看那只鸟,转身走进了便利店。 便利店的冷气扑面而来,和外面的热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夏径直走向冰柜,动作熟练地拉开柜门,一股白色的冷气瞬间涌出,扑在他的脸上,让他微微眯了眯眼。 他弯腰从里面拿出一瓶阿萨姆奶茶,瓶身冰凉,很快就在他的指尖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走到收银台前时,他注意到柜台后的风扇正有气无力地转着,扇叶上积了层薄薄的灰,吹出来的风都带着股温热的气息。 收银台后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看到陈夏过来,刚想开口打招呼,就见陈夏从口袋里掏出四枚一元硬币,放在柜台上,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老板,四元刚好。” 老板伸手去拿硬币,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了陈夏的指腹,那股凉意让他愣了一下,脸上的笑都僵了一瞬,顿了顿才说道:“欢迎……下次再来。” 陈夏没应声,只是拿起奶茶,转身走出了便利店。 刚迈出店门,热浪就再次包裹了他,他拧开奶茶的瓶盖,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着股浓郁的奶香味,凉意刚漫到心口,就被周遭的热气瞬间融化了。 他仰头望了一眼天边,夕阳正把云朵烧得通红,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连带着空气都仿佛染上了暖色。 “好热……”他低声抱怨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他冷淡的眉眼。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17:40,他看了一眼,便把手机塞回了书包侧袋,拉链拉到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声:“陈夏!” 陈夏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少年朝着自己跑来。 那少年染着一头惹眼的白发,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浅金色的光泽,跑起来时,头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像是顶着一头细碎的光。 他的书包斜挎在肩上,黑色的书包带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蓝鸟挂件,是布艺的,翅膀上绣着银色的线,跑起来时跟着动作左右摇摆,很是显眼。 这是年尘,陈夏的同班同学,也是他为数不多能称得上“朋友”的人。 年尘长得很讨喜,圆圆的脸,眼睛很大,笑起来时会弯成两道月牙,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浑身都透着一股爽朗的少年气。 看到年尘,陈夏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了一点,虽然很淡,却足以让他那张清冷的脸柔和不少。 年尘跑到他面前,停下脚步,微微喘着气,单肩挎着书包,笑着问道:“你怎么在这?” 陈夏看着他那头白发,眼神里透出几分惊愕,他上下打量了年尘几眼,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年尘?” 年尘用力点了点头,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得意地撩了撩自己的白发,像是在炫耀什么宝贝:“对啊,就是我!怎么,认不出来了?” 陈夏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让年尘莫名觉得有点不自在。过了几秒,陈夏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染头了?” “帅吧!我也觉得!”年尘像是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无奈,反而更加得意了,还特意转了个圈,让陈夏看清楚自己的新发型。 陈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谁问你帅不帅了? 没等他开口吐槽,年尘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蹿进了便利店,留下陈夏一个人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抬头,又看到了那只停在枯树枝桠上的蓝鸟。它还在那里,歪着头,黑豆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是在观察什么。 陈夏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它怎么还不飞走?奇了怪了……难道是要一直看着我? 就在这时,年尘从便利店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支绿豆雪糕,包装袋还没完全撕开。他跑到陈夏身边,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大口雪糕。 冰凉的触感瞬间让他的舌头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却亮得很,眉头皱在一起,面部微微狰狞,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嘶……冰死了!” 说完,他像是跟雪糕较劲似的,又咬了一大口,结果舌头再次被冻得发麻,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年尘一边吸着气,一边看向陈夏,目光在他身边扫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疑惑地问道:“哎,怎么没看到你妹妹啊?往常这个点,她不是都跟你一起吗?” 他刚想再咬一口雪糕,手却像是抹了润滑油似的,没抓稳,雪糕“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绿色的奶油混着褐色的豆粒瞬间散开,在滚烫的地面上迅速融化,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绿豆香。 陈夏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雪糕上,语气平静地回答:“她,早回学校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7:46,又把手机塞回了书包。 回头看向年尘,发现他正垮着脸,盯着地上的雪糕,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陈夏不解地问:“咋了?”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指望年尘真的出了什么事,可当他的目光移到地上时,才发现那支绿豆雪糕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奶油已经融化了一大半,和地面上的灰尘混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狼狈。 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猜中了。陈夏看着地上的雪糕,又看了看年尘垮下来的脸,没说话。 年尘点点头,委屈巴巴地说:“自己好不容易买的雪糕,就吃了两口,一不小心就掉地上了……” 陈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好笑,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和无语。 年尘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的失落:“算了算了,也没花多少钱,没事!走吧,我们去学校。” 说完,他伸手搭在陈夏的肩膀上,笑着说:“到时候作业借我抄抄啊,下午那几道数学题,我实在是不会做。” 陈夏无奈地推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却又透着一丝纵容:“知道了,我会给你的。” 年尘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瞬间就把雪糕掉在地上的事抛到了脑后,在心里默默感谢着陈夏的“慷慨”。 陈夏拽了一把年尘的胳膊,说道:“走了,再不走,晚自习就要迟到了。” 他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枯树上的蓝鸟,它还在那里,黑豆似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像一枚还没拆开的谜题,透着几分神秘。 就在他们转身走向学校时,那只蓝鸟突然振翅,翅膀扇动的幅度很小,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 它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随即化作点点银色的尘埃,融进了渐渐暗下来的夜色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沿着街边的人行道往学校走,快到南鸟一中门口时,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校门口的小吃摊早已摆了出来,冒着袅袅的油烟,炸串的孜然香、烤肠的肉香,还有冰镇汽水的甜腻气息,混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开。 小吃摊前围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很是热闹。 “不愧是南鸟一中,这小吃摊的人气,比隔壁的商场还旺。”年尘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感叹道。 陈夏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前走,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目光正好落在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机车旁。 机车旁站着一个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夹克,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他的头发是黑色的,长度及眉,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最惹眼的是他的耳朵,两个耳朵上都戴着黑色的耳钉,在夕阳下闪着光。 陈夏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脖子,隐约看到左侧的衣领下,似乎有藤蔓状的纹身露出,只是大部分都被挡住了,看不太真切。 那少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两人的视线瞬间对上。 陈夏的眼神依旧是清冷的,带着几分疏离,而那少年的眼神却很柔和,像是盛满了月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就在目光交汇的那一刻,陈夏的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无数模糊的片段瞬间涌了上来,却又快得抓不住,只剩下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却又想不起来具体的场景。 少年看到陈夏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的目光落在陈夏嘴角的那颗痣上,像是记住了这个特征。 陈夏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慌忙转过头,攥着年尘衣角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为什么我会突然回头?还刚好和他对视上了?而且……为什么会觉得他很熟悉?算了,不想了,可能只是错觉。 尽管这么告诉自己,心头的异样感却越来越强烈,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像潮水般涌上来,让他有些慌乱。 他拉着年尘,加快了脚步,朝着学校大门走去。 “咋了?”年尘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旁边的路灯,疑惑地问道,“你走这么快干嘛?” “没事。”陈夏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他胸前的校徽随着动作左右晃动,上面那只蓝鸟像是活了过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飞走。 “进学校里吧。”陈夏对年尘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攥着他衣角的手却没有松开。 年尘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陈夏一起走进了学校大门。 南鸟一中的校园很大,进门后是一条宽阔的主干道,两旁种着高大的香樟树,枝叶繁茂,在地上投下浓密的阴影。 主干道的尽头是一座圆形的花坛,里面种着各色的花卉,即使是盛夏,也开得格外鲜艳。 花坛后面,就是学校的教学楼,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两栋,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人工湖。 两人沿着主干道往前走,朝着高中部的方向走去。 主干道的右侧有一条岔路,通往初中部,此刻有不少穿着初中部校服的学生从那条路上走过。 南鸟市第一中学,简称南鸟一中,是南鸟市里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 这所学校不仅教学质量顶尖,校园环境也格外优美,每年都吸引着无数成绩优异的学生前来报考。 能在这里读书的,大多是全市排名靠前的优等生。 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学校里的学生很容易区分——只因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校服有着明显的不同。 初中部的校服以蓝色为主调,上身是天蓝色的短袖衬衫,领口和袖口绣着白色的花纹,下身是藏蓝色的百褶裙(女生)或西装裤(男生),整体看起来清新活泼,很符合初中生的气质。 而高中部的校服则在蓝色的基础上,增加了黑色的元素,以黑色为主,蓝色为饰。 上身是黑色的短袖T恤,胸前印着学校的校徽,袖口和衣摆处有藏蓝色的条纹,下身是黑色的运动裤,侧边有一条蓝色的线条,简洁又不失设计感,完全不会给人“校服很丑”的感觉,反而透着一股沉稳大气。 学校的校徽设计得也很有特色,是一只展翅的淡蓝色小鸟,线条流畅,姿态灵动,仿佛正在朝着天空飞去。 校徽的寓意是“让每一位学生都能像小鸟一样,自由翱翔,追寻自己的梦想”,这也是南鸟一中的办学理念。 学校里的学生都很喜欢这个校徽,不仅因为它好看,更因为它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的期待。 陈夏和年尘沿着主干道往前走,很快就到了高中部的教学楼前。 教学楼是白色的,共六层,走廊外种着一排蓝花楹,此刻正是花期,紫色的花朵缀满枝头,风一吹,花瓣就悠悠落下,像一场温柔的紫色小雨。 年尘伸手接住一片花瓣,笑着说:“今年的蓝花楹开得比去年好啊。” 陈夏抬头看了眼,没说话,只是脚步慢了些,任由花瓣落在肩头。 第2章 月光与蓝影 而校门口,那个刚才和陈夏对视的机车少年还站在原地。 他低着头,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可他身边明明空无一人,路过的学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匆匆走开了。 若是凑近了看,就会发现,在他面前,其实站着一个常人看不见的“生物”。 那“生物”长得很像人类,却有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毛色是浅灰色的,顶端带着一点黑色的绒毛,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身形纤细,看起来像个少年,只有许宁能看见他——这个机车少年的名字,叫许宁。 “不是,你让我找他,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怎么找?”许宁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他抬脚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 小石子滚出去老远,撞在路边的护栏上,发出一声闷响,混着远处的蝉鸣声,渐渐散开。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那个少年的模样——清冷的眼神,嘴角那颗显眼的痣,还有身上那件黑色的校服。 不知为何,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在某个模糊的梦境里,可仔细回想,却又毫无印象,只留下一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说吧,到底怎么找到他(陈夏),控制者?”许宁抬起头,看向面前那个有着猫耳的少年,语气更加不耐烦了。 他实在搞不懂,这个自称“控制者”的家伙,为什么突然让自己找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控制者刚想开口,就被许宁打断了。许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语气里满不耐。 许宁看向控制者时,眉头还拧着,喉结因刚才的烦躁微微滚动,刚要开口追问“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被控制者轻飘飘打断。 “你不是要找他吗?”控制者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校门,指尖泛着淡淡的白,南鸟一中那块蓝底白字的校牌被夕阳晒得有些发白,边缘的漆皮微微卷起,墙面上爬满了蓝花楹的影子,细碎的叶片纹路在砖墙上晃悠,像谁随手画的涂鸦。 “他就在前面那个学校里。”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只有那双浅灰色的猫耳尖微微动了动,像是被风扫过。 许宁顺着他的指尖望去,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铁门上,栏杆上缠绕着的爬山虎被晒得蔫蔫的,风一吹,叶子就懒洋洋地晃。 他喉结又滚了滚,鼻尖似乎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像是奶茶混着少年身上的清冷气息,又像是蓝花楹的淡香,抓不住,却让他心头莫名一痒。 “我知道他在里面,但你总不能让我翻墙进去堵人吧?”他侧过头,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散的烦躁,黑色耳钉在夕阳下闪了闪,“而且我连他叫什么、在哪个班都不知道。” 控制者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忽然勾起一点极淡的笑意,这在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他脸上,算是难得的“生动”。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许宁的胳膊,动作轻得像羽毛扫过:“急什么。” “干嘛?”许宁正盯着校门出神,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与那个少年对视的瞬间——对方清冷的眼神,嘴角那颗显眼的痣,还有被风吹起的额发,像一幅没画完的素描,在他心里留着淡淡的印子。 被控制者一拍,他猛地回神,眼神里带着点茫然,像被打断思绪的小孩,随即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只是眉梢还带着点没散开的困惑。 控制者指了指学校门楣上的牌子,阳光刚好落在“南鸟市第一中学”那几个字上,晃得人眼晕:“你进去读,就能见到他。” 许宁顺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满是疑惑,甚至带着点“你在开玩笑”的意味:“南鸟市南鸟一中?你让我一个……”他顿了顿,没说下去,只是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去读高中?” 路过的学生三三两两地经过,目光总不自觉地往他身上瞟——毕竟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身高快一米九的少年,站在满是校服的校门口,还戴着耳钉,浑身透着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气质,很难不引人注意。 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想拍,又被同伴拉了拉,小声说着“别惹事”,匆匆走开了。 控制者微微点头,浅灰色的猫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把手轻轻按在胸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许宁,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你到底要不要进去读?” 许宁彻底呆住了,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控制者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奇怪的生物,嘴角还微微抽搐了一下:“你让我进去找他?先不说我能不能进去,就说我这情况,能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 他说着,抬手摸了摸下巴,手指无意识地蹭过唇角,脑子里飞速运转——他已经很久没碰过课本了,久到几乎忘了课堂是什么样子,更别说要插班进这种重点中学。 控制者看着他这副模样,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想当然”,猫耳微微耷拉下来一点,语气里难得带了丝迟疑:“对啊……是个问题。” 许宁看着他这副“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彻底无语了,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转身就往自己的机车走去。 刚要抬腿跨上车,身后就传来控制者带着点急促的声音,还伸手拉住了他的夹克衣角:“你要不要去?”那力道很轻,像怕抓疼他似的。 许宁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转过身时,脸上的烦躁已经褪去,只剩下无奈的温和。他拍了拍控制者拉着自己衣角的手,示意他松开:“去是要去的。但我还得问一个人,看他同不同意我去。” 控制者松开手,猫耳微微竖起来,眼神里满是不解,语气里带着点困惑:“为什么要问?你想去就去,需要别人同意?”在他眼里,许宁想做的事,似乎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许宁看着他这副“不懂人间规矩”的样子,心里有点好笑,却又懒得解释,只是敷衍地摆了摆手,语气随意:“不懂,就是要问。”说完,他戴上头盔,黑色的头盔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和微微抿着的唇。 “行吧……”控制者看着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猫耳又耷拉下来,像是有点泄气。 他能看出许宁的情绪有点波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许宁发动机车,黑色的机车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很快就汇入了傍晚的车流。 黄昏把天空染成了橘粉色,云朵像被打翻的颜料,层层叠叠地铺在天上。 许宁骑着机车,沿着环城路往家的方向走,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傍晚的微凉,吹散了些许心头的烦躁。 他的家离市中心很远,藏在一片被蓝花楹树环绕的区域里,周围没有密集的民居,只有几栋零星的建筑,远远望去,像被自然包裹的秘境。 这里安静得很,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偶尔传来的鸟叫,市中心的人很少知道这里有人住,更没人知道“许宁”这个名字,这让他觉得很安心,不用被那些打探的目光包围。 机车驶进那扇隐在蓝花楹树后的铁门时,门卫早已等在门口,看到许宁,恭敬地鞠了一躬:“少爷,您回来了。” 老人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却精神矍铄,是在许宁家待了几十年的老仆人,看着许宁长大的。 许宁停下车,摘下头盔,露出那张俊朗的脸——他的眉眼很舒展,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温和的笑意,鼻梁高挺,嘴唇的线条很柔和,只是那双眼睛很深,像藏着很多事。 他身高快一米九,站在那里,自带一种沉稳的气场,却又因为温和的神态,让人觉得亲近。 “张叔,麻烦把车停到车库吧。”他笑着说,语气很随和,没有一点“少爷”的架子。 张叔点点头,笑着应道:“好嘞,少爷放心。”说完,熟练地接过机车的钥匙,推着车往车库走去。 许宁家的仆人大多是跟着家里很多年的老人,父母待他们很好,从来没有过苛责,所以家里的氛围总是很融洽。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许宁的夹克领口钻了出来,正是控制者——他不知什么时候变小了,像个巴掌大的玩偶,趴在许宁的肩膀上,浅灰色的猫耳耷拉着,眼睛半眯着,像是困了。 “你要去找你的父亲是吗?”他声音小小的,带着点鼻音,像刚睡醒似的。 许宁侧过头,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控制者,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猫耳,动作很轻:“不是找他,找谁?难道找你啊?”他其实有点想把这个“小麻烦”从肩膀上拿下来,但看着他困得快睁不开眼的样子,又忍住了。 控制者被他碰得瑟缩了一下,猫耳抖了抖,却没躲开,只是小声应了一句:“嗯。”然后就往许宁的颈窝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没多久就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许宁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打扰他,迈步往主屋走去。家里很大,从门口到主屋要走一段路,两旁种着修剪整齐的灌木,还有几棵高大的蓝花楹树,此刻正是花期,紫色的花瓣时不时飘落,像一场无声的雨。 许宁走得很慢,脚步踩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心里却在想着南鸟一中的事——那个少年,那所学校,还有控制者莫名其妙的提议,像一团乱麻,缠在心头。 走到主屋门口时,两旁站着的仆人恭敬地鞠了一躬:“少爷好。”许宁微微点头,算是回应,脚步没停,径直往父亲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在主屋的二楼,是父亲平时处理事务的地方,许宁很少来这里,除非有重要的事。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抬手想敲门,却又顿住了,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些纠结——他知道父亲向来不喜欢他掺和“这些事”,更别说让他去学校读书,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少爷,您是要找先生吗?” 许宁回头,看到蔡管家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刚泡好的茶。蔡管家头发花白,穿着整洁的深色制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是家里资历最老的管家,看着许宁长大,对他很是疼爱。 “蔡管家您好。”许宁笑着打招呼,语气很礼貌,“我找父亲有点事。” 蔡管家走到他面前,把托盘递给旁边的佣人,笑着拍了拍许宁的肩膀,眼神里带着点惊讶,还有点欣慰——许宁已经很久没来找过先生了:“如果您有事的话,只能明天再来了。先生今天下午出去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 许宁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出去了?”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很少出门,大多时候都待在办公室里,能让他亲自出去处理的事,一定不简单。“您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吗?” 蔡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先生没说,只说会尽快回来。少爷要是着急,不如明天一早再来?” 许宁点点头,心里的纠结暂时放下了,却又多了点失落:“好,那我明天再来。麻烦蔡管家了。”他谢过蔡管家,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后,许宁轻轻把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控制者放在书桌上,找了个柔软的小垫子,让他躺着睡。 控制者睡得很沉,猫耳随着呼吸微微动着,像只温顺的小猫。 许宁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即转身走到床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解锁屏幕,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指划过屏幕,突然停住了——屏幕上弹出一条关于南鸟一中的新闻,标题是“南鸟一中学子陈夏荣获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金奖”,下面还配了一张照片,虽然有点模糊,但他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正是下午和他对视的那个少年。 照片里的陈夏穿着高中部的校服,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拿着奖杯,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依旧清冷,嘴角的那颗痣在镜头下很显眼。 许宁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坐起身,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放大照片,仔细看着陈夏的脸,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专注。 他点开新闻详情,里面详细介绍了陈夏的成绩——不仅物理竞赛拿了金奖,数学、化学等科目也都是年级顶尖,是学校里公认的“学神”。 新闻里还提到了南鸟一中,说这是南鸟市最好的重点中学,每年都有很多学生考入顶尖大学,学校的师资力量雄厚,环境也极好,甚至还有专门的竞赛辅导团队。 许宁看着这些内容,眉头微微舒展,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难怪控制者会让他去那里读书,原来那个少年这么优秀。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上陈夏的名字,心里莫名生出一个念头:如果能在学校里见到他,好像也不错。 他想起自己已经十七岁了,这个年纪,本该坐在教室里读书,却因为一些事,早早离开了校园,现在想来,竟有些陌生。 手机屏幕突然暗了下来,提示电量不足。许宁回过神,把手机插上充电器,放在床边。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晚的风带着蓝花楹的淡香吹了进来,很是凉爽。 窗外,月牙儿刚挂上枝头,淡淡的月光洒在院子里,把蓝花楹树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他的床单上,像谁的手指轻轻扫过,带着点温柔的静谧。 他转身走向浴室,刚走了两步,耳边突然传来一句模糊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耳边低语:“千鸟节后,你们会熟起来的。” 许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再多想,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透过门缝传出来,与窗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书桌上,控制者还在熟睡,猫耳偶尔动一下。 而窗外的树枝上,不知何时停了一只蓝鸟,它羽毛泛着淡淡的银光,歪着头,看着浴室亮着的灯,黑豆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过了一会儿,它抖了抖羽毛,振翅飞起,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随即化作星点尘埃,融进了深邃的夜色里,消失不见了。 许宁洗完澡出来时,头发还在滴水,他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书桌前,看着熟睡的控制者,无奈地笑了笑。 他没再打扰,转身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却没有立刻睡着。 他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又浮现出陈夏的样子,还有新闻里那些关于他的成绩,心里莫名有些期待——如果真的能去南鸟一中,会怎么样呢?那个清冷的少年,会不会还记得下午那个和他对视的陌生人?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的眉眼。许宁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渐渐进入了梦乡。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控制者轻微的呼吸声,还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却又透着一丝即将改变的预兆。 第3章 门外遇蓝鸟 许宁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已斜斜挂在半空,金红色的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估摸着快到下午了。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蓝花楹香,是风吹过院子里的花树带来的,带着夏末特有的清爽。 他猛地坐起身,宿醉般的混沌还没完全散去,脑袋里却突然蹦出要找父亲许银的事,瞬间清醒了大半。 刚想掀被子下床,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像羽毛划过绸缎。 他回头一看,控制者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浅灰色的猫耳微微耷拉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正上下打量着他,那张脸依旧像覆着层薄冰,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里透着点不易察觉的审视。 许宁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知道控制者向来比自己醒得早,昨天把睡着的控制者放在书桌后就忘了管,八成是因为这事生气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率先开口打圆场,语气带着点讨好:“不是我不叫你,是我爸昨天不在家,想着叫你起来也没用,就没打扰你睡觉。” 控制者没接话,视线越过他,落在房间里。许宁的房间是极简的冷色调,墙面是浅灰色,地板是原木色,四处都空荡荡的,只有书桌上堆得最满:一盏银色的金属台灯,几摞封面简洁的书,还有一个装着钢笔的黑色笔筒,再没别的装饰,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清。 许宁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刚才的解释他没听清,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点歉意:“抱歉啊,昨天回来太急,忘了叫你。” “不用道歉。”控制者这才转回头看向他,语气平和,没有往常的冰冷,浅灰色的猫耳尖微微动了动。 “!”许宁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控制者说话的调子向来像淬了冰,冷得让人发僵,偶尔笑一下都算是稀罕事,更别说这样平和的回应了,简直像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忍不住好奇,身体微微前倾,追问:“你今天心情这么好?说话都没带冰碴子了,怎么不笑一笑呢?笑起来肯定好看。” 控制者沉默了片刻,眉头微蹙,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像是在思考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我不知道。”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许宁时,情绪会偶尔松动,更不知道“笑”该是什么样子,难道自己天生就不会笑? 许宁看他不像想多说的样子,便没再追问,起身走向衣帽间。衣帽间的门一打开,挂满了各式衣服,大多是简约的深色系,却件件质感精良。 他挑了一件深灰色的薄款针织衫,领口微敞,能隐约看到脖子左侧那截神秘的藤条纹身边缘,搭配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裤脚微微卷起,露出脚踝,简单却透着股利落的帅气。 换好衣服后,他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黑色耳钉在耳尖闪了闪,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走吧,先去吃点东西,正好带你看看家里的餐厅。”许宁转身对控制者说,语气轻松。控制者没应声,只是跟在他身后,像个沉默的影子。 两人沿着走廊往餐厅走,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简约的风景画,脚下的地毯厚厚的,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 快到餐厅时,就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说话声,夹杂着餐具碰撞的轻响,和外面的安静截然不同。 推开餐厅的门,一股食物的香气瞬间扑面而来。餐厅很大,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实木餐桌,周围坐了不少仆人,大多是家里的老人,正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聊着天,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桌上摆满了各式美食,有精致的小蛋糕、酥脆的曲奇,还有刚出炉的面包,旁边的银质托盘里放着新鲜的水果,色泽鲜亮,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阳光透过餐厅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白色的桌布上,映得整个空间都暖洋洋的。 控制者的目光瞬间被桌上的美食吸引,浅灰色的眼睛亮了亮,脚步不自觉地往餐桌挪了挪。许宁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忍不住笑了笑,刚要开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带着惊喜传来:“许宁?” 他回头,就看见母亲林薇正从餐桌旁站起来,快步朝自己走来。 林薇穿着一条浅蓝色的格子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白色小花,手里拎着一个米色的小挎包,长发挽成一个松松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角的细纹里都透着暖意。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少爷的母亲”,反而像个温柔又开朗的邻家阿姨,尤其是笑起来时,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格外亲切。 林薇几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力道不小,声音里满是亲昵:“一天不见,可想死妈妈了!” 许宁被她这个突然的举动给整懵了,被抱得有点喘不过气,只能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懵懵地说:“妈,就一天没见而已啊,而且昨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吃了晚饭。” “那不一样,白天见不到你,妈妈心里就空落落的。”林薇松开他,上下打量着他,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像个小孩一样兴奋:“你今天怎么看着怪怪的?” “有吗?”许宁强颜欢笑,心里暗道母亲还是老样子,对自己总是过分依赖。 小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跟母亲待在一起,林薇向来疼他,把他宠成了“小少爷”,却从没有过一点架子,反而像朋友一样跟他相处。 “当然有!”林薇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肯定,“比平时更帅了,也显年轻了,像个真正的高中生了!” 许宁彻底懵了,哭笑不得地说:“妈,我本来就很年轻啊,才十七岁。” “是更帅了!”林薇笑着夸了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指了指餐桌旁的空位,“对了,我正跟你徐阿姨聊天呢,她还说好久没见你了。” 许宁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餐桌旁坐着一位穿着素雅的中年女士,正笑着朝他点头。 他礼貌地笑了笑,刚要打招呼,就见控制者已经走到餐桌旁,拿起一块草莓小蛋糕,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浅灰色的猫耳随着咀嚼的动作微微动着,眼神里满是满足,像只吃到美味的小猫。 许宁没打扰他,转头问林薇:“妈,我爸回来了吗?我有事找他。” 提到许银,林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带着点嗔怪:“他啊,昨天出去就没回来,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你放心,他要是敢不回来,我晚上就打电话骂他!” 她说着,还挥了挥拳头,像个赌气的小姑娘,一点也没有“夫人”的架子。 许宁忍不住笑了,心里的顾虑也少了些:“行,那我等会儿去他办公室看看。” 林薇点点头,又叮嘱道:“你找他有事?要是他欺负你,就跟妈妈说,妈妈帮你撑腰!” “知道了,妈。”许宁无奈又暖心,跟她聊了几句,看着她坐回餐桌旁,才转身走向控制者。 此时控制者已经吃了好几块点心,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正拿着一块芒果慕斯,眼神纠结地看着,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吃。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许宁递给他一张纸巾,笑着说。控制者抬头,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眼神有点闪躲,像是被抓包的小孩,小声说了句:“好吃。” 许宁笑了笑,没再逗他,看了一眼时间,说:“走吧,去我爸办公室看看,说不定他回来了。” 两人离开餐厅,沿着走廊往主屋二楼走。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一吹,窗外的蓝花楹树便轻轻晃动,紫色的花瓣像雪花一样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美得像一幅动态的画。 一只蓝鸟停在树枝上,羽毛是极浅的天蓝色,翅膀边缘泛着细碎的银辉,正歪着头,看向许宁离开的方向,黑豆似的眼睛里透着点奇异的光。 许宁来到父亲办公室门口时,就看到门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闲人勿近”。 他挑了挑眉,心里暗道父亲还是老样子,嘴上却毫不在意地推门走了进去,心里想着:进去了,自然就不是闲人了。 推开门,就看见许银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正在文件上写着什么。许银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透着股威严。 他听见动静,头也没抬,语气带着点不耐烦:“闲人勿近,没看见吗?” “爸,我有事找你。”许宁走到办公桌前,语气平静,没有丝毫胆怯。 许银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什么事?没事别打扰我工作。” 许宁心里冷笑一声,暗道没事谁会来找你,嘴上却直接说道:“我想读书。” 许银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墨水滴在文件上,晕开一小片黑渍。 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确定要读书?”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这个从小就对课本没兴趣的儿子,竟然会主动提出要去读书。 许宁以为他不同意,便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橘子,慢悠悠地剥了起来。橘子皮被他撕得干干净净,白色的橘络也打理得一清二楚,动作娴熟又认真。 许银看出了他的心思,语气缓和了些,叹了口气:“不是不让你读,是你的身份……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特殊,要是你的身份暴露了,到时候别说读书了,连安稳日子都过不成了。” 他说着,抬头却发现许宁只顾着剥橘子,像是完全没听他说话,橘子瓣被他摆得整整齐齐,像一朵盛开的花。 许银轻咳一声,掩饰住尴尬,心里却有些无奈——这个儿子,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其实许宁都听见了,只是他去意已决。那个在南鸟一中门口与他对视的少年,清冷的眼神,嘴角的痣,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让他迫切地想再见到他,想走进他的世界。 他把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含糊道:“我答应你,要是身份暴露,我就转学。” “行啊,暴露了就转学。但是……”许银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盯着许宁,像是在确认他这话的真假,“你得答应我,在学校里安分点,别闯祸,更别让人查到你的底细。” “知道了。”许宁又剥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只要能让我去南鸟一中,什么条件都行。”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像是把“骗人是狗”写在了脸上,让许银都有些动容。 许银又是一愣,像是没听清:“你说你要去哪个学校?”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南鸟一中,那可是市里最好的重点中学,管理严格,他本以为许宁会选个普通点的学校。 “南鸟一中啊,怎么了?”许宁疑惑地问,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许银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他盯着许宁看了半天,才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南鸟一中的校长是他的老朋友,安排一个人进去不难,只是许宁这性子,真的能在那里待住吗? “没什么,想去就去吧。” “你同意了?”许宁眼睛一亮,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满是兴奋,差点碰倒桌上的橘子盘。 他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父亲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平常他想出去玩半天,父亲都要唠叨半天,今天竟然这么爽快。 许银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银色的钥匙,递给他:“这个给你,我们家离学校远,我给你安排了个新地方住,就在学校附近,方便你上下学。” 许宁彻底懵了,愣愣地接过钥匙,钥匙上还带着一丝凉意。他低头看着钥匙,又抬头看了看许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真的?!谢谢爸!” 许银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快去看看你的新房吧,别在这打扰我工作了。希望你这臭小子别给我闯祸。” “知道了!保证不给你惹麻烦!”许宁拿着钥匙,冲出门去,兴奋地想跟控制者分享这个好消息。 刚跑到走廊,就看到控制者正靠在墙边,浅灰色的猫耳微微竖着,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知道了,不就是同意你去读书了吗?至于这么激动?” 许宁嘿嘿笑了笑,也不生气,拉着他就往楼下走:“走,带你去看看我的新房!离学校可近了!” 两人刚走出主屋,就看到一只蓝鸟从头顶飞过,翅膀扇动的频率很快,带起一阵风,紫色的蓝花楹花瓣被风吹得落在他们肩头。 许宁跑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糟了!我忘了问新房的地址了!” 他皱着眉,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控制者:“那个……能不能帮我一下?” 控制者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说着“就这一次”,身体却很诚样,嘴上实地抬手,周身泛起一阵淡淡的微光,周围的空气像是被扭曲了,地上的灰尘也被震得飞了起来。 许宁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经站在一栋三层小楼前。 小楼的外观是简约的白色,搭配着浅灰色的屋顶,周围种满了绿植,有铃兰、茉莉,还有几棵高大的香樟树,走近了能闻到铃兰花甜甜的香味,空气里都是清新的气息。 小楼比他想象中更气派,却又透着低调的温馨,不像“少爷的住所”,反而像个适合生活的小窝。 “哇,这地方也太好看了吧!”许宁推开门,兴奋地走了进去。 屋里的布置比他想象中更合心意——白墙配着浅木色地板,客厅里摆着一张宽大的丝绒沙发,颜色是淡淡的灰色,看起来就软得不像话。 旁边是一个原木色的茶几,上面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新鲜的雏菊。整个屋子没有多余的装饰,却透着股舒服的烟火气。 许宁没忍住,脱了鞋就扑到沙发上,后背陷进蓬松的坐垫里,舒服地喟叹一声:“太舒服了!这沙发比我床上还软!”他伸手在丝绒面料上反复摩挲,指尖能摸到布料细腻的纹理,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起来。”控制者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无奈的叹息。 许宁把脸埋进沙发靠背里,瓮声瓮气地应:“就躺五分钟,就五分钟!” 控制者伸手去拉他,手指刚碰到许宁的胳膊,就觉得像是在拽一块吸在磁石上的铁,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别耍赖,”控制者加重了力道,“还有事要做,报名的事还没搞定呢。” “哎呀,急什么,报名明天也来得及。”许宁干脆把腿也蜷起来,像只赖在阳光里的猫,“再说了,有你在,肯定没问题。” 控制者被他气笑了,连叹好几口气,最后没辙,只能搬出杀手锏:“早去报名,明天就能去学校,就能见到他了。” 话刚说完,许宁已经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不情愿的潮红,眼睛却飞快地扫过整个屋子,从墙角的落地灯到窗边的小茶几,连阳台的推拉门都透着喜欢。 等他转完一圈,嘴角已经扬得老高,明显是打心底里满意。 他盯着客厅空着的那片白墙,忽然转头冲控制者笑:“能不能把我房间里的东西都搬来?有我的漫画和海报,这样肯定更好看。” 控制者没说话,抬手在空中划了个圈。淡蓝色的传送门凭空出现,像一道流动的光,下一秒,许宁房间里的抱枕、堆在床头的漫画、书桌上那盆快蔫了的多肉,甚至墙上的海报,都稳稳当当地落进了该在的地方。 原本素净的屋子瞬间有了属于他的痕迹,变得鲜活起来。 许宁看着墙上熟悉的动漫海报,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像真正住进了自己的家。 控制者这时已经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从许宁房间搬来的书,翻页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许宁:“报名的事,你打算怎么弄?” 许宁脸上的笑容“唰”地僵住,眼睛猛地睁大,手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烦躁地揉着脸:“糟了……又忘了……” 控制者从书后面露出半张脸,白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却又透着关心:“就知道你靠不住,我早准备好了。” “真的?”许宁眼睛亮得像藏了揉碎的星光,凑到控制者身边,语气里满是雀跃:“你什么时候准备的?也不提前告诉我,害我白紧张半天!” 控制者合上书,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了敲,浅灰色的猫耳微微动了动,语气依旧平淡:“早知道你记性差,提前帮你备着,省得你到时候手忙脚乱。” 他站起身,往门口走,“走吧,趁现在还早,先去学校逛逛,熟悉下环境。” 许宁连忙跟上,走到门口时,目光无意间扫过院墙上的蓝花楹枝桠——那只浅蓝天蓝色的小鸟正站在枝头,翅膀边缘的银辉在阳光下闪闪烁烁,黑豆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送别。 他愣了一下,笑着朝小鸟挥了挥手,转身跟着控制者往南鸟一中的方向走。 蓝鸟歪着头看了他们背影几秒,突然振翅飞起,翅膀扇动的频率很快,带起一阵风,吹得蓝花楹花瓣簌簌落下。 它越飞越高,越过院墙,越过街道,朝着南鸟一中的方向飞去,翅膀划过空气时,留下一道淡淡的银光,像流星划过天际。 第4章 青春缘初现 视角随着蓝鸟的飞行逐渐下移,最终落在南鸟一中高二(3)班的窗台上。 教室里闹哄哄的,刚上完一节物理课,学生们都在趁机放松——有人趴在桌上补觉,有人围在一起讨论题目,还有人拿着零食互相分享,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映得粉笔灰在空气中飞舞,满是少年人的鲜活气息。 陈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支黑色水笔,笔尖悬在练习册上,却半天没落下。 他盯着窗外的香樟树发呆,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昨天下午在学校门口的画面:那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少年,黑色耳钉在夕阳下闪着光,脖子左侧隐约露出的藤蔓纹身,还有那双温和却带着探究的眼睛。 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熟悉?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在哪里见过无数次一样,那种熟悉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心绪不宁。 “啪嗒”一声,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落在他的练习册上。 陈夏回过神,抬头就看见年尘叼着一颗蓝莓甜点,嘴角还沾着点奶油,单手撑在他的桌沿,另一只手拿着一瓶冰镇柠檬茶,笑得一脸灿烂:“夏哥,发什么呆呢?给你带了绿豆糕,你最爱的那家,刚从校外小卖部抢回来的!” 年尘手里的绿豆糕装在浅绿色的纸盒里,上面印着小小的荷叶图案,打开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绿豆香,糕点被切成整齐的小方块,表面还撒了一层细细的椰蓉,看起来格外诱人。 他把柠檬茶拧开,递到陈夏手边,自己则咬了一大口蓝莓甜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你刚才那表情,跟要解世界级难题似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要是被老班看见,还以为你受了多大委屈,指定得拉着你谈心,从学习聊到人生,能聊到天黑!” 陈夏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拿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小口,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驱散了些许烦躁。 他指了指练习册上的一道数学题,语气平静:“这道题,你上次也错了,过来,我教你。” 年尘眼睛一亮,立马凑过来,把嘴里的甜点咽下去,拿起笔,摆出认真听讲的样子。 阳光落在他染着白发的头顶,泛着浅金色的光,他时不时点点头,偶尔皱着眉提出疑问,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和平时跳脱的样子判若两人。 视角缓缓拉远,从教室窗户向外延伸,越过操场,落在教学楼另一侧的林荫道上。 许宁和控制者正沿着林荫道往前走,道路两旁种着高大的香樟树,树叶茂密,在地上投下浓密的阴影,偶尔有学生从他们身边经过,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落在许宁身上。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拉着同伴,小声嘀咕:“你看那个男生,好高啊,长得也帅,是不是新来的转校生?” 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点点头,偷偷拿出手机,想拍下许宁的背影,却被同伴拉了拉,小声说:“别拍了,人家好像有点凶,你看他的耳钉,好酷!” 许宁能清晰地听到她们的议论,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控制者吐槽:“我这是犯了什么错?不就是穿了件针织衫,戴了个耳钉吗?怎么一个个都跟看珍稀动物似的,再看下去,我都要以为自己长了三只眼睛了!” 控制者看着他无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点极淡的笑意,浅灰色的猫耳微微竖起来,语气带着点调侃:“谁让你长得太扎眼,跟这学校的学生不是一个画风,他们好奇也正常。” 许宁翻了个白眼,刚要反驳,突然看到不远处的香樟树上,几片树叶悠悠落下,像是被风吹动。 而树叶落下的枝头,那只浅蓝天蓝色的小鸟正站在那里,黑豆似的眼睛看着他们,突然抖了抖翅膀,化作点点银色的尘埃,融进了空气里,只留下一根泛着银光的羽毛,慢悠悠地飘落,落在草地上,很快就被阴影遮住。 许宁的注意力被旁边打闹的学生吸引,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拉着控制者,加快脚步往前走:“算了,不管他们,我们先去教务处看看,早点把报名的事搞定,明天就能来上课了!” 控制者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那根落在草地上的羽毛,又看了看许宁的背影,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没说话,只是默默跟上。 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许宁的身影在光影中穿梭,像要朝着某个既定的命运走去,而那根被遗忘的羽毛,在草地上静静躺着,像是一个无声的预兆。 许宁刚顺着香樟掩映的步道走没几步,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瞪得溜圆——前方的教学楼气派得不像话,米白色墙体配着藏蓝色窗棂,层层叠叠的台阶通向大门,比视频里见过的大学校园还要规整。 路边的香樟树比别处粗壮一圈,枝繁叶茂的树冠交织成绿色穹顶,几条岔路蜿蜒伸向不同方向,路牌上密密麻麻的教学楼编号看得人眼晕,连空气里都飘着青草和书本混合的味道,偶尔还能瞥见穿着校服的学生抱着书本匆匆走过。 “不是吧,这学校是把半个公园都圈进来了?”他挠着后脑勺,转头冲控制者吐槽,语气里满是无奈,“报名处藏哪儿了?再逛下去,我都能在这儿迷路绕圈圈,最后直接在树下搭个帐篷过夜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被当成新来的绿化工人,被老师抓去浇花。” 控制者没接话,浅灰色的猫耳微微动着,目光落在不远处三三两两往外走的学生身上——高中部学生穿着黑底缀藏蓝条纹的校服,胸前蓝鸟校徽在夕阳下闪着光;初中部学生则是天蓝色衬衫配藏蓝下装,鲜活又亮眼。 他只是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看那边,像是放学了。” 许宁见他盯着学生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纳闷道:“干嘛呢?魂都快飞了,到底咋报名啊?再磨蹭下去,教务处老师都该下班去跳广场舞了。” 说着,他顺着控制者的目光看去,视线瞬间被校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勾住—— 陈夏背着黑色书包站在台阶上,身上穿着南鸟一中高中部校服,黑色短袖T恤的袖口和衣摆处缀着藏蓝条纹,黑色运动裤侧边的蓝线格外显眼,胸前的蓝鸟校徽在夕阳下闪着光。 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左脸颊靠近嘴角的那颗痣清晰可见,他微微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周身透着淡淡的疏离感,却像一幅安静的水彩画,在喧闹人群里格外打眼。 “他在等人?”许宁刚嘀咕完,就看见一个染着银白色短发的男生朝陈夏跑过来,单肩挎着和陈夏同款的校服书包,书包上挂着的蓝鸟挂件随着跑动左右摇摆,发梢被风吹得乱晃,老远就挥着手喊:“夏哥,久等了吧?都怪刘希那个‘灭绝师太’,非留我做值日,让我擦那破黑板擦了三遍,粉笔灰都快吸饱了,服了!” 男生跑到陈夏身边,还在气鼓鼓地抱怨,眉头皱成一团,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扬着。 陈夏抬眼看他,脸上瞬间绽开一点浅浅的笑意,摇摇头,声音温和:“才等了一会儿,不急。” “一会儿?”白发男生掏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亮着值日打卡记录,“我扫地都扫了六分钟了,你确定就一会儿?” “嗯。”陈夏应得平淡,嘴角却还扬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晃动的蓝鸟挂件,轻轻拨了一下。 “行吧行吧,不跟你扯了。”白发男生拽着陈夏的胳膊就要走,语气里带着点催促,“走了走了,莉莉该等急了,上次让她多等十分钟,她就揪着我耳朵骂了一路,你可舍不得让你妹妹生气吧?” 陈夏转身时,像是察觉到什么,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许宁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许宁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等他再看过去时,陈夏的目光已经收回,跟着白发男生往校门口走去,校服衣角在风里轻轻摆动。 “那白头发是谁啊?他俩好像很熟。”许宁盯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忍不住问控制者,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 控制者突然笑了,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你吃醋了?” “什么?”许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提高音量,引得旁边路过的学生都转头看他。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压低声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懂什么叫吃醋吗?我就是觉得……觉得那白头发染得像顶着一头雪花,太扎眼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爱喝奶茶三分糖似的!”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像被塞进一团乱麻,乱糟糟的。 控制者摸着下巴装傻,语气无辜:“不是吗?人类看到在意的人跟别人亲近,不都这样?” “别扯了!”许宁猛地想起正事,伸手推了控制者一把,“快带我去报名啊!再聊下去,今天别想搞定了!” “哦。”控制者慢悠悠地打了个响指,眼前凭空出现一块半透明的屏幕,上面是学校的平面图,密密麻麻的线条看得人头疼。 他指着标着“教师楼”的地方,语气有点不确定:“应该是这里。” 许宁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皱着眉往左边的路走:“行吧,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跟着你,总不至于迷路……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左边走,走了没两步,回头发现控制者还站在原地,不由得纳闷道:“你不跟上?不是这边吗?” 控制者无奈地指了指右边的路,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这边才对。这学校太大,路痴很容易迷路的,建议你下次出门带个指南针,再备个放大镜,省得连路牌都看不清。” 许宁的脸颊瞬间发烫,快步走回控制者身边,假装整理衣服掩饰尴尬:“哦,行,刚才看错了,这路牌太小了,谁看得见啊,肯定是学校故意设计的,考验新生的观察力!” 俩人穿过一片种满栀子花的小树林,总算看到了教师楼。 许宁抬头一看,顿时傻眼——眼前的教师楼是复古的红砖建筑,爬满了翠绿的藤蔓,跟屏幕上现代风的平面图完全不一样。 “这跟屏幕上的不一样啊!你是不是把图拿反了?还是说这楼会七十二变,趁我们不注意换了造型?” “平面图能跟实景一样?”控制者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你以为是拍照发朋友圈,还带实景预览啊?” “对啊,不然画平面图干嘛?”许宁理直气壮地反驳,看着来往的老师,眉头拧成了疙瘩,“那现在找谁报名?总不能抓个老师就问‘请问,我想当你们学校学生,该走什么流程’吧?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我是来砸场子的。” 控制者突然转头问他:“你没问过你爸怎么报名吗?比如联系哪个老师,带什么资料?” “什么?”许宁愣了一下,随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抓狂,“问什么?问谁?你倒是早说啊!我还以为你都安排好了,结果你跟我一样两眼一抹黑?报个名比解数学压轴题还难,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回家躺着刷剧不香吗?” 他正想转身离开,不想再跟这复杂的报名流程较劲,控制者却闭了闭眼,像是在压制内心的崩溃,语气平静:“没事,我来吧。” 他指尖闪过淡淡的微光,周围的景物像是被揉皱的纸,轻轻晃了晃——他又动用了时间能力。 等许宁反应过来时,就听见控制者说:“好了,你已经是这里的学生了,明天直接来上课就行。” “?”许宁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看着控制者苍白的脸色,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你又用能力了?不是让你别随便用吗?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岂不是要被当成外星人抓去研究?” 控制者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声音透着明显的倦意:“没事。”连续动用能力让他身体有些吃不消,脸色白得像纸,浅灰色的猫耳也耷拉了下来。 许宁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到了嘴边“想明天再熟悉环境”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算了,报名的事搞定就行,学校以后有的是时间逛。你赶紧休息吧,别硬撑着,要是累倒了,没人给我指路,我迟早在这学校里迷路到毕业。” 这时,校门口的香樟树上,几片叶子被风吹落,打着旋儿飘向校外。 树下,陈莉早已站在那里等着——她穿着初中部天蓝色短袖衬衫,领口绣着白色花纹,搭配藏蓝色百褶裙,扎着高高的马尾,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看到陈夏和白发男生走来,她立刻挥着手跑过去,声音清脆:“哥,年尘哥!你们可算出来了!” 陈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等很久了?”年尘在一旁笑着打趣:“莉莉别理他,他刚才还跟我装深沉呢,其实早就急着见你了。” 陈莉咯咯笑着,伸手拍了年尘一下,三人说说笑笑地往远处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陈莉百褶裙的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风带着栀子花香吹回林荫道,许宁正低头给控制者找休息的地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父亲许银打来的。他压低声音接起:“喂,爸。” “报名了吗?怎么报的?没出什么事吧?”许银的声音透着一丝担忧和困惑。 许宁支支吾吾,总不能说控制者靠时间能力帮他搞定的,只能含糊其辞:“就……就正常报名啊,找老师填了表,很顺利,你儿子这么聪明,这点小事肯定办得妥妥的。” “算了,顺利就好。”许银没再多问,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晚上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记得过去一趟,你哥许深回来了,说有事情跟你说。” “谁?许深?”许宁愣了一下,眼睛瞬间睁大,眉头也皱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垮下去——这位堂哥向来眼高于顶,总觉得他“不务正业”,每次见面都要拉着他讲大道理,从学习聊到人生规划,比班主任还能唠叨,想想就头大。 他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他回来就回来呗,找我干嘛?难道是又想给我推荐他那本《成功学秘籍》?上次看完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原地创业当老板。” 挂了电话没几秒,许银发来一条短信,附带一个地址。许宁点开一看,忍不住吐槽:“搞什么啊,打电话不能一次性说完,非要分两次,不知道我记性差吗?万一忘了地址,难道要我在大街上挨个问‘请问,你知道许深在哪儿吗’?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我是追星族找偶像呢。” 他收起手机,往校门口走去,路过花园时,头突然像被针扎似的疼起来,脑海里闪过些零碎的画面——他和年尘勾肩搭背,陈夏站在旁边看着,嘴角带着笑意……画面快得抓不住,疼也来得快去得快。 许宁揉着太阳穴,没太在意,只当是最近没休息好。 走到校门口,他才发现大门已经关上了,保安室里的大爷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我靠!忘了看时间,这大门关得比银行还准时!”许宁不爽地踢了踢旁边的石子,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干脆走到不远处的围墙边——这围墙不算太高,顶上也没装玻璃渣,墙根处还长着几丛野草,看起来很好翻。 “没办法,只能当一次‘校园飞人’了。”许宁搓了搓手,先把手机揣进内兜,然后双手抓住围墙的缝隙,脚蹬着墙面往上爬。 他身高腿长,没一会儿就爬到了墙顶,坐在上面喘了口气,低头看向地面——从上面看下去,地面好像比想象中高,心里不由得有点发怵。 “跳吧跳吧,这点高度,摔不死人,大不了屁股疼两天,就当是给屁股做个‘震动按摩’了。” 他给自己打气,咬咬牙,闭上眼睛往下跳。“哎哟!”落地时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忍不住抱怨:“好歹给个梯子啊,连个能抓的东西都没有,设计围墙的人肯定没翻过墙,不懂我们这些‘赶时间星人’的痛苦!” 他揉着屁股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手机又响了,是许银发来的消息:“地址发你了,晚上记得去,别迟到。” 许宁没好气地回了句“知道了”,转身往路边走。 夜色渐浓,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洒在地面上,给路边的香樟树镀上一层暖光。 他打开打车软件,站在路边等车,手指无意识地戳着手机屏幕,脸上写满不情愿,时不时还对着手机屏幕做个鬼脸,仿佛对面是许深本人。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许宁拉开车门坐进去,报上地址。车子启动,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路灯的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突然,一只浅蓝天蓝色的小鸟从车窗外飞过,翅膀扇动的频率很快,带起一阵风,翅膀边缘的银辉在夜色里闪着微光。 它落在路边的香樟树上,歪着头看了看行驶的出租车,黑豆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随后抖了抖翅膀,化作点点银色的尘埃,融进了夜色里,只留下一根泛着银光的羽毛,慢悠悠地飘落,落在路边的草丛里,很快就没了踪影。 第5章 旅馆夜谈事 那只浅蓝天蓝色的小鸟从香樟枝头跃起,翅膀一振便直冲天际。 阳光穿透它半透明的羽翼,折射出细碎的银辉,像是把星光揉进了羽毛。 它飞得极快,翅膀扇动的频率快得几乎成了虚影,掠过教学楼顶时,带起的气流吹动了天台晾晒的校服衣角。 越过操场时,惊起一群麻雀四散飞逃,却在转瞬之间,便已翱翔在南鸟市的上空。 从高空俯瞰,南鸟市像一幅铺展开的鲜活画卷。 中心商圈的玻璃幕墙大厦鳞次栉比,反射着夕阳的金红光芒,车流在环形天桥下汇成彩色的河流,车灯闪烁如流动的星子。 老城区的青瓦白墙间,飘着袅袅炊烟,巷子口的糖水铺前围满了放学的孩子,清脆的笑声顺着风飘向天空。 河边的绿道上,有人牵着狗散步,有人骑着单车追逐,晚霞把河面染成橘粉色,水波荡漾间,像是撒了一河碎金。 蓝鸟舒展翅膀,在城市上空盘旋,目光掠过每一处烟火气,翅膀边缘的银辉与晚霞交叠,给这座城市镀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晕。 它循着熟悉的气息俯冲而下,掠过一辆行驶的出租车。 车窗半降,许宁正歪着头吐槽,眉头微蹙,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戳着,嘴里念念有词,大概又在抱怨要见许深的事,脸上满是不情愿,却在瞥见窗外掠过的蓝影时,下意识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眼花。 蓝鸟并未停留,翅膀一振,又飞向另一条街道。 那里,陈夏、年尘和陈莉正并肩走着。陈夏穿着高中部黑底藏蓝条纹的校服,手里拎着给陈莉买的棉花糖,棉花糖的甜香在空气中散开。 年尘单肩挎着书包,蓝鸟挂件还在左右摇晃,正手舞足蹈地讲着班里的趣事,嘴角咧得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陈莉穿着初中部天蓝色衬衫和藏蓝百褶裙,马尾辫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听得哈哈大笑,梨涡深陷,手里还把玩着哥哥给的小玩偶。 就在蓝鸟低空掠过他们头顶时,陈莉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微微张开,脸上的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惊——她清晰地看到那只鸟翅膀上闪烁的银辉,像有细碎的星光在流转,与学校校徽上的蓝鸟模样惊人地相似,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气。 她下意识伸手想去指,嘴里发出“呀”的轻呼,陈夏和年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时,蓝鸟早已振翅远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银光。 蓝鸟继续向前飞,穿过一条种满梧桐树的街道,落在一盏路灯的灯杆上。 不远处,一位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站在花店前,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桔梗花。 她头发微卷,垂在肩头,眉眼温柔,正低头轻嗅花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蓝鸟歪着头看了她几秒,黑豆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随后振翅飞起,翅膀扇动时带起的风,吹动了女人额前的碎发,她下意识抬手拢了拢头发,抬头望向天空,却只看到一片湛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转身慢慢走远。 蓝鸟越飞越高,再次回到城市的上空。它盘旋着,俯瞰着这座充满烟火气的城市,翅膀上的银辉在渐暗的天色中愈发明显。 它像是一位沉默的观察者,记录着街道上的欢声笑语,楼宇间的人来人往,也记录着那些藏在日常里的温柔与鲜活,最终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飞去,翅膀划过天际,留下一道长长的银线,渐渐消失在橘红色的晚霞里。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许宁推开车门时,晚风卷着旅馆门口的槐树叶沙沙作响,几片带着凉意的叶子落在他肩头。 他抬手拂开,抬头瞅了瞅门牌——“希阳旅馆”四个字刻在老旧的木牌上,在暖黄路灯下泛着温润的旧木头光泽,边缘还刻着细碎的花纹,跟许银给的地址分毫不差。 “嗯?是这里吧……旅馆?”许宁挑眉,不可置信地眯起眼仔细打量。 这旅馆看起来有些年头,墙皮斑驳,露出底下浅灰色的砖块,玻璃门上沾着没擦干净的指纹和水汽,里头透出昏昏暗暗的光,隐约能看见人影晃动,瞧着实在不像能谈“大事”的地方。 “希阳旅馆?”他又低声确认一遍,身后司机踩了脚油门,车尾灯像颗红色的流星,很快融进街角的夜色里。 许宁站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心里犯嘀咕:约我在这种地方见面,到底要干嘛? 刚抬脚迈进去,大堂里混合着肥皂的清香、饭菜的油香和淡淡的烟草味就涌了过来,不算刺鼻,却带着一股烟火气的杂乱。 几张圆桌旁坐着住店的客人,有背着登山包的年轻人在嗑瓜子聊天,声音嗡嗡的;有带着孩子的夫妻在哄哭闹的小孩,女人温柔的哄劝声和孩子的咿呀声交织在一起。 许宁扫了一圈,没见着许银的影子,正挠着头发发愣,指尖还在发梢上无意识地打转,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咳嗽。 他猛地回头,目光撞进角落里的阴影里——那儿坐着个人,昏黄的灯光只照亮了对方半边脸,却让他认出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声源处的男子正是许宁的堂哥许深,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外套,袖口熨得平平整整,还别着一枚银色袖扣,在这乱糟糟的旅馆里显得格外扎眼,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赶过来,还没来得及换下正装。 许宁盯着那张脸看了两秒——熟悉的眉眼轮廓,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直,可那双丹凤眼里透着的疏离和审视,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陌生感。 “许深?”他皱起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许深坐在那儿没动,指尖在桌上的玻璃杯壁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等了很久,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抬眼时,那双丹凤眼在阴影里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等你半天了,我的堂弟。”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黏糊得让许宁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他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又咋样?找我干嘛?”眼前的许深明明是自小认识的堂哥,可那眼神、那笑,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在打量什么陌生人。 “别那样看我,恶心。”许宁皱眉,眉头拧成一个小疙瘩,脸上露出明显的嫌弃,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许深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时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许宁耳边,带着淡淡的雪松味:“等久了会累的,弟弟。”他直起身,朝里间扬了扬下巴,语气恢复了平淡:“跟我来。” 许宁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是你弟弟,少来这套。但脚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动了,他倒要看看,这俩人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穿过走廊时,两侧的房间门都关着,隐约有电视声、咳嗽声从门缝里钻出来,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严,晚风灌进来,吹动了墙上挂着的旧日历,哗啦啦地响。 “我爸呢?非得选这种地方吗?”许宁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烦躁,抬手扒了扒额前的碎发。 许深叹了口气,脚步顿了顿,他转头时,眉头还皱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欲言又止:“我来的时候也纳闷,不过……”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只摇了摇头说:“走就是了,到了就知道。” 许宁看着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不上不下。 而许深却突然露出微笑,试图缓和气氛:“别看这个旅馆不起眼,实际上也有……”他的声音在此刻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呆在原地,眼神闪烁,话像是说不出口的秘密一样,卡在喉咙里。 “要说话,就给我说清楚,别吞吞吐吐的。”许宁把手放在胸口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带着不耐烦,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 许深尴尬地笑了笑,眼神飘向别处,却并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许宁无语,从刚开始跟他一起走,每经过一间房间都忍不住瞥一眼,却始终没见到许银的影子,心里的烦躁又多了几分。 俩人沉默地穿过走廊,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扇房门前。这扇门比其他房间的门更旧,木质表面都有些发黑,还掉了一块漆。 “待会你就知道了,这会让你大吃一惊的。”许深转头,脸上带着几分神秘的笑意。 许宁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哼,还要我大吃一惊?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事让我吃惊。” 直到许深推开走廊尽头那扇不起眼的木门,许宁才明白过来,自己确实低估了这旅馆。 门后根本不是客房,暖黄的灯光一下子涌了出来,晃得许宁下意识眯了眯眼,而他真的被惊到了——眼前的小门后,竟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顶上挂着几盏复古的吊灯,光线柔和又明亮。 大厅里摆着十几张圆桌,坐满了人,有说有笑,说话声、笑声、酒杯碰撞的脆响、筷子敲碗的轻响混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还带着饭菜的香气,跟外面冷清的大堂完全是两个世界。 许宁在灯光中,下意识地踮了踮脚,目光急切地在人群里寻找许银的身影。 每张桌上都堆满了盘盘碗碗,红烧肉的红、青菜的绿、鱼的白,色彩鲜亮,服务员推着小车穿梭其间,车轱辘碾过地板,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偶尔还会停下来,给客人添酒加菜。 “这……”许宁愣住了,嘴巴下意识地张开,眼睛也睁大了些,脸上满是意外,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滑掉。 “惊呆了?”许深在旁边低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我刚进来时也这样,谁能想到这破旅馆背后还藏着这么个地方。” 许宁瞪了他一眼,嘴上硬道:“谁惊呆了?不就是个吃饭的地方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好好的,干嘛搞这么大阵仗? 很快,他看见了许银——他爸正坐在最里面那张桌子旁,穿着一件藏蓝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举着酒杯跟对面的人说笑,脸上红扑扑的,显然已经喝了不少,眼角的笑纹都挤了出来。 许宁刚要走过去,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拿着。”许深递过来一个油纸包,热乎乎的,还冒着香气,油纸的边缘都被热气熏得有些透明。 “南鸟市老字号的烤鱼饼,挺火的,刚让服务员帮忙买的。” 许宁愣了愣,伸手接过来,指尖触到温热的纸面,传来的温度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 纸包里的烤鱼饼是鱼的形状,边缘烤得有点焦脆,还撒了点芝麻,香气顺着油纸的缝隙钻出来,勾得人食欲大开。 “谢谢。”他低声说,语气缓和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油纸包的边缘。 “不客气,毕竟是一家人。”许深笑了笑,率先朝许银的桌子走去。 俩人一起走过去,在许银旁边的空位坐下。许宁捏着烤鱼饼,刚想开口问“到底叫我来干嘛”,旁边突然有人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听说你上学了?”他抬头,看见许明——许深的父亲正端着酒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许明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头发有些花白,眼角的皱纹很深,眼神里带着审视,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 许宁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烤鱼饼的边缘,纸上传来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紧张。 “怎么突然想上学了?”许明追问,语气里的审视更重了,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质疑,“就不怕身份被人发现?跟你当年似的,闹得人尽皆知,多丢人。” “咋了?我上学碍着你了?”许宁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声音冷了下来,眼神里带着怒气,攥着烤鱼饼的手也收紧了,油纸都被捏得变了形。 “我想学就学,不用你操心,当年的事跟现在没关系,少提!”他不想在这待了,空气里的酒气、喧闹声,还有许明那质疑的眼神,都让他烦躁得不行,只想立刻离开。 他正想着要不要转身就走,就听见许银替自己解围。 “哎,大哥,孩子想学是好事,年轻人就该在学校里多待待,跟同龄人玩玩,总比在家闷着好。” 许银赶紧打圆场,伸手拍了拍许宁的胳膊,朝他挤了挤眼,示意他冷静点。许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火气,重新坐了下来,却还是别着脸,不想看许明。 “这样啊,那万一被别人知道身份了,怎么办呢?像你当年那样,让全家人都跟着丢脸?” 许明却不依不饶,拿着酒杯晃了晃,酒液在杯子里打转,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许宁没理他,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攥着烤鱼饼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撂下一句,声音坚定:“如果身份暴露,我自己会解决,大不了就转走,不会给家里添麻烦,不用你们瞎操心!” 说完,他拉开门,冷风吹进来,带着外面的槐树叶味和凉意,吹得他脑子清醒了些。 许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许银叫他来,是想好好跟许宁聊聊,让他别太冲动,结果被许明几句话就气走了,这可不是办法。 许银也有些无奈,尴尬地笑道:“算了,孩子年纪小,脾气倔,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接着喝我们的吧。” 说着,他端起酒杯,跟许明碰了一下,尴尬地喝了一大口酒,心里却在吐槽:早知道就不让许明来了,净添乱,而且这喝的酒要是被林薇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顿念叨,说不定还得被她“血口喷人”,说自己带坏孩子,想想都头疼。 许明看着许宁的背影,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许宁走出旅馆,抬头看了看天,夜空是深黑色的,星星稀稀拉拉的,在黑夜里眨着眼,像是在无声地安慰他。 手里的烤鱼饼还温着,香气依旧,他忽然想起什么,抬手轻轻敲了敲头顶,动作轻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控制者,起来了,别睡了。” 头顶的空气动了动,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干嘛?我正做着吃鱼的梦呢,被你吵醒了。” 许宁的口吻从刚才的冷漠和怒气,转为了温柔,带着几分歉意对控制者说:“抱歉啊,吵醒你了,送我回家吧,不想在这待了。” 他把烤鱼饼递到头顶,语气带着几分讨好:“这个给你,南鸟市的烤鱼饼,挺好吃的,补偿你。” “回家?哪个家?新的那个?”控制者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几分疑惑。“不然呢,还能回哪个家。” 许宁无奈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没车,只能靠你了,拜托了。”控制者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掂量烤鱼饼的诱惑力,又像是在判断许宁的情绪。 过了会儿,他才慢悠悠地说:“行吧,看在烤鱼饼的份上,就帮你一次,下次可不能随便吵醒我了。” 许宁看着手里的油纸包,心里嘀咕:不给的话,是不是就不送了?这家伙,还挺现实。他摇摇头,把这点念头甩出去,能回家就行。 等控制者带着他落在新家的院子里,许宁的腿还有点发飘,像是踩在棉花上,毕竟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飞”着回家的方式。 控制者察觉到他状态不太好,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才生气了?” 许宁没说话,径直走进屋里,往床上一躺,四肢摊开,盯着天花板发呆。 天花板在眼前晃了晃,初中时的那些日子突然冒了出来,像电影片段似的在脑子里转——同学们异样的目光、窃窃私语的声音、老师无奈的表情,还有家里人沉重的气氛,一幕幕都清晰得像是昨天发生的。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心里却乱糟糟的。 窗外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是那只浅蓝天蓝色的小鸟,它落在院子里的树枝上,歪着头看了看屋里的许宁,叫了一声,声音清亮,像是在安慰他。 许宁侧过头,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影子,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却渐渐变得坚定——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不管身份会不会暴露,他都想好好上学,过几天正常的日子,这次,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逃避了。 第6章 旧怨今朝 许宁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愣,白炽灯光在天花板上投下一圈惨白的光晕,像极了初中时那间压抑的教室。 窗外,那只浅蓝天蓝色的小鸟停在枝头,翅膀偶尔轻轻振动,发出细微的“扑棱”声,像是在无声地催促,又像是在唤醒沉睡的记忆。 初中那阵子的事,像根扎在肉里的刺,平日里不显眼,一到寂静的夜里,就会隐隐作痛,带着铁锈般的凉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秋风卷着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扫过夏阳初中的走廊,叶片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许宁背着书包,黑色的书包带斜挎在肩上,露出脖子左侧那截淡绿色的藤蔓纹身,两只耳朵上的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身形挺拔,黑发利落,眉眼间带着少年人的桀骜,走在走廊里,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回头,有胆大的偷偷议论:“你看许宁,长得好帅啊,就是看着有点不好接近。” “是啊,听说他家里很有钱,而且打架超厉害,没人敢惹他。” 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身后突然有人拍他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几分挑衅。 “嘿,许宁。”秦敬的声音带着股黏糊糊的笑意,像没擦干净的糖浆,手还搭在他肩上没挪开。 秦敬穿着松垮的校服,领口敞着,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黑色T恤,左耳戴着一枚银色的耳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长相算不上惊艳,却是耐看的类型,眼角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带着几分痞气,身边跟着三个同样穿着校服、吊儿郎当的男生,一看就是平日里在学校里混日子的小团体。 许宁侧身躲开那只搭在肩上的手,动作干脆利落,眼神冷了下来,没说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秦敬一眼。 秦敬身边的几个男生立刻炸了毛,嗓门提得老高:“喂!老大跟你说话呢!你他妈聋了?”走廊里的喧闹瞬间安静了几分,路过的学生都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眼神里带着好奇和看热闹的意味。 秦敬挥挥手,脸上还挂着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像结了层薄冰:“小声点,别让人听见,吓到学弟学妹多不好。” 他嘴上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带着几分炫耀——在小弟面前,他需要维持“老大”的体面。 小弟们立刻噤声,嬉皮笑脸地看着,眼神里满是“老大真威风”的崇拜。 许宁皱了皱眉,心里满是不解:自己平日里跟秦敬毫无交集,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怎么突然找上自己了? “什么事?”他沉默地看着秦敬,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只有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书包带,泄露了一丝不耐。 秦敬身旁的一个黄毛小弟刚想开口,却被秦敬用眼神拦住。 秦敬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许宁面前,身上的烟味混着廉价的洗衣液味道扑面而来,呛得许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跟你借点钱,行不?”他笑得一脸“和善”,眼神却在打量许宁的穿着——许宁身上的T恤是限量款,鞋子也是名牌,一看就是家境优渥的样子,这让秦敬心里的嫉妒又多了几分:凭什么有的人天生就不愁吃穿? 许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这让秦敬心里咯噔一下——他原本以为许宁会要么惊慌要么愤怒,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拿捏对方,在小弟面前赚足面子,可许宁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许宁皱起眉,阳光透过走廊窗户斜照进来,在秦敬脸上投下一块阴影,那笑容看着有点让人发毛,像藏在暗处的毒蛇。“多少?”他毫不犹豫地问,语气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啊?!”秦敬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许宁会这么干脆,愣了几秒才调整好情绪,脸上重新挂上那副痞笑。 “嘻嘻,几千……可以吗?”他犹犹豫豫地说,眼神闪躲,心里却在盘算:先狮子大开口,看看许宁的底线在哪里。这吞吞吐吐的样子,让许宁感到一阵厌烦,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以,多少?”许宁又问了一遍,同时伸手摸了摸口袋,像是在找什么。 秦敬眼睛亮了一下,搓着手嘿嘿笑,语气里带着贪婪:“不多,就八千。”他以为许宁最多会借一两千,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索性把数额提高了些。 许宁嘴唇半张,露出震惊的表情,眼睛也睁大了些——八千块,对他来说不算多,但秦敬一个学生,突然借这么多钱,肯定没什么好事。 “这家伙要那么多干什么?”他心里嘀咕,却没多问。 秦敬见他迟疑,以为他不愿意借,连忙补充:“不多的,不多的,嘻嘻,我急用,过几天就还你。”许宁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递过去时指尖有点凉——这张卡是母亲给他的,里面存着他的零花钱。 秦敬接卡的手很烫,手指间还带点淤青,像是刚跟人打过架,他紧紧攥着银行卡,指节都泛白了,脸上的笑容更得意了。 “这个卡……”许宁指着秦敬手中的银行卡,欲言又止。 “密码……”他犹豫了,这张卡的密码是母亲的生日,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别扭。 “多少?”秦敬看着手中的银行卡,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眼睛里满是急切,像是怕许宁反悔。 “密码5993*。”许宁说完,转身就走,不想再跟秦敬多纠缠,身后立刻传来小弟们拍秦敬马屁的声音:“老大真牛!一句话就借到这么多钱!” “是啊是啊,老大太厉害了!” 秦敬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都是朋友,这点小忙算什么。”许宁当时没回头,只觉得风里的落叶味有点呛人,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那只蓝鸟不知何时飞到了走廊的窗台上,默默的看着许宁的背影,它突然再次叫了一声,声音清亮,像是在提醒什么。 许宁躺在床上,想到这里就被气笑了,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我当初怎么那么蠢呢?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还傻乎乎地借钱给他。” 脑海里闪过他叫秦敬还钱的画面,那天天阴沉沉的,乌云压得很低,像是随时都会下雨,空气潮湿得让人喘不过气。 夏阳初中的教学楼后,是一片废弃的空地,墙角堆满了垃圾,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秦敬和几个男生堵在墙角抽烟,烟圈袅袅升起,混着尿骚味飘过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秦敬靠在墙上,一只脚踩在砖头上,姿态嚣张,手里夹着烟,时不时吐个烟圈,身边的小弟们也跟着吞云吐雾,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许宁站在几步外,眉头紧锁,语气冰冷:“该还钱了,秦敬。” 他实在不想来这种地方,可秦敬借了钱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他只能找到这里。 秦敬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发出“滋滋”的声响,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急什么?又不是不还,等我有钱了自然会给你。” 许宁心里冷笑:找别人借钱时温柔得像只猫,叫他还钱时却冷漠得像块冰,真是可笑。 “还钱给我,不然……”许宁威胁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他不是软柿子,没必要一直忍让。 这威胁的话,让秦敬觉得很没面子,他在小弟面前一直维持着“老大”的形象,许宁这么不给面子,让他瞬间火了。 他灭掉手中的烟,扔在地上,不爽地看着许宁,眼神里满是挑衅:“哦,怎么?你还想打死我?”说着,他还伸手戳了戳许宁的胸口,力道不轻。 “来啊……哈哈……哈。”秦敬嗤笑着,语气里满是嘲讽,像是在说“你有本事就动手”。 周围的小弟们也纷纷开始起哄:“来啊……来啊,敢动手试试!” “就是,别在这装模作样的!”他们宛如嘲笑般,笑着许宁的“无能”,眼神里满是轻蔑。 “卡还我。”许宁盯着秦敬手里把玩的银行卡,语气更加冰冷,他已经没耐心跟这些人耗下去了。 秦敬突然把卡往地上一扔,用鞋跟狠狠碾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故意折磨许宁:“想要啊?捡啊,像狗一样捡起来,我就还你。” 周围的男生哄笑起来,声音刺耳,有人喊:“跟狗似的,捡啊!不捡就别想要回卡!”许宁弯腰捡卡时,后颈突然被人喷了口烟,滚烫的烟味让他一缩脖子,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只是冷眼地看着他们,没说话,手指紧紧攥着捡起来的银行卡,指节都泛白了,心中却向他们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这笔账,他记下了。 秦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恶意的调侃:“哎,你爸是不是贪官啊?不然你哪来这么多钱?穿名牌,用新手机,怕是没少贪老百姓的血汗钱吧?”许宁面无表情地拍散眼前的烟雾,紧攥着卡站起来,眼神冷得像冰,指节捏得发白。 他没反驳,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见到秦敬时,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知道自己惹错了人。 秦敬看着他的背影,嘲讽地笑着,还对着小弟们挤眉弄眼,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这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坏笑,凑到周围人耳边小声说:“妈的,这傻逼这么好欺负,不如我们……这样……”他压低声音,说了个恶毒的计划,小弟们听完纷纷露出坏笑,眼神里满是算计。 许宁气的一拳捶在床垫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坐起来望向窗外,发现那只蓝鸟还在枝头,正歪着头看着他。 许宁望向它时,它突然振翅飞起,翅膀扇动的频率很快,带起一阵风,几片羽毛飘落下来,其中一片正好落在窗台上,泛着淡淡的银光。 脑海里的画面再次闪回,那是借钱后的第一个周末,天刚放晴,阳光明媚,许宁想去银行查看自己的银行卡里还剩下多少钱,顺便把秦敬借的八千块转出来,却没想到,等待他的是一个晴天霹雳。 到银行后,许宁插入银行卡,盯着ATM机上的数字,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棍。 屏幕上显示的余额是“0”,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里面有八万多块,是母亲给他存的学费和生活费,怎么会一分没剩?“我操!原本有8万的,怎么……怎么就没有了?” 许宁惊慌失措地挠着头,手指都在发抖,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秦敬”,一定是他!除了他,没人知道自己的银行卡密码! 直到许宁来到学校时,才发现气氛不对劲。走廊里的同学都低着头走,不敢看他,眼神却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带着鄙夷、嘲讽,还有一丝畏惧。 只要许宁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窃窃私语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让他浑身不自在。 “咦……是他。” “对对对,就是他,听说他爸是贪官,贪了好多钱呢。” “而且他妈妈早就死了,怪不得他性格这么孤僻,原来是没妈的孩子。” 女生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断断续续地传到许宁耳朵里,见他过来,立刻惊慌地散开,留下一地没说完的话和尴尬的沉默。 “什么?”许宁虽然满心不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成了众人的“焦点”,但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秦敬,问个清楚——自己卡里的钱为什么会不翼而飞,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取走了所有的钱! 可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被那些同学冷眼相向,有人甚至故意往他身上撞,还装作不小心的样子,嘴里嘀咕着“贪官的儿子,真让人恶心”。 许宁可不管那么多,他无视周围人的目光,穿梭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教学楼、操场、食堂、小卖部,只要有可能出现秦敬的地方,他都找了个遍。 直到午休时,他终于在操场边的台阶上找到了秦敬。 对方正和几个小弟围坐在一起,低着头玩手机,时不时发出夸张的笑声,秦敬手里还拿着最新款的手机,显然是用许宁的钱买的。 “秦敬!”许宁气愤地大叫一声,声音里满是怒火,吓得周围几个路过的学生都停下了脚步。 秦敬和小弟们闻声抬头,看到是许宁,脸上露出惊讶,随即转为嘲讽的笑容。 “原本卡里的钱呢?你把我的钱弄哪去了?”许宁快步走过去,质问道,眼神里满是愤怒,手指紧紧攥着拳头,指节都泛白了。 可秦敬却装起了糊涂,一脸无辜地看着许宁:“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还故意把手放在耳边,做出“听不清”的样子,语气里满是挑衅:“你说什么?大声点,风太大,我听不见。” 许宁目视着他,眼神冰冷,语气坚定:“别装了,秦敬。我都懂,是你取走了我卡里所有的钱,除了你,没人知道我的密码。” “什么?你懂什么了?哈哈……哈。”秦敬嗤笑道,笑得前仰后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小弟们也跟着哄笑起来,声音刺耳。 许宁再也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备用的银行卡,猛地扔过去,银行卡砸在秦敬胳膊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卡里的钱呢?你最好老实交代!”许宁质问他,语气里带着威胁,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秦敬慢悠悠地抬头,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眼神里满是不屑:“你不是借我了吗?借出去的钱,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他拿起地上的银行卡看了一眼,然后当着许宁的面,用力地将它折烂,塑料卡发出“咔嚓”的断裂声,像是在许宁的心口划了一刀。 许宁惊了,眼睛瞬间睁大,语气里满是不敢置信:“是!我他妈确实借了,但是我借的是八千!不是八万!你凭什么取走我所有的钱?” 秦敬把折烂的卡扔在地上,笑得更得意了,还朝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们立刻站起来,将许宁团团围住:“哦?我记着是八万啊,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毕竟你这么有钱,也不在乎这几万块,不是吗?” 秦敬摊摊手,装作无辜的样子,旁边的小弟们开始起哄:“就是啊,老大记错了又怎么样?你爸那么能贪,再贪点不就有了?”“没妈的孩子就是可怜,连钱都守不住!” “再说了,你爸那贪官的钱,多拿点怎么了?就当是替老百姓讨回公道了!” 秦敬示意小弟把许宁按跪在地上,两个小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抓住许宁的胳膊,用力将他按在台阶上,膝盖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传来一阵剧痛。 许宁的双手被抓着,动弹不得,他拳头猛地攥紧,指骨泛白,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心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卡里这么多的钱,不会是你那个贪官父亲贪污来的吧?”秦敬蹲下来,凑近许宁,语气里满是恶意的嘲讽,眼神里带着幸灾乐祸。 “什么?”许宁扬眉,脸上满是震惊,眼睛都瞪圆了,“什么贪官?我爸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都懂许宁。”秦敬蹲下来靠近许宁,笑得一脸得意,“你以为你能瞒多久?我早就听说了,你爸在外面贪了不少钱,不然你怎么可能这么挥霍?” 他指了指在场的所有人,语气带着炫耀:“不信,问他们啊,现在全校的人都知道了,你爸是贪官,你妈早就死了,你就是个没人管的野孩子!” “他们都懂……哈哈哈。”秦敬说到这时忍不住笑起来,声音刺耳,像是在享受许宁的痛苦。 许宁这时还在懵逼状态,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没想到秦敬竟然会编造这样恶毒的谣言。 但突然想到当时那些同学对自己冷眼相向、窃窃私语的场景,他瞬间明白了原因——是秦敬,是他在背后造谣,到处散播关于自己和家人的谣言,毁自己的名声! “什……么?” 许宁呆愣在原地,眼睛里满是震惊和愤怒,他没想到秦敬会是这样的人,不仅偷了他的钱,还编造谣言诋毁他的家人,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第7章 幻遇守护者 秦敬看他还不明白,便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傻子,我就是看你有钱不爽,看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顺眼。你爸是不是贪官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所有人都信了,你就是个靠贪官父亲养着的野种!”说完,他直起身,一脚踹在许宁的膝盖上,许宁踉跄了一下,却死死咬着牙没倒。 “怎么?气疯了?”秦敬嗤笑,眼神里满是挑衅,“有本事就来打我啊,别跟个废物似的只会瞪眼睛。” 他说着,冲小弟们使了个眼色,小弟们立刻松开了抓着许宁的手,还往后退了几步,给两人腾出了空间。 “既然你不服,那就打一场,赢了我,钱和谣言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输了,你就给我跪下道歉,承认你爸是贪官,怎么样?” 许宁揉了揉被抓得生疼的胳膊,眼神冷得像冰,听到这话,他猛地抬头,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弧度。 被束缚的身体刚得到自由,他便立刻扭动肩膀,关节发出“咔咔”的轻响,显然是在热身,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周围的行人早就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有人拿出手机录像,有人小声议论:“我的天,这是要打架啊?” “许宁看着挺斯文的,没想到也会跟人动手。” “秦敬可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能打,许宁怕是要吃亏了。” 秦敬打架确实厉害,在学校里没少跟人约架,从来没输过,见许宁还在热身,他根本没耐心等,脚步一错,就朝着许宁冲了过去,拳头直逼许宁的面门,速度快得惊人。 许宁眼神一凛,侧身躲开,同时抬手一拳打在秦敬的肋骨上,秦敬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满是惊讶——他没想到许宁的力气这么大。 “有点意思。”秦敬甩了甩胳膊,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再次冲了上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头碰撞的声音、肢体撞击的闷响,在操场上格外刺耳。 许宁心里满是愤怒,秦敬偷他的钱、造他的谣、诋毁他的家人,每一件事都像一把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的拳头又快又狠,招招直奔要害,眼神里满是杀意,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有紧抿的嘴角和冰冷的眼神,泄露了他的怒火。 周围的行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人惊呼:“我的天,许宁这么能打?秦敬都快被他压制住了!” “他刚才那一拳,看着就疼,秦敬脸都白了!” 秦敬也没想到许宁这么难缠,原本以为能轻松打赢,结果却被打得节节败退,他心里一急,下手更狠了,一拳打在许宁的嘴角,许宁踉跄了一下,嘴角立刻破了,流出了血,还沾了些地上的灰。 许宁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眼神更冷了。秦敬见状,以为他怕了,得意地笑了:“怎么?不行了?赶紧跪下道歉,不然我让你爬着走!” “许宁”没说话,突然转身,一拳打在旁边的墙壁上——那是操场边的水泥墙,坚硬无比,只听“轰隆”一声,墙面竟然被他打裂了,裂缝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碎石簌簌地往下掉。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手机都忘了举。 “我靠!这是人能做到的吗?一拳把水泥墙打裂了?” “许宁也太猛了吧,这力气也太大了!” “秦敬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秦敬也愣住了,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知道许宁能打,却没想到这么能打,这力气,简直不像正常人! “许宁”缓缓转过身,看着秦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平静,只有眼底深处藏着的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他抬手,再次擦了擦嘴角的血和灰,动作缓慢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就在这时,他脖子左侧的藤蔓纹身突然开始发热、发烫,像是有一团火在皮肤下燃烧,幸好被衣领遮住,没人发现这异样。 他的眼神微微变了,原本的冰冷中多了几分邪气,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秦敬看着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感觉许宁好像变了个人,刚才的许宁虽然愤怒,却还带着一丝少年人的冲动,可现在的许宁,眼神里的狠厉和邪气,让他浑身发毛,像是在面对一头失控的野兽。 “你……你想干嘛?”秦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旁边的小弟们也看出了不对劲,脸上的嬉皮笑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不安,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周围的行人只觉得许宁的气场变强了,却没察觉到他气质的根本变化,还在小声议论:“许宁这是要认真了吧?秦敬怕是要惨了。” “想干嘛?” “许宁”开口,声音比之前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嘲讽,“当然是让你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他便猛地冲了上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秦敬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拳打在脸上,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秦敬挣扎着想爬起来,“许宁”却没给他机会,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秦敬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命地抓着许宁的手,双脚在空中乱蹬,眼神里满是恐惧和痛苦,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说不出一句话。 “许宁”的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透着残忍:“你可真是狼狈呀,秦敬。” 他凑近秦敬的耳边,声音压低,却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权威感,“我告诉你,他爸不是贪官,从来都不是;他的母亲也没有死,活得好好的。你编造的那些谣言,真让人恶心。” “你……你是谁?”秦敬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恐惧——他确定,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之前的许宁,气质、眼神、甚至连力气,都完全不一样了! “许宁”没有回答,只是手上的力气更大了,秦敬的脸从通红变成了青紫,意识开始模糊。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有人害怕地说:“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快报警啊!”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突然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嘴里喊着:“我去叫校长!我去叫校长!” 他刚才被许宁一拳打裂墙面的场景吓破了胆,现在见许宁像是要杀人,哪里还敢停留,只想赶紧找老师来阻止。 没过多久,校长就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老师,看到眼前的场景,校长脸色大变,厉声喊道:“许宁!你疯了?快住手!” 许宁的动作猛地顿住,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抓着秦敬脖子的手松了开来。 秦敬“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许宁看着自己沾满灰尘和血迹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后身体晃了晃,也直直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那天的风很大,吹得操场边的白杨树哗哗作响,树叶落了一地,像是在为这场闹剧落幕。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老师和校长,忙着把许宁和秦敬抬去医务室。 那只浅蓝天蓝色的小鸟不知何时飞到了操场边的树枝上,歪着头看着地上的血迹,叫了一声,声音清亮却带着一丝悲凉,随后振翅飞起,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 幻境里,刺目的白光如潮水般涌来,许宁下意识眯起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眼前却不是熟悉的医务室,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纯白世界——四周是光滑的白墙,脚下的地面泛着冷冽的光泽,像结了冰的湖面,空气里没有一丝声音,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咚咚”声,连呼吸都仿佛被这死寂吞噬。 偶尔有细微的白光粒子在空气中浮动,像被风吹散的雪沫,却没有半分温度。 “这地方……”许宁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指腹蹭到几根翘起的碎发,“该不会是停尸房吧?”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发紧,后背泛起一阵凉意——难不成自己在操场晕倒后,真的没救过来? “我这是死了吗?” 他对着空荡的白色空间喃喃自语,手无意识地在头上挠着,指节因为用力泛出几分红,心里又慌又乱,还有点哭笑不得:“早知道打架会把自己‘打死’,当初就该直接把秦敬扔墙上去。” 就在这时,面前的白光突然剧烈涌动,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层层水波中凝出一道人影。 那场面格外壮观,白光粒子疯狂汇聚,从模糊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连发丝的纹理都慢慢显现。 许宁吓得腿一软,“咚”地摔在地上,屁股磕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哎哟我去!什么玩意儿突然冒出来?诈尸啊!”他揉着屁股抬头,看清那人模样时,手猛地顿在了半空。 那人长着一张清秀的人脸,皮肤白皙,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清冷,可头顶却支棱着一对毛茸茸的浅灰色猫耳,耳尖泛着淡淡的粉,还随着呼吸轻轻动了动,像受惊的小动物。 许宁刚想往前挪两步看清楚,对方突然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像浸在清泉里的玻璃珠,亮得有些不真实,却没什么温度,透着一股疏离感。 “我草!”许宁猛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在冰凉的墙上,心脏“砰砰”直跳,“你是鬼变的?还是cosplay没卸妆就跑来吓人?”他使劲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摔出了幻觉,毕竟谁见过长着猫耳的人? 猫耳少年显然也被他这夸张的反应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浅灰色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像被霜打了的叶子,声音有点发颤,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不是的!我是你的……控制者,也是守护者。”他说话时语速很快,带着几分急切,像是怕被误会。 许宁皱着眉打量他,眼神里的疑惑像团浓雾:“控制者?守护者?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自带‘外挂’?” 他上下扫视着少年,目光落在那对猫耳上,忍不住吐槽,“我说,你这耳朵是在哪买的?质量看着不错,还会动,链接发我一个?” 猫耳少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刚要张嘴解释,就被许宁抬手打断了。“停,停,停……” 许宁摆了摆手,掌心对着少年,像在驱赶什么,“我不需要什么守护者,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看我,打架能把人打晕,还能一拳打裂墙,多厉害,哪用得着人保护?你该回哪儿回哪儿去吧,别在这吓唬人了。” 控制者急了,浅灰色的耳朵抖得更厉害,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慌乱:“不是的!我是感觉到你的纹身才来的,那纹身是我们之间的联系!” “这个?”许宁摸了摸脖子左侧,那里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藤蔓纹身,图案缠绕交错,是他生下来就有的。 他盯着控制者,眼里的疑惑更重了,“这玩意儿我带了十几年,也没见它召唤出什么‘奥特曼’,怎么到你这就成联系了?” 控制者用力点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许宁的影子,难得露出几分坚定:“就是因为这个,它是‘契约纹’,我必须跟着你。” “为啥?”许宁还是不信,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心里琢磨着这怕不是个新型骗局,“你该不会是想骗我钱吧?我可告诉你,我刚被人骗了八万,兜里比脸还干净。” 他扫了眼四周的白墙,心里发毛,这地方连个门都没有,想跑都跑不了:“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赶紧送我回去。再待在这,我怕自己真要疯了,到时候别说保护我,你还得照顾疯掉的我。” “不行!”控制者突然提高了声音,浅灰色的耳朵竖得笔直,像绷紧的弦,“你要是回去了就……” 他顿了顿,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就要被审问,校长和秦敬都在等你。” “审问?”许宁皱起眉,嘴角往下撇了撇,一脸不屑,“我才不信,我又没做错事,审我干嘛?难不成他们还能给我安个‘打架扰民’的罪名?” 控制者没说话,只是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白墙突然像水波一样晃动起来,接着浮现出彩色的画面——那是校长办公室,他自己正坐在椅子上,眉头微蹙,对面的校长和秦敬却一动不动,像两尊蜡像,连校长脸上的褶皱都凝固着,秦敬额角的汗珠悬在半空,诡异得很。 “他们怎么不动啊?”许宁往前凑了凑,伸手想去碰画面,指尖却穿过了虚影,画面里的秦敬还维持着皱眉的表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控制者抬头看了看,很快明白了原因,解释道:“因为你的灵魂在这里,他们要等你回去才会动。他们的时间,是跟着你走的。明白了吗?” 许宁听得晕乎乎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抓住少年的胳膊使劲摇晃:“那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我就说打架没好下场,现在好了,年纪轻轻就成了‘孤魂野鬼’,我妈要是知道了,不得哭晕过去?” 他越说越激动,摇晃的力气也越来越大,吓得控制者脸色发白,赶紧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浅灰色的耳朵都抖成了“雷达”:“你先放开我!再晃我就要吐了!你没死,只是灵魂暂时脱离了身体!” 许宁立刻松了手,胸口还在剧烈起伏,脸上满是惊魂未定:“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他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那你赶紧让我回去,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一秒。”控制者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对着许宁虚虚一指。 许宁只觉得脚下一空,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眼前的白光瞬间涌来,刺得他再次闭上了眼。 …… 当许宁再次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墨水味,混合着旧纸张的气息。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椅子上,对面的校长和秦敬终于动了——秦敬脖子上缠着圈厚厚的纱布,嘴角还有块青紫色的淤青,眼眶红红的,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许宁当时就呆了,下意识地问:“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下手也太狠了吧。”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该不会……是我吧?” “许宁!”校长突然一拍桌子,声音震得桌上的水杯都晃了晃,水花溅出几滴,“你为什么打同学?把人打成这样,像什么话!” 许宁愣住了,看来还真是自己打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指节上还有点隐隐的疼,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缓解一下尴尬,嘴角却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嘶”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贴了块白色的创口贴,连带着脖子上也有一片黏糊糊的感觉,像是涂了药膏。 他心里吐槽:“好家伙,合着我不仅打了人,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叫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校长见他不说话,又重重拍了下桌子,语气更严厉了:“许宁!你听见我说话没有?为什么要打秦敬?给我一个解释!” “你小声点行不行?” 许宁揉了揉耳朵,耳膜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我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再拍桌子,桌子都要被你拍散架了。” 他的视线落在秦敬身上,对方正用一种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校长,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校长被他这句顶得一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半天才压下火气,放软了语气说:“你为什么要打秦敬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许宁的目光像根针,直直扎向秦敬,语气冰冷:“他找我借钱不还,还到处造我的谣,说我爸是贪官,说我妈死了。不信你问他,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敬被他看得一哆嗦,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很害怕,连大气都不敢喘。 校长眼看自己处理不了这件事,尴尬地咳了一声,看着许宁说:“那你也不能打人啊,打人是不对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应该告诉老师。” 许宁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心里想:“说得真轻巧,要是你被人这么糟践,怕是早就动手了,还会在这说风凉话?” 他感到无聊,抬手看着自己的手,对校长说:“他造我的谣,毁我的名声,就该打。”他伸手指向秦敬,眼神凶狠,“这种人,不打一顿不知道天高地厚。” 坐在校长旁边的秦敬像是被激怒了,猛地站起来吼道:“我就不是找你借了点钱吗?至于把我打成这样?你也太狠了!” 他说话时可能是太激动,脖子上的伤口被扯到,疼得他龇牙咧嘴,又赶紧坐了回去,手捂着脖子,脸色发白。 校长看向秦敬,语气严肃:“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找他借钱不还,还造他的谣?” 秦敬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肩膀抖得更厉害。许宁被气笑了,心里暗骂:“现在知道怕了?当初造谣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收敛点?” “说啊!”许宁的声音冷了下来,像淬了冰,“刚才在背后嚼舌根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不敢说了?是心虚了,还是觉得自己没错?” 秦敬的身子抖得像筛糠,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连头都不敢抬。 校长见场面僵住了,赶紧打圆场:“许宁,你先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激动。” “冷静?”许宁气得跺了下脚,地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换成是你被人这么糟践,说你家人的坏话,你能冷静?换做是你,你怕是早就把人打出校门了!”他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甘,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真的被气到了。 校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语气强硬:“许宁,把你家长叫过来。这件事性质很严重,必须跟你家长说清楚,让他们来处理。” “什么?”许宁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里想:“让我爸来?估计校长你见到他,得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敢在这摆架子?” 校长以为许宁的惊讶是害怕家长,便肯定地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必须叫家长,这是学校的规定。” 但许宁还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了过去,语气淡淡的:“校长,你自己跟我爸说吧,他可能更信你的话。省得我说了,你又觉得我在撒谎。” 校长接过手机时手有点抖,显然是没料到许宁会这么干脆,他问清号码,深吸一口气,才拨了过去。 许宁的目光又落回秦敬身上,秦敬的头几乎要埋到桌子底下了,像只鸵鸟。 许宁回头看着正在打电话的校长,冲着秦敬奸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满是得意——等着吧,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第8章 校园风波与抉择 秦敬再次对上许宁那双吓人的眼神,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许宁心里冷笑:“当初怎么不这样呢?要是早点这么安分,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校长打完电话后,将手机还给许宁,语气有些不自然:“你现在还不能走,等你的家长来,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了,你才能走。” “哼?”许宁一脸不在意,心里想:“等就等,谁怕谁。”他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哼起了歌,调子轻快,与办公室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显然是一点都不慌。 校长与秦敬坐在他对面,听见他哼歌,也没敢让他停下来,只能互相使着眼色,一脸无奈。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许宁哼完了整首歌,办公室里依旧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倒计时。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的黑影堵在门口,瞬间挡住了外面的光线。来人正是许宁的父亲——许银。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姿挺拔,气场强大,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锐利,像把出鞘的刀。 “谁找我?”许银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目光扫过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许宁,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校长赶紧堆起笑迎上去,可当他对上许银的眼睛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嘴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话来,身体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许银身上的气场太强了,压得他喘不过气。 许银一看到校长,就已经知道他姓什么了,毕竟来之前,他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打听清楚了。 但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对面低着头的秦敬,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面前的校长把自己叫来,无非就是想让他“管教”许宁,给秦敬一个“交代”。 许银没理校长,只是看着许宁和对面的秦敬,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吴校长,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我很忙。” 吴校长咽了口唾沫,声音有点发飘,手指紧张地攥着衣角:“许先生,您的儿子在学校打伤了同学,把人打得还挺严重的,您看这件事……” 许银的目光转向秦敬,秦敬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打了个寒颤,头埋得更低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心里想:“这父子俩的气场怎么都这么强?尤其是他爸,看着就不好惹。” “医药费我会出,全额赔偿。”许银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事,我就带许宁走了,他还要回家休息。” “没、没问题。”吴校长连忙摆手,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许先生,您说了算,您说了算。” 先生?秦敬懵了,能让校长对学生家长叫“先生”,这个人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是什么大人物? 许宁起身时,特意在秦敬面前停下,冲他比了个中指,脸上满是得意,然后才跟着许银走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秦敬才敢抬起头,声音发颤地问:“校长,他爸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你怎么对他那么客气?” 秦敬好奇得不行,从刚开始许银进来时,他就发现吴校长变得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太不正常了。 而且许银从头到尾都没有走进办公室,只是站在门口聊了几句,就把事情解决了,这不得不让秦敬怀疑许宁的身份。 这时吴校长像是憋了一肚子火,从原来的温和瞬间转变为气愤,对着秦敬低吼:“谁让你和他打架了?谁让你造他谣的?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现在知道害怕了?问那么多干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秦敬先是被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接着追问:“他爸到底是谁啊?您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说出去!” 吴校长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和无奈:“是我们惹不起的人,南鸟市没人敢惹他们家。你啊,这次真是闯大祸了,幸好对方没追究,不然你和你家都得倒霉。” 秦敬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嘴巴半天没合上,像被人施了定身术,心里想:“我的天,原来许宁是个‘大人物’,我竟然招惹了他,幸好他没真的生气,不然我就完了!”他拍了拍胸口,一脸后怕,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校门外,秋风卷着几片枯黄的落叶掠过路面,许银望着不远处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眉头微蹙,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无奈:“你妈在车里,他听说你出事了非得来看看,拦都拦不住。” 他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复杂的情绪——既心疼儿子受了委屈,又懊恼事情闹到需要他出面收场的地步,更怕家人的平静被打破。 许宁“哦”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弯腰拉开后车门时,视线还落在地面的石子上,没注意到车内的人影。 父子俩走到车身旁,许银抬手示意他先上车,自己则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时,眼神不自觉地扫过四周,确认没有陌生的目光停留,才坐了进去。 许宁刚坐稳,就对上一双盛满担忧的眼睛,吓得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车里坐着的,正是他的母亲林薇。 林薇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见他进来,立刻热情地挥了挥手:“宁宁,没事吧?听你爸说你在学校出事了,我急得不行。” 可许宁只是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关上车门,后背紧紧贴着座椅,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躲避什么。 林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的担忧更浓了,她转头看向驾驶座的许银,语气带着几分质问,声音却放得很轻:“你是不是在路上说宁宁了?他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许银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委屈:“我没说他,就是提醒他别暴露身份,你也知道,咱们家情况特殊。” 林薇还想说什么,车子已经缓缓开动,车内瞬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 没一会儿,林薇的目光就落在了许宁嘴角的创口贴的上,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焦灼,她伸手想去碰,又怕碰疼儿子,只能缩回手,声音里满是心疼:“儿子,创口贴怎么回事?谁把你弄伤了?” “被人打了。”许宁低头系上安全带,语气依旧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可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却悄悄攥紧了。 “谁敢打你?”林薇的声音一下子拔高,脸上的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愤怒,“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妈妈,妈妈帮你出头!” 许银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儿子一眼,语气有些冲:“是他先打别人,别人才还手的。” 他这话一半是气话,一半是想让妻子冷静下来,毕竟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没弄清楚,怕她冲动行事。 许宁皱起眉,心里涌上一股委屈,忍不住开口解释:“是他找我借的钱,还……” “那你为什么要暴露身份?”许银猛地打断他的话,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你忘了我们跟你说过的话吗?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许宁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他抿紧嘴唇,不再说话,只是心里默默嘀咕:“对,是我暴露行了吧?可难道看着他造谣诋毁你们,我还要忍着吗?”车厢里的气氛更僵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林薇见父子俩剑拔弩张,立刻转头瞪了许银一眼,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你对孩子这么凶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宁宁心里肯定不好受。” 许银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也是为了儿子好,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知道妻子疼儿子,可有些事,不能不谨慎。 “我什么我。”林薇打断他的话,又温柔地看向许宁,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儿子,别理你爸,跟妈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感受到母亲掌心的温度,许宁心里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他吸了吸鼻子,缓缓开口:“然后我打了他。” 林薇点点头,眼神里满是鼓励:“然后怎么样了?他为什么要打你?” 许宁犹豫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声音低了下去:“他欠我钱不还,还造了我的谣。我忍不了就打了他。” “造了什么谣?”林薇追问,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宁皱着眉,像是很难开口,沉默了几秒才说:“说我爸是贪官,还说我妈……” “说我什么?”林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切地追问。 “说你死了。”许宁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头也垂得更低了,不敢看母亲的眼睛。 车里瞬间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许银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攥越紧,指节泛白,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又很快被克制下去。 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她紧紧咬着下唇,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那人叫什么?” “秦敬。”许宁低声回答。 许银“嗯”了一声,语气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温度:“这事我来处理。”简单的六个字,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将整座房子笼罩。庭院里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照亮了脚下的石板路,路边的灌木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却更显寂静。 许宁坐在卧室的床边,手里攥着换下来的校服,校服上还残留着操场上的灰尘和淡淡的血腥味,他盯着校服上的褶皱,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个长着浅灰色猫耳的少年,到底是真的存在,还是自己晕倒后产生的幻觉? 琥珀色的眸子,毛茸茸的耳朵,还有那句“我是你的控制者”,一切都像一场离奇的梦。 他站起身,想去浴室洗个澡,驱散身上的疲惫和烦躁,刚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睡衣,眼角的余光就瞥见浴室门口站着一道身影。 许宁吓了一跳,手里的睡衣差点掉在地上,他拍了拍胸口,语气里带着点抱怨,又有点哭笑不得:“你怎么跟幽灵似的?走路没声音就算了,还总在暗处待着,想吓死我啊?” 控制者歪了歪头,浅灰色的耳朵轻轻抖了抖,像是在回应他的话,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卧室里的灯光,亮闪闪的:“你很不好?”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莫名让人觉得带着几分关心。 “对啊,能好才怪。”许宁翻了个白眼,把睡衣往肩上一搭,“被人造谣,跟人打架,还被我爸吼了一顿,换谁谁能好?” 控制者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是因为打人事件。”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努力模仿人类的安慰方式:“没事的,过几天就忘记了。” “你觉得我会忘?”许宁斜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浴室,“他造谣说我爸妈的坏话,这笔账我记一辈子。别来烦我,我想静静。” 浴室里,热水从头顶的花洒浇下来,温热的水流顺着头发和脸颊滑落,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许宁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冲刷着身体,脑子里却一直在盘旋一个问题:自己还要不要继续上学? 一想到学校里那些异样的目光,那些窃窃私语,那些关于父亲是贪官、母亲已去世的谣言,许宁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不怕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却怕这些谣言传到父母耳朵里,让他们伤心;更怕因为自己,暴露了家里的身份,给父母带来麻烦。毕竟,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生活,就是为了远离那些是非和纷扰。 如果继续留在学校,谁知道秦敬会不会又编造出更恶毒的谣言?会不会有人因为好奇,去追查他的家庭背景?到时候,不仅自己不得安宁,父母也会被卷入无休止的麻烦中。 与其这样,不如干脆退学,眼不见心不烦,也能保护好家人。 等他穿着睡衣出来时,看到控制者还站在原地,像一尊安静的雕塑,许宁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你怎么还在这?不用回家吗?” 控制者仰起脸看着他,浅灰色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以后我都待在你身边怎么样?” 许宁挑了挑眉,没太在意他的话,随口说道:“随便你。”说完,他躺到床上,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给许银发了条消息:“爸,我不读书了。”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许宁立刻把手机扔到一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用被子蒙住头,不敢看手机屏幕,心里既紧张又害怕——他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更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生气。 过了几分钟,手机“叮”的一声响,许宁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拿起手机。 屏幕上,许银只回了四个字:“可以。明天收拾好东西就回家。” 许宁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有不用再回学校面对那些谣言的轻松,有对父母的愧疚,还有一丝茫然。 他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只是眉头依旧紧紧皱着,像是在睡梦中也在承受着压力。 控制者轻轻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许宁,浅灰色的耳朵耷拉下来,他伸出手,似乎想帮许宁抚平眉头,却又在快要碰到时缩了回去。 随后,他轻轻帮许宁关上了卧室的灯,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淡去,只留下一室寂静。 第二天早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聒噪,吵得许宁头疼。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想继续睡,却被人轻轻推了推肩膀。 “许宁,醒醒。”控制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许宁烦躁地挥了挥手,把控制者的手打开,带着浓浓的困意,语气慵懒又不耐烦:“别来烦……我,让我再睡会儿。” “可你不是要去收拾东西吗?”控制者耐心地提醒他,浅灰色的耳朵轻轻晃动着。 许宁猛地睁开眼,脑子里瞬间清醒了——对啊,今天要去学校收拾东西,彻底跟那里告别了。 他胡乱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趿着拖鞋就往外冲,刚跑到卧室门口,衣角就被人拉住了。 “小心。”控制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急促。 “啥?”许宁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佣人端着托盘,正从走廊尽头走来,托盘里放着早餐,离他只有一步的距离,要是再往前冲一步,肯定会撞翻托盘。 许宁吓得赶紧停下脚步,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谢了啊,差点就酿成‘早餐惨案’了。” 控制者没说话,只是松开了拉着他衣角的手,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时,佣人走到许宁面前,恭敬地弯了弯腰,语气谦卑:“少爷,先生在主厅等您。” “好,我知道了。”许宁点点头,整理了一下睡衣的领口,朝着主厅走去。 走进主厅时,许银正坐在沙发上喝茶,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却没能驱散他身上的清冷气息。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姿态优雅,见许宁走进来,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碰到茶几,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许银抬了抬手,示意许宁过来,语气难得温和:“你什么时候去学校?我已经帮你弄好了。” 许宁愣了一下,疑惑地皱起眉:“弄好了什么?” “现在就走。”许宁没有走过去坐下,只是站在原地,语气依旧淡淡的,带着几分疏离。 许银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以为是昨天自己吼了他,让他还在生气。他的目光落在许宁嘴角的创口贴,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关切地问:“伤口没事了?还疼吗?” “嗯。”许宁敷衍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收拾东西,没别的事别找我。”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主厅,留下许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 第9章 蓝鸟遇新程 待许宁走到车库时,控制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边。 车库很大,里面整齐地停放着好几辆豪车,每一辆都价值不菲,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控制者看着这些车,眼睛瞪得圆圆的,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惊讶:“这么多车?” “多吗?”许宁没太在意,径直走向停在角落的黑色机车,机车的车身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他伸手拍了拍车座,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这个帅。” 对他来说,这些豪车虽然昂贵,却带着一种距离感,不像机车,能让他感受到自由。 控制者歪了歪头,一脸不解:“为什么选这个?那些车看起来更厉害。” “因为帅啊,而且骑起来自在。”许宁笑了笑,跨上机车,一脚踩下油门,引擎发出一声响亮的轰鸣,震得车库微微发麻。 他冲着控制者摆了摆手,机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出了车库。 到了学校,许宁刚把机车停在校门口,就被一群同学围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满是兴奋和好奇。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挤到前面,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看偶像:“许宁!你打人的事全校都知道了!听说你把秦敬揍得落花流水,太帅了!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校园战神’!” 另一个女生也激动地说道:“就是就是,现在大家都叫你‘校霸’呢!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班同学了!” 许宁“啊”了一声,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家,嘴角抽搐了一下:“校霸?我什么时候成校霸了?不就打了一架吗?你们要不要这么夸张,再这么说下去,我都要以为自己是‘铜锣湾扛把子’了。”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心里却有点哭笑不得——自己明明是因为被造谣才动手,怎么到了大家嘴里,就成了“校霸”? 许宁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刚要往教室走,身后的同学们又要跟上来,他赶紧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做出“停止”的手势:“停!大家该干嘛干嘛去,我就是来收拾东西的,不是来开‘粉丝见面会’的。”说完,便加快脚步,朝着教室走去。 走进教室时,同学们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有好奇,有崇拜,也有几分畏惧。许宁没在意这些目光,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开始收拾东西。 控制者站在他身边,帮他把桌上的书本往箱子里装,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秦敬转走了吗?” 许宁正忙着把抽屉里的文具塞进书包,没听清他的话,只是随口“嗯”了一声。 控制者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是因为你爸。” 许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控制者,疑惑地问:“为什么?” “因为那个叫秦敬的人,不是造你谣吗?所以你爸就开除了他。”控制者平静地解释道,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许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说的“弄好了”,是指这件事。 他低头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释然,继续往箱子里装东西:“活该,谁让他嘴欠。”这一次,他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剩下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收拾好东西后,许宁抱着箱子,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 刚走到走廊,班主任就追了上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挽留:“许宁,再考虑考虑?你成绩这么好,就这么退学太可惜了。” “不考虑了,谢谢老师。”许宁停下脚步,回头对班主任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也带着几分坚定,“我已经想清楚了。”说完,便抱着箱子,继续往前走,留下班主任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出校门时,同学们还围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议论着:“他为什么要退学啊?明明刚成为‘校霸’,多威风啊。”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学校没意思吧。” 许宁假装没听见这些议论,把箱子放到机车上,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控制者,目光扫过不远处的草丛——傍晚的草丛里,飞舞着许多萤火虫,点点绿光在暮色中闪烁,像撒在黑夜里的星星。 他随口问道:“别人能看见你吗?” 控制者摇了摇头,浅灰色的耳朵在暮色中轻轻动了动。 “正好,看不见就行,省得被人当成‘精神病’。”许宁笑了笑,跨上机车,拍了拍后座。 “上来,带你去玩。” 控制者愣了愣,琥珀色的眸子在萤火虫的微光里闪了闪,迟疑着坐到后座,双手下意识抓住了许宁的衣角。 许宁感受到背后轻轻的拉力,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脚下一踩油门,机车引擎的轰鸣瞬间划破暮色,带着两人冲了出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乱了许宁的头发,也吹得控制者浅灰色的猫耳微微颤动。 许宁没有往家的方向开,反而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最后停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 这里远离了城市的灯火,只有漫天繁星和飞舞的萤火虫,晚风吹过,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吹动两人的发尖,像在耳边轻轻絮语。 许宁翻身下车,往草地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控制者也跟着下来,学着他的样子躺下,只是身体绷得有些紧,浅灰色的耳朵时不时抖一下,像是在感受周围的环境。 “你不读书了?”控制者侧过头,看着许宁的侧脸,声音被晚风揉得有些软。 许宁转过头,对上他琥珀色的眸子,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很释怀,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嗯,不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释怀”背后藏着多少无奈——他怕再留在学校,会有更多人盯着自己的家庭,怕那些谣言像野草一样疯长,更怕不小心暴露父母的身份,让他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控制者看不懂他复杂的情绪,只是眨了眨眼,又问:“那以后要是有重要的事,我再让你读书行不行?”他的声音很轻,被风吹得有些飘,却带着一丝认真。 许宁没有回答,只是重新转过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再说吧。” 他抬手抓了一只飞过眼前的萤火虫,看着那小小的绿光在掌心闪烁,又轻轻松开,看着它飞向夜空,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机车的引擎早已熄灭,草地上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 控制者安静地躺着,浅灰色的耳朵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偶尔有萤火虫落在他的耳尖,他也只是微微偏头,没有驱赶。 许宁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这个自称“控制者”的少年,好像什么都不懂,却又固执地想留在自己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许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对控制者说:“走吧,该走了。”控制者也跟着站起来,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人跨上机车,许宁再次踩下油门,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草地的宁静,朝着夜色深处驶去。 之后的日子,许宁真的再也没回过学校。他很少回家,大部分时间都骑着机车在城市里游荡,有时会去郊外的山林,有时会去海边的沙滩,控制者总是默默跟在他身边,不怎么说话,却会在他饿的时候,递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面包。 会在他淋雨的时候,悄悄用能力挡开头顶的雨水;会在他对着夜空发呆的时候,安静地陪在他身边,浅灰色的耳朵在月光下轻轻晃动。 许宁依旧像以前一样,看起来大大咧咧,偶尔会跟控制者开几句玩笑,吐槽他“像个跟屁虫”,却从没有真的赶他走。 他知道,在这座城市里,除了父母,只有这个奇怪的猫耳少年,会毫无保留地陪着自己,不问缘由,也不问过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许宁的初中时光,就在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荡中悄然落幕。 他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天,一只泛着蓝光的鸟,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视线,紧接着,一个浑身透着清冷气息的少年,也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彻底打破了他看似平静的生活。 清晨的阳光像被揉碎的金箔,斜斜地铺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绿萝顺着栏杆垂落的藤蔓被晒得发亮,叶片边缘泛着浅金色的光晕,连角落里几盆胖乎乎的多肉都舒展开肥厚的叶片,嫩绿色的叶尖贪婪地往光里凑,像是在追逐着暖意。 风从敞开的窗户溜进来,带着院墙外蓝花楹的淡淡花香,轻轻吹动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枝头上,一只蓝羽小鸟在蓝花楹的花枝间蹦跶了两下,小巧的爪子抓着纤细的枝条,抖了抖翅膀,清脆的叫声像银铃般落进窗内,带着清晨独有的鲜活气息。 控制者站在窗边,浅灰色的猫耳微微竖起,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那只蓝鸟,看着它扑棱棱地掠过围墙,翅膀带起的风掀动了窗帘一角,才缓缓转过身。 他的动作很轻,脚步落地几乎没有声音,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专注,像是在确认周围没有异常。 许宁还陷在柔软的被子里,眉头微微蹙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他的睡姿不算安分,一只胳膊露在被子外面,手腕上还带着一串简单的黑色绳结,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昨晚他就那样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吊灯的影子在墙上晃成模糊的光斑,脑子里反复想着今天要去新学校报到的事,直到后半夜才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控制者走近床边时,许宁的睫毛颤了颤,像是快要醒了。 他脖颈处的藤蔓纹身浅浅浮着,颜色像凝固的墨,在晨光里没什么动静,被宽松的睡衣领口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小截缠绕的纹路。 “果然没反应。”控制者指尖在空气中顿了顿,似乎想触碰那纹身,又怕惊扰到许宁,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放得很柔:“醒醒。” 许宁迷迷糊糊地掀了掀眼皮,眼里还蒙着层水汽,像蒙着一层薄雾,哑着嗓子问:“干嘛啊……天还没亮吧?”他说着,还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控制者弯了弯嘴角,这是他少有的带有情绪的表情,声音里带着点笑意:“忘了?今天要去学校报到,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学校?”许宁猛地坐起来,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像顶着一团鸡窝,额前的碎发还翘着,“哦对!新学校报到!”他拍了下大腿,懊恼地啧了一声,昨晚盯着天花板发呆太久,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挠了挠头,他对着控制者嘿嘿笑起来,脸颊有点发烫,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差点就误事了,谢了啊。” 控制者无奈地摇摇头,指了指衣柜:“快去换衣服,别迟到了。校服在最上面的抽屉里。” 许宁“哦”了一声,三下五除二扒掉睡衣,手忙脚乱地套上南鸟一中的高中部校服。 他匆忙间把拉链拉到一半,校服领口被扯得歪歪斜斜,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就抓着书包往外冲。 “不进去?”控制者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站在玄关处深呼吸,声音里带着点疑惑。 许宁忍不住深呼一口气,双手在胸前拍了拍,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等我准备好,第一次去新学校,可不能太狼狈。” 控制者靠在墙上看着他,晨光落在他浅灰色的发梢,眼神里的无奈渐渐化成了点纵容,语气柔和:“行,等一会儿,报道要去办公室找刘老师,我已经问好了。” 许宁整理了一下自己歪掉的衣领,又拽了拽校服的下摆,确保看起来整齐些,才点点头:“知道了,走吧。” 办公室在教学楼二楼的楼梯转角,瓷砖地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泛着冷冽的光,墙壁是干净的白色,挂着几幅教育相关的标语。 “在哪个?”许宁看着走廊两边的办公室门,有点分不清方向,转头问身边的控制者。 控制者抬手指了指,语气平静:“那里,靠近楼梯的那间,门牌上写着‘高二班主任办公室’。” 许宁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个抱着作业本的女老师,她穿着一件灰扑扑的棉布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纤细的手腕,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滑到了鼻尖上,她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许宁,眼神带着几分审视,像是在确认他的身份。 “新来的?”女老师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长期讲课留下的疲惫感。 “嗯。”许宁点头,刚要说明自己是来报到的,脑子里突然闪过片空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昨晚想好的措辞瞬间忘了个干净。 “进来吧。”老师没再多问,推开办公室门,一股冷气“呼”地涌出来,许宁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抱紧了胳膊。 他跟着老师走进办公室,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空调怕不是开了16度?简直是冷藏室,再待一会儿怕是要结冰了。” 与此同时,高二(1)班的教室里,早自习的喧闹像煮沸的水,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讨论昨晚的作业,有的在分享零食,还有的在偷偷看课外书,整个教室充满了鲜活的气息。 陈夏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着头把试卷按科目理成一摞,他的手指修长,指尖划过卷角时动作轻柔,神情专注,额前的碎发遮住了部分眉眼,显得有些清冷。 他的眼角下方有一颗小小的痣,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嘴角也带着一颗浅褐色的痣,让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多了几分辨识度。 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动作,他整理试卷的手顿了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有新情报!”年尘像阵风似的刮到他桌前,校服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额前的白色的头发都在激动地抖动,像是刚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他一边跑一边喊,声音大得整个教室都能听见,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年尘跑到陈夏桌前,还没站稳就拍了下桌子,继续尖叫:“重大消息!绝对劲爆!” 陈夏像是习惯了他的跳脱行为,抬起头,眼神里没什么情绪,语气平淡地问:“什么情报?”他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清冷,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起伏。 “我刚从刘老师办公室门口过,看见个生面孔!背着书包,看着像学生,肯定是新同学!”年尘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陈夏翻试卷的手顿了顿,指尖停在试卷的边缘,若有所思。 新同学?他抬眼看向窗外,操场边的蓝花楹树影在风里晃了晃,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忽然,他想起几天前在路口瞥见的那个骑机车的少年,黑色头盔下露出的半张脸在阳光下格外晃眼,下颌线清晰,嘴角似乎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周围听见动静的同学都瞬间不聊天了,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年尘:“新同学长什么样?男的女的?” “帅不帅啊?有没有照片?” “是转学生吗?从哪个学校来的?” 年尘想了一会儿,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努力回忆着自己看到的样子:“嗯……很高,肯定是个男的,比我还高一点。背了个黑色的书包,穿着咱们学校的校服,哎呀……当时看得太急,没看清具体长相,反正很帅就对了!绝对是校草级别的!” 他说得斩钉截铁,语气里充满了自信,仿佛已经确定新同学的颜值。 周围的同学都纷纷露出期待的表情,开始猜测新同学到底长什么样,教室里又恢复了喧闹。 陈夏这时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里琢磨着:会不会是那天对视的机车男孩?如果真是他,为什么会转到自己班? 上课铃刚响,刘希就抱着教案走了进来。她还是那件灰扑扑的棉布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手里拿着一把戒尺,刚走进教室就把戒尺敲得讲台“啪”一声响,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刘希站在讲台上,双手放在教案上,目光严厉地扫过全班同学,缓缓开口:“今天我跟大家说一件事情。” 她的语气一如往常的严肃,同学们都心知肚明,看她这架势,肯定是要说班里要来新同学了。 “今天我们班来了个新同学,是转学生。”刘希顿了顿,继续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希望新同学能尽快融入班级。 年尘朝陈夏靠近了一点点,用课本挡着脸,小声地对他自信地说:“嘿,我就知道!我猜得没错吧,果然是新同学!”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没能逃过刘希的耳朵。 刘希看在眼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愤怒地拍了拍讲台,拿起讲台上的粉笔头朝年尘的头砸去,粉笔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砸在年尘的额头上。 “年尘,你干什么?上课时间交头接耳,当我不存在吗?”刘希的声音带着怒火,整个教室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年尘被砸了一下,愣了一秒,下一秒立马坐回原位,腰板挺得笔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不敢再出声。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刘老师也太神了吧,这都能看见,粉笔头扔得还这么准,不去当狙击手可惜了。” 刘希没再理会他,朝门口偏了偏头,语气缓和了些:“进来吧。” 许宁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校服领口被他扯得有点歪,拉链也没拉到顶,露出里面黑色的内搭,眼神里还带着点没睡醒的茫然,像只刚睡醒的小猫。 他的个子很高,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两只耳朵上各打着一枚黑色的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小小的光,脖子左侧的藤蔓纹身被校服衣领仔细拦住,只露出一点点纹路的边缘。 “啊啊啊……!好帅!” “这么帅?这颜值也太高了吧!” “比校草还好看!”台下突然炸开一片女生的低呼,有人甚至掏出手机想拍照,闪光灯在教室里闪了一下。 许宁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无措。 “哎,同学放下你的手机,上课时间不许拍照!”刘希的戒尺又重重落在讲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她的语气带着威严,看向许宁,示意他介绍自己:“介绍下自己吧。” 许宁的目光扫过教室,教室里的同学都在看着他,有好奇,有惊艳,还有的带着审视。 他的目光突然定在靠窗的位置,陈夏正望着他,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了点惊讶,眼角的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第10章 猫归新巢记 许宁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认出了陈夏——就是那天在路口和自己对视的少年。 他慌忙攥紧书包带,指节因为用力泛出点白,咧嘴笑了笑,那笑容很迷人,带着几分腼腆,又透着几分随性:“我叫许宁,你们班的新同学,以后请多指教。” 他说话时,陈夏的指尖在课本上轻轻点了点,眼神里的惊讶渐渐褪去,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却还是带着几分探究。 还真是他,他怎么会来到这个班? 刘希指了指年尘旁边的空位,说道:“坐那吧。年尘,多带带新同学,让他尽快熟悉班级和学校的情况。” “好的,老师。”年尘立刻应道,还偷偷朝许宁比了个“OK”的手势。 许宁走过过道时,能感觉到好几道目光落在他背上,**辣的,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朝陈夏那边看去,发现对方已经转过头,正安静地看着课本,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而陈夏也察觉到他的目光,迅速转头看了过来,许宁被抓了个正着,惊慌失措地避开眼神,假装看向旁边的黑板报,耳朵微微泛红。 “?”年尘坐在旁边,看看许宁,又看看陈夏,一脸疑惑:这俩人干嘛呢?眼神交流这么奇怪,难道早就认识? 许宁刚坐下,年尘就凑过来,用课本挡着脸,小声地问:“你认识陈夏?你们刚才那眼神交流,也太明显了吧。”许宁刚要摇头否认,上课铃响了,刘希开始讲课。 他看着陈夏挺直的背影,突然发现身边的年尘染了一头白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落了层雪,和他身上的黑色校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心里充满了不解,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为什么染一头白发?是为了好看,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一上午的课,许宁总忍不住往陈夏那边瞟,想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认识自己。 每节课前,他都得戳戳年尘的胳膊,小声问:“这节啥课?老师严不严?要不要记笔记?”年尘每次都乐呵呵地告诉他,还会偷偷给他塞一颗糖。 直到陈夏转过头,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年尘才吐吐舌头,把话咽了回去,不敢再出声。 一来二去,许宁和年尘倒是熟悉了不少,至少不会像刚开始那样拘谨。 放学铃刚响,许宁就被年尘拉着,说要带他去见刘老师,确认后续的事宜,他只好站在教室外等年尘收拾东西。 走廊里的风带着蓝花楹的味道,吹在脸上很舒服,让人有点犯困。 走廊里很热闹,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着,有的在讨论中午吃什么,有的在打闹,还有的在背诵课文,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你叫许宁吧?”一个甜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像刚剥开的糖果,带着几分温柔。 许宁回头,看见个绑着高马尾的女生,她的头发乌黑亮丽,扎得很整齐,额前留着薄薄的刘海,眼睛是圆圆的杏眼,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她穿着和许宁一样的校服,胸前别着“班长”的徽章,手里还抱着一摞作业本,看起来很干练。 “嗯,什么事?”许宁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礼貌。 女生走近时,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飘过来,很清新,却让许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上次就是因为闻了太久陌生的香水味,导致自己头晕了一整天,从那以后他对太浓的香味就有些敏感。 “我叫李玲,是这个班的班长。”女生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语气很热情,“你刚转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比如学校的食堂在哪里,小卖部怎么走,或者作业有不会的也可以找我。” “不用了,谢谢。”许宁的声音有点冷,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太习惯和陌生人太亲近。 他的目光飘向楼梯口,盼着年尘快点出来,好结束这场对话。李玲还想说什么,就被年尘的大嗓门打断了。 “许宁!走了!”年尘背着个书包冲过来,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看见李玲后,嘿嘿笑了两声,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班长也在啊,你找许宁有事吗?” 许宁像得到解救,几乎是立刻跟了上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楼梯间里,他终于忍不住问年尘:“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刚才太乱了,没记住。” “年尘,年年有余的年,尘埃的尘。”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带着温度,笑容很灿烂,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看得出来性格很开朗,“对了,你真的认识陈夏?他平时可不怎么理人。” 许宁的脚步顿了顿,他回想了一下,刚才在教室里,陈夏转过来的瞬间,他清楚地看见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熟悉感,像在哪见过似的。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认识,就听着有点耳熟,可能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吧。” “这样啊。”年尘叹了口气,踢了踢楼梯台阶,语气带着几分惋惜,随后又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陈夏脑子特好使,上次物理竞赛拿了省一等奖,厉害吧?不过他平时总独来独往的,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谁也不理,跟个冰山似的。” 许宁摸着下巴,没说话,心里却对陈夏多了几分好奇。 他忽然想起年尘的白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染成这样?白色的头发,在学校里会不会太显眼了? 年尘停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白发,指尖划过发丝,笑得一脸得意,眼角都弯了起来:“显眼才好啊!你不觉得这样超酷吗?走在校园里,回头率百分百!” 他凑近许宁,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而且啊,这颜色特别显白,衬得我皮肤超好,好多人都问我在哪染的呢!” 许宁看着他这副臭屁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调侃道:“要说酷,还是你这头发更胜一筹,我这俩耳钉顶多算小打小闹。” 他的耳钉在夕阳下闪了闪,和年尘的白发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年尘立刻瞪大了眼睛,凑近盯着许宁的耳朵,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哇!你这耳钉也太绝了吧!黑色的,和校服超配,显得你整个人又酷又飒!” 他伸手想去碰,又猛地收回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太好看了,忍不住想摸摸,你别介意啊。” 许宁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没事,摸吧,反正也摸不坏。” 他微微侧过头,方便年尘看清耳钉的样式,心里却觉得这白发少年还挺有意思,热情得像个小太阳,和陈夏那座“冰山”完全是两个极端。 年尘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耳钉,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金属,眼睛亮晶晶的:“真好看,回头我也去打一个,咱们组个‘酷哥二人组’,绝对能称霸校园!” 他说着,还拍了拍许宁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少年人的热情。 许宁笑着摇摇头,刚想说话,目光却突然顿住了——楼梯口处,陈夏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似乎刚从办公室出来。 他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校服,拉链拉得很整齐,领口的蓝鸟校徽在夕阳下闪着光,侧脸的线条依旧冷硬,只是眼神比在教室里时柔和了些许。 许宁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瞬。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陈夏,更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打招呼,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有些闪躲,耳朵微微发烫。 年尘察觉到许宁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马认出了陈夏,小声对许宁说:“喏,那就是陈夏,估计又是被老师叫去帮忙了,他可是老师眼里的‘香饽饽’,不管什么事都爱找他。” 他说着,偷偷瞥了一眼许宁,发现他眼神飘忽,脸颊还带着点不自然的红晕,心里顿时了然——这俩人肯定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陈夏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们,抬眼望了过来,目光在许宁身上停留了几秒,没有惊讶,也没有其他情绪,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转身朝走廊另一头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 直到陈夏的身影看不见了,许宁才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居然有点烫。 他懊恼地啧了一声,心想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不就是遇见个认识的人吗,至于这么紧张? 年尘看着许宁这副样子,憋不住笑了出来,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喂,你跟陈夏到底啥关系啊?看见他就脸红,该不会是……”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里满是八卦。 许宁瞪了他一眼,伸手拍掉他的胳膊,嘴硬道:“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以前见过一面而已。”他说着,率先朝校门口走去,脚步有些匆忙,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慌乱。 年尘笑着跟了上去,也不拆穿他,只是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趣事,从食堂的招牌菜说到操场边的流浪猫,话多得像倒豆子。 许宁听着他的话,心情渐渐放松下来,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橙红色。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落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路边的蓝花楹树在风中摇曳,落下几片紫色的花瓣,正好落在许宁的肩膀上。 他抬手把花瓣拂掉,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傍晚。 年尘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手舞足蹈,脸上满是兴奋,白发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不再像白天那样刺眼。 许宁偶尔应和几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属于少年人的鲜活。 两人渐渐走远,身影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走廊尽头,控制者静静地站在那里,浅灰色的猫耳微微垂下,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他的指尖捏着一片蓝色的羽毛,正是之前从蓝花楹树上落下的那片,羽毛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控制者看着许宁和年尘说说笑笑的样子,嘴角似乎微微弯了一下,只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捏着羽毛,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彻底融入了渐暗的暮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许宁和年尘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在夕阳下聊着天,朝着校门口走去,身影被夕阳拉得越来越长,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走出校门时,夕阳像打翻的橘色颜料,将天空染得一片绚烂,余晖透过蓝花楹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随着脚步晃晃悠悠地蹭过路面,偶尔与其他学生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微风吹过,卷起几片紫色的蓝花楹花瓣,轻轻拂过年尘的白发和许宁额前的碎发,带来一阵淡淡的花香。 年尘盯着许宁的后背,步子迈得飞快,才能跟上对方的节奏。 他发现许宁的肩膀比自己宽出一截,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像棵迎着风的小白杨,偏偏说话时总带着点温吞的笑意,语气软软的,像块被太阳晒暖了的石头,让人觉得很舒服。 “你这身高也太犯规了!”年尘往前凑了凑,努力把胳膊抬到许宁肩膀的高度,却还是差了一小截,他不服气地挺了挺胸,“不过我也不差啊,再长两年,肯定比你高!” 许宁低头看了看他垫着脚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眼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行,我等着看你长高。” 年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往许宁耳边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去不去?保证你喜欢。” 许宁的眼睛“唰”地亮起来,像被点亮的星星,睫毛在阳光下轻轻跳了跳,带着几分期待:“什么好东西?是藏在树洞里的弹珠,还是你偷偷藏起来的绝版漫画?” 年尘故意卖关子,叉着腰笑得一脸神秘,像只偷到糖的小狐狸:“去了就知道,保证不骗你。” 两人沿着路边的蓝花楹树往前走,风卷着落叶滚过脚边,发出“沙沙”的声响,最后拐进南鸟公园的侧门。 黄昏的光像融化的蜂蜜,浓稠又温暖,把公园里的一切都裹得软软的。 长椅上的老人靠着椅背打盹,手里还握着没看完的报纸;追蝴蝶的小孩穿着鲜艳的外套,在草坪上跑得满头大汗,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穿碎花裙的阿姨牵着金毛经过,狗狗突然挣脱绳子,颠颠地去扑花丛里的白蝴蝶,尾巴摇得像拨浪鼓,阿姨在后面追得直笑,嘴里还念叨着:“慢点跑,别摔着了!” “就在这儿。”年尘停在一片茂密的冬青丛前,朝许宁眨了眨眼,眼里满是得意。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枝叶,里面立刻探出四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像四颗圆滚滚的小毛球。 两只奶牛猫正挤在一起舔爪子,黑白相间的毛发乱糟糟的,却透着几分可爱;三花猫竖着尾巴,蹭着草堆,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外面。 还有只布偶猫缩在最里面,雪白的毛发沾了点草屑,冰蓝色的眼睛怯生生地望过来,像含着一汪水。 许宁的呼吸顿了顿,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些小家伙。 他也蹲下来,指尖悬在半空,不敢轻易触碰,看着年尘从书包里掏出个铁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包猫条,还带着点余温。 “流浪猫?”许宁轻声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 “对啊,”年尘点点头,撕开一包猫条,浓郁的肉香味立刻飘了出来,三花猫立刻凑上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台小马达。 “它们住这儿快一个月了,我用纸箱给搭了个窝,每天都来喂它们。”他把另一包猫条塞给许宁,笑着说:“布偶有点胆小,你试试,慢慢喂,它会理你的。” 许宁捏着猫条的手有点抖,他慢慢把猫条递到布偶猫面前,心里有点紧张。 布偶猫起初往后缩了缩,小小的身子抖了抖,鼻尖动了动,像是在分辨他身上的气味,确认没有恶意后,才试探着往前挪了挪,小口叼住了猫条。 许宁原本以为布偶猫不会吃自己手里的猫条,正有点伤心时,“吧嗒吧嗒”的咀嚼声落在耳边,他的心突然软得发颤,像被温水泡过一样。 他想摸摸那身蓬松的毛,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来,生怕吓着它。 “没事,它不咬人,你看,它尾巴都翘起来了,这是喜欢你的意思。”年尘笑得直冒白气,说话时还不忘给三花猫顺毛。 许宁这才敢轻轻碰了碰布偶猫的耳朵,绒毛像团云似的蹭过指尖,软乎乎的,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毛茸茸的触感在指尖散开,许宁兴奋地又摸了摸,眼睛里满是欢喜。布偶猫居然往他手心里蹭了蹭,温热的小脑袋顶得他指尖发麻,像有电流划过。 许宁目光微微一颤,脸上露出惊讶又惊喜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眼神里满是温柔。他轻轻顺着布偶猫的毛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年尘这时起身,看着正低头摸毛的许宁,笑得一脸满足:“我就说吧,它不会咬人,它和三花是最乖的,另外两只奶牛猫有点调皮,不过也很可爱。” 许宁停下手,抬头看向年尘,眼神里充满疑惑:“你不养它们吗?” 年尘的视线移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声音低了些:“我家里人不让我养。” “那我养它们吧。”许宁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闪着光,“我家有空房间,能给它们搭个舒服的窝。” 年尘愣了愣,随即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一脸开心:“真的吗?那太好了!它们终于有家了!”他说着,就弯下身子,准备抱起流浪猫们,却被许宁制止了。 “等下,”许宁拉住他的胳膊,“我们得先看一下流浪猫们有没有母亲。不然要是带走了小猫,它们的妈妈回来见不到,肯定会很伤心的。” 年尘这时才想起,每次自己来喂猫,都没见过猫妈妈的影子,他点点头,又有点不解地问:“那你要怎么看呢?我们也不知道猫妈妈在哪啊。” 许宁朝着空气唤了一声:“控制者。”控制者很快就出现在两人身边,浅灰色的猫耳微微竖起,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疑惑。 许宁示意他帮忙看看小猫们有没有母亲,控制者心灵神会,闭上眼睛,像是在感知周围的气息。 没过多久,他睁开眼,对着许宁摇了摇头,声音放得很轻:“我看了,它们并没有妈妈,周围也没有猫妈妈的气息,应该是被遗弃的。” 许宁刚点头,就看见控制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冬青丛后面,手里捏着个铁丝笼,笼子很干净,还铺着一层软布。 他立马就猜到了控制者的心思,笑着对年尘说:“年尘,你看这是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像在分享小秘密。 年尘指着他手中的猫笼,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奇地问:“你从哪里拿的猫笼?难道你早就想好要养它们了?” “这个不重要,”许宁摆了摆手,把猫笼递给年尘,“重要的是,我们把流浪猫们放进笼子里,这样带回去也方便,不会让它们跑丢。” 年尘小心翼翼地把小猫们抱进笼子,动作轻柔得像在抱易碎的珍宝。布偶猫突然“喵”了一声,小爪子搭在许宁手背上,像是在撒娇。 许宁忍不住挠了挠它的下巴,被那软乎乎的触感烫得指尖发麻,心里满是欢喜。 第11章 夜路惩恶记 天色慢慢暗下来,公园里的人渐渐散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的光洒在地上,像铺了一层碎金。年尘拎着猫笼,脚步有点发沉,手臂酸得厉害。 “你家远吗?”他喘着气问,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远,跟我走。”许宁往前指了指,路灯刚好在这时亮起来,暖黄的光洒在两人脚边,把影子拉得更长了。 没走多久,年尘就开始喘粗气,拎着笼子的手晃了晃,布偶猫在里面不安地动了动,发出小声的“喵喵”叫。 “还有……还有多远啊?”他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感觉胳膊都要断了。 “就前面那个路口。” 许宁回头看他,见他额前的白发被汗打湿,贴在脑门上,像只淋了雨的小兽,忍不住笑了:“要不要我帮你拎一会儿?” 年尘咬了咬牙,摇了摇头,盯着笼子里蜷成一团的小猫们,心里想着:再走几步就好了,它们就能有个暖乎乎的窝了,不能放弃。 转过路口时,许宁停下脚步,指着前面说:“到了。”年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喉咙突然发紧,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猫笼差点掉在地上。 荣华小区的铁艺大门在路灯下泛着光,雕花的栏杆精致又气派,门口的保安亭亮着灯,里面的保安穿着笔挺的制服,站姿端正。 小区里的楼房错落有致,每栋楼都透着温暖的灯光,周围的绿植修剪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气派又高档。 “你……你家住这儿?”年尘的声音有点发飘,像踩在棉花上,他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这么高档的小区,没想到身边居然有人住在这里。 许宁瞧着他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挑了挑眉,疑惑地问:“对啊,不就是个小区吗?给你惊成这样,难道你没来过?” “你知道……你住的小区有多贵吗?”年尘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抖,“这可是荣华小区啊!据说里面住的都是大人物,一套房子要好几千万,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许宁掏出门禁卡,刷卡进门,回头看他还愣在原地,笑着挥了挥手:“愣着干嘛?进来啊,不然保安该把你当陌生人拦下来了。” 年尘跟在他身后,脚踩在小区里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总觉得鞋底黏糊糊的,浑身不自在,走路都不敢太用力,生怕踩脏了地面。 许宁家住在一栋独栋的小楼里,门口有个小院子,种着几株绿植,看起来很清净。 打开门,客厅空荡荡的,白墙白地板,装修风格简约又大气,只有沙发上铺着块灰色的毯子,墙角堆着几个没拆封的纸箱,应该是刚搬进来没多久。 许宁喜欢简约风格,所以家里的装修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却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年尘望着屋里的装修,眼睛里像是映着金钱的影子,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我的天,你家也太大了吧!这客厅比我们家整个房子都大!” 许宁笑着摇了摇头,往厨房走:“随便坐,我去拿点水给小猫喝,再找个盘子当猫碗。” 年尘把猫笼放在地上,刚想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又犹豫地问向许宁:“我能坐在沙发上吗?会不会弄脏你的沙发?” 许宁这时正拿着小盘子往猫笼里倒温水,听到年尘这么说,脸上满是问号,笑着说:“坐啊,沙发就是用来坐的,我又没说不给你坐,不用这么拘谨。” 他说完,视线又落回流浪猫身上,眼里流露出藏不住的喜欢,轻轻摸了摸布偶猫的脑袋。 年尘得到他的允许后,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边缘,只敢坐半个屁股,生怕把沙发弄脏了。 他掏出手机,对着笼子里的小猫拍了张照,发了条朋友圈,配文:“流浪猫们终于有新家啦,以后也是有人疼的小宝贝了!”没一会儿,手机就弹出一串消息,点赞和评论的提示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年尘看得眉开眼笑。 “你在干嘛?”许宁端着一杯水走过来,看见年尘对着手机傻笑,好奇地问。 “发朋友圈呢,跟大家分享一下小猫有家了的好消息。”年尘把手机递给他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点赞数看得许宁眼睛发直:“你很受欢迎啊,这么多点赞。” 许宁摸着下巴,忽然觉得年尘那头白发在灯光下有点晃眼,像撒了层碎雪:“不过你这头发颜色,确实很特别,走到哪都很显眼。” “那是,”年尘得意地晃晃手机,突然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对了,我们还没加好友!以后可以随时分享小猫的日常,我也能经常来看看它们。” 许宁刚扫完二维码,就见年尘从书包里掏出一堆东西,逗猫棒、猫罐头、还有个印着小鱼图案的窝,堆在沙发上,像座小山。 “这些都给你,都是我攒零花钱买的,本来想每天带过去喂它们,现在它们有新家了,就都送给你吧。” 许宁看着那堆东西,心里有点发闷,他想起年尘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鞋子也旧了,却愿意把攒下来的钱都花在小猫身上,心里暖暖的:“谢了,等小猫适应了新家,你随时可以来玩。” 他把猫窝往笼子边推了推,布偶猫立刻扒着笼子门蹭了蹭,对着年尘“喵喵”叫,像是在感谢他。 年尘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拎起书包说:“我该走了,明天学校见,记得给我发小猫的照片啊!”许宁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区的拐角处,才关上门。 回头时,看见控制者正蹲在笼子边,指尖轻轻敲着铁丝,动作很轻,像是在和小猫打招呼。 布偶猫居然把爪子伸出来,搭在他指头上,小小的身子蹭着笼子,看起来很亲近他。 “年尘有点奇怪。”控制者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警惕,他刚才在年尘身边时,总觉得对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却又查不出原因。 许宁正给猫笼铺垫子,闻言愣了愣,直起身子问:“哪里奇怪?我觉得他挺好的,很善良,对小猫也很用心。” 控制者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布偶猫的爪子,浅灰色的猫耳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思考。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控制者的耳朵尖在阴影里似乎抖了抖,像只警惕的猫,随时准备应对危险。 许宁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看着控制者和小猫互动,忍不住浅笑一声,打趣道:“你看你,跟小猫玩得这么开心,简直就是‘猫摸猫’。” 控制者撇头否认,耳朵尖微微泛红:“我不是猫。” 许宁歪着脑袋看向他的猫耳,扬眉不解道:“那你为什么会有猫耳朵?而且小猫们好像很喜欢你,都把你当同类了。” “那……是……”控制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哽咽起来,最后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摸着猫,眼神里带着几分落寞。 而流浪猫们像是闻出了他身上的气息,纷纷冲他“喵喵”叫,声音软软的,带着依赖。 “什么?”许宁没听清他刚才的话,疑惑地问。 “没事。”控制者的眼睛看向别处,像是在隐瞒什么,语气里带着几分躲闪。 “好了,别想了。”许宁把一块绒布塞进笼子,给小猫们铺了个舒服的窝,“帮我把它们的窝搬到楼梯底下吧,那里安静,适合它们休息。” 控制者这才站起来,帮忙搬着纸箱,两人折腾了半天才把楼梯底下收拾出空位来。 旧纸箱铺着绒布,旁边摆着年尘送的猫罐头和水碗,四只小猫挤在里面,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们,看起来很安心。 “累死了。”许宁一屁股坐在地上,地砖凉丝丝的贴在背上,缓解了刚才的疲惫。 控制者刚想说什么,就见许宁突然笑出声,指着他的头顶说:“你看你,耳朵都累得冒出来了,还说自己不是猫。” 控制者猛地捂住头顶,耳朵尖红得像要滴血,急忙否认:“我才没有,是不小心露出来的。” 许宁从冰箱里翻出两瓶蓝莓味的汽水,递给他一瓶:“好了,不逗你了,尝尝这个,冰镇的,解解渴。” 控制者拧开瓶盖,气泡“滋”地冒出来,甜丝丝的果香混着冷气扑在脸上,很清爽。 他抿了一口,眼睛亮了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挺好喝的,比我以前喝的东西都甜。” 许宁笑着碰了碰他的瓶子,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明显。 窗外不知何时飘来片蓝花楹的花瓣,在路灯下转了个圈,轻轻落在阳台的栏杆上,没一会儿就被风吹走,化在夜色里了。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慢悠悠地铺满天空,南鸟一中校门口的蓝花楹树还在落瓣,淡紫色的花瓣被晚风卷着,轻飘飘地蹭过年尘的脚踝,痒丝丝的,像小猫用肉垫轻轻挠着。 年尘拎着空书包,书包带子上挂着的蓝鸟挂件随着脚步微微摆动,翅膀上的彩绘在路灯暖黄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额前的白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几缕贴在额角,却毫不在意,一边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边哼着跑调的流行歌,石子被踢得“咕噜噜”滚远,影子也跟着在地上忽长忽短地晃。 正哼到兴头,年尘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街角那片没被路灯照到的暗处,隐约围了几个人影,动作透着几分不对劲。 他停下脚步,眯着眼仔细一看,心脏猛地一紧——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不是陈夏和陈莉兄妹俩吗? 陈夏站在最前面,脊背挺得笔直,像根绷直的弦,黑色校服的衣角被风吹得微微鼓起来,贴在他瘦削却结实的腰腹上。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嘴角那颗浅褐色的痣,在昏暗中透着几分冷意。 而他身边,陈莉散着及腰的长发,平时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发丝此刻乱蓬蓬地贴在脸颊上,沾着几滴没干的泪珠,双手被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死死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脸色惨白,像张被水打湿的宣纸,眼眶红得像只受惊的兔子,浑身都在发抖,肩膀一抽一抽的,却咬着唇不敢哭出声,看起来可怜极了。 “小子,识相点就把钱拿出来!不然这小丫头片子今天别想完整地走出去!” 黄毛混混晃了晃手里的弹簧刀,刀刃“咔哒”一声弹开,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冷森森的光,语气里满是嚣张。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跟班,也跟着起哄:“赶紧的!别耽误老子们时间!” 陈夏抬起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没听到对方的威胁,只是缓缓抬起手,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叠用橡皮筋扎着的零钱,手指捏着钱的边缘,动作干脆利落地朝黄毛扔了过去。 钱“哗啦”一声散落在地上,几张纸币还打着旋儿飘了飘。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每个字都像冰珠似的砸在地上:“钱给你们了,把她交出来。” 黄毛低头瞥了眼地上的钱,嗤笑一声,弯腰胡乱把钱捡起来塞进裤兜,手指还故意在陈莉的手腕上用力掐了一下,才猛地把她往前一推,恶狠狠地说:“算你识相!下次走路眼睛放亮点!” 陈莉本就站不稳,被这么一推,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踉跄着往前扑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年尘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瞬间就像阵风似的冲了过去,稳稳地扶住了陈莉的胳膊,力道不大,却足够让她站稳。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打了个结,眼里满是焦急,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心疼:“莉莉!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这群混蛋也太胆大包天了,居然敢在学校附近抢人!”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小心翼翼地帮陈莉理了理额前的乱发,指尖碰到她冰凉的脸颊时,还忍不住放轻了动作。 陈莉靠在年尘怀里,大口喘着气,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刚想摇摇头说“没事”,手却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空荡荡的,原本一直戴着的平安项链不见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浓的忧愁堆满,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哥……妈……妈临走前送给我的平安项链……被他们抢走了……” 那项链是陈莉六岁生日时,母亲特意去银楼定做的,吊坠是个小小的银质平安锁,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陈莉平时宝贝得不行,睡觉都舍不得摘,从不离身。 一想到项链被抢走,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攥着年尘衣袖的手也抖得更厉害了,指甲都快嵌进布料里。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陈夏,在听到“平安项链”四个字时,脸上终于有了波澜。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原本放松的肩膀瞬间绷紧,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能看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母亲的遗物,是他和陈莉唯一的念想,拿钱可以,可这项链,绝不能丢! 他表面依旧维持着平静,只有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呼吸也比刚才沉了几分,喉结快速地滚动了一下,再次开口时,声音冷得像寒冬里的冰,带着刺骨的寒意:“把项链还回来。” 黄毛混混闻言,从口袋里摸出那条银色的项链,用手指捏着吊坠,故意在陈夏面前晃了晃,吊链在他指尖打着转,语气里满是挑衅:“想要?凭什么?这玩意儿现在是老子的战利品!有本事自己来拿啊!” 年尘一看陈夏这模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太了解陈夏了,平时这小子就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对谁都冷冰冰的,可一旦涉及陈莉和他母亲留下的东西,立马就会变身“暴躁战神”,发起火来连自己都拦不住。 他赶紧伸出手,捂住陈莉的眼睛,另一只手用力把她往自己身后拽,还踮起脚尖,努力用自己的肩膀挡住她的视线,一脸“过来人的无奈”,对着陈莉小声吐槽:“莉莉乖,可别睁眼啊!你看你哥,平时跟个没感情的学习机器似的,一碰到有人欺负你、动你妈留下的东西,立马切换成‘打架模式’,等会儿场面估计得有点‘血腥’,怕吓着你这小哭包!” 陈莉被捂着眼,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年尘的声音和远处混混的叫嚣,一脸懵逼地“啊”了一声,声音还带着哭腔的鼻音:“啊?我哥要干嘛?他……他一个人打得过三个吗?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黄毛混混杀猪般的惨叫:“哎哟!我的脸!” 年尘心里暗叹一声“来了”,而被捂住眼睛的陈莉则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抓紧了年尘的衣袖。 只见陈夏像只蓄势已久的猎豹,在黄毛话音落下的瞬间,猛地冲了上去。 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没等黄毛反应过来,右手攥成拳,带着风声砸在黄毛的脸上。 这一拳力道极足,黄毛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就感觉脸颊传来一阵剧痛,鼻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下巴往下淌,身体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站在黄毛身后的两个跟班见状,对视一眼,抄起路边堆着的木棍就朝陈夏冲了过来,木棍带着“呼呼”的风声,直逼他的后背。 陈夏像是长了后眼,身体猛地往旁边一侧,轻松躲开了木棍,同时伸出左手,精准地抓住了其中一个跟班握棍的手腕,手指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轻响,跟班发出一声痛呼,手里的木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没等对方缓过劲,陈夏抬脚,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膝盖上,那跟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膝盖直哼哼。 另一个跟班见同伴被打倒,咬着牙从背后偷袭,想趁陈夏不注意把他扑倒。 陈夏却像是早有预料,头也不回,猛地转过身,手肘狠狠往后一顶,正中小跟班的小腹。 小跟班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身体弓成了虾米,疼得蜷缩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黄毛看着两个跟班瞬间被撂倒,吓得魂都快没了,哪里还敢嚣张,转身就想跑。 陈夏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两步就追了上去,右手抓住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拽了回来,狠狠按在墙上。 墙面“咚”的一声响,黄毛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撞碎了,他抬头看着陈夏,只见陈夏眼底满是冰冷的怒火,眼神像淬了毒的刀,直直地盯着他,嘴角的痣在此刻显得格外锐利,声音冷得让人发抖:“项链。” 黄毛吓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哪里还敢讨价还价,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平安项链,扔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给……给你……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说完,趁着陈夏松手的瞬间,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地上的跟班都顾不上。 陈夏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平安项链,用指尖轻轻拂去吊坠上的灰尘,手指摩挲着平安锁上刻着的“莉”字,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刚才还紧绷的下颌线渐渐放松,脸上的冷意也消散了几分,只有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退的怒火。 “哥!”陈莉挣开年尘的手,像只小鸟似的扑了过去,抱住陈夏的胳膊,看到他手里完好无损的平安项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点亮的星星,嘴角咧到了耳根。 刚才的害怕和委屈一扫而空,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开心:“我的项链!太好了!哥,你也太厉害了吧!一下子就把坏人打跑了!” 年尘跟在后面,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书包里掏出两个还带着余温的面包,递给他俩:“我说你们俩,下次晚上别单独走这条街了,这地方多偏啊,多危险。陈夏,你刚才那几拳也太狠了,没看那黄毛鼻子都被你打出血了?小心把人打坏了要赔医药费。给,刚从学校超市买的面包,补充点体力,打了这么久架,肯定饿了。” 陈夏接过面包,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陈莉的头,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黑色的碎发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陈莉接过面包,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知道啦!下次一定让年尘哥陪我们走!年尘哥,你刚才也超勇敢的,一下子就冲过来扶我了!” 年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拍着胸脯保证:“那必须的!下次谁敢欺负你们,我跟陈夏联手,保管揍得他们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三人并肩往家走,陈莉走在中间,一手挽着陈夏,一手拉着年尘,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时不时还笑出声。 路灯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三个影子挨在一起,像三条亲密的小尾巴,在地上慢慢移动。 远处那棵最高的蓝花楹树梢上,一只蓝鸟静静站着,黑豆似的眼睛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等三人走远了,它抖了抖翅膀,发出一声清脆的啼鸣,朝着墨蓝色的夜空飞去,翅膀划过皎洁的月光,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散在夜色里。 晚风依旧轻柔,带着蓝花楹淡淡的花香,吹过街角,仿佛刚才的混乱从未发生过。 只有路灯的光,温柔地笼罩着三个少年少女的身影,把他们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第12章 蓝楹遇故知 初秋的风裹着几分凉意,卷着校门口的蓝花楹落瓣打了个旋,淡紫色的花瓣边缘被吹得微微发卷,像被指尖揉过的丝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筛下来,在地面织出斑驳的光影,偶尔有穿着南鸟一中校服的学生路过,黑色主调缀着藏蓝色条纹的校服在光里晃。 领口和袖口的同色系滚边泛着柔和的光,胸前的蓝鸟校徽闪着细碎的亮,脚步声、说笑声混着风里的花香,把校园的早晨衬得格外热闹。 陈夏站在操场旁的蓝花楹树下,脊背挺得笔直,像棵迎着风的小白杨,黑色校服的衣角被风吹得轻轻摆动,扫过他纤细却结实的腰腹。 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线,嘴角那颗浅褐色的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路过的女生们忍不住放慢脚步,偷偷回头看他,有的还拉着同伴的胳膊小声议论,眼神里满是羞涩,可陈夏像是完全没察觉似的,只是垂着眼。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领下露出的一小截银色链子——那是他前阵子在旧货市场淘到的,吊坠藏在衣服里,连年尘都没见过是什么样子。 “陈夏!你怎么在这发呆啊!”年尘的大嗓门突然从远处炸开,像颗小鞭炮。 他背着书包,校服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印着卡通图案的白色T恤,额前的白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像团蓬松的雪。 他快步跑过来,书包上挂着的蓝鸟挂件晃个不停,“啪”地一下拍在陈夏的肩膀上,语气带着点小不满:“许宁可是新同学,咱们得跟他一起走,总不能让人家一个人去教室吧?你这‘高冷男神’人设都快焊在身上了!” 陈夏刚想开口说“知道了”,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天边掠过一抹蓝——是那只在路口见过的蓝鸟!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嘴角的痣瞬间变得格外锐利,原本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明显的震惊,连呼吸都顿了半秒。 那只鸟的羽毛在光里泛着淡淡的彩,翅膀挥动的姿势和上次一模一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学校里? 年尘没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看,只看见几片飘过的云,挠了挠头,笑着晃了晃他的胳膊:“看啥呢?天上有糖啊?快走快走,再晚就要早读迟到了,刘老师又要拿戒尺敲讲台,那声音,隔着三层楼都能听见!” 他一边说,一边拽着陈夏的胳膊往教学楼走,脚步轻快得像踩在弹簧上,脸上满是雀跃,活脱脱一只精力旺盛的小太阳。 陈夏被他拽着走,视线还在追着那只蓝鸟,直到蓝鸟挥动翅膀飞向远处某户人家的院子,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收回目光,眉头却轻轻蹙了起来——这只鸟为什么总在自己身边出现?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与此同时,许宁正在家里的楼梯底下喂猫。四只小猫围在他脚边,“喵喵”地叫着,声音软乎乎的。 布偶猫最机灵,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爪子勾住了校服的裤脚,把布料勾出个小小的褶皱。 许宁弯腰把它捞起来,毛茸茸的一团在怀里蹭来蹭去,尾巴还轻轻扫着他的手腕。 他笑着摸了摸布偶猫的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罐头像小山似的堆着呢。” 控制者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三个干净的猫碗,正一勺一勺地往碗里倒猫粮,浅灰色的猫耳随着动作微微动了动,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不像平时那样冷冰冰的。 “该去学校了,再不走早读要迟到了。”控制者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提醒道。 许宁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布偶猫放回铺着绒布的猫窝,拎起书包往外走,校服领口被他扯得有点歪,露出一小截脖子上的藤蔓纹身,两只耳朵上的黑色耳钉在光里闪着冷亮的光。 走到校门口时,许宁远远就看见年尘正拽着陈夏的胳膊朝自己挥手,像个小旗子似的,他忍不住笑了笑,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许宁!这里!这里!”年尘挥着手,声音洪亮得能盖过周围的喧闹,引得路过的学生都好奇地看过来。 他跑到许宁身边,一脸兴奋地凑过来,鼻尖差点碰到许宁的胳膊:“那几只小猫怎么样了?三花有没有想我啊?我昨天还梦见它抢我手里的猫条,把我气得都醒了!” 许宁被他逗得弯了嘴角,眼底的温柔都快溢出来:“都挺好的,三花昨天还把奶牛猫的罐头抢了,吃得一脸都是,跟你一样,抢东西的时候最积极。” 他说话时,黑色耳钉随着头部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陈夏站在旁边,看着许宁的笑容,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奇怪的熟悉感——许宁脖子上的藤蔓纹身,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 他盯着那截露在衣领外的纹身,眉头微蹙,眼神里满是疑惑,指尖又开始无意识地摩挲起衣领下的银链。 “陈夏,你看啥呢?眼睛都快粘在许宁身上了!”年尘突然注意到他的目光,坏笑着伸手推了推许宁的胳膊。 许宁没防备,手正好碰到了陈夏的手。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许宁的脸瞬间微微泛红,像被阳光晒过的苹果,有些慌乱地收回手,耳朵尖也悄悄热了起来。 陈夏也愣了一下,指尖的温度还没散去,他皱着眉看了年尘一眼,语气带着点无奈:“年尘,别闹。” 可没人注意到,他的耳朵尖悄悄泛起了一点红晕,快得像错觉,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谁闹了?我就是不小心嘛!”年尘立刻摆着手否认,嘴角却咧到了耳根,眼底满是狡黠,“再说了,碰一下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许宁看着他这副“煮熟的鸭子嘴硬”的样子,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拆穿他。 就在这时,李玲带着两个女生走了过来。她穿着整齐的校服,拉链拉得笔直,胸前别着“班长”的徽章,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笔记本,走到许宁面前时,脸颊微微泛红,声音温柔得像棉花: “许宁,今天早读后有个小组讨论,是关于数学难题的,你要不要跟我们一组?我们还准备了笔记呢。”她的两个朋友站在旁边,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期待。 许宁其实不太喜欢和不太熟的人走太近,尤其是李玲看自己的眼神,总让他觉得有点不自在。 他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一点距离,看了眼身边的年尘和陈夏,摇了摇头,语气礼貌却带着明显的疏离:“不了,我跟年尘、陈夏一起组就好,谢谢。” 李玲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像被吹灭的蜡烛,脸上露出几分委屈,捏着笔记本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泛白了,小声说:“好吧……那我先过去了。” 她看着许宁转身和陈夏说话的样子,心里有点发酸,咬了咬唇,带着朋友慢慢走了。 “小夏,我们走吧,别耽误了早读。”许宁习惯性地叫了陈夏一声,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一下——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叫?也太亲昵了点吧? 陈夏也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嘴角的痣轻轻动了动,转头看向许宁,眼神里满是惊讶,连呼吸都慢了半拍。过了几秒,他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嗯。” 年尘立刻凑过来,一脸八卦地吐槽:“不是吧?许宁你居然叫他‘小夏’?我认识他这么久,都没叫过这么亲昵的名字!你俩是不是偷偷背着我‘拜把子’了?太委屈了,我才是最早认识你们俩的!”他一边说,一边还故意捂着胸口,做出一副“被抛弃”的样子,逗得许宁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宁看着陈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小夏,你是不是不喜欢跟人有肢体动作啊?刚才不小心碰到你,你好像有点不自在。” 陈夏愣了愣,摇了摇头,语气很轻:“没有,只是没防备。” “他就有!”年尘立刻插话,像个“拆台小能手”,“上次我就是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差点把我手推开!碰他一下都跟碰了烫山药似的,也就对你不一样!” 陈夏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塞到年尘嘴里,堵住了他的话。 年尘嚼着糖,突然眼睛一亮,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装着棒棒糖的小袋子,献宝似的递给许宁和陈夏:“喏,我昨天在超市买的,橙子味的,超甜!给你们尝尝。” 陈夏接过棒棒糖,指尖碰到糖纸,撕开时发出“刺啦”一声,把橙色的糖块放进嘴里,淡淡的橙子味在舌尖散开。 许宁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光,他也撕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瞬间驱散了早晨的凉意。 年尘嚼着糖,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突然伸出胳膊,一把揽住许宁和陈夏的肩膀,把两人往自己身边带: “走!咱们三个一起去教室,让他们看看咱们‘校园三巨头’的气场!”他一边说,一边拽着两人往前走,脚步轻快得像在跳。 周围的学生都忍不住看过来,有的还小声议论:“你看那三个,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 许宁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陈夏则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推开年尘的胳膊。 年尘反而更得意了,扬着下巴说:“看见没?咱们这回头率,都快赶上明星了!这就是受欢迎的烦恼啊!” 三人并肩往教学楼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三条亲密的小尾巴。 年尘在中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会儿吐槽数学作业难到“想把课本吃了”,一会儿说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一定要去抢第一份;许宁偶尔应和几句,笑容温和。 陈夏虽然话少,却会在年尘说到激动处、差点撞到路过的同学时,轻轻拉他一把,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远处的蓝花楹树下,控制者静静地站着,看着三人的背影,浅灰色的猫耳微微垂下。 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像融进了风里,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风卷着蓝花楹的落瓣,轻轻落在三人走过的路上,带着淡淡的花香,仿佛在温柔地见证着这段刚刚开始的、充满笑声的友谊。 早读课的铃声刚落,教室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讨论声。 陈夏、许宁和年尘被分在一组,围坐在教室后排的空地上,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辅助线。 陈夏拿着笔,指尖点在题目上,耐心地给年尘讲着解题步骤:“这里要先作垂线,利用勾股定理求出高,再算面积……” 年尘坐在中间,手里捏着个小小的蓝鸟挂件玩偶,指尖无意识地戳着挂件的翅膀,眼神却没怎么落在练习册上。 听着听着,他就按捺不住了——总不能一直听枯燥的数学题吧?他偷偷瞥了眼旁边忙着写小组作业的许宁,又看了看认真讲题的陈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先是趁着陈夏低头写步骤的功夫,年尘悄悄把许宁的练习册往陈夏那边推了推,许宁没注意,笔锋一转,手就轻轻碰到了陈夏的手背。 两人同时顿了一下,许宁抬头看了眼陈夏,无奈地笑了笑;陈夏则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练习册,还以为是自己碰错了位置。 年尘在旁边捂着嘴偷偷笑,肩膀一耸一耸的,指尖还在蓝鸟挂件上轻轻打着节拍。 见两人没起疑心,年尘胆子更大了。他故意把自己的橡皮滚到陈夏脚边,陈夏弯腰去捡时,年尘又悄悄碰了碰许宁的胳膊。 许宁下意识地往旁边躲,手肘正好撞到了陈夏的胳膊,陈夏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笔尖还在练习册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线。 “你干嘛?”陈夏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向年尘,眼神里满是无奈,嘴角的痣都跟着绷紧了几分。 许宁也放下笔,看着年尘那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无辜样子,哭笑不得:“年尘,你是不是闲得慌?再捣乱我们就把你‘驱逐’出小组了。” 年尘立刻摆出委屈的表情,把蓝鸟挂件举到面前,蹭了蹭脸颊:“我没有啊!是橡皮自己滚的,许宁也是不小心碰到你的,怎么能怪我?”话虽这么说,他却趁着两人不注意,又把陈夏的笔往许宁那边挪了挪,还冲许宁挤了挤眼。 许宁刚想拆穿他,就听见身后传来班主任刘希的声音:“年尘!你手里拿的什么?上课玩挂件,还影响同学讨论,给我站起来!” 刘希抱着教案,站在他们身后,眼神里满是“抓包现场”的严肃,却忍不住憋笑——她早就看见年尘在偷偷捣乱了。 年尘吓得手一抖,蓝鸟挂件“啪嗒”掉在地上,他赶紧站起来,耷拉着脑袋,像只做错事的小狗:“刘老师,我没有玩,我就是……就是帮陈夏拿一下挂件!” “哦?拿挂件需要把同学的练习册推来推去,还把橡皮滚来滚去?”刘希挑眉,故意逗他,“我看你不是拿挂件,是当‘小动作总指挥’呢!” 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年尘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小声吐槽:“怎么这么倒霉,刚捣乱两次就被抓了……” 刘希瞪了他一眼,却也没真生气:“罚你把这道数学题抄十遍,下课交给我!好好跟陈夏学学,人家讲题你捣乱,下次再这样,就把你调到第一排,让我好好盯着你!”说完,她又看了眼陈夏和许宁,语气缓和了些:“你们继续讨论,别被某些‘小调皮’影响了。” 刘希走后,年尘垮着脸坐下来,拿起笔对着练习册唉声叹气:“十遍啊!刘老师也太狠心了,我这手要抄废了……” 陈夏没理他,捡起地上的蓝鸟挂件,递给他,语气带着点调侃:“谁让你闲得没事干?这叫‘自作自受’。” 许宁拍了拍年尘的肩膀,忍着笑说:“行了,别抱怨了,等我们讨论完,帮你一起抄,不过下次可不能再捣乱了。” 年尘立刻眼睛一亮,凑到许宁身边,蹭了蹭他的胳膊:“许宁你太好了!还是你心疼我,不像陈夏,就知道幸灾乐祸!” 陈夏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却把写好的解题步骤推到他面前:“先把这道题看懂,抄的时候才不会错。” 就在这时,李玲拿着笔记本走了过来,站在他们旁边,声音温柔:“许宁,你们讨论完了吗?我这里有几道题不太懂,能不能帮我看看?” 许宁抬头,语气礼貌却带着疏离:“不好意思,我们还没讨论完,你可以问问其他同学。” 李玲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捏着笔记本的手紧了紧。 陈夏这时抬头,看了眼李玲,又看了眼许宁,开口解围:“我们现在在赶小组作业,可能没时间,你要是不急,等下课后可以问老师。” 李玲愣了愣,只好点了点头,小声说:“好吧,那我先过去了。”说完,转身慢慢走了。 年尘在旁边看着,小声对许宁说:“你也太直接了吧,好歹给人家留点面子啊。” 许宁无奈地笑了笑:“我确实没时间,而且我跟她也不太熟,没必要勉强自己。” 陈夏赞同地点点头:“不想帮就不帮,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窗外,一只蓝鸟突然飞过,翅膀划过玻璃,停在教室外的蓝花楹树枝上。它歪着脑袋,黑豆似的眼睛盯着窗里面的三人,翅膀轻轻拍了拍,像是在观察他们。 过了一会儿,蓝鸟突然抖了抖羽毛,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散在风里。 教室里,三人又开始讨论起题目,年尘虽然还是偶尔会走神,但没再捣乱。 许宁忙着写小组作业,时不时会抬头看向陈夏,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自觉的关注——陈夏讲题时很认真,眉头微蹙,指尖在练习册上快速滑动,阳光落在他的头发上,泛着柔和的光。 这些都被年尘看在眼里,他偷偷瞥了眼许宁,又看了看陈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赶紧低下头,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爱心,还在旁边写了“许宁→陈夏”,写完后自己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心里想着:原来许宁这么关注陈夏啊,回头一定要逗逗他们! 第13章 追“债”教学楼 年尘握着笔,对着练习册上的数学题刚抄完一遍,手腕就开始发酸。 他“啪”地把笔往桌上一扔,身体往后一仰,瘫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地哀嚎:“我的天!这题怎么比绕校园跑十圈还累啊!手都快抄成机器人了,再抄下去我手腕要离家出走了!” 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甩着胳膊,手指还故意蜷成鸡爪状,眼睛瞪得溜圆,活像被题“折磨”得快崩溃。 许宁坐在旁边,手里还拿着帮他抄了一半的练习册,见他这副模样,无奈地扶了扶额,黑色耳钉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都帮你抄了三遍了,你才抄一遍就喊累,这要是让刘老师看见,怕是要再罚你抄十遍。” 陈夏放下笔,看着年尘那副“摆烂”的样子,嘴角的痣动了动,语气带着点调侃的无奈:“平时跑操场比谁都快,抄几道题就喊累,你这体力是专门留着干‘坏事’的吧?” 年尘立马坐直身子,梗着脖子反驳:“谁说的!我这是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费神!你看这题的辅助线,画得比我早上的头发还乱,抄着抄着都要眼花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够桌上的蓝鸟挂件,结果身子探得太猛,椅子腿“吱呀”一声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扑,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许宁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可年尘站稳后,居然故意往许宁身上一靠,想把他也拽得失去平衡,还嬉皮笑脸地说:“要摔一起摔,不能我一个人出糗!” 许宁没防备,踉跄了一下,赶紧扶住桌子才站稳,他揉了揉被拽得发疼的胳膊,哭笑不得地吐槽:“我救了你,你还想拉我下水?忘恩负义也没你这么离谱的!” 就在这时,年尘突然竖起耳朵,像只被食物吸引的小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猛地坐直身子,连刚才喊累的事都抛到了脑后,兴奋地凑到许宁和陈夏身边:“你们听见没?有滋滋的声音!还有烤串的香味!肯定是校门口的烧烤摊出摊了!” 他一边说,一边使劲嗅着鼻子,仿佛隔着教学楼都能闻到香味。 不等两人反应,他一把抓起许宁的手腕,又拽住陈夏的胳膊,拉着两人就往教室外冲,脚步快得像踩了风火轮,嘴里还喊着:“别管抄题了!烧烤要紧!去晚了烤肠就被抢光了!” 许宁被他拽得差点摔个趔趄,幸好陈夏从旁边伸手扶了他一把,才稳住身形。 两人对视一眼,都满脸懵逼——刚才还喊着抄题累,怎么一听到烧烤就满血复活了?这转变也太快了! 许宁一边被年尘拽着跑,一边无奈地喊:“年尘!你慢点开!我这校服都要被你拽变形了!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啊?” 陈夏也皱着眉,试图放慢脚步:“先把练习册收起来,万一刘老师过来,又要挨罚了!” 可年尘根本不听,拉着两人往校门口的方向冲,还回头冲他们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放心!刘老师现在肯定在办公室批作业!再说了,烧烤摊的烤肠才是头等大事,错过今天,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摊呢!” 他跑得飞快,书包上的挂件晃个不停,额前的白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却丝毫不在意,满脑子都是烤肠滋滋冒油的画面。 年尘像被按了加速键的小马达,拽着许宁和陈夏的手腕往前冲,黑色校服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额前的白发飞起来,糊得满脸都是也不在意。 许宁被他拉得脚步踉跄,原本整齐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黑色耳钉在光里晃得人眼晕,他一边喘气一边喊:“年尘!你慢点儿!我鞋都快被踩掉了!” 陈夏跟在旁边,尽量稳住身形,还得伸手扶着许宁免得他摔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再跑这么快,等下不用教导主任抓,咱们先摔进排水沟里了!” 可年尘满脑子都是烤肠的香味,压根没听进去,反而跑得更欢,硬是把两人拽得像挂在他身上的小尾巴。 终于冲到学校围墙外的烧烤摊,这里早围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叽叽喳喳的声音混着烤串的滋滋声和孜然香味飘过来。 年尘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盏小灯,也不管自己一米八几的个子,扎着脑袋就往人群里挤,胳膊肘还不小心顶到了旁边的同学,嘴里不停念叨:“让让让!借过借过!晚了就没原味烤肠了!” 陈夏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无奈地扶了扶额,对着许宁吐槽:“你看他,平时打篮球抢篮板都没这么积极,一碰到烧烤摊,比见了亲妈还激动。上次就是在这儿,为了抢最后一串烤鸡翅,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罚他扫了三天操场。” 许宁听得好奇,挑了挑眉,黑色耳钉晃了晃:“哦?还有这事儿?他怎么被抓的?” 陈夏刚想开口,就见年尘在人群里挤得满脸通红,手都快伸到烤炉前了,只好先指了指年尘,无奈地笑:“等会儿让他自己说,保证比我讲的还精彩——不过我赌五毛,他肯定要找借口。” 可没等年尘摸到烤串,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刚才还闹哄哄的学生们像被按了暂停键,一个个悄悄往后退,眼神里满是慌张。 许宁耳尖,隐约听见有人小声吐槽:“完了完了,是王主任!他怎么来了!” “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吃根烤肠都要管!” 许宁赶紧扯了扯年尘的衣角,小声提醒:“年尘!别挤了!教导主任来了!”可年尘正踮着脚跟老板喊:“老板!来两串原味烤肠!多刷点酱!”压根没听见。 陈夏在旁边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道“完了”。 “来两串什么?”一个低沉又严肃的声音突然从年尘身后冒出来,像凭空炸响的惊雷。 年尘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就看见教导主任王老师站在他身后——王主任个子不高,却挺着个啤酒肚,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架着副黑框眼镜,眼神像鹰隼似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手里还攥着个记名字的小本子。 年尘吓得魂都飞了,拔腿就想跑,可王主任早伸手揪住了他的校服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拽了回来:“跑什么?刚不是挺能喊吗?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班主任刘希打电话,让她来领人?” 年尘瞬间怂了,耷拉着脑袋,像只被拔了毛的公鸡:“王主任,我错了……我就是路过,没想买……” 王主任没理他,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许宁和陈夏,语气缓和了些:“陈夏,你成绩那么好,怎么也跟着来这儿?赶紧回教室做题去。” 他又看向许宁,推了推眼镜:“你是新转来的许宁吧?刚开学就跟着瞎混可不行,赶紧回教室,别被某些人带坏了。” 许宁和陈夏赶紧点头,趁机往后退了退。 等王主任把其他学生都打发走,才拎着年尘的后领往学校走,年尘一边被拽着走,一边回头冲许宁和陈夏委屈地喊:“凭什么啊!你们也在这儿,怎么就抓我一个?太不公平了!” 许宁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对着他喊:“谁让你刚才喊那么大声,不抓你抓谁?我们可没敢凑那么近!” 陈夏也跟着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下次想吃烤串,记得先看看有没有‘天敌’在。” 年尘气得直跺脚,却只能被王主任拽着,一步三回头地往操场的方向挪,心里把烤肠和王主任都吐槽了八百遍。 年尘被王主任拽着走远后,烧烤摊旁的学生也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许宁和陈夏站在原地。 风卷着烤串的余味吹过来,许宁忍不住笑出了声,眼角弯成了月牙,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转头看向陈夏,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小夏,你说年尘这次又要被罚什么?要不我们去操场看看?说不定能看见他顶着太阳扫地的‘凄惨’模样。” 陈夏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回头,只见李玲跑了过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手里还攥着一瓶矿泉水,脸上满是焦急:“许宁!你没事吧?王主任没为难你吧?我刚才在教学楼看见他抓了好多人,吓死我了!” 许宁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他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一点距离,语气礼貌却疏离:“我没事,王主任没说我,谢谢关心。”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袖口,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陈夏站在旁边,将许宁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往前站了半步,不动声色地挡在许宁和李玲之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带着点冷淡:“我们要回教室了,你要是没事的话,也赶紧回去吧,等下上课铃要响了。” 李玲的脸色瞬间僵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气愤,却又很快压了下去,她捏着矿泉水瓶的手紧了紧,声音低了些:“哦……好,那你们路上小心。”说完,她没再停留,转身慢慢走了,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等李玲走远,许宁才松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陈夏说:“幸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陈夏看着他,嘴角的痣动了动,语气缓和了些:“不用跟不想理的人浪费时间。” 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许宁想起刚才年尘被抓时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你说年尘现在会不会在心里骂我们‘见死不救’?说不定等他罚完,还要跟我们闹脾气,说我们不仗义。” 陈夏也想起年尘刚才怂巴巴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要是敢闹,下次就不帮他抄作业了。” 许宁挑了挑眉,故意逗他:“那他肯定要哭丧着脸求你,说不定还会把他的蓝鸟挂件送给你当‘谢礼’。” 两人说着话,脚步渐渐加快。远处的蓝花楹树在风里轻轻摇晃,淡紫色的花瓣落在地上,像铺了层薄薄的地毯。 偶尔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从身边路过,笑着讨论着刚才的“烧烤摊惊魂记”,校园里的热闹又渐渐恢复了过来。 初秋的风裹着蓝花楹的淡香,吹得教学楼前的树枝轻轻摇晃。 许宁和陈夏并肩走着,黑色校服的衣角被风掀起又落下,藏蓝色条纹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许宁走在外侧,目光总像被磁石吸引似的往陈夏那边飘——陈夏的侧脸轮廓分明,额前碎发随着脚步扫过眉骨,嘴角那颗浅褐色的痣轻轻晃动,指尖还无意识地摩挲着衣领下露出的银链,动作轻得像在触碰什么珍宝。 许宁看得入神,手指悄悄蜷了蜷,连风拂过耳边都没察觉。 直到陈夏突然转头看他,他才像被抓包的小孩似的,慌忙别过头,假装盯着路边飘落的紫花瓣,耳尖却悄悄热了起来,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看什么?”陈夏的声音带着点疑惑,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许宁刚想找个借口,眼角突然瞥见天边掠过一抹蓝——是那只熟悉的蓝鸟! 它翅膀扇动的姿势很轻,羽毛在光里泛着淡淡的彩,像撒了把碎钻,很快就掠过教学楼的屋顶,消失在视野里。 许宁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又弯起嘴角,摇了摇头:“没什么,看见只鸟而已,飞得还挺快。” 陈夏没再多问,只是脚步悄悄慢了些,等着他跟上,指尖的银链还在轻轻晃。 两人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看见年尘蔫头耷脑地从教务处出来。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像团炸开的雪,黑色校服的拉链歪到一边,脸上还带着没散的愤愤不平。 “那王主任也太过分了!”他老远就开始吐槽,使劲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石子滚出老远,“不就是吃根烤肠吗?居然训了我十分钟,还威胁说要跟刘老师告状!下次我再去烧烤摊,一定先绕着教务处走三圈,不,五圈!” 看见许宁和陈夏,年尘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委屈和气愤抛到九霄云外,撒腿就跑过来,伸手就想挽住两人的胳膊:“你们可算来了!快安慰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小心灵!” 可他刚凑过来,就看见许宁和陈夏的肩膀挨得很近,几乎要碰到一起——年尘眼珠一转,坏心思又冒了出来,嘴角勾起狡黠的笑。 他故意往陈夏那边挤了挤,还假装脚下没站稳,“哎呀”喊了一声。陈夏没防备,手肘正好撞到许宁的胳膊。 陈夏的手很烫,许宁被碰得一颤,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衣领往下扯了点,露出脖子上藤蔓纹身的一小截,青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许宁的脸瞬间轻微泛红,像被阳光晒透的苹果,赶紧伸手把衣领往上拉了拉,指尖都有点发烫。 陈夏也愣了一下,手肘还残留着许宁胳膊的温度,软乎乎的触感让他指尖微麻,他皱了皱眉,看向年尘:“你又干什么?故意的吧?” 年尘却一脸无辜地摆手,还往许宁那边凑了凑:“我没有啊!就是脚滑了一下,谁知道你们站这么近?再说了,碰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就在这时,陈夏突然想起什么,嘴角的痣绷紧了些,眼神里带着点调侃:“年尘,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年尘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忘了什么?我今天没忘带作业啊,也没忘给三花带猫条……” “数学题抄十遍。”陈夏提醒他,语气慢悠悠的,“你早上才抄了一遍吧?还没交给刘老师,要是她记起来,指不定要罚你抄二十遍,说不定还要加篇检讨。” 许宁也跟着点头,忍着笑补充:“对啊,还不是因为你非要去烧烤摊。要是乖乖在教室抄题,现在说不定都抄完了,也不用被王主任训,一举两得多好。” 年尘这才反应过来,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恼地喊:“完了完了!我把这茬忘了!刘老师要是知道我没抄完,肯定要让我抄到天黑,说不定还要让我留下来扫教室!” 他说着,拔腿就往教学楼跑,头发被风吹得飞起来,黑色校服的下摆甩得老高,拉链晃来晃去。陈夏连忙跟上,脚步轻快了不少。 许宁也急着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喊:“等等我啊,小夏!别跑那么快!” 陈夏回头看了他一眼,阳光落在他眼底,漾起淡淡的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刚才看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着急?现在知道赶了?” 许宁被说得脸更红了,连耳根都热了,却还是笑着反驳:“谁着急了?我就是怕你跑太快,等下又被刘老师抓包,说我们上课迟到。” 他说着,加快脚步追上陈夏,胳膊不小心碰到陈夏的胳膊,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 陈夏的耳尖悄悄泛起一点红,快得像错觉,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加快了点速度:“那还不快点,等下年尘跑丢了,又要找我们帮忙。” 年尘在前面跑得飞快,还时不时回头喊:“你们快点啊!别让刘老师先到教室!我可不想一个人抄二十遍!”风卷着蓝花楹的落瓣,落在三人跑过的路上,像铺了层紫色的地毯。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笑声染得暖洋洋的,连空气里都飘着少年人热热闹闹的气息。 第14章 研学邀约 午后的阳光格外灼热,把教学楼的瓷砖晒得发烫,连吹过的风都带着热气,卷起地面的灰尘,又匆匆散开。 年尘举着抄完的数学作业,一路小跑冲进办公室,回来时整个人像卸了重担,兴奋得蹦蹦跳跳,校服后背被汗水洇出一小片深色,却丝毫不在意。 “交了交了!刘老师没说要加罚!”他跑到许宁和陈夏面前,晃了晃空着的手,脸上笑开了花,阳光照在他侧脸上,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格外显眼。 可他兴奋过头,转身时没注意身后的许宁,胳膊一甩,直接把许宁撞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许宁扶住旁边的栏杆才稳住,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年尘,你是不是刚抄完作业脑子还没转过来?再这么冒失,下次我可不管你了。” 陈夏站在旁边,无奈地扶了扶额,看着年尘那副“闯祸还不自知”的样子,嘴角的痣轻轻动了动:“刚摆脱罚抄,又想惹新麻烦?” 年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撞了人,赶紧挠着头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太高兴了!走了走了,去食堂晚了就没糖醋排骨了!” 他说着,一把拽住许宁的手腕,拉着人就往食堂跑,脚步快得像怕被人抢了食物。 许宁被他拽着,脚步有些踉跄,却忍不住笑了——年尘总是这样,一点小事就能兴奋半天。 他转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陈夏,正好对上陈夏的目光,陈夏的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和,许宁的耳尖悄悄热了热,赶紧转回头,跟上年尘的脚步。 陈夏走在最后,目光偶尔落在许宁的背影上,又很快移到跑在最前面的年尘身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领下的银链。 不远处的教学楼拐角,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悄悄躲在柱子后,目光追随着许宁的方向,直到三人走远,才慢慢收回视线。 没一会儿,三人就到了食堂。食堂里早已热闹非凡,金属餐盘碰撞的清脆声响、同学们的说笑声、窗口阿姨的吆喝声混在一起,热气腾腾的饭菜香飘满整个空间。 年尘拉着许宁和陈夏直奔打饭窗口,踮着脚往里面望:“阿姨!要一份糖醋排骨!多给点肉!” 许宁和陈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蓝花楹树被微风轻轻吹动,淡紫色的花瓣缓缓落下,像一场温柔的雨。 许宁托着下巴,默默看着陈夏——陈夏正低头整理餐盘,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泛着柔和的光,嘴角的痣在光影里若隐若现,连拿筷子的姿势都透着股认真劲儿。 “我的排骨!”年尘端着餐盘跑回来,把盘子往桌上一放,就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塞进嘴里,烫得他直呼气,却还是舍不得吐出来。 陈夏看着他这副“吃货”模样,无奈地把自己餐盘里的排骨拨了一半过去:“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许宁也从书包里拿出一瓶冰镇可乐,拧开递给年尘,语气带着点吐槽:“就知道吃,小心噎着。”嘴上这么说,他却又帮年尘把筷子摆好。 年尘接过可乐,猛灌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还是你们好!不像某些人,就知道看着我笑!” 周围的同学瞥见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有人小声议论:“他们三个关系真好啊,好羡慕这种氛围。” 微风从窗口吹进来,带着蓝花楹的香气,一片蓝色的羽毛不知从哪飘来,轻轻落在食堂门口的地面上。 不远处的树荫下,控制者弯腰捡起羽毛,指尖轻轻摩挲着,随后转身走向树荫深处。 那里站着一位女人,淡蓝色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摆动,手里拿着一朵铃兰花,一只蓝色的蝴蝶停在花瓣上,翅膀微微颤动。 控制者把羽毛递给她,女人接过,温柔地看着食堂窗口那三个热热闹闹的身影,眼底满是柔和。 “咳咳咳!”突然,年尘的咳嗽声打断了周围的热闹——他吃得太急,被饭粒呛到了。 陈夏立刻递过纸巾,拍着他的背,语气带着点责备却又藏着关心:“跟你说慢点吃,偏不听。” 许宁也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无奈地笑:“慢点喝,没人跟你抢,下次再这样,我们就不帮你了。” 年尘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才缓过来,揉着喉咙嘟囔:“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慢……”话还没说完,他又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惹得许宁和陈夏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食堂里的笑声却更热闹了,连窗外的蓝花楹花瓣,都落得更温柔了些。 蓝鸟掠过教学楼顶的树梢,翅膀带起的风拂动了枝头的蓝花楹,淡紫色花瓣悠悠飘落,像撒了一把细碎的紫雪。 树下,许宁、陈夏和年尘正并肩走着,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年尘走在中间,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还在兴奋地念叨着食堂没吃够的糖醋排骨:“早知道刚才多打一份了,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下次去食堂我一定要抢在前面!” 许宁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你这吃货,脑子里除了吃就没别的了?”陈夏也跟着点头,嘴角的痣在光影里轻轻晃动:“下次让你自己去排队,我们可不等你。”三人说说笑笑,气氛轻松又热闹,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带着暖意。 就在这时,李玲突然从旁边的走廊小跑过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研学活动通知,指尖都有些发白,脸上却带着几分刻意的期待:“许宁!学校星期三有研学活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组队?我已经查好路线了,还能一起做任务,肯定很有意思!” 许宁刚要开口说“不好意思,我可能和他们一起”,陈夏却先一步往前站了半步,不动声色地挡在许宁身侧。 阳光落在陈夏侧脸,清晰勾勒出他的下颌线,嘴角那颗浅褐色的痣在光影里格外显眼,他抬眼看向李玲,眼神没什么温度,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不用了,许宁和我们两个一起就好,组队名额早就定好了,多个人反而不方便。”话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连握着校服衣角的手指都悄悄蜷了蜷。 年尘立刻附和,晃了晃胳膊,故意往许宁身边凑了凑:“对啊对啊!我们三个上周就说好一起了,到时候还要一起拍照、做游戏呢,你找别人组队肯定也能玩得开心!” 李玲脸上的期待瞬间淡了下去,像被泼了盆冷水,捏着通知的手指又紧了紧,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她勉强扯出个笑容,声音低了些:“好吧,那我再问问别人。”说完,她转身慢慢走了,背影透着几分落寞,脚步也比来时慢了许多。 许宁看着李玲走远,转头对陈夏笑了笑,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谢啦,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总觉得直接说不太好。” 陈夏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痣轻轻动了动,语气带着点调侃:“怎么?舍不得拒绝?看她刚才那期待的样子,你要是想组队,我现在去叫她回来,还来得及。” “才没有!”许宁赶紧反驳,耳朵悄悄热了起来,连说话都快了几分,“我本来就想和你们一起,跟她又不熟,组队多尴尬啊。” 年尘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眼珠一转,坏心思又冒了出来——这两人明明都对彼此不一样,却偏偏不承认,得帮他们“推一把”才行。 他故意往陈夏身后凑,假装脚下被石子绊了一下,身体往前一倾,伸手就往陈夏胳膊上推了一把——力度不大不小,正好让陈夏往前踉跄了半步,直直撞进了许宁怀里。 许宁下意识伸出手,牢牢扶住了陈夏的腰,触手是校服布料下温热的触感,还能隐约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硬。 他瞬间僵住,脸“唰”地红到了耳根,连呼吸都停了半拍,手还保持着扶着陈夏的姿势,眼神慌乱地看向别处,完全没反应过来。 陈夏也愣了一下,后背贴着许宁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像在敲自己的耳膜。 他的耳尖悄悄泛起红,赶紧直起身,伸手扶了扶额,无奈又带着点气愤地看向年尘,嘴角的痣都绷紧了:“年尘,你又搞什么?走路不看路吗?” 年尘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摊开手一脸无辜,还故意揉了揉脚踝:“我没有啊!就是脚滑了一下,谁让你站那么近?再说了,许宁不是扶住你了吗,也没摔着啊。” 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偷偷瞟着两人泛红的耳尖,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还趁着两人不注意,偷偷笑出了声。 许宁这才回过神,赶紧松开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没、没事,就是没站稳,你没事吧?” 陈夏没再追问,却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领下的银链,眼神也避开了许宁的目光,连耳朵尖的红都还没褪去。 三人继续往前走,年尘故意找话题打破尴尬,嘴里说着研学活动要带什么零食:“我要带薯片、巧克力,还要带瓶可乐,到时候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一起吃!”眼睛却时不时瞟向许宁和陈夏,看他们的反应。 许宁听着年尘的话,却忍不住偷偷看向陈夏的侧脸,阳光落在陈夏嘴角的痣上,柔和又清晰,连他微微蹙着的眉都显得格外好看。 他赶紧收回目光,心跳却还是快了几分,连耳朵都还在发烫。 走到教学楼拐角,年尘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后面,看着前面并肩走着的两人——许宁偶尔会转头和陈夏说话,陈夏虽然话少,却会认真听着,两人的距离比刚才近了些,连风都像是在帮他们遮掩。 年尘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心里暗暗盘算:星期三的研学活动,可不能就这么平淡过去,非得再“帮”他们一把才行,到时候肯定有更有意思的事! 他想着,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赶紧快步追上两人,又开始念叨起研学要去的地方有多好玩,还故意说要和许宁、陈夏一起做任务,说得不亦乐乎。 下课铃声终于划破校园的宁静,尖锐又清脆的声响撞在教学楼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瞬间点燃了整栋楼的热闹。 走廊里很快挤满了背着书包的学生,蓝色校服的身影匆匆而过,有人把书包甩到肩上,高声喊着“快点!再慢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了,我妈肯定要骂我”。 有人凑在楼梯口,叽叽喳喳讨论“回家先打两局游戏还是先写作业?我觉得先打游戏比较爽”。 还有人低头拉着书包拉链,金属卡扣碰撞的声响混着说笑,裹着放学后独有的轻松劲儿,顺着走廊的窗户飘向外面。 夕阳正慢慢沉向教学楼的后方,把半边天空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色,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金红,像被打翻了的调色盘。 光线透过教学楼的玻璃窗斜斜照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带着格子纹路的影子,随着晚风轻轻晃动。 操场边的蓝花楹树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边,淡紫色的花瓣悠悠飘落,有的落在跑道上,有的飘进一楼的窗台,连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花香。 一只蓝鸟从操场上空掠过,翅膀剪过漫天晚霞,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淡蓝影子。 它在教学楼的上空盘旋了两圈,发出清脆的鸣叫,然后朝着校门口的方向飞去,翅膀扇动的轨迹,在橘粉色的天幕上画出一道浅浅的弧线。 年尘背着书包跑在前面,黑色书包上挂着的蓝鸟挂件随着他的脚步晃来晃去,塑料翅膀撞击着书包侧面的布料,发出“哒哒”的轻响。 他跑两步就回头,朝着身后慢慢走的许宁和陈夏挥手,虎牙露在外面,笑得格外灿烂:“你们走快点啊!磨磨蹭蹭的,一会儿校门关了,我看你们怎么回去!到时候可别求我帮你们叫门卫大爷!” 许宁加快脚步跟上,黑色校服的衣领被晚风轻轻吹得往下滑了点,露出脖子左侧藤蔓纹身的一小截——青色的藤蔓缠绕着细枝,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藏在衣领下的小秘密。 他无奈地看向年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急什么?离校门关闭还有半小时呢,你再这么跑,小心脚下拌到石子摔了,到时候又要哭唧唧找我们扶你。” 陈夏也跟了上来,他的步伐比许宁慢些,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夕阳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嘴角那颗浅褐色的痣在光影里格外清晰。 他瞥了年尘一眼,语气带着点调侃,又藏着几分无奈:“走慢点好,免得某些人摔了又要我扶。上次你在食堂门口摔了一跤,裤子上全是灰,还是我帮你拍的,现在我手还酸着呢——毕竟某人的体重,可不是一般的沉。” 年尘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反驳,脸都憋红了:“那是意外!我当时是被别人撞了一下才摔的!再说了,我现在走得稳着呢,才不会摔!还有,我那不是胖,是壮!你懂什么!”他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膛,模样逗得许宁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年尘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陈夏突然停下脚步,原本带着点调侃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目光朝着不远处的花坛望去——那里种着几株月季,虽然花期快过了,却还剩几朵粉色的花骨朵,在夕阳下轻轻晃动。 许宁顺着陈夏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初中部蓝色校服的女生站在花坛边。 她的黑色长发披在肩上,发尾微微卷曲,被夕阳染成了浅棕色,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色的小月亮项链,月亮的吊坠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女生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帆布包,正低头看着花坛里的月季,直到看见陈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朝着他用力挥手,声音清脆:“哥!这里!” 年尘也认出了她,笑着挥了挥手,声音比刚才还大:“莉莉!你怎么在这儿?” 陈莉朝着年尘点头笑了笑,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然后快步走到陈夏面前,脚步轻快得像只小兔子。 陈夏脸上的疏离瞬间褪去,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眼角那颗不显眼的痣也跟着柔和起来——平时他总是带着点冷淡,很少有这样温和的模样。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陈莉的头顶,语气放得很软:“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晚自习吗?我还以为你会跟同学一起回去。” “怎么?跟我哥一起回家不行吗?”陈莉没声好气地说,却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了陈夏的胳膊,脑袋还轻轻靠了靠他的肩膀。 陈夏无奈地笑了笑,指尖轻轻碰了碰陈莉的发顶:“当然行,走吧。” 他转头看向许宁和年尘,挥了挥手,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我先回去了,明天研学活动见。” 陈莉也跟着朝他们点头,还朝着年尘做了个鬼脸,然后挽着陈夏的胳膊慢慢走了——两人的身影并肩走在夕阳下,长长的影子落在地面上,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很快消失在教学楼的拐角处。 许宁站在原地,目光还停留在陈夏离开的方向,心里莫名有点失落——他刚才看见陈莉挽着陈夏的胳膊,还以为那个女生是陈夏的女朋友。 陈夏刚才温柔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那种带着暖意的眼神,让他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空落落的。 他下意识攥了攥书包带,指尖都有点发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带着点不确定地问年尘:“刚才那个……是陈夏的女朋友吗?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 年尘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出声,笑得腰都弯了:“你想什么呢!那是陈夏的亲妹妹陈莉,初中部初二的,我们以前一起去公园喂猫的时候见过好几次,你忘了?” 许宁听到这话,心里的失落瞬间像被风吹散了一样,嘴角立刻勾了起来,眼睛也亮了,连刚才紧绷的肩膀都放松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耳尖却悄悄热了起来,声音也轻快了不少:“啊……原来是这样,我刚才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他没好意思说下去,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年尘看着他从失落变开心的模样,心里偷偷乐,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今天去你家吧!我想看看那几只小猫,尤其是三花——上次我去的时候,它还蹭我的手,还抢我手里的猫条,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他说着,还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像三花不想他是什么天大的事。 许宁爽快地同意,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行啊!那几只小猫说不定真的想你了。昨天我喂它们的时候,三花还对着门口叫了两声,好像在等谁似的,说不定就是在想你呢。”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天空的颜色从橘粉色慢慢变成了淡紫色,最后又染上了一点浅浅的蓝。 操场边的蓝花楹花瓣在晚风中轻轻飘落,有的落在许宁和年尘的肩上,有的飘进旁边的草丛里,连晚风都带着淡淡的花香。 两人并肩朝着校门口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说说笑笑的声音,混着远处学生的打闹声,飘向远方。 而刚才那只掠过教学楼的蓝鸟,此刻正朝着天边飞去,随着夕阳渐渐隐没,它的身影也慢慢消散在淡紫色的天幕里,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很快被晚风吹得无影无踪。 年尘走在许宁旁边,看着他时不时嘴角上扬的样子,心里偷偷吐槽:这家伙也太明显了吧!刚才还一脸“天塌了”的失落,一听到不是女朋友,立马就笑成这样,心思简直写在脸上了! 第15章 猫咪围绕的温馨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许宁带着年尘走到荣华小区的独栋小楼前。 门口的小院子里,几株绿植在暖黄的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铁门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许宁刚掏出钥匙打开家门,一道橘色的小身影就“嗖”地从客厅窜出来,直直扑向年尘——正是最黏他的三花猫,爪子扒着年尘的校服裤往上爬,尾巴缠在他的手腕上,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哎哟,想我了是不是?”年尘笑着弯腰,把三花猫抱进怀里,指尖挠了挠它的下巴。 三花猫立刻蹭了蹭他的脸颊,橘色的猫毛瞬间粘在他的黑色校服上,像撒了把碎金。 许宁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刚走到沙发边坐下,另一道雪白的身影又钻了过来——布偶猫踩着轻盈的步子,纵身一跃就跳进了他怀里,毛茸茸的尾巴绕着他的手腕,还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 许宁瞬间僵住,眼睛微微睁大,连呼吸都放轻了——平时布偶猫虽然温顺,却很少主动黏人,今天这举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他小心翼翼地抬手,轻轻摸了摸布偶猫的背,柔软的毛发蹭过指尖,让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今天怎么这么乖?”布偶猫像是听懂了,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发出细微的“喵喵”声。 客厅里的氛围正温馨,远处的阳台却突然传来“咚咚”的声响——两只奶牛猫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去,正围着一个毛线球打闹。 其中一只叼着毛线球往沙发底下钻,另一只则扑在它的背上,爪子扒着它的耳朵,毛线缠得它们满身都是,活像两个移动的毛线团。 年尘看得直乐,抱着三花猫凑过去:“你们俩别打架啊,再闹毛线球就要散了!”可奶牛猫根本不理他,反而闹得更欢,连布偶猫都抬起头,好奇地盯着它们看。 “别管它们了,一会儿自己就安分了。”许宁笑着起身,往厨房走去,“我去拿点喝的,你要喝什么?” 年尘坐在沙发上,把三花猫放在腿上,伸手逗着它的爪子:“随便!上次你家的蓝莓优酸乳就挺好喝的!” 许宁从冰箱里拿出两瓶蓝莓优酸乳,刚转身就看见控制者站在客厅角落。 他穿着深色的衣服,浅灰色的猫耳轻轻动了动,眉头微微皱着,目光紧紧盯着年尘的白发,像是在探寻什么。 “怎么了?”许宁压低声音问,控制者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里带着点警惕:“他身上还是有点奇怪,却一直找不出原因。” 许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年尘,只见年尘正笑着和三花猫玩闹,虎牙露在外面,模样天真又开朗,实在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便拍了拍控制者的肩膀:“别多想了,他就是个喜欢猫的普通男生。” 控制者没再说话,只是往旁边退了退,猫耳依旧紧绷着,像只警惕的小兽。 许宁把优酸乳递给年尘,看着他接过饮料时,三花猫还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忍不住笑:“看来它们是真的很喜欢你,比跟我还亲。” 年尘得意地挑眉,喝了口优酸乳:“那当然!我每次喂它们都给最好的猫条,它们肯定记得我!” 说着,年尘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许宁面前——是个小巧的蓝鸟摆件,蓝色的羽毛雕刻得格外精致,和他书包上挂着的蓝鸟挂件几乎一模一样。 许宁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接过摆件的手指都有些发僵:“这是……给我的?” “对啊!”年尘笑着指了指自己书包上的挂件,虎牙闪着光,“上次看见你盯着我的挂件看,就给你也买了一个,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许宁看着手里的蓝鸟摆件,心里暖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挺像的,谢谢你,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年尘喝了口优酸乳,突然想起什么,又叮嘱道,“对了,星期三研学活动人肯定很多,你可别跟丢我和陈夏,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做任务呢!” 许宁笑着点头,把摆件放在茶几上:“放心吧,我不会跟丢的,实在不行,我就跟着你的白发走,那么显眼,肯定丢不了。” 年尘闻言,故意瞪了他一眼:“我这白发是特色!才不是显眼的‘路标’!”两人相视一笑,客厅里的笑声混着猫叫声,格外温馨。 不知不觉到了该回家的时间,年尘抱着三花猫依依不舍地放下,拎起书包说:“我该走了,明天上学见,记得给我发小猫的照片啊!” 许宁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区的路灯下。 这时,一只蓝鸟从头顶掠过,翅膀剪过暖黄的灯光,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 许宁回到客厅,只见茶几上的蓝鸟摆件正泛着柔和的光,布偶猫趴在旁边,轻轻蹭着摆件的边缘。 控制者站在窗边,目光追随着年尘消失的方向,浅灰色的猫耳轻轻晃了晃,低声说:“希望是我想多了。” 许宁拿起摆件,指尖轻轻摸着蓝色的羽毛,笑着说:“肯定是你想多了,明天研学我们一起玩,你也能多了解他一点。” 窗外的路灯依旧亮着,暖黄的光洒在地面上,像铺了一层碎金。 茶几上的蓝鸟摆件静静躺着,和年尘书包上的挂件遥相呼应,仿佛在期待着星期三的研学之旅。 夜晚的天空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几颗星星嵌在天幕上,微弱地闪着光。 一颗流星突然从云层后窜出,拖着银亮的尾迹,悄无声息地划过年尘家的屋顶上空,转瞬就消失在夜色里。 高处的天台边缘,控制者静静坐着,浅灰色的猫耳在月光下泛着淡影,他抬眼望着流星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 不远处的树梢上,一只蓝鸟扑棱着翅膀飞起,翅膀剪过夜色,朝着学校的方向飞去。 随着蓝鸟越飞越远,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晨光撕破黑暗,将云朵染成了橘粉色,地面的影子也慢慢清晰起来——等到蓝鸟掠过校园的蓝花楹树时,天已经完全亮了,淡紫色的花瓣在晨风中轻轻飘落,操场上传来学生晨练的脚步声,整个校园都苏醒了。 上午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落在课桌上。许宁靠在窗边,目光落在外面的蓝花楹树上,微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黑色校服的衣角被吹得轻轻晃动,原本盖住纹身的衣领滑开一点,露出青色藤蔓的边缘。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耳朵上的黑耳钉,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稍回神,却又忍不住盯着窗外发呆。 “许宁!你听我跟你说,”年尘凑过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研学路线图,兴奋得眼睛都亮了,“到时候我们先去植物园,我查了里面有会发光的蘑菇!然后去手工坊做钥匙扣,我要做个猫咪形状的,你和陈夏也得做,到时候我们三个凑一套!” 陈夏坐在旁边的课桌前,单手托着腮,手肘撑在桌面上,目光落在年尘手舞足蹈的样子上,嘴角那颗浅褐色的痣轻轻动了动,眼神里满是无奈:“你都念叨第三遍了,再讲下去,许宁该听腻了。” “我才没听腻,”许宁回过神,笑着反驳,刚想说些什么,目光却突然被窗外的蓝花楹树吸引——一只蓝鸟正停在树枝上,歪着脑袋看着教室方向,和年尘书包上的挂件一模一样。 他瞬间愣住,眼睛微微睁大,连呼吸都放轻了,直到年尘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发什么呆呢?是不是也觉得我的计划超棒?” 许宁这才回神,笑着点头:“是挺棒的,不过你再激动,也得等上午放学——研学活动不是下午才开始吗?” “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嘛!”年尘挠了挠头,又开始掰着手指算时间,“还有两节课就放学,放了学就能去集合,想想就激动!” 陈夏瞥了眼还在盯着窗外的许宁,语气带着点调侃:“某些人刚才盯着窗外发呆,不知道还以为在看什么宝贝呢。” 许宁笑着反击:“总比某些人一直盯着年尘看强——你是不是也被他的计划打动了,想跟我们一起做猫咪钥匙扣?” 陈夏刚想开口反击,年尘突然“哎呀”一声,故意往陈夏身边挤了挤,胳膊肘撞到陈夏的肩膀,还顺势推了他一把——力度不大,却正好让陈夏往许宁的方向靠了靠,两人的胳膊轻轻碰在一起。 许宁瞬间僵住,脸颊微微发烫,赶紧往旁边挪了挪。 陈夏也愣了一下,耳尖悄悄泛起红,他瞪了年尘一眼,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年尘,你故意的?” 年尘立刻往后退了两步,摊开手一脸无辜:“我没有啊!就是脚滑了一下,谁让你们站这么近?”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偷偷瞟着陈夏发红的耳尖,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心里偷乐:果然被我猜中了,一靠近就脸红! 许宁看着两人的反应,忍不住笑出声:“好了好了,别闹了,快上课了。”他说着,又往窗外看了一眼,那只蓝鸟已经飞走了,只留下几片轻轻飘落的蓝花楹花瓣。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年尘拎着书包就往教室外跑,还不忘回头喊:“快跟上!去集合点占个好位置,不然一会儿人多就挤不进去了!” 许宁和陈夏无奈地跟上,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教室里还没收拾好的课本,和窗外依旧轻轻飘落的蓝花楹花瓣。 研学大巴的蓝色车身在阳光下泛着亮,稳稳停在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下。 周围早被穿着蓝色校服的学生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把薯片袋举得高高的,往同伴手里倒;有人抱着拍立得,对着大巴车的窗户试拍,快门声“咔嚓”响个不停。 还有人凑在一起猜研学地点的风景,叽叽喳喳的声音裹着橘子汽水般的兴奋劲儿,顺着敞开的车窗往车里钻,连空气里都飘着期待的味道。 刘希老师站在车门边,米白色的外套被风吹得轻轻晃,手里攥着卷成筒的名单,时不时拔高声音喊:“三班的同学排好队!按顺序上车,别挤着!” 她的声音刚落,就被更热闹的欢呼盖过,只好无奈地笑着摇头,伸手扶了扶差点被挤倒的同学。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陈夏背着黑色书包走在最前面,书包带调整得刚好贴在肩膀上,他回头看了眼还在跟后座同学挥手的年尘,眉头轻轻皱了下——眉峰微微蹙起,像被风吹皱的湖面,他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只想赶紧找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许宁跟在后面,黑色校服的衣领被风吹得往下滑了点,露出脖子上藤蔓纹身的边缘,他下意识抬手把衣领往上拉了拉,指尖蹭过耳朵上的黑耳钉,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顿了顿。 目光不自觉落在陈夏的背影上,看着他墨色的发尾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小尾巴似的,心里莫名软了一下。 三人刚踏上大巴台阶,刘希就笑着朝他们招手:“你们三个来得正好!我在第二排给你们留了位置,视野好,一会儿看风景也清楚,还方便我照看你们。” 年尘眼睛瞬间亮了,像点亮了两盏小灯,他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座位旁,突然夸张地“哎呀”一声,声音大得让周围几个同学都看了过来:“这位置也太挤了吧!许宁你快看,中间这个双人座看着就窄,我这么‘壮实’的身材,坐进去肯定得把座位压塌!” 他一边说,一边还故意挺了挺胸膛,把校服撑得鼓鼓的,模样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逗得旁边的同学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宁还没反应过来,陈夏就斜睨了年尘一眼,眼角那颗浅褐色的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某些人找借口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了,明明是想搞小动作,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怎么,许宁,你不敢跟我坐一起?”他说着,还故意往双人座旁边靠了靠,手搭在椅背上,姿态随意又带着点挑衅。 许宁耳尖悄悄发烫,像沾了点落日的温度,刚想开口说“没有”,手腕就被陈夏轻轻拉了一下——陈夏的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劲儿,直接把他拉到双人座的内侧坐下。 “既然某人都这么‘贴心’安排了,不坐岂不是浪费他的心思。” 陈夏坐下时,胳膊不经意蹭到许宁的胳膊,两人的校服布料贴在一起,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嘴角却偷偷勾了下,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妥协,眼神却软了不少。 许宁坐在座位上,身体绷得有点紧,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手指悄悄蜷了蜷,又慢慢松开——他能闻到陈夏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是柠檬味的,混着窗外飘进来的蓝花楹气息,清清爽爽的,让他心里莫名有点发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 年尘坐在旁边的单人位上,双手捂着嘴,肩膀却一耸一耸的,明显在偷偷笑,眼睛还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一会儿看许宁紧绷的肩膀,一会儿看陈夏悄悄发红的耳尖,心里乐开了花:果然没白费我的心思,这俩人凑一起也太有意思了! “你笑什么?”陈夏最先察觉到年尘的目光,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再笑我就收拾你”的威胁。 年尘立刻收住笑,假装低头翻看手里的研学手册,手指飞快地在页面上划来划去,声音却有点发虚:“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手册上的植物园超有意思,你看这张照片,里面的向日葵长得比人还高,一会儿肯定要拍好多照片!” 许宁看着两人斗嘴,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手指轻轻碰了碰座位边缘的布料,又趁着年尘和陈夏说话的间隙,悄悄往陈夏的方向挪了一毫米——动作轻得像羽毛落在水面,几乎没人察觉,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又快了半拍。 等所有同学都上车坐好,大巴车的车门“哐当”一声关上,刘希拿着话筒走到车厢前面,清了清嗓子:“跟大家说个重要的事儿!这次研学活动不是一天,要持续两天,晚上我们住在附近的温泉酒店,两人一间房,一会儿我会把房间分配表发在群里。白天除了安排的研学任务——比如去植物园认植物、去手工坊做纪念币,大家也可以自由组队在周边游玩,附近有小吃街和文创店,但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八点前必须回酒店集合,知道吗?” 话音刚落,车厢里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音差点把车顶掀翻——“哇!温泉酒店!我还没住过呢!” “晚上我们去小吃街吧!我要吃烤肠和冰粉!” “手工坊做纪念币?我要给我爸妈做一个!” 喧闹声像涨潮似的,一波接着一波,年尘也跟着激动地拍了拍许宁的肩膀,力道有点大,差点把许宁拍得往前倾: “听到没!两天呢!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玩桌游,再去楼下的便利店买冰淇淋,我上次吃的巧克力味超好吃,这次带你尝尝!” 许宁笑着点头,刚想说好,目光却不自觉转向陈夏——他戴着白色的耳机,线绕在手腕上,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眼角那颗痣在光影里若隐若现,像落在画布上的一颗小墨点。 许宁看得有些出神,连年尘喊他都没听见,直到年尘用胳膊肘□□了碰他,压低声音调侃:“喂!许宁!看什么呢?眼睛都要粘在陈夏身上了,再看下去,陈夏都要被你看脸红了!” 许宁瞬间回神,耳尖的温度还没退,却故意瞪了年尘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语气里带着点反击:“总比某些人盯着前面同学的零食袋流口水强——我刚才明明在看窗外的梧桐树,跟陈夏有什么关系?” 年尘被怼得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想反驳,却看见许宁眼底的笑意,只好悻悻地闭嘴,转头继续研究研学手册,心里却偷偷吐槽:还说没关系,刚才那眼神,明明就是在看陈夏!连陈夏耳机线歪了都没发现,还嘴硬! 大巴车缓缓启动,车轮压过地面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窗外的梧桐树慢慢往后退,蓝花楹的花瓣飘落在车窗上,又被风吹走。 陈夏依旧靠在椅背上看风景,耳机里不知放着什么歌,手指跟着节奏轻轻敲着膝盖;许宁坐在旁边,偶尔偷偷看一眼陈夏的侧脸,心里想着晚上的酒店会是什么样子。 年尘则在旁边翻着研学手册,时不时凑过来跟两人说几句好玩的事儿,车厢里的笑声混着窗外的风声,像一首热闹又温暖的歌,载着三人的期待,往研学的方向驶去。 第16章 夜晚小算盘 大巴车驶进市区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车窗外,霓虹灯次第亮起,红色的尾灯、黄色的路灯、蓝色的商铺招牌交织在一起,像流动的彩色星河。 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映着夜色,偶尔有几扇窗户透出暖黄的光,像夜空中的星星。 路边的树木飞快往后退,枝桠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偶尔有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夜色里。 车厢内的氛围比白天安静了许多。前排的同学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脑袋随着车身晃动,嘴里还嘟囔着梦话;中间几排有人压低声音聊天,话题从研学任务聊到晚上的酒店,偶尔传来轻轻的笑声。 还有人戴着耳机玩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时不时传出“叮咚”的消息提示音,或是游戏里的音效,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明显。 陈夏靠在车窗边,手肘撑着窗框,手掌托着下巴。白色的耳机还挂在耳朵上,却没放歌,线轻轻垂在胸前。 他盯着窗外的夜景,眼神有些放空,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眼角那颗浅褐色的痣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格外清晰。 他的指尖偶尔会轻轻碰一下车窗,像是在感受玻璃外的凉意,又像是无意识的小动作,安静得像一幅落在车厢里的画。 许宁坐在旁边,身体比白天放松了些,却没完全靠在椅背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衣领,指尖偶尔会碰到脖子上的纹身,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回神。 他侧头看了眼陈夏的侧脸,心里又泛起那种熟悉的感觉——明明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却总觉得和陈夏待在一起很安心,像认识了很久的人。 这种感觉让他疑惑,眉头轻轻皱了下,眼神里多了几分迷茫,手指也停下了动作,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 坐在单人位上的年尘,看似在翻研学手册,实则用余光偷偷观察着两人。 他的手指在手册上胡乱划着,嘴角却悄悄往上翘,眼睛里闪着“坏主意”的光。 他心里正打着算盘:一会儿到酒店分房间,刘老师肯定会按平时的搭档分,得想个办法让许宁和陈夏分到一起才行。比如假装自己晚上要跟其他同学组队玩游戏,或者说自己怕黑想跟别人住——反正怎么着都得把这俩人凑一对。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捂嘴偷偷笑,肩膀轻轻耸动,手册都差点从手里滑下去。 “你笑什么?”许宁察觉到年尘的动静,疑惑地看过去,眼神里满是不解。 年尘瞬间收住笑,赶紧把手册举起来挡在脸前,假装认真地翻页,声音有点发虚:“没、没笑什么!我就是看手册上说明天的任务有点复杂,怕你俩到时候弄错流程,提前跟你们说一声,明天做任务可得跟紧我!” 许宁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却总觉得年尘的反应有点奇怪。 陈夏也从窗外收回目光,瞥了年尘一眼,眼角的痣动了动,语气带着点调侃:“我看你不是担心任务,是自己想偷懒吧?” 年尘立刻摆手:“才没有!我可是队长,肯定会带好你们的!”说着,他又偷偷看了眼许宁和陈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更响了:等会儿到酒店,看我的! 大巴车继续往前驶,窗外的夜景渐渐变得热闹,酒店的招牌在不远处亮起。 年尘把手册卷成筒,在手里轻轻敲着,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已经想好怎么“助攻”了,就等下车分房间的那一刻。 而此时,大巴车刚驶过的街角,一个身影静静站在路灯下。 他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蓝色羽毛,羽毛在指尖轻轻颤动。浅灰色的猫耳在阴影里晃了晃,他盯着大巴车消失的方向看了几秒,随后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连同手里的蓝色羽毛一起,慢慢消散在夜色里,没留下一点痕迹。 大巴车的轮胎碾过酒店门口的石板路,发出“咕噜噜”的轻响,最终稳稳停在暖黄色的路灯下。 酒店的玻璃旋转门泛着冷光,门口的欧式喷泉正不断往上涌着水,水珠撞在池壁上,溅起细碎的银花,风一吹就化作凉丝丝的水雾,裹着旁边栀子花园里飘来的甜香,扑在人脸上。 周围早热闹开了——同学们拎着鼓囊囊的书包,三五成群地往酒店里涌。 有人举着手机跟同伴拍门口的喷泉,闪光灯“咔嚓”闪个不停;有人在讨论晚上要不要偷偷点外卖,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兴奋。 还有人在数自己的行李,生怕落下充电器,脚步声、笑声、打闹声混着远处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把夜晚的酒店门口衬得像个小集市。 陈夏背着黑色书包站起身,书包带被他调整得刚好贴在肩膀上,露出脖子上细细的银链——链尾的吊坠藏在衣领里,只偶尔闪过一点微光。 他刚要迈腿走下大巴台阶,身后的年尘突然“哎呀”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慌乱,手“不经意”地蹭过陈夏的书包带。 那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让陈夏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往前倾。 “小心!”许宁的声音先一步响起,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温热的手掌稳稳攥住陈夏的手腕。 许宁另一只手下意识按了按脖子上的纹身——那片藤蔓图案被校服衣领盖着,指尖蹭过布料时,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个小动作。 他盯着陈夏微白的脸,眉头轻轻皱着,语气里满是急慌:“小夏,你没事吧?是不是台阶上有水,脚下滑了?” 陈夏站稳身子,垂眼瞥了眼台阶——干干净净的,连点灰尘都没有。 他皱着眉,眼角那颗浅褐色的痣跟着动了动,语气里带着点疑惑:“应该是我没注意,踩空了。” 他完全没怀疑身后的年尘,倒是年尘在后面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地偷笑,额前的白发被风吹得飘了飘,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眼里明晃晃的“计划通”得意藏都藏不住。 “许宁!等一下!”一道清脆的女声从人群里传来,李玲背着粉色书包跑过来,书包上挂着的毛绒兔子挂件一颠一颠的。 她手里攥着研学手册,指节都有点发白,脸颊泛着红,跑到许宁面前时还喘了口气:“许宁,明天去植物园的任务,我能不能跟你们一组啊?我之前查资料的时候,好多植物都认不清,想跟你们多学学,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她说着,目光总往许宁身上飘,连说话都有点结巴,手指紧张地卷着手册的边角,把纸边都卷得发皱。 许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年尘就先往前站了一步,故意挡在两人中间,挑着眉,语气里带着点“为难”:“哎呀班长,这可不行啊!我们仨上周就约好一组了,而且刘老师还特意交代,明天要帮她整理植物观察记录,得集中精力,人多了反而容易乱,分工也不好安排。” 他说得一脸认真,还偷偷给陈夏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的“快帮我拦住她”藏都藏不住。 李玲咬了咬唇,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我……” “我们组的分工已经定好了。”陈夏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他本来就不爱应付这种热闹,语气里没什么温度,眼角的痣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晰,“你可以找其他同学组队,他们应该有愿意带你的。” 李玲碰了个硬钉子,脸上的红渐渐褪去,有点不甘心地攥紧了手册,却也没再坚持,只好点点头,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许宁一眼,眼神里有点失落,又悄悄瞥了陈夏一眼,脚步慢了半拍才融进人群里。 年尘看着李玲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心里嘀咕:想坏我的事?门都没有! 刚转头,就看见刘希拿着一张打印好的房间分配表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支笔,笑着说:“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我把房间分一下啊。年尘,你跟三班的赵磊住302,俩人正好能互相照应;许宁住305,陈夏住306,都是靠电梯的房间,上下楼方便。” 年尘一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额前的白发都炸了点,像只被惹毛的小兽:“刘老师!不行啊!这可太不合适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刘希面前,手舞足蹈地说,生怕刘希改不了主意,“您忘了?上次学校组织露营,陈夏晚上睡觉特别爱踢被子,半夜还差点从帐篷里滚出去,还是我叫醒他的!许宁细心,跟他住一起,还能帮着看着点,免得他晚上着凉;而且许宁方向感差,上次去游乐场,差点跟着别人走丢,陈夏记路熟,俩人住一起,明天早上集合也不会耽误时间!” 这番话半真半假,说得绘声绘色,连许宁都听愣了——他啥时候方向感差了?上次去游乐场明明是年尘自己走错路! 许宁皱着眉,刚想开口反驳,就见年尘偷偷给他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的“别拆台”都快溢出来了。 陈夏更是皱着眉,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我什么时候踢过被子?年尘,你少在这儿瞎编。” 年尘根本没理他,反而凑到刘希耳边,压低声音,一脸“为了任务着想”的认真:“刘老师,还有个事儿——他俩最近在准备生物课的小组作业,刚好跟明天的植物观察有关,住一起还能晚上多讨论讨论,省得明天任务完不成,耽误整体进度。您看,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刘希被他说得有点动摇,低头看了眼分配表,又抬头看了看陈夏和许宁,语气里带着点询问:“你们俩要是不介意的话,住一起也行,互相有个照应,怎么样?” 许宁立刻点头,眼睛都亮了点,赶紧从书包里拿出一盒蓝莓味的优酸乳——包装上还印着卡通图案,是他早上特意挑的。 他递到陈夏面前,手指轻轻碰了碰书包带,嘴角带着笑,语气里满是期待:“小夏,住一起也方便,晚上要是想喝热水,我还能帮你倒,你书包重,我也能帮你拎。” 陈夏看着那盒优酸乳,又瞥了眼许宁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纹身——那藤蔓的纹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优酸乳,指尖碰到冰凉的包装盒,“撕拉”一声拉开吸管,喝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吐槽:“谁要你帮我拎书包?我自己的东西自己能拿,而且我又不是没手,倒个水还需要你帮忙?”话虽这么说,却没反对,算是默认了。 “耶!太好了!”年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虎牙露得更明显了,还偷偷给许宁比了个“OK”的手势,那兴奋的样子,比自己住单间还开心。 许宁看着他这反应,有点疑惑地挠了挠头:“年尘,你这么开心干嘛?” 年尘赶紧收敛表情,假装咳嗽了一声:“我这不是为你们高兴嘛!住一起多方便,省得我还担心你们俩晚上找不到电梯!”说着,还偷偷眨了眨眼。 陈夏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嘀咕:年尘又在搞什么鬼?整天神神叨叨的。 许宁看着陈夏喝优酸乳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又扬了扬,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小夏,我听说酒店房间的窗帘遮光特别好,晚上要是怕黑,我可以开着床头的小夜灯,我保护你,保证没人敢打扰你。” 陈夏白了他一眼,手指捏着优酸乳盒,把盒子捏得轻轻响,语气里满是嫌弃:“谁怕黑?你少瞎操心。我看你是自己怕黑,想找个人壮胆吧?”嘴上吐槽,脚步却很诚实地跟着许宁往酒店里走。 晚风吹起两人的黑发,发丝轻轻晃了晃,偶尔有几缕缠在一起,又被风吹开,像藏着没说出口的温柔。 年尘跟在后面,捂着嘴偷偷笑,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第一步成功!接下来就等着看他俩的好戏了!只要住在一起,还怕没有机会? 他越想越开心,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甚至开始琢磨明天怎么再制造点“意外”,让俩人多待一会儿。 刘希看着三人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三个孩子,真是让人操心。”说着,也转身往酒店里走,手里的分配表被风吹得轻轻晃。 周围的同学们还在说说笑笑,有人在讨论明天要穿什么衣服,有人在约着晚上一起打游戏,热闹的声音裹着栀子花香,在酒店门口久久不散。 第17章 酒店大堂的小闹剧 推开酒店旋转门的瞬间,暖融融的风裹着悠扬的古典音乐扑面而来。 大堂挑高的天花板上,水晶吊灯像倒挂的星河,细碎的光随着气流轻轻晃,洒在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往来人影。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木质香氛,钢琴师坐在角落的三角钢琴前,指尖在黑白琴键上灵活跳跃,《月光奏鸣曲》的旋律像流水般淌满整个空间,连脚步声都被厚厚的地毯吸走,只留下音乐与偶尔的轻笑,显得格外雅致。 年尘刚踏进大堂,目光就像被磁石吸住般,牢牢锁在右侧的餐台——金属餐架分层摆着精致点心,顶层的草莓奶油蛋糕顶着颗颗饱满的红草莓,奶油上还撒着金箔。 中层的焦糖布丁泛着琥珀色的光,边缘凝着焦脆的糖壳;最下层的保温桶冒着袅袅热气,掀开的缝隙里能看到关东煮的萝卜和鱼丸,汤汁泛着清亮的橙红色。 他眼睛瞬间亮得像通电的灯泡,书包上挂着的蓝鸟挂件随着身体的晃动猛晃,翅膀都快扇出残影。 没等许宁和陈夏站稳,他就拎着书包往餐台冲,声音里满是急切:“你们等我会儿!我先去看看有没有芒果班戟!上次露营没吃够,这次可不能错过!” 许宁的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过陈夏。他看着陈夏垂眼整理衣领的样子,对方手指轻轻捏着校服领口,把歪掉的银链理直——链尾的吊坠藏在衣领里,只偶尔闪过一点银光。 连陈夏眼角那颗浅褐色的痣,在灯光下的弧度都看得清清楚楚。 陈夏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停下动作,侧过头迎上他的目光,眉头轻轻皱起,语气里带着点疑惑:“你老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没什么!”许宁慌忙移开视线,耳尖先红了半截。 他手指下意识按了按脖子上的纹身——那片藤蔓图案被校服布料盖着,不知怎的,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像有细小的火花在皮肤下跳动,烫得他指尖微微发颤。 他没敢说出口,只悄悄攥紧了书包带,指节都泛了白,假装看天花板上的吊灯:“我就是看……看吊灯挺好看的。” 远处走廊的阴影里,一双浅灰色的猫耳轻轻动了动,毛茸茸的耳尖朝着许宁的方向转了转,似乎察觉到那股异常的灼热。 但下一秒,那道身影就像晨雾般慢慢消散,连带着猫耳一起,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混在音乐里没了踪迹。 这边许宁还在掩饰慌乱,餐台方向突然传来年尘的喊声,声音穿透音乐传过来:“许宁!快帮我拿个盘子!我一手抓着布丁一手拿关东煮,腾不开手了!” 许宁应了一声“来了”,刚要迈步,后背突然被一股力道猛推了一把——是年尘端着满手的食物跑过来,脚“不小心”在地毯上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前踉跄时,手正好重重撞在许宁背上。 “哎哟!”年尘还故意喊了一声,装作没站稳的样子。 许宁重心瞬间失衡,身体直直往旁边的陈夏撞去。 陈夏刚想往旁边躲,手腕却被许宁下意识攥住——对方的手温热,指腹带着点薄茧,攥得不算紧却没松开。 两人瞬间贴在一起,陈夏能闻到许宁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点阳光的味道;许宁也看清了陈夏衣领里的吊坠,是个小小的银色圆环,边缘刻着细碎的花纹。 两人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连耳尖都染成了粉红色,像被煮熟的虾子。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年尘在旁边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地偷笑,额前的白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只眼睛,却藏不住眼底的狡黠,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我脚滑了!没撞到你们吧?陈夏,你没事吧?许宁,你没把人撞疼吧?”那语气里的刻意,连路过的服务生都忍不住看了他两眼,眼神里带着“我懂”的笑意。 陈夏松开许宁的手,往后退了半步,瞪着年尘,嘴角那颗小小的痣跟着动作动了动,语气里满是怀疑:“年尘,你是不是故意的?刚在酒店门口绊我,现在又推许宁,你到底想干嘛?” “绝对没有!天地良心!”年尘立刻举起双手投降,手里的布丁都差点晃掉,眼神却偷偷往两人发红的脸上瞟,“我就是太激动想吃东西,没注意脚下!真不是故意的!”说话间,他手“一抖”,手里拿着的巧克力酱罐倾斜,深褐色的酱汁正好蹭在许宁的校服衣角上,晕开一块硬币大的痕迹,格外显眼。 “啊!这可咋整!”年尘故作慌张地叫了一声,赶紧拿出纸巾递过去,“都怪我!把你衣服弄脏了,要不我帮你洗吧?” 许宁却笑着摆摆手,接过纸巾擦了擦,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碰过陈夏手腕的温度,语气很轻松:“没事,就是点巧克力酱,回房间换件衣服就行,不碍事。而且你洗的话,指不定把我衣服洗褪色,还是我自己来靠谱。” 陈夏看着许宁毫不在意的样子,又瞪了眼一脸“无辜”的年尘,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也就你脾气好,换个人早跟他急了。” 这时许宁端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盘走过来,盘子里放着一块抹茶蛋糕——绿色的糕体细腻,表面撒着白色的糖霜,边缘还点缀着一颗鲜红的小樱桃,看起来就软乎乎的。 他把盘子递到陈夏面前,语气比刚才软了些,带着点哄的意思:“别气了,吃块蛋糕吧,我刚问过服务生,说是现做的,抹茶味很浓,你不是喜欢吃微苦的吗?” 陈夏盯着那块蛋糕,又瞥了眼餐台后的年尘——对方正躲在餐架后面,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还冲他挤眉弄眼,嘴巴无声地说着“快吃快吃”。 他冷笑一声,接过盘子,用叉子戳了戳蛋糕,糕体轻轻陷下去,露出里面的抹茶流心:“也就你会惯着他,整天没个正形,净搞些小动作。”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抹茶的微苦混着奶油的甜,流心在舌尖化开,不算腻,正好中和了甜意。 年尘见两人气氛缓和,悄悄退到旁边,拿起一块草莓蛋糕咬了一大口,草莓的汁水在嘴里爆开。 刚咽下去,就瞥见许宁的动作——许宁单手拖着腮,胳膊撑在旁边的桌子上,目光又落回了陈夏身上。 他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连陈夏吃蛋糕时,嘴角沾到的一点白色糖霜都看得格外认真,像是在看什么稀有的宝贝,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年尘忍不住低头偷笑,手指戳了戳书包上的蓝鸟挂件,挂件的翅膀晃来晃去。 他心里嘀咕:这俩人,明明都对对方有意思,还嘴硬得很!一个盯着看不敢说,一个被盯到还嘴硬,看来还得我再推一把才行! 比如明天任务故意把他俩分一组,或者晚上说自己怕黑要去蹭房……越想越开心,连手里的草莓蛋糕都觉得更甜了,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三人踩着酒店走廊的深棕色地毯往电梯口走,地毯厚得像踩在棉花上,连脚步声都被吸得干干净净。 头顶暖黄色的壁灯每隔几步就亮一盏,把三个高个子男生的影子拉得老长,叠在地毯上晃悠悠的。 许宁走在中间,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校服衣角——刚才被巧克力酱弄脏的痕迹还在,他想着回房间得赶紧换掉。 刚按下电梯按钮,身后就传来李玲带着点急切的声音:“许宁,等一下!” 李玲背着粉色书包快步追过来,书包上的毛绒兔子挂件一颠一颠的。 她眼神黏在许宁身上,走到近前时,还刻意往他身边靠了靠,几乎要贴到许宁的胳膊。 许宁瞬间皱了皱眉,身体下意识往陈夏那边挪了半步,肩膀轻轻碰到陈夏的胳膊——他不喜欢这种过分热切的靠近,尤其是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期待,让他浑身不自在,连手指都悄悄攥紧了。 陈夏早就看出许宁的别扭,他垂眼瞥了眼李玲,又看了看许宁紧绷的侧脸,往许宁身边又凑了凑,不动声色地挡在两人中间。 他脖子上的银链轻轻晃了晃,语气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有事?”眼角的痣跟着动作动了动,没什么温度的眼神落在李玲身上,让对方的脚步顿了顿。 年尘在旁边挑了挑眉,额前的白发被走廊通风口吹得晃了晃,立刻接话打圆场:“班长啊,我们这刚到酒店,得先回房间放行李,你看手机群里没?刘老师说半小时后要查寝,迟到要扣分的!” 他故意把“查寝”和“扣分”说得重重的,还冲李玲摆了摆手,“你看,电梯都来了,我们先走啦!有事儿明天任务间隙说,来得及!”说着,伸手推着许宁和陈夏的后背就往电梯里塞,关门前还冲李玲做了个“我也没办法”的无奈表情,把李玲到了嘴边的话全堵了回去。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年尘立刻凑到许宁身边,挤眉弄眼:“可以啊许宁,魅力不小啊,班长都追着你跑了!” 许宁没接话,只是松了口气,靠在电梯壁上,手指揉了揉眉心:“别瞎说,她就是问任务的事。” 陈夏在旁边冷哼一声:“问任务需要凑那么近?” 年尘笑得更欢了:“就是就是!夏哥说得对,我看她就是……”话没说完,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楼层,他赶紧把剩下的话咽回去,推着两人出了电梯。 进了房间,许宁先去行李箱里找换的衣服。 他脱掉脏了的校服外套,里面的白色短袖紧紧贴在身上,冷白色的皮肤下,清晰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不算夸张的块状肌肉,却透着紧实的力量感,随着他抬手拿衣服的动作,腰腹的肌肉轻轻起伏,连腰线都显得格外清晰。 陈夏本来在整理书包里的研学手册,余光瞥见时,瞳孔微微缩了缩——他还是第一次见许宁穿短袖。 更让他震惊的是,许宁脖子上那片藤蔓纹身,竟然一直往下延伸到腰部,墨色的线条在白皮肤上格外显眼,像缠绕在雪地上的藤蔓,末端还开着一朵小小的白花,花瓣纹路细腻得像真的一样,连花芯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乍一看还以为是画上去的艺术品。 “我靠!许宁你藏得够深啊!”年尘凑过去,伸手想碰纹身又赶紧缩了回来,生怕蹭掉颜色,白发垂在眼前,眼里满是好奇,“你这纹身居然这么长?从脖子到腰!啥时候纹的?我跟你认识这么久,咋从来没见过?你该不会是偷偷去纹的,怕刘老师发现吧?” 许宁套上干净的灰色长袖,手指摸了摸腰侧的纹身,语气有点茫然:“不是纹的,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就有了,像胎记一样。小时候我还问过她,她也不知道为啥会有这个。”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腰,眼神里带着点困惑,“之前穿长袖,你当然看不见。” 年尘瞪大了眼睛:“胎记?还有这么酷的胎记?比我染的白发还个性!”他绕着许宁转了一圈,啧啧称奇,“不行,以后我得跟你学,找机会也弄个……不对,胎记没法弄,那我还是继续留我的白发吧!” 陈夏没说话,却悄悄把目光收了回来,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他总觉得这藤蔓白花的图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本旧画册上见过,可具体是哪本,又想不起来。 正琢磨着,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的东西都晃了晃,他晃了晃身体,手里的书包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笔和本子撒了一地。 “小夏!你怎么了?”许宁听见声音,立刻冲过来,伸手稳稳扶住陈夏的胳膊,另一只手的手背轻轻贴在陈夏的额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指尖的温度比陈夏的额头低一点,刚好能感受到热度。 他眉头紧紧皱着,语气里满是急慌:“是不是发烧了?额头好像有点烫,要不要找校医看看?”黑色耳钉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晃了晃,眼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陈夏想推开他,可头晕得没力气,只能靠在许宁胳膊上,皱着眉咬着牙说:“没事,可能……可能刚才在大堂吹了风,有点累,歇会儿就好。”嘴角的痣绷得紧紧的,显然在强撑。 年尘在旁边看着,嘴角都快憋到耳朵根了——许宁那紧张的样子,手都在微微发抖,连扶着陈夏胳膊的力度都小心翼翼的,还说对人家没想法? 他赶紧转过身,假装咳嗽,肩膀却一耸一耸的,白发都跟着抖,差点笑出声。 实在憋不住了,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含糊地说:“那个……我去给你们倒点热水啊!多喝水好得快,夏哥你先坐着歇会儿,许宁你扶他到床上靠会儿,别站着了!”说着,拿着杯子就往门口走,走的时候还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许宁真的扶着陈夏往床边走,笑得更开心了,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等年尘端着水回来,陈夏已经靠在床头,许宁正蹲在地上帮他捡散落在地上的本子和笔。 年尘把水杯递给陈夏,又凑到许宁身边,压低声音调侃:“可以啊许宁,照顾人还挺细心,以前没发现啊!” 许宁没抬头,只是耳根红了红,把捡好的本子递给陈夏:“别听他瞎说,你赶紧喝水,要是还晕,必须找校医。” 陈夏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热水,头晕稍微缓解了点。 他瞥了眼年尘,又看了看许宁泛红的耳根,冷哼一声:“某些人就是闲的,整天就知道瞎起哄。” 年尘立刻举起手投降:“好好好,我闲的,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嘴上这么说,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还冲许宁挤了挤眼。 晚上洗漱完,年尘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隔壁房间住——刘老师后来又调整了分配,让他跟三班男生住。 临走前,他特意凑到许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你懂的”的表情:“好好照顾夏哥啊,要是半夜烧起来,记得叫我,我随时过来帮忙!” 许宁送年尘到门口,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你赶紧走吧,别迟到了。” 年尘走后,许宁回到房间,见陈夏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眉头还轻轻皱着,像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被子展开,轻轻盖在陈夏身上。 盖到肩膀时,手指不小心碰到陈夏的手腕,对方的皮肤有点凉,他像被烫到一样赶紧缩了回来,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窗外,城市的夜景灯火通明,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远处的高楼亮着点点灯光,马路上的车流光带在夜色里穿梭,偶尔有晚风从窗户缝吹进来,带着点城市的烟火气。 一只蓝色的鸟从窗户旁飞过,翅膀掠过楼下路灯的暖光,留下一道浅浅的残影。 它飞过酒店楼下的街道,飞过街角还在散发香气的栀子花园,飞过挂着彩灯的商铺,最后停在一栋高楼的天台上。 它歪了歪头,黑亮的眼睛看向远处酒店的方向,停顿了几秒,然后慢慢变得透明,像晨雾遇到阳光一样,一点点消散在夜风中。 夜色依旧寂静,只有城市的灯火还在闪烁,映着房间里两道安静的身影。 第18章 晨光里的任务 天刚亮时,第一缕晨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光。 窗外的天空从浅灰慢慢染成淡蓝,远处的楼宇轮廓渐渐清晰,偶尔有早起的鸟儿掠过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声混着楼下街道的轻微车流声,把寂静的清晨搅得有了生气。 一阵微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点清晨的凉意,还卷着一片轻飘飘的蓝色羽毛——羽毛边缘泛着浅光,像昨晚消散的那只蓝鸟留下的痕迹,慢悠悠落在床边的地毯上,轻轻晃了晃便停住了。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年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点急切:“许宁!陈夏!你们醒没醒?陈夏好点没?” 许宁刚整理好书包,听见声音立刻走过去开门。 门外的年尘顶着一头炸开的白发,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任务清单,眼睛先往房间里瞟,看见靠在床头的陈夏,才松了口气:“夏哥,你咋样?昨晚没发烧吧?我还以为你要生场大病,耽误今天的植物园任务呢!” 许宁侧身让他进来,点点头:“好多了,昨晚睡了一觉,没再头晕。”他说话时,黑色耳钉在晨光里闪了闪,手指还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昨晚纹身的灼热感没再出现,却总让他记挂着。 陈夏其实刚醒没多久,他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脖子上的银链,脑子里还在想许宁腰侧的纹身——那藤蔓绕着白花的图案,越想越觉得熟悉,却始终抓不到记忆里的碎片。 听见年尘的话,他才回过神,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没事了,能去任务。”眼角的痣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藏着一丝没散的疑惑。 年尘一听,立刻把手里的任务清单递过去,脸上笑开了花,虎牙都露了出来:“太好了!我跟你们说,刘老师昨晚发的任务清单,第一步就是去植物园认十种植物,还得拍照记录!咱们得早点去,抢个好位置,省得跟其他班挤在一起!” 他指着清单上的字,手指点得纸张沙沙响,“你看你看,还要写观察笔记呢,幸好我带了笔记本!” 许宁凑过去看清单,陈夏也慢慢坐直身体,目光落在清单上,却还是忍不住走神——昨晚瞥见的纹身画面又冒了出来,冷白皮肤上的墨色藤蔓,末端那朵没完全绽开的白花,像印在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想啥呢夏哥?”年尘注意到他的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再不走食堂的早餐就没热乎的了!我听说今天有玉米粥和肉包,去晚了可就被抢光了!” 陈夏被他晃得回神,皱了皱眉,把脑子里的纹身念头压下去,起身拿起书包:“走了。”他动作利落,银链在晨光里闪了闪,链尾的吊坠依旧藏在衣领里,看不真切。 三人往食堂走时,走廊里已经有不少早起的同学,三三两两说着话,手里都攥着任务清单。 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年尘走在最前面,嘴里还在碎碎念:“我跟你们说,等会儿去食堂,我要拿两个肉包,再盛一碗玉米粥,你们要不要帮你们带?” 许宁跟在后面,看了眼走在旁边的陈夏,见他脸色确实好了不少,才彻底放下心:“不用,我自己去拿就行,你别拿太多,等会儿吃不完。” 陈夏没接话,只是脚步慢了半拍,目光偶尔落在许宁的腰侧——那里被长袖校服盖着,什么都看不见,可他总忍不住想,那纹身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又为什么会让自己觉得熟悉。 食堂里已经飘满了食物的香味,蒸笼里的肉包冒着热气,玉米粥的甜香混着咸菜的咸香,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年尘一进去就往取餐区冲,嘴里还喊着:“你们找位置!我去拿吃的!”白发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书包上的蓝鸟挂件也跟着颠,活像只着急找食的小兽。 许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帮陈夏拉开椅子:“坐这儿吧,能晒到太阳,暖和点。”他说话时,嘴角带着点浅笑,黑色耳钉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陈夏坐下时,目光又下意识扫过许宁的腰侧,随即赶紧移开,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直到年尘端着三个餐盘跑过来,把肉包和粥往两人面前推:“快吃快吃!吃完咱们赶紧去植物园,争取第一个完成任务!” 热气腾腾的粥雾模糊了视线,陈夏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进胃里,舒服得让他轻轻皱了下眉。 可脑子里的疑惑还没散——许宁的纹身,到底和自己的记忆有什么关联?这个念头像根细小的线,轻轻牵着他的注意力,让他连吃早餐的心思都分了一半。 晨光透过植物园的弧形玻璃穹顶,洒下一片碎金般的光斑,落在翠绿的草坪上,像撒了把星星。 园内早被草木的清香裹满,湿润的空气里混着茉莉的甜、薄荷的凉,还有远处水生区飘来的淡淡荷叶香。 不少学生举着手机围着花丛拍照,镜头“咔嚓”声此起彼伏;有人蹲在指示牌前,手指点着植物名称小声讨论;偶尔有蝴蝶扑棱着彩色翅膀掠过,停在娇艳的月季花瓣上,把热闹的氛围衬得更鲜活。 远处的圆形喷泉正往空中喷着水,水珠落在下方的荷叶上,滚出细碎的光,再顺着叶边滑进池里,溅起一圈圈小涟漪。 年尘攥着皱巴巴的任务清单,在入口处来回踱步,白色的头发被晨光染成浅金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 他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把清单举到眼前眯着眼看,书包上的蓝鸟挂件跟着颠来颠去,嘴里还碎碎念:“第一步要认十种植物,还得写观察笔记……到底先从哪片区域开始啊?是先找前面的花卉区,还是绕去后面的乔木区?万一走回头路浪费时间咋办?”那副纠结的样子,活像在解一道超难的数学题。 陈夏正蹲在花坛边调整相机参数,指尖轻轻拨着相机按钮,屏幕上的画面跟着微调。 听见年尘的念叨,他抬起头瞥了一眼,眼角那颗浅褐色的痣在晨光里格外清晰,语气里满是吐槽:“你生物考试次次年级前三,这次还主动当队长,连这点任务都搞不清?导览图就在你手里攥着,不会看吗?” 说完,他对着远处一丛粉色月季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动作干脆利落,连多余的停顿都没有。 年尘刚想张嘴反驳,许宁就拿着导览图凑了过来。 他穿着干净的校服,黑色耳钉在光线下闪着冷光,手指点在导览图的彩色标记上,语气条理清晰:“其实不难,你看,导览图上把园区分成了花卉、灌木、乔木、水生四个区。我们可以按‘花卉区-灌木区-乔木区’的顺序走,每个区找三种植物,最后一种去水生区补,这样路线最顺,还能节省时间,不会走冤枉路。” 他顿了顿,又指着清单补充,“观察笔记要记的‘叶片形状、花瓣数量、生长环境’,我们可以一人记一项,最后汇总,效率能更高。” 年尘凑过去盯着导览图看了几秒,瞬间佩服得连连点头,伸手拍了拍许宁的肩膀:“可以啊许宁!你这脑子也太好使了,比我想得清楚多了,还是你靠谱!我刚才光纠结先去哪,压根没想着分工这事儿。” 他眼里满是“果然没看错你”的认可,连嘴角都扬了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这时,刘希拿着扩音喇叭从人群里走过来,声音透过喇叭传遍整个园区:“各组注意!上午十点前要提交观察笔记和植物照片,大家别扎堆在一个区域,分散行动,注意脚下的花草,别踩坏了!” 她话音刚落,学生们就拿着相机、笔记本往不同区域走,原本集中在入口的人群瞬间散开,园内的热闹劲儿更足了,到处都是讨论植物名称的声音。 许宁跟着人流往花卉区走,刚拐过一丛开得正盛的蔷薇,就被一片茉莉花吸引了。 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像裹着一层薄纱,淡黄色的花蕊藏在中间,风一吹,清甜的香味就飘了过来,让人忍不住放慢脚步。 他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软软的,带着点清晨的水汽,目光却悄悄往不远处的陈夏飘去,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弯了点。 陈夏正站在一片向日葵前,手里的相机举到眼前,眉头微微皱着,专注地调整角度。 阳光落在他侧脸上,把他的睫毛映出浅浅的阴影,眼角的痣在光线下格外清晰。 他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动了停在花盘上的小蝴蝶——那只蝴蝶翅膀是橙色的,正停在金黄的花盘上吸蜜,翅膀偶尔轻轻扇动一下。 直到确认角度刚好,他才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后,才轻轻松了口气,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依旧是那副冷淡却认真的模样,连眼神都没从相机屏幕上移开,还在仔细检查照片有没有拍糊。 年尘在旁边看了会儿,坏心思又冒了出来。他悄悄绕到陈夏身后,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被发现。 走到近前,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陈夏的肩膀,然后压低声音,故意装出“告状”的语气,还带着点夸张的委屈:“夏哥,你快看许宁!他蹲在茉莉花那儿半天了,就盯着花看,手里的笔记本都没打开,根本不做任务,这明显是偷懒啊!咱们都开始拍向日葵了,他还在那儿摸鱼!”说着,他还偷偷指了指许宁的方向,眼里藏着狡黠的笑,肩膀都快憋不住抖动,却还故意板着脸,装出很严肃的样子。 陈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许宁正拿着笔记本低头记录,手里还夹着一支笔,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明显在认真写观察要点,偶尔还抬头看一眼茉莉花,确认记录的特征对不对。 他转过头,白了年尘一眼,语气里满是无语,连眼角的痣都跟着动了动:“我看偷懒的人是你吧?任务清单上你才填了一种植物的名字,就先操心别人了。许宁那是在记录,你没长眼睛?” 年尘被戳穿,也不尴尬,反而嘿嘿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伸手挠了挠头:“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活跃活跃气氛!咱们仨一起做任务,肯定快得很,不用着急!” 他说着,趁陈夏不注意,一把抢过相机,假装帮忙拍照,镜头却故意歪到一边,还对着天空按下快门,拍出来的照片里只有几片云,连向日葵的影子都没有。 陈夏一看屏幕,眉头立刻皱得更紧,一把夺过相机,重新调整角度,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别瞎捣乱,拍砸了还要重拍,浪费时间。” 他手指快速操作着相机,眼神又落回向日葵上,连多余的目光都没给年尘。 “知道了知道了!”年尘嘴上应着,却还是偷偷往许宁那边瞟。 正好许宁抬头往这边看,他赶紧冲许宁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还挤了挤眼,心里嘀咕:好不容易有机会让你们多对视几眼,可不能浪费!等会儿再想个办法,让许宁帮陈夏拍张照,这样俩人就能多说话了! 他越想越开心,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又凑到陈夏身边,假装看相机屏幕:“夏哥,你拍的这张向日葵真好看,比我拍的强多了,等会儿也帮我拍一张呗!” 植物园外的石板路上,晨光把路边的梧桐叶照得透亮,风一吹,叶子“沙沙”响,还卷着几片落在地上。 陈夏举着相机,镜头对准年尘——他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白发被风吹得飘起来,双手比着夸张的“耶”,脸上笑开了花,连虎牙都露了出来。 “好了没啊夏哥?我这姿势都快僵了!”年尘催了一句,还故意晃了晃肩膀。 陈夏皱了皱眉,眼角的痣跟着动了动,按下快门:“别乱动,拍糊了重拍。”话音刚落,相机屏幕里就定格了年尘咧嘴笑的样子,背景里的槐树和阳光衬得画面格外亮。 年尘凑过去看照片,立刻拍了下手:“绝了!夏哥你这技术,比许宁厉害多了!”他话锋一转,偷偷瞟了眼不远处正在整理笔记的许宁,压低声音对陈夏说,“不过夏哥,你看你都帮我拍了,也该让许宁帮你拍几张啊!他拍照也不差,而且你站在那边的花丛前肯定好看,就当留个纪念呗!” 陈夏本来想拒绝,可年尘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还挤眉弄眼:“就一张!拍完咱们就回去跟许宁汇合,不然等会儿刘老师该催了!” 陈夏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默认。年尘立刻跑去找许宁,隔着几步就喊:“许宁!快过来帮夏哥拍张照!他不好意思开口,让我来跟你说!” 许宁放下笔记本,快步走过来,黑色耳钉在光线下闪了闪,接过陈夏递来的相机,笑着说:“想拍什么角度?那边的月季花丛挺好看的,要不要去那边拍?” 陈夏刚要点头,突然冲过来三个穿着花衬衫的男生,为首的染着黄毛,耳朵上穿了好几个耳洞,伸手就抢过许宁手里的相机。 许宁的表情瞬间冷下来,眼神沉了沉,往前走了一步:“把相机还回来。” 年尘在旁边看懵了,挠了挠白发,忍不住吐槽:“不是吧?这地方怎么还有这种人啊?抢相机干嘛?” 陈夏攥了攥拳头,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气,声音不算大却很坚定:“追!” 三个黄毛见他们要追,撒腿就跑,花衬衫的衣角在风里飘着,其中一个还回头做了个鬼脸。 许宁、陈夏和年尘立刻跟上去,脚步踩在石板路上“噔噔”响。 可那几个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竟然往植物园后侧的铁门方向跑——那里平时很少有人去,铁门锈迹斑斑,还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 “他们想干嘛?”年尘喘着气,白发都跑乱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为首的黄毛“哐当”一声关上了铁门,还从外面扣上了铁锁。 三个男生扒着铁门,冲里面咧嘴笑:“想拿相机?下辈子吧!”说完,就嬉笑着跑远了。 许宁伸手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他皱着眉,手指按了按脖子上的纹身,语气沉了下来:“这门是锁死的,一时半会儿打不开。” 陈夏盯着紧闭的铁门,眼角的痣绷得紧紧的,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信号格是空的,这里竟然没信号。 年尘靠在铁门上,喘着粗气,吐槽道:“这都什么事儿啊!拍个照还能遇到抢东西的,还被关在这儿了,刘老师找不到我们该着急了!” 阳光透过铁门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三人站在里面,看着外面空荡荡的小路,一时没了头绪——相机被抢,手机没信号,还被困在这偏僻的地方,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19章 仓库困斗前 三人被困在铁门内已有一会儿,晨光爬得更高了,透过铁门的镂空花纹洒在地上,拉出一道道细长又扭曲的影子。 路边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偶尔有几片落在铁门上,又被风卷走,显得有些冷清。 年尘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来回搓,本就炸开的白发被揉得像团乱麻,嘴里还不停吐槽:“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拍张照都能遇上抢东西的,那几个黄毛染着头发,穿得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跑起来倒比兔子还快!” 他越说越气,猛地起身踢了踢旁边的小石子,石头“咕噜噜”滚出去老远,撞在墙角还弹了一下。 许宁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袖口,黑色耳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两颗小黑曜石。 他时不时抬头看向紧闭的铁门,又低头盯着地面沉思,眉头轻轻皱着,连嘴角都抿成了直线——既担心相机找不回来耽误上午的任务,又怕陈夏急火攻心,毕竟那相机是陈夏特意为研学准备的。 陈夏则一直贴在铁门上,身体微微前倾,像只蓄势待发的猫,目光紧紧盯着外面空荡荡的小路,连眨眼都比平时少。 他手指轻轻抠着铁门的锈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角那颗浅褐色的痣绷得笔直,连呼吸都比平时快了些,胸口微微起伏。 显然,他满脑子都是被抢的相机,根本没心思琢磨别的。 “夏哥,你说咱们会不会被困在这儿一上午啊?”年尘凑到陈夏身边,一脸愁容,连虎牙都没露出来,“早知道我就不撺掇你让许宁拍照了,这下好了,相机没了,人也被困住了,刘老师要是找不到咱们,肯定要生气。” 陈夏没回头,目光依旧锁在小路上,语气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会,肯定能出去。” 就在这时,许宁突然抬起头,目光投向空气里某个虚无的方向,嘴唇轻轻动了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喊:“控制者?” 年尘和陈夏都愣了一下,顺着许宁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墙角和飘落的树叶,什么都没有。 只有许宁能清晰瞧见——一个身形纤细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穿着浅灰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露出一对浅灰色的猫耳,正轻轻晃着。 他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蜜蜡,正安静地看着许宁。 控制者听到呼唤,猫耳轻轻抖了抖,像被风吹动的绒毛,脚步轻盈得像没沾地一样,走到铁门前。 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轻轻碰了碰生锈的铁锁,没见做什么复杂动作,铁锁就“咔嗒”一声,发出轻微的响动,明显松动了。 他抬头看向许宁,嘴角勾了勾,露出一点浅浅的笑意,还做了个“往外推”的手势。 许宁立刻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铁门前,双手抓住冰冷的铁门栏杆,指尖触到铁锈的粗糙感。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微微用力,往外一拉——“吱呀——”一声,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竟然真的被拉开了一道能容人通过的缝隙。 “我靠!门开了?”年尘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快步凑过来,伸手摸了摸铁锁,“这锁刚才不是还锁得死死的吗?我刚才试了半天都没动静,怎么突然就开了?许宁,你咋做到的?难不成你会什么魔术?” 许宁没解释,只是回头看了眼控制者——对方正冲他轻轻点头,手指往小路尽头指了指,然后凑到许宁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些人往西边的废弃仓库跑了,那里很久没人去,很偏僻,可能有危险,你们小心点。” 说完,他的身影就像晨雾遇到阳光一样,慢慢变淡,最后彻底消失不见,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别愣着了,追!”陈夏率先冲了出去,脖子上的银链在胸前晃了晃,风迎面吹来,吹起他的黑发,衣角也跟着飘动,跑起来的样子又快又稳。 许宁和年尘赶紧跟上,三人沿着小路往前跑。 风把年尘的白发吹得向后飘,像一团炸开的棉花;许宁的黑发也扬起弧度,贴在脸颊边又被吹开;陈夏的头发则更利落些,只在耳边飘着几缕。 脚步声“噔噔”响,在安静的小路上格外清晰,还带着点急促。 “夏哥,等等我!你跑那么快干嘛?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年尘一边跑一边喊,双手撑在膝盖上,努力跟上陈夏的脚步,“那些人有三个,咱们也才三个人,万一追上了打起来怎么办?咱们可是学生,打不过啊!” 陈夏没减速,脚步都没顿一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先追上再说,相机必须拿回来,那里面有刚才拍的植物照片,丢了任务就完不成了。” 许宁跑在中间,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路边的杂草越来越高,远处的房子也越来越少,确实越来越偏僻。 控制者说有危险,他得时刻注意,不能让陈夏和年尘受伤。 阳光透过路边的树叶,在三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路往前延伸,朝着小路尽头那栋灰蒙蒙的废弃仓库方向而去。 风裹着灰尘吹过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仓库外墙爬满枯黄的藤蔓,几扇窗户的玻璃早就碎了,只剩下黑洞洞的窗框,看起来又大又偏僻,连鸟叫声都听不到。 许宁率先停下脚步,身体微微绷紧,黑色耳钉在灰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目光扫过仓库四周,手指悄悄攥紧,连呼吸都放轻了——墙角堆着生锈的铁桶,地面散落着破碎的木板,每一处阴影都像藏着人。 年尘跟在后面,一点都没显露出害怕,反而好奇地东张西望,白发被风吹得晃来晃去:“我靠,这仓库也太大了吧?怎么建在这么偏的地方,平时都没人来吗?” 他伸手戳了戳旁边的铁桶,桶身发出“哐当”的空响,“那些黄毛藏这儿面了?也太会找地方了吧!” 陈夏则盯着仓库大门,眉头轻轻皱着,眼角的痣绷得笔直。 他往前走了两步,脚步轻得几乎没声音,目光在仓库的门窗间来回扫:“人呢?跑这么远,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话音刚落,他又侧耳听了听,似乎在捕捉仓库里的动静。 远处的断墙后,控制者悄悄探出头,浅灰色的猫耳轻轻抖了抖。 他看着三人的背影,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心——这仓库荒废太久,藏着不少危险,他实在不放心,才悄悄跟过来,时刻准备帮忙。 “许宁,你看那边!”年尘突然指向仓库左侧的小门,“那门好像没关严,是不是从那儿进去了?” 许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道虚掩的铁门,还能隐约看到门后晃动的影子。 他冲两人比了个“小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别莽撞,进去后分开找,注意周围。” 陈夏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指尖碰到冰凉的外壳,心里踏实了些:“找到人先别硬来,先把相机拿回来。” 他说话时,身体微微侧着,肩膀的线条透着紧实,哪怕遇到事也能扛住。 年尘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放心吧!咱们仨这么高,真遇到事也不怕!”他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许宁没接话,只是先朝着小门边挪去,脚步稳得像扎根在地上。 陈夏和年尘跟在他身后,三人的身影在仓库的阴影里移动,既警惕又坚定——不管里面藏着什么,今天都得把相机拿回来。 断墙后的控制者看着他们的动作,猫耳又抖了抖,悄悄跟了上去,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准备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三人刚踏进废弃仓库,一股混杂着霉味、铁锈味和灰尘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皱紧眉头。 仓库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昏暗,只有屋顶几处破洞漏下几缕稀薄的晨光,像光柱一样落在地面——那里散落着发霉的废弃纸箱、生锈的铁皮桶,还有断裂的木板,走起来“嘎吱”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几只灰溜溜的老鼠突然从脚边窜过,“吱吱”叫着钻进角落的木箱缝里,尾巴扫过地面的灰尘,留下一道浅痕。 年尘吓得往后缩了缩,白发被惊得晃了晃,忍不住吐槽:“我去!这地方是把老鼠窝搬过来了吧?也太脏了!早知道带瓶消毒喷雾了,这味儿闻着都快呛出眼泪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脸上满是嫌弃。 许宁突然停下脚步,右手抬起来,指尖稳稳指向前方——仓库最深处的阴影里,之前抢相机的三个黄毛正靠在生锈的铁架上,旁边还多了四个穿着黑色短袖的人,胳膊上隐约能看到刺青,姿态吊儿郎当,脚边还放着几根木棍。 许宁黑色的耳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了闪,像两颗冷硬的小石子,他身体微微绷紧,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站姿稳得像扎在地里的树,目光锐利地扫过对面的人,连呼吸都放得又沉又稳。 陈夏顺着许宁的指尖看去,原本还算平静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层薄冰,眼角那颗浅褐色的痣绷得笔直,连带着周围的表情都透着股寒意。 他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肩膀微微下沉,身体侧着对着前方,站姿看似随意,却透着股压人的气场——哪怕没说话,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仿佛只要有人敢动,他下一秒就能出手。 “哟,还真找过来了?”为首的黄毛叼着烟,烟蒂快烧到手指也没灭,他挑眉上下打量着三人,语气嚣张得很,“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鼻子这么灵?不过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 他顿了顿,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这仓库门早就被我们关了,你们今天啊,别想出……” 话没说完,仓库大门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铁锁扣上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格外刺耳。 许宁、陈夏和年尘瞬间对视一眼——许宁眼神沉了沉,陈夏皱了皱眉,年尘脸上的嫌弃变成了警惕,三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不止眼前这七个,还有人守在门外,这是早就布好的局。 围过来的人立刻摩拳擦掌,有人把袖子往上撸,露出胳膊上的刺青;有人捡起脚边的木棍,“砰砰”敲着地面,眼神里满是挑衅,显然早就等不及想动手。 年尘撇了撇嘴,吐槽道:“玩不起是吧?抢了相机还搞围堵,跟小学生打架似的,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单挑啊!” 他嘴上说得硬气,身体却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和许宁、陈夏形成一个微妙的三角站姿——许宁站在中间靠前,陈夏在右侧,年尘在左侧,三人后背隐隐对着彼此,既能护住对方的侧面,又能随时观察周围的动静,暗含着防备的姿态。 陈夏冷笑一声,声音不算大,却带着穿透性的嘲讽:“就这点小把戏?关个门、找几个人围堵,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你们是不是没别的招了?” 他微微抬头,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围过来的人,站姿依旧挺拔,却比刚才更紧绷了些,手指在口袋里轻轻动了动,透着股随时能出手的锐利,连眼角的痣都跟着多了几分冷意。 许宁的态度彻底变了,之前的温和像被风吹走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沉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连说话的语气都冷了下来:“我劝你们现在把相机还回来,别等动手了再后悔——不然待会儿你们会很惨,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他往前迈了一步,双脚稳稳扎根在地上,肩膀的线条绷得紧实,哪怕没摆出打架的姿势,校服下隐约透出的肌肉轮廓,也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让对面几个想冲上来的人顿了顿。 年尘攥了攥拳头,指节“咔咔”响,脚往前挪了挪,脚尖对着最前面的黄毛,显然想直接冲过去。 可没等他动,陈夏突然伸出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胳膊——陈夏的手指微凉,按得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他冲年尘摇了摇头,眼神里藏着“别冲动”的示意,指尖还轻轻碰了碰年尘的手腕,动作冷静又果断,一点都没慌,显然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知道现在冲上去只会中了对方的圈套。 围过来的人见三人不仅没慌,还摆好了架势,反而更嚣张了。 为首的黄毛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火星溅起来又很快熄灭:“惨?我看今天惨的是你们!还敢威胁我?” 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歪歪扭扭的刺青,“今天不把你们揍得爬不起来,我就不姓王!”说着,他挥着拳头,带着风朝年尘冲了过来,拳头直对着年尘的胸口,来势汹汹。 黄毛的拳头带着风砸向年尘胸口,年尘脚下一滑,身体往侧边灵巧一躲,白发被动作带得飘起,还不忘嘲讽:“怎么?看我头发白就觉得我好欺负?先打我?你这眼神也太不准了吧!” 躲过拳头的瞬间,他抬手抓住黄毛的手腕,轻轻一拧——黄毛疼得“嗷”了一声,年尘趁机往后退,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让黄毛的拳头落空,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两步。 另一边,一个黑衣人手握木棍朝陈夏挥来,木棍带着“呼呼”的风声。 陈夏眼神一凛,身体往下一蹲,避开木棍的同时,右手飞快伸出去,扣住对方握棍的手腕,手指用力一捏。 黑衣人吃痛,手指一松,陈夏顺势往上一抬,轻松将木棍夺了过来。 他握着木棍转了个圈,木棍在手里耍出个漂亮的弧度,眼角的痣透着冷光,语气满是嘲讽:“自己没本事拿稳武器,还敢来抢相机?这木棍,就当你们赔罪的,我先用着了!” 话音刚落,他挥棍朝另一个冲过来的黑衣人打去——木棍精准砸在对方胳膊上,“啪”的一声响,黑衣人疼得捂着手腕后退,陈夏没停,脚步往前一迈,又是一棍,直逼对方膝盖,动作干脆利落,熟练得像练过千百遍。 没一会儿,两个黑衣人就被他打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原地抱头躲闪,狼狈得像丧家之犬。 许宁这边正应对两个黑衣人的围攻,他左躲右闪,黑色耳钉在昏暗里闪着冷光。 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黑衣人偷偷从背后摸出铁链,正朝着陈夏的后背甩去——铁链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光,带着刺耳的“哗啦”声。 许宁眼神骤沉,身体猛地转身,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在铁链即将碰到陈夏的瞬间,他伸手死死抓住铁链末端,手指扣得紧紧的,掌心传来铁链的冰凉和粗糙。 紧接着,他手臂用力往后一拉,力道大得惊人——那黑衣人没料到许宁会突然出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铁链的拉力拽得往前猛冲,“扑通”一声狠狠摔在地上,膝盖磕在碎木板上,疼得直咧嘴。 许宁没管地上哀嚎的人,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确认陈夏和年尘没危险,才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冷得吓人,像结了冰的湖面,谁都不敢轻易靠近。 “妈的,你们还真有点本事!”为首的黄毛缓过劲,看着同伙接连吃亏,气得脸都红了。 他咬着牙,悄悄绕到许宁身后,突然挥拳朝许宁后脑勺打去,拳头又快又狠,带着十足的恶意。 许宁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都没回,左手往后一伸,精准抓住黄毛的手腕。 他手指用力一握,黄毛瞬间疼得脸色发白,手腕像被铁钳夹住一样,动都动不了。 许宁缓缓转过身,眼神里满是寒意,语气冷得像冰:“偷袭?就这点能耐?” 话音落,他手臂用力一甩——黄毛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甩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旁边的铁架上,铁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黄毛顺着铁架滑落在地,捂着胸口半天爬不起来,嘴里还不停哼哼,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年尘看得热血沸腾,白发晃得更厉害了。 他躲过面前黑衣人的拳头,还不忘冲许宁喊:“许宁,你这力气也太大了!下次教我两招呗!”说着,他抬脚朝黑衣人的膝盖踢去,黑衣人吃痛倒地,年尘趁机按住对方的肩膀,让他再也起不来。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领头的都被打垮,心里顿时没了底,可还是硬着头皮想反抗。 一个黑衣人举着木棍朝陈夏冲来,陈夏眼神一冷,侧身避开,同时挥棍朝对方的手腕打去——木棍精准命中,黑衣人手里的木棍“哐当”掉在地上。 陈夏没给对方捡武器的机会,一脚将木棍踢远,又用木棍抵住对方的胸口,语气冰冷:“还打吗?再打,就不止这点伤了。” 那黑衣人看着陈夏眼里的冷意,吓得连连摇头,往后退了好几步,嘴里念叨着“不打了不打了”,显然是彻底怕了。 短短几分钟,仓库里的打斗就分出了胜负。 七个混混要么躺在地上哀嚎,要么缩在角落不敢动,再也没了之前围堵时的嚣张。 许宁、陈夏和年尘站在中间,虽然校服上沾了点灰尘,但眼神依旧坚定,站姿稳得像三座小山,谁都不敢再招惹。 第20章 战后余波 年尘拍了拍校服上的灰尘,白色的碎屑随着动作飘下来,还沾了两根干草。 他撇了撇嘴,揉着刚才被拽疼的手腕,忍不住吐槽:“我还以为这群人多能打呢,结果比我家楼下的流浪猫还不抗揍,几下就趴了!早知道刚才不用躲那么费劲,我还以为要打半小时呢!” 他白发被仓库里的穿堂风吹得晃了晃,脸上满是“没打过瘾”的嫌弃,连虎牙都露出来了,活像只没抓够老鼠的猫。 陈夏弯腰捡起地上的相机,指尖轻轻擦过镜头上的灰,指腹蹭到一点污渍,还特意用衣角蹭干净才按下开机键。 确认相机没坏,照片也还在,他才抬眼看向缩在角落的混混,眼角那颗浅褐色的痣透着冷光,语气里的嘲讽像冰碴子:“就这点能耐还敢出来抢东西?浪费我们时间不说,还得挨顿揍,你们这是花钱买罪受?早把相机交出来,现在说不定都能去吃午饭了。” 他掂了掂相机,嘴角勾起一点冷冽的弧度,看得混混们缩着脖子不敢吭声,连头都不敢抬。 许宁走到为首的黄毛面前,黑色耳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眼神沉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没靠太近,却自带一股压迫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今天算给你们个教训,下次再让我们遇见,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再敢随便抢东西,后果不是你们几个能扛的——到时候别哭着找家长。” 黄毛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赶紧点头如捣蒜,连大气都不敢喘,刚才的嚣张劲儿早没了踪影。 就在这时,躲在远处阴影里的控制者突然皱起眉,浅灰色的猫耳轻轻抖了抖,像被什么东西惊到似的。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指尖无意识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周围的空气好像突然变沉了,仓库深处的黑暗里,隐约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靠近。 他目光紧紧盯着那片黑暗,心里莫名发慌,总觉得有危险要来了。 没人注意到这细微的异常,下一秒,意外突然炸开。 一只粗糙的手猛地从仓库深处的阴影里伸出来,掌心满是老茧,死死捂住陈夏的嘴,另一只手像铁钳一样扣住他的胳膊,用力往黑暗里拽。 陈夏瞳孔骤缩,眼角的痣绷得笔直,连平时冷淡的表情都裂开了缝——他刚想抬脚踹对方,却被死死钳住腿,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挣扎的力气在对方眼里像挠痒。 “陈夏!”许宁刚转头就看见这惊悚的一幕,心脏猛地一紧,抬脚就要冲过去。可还没跑两步,头顶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巨响,像老木头要断了似的。 仓库顶部的铁皮开始剧烈晃动,锈迹斑斑的木梁往下弯,碎木屑像雨点一样往下掉,砸在地上“噼啪”响。 几处破洞瞬间扩大,几根碗口粗的生锈铁架带着风声砸下来,“哐当”砸在地面上,震得整个仓库都在抖,灰尘瞬间弥漫开来。 “是他们搞的鬼!”许宁一眼就看见角落里的黄毛露出得逞的坏笑,嘴角还沾着灰尘,显然这倒塌是早有预谋的。 他顾不上追陈夏,一把抓住旁边还在发懵的年尘——年尘刚反应过来要喊人,就被许宁拽着胳膊往仓库大门跑,声音都变调了:“快跑!这里要塌了!再晚就被埋里面了!” 年尘被许宁拽着跑,白发被风吹得乱飘,贴在脸上又被扯下来。 他回头看向黑暗深处,只能看见陈夏被拽着往里拖的衣角,慌乱得声音都在抖:“陈夏还在里面!我们不能丢下他!许宁,快回去救他啊!” “我知道!”许宁语气紧绷,额角的青筋都露出来了,可脚步没停——他拉着年尘躲过一根砸下来的木梁,木梁擦着年尘的校服袖子砸在地上,瞬间断成两截。 “先出去!现在进去就是送死!等安全了我们再想办法救他!”他眼神异常坚定,黑色耳钉在灰尘里闪着光,心里却像被揪着一样疼。 两人刚跑出仓库大门,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打雷似的。 仓库顶部的大半结构彻底塌了,铁皮、木梁、砖块混着灰尘堆成一座小山,扬起的灰尘像蘑菇云一样往上飘,呛得人睁不开眼。 原本的仓库入口被堵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去,只剩下几根歪歪扭扭的铁架露在外面,看着触目惊心。 年尘挣脱许宁的手,转身就要往废墟冲,嘴里喊着“陈夏”,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没跑两步,就被一个浅灰色的身影拦住——是控制者!年尘愣住了,他明明之前什么都看不见,现在却能清晰瞧见对方头顶的猫耳,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控制者冲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别冲动,现在进去太危险,废墟随时会二次坍塌。我会在外面保护你,许宁会想办法救他的,相信他。”他语气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许宁站在灰尘旁,拳头死死攥紧,指节泛白,黑色耳钉被阳光照得泛着冷光。 他目光紧紧盯着倒塌的仓库,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陈夏一定不能有事,我必须把他救出来。 年尘看着眼前的废墟,眼眶瞬间红了,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 他的白发耷拉下来,没了平时的活力,贴在脸颊上显得格外狼狈。他死死盯着仓库倒塌的方向,手指无意识抠着自己的胳膊,把校服袖子都抠皱了,指节泛白得吓人。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连嘴角都在抖,眼神里满是着急和后怕——他不敢想,刚才如果慢一步,自己和许宁会不会也被埋在里面;更不敢想,还在里面的陈夏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能不能呼吸。 风卷起地上的灰尘,吹在他脸上,迷了眼睛,可他连抬手擦一下都忘了,目光始终锁在那堆冰冷的废墟上,连呼吸都带着颤抖,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受得发慌。 许宁盯着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仓库入口,铁皮和木梁堆得像座小山,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冰冷的锈色。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突然觉得腰侧的纹身传来一阵细微的灼烧感,像贴了片温热的纸,不明显却格外清晰。 他皱了皱眉,没吭声,只是眼神更沉了——这感觉每次出现,似乎都意味着有重要的事要发生。 躲在旁边的控制者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浅灰色的猫耳轻轻抖了抖,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 他悄悄往前挪了两步,指尖在空中轻轻划了个圈,动作轻得像在拂去灰尘——显然,他察觉到了许宁的异常,也明白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年尘还在旁边急得转圈,白发乱得像团棉花,嘴里不停念叨:“怎么办啊许宁?门被堵死了,陈夏还在里面,我们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吧!” 他伸手拍了拍废墟,手掌被铁锈蹭得发黑,“早知道刚才就不跟你出来了,至少能跟陈夏一起……” “别慌。”许宁打断他,语气比刚才稳了些,“我进去找他,你在外面等。” 年尘立马摇头,急得声音都拔高了:“不行!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万一再塌了怎么办?我跟你一起去!” 控制者这时走过来,抬手轻轻按在年尘的肩膀上。 他指尖泛着淡淡的微光,年尘刚想说话,就觉得眼前的光线慢慢变柔和,周围的噪音也突然消失了——他像被罩在一个透明的泡泡里,能看见许宁和控制者,却感觉不到风,也听不到废墟的杂音。 “你在这儿等着,很安全。”控制者的声音轻轻传来,“我跟许宁进去救陈夏,很快就回来。” 年尘愣住了,抬手摸了摸周围,却什么都没碰到,只能着急地喊:“你们小心点啊!找到陈夏赶紧出来,别在里面待太久!” 许宁冲他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废墟。他深吸一口气,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身体微微下沉,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右腿,膝盖绷直,带着十足的力道朝废墟最外侧的铁皮踹去——“哐当!”一声巨响,铁皮被踹得变形,露出一道缝隙。 他没停,紧接着又是一脚,这次踹在木梁连接处。 木梁发出“嘎吱”的断裂声,许宁伸手抓住一根松动的木梁,用力往外一拉——“哗啦”一声,堆积的杂物塌了一片,硬生生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灰尘顺着缝隙飘出来,呛得人咳嗽。 “厉害啊!”年尘在安全区里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喊了一声,“许宁你这腿法,平时没少练吧!” 许宁没回头,只是冲控制者递了个眼神。控制者会意,快步跟上,两人弯腰钻进那条小路。 刚进去,身后就传来年尘的喊声:“记得找相机啊!那里面还有我的照片呢!” 许宁脚步顿了顿,无奈地勾了勾嘴角——都这时候了,这家伙还惦记着照片。 控制者在旁边看着,猫耳轻轻晃了晃,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紧绷的气氛也缓和了些。 仓库内部一片昏暗,只有头顶偶尔漏下的光线能勉强看清路。脚下全是碎木板和砖块,走起来“嘎吱”响。 许宁走在前面,手轻轻扶着墙壁,警惕地观察周围,腰侧的灼烧感似乎更明显了些。 控制者跟在后面,指尖泛着微光,照亮前方的路,还时不时提醒:“左边有根松动的铁架,小心点。” 两人默契地往前挪,没一会儿就走到了仓库深处——那里的黑暗更浓,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动静。 许宁停下脚步,示意控制者噤声,然后慢慢朝声音来源处靠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夏,一定要没事。 仓库深处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脚下的碎玻璃硌得人生疼,空气中除了霉味,还混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偶尔传来“滴答”的水声,在空旷的黑暗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远处似乎有老鼠窜过的窸窣声,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透着股渗人的寒意。 许宁的心揪得发紧,一边摸索着往前走,一边压低声音喊:“小夏?小夏!你在哪儿?” 他手不自觉摸向脖子——那里的纹身灼烧感越来越强,像有团小火苗在皮肤下烧,让他莫名烦躁。 他脚步放得更快,黑色耳钉在黑暗里隐去光泽,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控制者跟在后面,目光落在许宁摸向脖子的手上,浅灰色的猫耳轻轻抖了抖。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挥——瞬间,淡白色的微光从他指尖散开,像水流一样漫过整个黑暗。 原本浓稠的墨色飞快褪去,仓库深处的景象渐渐清晰,光线柔和却足够照亮每一处角落,连刚才渗人的杂音都消失了。 许宁猛地停下脚步,眼里满是惊讶——眼前的景象远比他想象的更震撼:仓库最深处竟有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木架摇摇欲坠,陈夏被人按在高台边缘,半个身子悬在外面,下面是堆满废弃铁桶的空地,掉下去绝对没好结果。 更让他攥紧拳头的是,陈夏身后站着个黑衣人,一只手死死抓着陈夏的胳膊,另一只手抵在陈夏后背,眼神凶狠。 “别过来!”抓着陈夏的人嘶吼着,声音沙哑,“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他推下去!” 许宁停下脚步,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冷得像冰:“威胁人就这点本事?有能耐别躲在后面拿人当挡箭牌,不如直接下来跟我打一场,省得浪费时间。” 他往前迈了一步,周身的气场瞬间变了,火药味十足,黑色耳钉在光线下泛着冷光,看得对方身体僵了僵。 就在这时,高台另一侧缓缓走出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银色面具,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巴和薄唇,手里把玩着一支黑色钢笔,步伐沉稳,一看就不是普通混混。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黑衣人,个个身材高大,手放在腰间,显然随时准备动手。 “许家的少爷,果然有胆量。”面具人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不过,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把他救走?” 许宁皱了皱眉——对方的语气明显认识自己,还提到了“许家”,可他完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号人。 他没接话,只是目光紧紧盯着陈夏,陈夏也在看他,眼角的痣绷得笔直,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有焦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显然,陈夏认出了面具人。 控制者站在许宁身后,浅灰色的猫耳轻轻耷拉下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他悄悄往前挪了半步,指尖泛着淡淡的微光,随时准备出手——他能感觉到,面具人身上的气场很强,比之前的混混难对付多了,今天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高台边的陈夏挣扎了一下,却被身后的人抓得更紧。 他看着许宁,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面具人打断:“别白费力气了,今天要么他留下,要么你跟我走,选一个。” 面具人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完全没把陈夏的安危放在眼里,听得许宁心里的怒火更盛了。 许宁听完面具人的话,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黑色耳钉在光线下泛着冷光:“跟你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既不会选他留下,也不会跟你走——今天,陈夏我必须带走,谁拦着都不行。” 他往前迈了一步,肩膀微微绷紧,周身的气场冷得像冰,连呼吸都带着压迫感。 面具人握着钢笔的手指紧了紧,笔帽被捏得发白。 他透过面具盯着许宁,声音里的敌意几乎要溢出来,绝情得没有一丝温度:“许家少爷,别给脸不要脸。我再说最后一次,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今天你们俩都别想走出这仓库。”他完全没把陈夏的安危放在眼里,仿佛陈夏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筹码。 许宁懒得再跟他废话,语气更冷了:“废话少说,有能耐就让你的人上来,别在这儿磨磨唧唧的。” 他转头给控制者递了个眼神,控制者立马会意,悄悄往高台方向挪了挪,指尖泛着淡淡的微光,准备随时支援。 陈夏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眼角的痣绷得笔直,眼神里满是焦急,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知道许宁不会放弃自己,也知道这场架在所难免。 他悄悄挣扎着,试图挣脱身后人的钳制,想给许宁减轻点负担。 面具人见许宁油盐不进,眼里的寒意更浓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抬手朝身后的小弟们递了个“动手”的示意。 那四个黑衣人立马反应过来,纷纷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刺青,朝着许宁围了过来,脚步沉稳,显然是经常打架的老手。 许宁见状,非但没慌,反而眼神更坚定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腰侧纹身的灼烧感似乎更明显了些,却让他的意志更清醒。 他死死盯着围过来的黑衣人,又看了眼高台上的陈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陈夏救出去。 黑衣人越来越近,空气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一场恶战即将爆发。 许宁站在原地,身体微微下沉,摆出戒备的姿势,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势在必得的坚定——哪怕面前有再多阻碍,他也绝不会让面具人的阴谋得逞。 第21章 惊心相拥 仓库深处的空气像被冻住般紧绷,四个黑衣人踩着碎木板朝许宁围过来,鞋底碾过铁锈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为首的人率先挥拳,拳头带着风砸向许宁面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然是想一招制敌。 许宁瞳孔微微一缩,眼神瞬间变得凶狠,黑色耳钉在微光里闪着冷冽的光,嘴角原本若有若无的弧度彻底压平。 他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踏了半步,左手像有准头似的,精准扣住对方手腕,指腹死死抵住对方腕骨,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黑衣人疼得闷哼出声,拳头瞬间软了下来,连带着手臂都在发抖。 没等对方抽回手,许宁右腿屈膝,膝盖带着十足的力道狠狠顶在对方小腹上。 黑衣人身体猛地弓成虾米,脸涨得通红,嘴里溢出痛苦的呻吟。 许宁顺势松开手,右手攥成拳,手腕轻轻一转,拳头带着风砸在他后颈上——“咚”的一声闷响,黑衣人眼睛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扬起的灰尘粘在他的黑衣上,瞬间没了动静。 旁边两个黑衣人见状,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朝许宁扑来:左边的人伸手抓他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许宁校服布料里;右边的人则抬脚踹他膝盖,动作又快又狠。 许宁脚下一滑,身体往后仰成一个微妙的弧度,堪堪避开踹来的脚,同时左手反手抓住抓他胳膊那人的手腕,借着对方的力道往旁边一甩——那人失去平衡,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正好撞在另一个黑衣人身上,两人“扑通”摔作一团,后脑勺还磕在旁边的铁桶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许宁没给他们起身的机会,脚步一错就冲了过去,膝盖顶住其中一人的后背,右手对着两人后颈各补了一拳。 拳头落在皮肉上的闷响格外清晰,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彻底没了动静,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最后一个黑衣人看着同伙全倒,眼神发慌,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短棍,却还是硬着头皮挥棍朝许宁打来。 木棍带着“呼呼”的风声,直逼许宁太阳穴。许宁侧身一躲,木棍擦着他的耳际砸在后面的木架上,木屑飞溅。 他趁机伸手抓住木棍末端,往自己怀里猛地一拉,同时右脚抬起,脚尖精准踹在对方膝盖内侧——黑衣人膝盖一软,“噗通”单膝跪地,膝盖磕在碎玻璃上,疼得倒抽冷气。 许宁夺过木棍,反手用棍尾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木棍“哐当”掉在地上,黑衣人眼睛一闭,也跟着倒了下去,身体还轻轻抽搐了两下。 不过半分钟,四个黑衣人就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许宁站在中间,校服下摆沾了点灰尘和铁锈,却丝毫不见狼狈。 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黑色耳钉在光线下泛着冷光,眼神里的狠劲还没完全褪去,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刚才的打斗也让他有些喘,但握着的拳头却慢慢松开,指节的泛红渐渐消退。 控制者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浅灰色的猫耳轻轻抖了抖,像被什么东西惊扰似的。 他的目光扫过许宁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纹身——那纹身原本是淡黑色,此刻却深了些,边缘还泛着极淡的红光,像是有什么在里面涌动。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指尖微微蜷缩,却没上前。 这时,他瞥见高台另一侧的面具人正悄悄往后退,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碎木板,显然想趁着混乱逃跑。 控制者刚想抬手,却见许宁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的示意很明显——“别追”。 控制者会意,收回抬起的手,转头看向高台上还被按着的陈夏,抬手轻轻一挥。 一道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光闪过,按住陈夏胳膊的黑衣人身体突然一软,眼睛一闭,直挺挺倒在高台上,手也松了开来,身体还顺着高台边缘滑了一下,差点掉下去。 陈夏没了束缚,却还是站在高台边缘没动。 高台有两米多高,下面是铺着碎玻璃和铁屑的水泥地,他往下看了眼,又抬头看向许宁,嘴角轻轻撇了撇,眼角的痣因为表情而微微动了动,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 许宁抬头看向他,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眼里的狠劲像被风吹散般褪去,只剩下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温柔。 他张开双臂,手臂展开的幅度很大,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毕竟身高腿长,这姿势看着格外有安全感。 他哭笑不得地喊:“站那儿干嘛?当雕塑呢?跳下来啊!我接着你,保证摔不着。” 陈夏往后退了半步,双手抱在胸前,挑眉嘲讽道:“你确定能接住?我一米八五,体重一百三,可不算轻。别到时候我跳下来,你没接住,咱俩一起摔在玻璃堆里,到时候年尘那家伙,能笑到明年今天。”嘴上这么说,他的脚尖却悄悄往前挪了挪,眼神里藏着一丝期待。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许宁无奈地笑了,又往前站了半步,抬头看着高台上的陈夏,语气里带着点哄劝的意味,“再不跳,外面的年尘该急疯了——他还在安全区里等着呢,刚才我都听见他喊你名字了,再晚他该不管不顾冲进来了,到时候还得咱们俩救他。” 陈夏刚想再说点什么,比如“谁要你救”,后背突然传来一股轻轻的推力——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了一下似的,力道不大,却正好让他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 他惊呼一声,手忙脚乱想抓住旁边的木架,却什么都没抓到,身体直直往下掉。 下一秒,他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许宁稳稳接住他,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手掌正好托在他的后腰位置,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能把他托住。 因为身高差,陈夏的下巴正好抵在许宁的肩膀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刚才打斗留下的一点灰尘味。 许宁低头看着怀里瞪大眼的陈夏,眼角的痣因为惊讶而绷得笔直,忍不住笑了,声音里带着点笑意:“看吧,我都说了能接住。现在信了?” 陈夏回过神,耳朵尖悄悄红了,他推了推许宁的肩膀,语气有点别扭:“谁让你接这么稳的?我还以为要摔一下,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嘴上这么说,他的手却不自觉抓住了许宁的校服后领,手指攥着布料,显然刚才的坠落也让他有些慌。 许宁松开手,让他站好,又抬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主要是肩膀和后背,刚才从高台上掉下来,沾了点木渣。 他无奈地说:“走了,先出去找年尘,别让他等急了。再晚,他该以为咱们俩被埋在里面了。” 陈夏点点头,刚想迈步,却瞥见旁边阴影里的控制者,又转头看了看许宁,嘴角勾起一点笑意:“行吧,看在你接得这么稳的份上,刚才嘲讽你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许宁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接话,只是率先朝着仓库出口走去。 陈夏跟在他身后,两人并肩走着,身影在仓库的微光里拉得很长。 控制者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浅灰色的猫耳轻轻耷拉下来,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柔和。 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仓库出口,他才轻轻抬手,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彻底消散在空气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仓库外的阳光格外好,金色的光线像融化的蜂蜜,洒在布满碎石的空地上,连空气里漂浮的灰尘都裹着暖光,风里还带着远处植物园飘来的草木香,驱散了刚才仓库里的压抑。 年尘在安全区里急得直转圈,白色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像团没理顺的棉花。 他时不时踮脚往仓库出口望,指尖无意识抠着校服袖口,直到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脚步踉跄着冲过去,差点被地上的石子绊倒,伸手就抓住了陈夏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陈夏!你没事太好了!”他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喜,虎牙露在外面,脸上的焦急全变成了激动,连手都在轻轻发抖,“我刚才都快急哭了,还以为你要被埋在里面,再也见不到了!” 阳光落在他的白发上,泛着一层暖金色的光泽,像撒了把碎金,让他看起来格外鲜活。 陈夏被他抓得胳膊有点疼,眉头轻轻皱了皱,却没甩开。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相机,指尖小心翼翼擦过镜头上的灰尘,确认镜头没花,才抬眼看向年尘,语气依旧平静,却少了点平时的冷意:“没事就赶紧回去,回植物园。刘希还在那边等着,找不到我们,指不定该到处找了。” 许宁跟在后面,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校服上沾着的木屑和铁锈随着动作掉落。 他闻言点点头,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确实该回去了,太阳都快偏西了,再晚天该黑了。” 年尘刚放下的心又“咚”地沉了下去,松开陈夏的手,耷拉着脑袋,肩膀也垮了下来,语气委屈得像只被雨淋了的小兽:“可是……我们的研学任务还没完成呢。” 他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石子滚出去老远,“本来要拍植物园的珍稀蕨类,结果遇到抢相机的,还差点被埋在仓库里,这也太倒霉了……”白发也跟着耷拉下来,没了刚才的活力,连耳朵都像是蔫了。 许宁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白发,指尖触到柔软的发丝,语气温柔得像哄小孩:“任务没完成怕什么?下次我们专门来补拍。而且你忘了?刚才打混混的时候,你躲拳、踢膝盖的动作多利落,比我第一次打架厉害多了。” 他顿了顿,故意卖关子似的,“回去的时候,我请你吃圣代,你最爱的芒果味,怎么样?” 年尘眼睛瞬间亮了,猛地抬头看着许宁,委屈的表情一扫而空,虎牙露得更明显了,连声音都拔高了:“真的吗?芒果味圣代?!” 他兴奋地蹦了蹦,白发晃得像团暖金色的棉花,“对哦!刚才我还踢倒了一个混混呢!比拍植物酷多了!圣代要加双份芒果酱!” “没问题,双份芒果酱。”许宁无奈地摇摇头,眼里却满是笑意。 陈夏在旁边看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却悄悄勾了勾——这家伙,情绪变得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委屈巴巴,下一秒就因为一个圣代满血复活。 他没再说话,率先朝着植物园的方向走去,相机挂在脖子上,随着脚步轻轻晃动,阳光落在他眼角的痣上,柔和了不少。 许宁和年尘跟在后面,年尘还在兴奋地絮叨刚才打架的场面,手舞足蹈的:“许宁你刚才踹铁皮的时候超帅!还有陈夏,你夺木棍的动作,我都没看清!下次再遇到坏人,我肯定能打得更厉害!” 他一会儿拽拽许宁的袖子,一会儿又跑到陈夏旁边说两句,话多得停不下来。 许宁偶尔应两句,眼神里满是无奈,却没打断他;陈夏大多时候不吭声,只有年尘问得实在太碎,才会敷衍地“嗯”一声,却没真的烦他。 三人并肩走着,身高都很高,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又细又长,像三道并排的剪影。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脸上,年尘的白发泛着暖金,许宁的黑色耳钉闪着冷光,陈夏眼角的痣也少了些锐利,原本紧张的气氛,全被这温暖的阳光和年尘的絮叨冲淡了,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放松。 就在这时,一只蓝色的鸟从旁边的梧桐树上飞了过来。 它的羽毛是透亮的天蓝色,像把天空揉碎了织成的,翅膀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紫色光晕,尾巴尖有一点雪白的绒毛,格外显眼。 圆溜溜的眼睛像黑色的珍珠,滴溜溜转着,格外灵动。 它在三人头顶盘旋了两圈,翅膀扇动的幅度很小,几乎没发出声音。 盘旋的时候,它的目光似乎特意停在许宁和陈夏身上,小脑袋歪了歪,像是勾着笑意,格外俏皮。 接着,它张开翅膀,朝着远处的天空飞去,翅膀扇动的瞬间,一根蓝色的羽毛从空中轻轻飘落,像片小小的蓝色雪花,慢慢落在三人走过的路上,沾了点阳光的温度,像是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只有天空知道的记号。 三人没注意到这只鸟,年尘还在兴奋地说圣代要加多少料,许宁偶尔应和,陈夏走在最前面,脚步平稳。 他们依旧朝着植物园的方向走去,背影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只剩下暖金色的阳光、空气中淡淡的草木香,还有那根静静躺在地上的蓝色羽毛,默默诉说着刚才仓库里的惊险和此刻归程的温柔。 三人回到植物园时,夕阳正把天际线染成一层渐变的橘粉,像被打翻了的颜料盘。 大片的热带绿植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宽大的芭蕉叶垂着水珠,风一吹就“滴答”落在青石板路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空气里飘着铃兰清甜的香气,几株白色铃兰在灌木丛边开得正好,花瓣像倒悬的小铃铛,最中间那朵的花瓣上还停着只蓝色蝴蝶——翅膀上带着浅紫的纹路,扇动时像撒了把碎钻,停在白色花瓣上,格外惹眼。 年尘一进园就忍不住咧嘴笑,虎牙尖尖露在外面,白色的头发被夕阳染成暖金色,连发梢都透着光,完全没了仓库里的委屈劲儿:“还是植物园舒服!空气里都是香的,比仓库里的铁锈味好闻一百倍!” 他说着就伸手想去碰铃兰的花瓣,指尖都快碰到了,却被陈夏一把拉住手腕。 “别乱碰,”陈夏挑眉调侃,眼角的痣跟着动了动,“研学任务没做成,再把珍稀植物弄坏,刘希能让你写三千字检讨,抄十遍校规。”话虽毒,他的指尖却轻轻拂过年尘校服后领,把沾着的草屑拈掉——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他似的。 年尘吐了吐舌头,把手缩回来,眼睛却还盯着蝴蝶转,显然还在兴奋劲儿里,连刚才差点摔的事都忘了。 这时,刘希快步从温室方向走过来。她穿着浅灰色的休闲装,头发高高扎成马尾,额前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表情看起来有点严肃,走到三人面前时,语气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去哪了?手机全关机,整个研学组都在等你们集合,我跟其他老师找了半个多小时。” 她目光快速扫过三人的校服——没破洞,没血迹,连灰尘都不多,眉头悄悄松了点,又板起脸补充,“下次再单独行动,提前跟我报备,别让人担心。” “知道了刘老师!下次肯定提前说!”许宁率先应道,语气乖得像没犯错的学生,黑色耳钉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年尘也赶紧点头,还不忘邀功似的补充,“我们遇到点小麻烦,不过已经解决啦!我跟许宁、陈夏都没受伤,一点事都没有!” 刘希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只是挥挥手让三人先归队,自己去跟其他老师说明情况。 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三人沿着植物园外的小路往研学住的酒店走。 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酒店是中式风格的,门口挂着红灯笼,大堂里的水晶灯折射出柔和的光,木质地板擦得发亮,角落的发财树长得茂盛,叶子油亮油亮的。 前台旁边摆着几盆开得正好的三角梅,玫红色的花瓣垂下来,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薰味,让人瞬间放松下来。 一进房间,许宁就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转身看向年尘:“我去买圣代,芒果双份酱,还要加你上次说的珍珠和椰果,对吧?” 年尘原本还瘫在沙发上玩手机,一听“圣代”两个字,瞬间弹起来,眼睛亮得像被点亮的灯泡,连头发都跟着晃:“对!对!还要多加点芒果果肉!上次那家店的果肉超甜!” “你跟圣代过去算了,”陈夏靠在沙发上,指尖划着手机屏幕,头都没抬,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吐槽,“刚才在植物园还说‘可惜任务没做成’,现在一提吃的,眼睛都快放光了——果然吃货的本质改不了,没救了。” 年尘刚想反驳“我才不是吃货”,转身去拿手机时没注意脚下的地毯边——地毯卷了个边,他一脚踩上去,“哎哟”一声摔了个趔趄,手里的手机都飞了出去。 陈夏眼疾手快,几乎是瞬间就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才没让他摔在地上。 “你走路看着点,急着去投胎啊?”陈夏翻了个白眼,语气嫌弃得不行,手却没松开,直到年尘站稳了才放开,还弯腰帮他捡了手机,“手机摔坏了,看你明天怎么跟刘老师报备。” “我这不是着急等圣代嘛!”年尘揉了揉膝盖,一点不生气,反而凑到陈夏旁边,兴奋地说,“等吃完圣代,我们明天去哪玩啊?研学任务没做成,总不能一直待在酒店吧?不如去附近的步行街逛逛?我听其他同学说,那里超热闹,还有好多小吃,什么烤串、糖画、冰粉,都有!” 许宁刚走到门口,闻言回头笑了,眼里带着点无奈:“明天得先跟刘老师报备,上次没打招呼就出去,已经让她担心了,不能再单独乱跑了。” “报备肯定能过!”年尘拍着胸脯保证,又晃了晃陈夏的胳膊,像只撒娇的猫,“陈夏,你也想去吧?我听你上次跟同学说,喜欢收集手工饰品,步行街有家店卖手工银饰,还有串珠,超好看的!” 陈夏推开他的手,嘴硬道:“谁喜欢收集那些?不过是顺便看看,省得你到时候在步行街走丢了,还得我跟许宁找你——你那路痴属性,到了人多的地方,指不定拐个弯就找不到北了。” 没一会儿,许宁就提着三个圣代回来,塑料袋上还冒着冷气。 年尘一把抢过自己的那份,用勺子挖了一大口芒果果肉,眼睛瞬间眯成了月牙,连声音都含糊了:“太好吃了!许宁,你下次还请我吃好不好?下次我要尝试草莓味的,加双份奶油!” “只要你下次走路别再摔跤,”许宁无奈地摇摇头,把另一份圣代递给陈夏,“你的,少糖,没加珍珠——你上次说珍珠太甜。” 陈夏接过圣代,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子,嘴角悄悄勾了勾,没说话,只是用勺子慢慢挖着吃。 三人边吃边聊,年尘吃着吃着,突然想到——明天要是去步行街,人多热闹,他可以故意走慢一点,让许宁和陈夏走在前面,这样两人就能多说说话了。 毕竟今天在仓库,两人配合得那么好,许宁救陈夏的时候,眼神多温柔啊!他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偷偷笑出声,勺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许宁见他突然笑,疑惑地皱了皱眉:“你笑什么?圣代很好吃?” 陈夏则放下勺子,挑眉调侃:“该不会是在想明天吃什么吧?刚才还说步行街有烤串,现在就开始惦记了?” 年尘察觉到两人的目光,赶紧收敛笑容,假装专心吃圣代,勺子挖得飞快,心里却还在盘算着明天的“小计划”——比如故意说“我去买烤串,你们等我一下”,让两人单独待一会儿。 或者说“这个银饰好好看,陈夏你帮我看看”,让许宁也一起看……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又忍不住往上翘了翘,连芒果酱沾到嘴角都没发现。 第22章 步行街风波 晨光刚漫过酒店的黛瓦,庭院里的石榴花就被晒得炸开了瓣,殷红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风一吹就打着旋儿滚。 年尘背着书包在门口转圈,书包上的蓝鸟挂件随着动作“叮咚”晃,白色短发被风吹得乱飞,连虎牙都露在外面——他昨晚在纸条上列的“助攻计划”还揣在兜里,指尖都在发痒,总忍不住往许宁和陈夏的房间方向望。 “再转下去,你鞋底都要磨平了。”许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色耳钉在晨光里闪了闪,手里还提着三袋热乎的肉包。 陈夏跟在旁边,额前的碎发垂在眉梢,眼角和嘴角的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把一瓶温豆浆塞给年尘:“先吃早饭,别待会在步行街饿肚子,又要抢我们的吃的。” 年尘接过豆浆,咬了一大口肉包,含糊着说:“我这不是着急嘛!步行街的糖画、烤串,再晚就没位置了!”话虽这么说,他却故意放慢脚步,让许宁和陈夏走在前面,自己落在后面偷偷观察。 见两人聊起昨晚的圣代,他赶紧假装系鞋带,心里暗喜:“第一步,制造独处空间,成了!”可刚直起身,就被陈夏回头抓了个正着。 “又磨蹭什么?”陈夏挑眉,眼角的痣跟着动,“再慢,你最想吃的那家烤串摊,就要排到街尾了。” 年尘吐吐舌头,快步跟上,蓝鸟挂件晃得更欢了,还不忘小声嘀咕:“我这不是在帮你们‘培养感情’嘛……” 许宁刚好听到,疑惑地回头:“你说什么?培养什么感情?” 年尘赶紧摆手:“没、没什么!我说烤串要趁热吃!” 找到刘希时,她正整理研学手册,听三人说要去步行街,只是抬眼叮嘱:“注意安全,别走远,晚上六点前必须回酒店,尤其年尘,别又到处乱跑。” 年尘立马点头如捣蒜,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到了步行街,先让许宁帮陈夏挑手工银饰,自己借口买糖画躲开;等他们挑完,再“不小心”把陈夏的水杯碰倒,让许宁递纸巾……想着想着,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连手里的豆浆都差点洒出来。 往步行街走的路上,年尘的小心思就没停过。 路过一家花店时,他故意说:“陈夏,你看那盆多肉,跟你昨天在植物园看的是不是一样?”趁陈夏驻足的功夫,他又推了许宁一把,让许宁刚好站在陈夏旁边。 陈夏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痣透着无奈:“你今天怎么总怪怪的?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年尘赶紧摇头:“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多肉可爱!” 许宁看着两人,挑了挑眉,没说话,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 步行街刚开市就满是烟火气,烤串摊的滋滋声裹着糖画的甜香飘过来,摊主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年尘眼睛都看直了,刚要拉着两人去买烤串,旁边奶茶店的老板却先迎了上来,笑着对许宁说:“许少爷,今天怎么有空来?要不要喝您常点的冰美式?加双份浓缩?” 许宁愣了一下,耳朵瞬间红了,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李叔,别这么叫,我跟同学一起来的。” 老板了然地笑了笑,转身做了三杯饮品递过来,还悄悄对许宁说:“您母亲昨天还来视察,这整条街的商户……”话没说完就被许宁打断,他把饮品分给年尘和陈夏,拉着两人快步离开,连耳根都在发烫。 年尘喝着奶茶,完全没多想,只觉得许宁“人缘真好”,还咂咂嘴说:“许宁,你朋友真大方!这奶茶料真足!” 陈夏却瞥了眼许宁,眼角的痣动了动,没说话。 刚走没几步,三个男生突然拦在前面。 为首的人穿着黑色卫衣,银链垂在胸前晃悠,黑狼尾发型挑染着几缕蓝,一对黑耳机挂在脖子上,嘴角的银钉闪着光——正是黎辰。 他身高和陈夏不相上下,盯着陈夏的微分碎盖发型,眼里满是桀骜:“你就是南鸟一中的陈夏?” 年尘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蓝鸟挂件都停住了,小声对许宁说:“还有人敢找陈夏挑战?他不怕被陈夏的物理题‘虐哭’吗?陈夏可是上次全市联考,数学物理双满分的人!” 许宁挑了挑眉,嘴角带着笑,目光落在陈夏身上,没说话。 陈夏指尖捏着奶茶杯,眼角的痣透着冷意,却爽快点头:“是我。” 黎辰立马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第一道物理题是“动量守恒与能量守恒结合的碰撞问题”,第二道数学题是“含参数的导数极值求解”,题目后面还标注着“北鸟一中竞赛压轴题”。 他把纸拍在旁边的石桌上:“我是北鸟一中的黎辰,过来研学,听说你全科第一,这几道题,你要是能解出来,我请你们吃甜点。” 年尘凑过去一看,题目里的符号他都认不全,忍不住咋舌:“这题是人做的吗?陈夏,你别勉强,大不了我们不吃他的甜点!”话还没说完,陈夏已经拿起笔,眼角的痣随着低头的动作更明显。 他扫了眼题目,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没几分钟就写出解题步骤:“这道物理题,先用动量守恒定律列出等式,再结合能量守恒排除完全非弹性碰撞的情况,代入数据就能算出碰撞后的速度;数学题,先求导找极值点,再用放缩法证明参数范围,最后得出答案是3。” 黎辰盯着解题步骤,眼睛越睁越大,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我昨天跟我们班学神算了半小时,都没算出结果!” 旁边的男生也凑过来,看完后震惊地喊:“辰哥!他说的是对的!我们学校墙上都贴过‘南有陈夏,全科称霸’‘陈夏提笔,答案必有’的标语,还有人说‘南鸟学神,难题杀手’,说他是‘行走的题库’!” 年尘眼睛瞬间亮了,拉着许宁的胳膊晃:“许宁你看!我就说陈夏超厉害吧!上次他给我讲数学题,我听一遍就懂了!” 陈夏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嘴角的痣跟着动:“别听他们瞎吹,这些题不算难。” 许宁看着陈夏,嘴角的笑意更深,目光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连黑色耳钉都仿佛柔和了几分。 黎辰愣了几秒,突然笑了,拍了拍陈夏的肩膀:“服了!果然名不虚传!还有‘陈夏出马,难题倒下’‘南鸟一中有陈夏,竞赛奖杯不用怕’——对了,还有句奇怪的,说‘宁隐锋芒,夏冠群芳’,你知道这说的是谁吗?” 许宁的动作突然顿住,手里的甜点“啪”地掉在地上,奶油溅到了裤脚。他愣了愣,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你们学校弄错了吧。” 陈夏也瞥了眼许宁,眼角的痣动了动,没说话。 黎辰没注意到异样,让旁边的男生把甜点递给三人,笑着说:“今天算我输,下次有机会再跟你比!”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年尘看着黎辰的背影,又看了看许宁和陈夏,坏主意瞬间冒了出来。 他悄悄绕到两人身后,猛地推了一把——许宁和陈夏刚好撞在一起,两人的脸瞬间红透,连耳根都在发烫。 “年尘,你干什么?”陈夏无奈地瞪着他,嘴角的痣透着气愤。 许宁也尴尬地往后退了半步,黑色耳钉都仿佛失去了光泽。 年尘捂着嘴偷笑,还不承认:“没干什么啊!是风太大,把你们吹在一起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陈夏气不过,伸脚轻轻绊了年尘一下,年尘“哎哟”一声摔了个趔趄,书包上的蓝鸟挂件都飞了起来。 “还笑不笑了?”陈夏挑眉,眼角的痣带着调侃,“再闹,步行街的烤串就真的卖完了。” 年尘揉了揉膝盖,赶紧爬起来:“别啊!我不闹了还不行吗?我们快去买烤串!” 许宁看着两人打闹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弯腰帮年尘捡起了蓝鸟挂件,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刚拐进步行街口,喧闹声就裹着香气扑过来。 穿花衬衫的行人三五成群,手里举着烤串边吃边笑,小孩举着糖画在人群里跑,糖丝在阳光下拉出亮晶晶的线。 小吃摊前的白烟袅袅升起,摊主挥着铲子吆喝,铁板上的鱿鱼“滋滋”冒油,连空气里都飘着孜然和甜酱的混合味。 年尘的眼睛瞬间亮了,白色短发在人群里格外显眼,虎牙一露就拽着许宁和陈夏往热闹处冲,书包上的蓝鸟挂件“叮咚”乱晃:“快!那家烤串摊人最多,肯定最好吃!” 许宁被他拉着走,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脖子上若隐若现的藤蔓纹身随着动作露出来一点。 陈夏跟在旁边,脖子上的细链垂在衣领间,吊坠藏得严严实实,眼角和嘴角的痣在烟火气里更清晰,忍不住吐槽:“慢点跑,你再急,烤串也不会长腿跑掉。” 年尘才不管,买了三串烤鱿鱼,自己先咬了一大口,油汁沾到嘴角也不在意。 他偷偷瞄了眼并肩走的两人,心里又开始盘算:刚才黎辰在的时候没机会,现在得赶紧实施“助攻计划”! 他眼珠一转,看到旁边饰品摊挂着毛茸茸的兔子头饰,立马跑过去买了三个,不由分说往许宁和陈夏头上戴。 “你干什么?”陈夏皱着眉,伸手就要摘,兔子耳朵歪在他的微分碎盖上,和他平时冷冽的样子反差巨大。 年尘赶紧按住他的手,撒娇似的喊:“夏哥,戴一会儿嘛!你看许宁都没摘!”许宁确实没摘,黑色耳钉配着白色兔耳,竟透着点反差萌,他浅笑着帮陈夏扶了扶歪掉的兔耳:“小夏,戴一会儿也挺可爱的。” 陈夏的耳朵尖悄悄红了,嘴角的痣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再摘。 年尘见计划成功,笑得更欢了,掏出手机就要拍照:“快!你们俩靠近点,我要拍合照!” 许宁很配合地往陈夏身边靠了靠,陈夏却别扭地往旁边躲了躲。 年尘假装没看见,突然脚下“踉跄”了一下,胳膊肘不小心撞在陈夏身上——陈夏没站稳,正好往许宁那边倒,两人瞬间贴在一起,脸“唰”地红透了。 “年尘!”陈夏的声音透着无奈,嘴角的痣都带着点气,刚要发作,许宁却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放软:“别气,明天研学就结束了,多玩会儿也挺好。” 陈夏愣了愣,手腕上传来的温度让他没再说话,只是别扭地别过脸。 年尘在旁边捂着嘴偷笑,心里暗喜:“第二步,制造肢体接触,成了!” 三人接着往步行街深处走,路过一个小广场时,年尘又想出新花样。 他故意在陈夏身后“绊”了一下,想让陈夏再往许宁那边倒,结果没算好力度,自己先摔了下去,还顺带拽了陈夏一把。 许宁眼疾手快,一手扶住陈夏的腰,一手拉住年尘的胳膊,稳稳把两人扶起来。 年尘摔在地上也不疼,反而趁机伸手揉乱了陈夏的头发,兔子头饰掉在地上都不管。 许宁见状,自然地弯腰帮陈夏理了理乱发,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梢,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年尘趴在地上看得清清楚楚,眼睛都瞪圆了,赶紧掏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还不起来?想在地上生根?”陈夏瞪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拉起来,嘴角的痣透着无奈。 年尘嘿嘿笑着爬起来,刚要说话,突然瞥见人群里有个奇怪的人——那人也是白头发,发尾挑染着一点红,身高和许宁差不多,穿着黑色风衣,脸上没什么表情,唯独一双红色的眼睛格外扎眼。 那人正盯着许宁,眼神像盯着猎物,嘴角还藏着点若有若无的笑。 年尘吓了一跳,刚想指给两人看,那人却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怎么了?”许宁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 年尘摇摇头,心里的疑惑很快被“助攻”的心思取代:“没什么!我们继续拍照吧,刚才那张拍糊了!” 陈夏却有点不耐烦了,抬手就要摘兔子头饰:“别拍了,我要去买瓶水。” 年尘急了,眼看计划要泡汤,突然趁陈夏不注意,悄悄踹了许宁的小腿一下——许宁没防备,往前踉跄了一步,正好挡在陈夏面前。 年尘赶紧举起手机,按下快门:“完美!” 照片里,年尘挤在两人中间,举着兔子头饰笑得一脸得意。 许宁侧着头,目光落在陈夏身上,嘴角带着浅淡的笑,黑色耳钉配着兔耳格外显眼。 陈夏皱着眉,眼角和嘴角的痣清晰可见,却没真的生气,兔子耳朵歪在头上,透着点别扭的可爱。 天色渐渐暗下来,三人准备回酒店。路过步行街出口时,年尘还在翻看刚才拍的照片,笑得合不拢嘴。 许宁和陈夏走在前面,偶尔聊几句,气氛比白天更融洽。 屋顶上,一只蓝鸟正站在瓦片上,歪着头看着三人的背影,等他们走远些,突然张开翅膀,朝着夕阳的方向飞走了,翅膀掠过屋顶的声音,混着步行街的喧闹,渐渐消失在晚风里。 步行街旁的窄巷像被阳光遗忘的角落,斑驳的墙面爬满暗绿色的藤蔓,阴影稠得像化不开的墨,连风穿过时都带着股凉丝丝的滞涩感。 那个白发男人就斜倚在最深处的墙根,白得泛冷的发丝间挑染着几缕暗红,像雪地里溅了点血,格外扎眼。 他一只脚抵着墙面,膝盖微屈,黑色风衣的下摆随意垂在脚踝边,露出的黑色皮靴沾着点尘土,姿态散漫得像在晒太阳,可周身却裹着层拒人的冷意,连路过的晚风都绕着他走。 他的侧脸线条利落,下颌线绷得很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唯有眼尾微微上挑,透着点漫不经心的锐利。 此刻他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颈侧,指腹轻轻划过皮肤,动作慢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又像在确认什么早已消失的印记——那里只有一片光滑的皮肤,连个浅印子都没有,可他的眼神却渐渐沉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怅然。 远处步行街的喧闹声像潮水般涌来,又慢慢退去,当最后一点笑声也淡成模糊的背景音时,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坏笑。 那笑意没达眼底,只停在唇瓣边缘,带着点得逞的狡黠,原本就泛着淡红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像暗夜中突然亮起的磷火,又像猎人终于锁定猎物时,眼底闪过的那丝锐光,冷得让人发颤。 他直起身时,黑色风衣的衣角在风里轻轻晃了晃,露出里面黑色高领内搭的领口——那里隐约能看到一道浅白色的疤痕,像条细蛇蜷在颈侧,大概是旧伤,颜色淡得几乎要融进皮肤里。 他抬手理了理衣领,指尖划过疤痕时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的质感,像砂纸轻轻蹭过木头,目光越过巷口,精准地落在三人消失的方向:“找了这么久,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语气里添了点不易察觉的急切:“我放在你那里的‘东西’,也该还我了吧?” 说这话时,他眼底的锐利像被温水泡过,渐渐淡了下去,反而透出几分孩子气的委屈,连肩膀都微微垮了点,不再像刚才那样冷硬。 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在空荡的皮肤上游走,最后顿在半空,语气里掺了点自责,还有点说不清的失落:“当初明明说好要一直带着的,现在倒好,你亲手给我纹的那东西,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尾音落时,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像羽毛飘在风里,可仔细听,又能听出里面裹着的复杂情绪——有遗憾,有不甘,还有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怀念。 话音刚落,他摊开右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暗红色的剑。 剑身长约半米,剑身的纹路像凝固的血痂,一道一道缠在上面,还在微微泛着冷光,连空气似乎都被染得发沉。 他手腕轻抬,剑尖对着墙面划了下去,“刺啦”一声,刺耳的声响在空巷里回荡,火星溅起的瞬间,周围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打着旋儿往他身边凑,又被他周身的冷意逼开。 剑痕在墙面上留下一道深褐色的印子,像道狰狞的伤疤。 做完这一切,他垂下手,暗红色的剑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掌心。 紧接着,他的身影也开始变得虚化,像被风吹散的水汽,一点一点淡下去,白头发、黑风衣,连那点暗红挑染都慢慢融进阴影里。 巷子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那道被剑划破的墙面,还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血腥味。 晚风吹过,那点味道也渐渐散去,仿佛刚才那个男人、那把剑,都只是巷子里生出的错觉,从未真实存在过。 第23章 暗藏的温柔 研学大巴的引擎刚发出轰鸣声,车厢里瞬间就像开了锅的沸水,热闹得能掀翻车顶。 后排几个女生围着手机屏,叽叽喳喳讨论着步行街那家爆浆豆腐的味道,“我跟你们说,那家辣椒后劲超足,我现在想起来还烧心!”前排男生则举着相机炫耀拍的古镇日落,引得周围人凑过去抢着看。 空调风裹着零食的甜味、刚买的纪念品塑料味,还有同学们此起彼伏的笑声,在车厢里打了个转,满满都是结束行程的松弛感。 “哎你们看许宁和陈夏,坐那儿跟俩模特似的!”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好几道目光瞬间投向靠窗的位置。 许宁指尖搭在车窗沿,黑色耳钉在窗外掠过的树影里闪了闪,侧脸线条利落得像被精心雕刻过。 陈夏靠在椅背上翻着书,眼角和嘴角的痣在光线下格外清晰,连握书的手指都透着股清冷的好看。 有人跟着附和:“陈夏昨天解那道几何题也太牛了吧,我算半小时都没头绪,他两分钟就出思路!” 这话刚落,年尘立马从座位上探出头,白色短发随着动作晃了晃,虎牙露出来,一脸得意地接话:“那可不!我跟你们说,他俩可是我认证的‘宁夏组合’——难题全躲,颜值巅峰,气场全有!这标语够不够权威?” 他特意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还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逗得周围同学哈哈大笑,连路过的刘希都忍不住笑:“年尘这标语编得还挺顺口,把俩孩子的优点都概括了!” 陈夏听到这话,从书里抬起头,瞥了年尘一眼,语气里满是嫌弃:“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宣传语?语文成绩年级前三,就写出这种东西?” 许宁也跟着摇摇头,嘴角带着哭笑不得的弧度:“我看你不是语文好,是脑洞太大,下次干脆去编广告词得了。” 年尘立马不服气地反驳:“这叫接地气!你们懂什么,这标语一听就记牢,比那些文绉绉的强多了!”说着还冲周围同学眨眨眼,引得大家笑得更欢了。 喧闹间,刘希站在过道里拍了拍手,声音透过车厢:“都找位置坐好啊,大概两小时到学校,路上别在过道里跑,想吃零食记得把垃圾收好不乱扔。”话音刚落,同学们陆续归位,李玲却端着两盒草莓味酸奶,慢慢挪到许宁座位旁,声音放得又软又轻:“许宁,我早上多拿了一盒酸奶,你要不要喝?” 许宁原本看着窗外的眼神收了回来,眉头轻轻皱了下,身体往窗边又挪了挪,指尖悄悄扣紧了书包带,没说话,眼底那点排斥明晃晃的——他向来不喜欢陌生人过度靠近,更别说这种带着明显刻意的示好。 李玲手里的酸奶盒捏得微微变形,还想再往前递,年尘突然从斜后方凑过来,白色短发扫过许宁的胳膊,伸手一把接过酸奶,虎牙闪着光:“谢谢啊,许宁不爱吃草莓味的,怕酸,我替他收下了!” 他说这话时,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冷笑,手指故意碰了下李玲攥得发白的衣角——他早就看出李玲总有意无意往许宁身边凑,现在这架势,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陈夏在旁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靠在椅背上没动,声音冷不丁地飘过来,带着点扎人的劲儿:“有些人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别总往别人跟前凑,显得多没眼力见,热脸贴冷屁股有意思吗?” 这话像根细针,一下戳中了李玲的心思,她脸瞬间红到耳根,捏着空酸奶盒转身就走,连脚步都透着慌乱,连头都没敢回。 年尘看着她的背影,偷偷给陈夏比了个“干得漂亮”的手势,刚想凑过去击掌,却瞥见陈夏从包里掏出一副白色有线耳机,指尖捏着一只耳机线,轻轻碰了碰许宁的胳膊。 “要不要一起听?”陈夏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没了怼人的冷硬,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柔和,说完就闭着眼靠回椅背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了片浅影——他性格向来冷淡,很少主动跟人分享东西,这会儿却主动递耳机,连年尘都看呆了。 许宁愣了愣,耳朵尖悄悄泛红,像染了层浅粉色,接过耳机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陈夏的手指,又飞快地缩了回去,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他侧着头看陈夏,黑色耳钉旁的耳垂透着红,目光黏在陈夏闭着眼的脸上,连窗外掠过的风景都没心思看了。 年尘看得眼睛都亮了,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赶紧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调出相机模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这可是难得的“名场面”! 他心里偷偷吐槽:“许宁这眼神,都快黏陈夏脸上了,再看下去,眼珠子都要掉人家身上了!” 许宁余光瞥见他举着手机的小动作,突然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坏笑,伸手揉了揉年尘的白发,手指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你再拍,信不信我把你手机里的照片全删了?顺便把你上次偷拍我睡觉的丑照发班级群里?” “别啊!”年尘立马把手机藏到身后,身体往椅背上一缩,夸张地喊起来,虎牙露得明明白白,“那可是珍贵的‘友情见证’!删了就没了!还有,我那不是偷拍,是记录美好生活!” 他喊得声音太大,前排同学都忍不住回头看,陈夏被这吵闹声吵得皱了皱眉,眼角的痣动了动,抬脚轻轻踢了下年尘的小腿,力道很轻,却带着警告:“吵死了,再闹把你扔下车,让你自己走回学校。” 年尘立马捂住腿,龇牙咧嘴地哀嚎,声音拔高了八度:“夏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的腿要断了!肯定青了!许宁你看,他欺负我!” 许宁在旁边看得直笑,伸手拍了拍年尘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调侃:“别装了,他那力道,连蚊子都拍不疼,你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年尘还想反驳,低头一看手机屏幕——照片里,陈夏闭着眼听音乐,嘴角的痣清晰可见,侧脸线条柔和。 许宁侧着头看他,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连嘴角都带着浅笑;自己则在镜头最右边,只露出半张脸,比了个大大的“耶”,白头发乱蓬蓬的,看着傻气又可爱。 “耶!”年尘小声欢呼起来,手指飞快地点击屏幕,把照片设成壁纸,还特意放大看了看,傻笑着点头:“这张必须当壁纸,谁都不许跟我抢!太完美了!” 许宁和陈夏看着他这傻样,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像在看一个没睡醒的傻子——不就是一张照片吗,至于这么兴奋? 陈夏睁开眼,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嘴角抽了抽,吐槽道:“幼稚死了,多大的人了,还把这种照片当壁纸,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脑子有问题。” 年尘立马不服气地反驳:“这叫纪念!研学限定款,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许宁笑着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往陈夏身边又靠了靠,耳机里传来轻柔的音乐声,混着车厢里的喧闹,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年尘看着他俩挨在一起的肩膀,又偷偷举着手机拍了张,心里美滋滋的——今天的“助攻任务”,超额完成! 校园里的蓝花楹开得正盛,淡紫色的花瓣像揉碎的云霞,簌簌落在草坪上。 一只蓝鸟扑棱着青灰色的翅膀,停在教室外的树枝上,黑豆似的眼睛歪着看向高二(3)班的窗户,爪子在枝桠上轻轻抓挠,仿佛也好奇教室里的动静。 风一吹,花瓣飘进窗缝,落在靠窗同学的课本上,才算悄悄完成了这场从枝头到课堂的转场。 教室里静得只剩下英语老师的讲课声,偶尔夹杂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但总有几个同学在底下搞小动作——前排女生偷偷转着笔,后排男生用课本挡着,在草稿纸上画小人。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穿着米白色西装套裙,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耳坠是今年流行的珍珠链条款,踩着细高跟在讲台上来回走,手里的粉笔在黑板上飞快书写,连讲题时都透着精致时髦的劲儿:“这个时态一定要注意,过去完成时强调‘过去的过去’,比如……” 年尘坐在后排,脑袋一点一点的,白色短发垂在额前,眼看就要耷拉下去。 他撑着下巴,眼神发直,连老师讲的关键词都听不进去,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好困,这英语课怎么比研学大巴坐两小时还难熬。 直到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同桌许宁,才瞬间清醒了些——许宁正脊背挺直,黑色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指尖捏着笔,偶尔在课本上划重点,连老师提问的眼神扫过来时,他都能精准回应,认真得像块钉在座位上的“学习标杆”。 看着许宁这副模样,年尘突然勾起嘴角,虎牙露出来,眼底闪过一丝坏笑。 他手悄悄伸到书包里,摸出一包辣条——那是研学回来特意藏在书包夹层的,还没开封。 他抬眼瞥了眼讲台,英语老师正低头翻教案,显然没注意到后排的动静,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年尘小心翼翼地把辣条放在腿上,指尖捏着包装袋的封口,一点一点往外撕。 “刺啦”一声轻响,许宁立马侧过头,眉头皱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你干嘛?英语老师眼尖得很,上次前排同学吃薄荷糖都被她抓了,小心点。” 年尘却满不在乎,一边往嘴里塞了根辣条,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没事,咱们坐最后一排,她看不见!再说了,这辣条放书包里都快馋死我了,不吃太亏。” 许宁还想再说,年尘已经捏了根辣条递到他嘴边,眼睛亮晶晶的:“你尝尝,超辣超够味,比学校小卖部卖的好吃多了!” 许宁赶紧偏头躲开,摆手拒绝:“不用了,我不爱吃这个。” 可年尘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趁他说话的间隙,直接把辣条往他嘴里塞:“吃一口嘛,就一口,不好吃你再吐出来!” 许宁没辙,只好张嘴接住,刚嚼了两下,就听见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突然提高声音:“年尘!许宁!你们俩在下面干什么呢?”声音里满是严肃,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一下全扫了过来。 年尘吓得手一抖,辣条包装袋差点掉在地上,他赶紧坐直身子,把剩下的辣条藏到课本底下,脸上挤出乖巧的笑:“没、没干什么啊老师,我们在认真听您讲题呢!” 英语老师狐疑地盯着他俩,眉头皱得更紧了,却还是没再多问,只是加重语气:“那就认真听,别搞小动作。” 年尘赶紧点头如捣蒜,嘴角却忍不住偷偷往上扬,还冲旁边的陈夏挤了挤眼——陈夏坐在许宁另一边,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他从刚才就看着年尘搞小动作,这会儿无奈地叹口气,眼神里写满“我就知道会这样”。 年尘却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等英语老师转身写板书时,他又从书包里掏出一堆零食——薯片、巧克力、牛肉干,甚至还有一小袋橘子糖,摆了半张课桌,夸张得像把小卖部的货架搬来了。 许宁看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地调侃:“年尘,你这是把家里的零食库都掏空了?生怕咱们上课饿肚子?” 年尘却笑得一脸得意,虎牙闪着光:“这不是怕你上课无聊嘛,来,吃个巧克力,黑巧的,不甜腻。” 说着就撕开巧克力包装纸,往许宁手里塞。许宁赶紧伸手阻止,手忙脚乱地把零食往他那边推:“别拿了!一会儿又被老师抓!” 两人一个推一个塞,包装袋的“窸窣”声越来越大,连前排同学都忍不住回头看。 “啪!”一声脆响,一截粉笔头精准地砸在了年尘的眉心。 年尘疼得“哎哟”一声,手一松,巧克力掉在了地上。 英语老师气得脸色发白,手里的课本“啪”地拍在讲台上:“年尘!许宁!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两人瞬间僵住,年尘捂着眉心,白色短发下的脸满是震惊,许宁也愣了,黑色耳钉旁的耳朵尖都红了——完了,这下真把老师惹火了! 全班同学再也忍不住,“哄”地一声笑了出来,有人还偷偷用胳膊肘碰同桌,指着他俩小声议论。 英语老师气得手指都在抖,走到他俩课桌前,低头一看,顿时更生气了:“好啊年尘!我刚才还提醒你们,你倒好,这是把教室当小卖部了?还当起老板了是吧!” 她指着课桌上的零食,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全班的笑声更大了,连平时最文静的女生都捂着嘴偷笑。 年尘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许宁,压低声音责怪:“都怪你!刚才非要阻止我,不然咱们动作轻点,老师根本发现不了!” 许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反驳道:“谁叫你拿那么多零食出来?少拿点能被发现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在底下小声拌嘴。 “你们还说!”英语老师看着他俩的小动作,气得声音都发颤,“给我去办公室!现在就去!我倒要让刘希看看,他班上的学生上课都在干什么!” 这话一出,两人瞬间大惊失色。 年尘脸上的笑容全没了,捂着眉心的手都僵住了:“完了完了!刘希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罚我们抄课文!” 许宁也皱着眉,无奈地叹口气——早知道就该坚决阻止年尘,现在倒好,不仅要被英语老师批评,还要去刘希那里“报到”。 年尘一边收拾课桌上的零食,一边还在碎碎念:“都怪那包辣条,早知道不吃了……” 许宁听得哭笑不得,只能跟着他,垂头丧气地往办公室走,身后还传来全班同学压抑的笑声。 而年尘则是已经想好,要被刘希罚成什么样了…… 第24章 中秋圆月活动 办公室的白墙被窗外斜斜照进来的阳光镀上一层暖金色,墙上挂着的“优秀班级流动红旗”被穿堂风拂得轻轻晃动,边角扫过墙面,留下细碎的摩擦声。 刘希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藏青色连衣裙的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纤细的手腕,手腕上那只银色细表的指针静静走着。 她的头发利落地挽成低马尾,几缕碎发贴在鬓角,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微微眯起,眉梢拧成一个明显的“川”字,连嘴角都抿成了紧绷的直线——显然,怒火已经憋了好一会儿。 “啪!”戒尺重重拍在桌面上,力道大得让桌角的塑料笔筒都“哐当”颤了一下,里面的笔滚出两支。 刘希的声音里裹着压抑不住的火气,像要把空气都烧起来:“刚从研学回来就作妖是吧?英语课上吃零食就算了,被老师抓包还敢顶嘴,你们俩是不是觉得自己成绩稳居年级前列,就可以在课堂上无法无天了?” 她的目光在年尘和许宁脸上来回扫,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年尘和许宁垂着手站在桌前,活像两只做错事的大型犬。 年尘的白色短发被他自己悄悄抓得有些乱,平时总得意地露在外面的虎牙,此刻死死咬着下唇,藏得严严实实。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黑色校服的裤缝,指甲都快把布料抠出印子,耳朵尖却在阳光里泛着明显的粉红色——那是被训得不好意思,又有点不服气的窘迫。 许宁则脊背挺得笔直,黑色耳钉在灯光下没了往日的冷亮,反而透着点蔫蔫的暗。 他的视线瞟向窗外的蓝花楹,却没敢多停留,手指悄悄捏了捏校服外套的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两人都清楚,这时候只要敢辩解一句,刘希的怒火只会烧得更旺。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刘希的数落声和空调吹风的“嗡嗡”声,连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都显得格外遥远。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突然“叮铃铃”地炸开,清脆的铃声瞬间冲散了办公室里的沉闷。 窗外的喧闹声像潮水般涌进来:有男生跑着喊“去小卖部抢最后一根绿豆冰棒啊,晚了就没了”,女生的笑声则带着甜丝丝的软糯,隐约飘进一句:“你说年尘和许宁怎么又进办公室了?不会又在课堂上搞小动作被抓了吧?” 年尘听到这话,肩膀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像被针扎了似的,偷偷抬眼飞快瞥了刘希一眼——正好对上刘希还带着怒意的目光,又赶紧“嗖”地低下头,连脖子都缩了缩。 “报告。”清冷又清晰的声音响起,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陈夏走了进来。 他穿着和年尘、许宁一模一样的黑色校服,领口的拉链拉得严丝合缝,连袖口的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手里抱着一摞码得方方正正的数学作业本。 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身形,眼角和嘴角的痣在光线下透着点冷冽的好看,连走路的脚步都轻得没什么声音。 刘希看到陈夏的瞬间,脸上的怒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消了大半,连语气都软得能掐出水来,甚至还伸手轻轻理了理桌角歪掉的教案纸:“陈夏啊,是来交数学作业的吧?放这儿就行,辛苦你了。” 说着,她又转头瞪了年尘和许宁一眼,可语气里的严厉早就散得差不多了,更像是带着点无奈的抱怨:“你看看人家陈夏,上课坐得笔直,作业写得又快又好,再看看你们俩——上课跟俩孙悟空似的,一刻都闲不住!” 陈夏把作业本轻轻放在办公桌的一角,刚转身准备走,就被刘希叫住:“等等,陈夏,你平时跟他俩走得最近,多管管他们俩,别总让他们上课搞小动作,尤其是年尘,太能折腾了。” 年尘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亮,赶紧抬头冲陈夏挤了挤眼,还悄悄比了个“拜托”的手势,那模样活像在求外援。 陈夏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早知如此”的了然,语气里裹着不易察觉的无奈,慢悠悠地开口:“刘老师,我管不住他们。年尘的主意比谁都多,许宁有时候也会跟着他一起疯,我劝不动。” 这话一出,年尘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 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的白发,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傻笑,虎牙都露得勉强。 许宁则在旁边努力憋着笑,肩膀控制不住地轻轻晃了晃,连耳朵尖都悄悄泛了点笑意的红——要知道,平时都是年尘调侃别人,难得见他这么窘迫。 刘希看着三人这互动,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戒尺轻轻放在桌上,摆摆手:“行了行了,算你们俩运气好。看在今天学校食堂有活动的份上,不罚你们抄《英语周报》了,去食堂帮忙做月饼吧——就当是给你们的‘劳动惩罚’,好好反省反省。” “自己做月饼?”年尘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盏小灯,刚才的窘迫和委屈一扫而空,连白色短发都仿佛跟着精神起来,他往前凑了半步,语气里满是惊喜:“今天是中秋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早知道我早上就不吃早饭了,留着肚子吃月饼!” 许宁在旁边听得又气又笑,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无奈地吐槽:“你能不能关注点正经事?昨天班会刘老师明明说过,明天才是中秋,今天是学校提前搞的中秋活动,让大家体验做月饼。你当时怕不是在底下偷偷吃零食,根本没听吧?” 刘希被年尘这“吃货本性”逗得没了脾气,又气又笑地瞪了他一眼,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怎么一听吃的就这么兴奋?平时让你背英语课文,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去食堂,再晚了材料都要被其他班抢光了。” 年尘笑着应了声“好嘞,谢谢刘老师”,心里却悄悄打起了小算盘——做月饼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啊!到时候让许宁和陈夏一起揉面团、包馅料,说不定能增进感情呢! 他偷偷瞟了眼站在旁边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坏笑,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三人走出办公室,走廊里满是下课的喧闹声。 许宁快走两步追上陈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委屈的撒娇意味,连声音都软了些,不像平时那样清冷:“小夏,你怎么说管不住我啊?我平时很听话的好不好?上课也没怎么捣乱啊。” 他说着,还轻轻晃了晃陈夏的胳膊,眼神里带着点无辜的小委屈,黑色耳钉在阳光下泛着软乎乎的光——那模样,活像在跟人要糖吃。 陈夏被他晃得脚步顿了顿,侧过头看他。 阳光落在许宁的脸上,把他的睫毛映得长长的,连带着那点委屈都显得格外可爱。 陈夏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调侃的笑,语气却还是带着点冷:“听话?英语课上被老师抓包吃辣条的是谁?上次我数学课本找不到,最后在你书包夹层里发现的又是谁?这叫听话?” 年尘跟在两人身后,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磕糖雷达”瞬间“嘀嘀嘀”响了起来,激动得浑身都有点发飘。 他盯着两人相碰的胳膊,越看越兴奋,脚下没注意,差点被走廊的台阶绊了一下,踉跄着往前扑了过去。 许宁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力道不小,才没让他摔个狗啃泥。 许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年尘,你走路不看路的吗?想摔死啊?平时那么机灵,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犯傻?” 陈夏也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看热闹的笑意,语气却依旧嘴毒:“他哪里是犯傻,肯定是想着一会儿能吃月饼,兴奋过度,连路都忘了看了。” “才不是!”年尘赶紧站稳,揉了揉被拉得有点疼的胳膊,不服气地反驳,白色短发都跟着晃了晃,“夏哥你别总冤枉我!我就是没注意脚下的反驳而已,跟月饼没关系!” 说着,他又飞快地凑到两人中间,眼睛亮晶晶的,笑着提议:“不过话说回来,一会儿做月饼要不要比赛啊?谁做的月饼最丑,谁就请另外两个人喝奶茶,冰的!怎么样?” 许宁和陈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许宁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夏则轻轻“嗤”了一声,却没反对。 年尘看着两人的反应,心里更乐了——看来这趟月饼制作之旅,不仅能吃到好吃的,还能顺便当回“助攻”,简直是两全其美! 食堂里早就被“中秋圆月”活动的氛围裹得满满当当。 红色的灯笼挂在房梁上,随风轻轻晃,墙上贴着“花好月圆”的剪纸,连空气里都飘着黄油和豆沙的甜香。 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影,各班同学围在不同的操作台旁,有说有笑地讨论着要做什么口味的月饼。 展示区摆着好几盘精致的观赏月饼,有的印着玉兔图案,有的裹着金箔纸,连造型都透着精巧——年尘刚踏进食堂,眼睛瞬间亮得像缀了星星,白色短发随着他的动作晃个不停,他一把拽住许宁的胳膊,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哇!许宁你看那个莲蓉馅的!还有那个蛋黄酥!咱们一会儿能不能多做几个?”那模样,活像饿了三天的小兽见到了美食,连脚步都挪不动了。 许宁和陈夏跟在他身后,无奈地对视一眼。 两人都穿着黑色校服,身姿挺拔,许宁黑色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侧脸线条利落;陈夏则透着点清冷的气质,眼角的痣格外惹眼。 路过的女生忍不住偷偷回头看,还有人小声议论:“你看那不是‘宁夏组合’吗?真人比传闻中还帅!” “陈夏解题厉害就算了,怎么长得也这么好看啊!” 许宁听到“宁夏组合”这四个字,忍不住低笑出声,戳了戳陈夏的腰,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的委屈:“小夏你听,都怪年尘起的破名字,现在全校都这么叫了,我都快被传成‘颜值担当’了。” 陈夏却没接话,只是悄悄抬起脚,轻轻踹了他小腿一下,语气里带着点冷意:“谁让你当初不反对?现在才来诉苦,晚了。” 许宁疼得“嘶”了一声,却没生气,反而笑着往他身边凑了凑——他知道,陈夏这是害羞了。 负责活动的老师拿着喇叭喊了规则,年尘、许宁和陈夏凑过去听。 “比赛规则很简单:现在到开始前有十分钟选材料时间,时间一到就不能再拿了;比赛时长两小时,你们三个一组,和隔壁班的三人组比,最后谁做的月饼数量多,谁就获胜!” 老师话音刚落,年尘立马拉着两人往材料区冲,那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他在材料架前来回转,一会儿抓一把低筋面粉,一会儿拿几盒咸蛋黄,连豆沙馅都选了三种口味,嘴里还念念有词:“要选最好的材料才能做最多!咱们得赢过隔壁班!” 陈夏看着他怀里堆得像小山似的材料,忍不住嘴毒吐槽:“年尘,你是来比赛的还是来进货的?拿这么多,一会儿做不完浪费了。” 年尘却满不在乎,虎牙露出来:“放心!有我在,肯定能用完!” 许宁站在旁边,看着面前的面粉、黄油和模具,一脸茫然——他平时连厨房都很少进,更别说做月饼了。 他戳了戳陈夏的胳膊,小声问:“小夏,你会做吗?我连面团都不知道怎么揉。” 陈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老师喊“比赛开始”,隔壁班的三人已经飞快地动起手来,有模有样地揉着面团。 陈夏立马拉着许宁到操作台旁,拿起面粉袋,语气里带着点安抚:“别急,我教你。先把面粉和黄油混合,加适量的水,揉成光滑的面团就行。” 年尘也凑过来帮忙,可手里揉着面团,眼睛却在许宁和陈夏之间转来转去。 他趁着递擀面杖的机会,故意往许宁那边推了一下,许宁没站稳,一下子撞到了陈夏身上。 两人的肩膀紧紧贴在一起,许宁能感受到陈夏身上的温度,陈夏也闻到了许宁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两人的脸瞬间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连耳朵尖都透着粉红。 年尘在旁边偷偷笑,肩膀抖个不停,还不忘小声嘀咕:“哎呀,手滑了,许宁你没事吧?” 许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慌乱的嗔怪:“年尘!你故意的吧!时间都快过一半了,你还有心情整我们?再这样下去,咱们肯定输了!” 可他的脸却红得更厉害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颤。 陈夏也赶紧推开许宁,假装整理材料,可指尖却有点发烫,他无奈地看了眼偷笑的年尘,眼神里带着点警告——再捣乱,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可没过一会儿,陈夏趁着年尘拿模具的功夫,悄悄伸出脚,轻轻勾了下年尘的脚踝。 年尘没注意,一下子摔了个趔趄,手里的模具“哐当”掉在桌上。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夏,心里暗暗吐槽:陈夏你也太记仇了!刚才就推了你一下,现在就报复我? 陈夏却假装没看见,拿起面团继续揉,语气平淡:“谁让你刚才捣乱?自己不小心摔了,别赖我。” 年尘还想反驳,就听见老师拿着喇叭喊:“还有半小时!大家加快速度啊!” 三人瞬间慌了,也顾不上斗嘴。 年尘赶紧捡起模具,许宁跟着陈夏的步骤,飞快地包着馅料;陈夏则负责压模,动作越来越快。 原本还在偷偷助攻的年尘,此刻也专注起来,嘴里还念叨:“加油加油!咱们肯定能超过隔壁班!” 许宁看着身边忙碌的两人,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却忍不住笑了——虽然过程有点混乱,但这样一起努力的感觉,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完了完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年尘盯着墙上的时钟,急得直跺脚,白色短发上沾了不少面粉,连鼻尖都蹭了点白,活像只刚从面缸里爬出来的小兽。 他一边飞快地捏着面团,一边还不忘抱怨,语气里满是焦虑:“这才做了几个啊,隔壁班都快堆成小山了!” 陈夏手里的动作没停,却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毫不留情的吐槽:“还不是因为你刚才瞎捣乱?一会儿推许宁,一会儿摔模具,浪费了多少时间?现在才来急,早干嘛去了?” 年尘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挠了挠头,脸上的面粉簌簌往下掉,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虎牙都没敢露出来。 许宁抬头看了眼隔壁班的操作台,心里也有点发慌——对方的月饼已经摆了满满两盘,个个大小均匀,而他们这边,算上刚做好的,也才不到十个。 年尘见他走神,赶紧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声音都带着点急:“许宁你别光顾着看啊!快揉面团!再磨蹭咱们就输定了!” 许宁被他拍得回了神,忍不住笑了,伸手替他拂掉脸上的面粉,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脸颊:“你先别急,我想到个办法。” “什么办法?”年尘和陈夏同时看向他。许宁拿起一个小面团,捏成比平时小一半的样子,笑着解释:“咱们做小一点的月饼,既省材料又省时间,还能多做几个。活动规则只说比谁做的数量多,没规定月饼要多大啊!” 年尘眼睛瞬间亮了,拍了下手,兴奋地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许宁你也太聪明了吧!”陈夏盯着那个小面团,眉头微微皱了下,半信半疑地开口:“这样真的可以吗?裁判会不会不认?” “放心,规则没说不行就可以!”许宁语气笃定,陈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三人立马调整策略,年尘负责揉小面团,动作快得像装了马达,白色短发随着动作晃个不停,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许宁则专注地包馅料,手指灵活地捏着面团,把豆沙馅裹得严严实实;陈夏负责压模,虽然月饼变小了,但他压出来的图案依旧清晰,玉兔、月亮的造型透着精致。 操作台上很快堆起了一排排小巧的月饼,空气里的甜香越来越浓,连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凑过来看:“哇!你们这小月饼好可爱啊!” “时间到!所有人停手!”裁判老师的声音响起,年尘立马放下手里的面团,长舒了一口气,手都有点发酸。 隔壁班的三人也停了下来,累得靠在椅背上,其中一个男生看着自己面前的两盘月饼,得意地笑了:“你们肯定输了,我们做了三十多个呢!” 陈夏心里也有点没底,悄悄碰了碰许宁的胳膊,小声问:“咱们这办法真的能行吗?” 许宁却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语气里满是安抚:“放心,规则没说不可以,肯定能行。” 年尘早就跑到奖品区附近张望,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奖品是不是莲蓉味的月饼啊?要是有蛋黄馅的就更好了!” 陈夏听不下去,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能不能有点追求?赢了再说奖品的事!” 年尘揉了揉头,嘿嘿笑了起来,脸上的面粉还没擦干净,活像个傻气的小老头。 隔壁班的男生凑过来看他们的操作台,看到一排排小巧的月饼,瞬间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们这是做了一堆‘迷你月饼’?这也算数?不会是怕输故意做这么小吧!” 年尘立马站直身子,梗着脖子反驳:“你懂什么?这叫‘精致小巧,数量取胜’!规则又没说要做多大,咱们这是聪明!” 那男生还想嘲讽,陈夏却冷冷开口:“能不能获胜,要看数量,不是看月饼大小。你们现在得意太早,一会儿数完再说。” 男生被怼得脸色涨红,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能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裁判老师走过来,看到两人的月饼也愣了一下,指着年尘他们的小月饼问:“你们这月饼怎么这么小?” 许宁上前一步,平静地解释:“老师,活动规则只规定比数量,没规定月饼的尺寸,所以我们选择做小一点,提高效率。” 裁判老师翻了翻手里的规则表,点了点头:“确实没规定,那就按数量算。” 年尘凑在旁边,看着裁判老师开始数月饼,心里紧张得直打鼓,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 陈夏也悄悄靠近许宁,肩膀轻轻蹭到他的胳膊,小声问:“你确定咱们数量能超过他们?” 许宁侧过头看他,眼神里满是笃定,笑着说:“相信我,小夏。” 陈夏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的不安瞬间消了大半,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这一幕被年尘看在眼里,他偷偷勾起嘴角,露出虎牙——这波助攻没白搞,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隔壁班,三十五个!”裁判老师报出数字,隔壁班的男生立马欢呼起来。 可当裁判数完年尘他们的月饼时,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们……你们竟然有四十八个!” 年尘瞬间跳了起来,一把挽住许宁的肩膀,兴奋地喊:“许宁你太牛了!这办法绝了!咱们赢了!”他的白色短发蹭到许宁的脸颊,带着点面粉的痒意。 许宁也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是咱们一起努力的结果。” 陈夏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兴奋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悄悄往许宁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靠在他身上。 隔壁班的三人也服了,走过来笑着说:“你们这办法太绝了,我们怎么没想到!输得口服心服!” 许宁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你们做得也很好。” 裁判老师这时拿出奖品——一盒精致的月饼徽章,还有一箱各种口味的月饼。 年尘立马冲上去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眼睛亮得像星星:“有莲蓉味的!还有蛋黄酥!”许宁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就知道吃。” 陈夏则拿起几袋月饼递给隔壁班的同学,语气缓和了些:“谢谢你们当对手,让比赛更有意思。” “哎!你不是南鸟市全市第一的陈夏吗?” 隔壁班的一个女生突然喊了出来,“我上次在学科竞赛上见过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陈夏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不用了,只是个竞赛而已。” 许宁好奇地碰了碰年尘的胳膊,小声问:“小夏竟然是全市第一?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年尘正咬着一块莲蓉月饼,含糊不清地说:“他啊,就是个学神!上次期末考试,全科加起来就扣了五分,老师都把他当榜样夸!”说着,他还凑到许宁耳边,压低声音:“而且你不知道,他打架也超厉害,上次有人想欺负我,他三两下就解决了!” “年尘。”陈夏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年尘吓得嘴里的月饼差点喷出来,回头就看到陈夏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等他反应,陈夏就抬起脚,轻轻踹了他的小腿一下:“再多说一句,你的莲蓉月饼就归我了。” 年尘立马捂住腿,夸张地喊:“疼!夏哥我错了!别抢我的月饼!” 许宁看着两人打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阳光透过食堂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满是温馨又搞笑的氛围——这个中秋,可真是热闹又难忘。 第25章 灯会邀约 一只尾羽泛着钴蓝光泽的蓝鸟从食堂上空掠过,翅膀剪开暖金色的夕阳,羽翼带起的风拂过窗边的绿萝,叶片轻轻颤动。 它盘旋在蓝花楹的枝头,黑豆似的眼睛往下望——年尘、许宁和陈夏正并肩走在放学的石板路上,黑色校服被夕阳染得发暖,衣摆随脚步轻轻晃,三人的身影被拉得修长,投在铺满花瓣的地面上,像一幅流动的画。 夕阳把天空晕成橘粉渐变的调色盘,云层边缘镶着金边,风卷着蓝花楹的花瓣簌簌落下,有的沾在三人的发梢,有的落在肩头,像一场温柔的紫色雪。 许宁走在中间,身形格外挺拔,比身旁的陈夏还要高出小半头,黑色短发被风拂得微乱,耳尖还沾着一点未擦净的面粉痕迹,透着几分可爱的狼狈。 他的目光总忍不住往身旁飘,偷偷打量陈夏——对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眼角和嘴角的痣在夕阳下格外清晰,连垂在身侧的手指,都透着干净的骨感,指节分明。 许宁的心跳悄悄快了半拍,像藏了只乱撞的小兽,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路边的花坛,却没发现身后的年尘正偷偷勾起嘴角,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年尘盯着两人之间的空隙,眼珠转了转,趁着陈夏低头拂去肩上花瓣的瞬间,悄悄伸出手,指尖轻轻推了许宁的后背一下。 许宁没站稳,身体往前倾,轻轻撞在陈夏肩上——两人的肩膀紧紧贴在一起,许宁能感受到陈夏身上的温度,还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陈夏也被撞得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两人同时僵住,脸颊像被夕阳染透似的,泛起浅浅的红晕,连耳尖都红得发烫。 陈夏回头瞪了年尘一眼,眉头微微皱着,可语气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别瞎闹。” 年尘却嘿嘿笑,赶紧收回手,假装整理自己的衣领,白色短发晃了晃:“风太大,不小心推到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说着,还偷偷冲许宁挤了挤眼,那模样活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哥!”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枝头的蓝鸟被惊得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翅膀带起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 陈莉抱着相机从花坛边跑过来,她梳着一条蓬松的单麻花辫,发尾用蓝色发带绑着,发带随风轻轻飘,像系了只小蝴蝶。 她的嘴角也有一颗小小的痣,笑起来的时候,痣跟着微微陷进梨涡里,格外甜。 看到陈夏,她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脚步都加快了几分,可跑到近前,又注意到旁边的许宁,惊讶地睁大眼睛,语气里满是惊喜:“许宁哥也在啊!我还以为只有我哥和年尘呢!” 她跑到三人面前,相机还挂在脖子上,镜头盖没关,镜头正好对着年尘挤眉弄眼的搞怪表情,“咔嚓”一声,不小心按下了快门。 “明天晚上市区有中秋灯会,可隆重了!”陈莉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语气里满是期待,眼睛亮晶晶的,“我们班有拍照作业,要拍一组中秋主题的照片,我想找你们当参考,就拍几张你们在灯会的照片,行不行啊?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 年尘一听“灯会”两个字,眼睛瞬间亮得更厉害了,白色短发都跟着晃了晃,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灯会人多,肯定有猜灯谜、逛摊位的活动,到时候故意让许宁和陈夏一起去猜谜,或者让他们帮自己拿东西,正好能制造机会让两人多接触! 他立马拍着胸脯,声音都带着点兴奋:“没问题!保证准时到!就算天上下雨,我也肯定来!” 许宁看着陈莉期待的样子,也笑着点头:“我也有空,到时候一起去。” 陈夏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没拒绝,只是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点叮嘱:“别乱跑,灯会人多,容易走散,到时候跟紧我们,知道吗?” 陈莉乖巧地应着,用力点头:“知道啦哥!我肯定不乱跑!” 年尘却在旁边偷偷戳了戳许宁的胳膊,又挤了挤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机会来了”,许宁无奈地笑了笑,耳尖又红了几分,赶紧假装看远处的夕阳,掩饰自己的慌乱。 四人一起走出校门,蓝花楹的花瓣落在他们的肩上、发梢,像撒了一层紫色的碎钻。 年尘还在吐槽许宁下午做月饼时的“糗事”:“许宁你当时把豆沙馅弄洒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把操作台掀了呢!幸好陈夏反应快,不然咱们的材料都不够用了!” 陈夏在旁边听着,偶尔插一句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他就是太紧张了,其实揉面团的时候还挺认真的。” 许宁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推了陈夏一下:“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说我。” 陈莉则拿着相机,悄悄跟在三人身后,镜头对准他们——年尘手舞足蹈地吐槽,许宁笑着反驳,陈夏无奈地摇头,她按下快门,“咔嚓”“咔嚓”的快门声被风吹得细碎,把这温馨又搞笑的画面定格下来。 街角的洋桔梗被晚风拂得轻轻摇曳,淡紫色的花瓣晃了晃,一抹蓝色羽毛从空中飘落,像一片小小的蓝雪花,顺着许宁家的窗户缝隙飘了进来,落在客厅的地毯上。 许宁刚换好浅灰色的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就看到控制者端着猫粮碗从厨房走出来。 四只猫——雪白的布偶猫、玳瑁色的三花猫,还有两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围着控制者的脚边蹭来蹭去,发出“喵喵”的叫声,布偶猫还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爪子勾着他的衣角。 控制者把猫粮倒进食盆里,看着四只猫埋头吃粮,才转身走向许宁,从口袋里掏出四张灯会票递过去,语气平淡:“给你,明天的票,我顺便买的。” 许宁接过票,指尖碰到控制者的手指,还能感受到一点微凉的温度。 他低头看着票——票面上印着精致的宫灯图案,红色底纹上缀着金色的“中秋灯会”字样,边缘还烫着细碎的云纹,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格外艳丽,票的背面还印着灯会的地图,标注着各个活动区域。 “谢谢。”许宁笑着说,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块包装精致的莲蓉月饼递过去,“下午做的月饼,你尝尝,味道还不错。” 控制者的浅灰色猫耳轻轻动了动,像两片小小的羽毛,他接过月饼,指尖捏着包装纸,疑惑地问:“灯会很好玩吗?” “嗯,听说有很多活动,能看灯、猜灯谜,还有卖小吃的摊位,应该会很热闹。” 许宁一边说,一边弯腰摸了摸布偶猫的毛——布偶猫吃完粮,正懒洋洋地趴在他脚边,被摸得舒服了,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尾巴轻轻勾着他的脚踝。 许宁跟控制者讲起下午做月饼比赛的事,从年尘抢材料,到自己想出做小月饼的办法,再到最后获胜,语气里满是笑意,眼睛都亮了。 控制者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许宁脖子上的藤蔓纹身上——那纹身顺着他的锁骨往上爬,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绕了一圈绿色的藤。 窗外,那只蓝色的蓝鸟又飞了过去,翅膀掠过窗沿,留下一道淡淡的蓝影。 家里的猫吃完粮,开始打闹起来——三花猫追着奶牛猫跑,从客厅跑到阳台,爪子踩在地毯上,发出轻轻的脚步声;布偶猫则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舔着自己的爪子。 许宁温柔地看着它们,嘴角噙着笑意,眼神里满是柔软。 控制者却微微皱眉,目光凝重地望着窗外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浅灰色的猫耳,还在随着屋内猫的打闹声轻轻晃动,偶尔抖一下,像在捕捉什么声音。 夜幕像一块缀满碎钻的黑丝绒缓缓铺开,晚风携着桂花的清甜拂过市区的灯会现场。 挂在树梢的红色宫灯、灯架上的黄色玉兔灯、水面漂浮的蓝色莲花灯交相辉映,灯光落进河面,随着水波轻轻晃荡,晕开一片片流动的金斑,像把天上的星星揉碎了撒进水里。 河面上漂着许多小纸船,船里点着小小的蜡烛,烛火在风里轻轻摇曳,映得船身泛着暖光,像一颗颗会移动的星星,顺着水流慢慢漂向远方的桥洞。 行人们三三两两并肩走,有人举着粉白的棉花糖,糖丝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有人手里攥着裹着糖霜的糖葫芦,咬下去的脆响混着说说笑笑的声音,再加上小贩“糖炒栗子、桂花糕”的吆喝声,把灯会的热闹裹得满满当当,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暖香。 年尘从熙攘的人群中挤过来,他没穿平时的黑色校服,换了件黑色连帽卫衣,卫衣帽子上绣着银色的月亮图案,月亮周围还缀着几颗小星星,下身搭了条深色工装裤,裤脚往上卷了两圈,露出脚踝上挂着的银色小链子,走路时链子跟着轻轻晃。 他的白色短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发梢别了个小小的银色星星发夹,发夹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笑的时候,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出来,眼睛亮得像浸在灯海里的星星,满是兴奋。 他走到陈夏和陈莉面前,抬手拍了拍陈夏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兴奋:“夏哥,莉莉,你们来得好早!快看看我这身衣服,是不是超配今天的灯会?” 陈夏站在旁边,穿了件浅灰色的衬衫,布料挺括,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脖子上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项链吊坠藏在衣领里,只有转动脖颈时,才能看到一点淡淡的反光。 他的微分碎盖发型被微风吹得轻轻晃动,额前的碎发扫过眉眼,偶尔遮住眼睛,他会抬手轻轻拨开,指尖划过眉骨的动作格外温柔。 眼角和嘴角的痣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清晰,中和了他身上的清冷感,添了几分柔和。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往路口的方向瞟,眼神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像是在等什么人,连手指都下意识地蜷了蜷。 陈莉站在陈夏旁边,穿了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裙子上绣着白色的玉兔图案,玉兔抱着一颗圆圆的月亮,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 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腰带末端垂着两个小小的流苏,走路时流苏跟着摆动。 她发尾的蓝色发带换成了红色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兔子灯,灯里的烛火亮着,把她的脸颊映得暖暖的。 看到年尘,她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两颗星星,笑着说:“年尘哥,你这身衣服好好看!比平时穿校服帅多啦!” 一只尾羽泛着钴蓝光泽的蓝鸟从灯会上空掠过,翅膀剪开层层灯光,飞过挂着灯谜纸条的摊位——纸条在风里飘,上面的字迹晃得模糊;又飞过卖小吃的铺子,铺子冒出的热气裹着香味,把它的羽毛都熏得暖融融的;最后停在一棵桂花树上,爪子抓住树枝,黑豆似的眼睛扫过人群。 它的目光落在一个身影上——那人有着白色的头发,发尾带着一点红色挑染,被风吹得轻轻飘动,发梢扫过肩膀。 他站在灯架旁,手里拿着一盏莲花灯,灯里的烛火映着他的侧脸,他的目光似乎在追随着什么,嘴角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很快,人群涌过来,把他的身影淹没。 蓝鸟扑棱着翅膀,又飞向了远处的灯海。 陈夏、陈莉和年尘走到灯会门口,这里比里面更热闹——门口挂着两盏一人高的巨大宫灯,灯身裹着红色的绸布,上面用金色的线绣着“中秋快乐”四个大字,灯光从绸布的缝隙里透出来,暖得晃眼。 周围的小池塘里也漂浮着小灯笼,有圆的、方的、兔子形状的,灯光映在水面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子,随着水波轻轻晃。 行人来来往往,有情侣手牵着手,女生靠在男生肩上,指着灯海里的景色笑;有家长带着孩子,孩子手里拿着小风车,风车转得飞快;还有像他们一样的学生,凑在一起讨论一会儿要去玩什么。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连空气里都飘着温馨的味道,让人心里暖暖的。 “糟了……”陈莉突然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委屈。 她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连衣裙的裙摆,指节都有点发白,声音里带着点哭腔,细细小小的:“我忘记跟你们说了,灯会要门票才能进去,我还没买……” 她说着,眼圈慢慢红了,像浸了水的樱桃,肩膀也轻轻抖了抖,连手里的兔子灯都跟着晃了晃。 年尘刚想开口安慰,说“没关系,我们现在去买就好”,就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四张票。 票面上印着精致的灯笼图案,灯笼周围缀着桂花和月亮的纹样,还带着淡淡的墨香,边缘摸起来很光滑。 “别着急,我买了。”温和的声音响起,像晚风拂过湖面,让人心里一下子平静下来。 陈夏抬头看过去——许宁站在那里,他穿了件黑色的夹克,夹克面料挺括,袖口绣着银色的藤蔓图案,藤蔓缠绕着,精致又不失酷感;里面搭了件白色的T恤,领口干干净净;下身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裤脚处有银色的拉链装饰,拉到一半,露出一点脚踝。 他的黑色短发被打理得很整齐,额前的头发剪得利落,耳尖上的黑色耳钉换成了一对银色的耳坠,耳坠是小小的月亮形状,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衬得他的侧脸线条更加利落,又添了点精致感。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里面装着几串糖葫芦,糖霜裹得厚厚的,在灯光下闪着光。 看到陈莉委屈的样子,他蹲下身,膝盖微微弯曲,目光与陈莉平齐,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睛里满是安抚:“没关系,我早就买好票了,就知道你们可能会忘。”说着,还轻轻拍了拍陈莉的肩膀,动作很轻,怕弄疼她。 陈莉看到票,眼睛瞬间亮了,委屈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伸手接过票,手指轻轻捏着,笑着说:“谢谢许宁哥!你太好了!”声音里满是欢喜,连嘴角的小梨涡都露出来了。 年尘也笑着拍了拍许宁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露出两颗虎牙:“许宁你可以啊!还知道提前买票,比我细心多了!”语气里满是佩服。 陈夏看着许宁,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很轻却很明显,他的声音小小的,带着点不好意思:“谢谢你。” 许宁抬头看他,目光撞在一起,许宁的眼睛里映着灯光,亮得温柔,他笑了笑,声音也放轻了些:“不用谢,都是朋友。” 陈莉拿着票,开始期待起来,她轻轻晃了晃手里的兔子灯,小声嘀咕:“太好了!一会儿我要拍好多照片,拍灯笼,拍你们,肯定能完成作业!”语气里满是憧憬。 年尘回头,看到许宁和陈夏还站在原地,眼神对视着,他心里暗暗偷笑——机会来了,早就想好一会儿怎么助攻了,比如让他们一起猜灯谜,或者让他们帮自己拿小吃。 他笑着吐槽:“你们俩别站着了!再不去,好吃的都被别人抢光了!糖炒栗子一会儿就卖完了!”说着,一把抓住许宁和陈夏的手,拉着他们往灯会里走,白色短发在灯光下晃得格外显眼,手劲不小,生怕两人又停下来。 周围的行人看到他们,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一个女生拉着同伴的胳膊,眼睛盯着许宁和陈夏,小声说:“这几个男生好帅啊!尤其是穿黑夹克的那个,气质真好,耳坠也好看!” 另一个女生也点头,目光落在陈夏身上:“那个穿浅灰色衬衫的也好看,眼角的痣好特别,看起来好温柔!” 许宁听到议论,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反而趁着年尘拉着他们往前走的力道,悄悄往陈夏身边靠了靠——两人的肩膀轻轻蹭到一起,晚风拂过,带着陈夏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清清爽爽的,让许宁的心跳又快了半拍,耳尖也悄悄红了,他赶紧移开目光,假装看旁边的灯笼,掩饰自己的慌乱。 第26章 灯会趣闻 灯会里的热闹比门口更甚,长廊两侧的灯笼连成一片流动的灯海。 朱红宫灯垂着金穗流苏,风一吹就轻轻晃,流苏扫过灯架发出“簌簌”细响;粉白桃花灯缀满枝头,花瓣状灯片层层叠叠,灯光透过缝隙洒在青石板上,像落了一地粉雾;翠绿荷叶灯浮在人工湖上,灯柄扎在水底随波轻转,映得湖面满是晃动的绿光,连游过的锦鲤都沾了几分亮色。 猜灯谜的摊位前围得水泄不通,红色谜笺挂满木架,有人踮脚扯下笺纸,对着谜语皱眉思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下巴;有人猜中答案后,兴奋地举起手,声音里满是雀跃:“我知道!谜底是‘桂’!” 卖小吃的铺子前冒着袅袅热气,糖炒栗子的焦香、桂花糕的甜香混着晚风飘得很远,勾得人频频回头。 小贩推着小车卖发光发箍,兔子、星星形状的发箍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戴在小朋友头上,像顶着一颗会发光的小太阳,光在人群中闪闪烁烁,格外惹眼。 陈莉举着相机在前面跑,白色运动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声响,镜头一会儿对准灯笼,一会儿扫过人群,一会儿又聚焦在冒热气的小吃摊,快门“咔嚓咔嚓”响个不停,还时不时惊叹:“这光影也太绝了吧!拍出来肯定比我想象中还好看,作业稳了!” 陈夏跟在她身后,目光始终牢牢锁在她身上,浅灰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微分碎盖发型被风吹得微乱,额前碎发扫过眉眼时,他会抬手轻轻拨开,指尖划过眉骨的动作格外温柔。 眼角的痣在暖黄灯光下格外明显,他语气里满是无奈,却藏着化不开的温柔:“慢点儿跑,地上有石子,摔着你事小,把相机磕了心疼。” 陈夏走在前面,背影挺拔得像棵小白杨,墨色裤子衬得他腿又细又长。 许宁的目光不自觉地追着他,连脚步都慢了半拍,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连旁边小贩的吆喝声都没听清。 这一幕正好被旁边的年尘抓了个正着,他悄悄凑到许宁身边,白色短发晃了晃,发梢的星星发夹闪了闪,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用胳膊肘碰了碰许宁,坏笑着调侃:“哟,许宁,你看夏哥的眼神都快粘上去了,是不是觉得他今天穿衬衫特帅?” 许宁的脸颊瞬间泛起浅红,像被灯光染透的苹果,连耳尖都红了,他赶紧收回目光,推了年尘一把,力道却很轻,笑着反驳:“别瞎说,我就是看前面人多,怕跟丢了,毕竟莉莉跑那么快。” 年尘却不肯罢休,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些,像怕别人听不见:“我才没瞎说!你刚才眼睛都看直了,我叫你三声都没反应——”话还没说完,许宁立马慌了,手忙脚乱地伸过去捂住他的嘴,指尖碰到年尘温热的嘴唇时,自己的耳尖更红了,他压低声音急道:“你小声点!别让陈夏听见!万一他误会了怎么办?” 年尘在他手心下嘿嘿笑,胸腔的震动透过手掌传到许宁手上,还故意眨了眨眼,眼神里满是“我懂你”的狡黠。 这动静惊动了前面的陈夏,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只见许宁捂着年尘的嘴,两人凑得极近,年尘还在不停挣扎,手舞足蹈的,许宁则一脸慌乱地按着他,像在阻止什么“惊天秘密”泄露。 陈夏忍不住无奈吐槽:“你们俩别闹了,这路上人这么多,小心撞到别人,也不怕被人当笑话看。”语气里带着点纵容,嘴角却悄悄勾起一点弧度,眼角的痣也跟着柔和了几分。 下一秒,一个穿青色汉服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他们,汉服衣摆绣着淡绿色竹叶,腰间系着同色腰带,手里举着木质牌子,上面写着“古风主题着装建议”,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几位同学,咱们灯会今晚有古风主题活动,建议穿偏古风的衣服参与,这样拍照更有氛围,也能更好融入活动哦。” 年尘立马瞪大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黑色卫衣——帽子上的银色月亮还闪着光,又指了指许宁的黑色夹克,袖口的藤蔓绣得精致,一脸不可置信地吐槽:“啊?我们这样不够帅吗?这衣服又酷又有特色,穿古风的不一定有我们这么亮眼吧!你看许宁的夹克,还有我的卫衣,多配灯会啊!” 许宁哭笑不得,赶紧拉了拉年尘的袖子,示意他别这么直白,脸上带着歉意看向工作人员,眼神里满是“不好意思,我朋友有点跳脱”。 陈夏则扶了扶额,指尖抵着眉心,眼神里满是无语,好像早就习惯了年尘的“语出惊人”,连嘴角都带着点无奈的弧度;陈莉悄悄举起相机,镜头对准三人——年尘一脸震惊地张着嘴,许宁无奈地拉着他的袖子,陈夏扶额叹气,她快速按下快门,把这搞笑的一幕拍了下来,嘴角憋着笑,肩膀轻轻抖着。 工作人员没生气,反而被年尘的反应逗笑了,他笑着摆了摆手:“同学你这身确实好看,但古风衣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里面有准备好的服饰,你们试试,肯定比现在更出彩。”说着就把他们带到换衣间——换衣间是木质的,门口挂着蓝色布帘,上面绣着白色云纹。 没过多久,四人从换衣间走出来,瞬间成了灯会上的焦点,连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拍照。 许宁换上一身墨色长袍,面料是哑光的,摸起来顺滑,衣摆处绣着暗红色藤蔓花纹,藤蔓缠绕着,在灯光下隐约能看到精致的针脚。 原本的黑色短发变成及腰长发,发尾带着点暗红色,像染了夜色的霞光,头顶用银色发冠束起一部分头发,发冠上缀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衬得他侧脸线条更利落,又添了几分清冷仙气。 陈夏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淡淡的茉莉花图案,花瓣细得像真的一样,风一吹,衣摆轻轻飘,仿佛有茉莉花香跟着散开。 他的黑色长发用一根白色发带束在脑后,发带末端垂着两朵小小的白色茉莉,花瓣是布料做的,却栩栩如生,风一吹,发丝和茉莉都轻轻飘,眼角的痣在月白色衣料衬托下,更添了几分清冷仙气,像从古风画卷里走出来的公子。 年尘的白色短发变成及肩长发,发尾微微卷曲,像撒了一层细雪。他穿了一件酒红色短打外袍,领口和袖口缝着银色滚边,里面搭着黑色里衣,露出一点黑色衣领,腰间系着银色腰带,中间挂着一个小小的铃铛,走路时“叮铃叮铃”作响。 他拨了拨耳边的白发,手指划过发丝,兴奋地转了个圈,铃铛跟着响了一串:“哇!这长发也太帅了吧!比刚才的短发酷多了,我就说我适合长发!你看这颜色,这卷度,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陈莉则穿了一条粉色襦裙,裙摆绣着层层叠叠的桃花图案,粉色花瓣中间缀着一点黄色花蕊,格外精致。 她的头发梳成双环髻,发髻上插着两支粉色桃花发簪,发簪花托是银色的,还垂着小小的粉色流苏,手里提着一盏古风宫灯,灯身是红色的,画着嫦娥奔月的图案,像从古代仕女图里走出来的小仙女。 周围的行人忍不住小声议论,声音里满是惊叹:“这几个少年也太好看了吧!穿月白和墨色衣服的,简直是古风小说男主照进现实!” “白发那个也很有特色,铃铛声好可爱,笑起来还有虎牙,又酷又甜!” “女生穿粉色襦裙也太仙了,像小桃花精!”年尘被夸得有点得意,下巴微微抬起,白色长发晃了晃,却没忘自己的“助攻任务”。 他趁陈夏转头看湖边荷叶灯的瞬间,悄悄伸出手,指尖轻轻推了许宁的胳膊一下——许宁没防备,身体往陈夏身边靠了靠,两人的手臂轻轻碰到一起,许宁的耳尖瞬间红了,像染了胭脂,他刚想往旁边挪,却被陈夏轻轻按住了胳膊。 陈夏没说话,只是脚步慢了半拍,让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指尖还残留着许宁衣袖的温度。 陈莉举着相机,激动得手都有点抖,镜头对准并肩走的许宁和陈夏,连按了好几下快门,心里默念:“这画面也太绝了!氛围感直接拉满,作业肯定能拿高分,说不定还能被老师当范例!” 年尘则在旁边偷偷偷笑,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露出两颗虎牙,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腰间的铃铛,心里已经想好接下来的助攻计划——一会儿说想吃糖炒栗子,让许宁和陈夏一起去买;猜灯谜时,故意把难的谜语留给他们,让他们一起讨论;肯定能让两人多接触,说不定还能看到更有趣的画面! 他正想着,铃铛又“叮铃”响了一声,像是在为他的计划“点赞”。 年尘盯着不远处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摊,白色长发被晚风拂得飘了飘,发尾的卷曲扫过肩头。 他故意捂着肚子,腰弯得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夸张地叹了口气:“唉,逛了这大半天,肚子里的馋虫都跑出来造反了,要是能啃上一颗热乎乎、粉糯糯的炒栗子,那简直是神仙日子啊!” 他说着,眼睛却偷偷瞟向身旁的许宁和陈夏,嘴角藏着狡黠的笑,虎牙在灯光下闪了闪——他早就算准了许宁心思细,肯定会主动去买。 许宁果然一听就动了心,立马点头,黑色长发随动作轻轻晃:“那我去买,你们在这等我,别走远。” 他刚转身要往摊位走,没注意到陈夏也正想往那边挪步——陈夏怕许宁分不清甜栗子和咸栗子,还想跟过去叮嘱一句。 两人“咚”地撞在一起,许宁的额头轻轻磕在陈夏的肩膀上,温热的触感传来,他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陈夏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扶住许宁的胳膊,指尖碰到他微凉的墨色长袍衣袖,布料顺滑,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 许宁赶紧站直身体,耳尖红得像被灯笼映透了,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对、对不起啊小夏,我没看到你。” 陈夏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指尖残留着衣袖的触感,他摇了摇头,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软光:“没事,是我也没注意。”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又像触电似的飞快移开——许宁盯着地上的青石板,陈夏望着远处的荷叶灯,气氛里透着点微妙的尴尬,连周围的喧闹都仿佛轻了几分。 不远处的年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偷偷咧嘴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白色长发下的眼睛亮闪闪的,心里乐开了花:这波助攻没白费! 而陈莉正举着相机蹲在湖边拍荷叶灯,镜头里满是灯影映水的美景,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还兴奋地朝三人喊:“你们快来看!这灯照在水里,像撒了一把碎金子,太好看了!” 没过多久,陈莉突然从湖边跑过来,一手抓着许宁的衣袖,一手拉着陈夏的胳膊,往长廊方向拽:“快来快来!我找到一个拍照超绝的地方!错过就亏大了!” 长廊两侧挂满了朱红宫灯,每盏灯都垂着金色流苏,风一吹,流苏“簌簌”晃,扫过灯架发出细碎声响;地面铺着青灰色石板,石板缝里冒出几株嫩绿色的青草,透着点生机。 路过的行人三三两两走着,有人举着棉花糖,糖丝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举着鲤鱼花灯往前跑,花灯上的鳞片贴满亮片,跑起来像真的有金色鱼尾在晃,他妈妈在后面追着喊:“慢点跑!地上有石子,摔着了该哭鼻子啦!” 陈莉把三人拉到长廊中间,指着头顶的宫灯:“就站在这!灯光从上面洒下来,能把衣服上的花纹都照得清清楚楚,拍出来肯定好看!” 年尘趁着大家调整站姿的功夫,悄悄往许宁身后凑了凑,伸出手轻轻推了许宁的后背一把,又用胳膊肘碰了碰陈夏的胳膊——两人瞬间挨得极近,肩膀几乎贴在一起,墨色长袍和月白色长袍的衣角轻轻蹭着。 年尘自己则站在两人身后,白色长发垂在肩头,还故意撩了撩头发,对着镜头咧嘴露出虎牙,比了个大大的耶。 陈莉按下快门,低头看了眼相机屏幕,忍不住惊叹:“天呐!这张也太绝了吧!光影正好落在你们身上,连头发丝都有光泽,简直像古风海报!”年尘立马凑过去,脑袋挤在陈莉旁边,得意地晃了晃白色长发:“是吧是吧!我就说这个位置好!要不是我帮你们调整站姿,哪能这么好看!” 许宁和陈夏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刚才明明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怎么照片里挨得这么近? 陈夏皱了皱眉,扫了眼年尘,后者赶紧假装看灯笼,眼神飘向别处,藏在身后的手却偷偷比了个“耶”。 很快,灯会上的猜灯谜摊位和小吃摊就把年尘和陈莉的注意力勾走了。 猜灯谜的摊位前挂满了彩色纸条,红的、粉的、黄的纸条随风飘,上面写着各式谜语,周围围了不少人。 旁边的小吃摊更是热闹,糖画师傅正拿着勺子在石板上画兔子,糖浆冒着热气,画出的兔子耳朵尖尖的,还沾了点芝麻;糖葫芦串得满满当当,山楂裹着厚厚的糖霜,在灯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 陈莉眼睛一亮,举着相机就往猜灯谜摊位走:“这里拍照肯定好看!彩色纸条和灯笼搭在一起,颜色特别鲜亮!” 年尘则盯着糖葫芦摊,白色长发被风吹得晃了晃,他咽了咽口水,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肚子:“那个糖葫芦看起来好好吃啊!糖霜肯定很脆,咬一口能甜到心里!还有那个糖画,兔子画得也太可爱了,我都舍不得吃!” 陈夏看着他馋猫似的模样,忍不住调侃,眼角的痣跟着弯了弯:“你刚才不是还喊着要吃炒栗子吗?这才过了十分钟,就又盯上糖葫芦了?你肚子是无底洞啊?” 许宁在旁边忍不住笑,黑色长发垂在脸颊旁,眼神里满是纵容:“想吃就去买,反正也不远。” 陈莉趁机按下快门,把陈夏调侃时带笑的模样、许宁温柔的笑容都拍了下来,连年尘盯着糖葫芦咽口水的憨态也没放过。 年尘凑过去看照片,指着屏幕里的许宁,忍不住夸:“哇!许宁哥笑起来真好看!眼睛都弯了,比灯笼还亮!”但他很快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伸手扯了扯陈莉的袖子:“不行不行!莉莉你也得给我拍!我也要这么好看的照片,不然不公平!” 陈莉嘴上吐槽:“你事怎么这么多?刚才拍照的时候是谁故意搞怪,差点把镜头挡了?”手里却已经举起相机,调整好了角度。 年尘立马收起嬉皮笑脸,开始摆pose——一会儿双手叉腰,挺胸抬头,白色长发甩到身后,假装自己是古装剧里的侠客;一会儿又撩起一缕白色长发,凑到嘴边,对着镜头挤眉弄眼,活像个调皮的小狐狸。 陈莉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快门“咔嚓”响个不停:“你能不能正常点!别搞这些奇怪的姿势,好好站着就挺好看的!” 年尘却不依,还踮起脚尖转了个圈,腰间的铃铛“叮铃”响:“这叫有特色!你就说酷不酷吧!” 接下来的逛灯会途中,年尘简直成了“小吃探测器”,只要他眼神在哪个小吃上多停留两秒,许宁都会默默去买。 路过棉花糖摊,年尘盯着粉色棉花糖看了两秒,还没等他开口,许宁就已经付了钱,拿着棉花糖递过来:“刚做的,还热乎,小心粘嘴角。”看到糖画摊,年尘刚说“这个兔子糖画好像很好玩”,许宁就已经跟师傅说了,拿着画好的兔子糖画递到他手里。 另一边,陈莉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一下,身体往前倾,陈夏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还轻轻拉了一把:“走路看着点,别光顾着看灯。” 等陈夏转头,就看到许宁手里拿着一块桂花糕,笑着递到他嘴边:“刚买的,你尝尝,挺甜的。” 没等陈夏反应,许宁就轻轻把桂花糕塞进他嘴里——桂花的甜香在嘴里散开,还带着点温热的触感,陈夏的耳尖瞬间泛红,连咀嚼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这一幕正好被年尘捕捉到,他手里的糖葫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山楂滚了一地,他眼睛瞪得溜圆,白色长发都差点竖起来,心里激动得大喊:我的天!许宁哥也太会了吧!这投喂也太自然了!陈夏的耳尖都红了! 他赶紧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捡糖葫芦,拍了拍上面的灰,还不忘偷偷往许宁和陈夏那边瞟——两人正小声说着什么,许宁嘴角带着笑,陈夏则别过脸,耳尖的红色还没退。 年尘悄悄凑近两人,脚步放得极轻,白色长发垂在脸侧,遮住了他兴奋的表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波助攻计划。 随着夜幕渐深,灯会上的放孔明灯活动终于开始了。 周围的人群瞬间热闹起来,有人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孔明灯,有人在摊位前买灯,橘色的烛火在夜色中亮起来,一盏盏孔明灯慢慢鼓起来,像被吹胀的灯笼。 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准备放孔明灯——其中一人戴着水晶耳饰,耳饰在烛火下闪着冷光,左手腕上缠着两根黑绳,他动作利落地展开灯面,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你慢点,别把灯纸弄破了,不然飞不起来。” 另一人则摸了摸脖子上的银色项链,指尖轻轻捏着灯线,动作温柔,还细心地调整了烛火的位置:“知道了,你别催,放孔明灯急不得。”两人偶尔对视一眼,气氛里透着点说不清的默契。 年尘看到孔明灯,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拉住许宁和陈夏的手腕就往那边跑:“快走快走!放孔明灯了!咱们也去买一盏,说不定能实现愿望呢!” 陈莉兴奋得差点蹦起来,举着相机跟在后面:“太好了!拍孔明灯的照片肯定超有氛围感!尤其是等灯飞起来的时候,漫天都是橘色的灯,肯定好看!” 四人挤到人群中,年尘去买了一盏红色的孔明灯,递到许宁和陈夏手里:“你们来写愿望,我和莉莉负责点火!” 许宁和陈夏低头整理孔明灯,指尖都碰到了灯纸,许宁刚想把笔递给陈夏,年尘突然从旁边凑过来,假装帮他们扶着灯,悄悄推了许宁的手一把——许宁的手不小心碰到陈夏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许宁的耳尖瞬间红了,陈夏手里的蜡烛也晃了晃,差点把灯纸燎到。 年尘在旁边偷偷笑,露出两颗虎牙,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放灯的时候,再让他们一起托着灯,肯定能有更亲密的互动! 陈夏看着年尘鬼鬼祟祟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推开身边的许宁——夜风拂过,带着许宁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桂花的甜香,让他的心跳悄悄快了半拍,连握着灯线的手指都轻轻蜷了蜷。 第27章 灯谜赢家的“大冒险” 年尘蹑手蹑脚凑到陈夏和许宁身边,白色长发被晚风拂得轻轻飘,发梢蹭过许宁的墨色长袍袖子,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他好奇地探头去看孔明灯上未干的字迹,眼睛瞪得溜圆,像只发现了新鲜事物的小狐狸:“你们许了什么愿望啊?快跟我说说!是不是跟我一样,希望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糖炒栗子、糖葫芦,还有棉花糖?” 陈夏抬眼瞥了他一眼,眼角的痣在灯笼光下泛着软光,嘴角却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语气带着点“毒舌”:“愿望是希望某人别再像个无底洞似的,见着吃的就挪不动脚,省得一会儿放完孔明灯,又要满灯会找他——毕竟某人刚才追着糖画摊跑的样子,跟追着骨头的小狗没两样。” 许宁在旁边听得忍不住笑,黑色长发垂在脸颊旁,发尾的暗红色在暖光下格外明显,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年尘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无奈:“年尘,你刚才吃了棉花糖又吃糖画,还啃了半块桂花糕,再这么吃下去,小心一会儿放孔明灯的时候,跑不动只能看着我们放。” 年尘立马炸毛,双手叉着腰,白色长发随着动作晃了晃,腰间的铃铛“叮铃”响了两声:“我才没有!我那是尝味道,每种只吃了一点点,哪有吃很多!许宁哥你怎么跟陈夏一样,都欺负我!” 他说着还往后退了一步,没注意到身后青石板缝里冒出的小石子,脚一绊,身体瞬间往前倾,幸好许宁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才没让他摔在地上。 年尘稳住身体,抬头时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人放飞了孔明灯——橘色的灯盏在手里慢慢鼓起来,烛火在灯内跳动,带着暖融融的光,随着手一松,灯盏缓缓升起来,像一颗会发光的小星星飘向夜空。 周围还有好几盏孔明灯跟着飞起来,有的印着简单的花纹,有的写着密密麻麻的愿望,连成一片暖黄色的光海,把夜空都染得温柔了几分。 他瞬间忘了反驳,一把抓住许宁和陈夏的手,白色长发因为激动而晃得更厉害:“快!咱们也放!别被别人比下去了!你看那盏灯都飞好高了,咱们的肯定能飞得更高!” 陈莉早就举着相机对准了夜空,镜头里满是飘起的孔明灯,她手指飞快按下快门,兴奋得声音都有点发颤:“天呐!这也太壮观了吧!孔明灯飞起来的时候,像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了,还带着暖暖的光,拍出来肯定超好看!” 微风吹过,陈夏的黑色长发轻轻飘,发尾扫过脸颊,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他下意识抬手拨了拨;许宁的墨色长袍衣角也跟着晃,衣摆处的暗红色藤蔓花纹在光下隐约可见,精致得像画上去的。 年尘的白色长发被吹得有些乱,几缕发丝贴在额前,他却没在意,反而凑到陈莉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你看那两盏挨得特别近的孔明灯,一个飞得慢一点,一个就特意等它,像不像有些人,明明心里想靠近,表面上还假装不在意,连动作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陈莉没听出他话里的暗示,只觉得这比喻很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肩膀都跟着轻轻抖:“你这比喻还挺有意思!不过确实,那两盏灯飞得真近,好像怕走散似的,比情侣还黏糊!” 年尘偷偷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眼睛不动声色地瞟向许宁和陈夏——两人正一起托着孔明灯,手指偶尔碰到一起,又像触电似的飞快移开,许宁的耳尖还泛着淡淡的红。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猜灯谜的摊位前围满了人,彩色纸条在风里飘来飘去,像一群飞舞的蝴蝶,心里立马有了主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又能趁机助攻了,这次肯定能让他们多靠近一点! 猜灯谜的摊位布置得格外热闹,木质架子搭得有一人多高,上面挂满了红色、粉色、黄色的纸条,每张纸条上都用黑色毛笔写着谜语,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小灯笼、糖人、香囊当奖品,五颜六色的,格外惹眼。 有人站在纸条前皱着眉思索,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纸条边缘,嘴里小声念着谜语;有人猜中了答案,兴奋地举着纸条朝工作人员跑过去,脸上满是欢喜,拿到奖品后还忍不住跟同伴炫耀。 还有小朋友拉着家长的手,指着最简单的谜语问:“妈妈,这个‘一口咬掉牛尾巴’是什么字呀?我想换那个小兔子灯笼!” 陈莉看到这热闹的场景,举着相机就给年尘拍了一张——年尘正仰头看着架子上的纸条,白色长发垂在肩头,嘴角还带着笑,眼睛亮晶晶的,映着灯笼的光,画面格外生动。 年尘听到相机“咔嚓”的声音,转头看到陈莉举着相机,立马摆手,语气带着点不满:“不行不行!这张没拍好!我刚才的表情太傻了,嘴角还沾了点糖霜,你得给我重拍!” 陈莉把相机递到他面前,不服气地说:“哪里傻了?这张明明很好看!你仰头看纸条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星星,比旁边的灯笼还显眼,嘴角那点糖霜反而显得可爱,多真实啊!” 年尘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眼,还是摇头,伸手扯了扯陈莉的袖子:“不行,得重拍!我要摆个好看的姿势,比如叉腰或者撩头发,这样拍出来才酷!” 两人正争执间,年尘突然拍手,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睛亮闪闪的:“不如咱们来比赛猜灯谜吧!谁猜得多,赢的人就能让输的人玩一场大冒险!输的人必须听赢的人的话,不能耍赖!” 陈夏挑眉,靠在旁边的灯架上,月白色长袍的衣角轻轻晃,语气带着点吐槽:“赢的人玩大冒险?哪有这种奇怪的规定?猜灯谜本来就是图个乐呵,还搞什么比赛,你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样?” 年尘立马反驳,双手叉着腰,下巴微微抬起,像只不服气的小骄傲:“怎么没有!我定的规矩就不算吗?而且咱们得分开猜,每个人站在不同的位置,不能互相看答案,也不能提醒,这样才公平!不然你们俩肯定联手欺负我!” 陈夏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反对——他早就习惯了年尘的跳脱,知道反驳也没用;许宁笑着点头,黑色长发轻轻飘,语气带着点纵容:“行啊,那就试试,正好看看谁的脑子转得快,说不定最后输的是你呢。” 比赛开始后,年尘故意走到最难的谜语前,皱着眉假装思索,还时不时挠挠头,手指无意识地扯着白色长发,嘴里念叨:“这是什么啊?‘举头望明月’打一中药名,也太难了吧!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是不是题目出错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是“当归”,却故意不猜,眼睛还偷偷瞟向许宁和陈夏——两人正好站在相邻的纸条前,陈夏盯着一张写着“重逢”打一字的纸条皱着眉,许宁看到后,悄悄凑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重’是两个‘又’,‘逢’是遇见,合在一起想想?” 两人凑得极近,许宁的黑色长发都快碰到陈夏的肩膀了,说话时的气息轻轻扫过陈夏的耳朵,让陈夏的耳尖瞬间泛了点红。 陈莉举着相机,把这一幕悄悄拍了下来,然后走到年尘身边,笑着调侃:“年尘,你行不行啊?这么简单的谜语都猜不出来,你看许宁和陈夏,都猜了好几个了,许宁都赢了两个香囊了!” 年尘立马反驳,语气带着点嘴硬:“我这是在仔细思考,追求准确,不像有些人,靠别人提醒才猜出来,根本不算本事!”话虽这么说,他却趁没人注意,偷偷把一张写着“一半满一半空”的简单谜语纸条往许宁那边推了推。 让纸条刚好落在许宁和陈夏都能看到的地方,心里乐开了花:这波助攻稳了,他们肯定会一起讨论这个谜语,到时候就能靠得更近了! 猜灯谜摊位的暖黄灯光把木质架子染得温润,工作人员手里攥着四人摘下的谜语纸条,逐个数完后笑着宣布:“这位白发小哥猜中最多,赢啦!” 话音刚落,年尘瞬间蹦了起来,白色长发在空中甩了个轻盈的弧度,发尾的卷曲扫过肩头,腰间的银铃“叮铃叮铃”响个不停,像在为他喝彩。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抢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红色小灯笼奖品,灯笼上还挂着流苏,他将灯笼举过头顶炫耀,下巴微微扬起,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光,连虎牙都露得格外明显:“我就说吧!我的语文从小就好,猜灯谜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我!许宁哥、陈夏,你们俩服不服?是不是没想到会输给我?” 那得意的模样,活像只打赢了架的小狐狸,连白色长发都透着股“嚣张”。 陈夏靠在旁边的朱红宫灯架上,月白色长袍的衣角被晚风拂得轻轻晃,衣料上的茉莉花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点故意的敷衍,眼角的痣却泛着软光:“知道了知道了,你最厉害,语文天才。快说吧,大冒险要我们做什么?别太离谱,不然我可不同意。” 年尘一听这话,立马收起炫耀的神情,像只灵活的小猫凑到陈夏和许宁面前,白色长发扫过两人的衣袖,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故意拖长语调:“也不难,就一个小要求——让许宁哥抱你转一圈,轻轻转一下就好,不算过分吧?毕竟愿赌服输嘛。”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许宁和陈夏瞬间愣住了。 许宁手里攥着刚赢的香囊,香囊上的流苏还缠在指尖,他下意识松了手,香囊差点掉在地上,幸好他反应快又接住了。 黑色长发垂在脸颊旁,发尾的暗红在灯光下泛着浅光,他的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陈夏则瞪圆了眼睛,平时总是带着点清冷的眼神里满是震惊,眼角的痣都跟着绷紧,脸颊慢慢染上浅红,像被灯笼光染透了似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只觉得耳边的喧闹都安静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哈哈哈哈!年尘你也太会想了吧!这大冒险也太有意思了!”陈莉——陈夏的亲妹妹,举着相机笑得直不起腰,肩膀都跟着轻轻抖,手指飞快按下快门,“咔嚓”声混着她的笑声,“我得把这精彩的一幕拍下来,以后给你们当纪念!” 许宁哭笑不得地看着年尘,又转头看向陈夏,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小夏,这……要不我们就应了吧?毕竟是大冒险。” 陈夏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慢慢点了点头,声音还有点发紧:“行吧,愿赌服输,转一圈就转一圈。” 许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先轻轻碰了碰陈夏的腰侧,确认对方没抗拒后,才轻轻环住他的腰。月白色长袍的布料顺滑得像流水,还带着点淡淡的茉莉香,混着灯会的甜香,萦绕在许宁鼻尖。 他慢慢转动身体,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珍宝,转了一圈就赶紧松开手,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连黑色长发都遮不住;陈夏则僵着身体,双手下意识攥着衣摆,连呼吸都放轻了,直到许宁松开手,才悄悄松了口气,指尖却还残留着对方手掌的温度,脸颊的红意半天没退。 年尘看得眼睛都直了,激动得又蹦又跳,结果没注意脚下的青石板台阶,脚一绊差点摔个趔趄,身体往前倾的瞬间,陈莉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他完全没在意自己差点摔倒,反而抓着陈莉的胳膊晃了晃,声音里满是急切:“你拍下来了吗?刚才许宁哥抱陈夏的那一幕拍下来了吗?肯定特别好看!快让我看看!” 陈莉笑着点头,把相机递给他:“拍下来了拍下来了,保证清晰,连你们俩脸红的表情都拍得清清楚楚,绝对是独家纪念!” 陈夏站在旁边,看着年尘得意的模样,心里暗暗盘算:等下一局,一定要好好“报复”他,让他也尝尝被“折腾”的滋味。 果然,下一局猜灯谜,陈夏像是开了窍,之前还需要许宁提醒的谜语,现在看一眼就能说出答案,连最难的“‘千里共婵娟’打一体育项目”都轻松猜中是“柔道”,最后以绝对优势赢了年尘。 年尘还没从“输了”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陈夏伸手按住了肩膀,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 陈夏转身从旁边卖彩绘的小贩那借了支彩色马克笔,笔帽一拔,露出鲜艳的红色笔芯,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眼神里满是调侃:“大冒险,我要在你脸上涂鸦,不许躲。” 年尘瞬间瞪大眼,双手乱挥着挣扎:“不行不行!我刚换的酒红色短打,脸上画花了多丑啊!别人会以为我是小疯子的!陈夏你不能公报私仇!” 陈夏却没给他反抗的机会,用一只手轻轻握着他的脸,防止他乱动,另一只手拿着马克笔在他脸上“创作”——左脸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狐狸,狐狸的耳朵还画得不对称,右脸颊则画了颗爱心,故意把爱心的尖角画得翘起来,像个调皮的小钩子。 许宁站在旁边看得哭笑不得,黑色长发垂在脸颊旁,眼神里满是无奈,还忍不住劝了句:“小夏,别画太夸张了,不然他该闹脾气了。” 陈莉则笑得前仰后合,举着相机不停地拍,快门声此起彼伏:“哈哈哈哈!年尘你现在也太搞笑了!脸上一边狐狸一边爱心,像个年画娃娃,还是特别调皮的那种!我要多拍几张,发朋友圈肯定能火!” 年尘挣开陈夏的手,抢过陈莉的相机低头一看,气得跳脚,白色长发都跟着晃:“陈夏你也太过分了!画得这么丑!我这张帅气的脸都被你毁了!我要擦掉!” 他说着就伸手去擦脸上的马克笔,指尖蹭得脸颊红红的,却故意留了点红色痕迹没擦干净。 可当他翻到相机里许宁和陈夏刚才并肩猜灯谜的照片时——许宁正指着纸条跟陈夏说话,两人凑得极近,灯光落在他们身上,连发丝都透着温柔,他嘴角却偷偷勾起了一抹笑,眼底藏着狡黠的光: 刚才他故意把简单的谜语都留给两人,还悄悄把相邻的纸条往他们那边推,现在看来,助攻又成功了!他嘴上还在抱怨“陈夏太坏了”,心里却乐开了花:下次再找机会,一定要让他们的关系再近一点! 灯会的另一角,挂着灯笼的长廊阴影里,站着两个身影。 控制者穿着黑色长袍,领口绣着银色花纹,最惹眼的是他头顶竖着的浅灰色猫耳,猫耳尖还带着点粉色,此刻正轻轻动了动,像是在捕捉远处的声响。 他的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看着不远处打闹的四人,指尖夹着一根泛着蓝光的羽毛,羽毛上还带着点微光。 他将羽毛轻轻递给身边的女人,女人穿着淡紫色长裙,裙摆垂在地上,看不清面容,只看到她接过羽毛后,看着四人的方向轻轻笑了,笑声像晚风拂过铃铛,温柔又缥缈。 这时,一只蓝色的小鸟从头顶飞过,翅膀扇动的声音细微,它掠过灯笼群,朝着夜空飞去。 随着蓝鸟抬升,渐渐转到夜空——一轮圆月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月光像流水般洒下来,落在灯会的青石板路上,落在飘动的灯笼上,落在四人的发丝和衣摆上,将整个灯会都染得温柔又静谧。 远处的孔明灯还在缓缓升空,像一颗颗温暖的星星,与圆月相映成趣,构成一幅热闹又治愈的夜景。 四人从换衣间出来时,已经换回了原本的衣服——许宁穿回黑色夹克,袖口的藤蔓绣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陈夏的浅灰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乱,眼角的痣和嘴角那颗不显眼的小痣,在圆月的清辉下格外清晰。 年尘套上黑色卫衣,帽子上的银色月亮图案闪着微光,只是脸上还残留着一点马克笔的淡红色痕迹;陈莉则穿着白色外套,手里紧紧攥着相机,里面存满了灯会的照片。 “陈夏你也太过分了!”年尘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不满地皱着眉,手指戳了戳脸颊上的淡红印子,“就算要涂鸦,也该画帅一点啊,比如画个闪电或者星星,结果你画个歪歪扭扭的狐狸,害得我刚才被小贩阿姨笑像年画娃娃!” 陈夏靠在路灯杆上,月光落在他脸上,嘴角的小痣跟着笑容轻轻动:“哦?那下次我再给你画好看点?比如在你额头画个王字,像小老虎,保证更显眼。” 年尘立马摆手,白色短发晃了晃:“别别别!我可不想被当成动物园里的老虎!” 陈莉在旁边兴奋地插话,手里的相机还在不停翻看照片:“你们看咱们穿古风衣服拍的照片,光影多绝啊!尤其是许宁哥和我哥站在宫灯下面那张,肯定能拿学校摄影比赛的奖!到时候我要把照片洗出来,贴在相册最前面!” 许宁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陈夏身上——月光顺着陈夏的发梢滑下,照亮他眼角的痣,连嘴角的小痣都泛着柔和的光,许宁的眼神里满是温柔,连自己都没察觉嘴角悄悄勾起的弧度。 走到灯会门口的路口,许宁跟三人道别后,便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正是控制者——对方还是穿着那件黑色长袍,浅灰色猫耳在月光下泛着浅光,此刻正轻轻动了动,像是在打招呼。 “今晚的灯会,看起来你玩得很尽兴。”控制者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目光落在许宁身上。 许宁笑着点头,刚想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只蓝色小鸟从头顶飞过,翅膀扇动的声音细微,正是之前在灯会看到的那只。 控制者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蓝鸟,又转头看向许宁的脖子——许宁夹克领口微敞,露出一点深绿色的藤蔓纹身,纹身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没说话,只是猫耳又动了动,指尖轻轻一抬,一瓶冒着寒气的橘子味饮料便出现在手中,递到许宁面前:“家里的几只小猫,今晚睡得很安心,没像往常一样闹着要出门。” 许宁接过饮料,指尖碰到对方微凉的手指,笑着说:“那挺好,看来它们也喜欢今晚的月色。” 两人并肩往家走,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猫耳偶尔在风中轻轻晃,身后的灯会还传来隐约的喧闹声,却衬得此刻格外安静。 第28章 课堂插曲 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漫过青石板街道,将路边的梧桐叶染成金绿色。 一只蓝鸟扑棱着翅膀掠过树梢,翅膀上的羽毛沾着细碎的金光,掠过便利店的玻璃门时,还映出一闪而过的湛蓝。 它盘旋两圈,再次落下时,稳稳停在南鸟一中校门口的蓝花楹树上,爪子轻轻勾住缀满花朵的枝条,惊得几片花瓣悠悠飘落。 校门两侧的蓝花楹开得正盛,淡紫色的花穗垂满枝头,像挂了满树的紫色云霞。 微风一吹,花瓣便簌簌落下,织成一场温柔的花雨,有的落在学生的校服肩头,有的粘在自行车把手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 许宁穿着南鸟一中的高中部校服,黑色主调的外套上缀着两道藏蓝色条纹,从肩膀延伸到袖口,领口的滚边也用了同色系,针脚细密整齐。 风一吹,衣领便轻轻贴在他的脖颈,露出里面同款的内搭,内搭领口还别着颗小小的珍珠纽扣。 胸前的蓝鸟校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翅膀线条流畅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走;他耳侧的黑色耳钉小巧得像颗黑曜石,随着走路的动作偶尔晃一下,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阳光落在耳尖的光斑。 他抬头看向飘落的蓝花楹花瓣,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像被月光浸过的湖水。 一片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他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花瓣便顺着指缝轻轻滑落,落在他脚边的石板路上。 风又起,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微微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校外套的衣角也跟着轻轻摆动,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爽气息,连落在身上的花瓣都像是沾了灵气。 走到教学楼前的成绩榜旁,许宁脚步顿了顿——红色的榜单贴在公告栏上,用黑色马克笔写满了名字和分数,周围围满了穿着同款校服的同学。 有人踮着脚,手搭在同伴的肩膀上找自己的名字,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还没找到”;有人凑在一起,手指着榜单小声讨论,喧闹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蓝花楹的香气,格外有烟火气。 “你看陈夏!又考第一了!749分!这是人能考出来的分数吗?我要是能考他零头都偷着乐!”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夸张地拍着大腿,“上次我问他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他三言两语就讲明白了,我怀疑他脑子里装了题库!” 旁边的女生笑着推了他一把:“别羡慕了,人家是学神,咱们凡人比不了。不过许宁也厉害啊,738分,跟陈夏就差11分,俩人跟定海神针似的,霸占前两名这么久,不会是私下约好的吧?” 许宁费了好大劲才从人群缝隙挤进去,肩膀不小心蹭到旁边同学的书包,他还没来得及说“抱歉”,脚下就被另一个同学的书包带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往前倾,手忙脚乱地想抓住旁边的公告栏,却还是差点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及时扶住了他的胳膊,带着点温热的触感,还沾着点面包屑。 “哎哟,许宁哥你小心点!这榜单前比灯会的猜谜摊还挤呢,再往前扑,就要跟榜单贴贴了!”年尘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像颗甜甜的糖。 许宁回头一看,只见年尘穿着同款校服,白色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额前,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格外可爱。 他另一只手还抓着半块肉松面包,面包屑掉在胸前的校徽上,显然是刚从校门口的早餐店买完早餐就往这边跑,校服外套的拉链只拉了一半,露出里面印着小猫咪图案的白色T恤,透着股孩子气。 许宁回了个感激的笑容,眼角弯了弯,指尖轻轻拍了拍年尘的手背,把上面的面包屑拂掉,声音温和:“谢了,刚才没注意脚下,差点就出糗了。” 他转头看向榜单,目光很快穿过密密麻麻的名字,落在最顶端——陈夏的名字赫然在列,后面跟着醒目的“749分”,稳稳占据榜一位置,连各科分数都高得吓人,数学和英语都是满分。 周围的同学忍不住小声夸赞,声音里满是佩服:“陈夏也太牛了吧!全科几乎没扣分,这就是学神的实力吗?我要是能有他一半的分数,我妈能给我买最新的游戏机!” “上次月考他也是第一,这次还能稳住,简直是‘考神’附体了!” 紧接着,许宁又在榜二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738分,数学扣了5分,英语扣了3分,其他科目都接近满分。 旁边立刻有同学凑在一起讨论,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飘进了许宁的耳朵:“许宁也很厉害啊,跟陈夏一直稳坐前两名,俩人每次的差距都差不多,不会是故意保持这个距离,给我们这些普通人留条活路吧?”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北鸟市那边有个超厉害的学神,之前每次考试都霸占榜首,分数比陈夏还高,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转走了,至今没人知道去了哪,不会是来咱们学校了吧?” 许宁听到“北鸟市”三个字时,指尖微微一顿,原本放松的肩膀悄悄绷紧,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像平静的湖面投进一颗小石子,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耳侧的黑色耳钉在阳光下晃了晃,折射出一点冷光。 “什么故意保持差距啊!”年尘立马皱着眉反驳,声音比刚才大了些,像只护食的小兽,“我们‘宁夏组合’本来就这么权威!没听过我编的口号吗?‘宁夏一出,成绩稳住,榜首榜二,从不失手’!这可是经过实践检验的!” 他说着还用力拍了拍许宁的肩膀,一脸骄傲,仿佛考了高分的是自己,“许宁哥你考第二也超厉害的,陈夏那是运气好,下次你肯定能超过他!” 许宁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年尘的头发,把他凌乱的短发揉得更乱:“别胡说,陈夏这次发挥得确实比我好,数学最后一道题我没算出来,他却拿了满分,我得向他请教请教。” 年尘偷偷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只偷吃到鱼的小猫——他刚才清清楚楚看到,许宁盯着陈夏分数时,嘴角悄悄勾了一下,眼神里没有丝毫嫉妒,反而满是认可和欣赏,连耳尖都透着点微红。 他悄悄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解锁,对着许宁的侧脸快速拍了一张,生怕被发现,拍完还赶紧把手机揣回口袋,心里暗暗吐槽:还说要向人家请教,明明看到人家考第一就偷偷开心,这俩人也太不明显了,得我这个“助攻小能手”多操心! “什么‘宁夏组合’?”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打断了年尘的思绪。许宁和年尘回头一看,只见陈夏穿着同样的校服,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色内搭,领口的纽扣扣得整整齐齐。 他眼角的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像一颗小小的墨珠,嘴角的小痣也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动,为他清冷的气质添了点软意。 年尘一见陈夏,眼睛立马亮了,刚想凑过去告状,说许宁刚才偷偷“欣赏”他的分数,刚迈出一步,就被许宁伸手拉住了胳膊。 许宁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点无奈,还悄悄给年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多嘴。 年尘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委屈地撇了撇嘴,像只被没收了糖果的小孩,白色短发都透着股“不开心”。 陈夏手里拿着三盒冰镇牛奶,手指捏着牛奶盒的边缘,指节微微泛白。他递了一盒给年尘,又递了一盒给许宁,递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许宁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被电流轻轻击了一下,又很快移开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考得不错。”陈夏看着许宁,语气淡淡的,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可,眼神里也没有了平时的清冷,“比上次月考进步了5分,数学的错题可以再看看。” 许宁接过牛奶,指尖碰到冰凉的牛奶盒,瞬间清醒了不少,他点了点头,嘴角带着温和的笑:“你也一样,还是第一,英语还是满分,太厉害了。” 年尘在旁边看着两人“商业互吹”,偷偷使坏——他故意往许宁那边挤了一下,肩膀撞了许宁胳膊一下。 许宁没站稳,身体轻轻往陈夏那边倒,不小心撞了陈夏的肩膀。两人脸颊瞬间泛红,像被染上了晚霞,陈夏下意识伸手扶了许宁一把,手掌轻轻碰到许宁的后背,又很快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校服的触感。 年尘看着这一幕,笑得更欢了,头都快笑歪了,结果没注意脚下的台阶,身体往前一倾,差点摔了个趔趄。 陈夏眼疾手快伸手扯了他的校服衣领,把他拉了回来,语气带着点调侃,眼角的痣也跟着柔和了几分:“笑别人之前,先管好自己的脚,别一会儿摔了,又要哭唧唧地找许宁告状。” 年尘立马委屈下来,耷拉着脑袋,低头看着榜单上自己的名字——509分,排在中间偏上的位置,数学只考了89分,英语更差,只有75分。 “你们俩都上榜一榜二,我才509分……”他声音带着点低落,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手指戳着榜单上自己的分数,“都怪数学的最后两道大题太难了,英语的阅读理解根本看不懂,下次肯定还是考不好。” 许宁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自己手里还没拆封的牛奶递给他,声音温柔:“509分已经很不错了,比上次月考进步了20多分呢,这可是很大的进步。数学和英语要是不会,周末我可以帮你补,咱们一起刷题,肯定能提分。” 年尘立马眼睛亮了,像只被点亮的小灯泡,接过牛奶飞快地拆开来喝,白色短发晃了晃:“真的吗?许宁哥你太好了!我周末一定好好听你讲题,再也不偷偷玩游戏了!” 陈夏看着两人互动,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眼角的痣也泛着软光,不再像平时那样清冷。 这时,他瞥见远处蓝花楹树上的蓝鸟,那只蓝鸟正歪着头看着他们,眼神像是带着点灵气,陈夏的眼神微微惊讶,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蓝鸟扑棱着翅膀,带着几片花瓣,朝着教学楼的方向飞走了。 微风再次吹起,蓝花楹花瓣又开始簌簌落下,落在三人的校服上、头发上,像撒了一把紫色的星星。 上课铃声突然在远处的教学楼响起,清脆的铃声穿透喧闹的人群,带着点急促的意味。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第一节课是班主任刘希的课,她最讨厌迟到了!”年尘一把抓住许宁和陈夏的手,拉着他们就往教学楼跑,白色短发在风里晃得厉害,像朵飘动的小白云,“再不走,刘老师肯定又要在班上说我们‘没有时间观念’,还要罚我们抄课文!” 许宁微笑着任由他拉着,脚步配合着他的速度,指尖偶尔碰到年尘温热的手掌,心里满是暖意;陈夏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调侃,却还是加快了脚步:“能不能慢一点?跑这么快,小心一会儿又摔了,到时候不仅要迟到,还要去医务室报道。” 三人的身影在蓝花楹树下奔跑,校服衣角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像三只展翅的小鸟,笑声顺着风飘远,落在每一片花瓣上。 远处的蓝鸟停在教学楼的屋顶上,歪着头看着他们跑进教学楼的身影,翅膀轻轻抖了抖,抖落最后一片沾在羽毛上的蓝花楹花瓣,随后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消散在温暖的阳光里。 阳光更盛,透过蓝花楹的枝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教学楼的窗户上,映出少年们奔跑的身影,温暖又鲜活,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青春画卷。 蓝鸟停在教室窗外的蓝花楹树枝上,淡紫色花瓣落在它的羽翼上。陈夏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紧紧追着那只鸟,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笔杆,指节微微泛白。 当蓝鸟扑棱着翅膀飞走时,他眉头轻轻皱起,眼神里满是震惊,嘴里喃喃自语:“这只鸟……怎么这么熟悉?”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眼角的痣在光线下格外清晰,连平时清冷的神态都添了几分恍惚,指尖还在桌沿轻轻敲着,像是在回忆什么。 “夏哥,你看啥呢?这么入神。”年尘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他凑到陈夏身边,白色短发蹭到陈夏的胳膊,嘴角咧开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是不是在想北鸟市那个学神啊?刚才榜单前大家都在说,那人之前超厉害,后来突然不见了,你说他会不会偷偷来咱们学校了?” 他说着还戳了戳陈夏的课本,眼神里满是好奇,像只追着问题跑的小猫咪。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推开,班主任刘希走了进来。 她穿着米色西装外套,手里抱着教案,头发梳得整齐利落。看到教室里喧闹的样子,她轻轻敲了敲讲台,眼神扫过全班,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年尘立马坐直身体,吐了吐舌头,偷偷把脑袋缩了回去,陈夏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课本,只是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 “同学们,今天有件重要的事要宣布。”刘希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她把教案放在讲台上,目光落在陈夏和许宁身上,眼神里满是期待,“北鸟市要举行一场‘神学竞选’大赛,后天开赛。那是个和咱们南鸟市竞争激烈的城市,这场大赛聚集了各地的聪明人,题目虽然离谱,但只要能拿奖,就能为咱们南鸟市争一口气!” 她顿了顿,继续说:“陈夏和许宁这次期中考成绩太惊人了,749分和738分,全市都找不到第二个!我想让你们俩组队参加,怎么样?” 周围的同学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激动地拍桌子,有人小声讨论:“哇!陈夏和许宁组队,肯定能赢!” “太厉害了吧,居然能去北鸟市比赛!”年尘坐在座位上,眼睛亮得像星星,手在桌下偷偷比了个“耶”,心里暗暗想:太好了!又能助攻了! 许宁坐在座位上,听到“北鸟市”三个字时,耳朵微微泛红,像被染上了浅粉,他悄悄转头看向陈夏。 陈夏正望着窗外,面无表情,指尖还在拨弄窗台上的小盆栽,仿佛没听到刘希的话。 刘希见状,又笑着问:“陈夏、许宁,你们俩同意参加吗?” 陈夏这才转过头,目光落在许宁身上,眼角的痣在阳光下泛着软光,语气淡淡的却带着点依赖:“看他同不同意。” 许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从脸颊蔓延到耳根,连耳侧的黑色耳钉都像是沾了热气。 他慌乱地移开目光,手指紧紧攥着校服衣角,心绪完全乱了套,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原本平静的眼神里满是无措,像被打乱了节奏的节拍器。 “哦哟~”年尘探出头,凑到许宁身边,嘴角坏笑着,声音压得很低,“这说明什么呀?夏哥都听你的意见了,老师还专门让你们组队,这待遇可不一般啊!”他说着还挤了挤许宁的胳膊,眼神里满是调侃。 许宁别过头,伸手推开年尘的脑袋,声音有点发紧,却还在强装镇定:“老师只是觉得我们成绩合适,让我们参赛而已,能说明什么?别瞎想。”他的耳尖还红着,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点慌乱,不敢看年尘的眼睛。 被推开的年尘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身体晃来晃去,手还在桌下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眼神里满是“我懂”的狡黠,白色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只偷吃到糖的小狐狸。 他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陈夏的声音响起:“老师。” 陈夏看向刘希,又转头瞥了眼许宁,眼角的痣微微弯起,像是在笑,语气却带着点故意的试探:“如果许宁不同意的话,要不就让他跟李玲一起组队吧?”他说着还挑了挑眉,指尖在课本上轻轻划着,眼神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坐在不远处的李玲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握着笔的手一下子松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刘希,脸上满是期待。 刘希愣了一下,神色凝重起来,看向陈夏:“陈夏,那你参不参加?” 陈夏嘴角勾起一抹笑,却很快消失,快得像错觉,语气带着点坏坏的试探:“没有老师,我只是想知道,许宁他……会不会同意跟我组队。”后面几个字说得很轻,只有凑近的李玲听到了。 李玲脸上的期待瞬间淡了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手指悄悄攥紧了笔,却没说话,只是低头看向课本。 年尘一看这情况,立马慌了,他以为刘希真要让许宁跟李玲组队,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来,冲到许宁身边,疯狂地摇着许宁的胳膊,声音激动得发颤:“许宁哥!你同意啊!你快同意跟夏哥组队!我都想好组合名了,就叫‘宁夏组合’,之前在榜单前说的那个,超权威的!” 被摇得东倒西歪的许宁哭笑不得,伸手按住年尘的肩膀,无奈地说:“你别摇了,再摇我就要晕了。”年尘这才停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像在等答复。 刘希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愿意,那就这么定了。” 年尘立马举起手,声音响亮:“老师!我想去现场观看!我可以给他们加油,还能帮他们拿东西!” 刘希笑着同意了,年尘兴奋得跳了起来,结果没注意脚下的椅子,差点摔了一跤。许宁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扶稳。 “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毛躁。”陈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语气带着点嘴毒的调侃,眼角的痣却泛着笑意。 年尘吐了吐舌头,没反驳,只是兴奋地拉着许宁的手,开始规划去北鸟市的路线。 窗外,那只蓝鸟又飞了回来,停在蓝花楹树枝上,歪着头看着教室里的几人,翅膀轻轻扇动,像是在笑。 随后,它展开翅膀,朝着天空飞去,渐渐化作一道金光,消散在湛蓝的天空里。 阳光透过蓝花楹的枝叶,在教室里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三人的笑脸上,空气中满是青春的热闹与期待,连风都带着温柔的气息。 第29章 橘色晚霞 放学铃声像淌过青石板的溪流,轻快地掠过南鸟一中的教学楼,将课堂上残留的粉笔灰气息与倦意一并驱散。 铃声还没完全消散,走廊里就涌出了潮水般的学生,穿着黑白主调校服的身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有的勾着肩膀讨论周末去哪家电玩城,有的低头分享口袋里的糖果,叽叽喳喳的笑声混着窗外风吹梧桐叶的“沙沙”声,裹着蓝花楹淡淡的香气,在校园里织出满是烟火气的网。 天边还残留着蓝鸟消散后淡淡的金光,像被夕阳晕染开的碎金。 陈夏、许宁和年尘三人并肩走在通往校门的小路上,夕阳斜斜地挂在教学楼顶,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叠在铺满浅紫色花瓣的路面上,每走一步,都像在花瓣上踩出细碎的痕迹。 微风贴着地面拂过,先撩起陈夏额前的碎发,露出他眼角那颗墨色的小痣,痣在夕阳下泛着浅淡的光,为他清冷的侧脸添了点软意。 许宁耳侧的黑色耳钉被夕阳镀上一层暖光,细碎的发丝贴在脸颊,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偶尔遮住耳钉,又很快被风掀起。 年尘的白色短发最是热闹,被风吹得炸起几缕,像颗刚从棉花糖机里捞出来的小团子,连发梢都沾着阳光的温度。 路边的蓝花楹还在落着花,淡紫色的花瓣打着旋儿飘下来,有的落在陈夏的校服肩头,有的粘在许宁的袖口,许宁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肩头的花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易碎的梦,花瓣顺着他的指缝滑落,落在年尘的鞋尖上。 “对了夏哥!”年尘突然停下脚步,弯腰把鞋尖的花瓣弹开,语气里满是邀功般的骄傲,“‘宁夏组合’这名字多绝啊!又好记又霸气,上次在榜单前我就说了,这可是经过我‘金牌助攻’认证的权威名称!” 他说着还伸手拍了拍许宁的肩膀,力道没轻没重,差点把许宁肩上的花瓣都震掉。 陈夏脚步没停,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语气还是惯有的嘴毒:“什么土气名字,听着像村口卖酱油的小卖部招牌,还权威?不行。” 年尘立马垮下脸,白色短发都耷拉下来,透着肉眼可见的委屈。他几步追上去,凑到陈夏身边,声音软得像泡在温水里的棉花糖,还轻轻晃了晃陈夏的胳膊:“怎么就土气了呀夏哥?那我改改还不行吗?叫‘夏宁组合’?或者‘宁夏超神天团’?再不行,‘学神双人组’总可以了吧?” 他仰着头盯着陈夏,眼睛亮晶晶的,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像只等着被摸头认可的小狗,连晃胳膊的动作都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可没等陈夏开口,年尘突然收住委屈的表情,凑到陈夏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点坏笑:“再说了,这名字可是我特意把你和许宁哥的名字拆开来凑的,‘宁’和‘夏’放一起,多有特殊意义~” “你话怎么这么多?”陈夏的耳尖瞬间泛起淡淡的粉红,像被夕阳染透的云霞,他伸手捏住年尘的脸颊,指腹轻轻一掐,语气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反怼,“再瞎编这些有的没的,就把你那撮翘起来的头发剪了,让你变成‘秃尘’,看你还怎么臭美。” “哎哟!疼疼疼!夏哥快松手!”年尘夸张地喊起来,脸被捏得变形,嘴角却还咧着笑,“我错了我错了!名字不改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瞎说了!”他一边喊疼,一边偷偷用眼神给许宁递信号,求他帮忙解围。 许宁在旁边看着两人拌嘴,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眼角弯起两道浅浅的弧度,露出淡淡的梨涡,连耳侧的耳钉都像是跟着亮了几分。 年尘见状,立马挣脱陈夏的手,绕到许宁身后,伸手就揉乱了他的头发,把原本整齐的发丝揉得像团乱糟糟的云朵:“许宁哥你还笑!刚才都不帮我说话!快帮我求求情,让夏哥别再欺负我了!” 许宁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把被揉乱的头发一点点理顺,指尖偶尔碰到年尘温热的手背,语气里带着点纵容:“好了,别闹了,再闹一会儿天都黑了。” 陈夏看着眼前闹作一团的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最终还是松了口:“行了,就用这个名字吧,别再烦我了。” “耶!夏哥你太好了!”年尘瞬间兴奋起来,原地蹦了一下,结果没控制好力度,胳膊一下子撞到陈夏和许宁的胳膊。 三人重心一歪,一起摔在了铺满蓝花楹花瓣的草地上,淡紫色的花瓣被震得飞起来,又轻轻落在他们身上——陈夏的校服领口沾了几片,许宁的发间夹了一朵,年尘的白色短发上更是粘了一片,像顶小巧的紫色帽子,滑稽又可爱。 三人愣了两秒,随后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笑声顺着风飘远,惊飞了停在枝头的麻雀。 陈夏撑着草地坐起来,伸手拍掉身上的花瓣,指尖不小心碰到一片还带着香气的花瓣,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吐槽:“年尘,你就不能稳重一点?多大的人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许宁也笑着起身,伸手拉住年尘的手腕,把他从花瓣堆里拉起来。可年尘刚站稳,脚下又被花瓣滑了一下,身体往后倒去,许宁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他拉回来,才没让他再次摔进花瓣堆里。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李玲抱着一本厚厚的书跑了过来,书皮上“北鸟市神学竞选真题集”几个字格外醒目,书页边缘都被翻得有些卷边。 她跑到许宁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把书递向许宁,声音带着点急切:“许宁,这是我找年级主任借的比赛资料,里面有往年的真题,你拿着看看吧,对你肯定有帮助,那场比赛的题目真的很离谱。” 许宁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眼神里满是信任:“不用了,谢谢你。有小夏一起准备,我觉得够了。” “可是那场比赛不一样!”李玲急忙反驳,声音提高了几分,伸手想碰许宁的胳膊,似乎想进一步劝说。 没等她碰到许宁,年尘就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挡在两人中间,脸上挂着礼貌的笑,眼神里却带着点警惕:“李玲同学,谢谢你的好意啦!不过我们‘宁夏组合’可是老搭档了,默契得很,肯定能搞定比赛的,你就放心吧!” 他心里暗暗吐槽: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撮合的俩人,可不能被外人打断节奏! 年尘刚想再说点什么,陈夏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得像初秋的风,却带着十足的自信:“我们不需要额外的资料,赢这场比赛,还不至于要靠这些。” 他眼神平静地看着李玲,语气里的冷漠像一层薄冰,让李玲的脸瞬间涨红,她咬了咬嘴唇,捏着书的手指微微用力,最终没再说什么,转身快步跑开了,背影透着点委屈的僵硬。 年尘看着李玲跑远,悄悄碰了碰许宁的胳膊,露出两颗虎牙,小声说:“许宁哥,夏哥刚才也太帅了吧!那气场,简直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许宁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年尘的头发,没说话。 三人继续往前走,夕阳的光越来越暖,把他们的脸颊染成淡淡的橘红色,连影子都变得柔软起来。 年尘又开始琢磨比赛的宣传标语,嘴里念念有词:“‘宁夏组合,赛场无阻,拿奖如虎’!或者‘夏宁一出,谁与争锋,冠军稳住’!许宁哥,你觉得哪个更顺口?” “不用这么夸张。”许宁哭笑不得,伸手拍掉落在年尘肩上的花瓣,“我们好好比赛就好。” 陈夏则翻了个白眼,嘴毒地吐槽:“难听死了,别念了,再念我就要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明天在班里放。”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像颗刚剥开的糖果:“哥!许宁哥!年尘哥!等等我!”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陈莉穿着初中部的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马尾上还系着个淡蓝色的蝴蝶结,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烫金的奖状,正飞快地朝着他们跑来。 她的运动鞋踩在花瓣上,溅起几片细碎的花瓣,脸上满是兴奋,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 “哥!”陈莉跑到陈夏面前,喘着气把奖状递过去,声音里满是骄傲,“我上次拍的你们三人的古风照,在市里的摄影比赛拿二等奖了!主办方还发了奖金,我请你们去吃校门口的麻辣烫!” 陈夏皱了皱眉,伸手拉住跑得气喘吁吁的陈莉,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汗湿的额头,语气里带着点藏不住的担心:“慢点跑,路上全是花瓣,别摔了。” “知道啦知道啦!”陈莉小气地撇了撇嘴,却还是乖乖放慢了脚步,伸手挽住许宁的胳膊,又晃了晃陈夏的袖子,“哥,许宁哥,咱们快走吧,那家麻辣烫的牛肉丸超好吃,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年尘见陈莉来了,立马凑过去,拉着她的胳膊问:“莉莉,你觉得‘宁夏组合’这个名字怎么样?刚才你哥还说土气,你评评理!” 陈莉被他晃得笑起来,伸手拍掉年尘的手,哭笑不得地说:“我觉得挺好的呀,又好记又有意义,比你刚才念的那些‘赛场无阻’好听多了!” “你看!莉莉都觉得好!”年尘立马得意地看向陈夏,像只打赢了架的小公鸡,“夏哥,你这下没话说了吧!” 陈夏无奈地瞪了年尘一眼,没反驳,只是伸手接过陈莉手里的奖状,仔细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四人并肩走在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剪影。陈莉叽叽喳喳地说着摄影比赛的趣事,年尘偶尔插一两句嘴,许宁安静地听着,偶尔帮陈莉拂掉落在头发上的花瓣,陈夏则走在最外侧,默默护着几人,眼角的痣在夕阳下泛着温柔的光。 远处的蓝花楹树顶端,那只蓝鸟又出现了,它歪着头看着四人的背影,翅膀轻轻扇动了一下,拂落几片花瓣,随后化作一道金光,消散在橘红色的晚霞里。 微风再次拂过,蓝花楹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他们的影子上、肩膀上,像一场温柔的告别,也像对这场青春邀约的祝福。 从学校往麻辣烫店的路铺着青石板,被夕阳晒得暖融融的。路边的梧桐树撑开浓密的树冠,叶子被染成深浅不一的金红色,风一吹,就像无数片小巴掌簌簌落下,有的贴在行人的鞋尖,有的落在陈莉的马尾上,轻轻晃了晃又飘走。 空气里飘着隔壁面包店刚出炉的奶油香,混着远处麻辣烫店飘来的辛辣气息,勾得人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陈莉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蓝色校服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马尾上的蓝色蝴蝶结像只小蝴蝶,跟着她的步伐上下翻飞。 她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还沾着点刚才落在口袋里的蓝花楹花瓣。 她快步跑到许宁和年尘身边,献宝似的把手机递过去,眼睛亮晶晶的:“许宁哥,年尘哥,你们看我上周拍的风景照!有夕阳下的蓝花楹,还有公园湖边的芦苇,我觉得比我们班美术老师拍的都好看!” 手机屏幕上,第一张是南鸟一中校门口的蓝花楹,淡紫色的花穗垂在镜头前,背景是染成橘红色的天空,连落在花瓣上的阳光都被定格得清清楚楚。 第二张是公园的小湖,湖边的芦苇被风吹得弯了腰,湖面倒映着晚霞,偶尔有小鱼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在镜头里成了小小的光斑。 最后一张是几只麻雀停在电线上,像一串会动的小黑点,背景是渐暗的天空,透着股温柔的烟火气。 年尘凑过去,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眼睛都看直了,语气里满是惊叹:“哇莉莉,你这拍照技术也太牛了吧!比我们班那些整天对着镜子拍自拍的女生强多了!你看这光影,这构图,简直跟专业摄影师似的!” 他说着还伸手拍了拍陈莉的肩膀,力道没轻没重,差点把陈莉的手机晃掉。 许宁也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屏幕上,嘴角弯起温和的笑,眼角露出淡淡的梨涡:“确实很好看,构图和色彩都很有想法,尤其是蓝花楹那张,把晚霞的暖光和花瓣的淡紫融合得特别好。下次有时间,也帮我和你哥拍几张吧。” 他说话时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树叶,温柔得让陈莉的脸颊都微微发烫。 陈莉被夸得眼睛更亮了,嘴角咧开大大的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她刚想开口说“没问题”,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东西细得像根线,落在青石板上几乎看不见。她身体瞬间往前倾,手忙脚乱地想抓住旁边的梧桐树干,却还是重重摔在地上。 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旁边,屏幕亮了一下,幸好贴了钢化膜,没摔出裂痕。 陈莉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眉头轻轻皱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白色袜子蹭破了一块,露出里面泛红的皮肤,脚踝也肿了起来,像个小小的馒头,轻轻一碰就传来刺痛。 但她没露出一点委屈的样子,反而还强装镇定地把袜子往下拉了拉,想遮住蹭破的地方,只是动作间的僵硬藏不住。 “看来……麻辣烫是去不了了。”她声音带着点失落,指尖轻轻碰了碰肿起来的脚踝,又飞快地缩回来,眼神里满是遗憾——她早就跟同学炫耀过,要请哥哥和许宁哥吃那家超有名的麻辣烫。 许宁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拿起陈莉的脚,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易碎的玻璃。 他低头看了看肿起来的脚踝,又抬头冲陈莉笑了笑,眼神温和得像夕阳:“怎么会去不了?今天我请客,等把你脚踝处理好,咱们就去。你可是我们的小摄影师,怎么能让你带着遗憾回家,好不好?” 他说着还伸手摸了摸陈莉的头,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把沾在上面的梧桐叶碎屑轻轻摘下来,满是温柔。 年尘也凑过来,蹲在许宁旁边,故意夸张地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点故意的“严肃”:“就是啊莉莉!你要是不去,你哥一会儿该着急了!他要是自责没照顾好你,肯定又要摆着一张‘冰山脸’,一路上都不说话,到时候连麻辣烫的香味都救不了他的臭脾气,谁都不敢跟他搭话!” 他说着还偷偷瞥了一眼走过来的陈夏,生怕被听到。 陈莉被年尘逗得“噗嗤”笑出声,眼角弯成了月牙,刚才的失落一下子散了大半:“我哥才不会呢!不过……那我就听你们的,去吃麻辣烫!”她说话时,马尾上的蓝色蝴蝶结还轻轻晃了晃,透着股孩子气的可爱。 这时,陈夏走了过来,神色比刚才凝重了不少——他刚才一直在后面看着,清清楚楚看到陈莉是被什么东西绊倒的,可路上明明很干净。 他看了看陈莉肿起来的脚踝,没多说什么,只是弯腰蹲在陈莉面前,后背挺得笔直,语气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上来,我背你。” “不用啦哥,我能走!”陈莉连忙摆手,想试着往前走一步,结果刚一用力,脚踝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身体晃了晃,差点又摔下去。 陈夏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藏着担心,语气却依旧坚定:“再逞强,脚踝肿得更厉害,明天连学都没法上,到时候你答应帮同学拍的运动会照片,也拍不成了。” 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知道她最在意答应别人的事,用这个当理由,她肯定会乖乖听话。 果然,陈莉一听“拍不成照片”,立马没了脾气,乖乖趴在陈夏背上,手臂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声音软了下来:“那哥你慢点走,别把我摔下来了!我还等着吃麻辣烫呢!” 陈夏站起身,脚步放得很稳,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的平稳处,生怕颠到陈莉。 他转头看向许宁,眉头还皱着,语气里满是疑惑:“刚才路上很干净,连石子都没有,不该有东西能让人绊倒。” 许宁也点点头,眼神里满是不解:“我也注意到了,我刚才走在后面,特意看了路面,除了梧桐叶,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刚才是什么绊到了莉莉。” 不远处的树影里,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悄悄往后退了退,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看着陈夏背着陈莉往前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眼神里带着点懊恼——刚才明明是想把细线放在陈夏脚下,让他摔一跤,没想到却绊到了陈莉。 她没再多停留,转身快步离开,黑色的衣角在树影里晃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 没人注意到这个小插曲,梧桐叶落在她刚才站过的地方,盖住了地上那根细细的线。 年尘跟在陈夏和许宁旁边,为了逗陈莉开心,故意学着陈夏平时的语气说话,还把自己的白色短发揉得乱糟糟,几缕发丝翘起来,像颗毛茸茸的小团子:“咳咳,这位同学,走路要专心,不要东张西望,更不要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不然很容易摔跤——你看,这就是不专心的教训!” 他说着还故意板起脸,试图模仿陈夏的“冰山脸”,可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怎么看都像在做鬼脸。 陈莉趴在陈夏背上,笑得直晃腿,马尾上的蝴蝶结都快飞起来了:“年尘哥,你学我哥学得一点都不像!我哥说话才不会这么搞笑呢!他平时说话都很严肃,像老师一样!” “怎么不像!”年尘不服气地反驳,还伸手比了个严肃的表情,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抿成一条线,“你看,我现在的表情,是不是跟你哥平时一模一样?连皱眉的角度都一样!” 许宁看着两人拌嘴,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拍了拍年尘的肩膀,把他揉乱的头发稍微理顺了点:“别闹了,前面就有一家药店,灯还亮着,先去给莉莉处理一下脚踝,不然一会儿肿得更厉害。” 年尘立马收起“严肃”的表情,乖乖点头:“好嘞!许宁哥你放心,我肯定帮莉莉看着医生,不让她怕疼!” 走到药店门口,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门照出来,在地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 陈莉突然趴在陈夏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秘密:“哥,我想去北鸟市看你和许宁哥比赛。” 陈夏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点犹豫:“比赛现场人多,到处都是陌生的人,我怕你走丢。而且比赛那天是周三,你还要上课,耽误了功课怎么办?” “我不会走丢的!”陈莉不服气地撅起嘴,手臂搂得更紧了点,“我都上初中了,能记住路,还能保护好自己!而且我可以跟老师请假,就说去给你们加油打气,老师肯定会同意的!”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像只等着被允许出门的小猫。 年尘一听,立马帮陈莉说话,凑到陈夏身边,拍着胸脯保证:“夏哥,就让莉莉去吧!有我在,肯定能看好她,绝对不让她走丢!而且她还能帮你们拍比赛的照片,到时候咱们‘宁夏组合’的帅气瞬间,都能被记录下来,多好啊!”他说着还冲陈莉挤了挤眼睛,示意她赶紧再求求情。 陈夏看了看陈莉期待的眼神——那眼神跟小时候想要玩具时一模一样,满是执着;又看了看年尘一脸保证的样子,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妥协:“好吧,不过到了现场,必须跟紧我,不能乱跑。要是敢偷偷溜走,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耶!哥你太好了!”陈莉兴奋地在陈夏背上晃了晃,还伸出手跟年尘击掌,“年尘哥,谢谢你帮我说话!等比赛结束,我请你吃冰淇淋!” 年尘得意地扬起下巴,冲许宁眨了眨眼,语气里满是邀功:“你看,还是我有办法吧!要不是我,莉莉可没法去看比赛!” 许宁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却满是笑意——他早就知道,陈夏最疼妹妹,只要莉莉坚持,他肯定会同意。 药店的门被推开,传出一阵淡淡的药香。陈夏背着陈莉走在前面,许宁跟在旁边,偶尔帮陈夏扶一下陈莉的胳膊,年尘则跑前跑后,一会儿帮陈莉拿手机,一会儿去问医生在哪里。 四人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一幅充满暖意的画,被晚风吹得轻轻晃动,连空气里都透着青春的热闹与温柔。 第30章 温暖时光 药店的玻璃门推开时,带着晚风吹来的凉意,与店内暖黄色的灯光撞在一起,晕开一片柔和的光晕。 白色柜台后,穿白大褂的医生正低头整理药盒,听到动静抬头,看到陈夏背着陈莉走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示意他们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医生蹲下身,轻轻拿起陈莉的脚踝,指尖避开红肿的位置,只在周围轻轻按压,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还好只是软组织挫伤,没伤到骨头,万幸。” 他说着起身走向药柜,拉开抽屉时发出“哗啦”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我给你拿支活血化瘀的药膏,每天涂两次,再休息两天就能正常走路,下次走路可得多注意脚下,这青石板路看着平整,藏点小石子或者细线就容易绊倒。” 陈夏一直蹲在长椅旁,目光紧紧锁着陈莉的脚踝,手指无意识地攥着她校服的衣角——那是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校服,衣角还绣着小小的蓝色蝴蝶结。 直到医生说完“没伤到骨头”,他攥着衣角的手指才悄悄松了点力道,指节的泛白也渐渐褪去。 他抬头看向陈莉,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像被灯光泡软的棉花,眼角那颗墨色的痣在暖灯下泛着浅淡的光:“还疼吗?要是疼得厉害,咱们再让医生开点止疼药,别硬撑着。” 说话时,他还伸手轻轻碰了碰陈莉的头发,把落在她脸颊旁的碎发拨到耳后,动作里满是不易察觉的温柔。 陈莉和陈夏一样,嘴角也有一颗小小的痣,笑起来时痣会跟着微微上扬,格外可爱。 她看着哥哥难得露出的担忧神情,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拍了拍陈夏的肩膀,力道轻轻的,像在安抚:“不疼啦哥,你别担心,医生都说没事了,涂了药膏肯定很快就好,到时候我还能跟你们去北鸟市看比赛呢!” 许宁站在柜台旁,目光一直落在陈夏身上——平时总是带着点清冷的人,此刻眉头微蹙,眼神里满是对妹妹的在意,连指尖碰到陈莉头发时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看得微微出神,耳侧的黑色耳钉被灯光映得发亮,像颗落在耳边的小星星。直到医生把药膏递过来,他才回过神,伸手接过药膏,轻声道谢。 年尘悄悄凑到许宁身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嘴角勾起坏笑,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小秘密:“许宁哥,你看夏哥看得都入神啦,是不是觉得夏哥关心人的样子特别帅?比他平时摆着‘冰山脸’的时候好看多了!” 他说着还挤了挤眼睛,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满是调侃的意味,白色短发被店里的风扇吹得轻轻晃动,像颗毛茸茸的小团子。 许宁的脸颊瞬间微微发烫,像被灯光烤暖的糖,他连忙移开目光,伸手推了推年尘的脑袋,把他凑得太近的脸推开,语气带着点不自然的慌乱:“别瞎想,我只是在看医生给的药膏说明书,看看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可他耳尖的泛红却藏不住,被年尘看得一清二楚,逗得年尘“噗嗤”笑出声,肩膀都跟着轻轻晃动。 处理好脚踝,四人往麻辣烫店走。还没到店门口,就听见店里传来热闹的人声——那是学生们的笑闹声、筷子碰碗的清脆声,还有老板吆喝着“特辣锅底来咯”的声音,混在一起格外有烟火气。 升腾的热气裹着麻辣的香气从门缝里钻出来,瞬间驱散了傍晚的凉意,勾得人忍不住加快脚步。 “我去点单,你们找靠窗的位置坐,那里能看到外面的蓝花楹。”许宁说着便走向前台,熟练地报出几人的口味,连细微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陈夏要清汤锅底,多加豆腐和青菜,不要香菜。 陈莉要番茄锅底,芝士丸和鱼豆腐各加两份,还要一份炸年糕;年尘要特辣锅底,炸响铃加两串,再放多点豆芽。” 前台老板笑着应道:“好嘞!还是老样子,马上就好!” 陈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蓝花楹树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紫色,花瓣偶尔被风吹落,飘在玻璃上。 可他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花瓣上,反而不自觉地飘向刚才陈莉摔跤的方向——那片青石板路明明很干净,连小石子都没有,怎么会突然被绊倒? 他总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眉头轻轻皱着,眼角的痣也跟着沉了几分,神色里满是思索,手指还在桌沿轻轻敲着,像是在梳理混乱的思绪。 “夏哥,别想啦!”年尘拉着陈莉坐在对面,伸手拍了拍陈夏的肩膀,把他从思绪里拉回来,“反正莉莉也没事,医生都说休息两天就好,咱们今天先好好吃麻辣烫,其他的事明天再慢慢想!” 他说着还拿起桌上的筷子,在手里转了个圈,眼神里满是期待,白色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只等着吃饭的小狗狗。 陈夏看了看旁边兴奋地讨论“炸年糕要蘸什么酱”的陈莉,她嘴角的痣随着笑意在灯光下闪着光,眼底满是对麻辣烫的期待。 他最终轻轻点了点头,把心底的疑惑压了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妹妹开心。 很快,四碗麻辣烫冒着热气被端了上来。许宁的碗里是清淡的蔬菜和瘦牛肉,汤底清澈,飘着几片葱花;陈夏的清汤锅底里,嫩白的豆腐和翠绿的青菜浮在水面,看着就清爽。 陈莉的番茄锅里,橙红色的汤底裹着芝士丸和鱼豆腐,炸年糕还冒着热气,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年尘的特辣锅里则飘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上面撒着白芝麻和香菜,看着就让人冒汗,连空气里都飘着辛辣的味道。 年尘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小灯笼,他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串炸响铃,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炸响铃刚出锅,还很烫,他烫得直呼气,舌头伸出来轻轻哈气,却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说:“哇!太好吃了!这炸响铃比上次吃的还脆!吸满了辣汤,超入味!” 他说着还不忘推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碗,“许宁哥,你快尝尝这个,真的超好吃,不骗你!” 陈夏无奈地看着他,从旁边拿过一杯凉水递过去,语气里带着点吐槽,却藏着关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烫到舌头,到时候连话都说不了,可别指望我帮你请假。” 陈莉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还亮着刚才拍的风景照。 她趁着三人不注意,悄悄对着他们拍了张照片——年尘吃得满脸通红,舌头还在轻轻哈气;许宁正笑着看年尘,眼角的梨涡浅浅的;陈夏则递着水,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温柔。 画面温馨又热闹,她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可刚按下快门,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脚踝,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陈夏立马放下水杯,身体往前倾了倾,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脚踝,语气里满是担心:“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要不要再涂点开医生给的药膏?”他说着还想弯腰查看,被陈莉连忙拦住。 陈莉连忙摇头,把手机藏到身后,手指紧紧攥着手机壳,心虚地笑了笑:“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碰到桌子腿了,不疼!真的不疼!”她说话时,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陈夏的眼睛,嘴角的痣也跟着紧张地动了动。 年尘也凑过来,故意逗她,语气里带着点夸张的“严肃”:“莉莉,你看我们多关心你,你才‘嘶’了一声,夏哥比谁都紧张,刚才差点就要冲出去再找医生了!下次可别再不小心摔跤了,不然我们都会担心的,尤其是你哥,刚才你摔跤的时候,他的脸都白了,比考试没考好还紧张!” 他说着还夸张地叹了口气,手捂在胸口,像是在“还原”刚才的场景,两颗虎牙露在外面,怎么看都像在做鬼脸。 陈莉被逗得笑起来,伸手拍了拍年尘的胳膊,力道轻轻的:“年尘哥你别瞎说!我哥才不会呢!他平时那么冷静,怎么会因为我摔跤就脸白!”可她嘴角的笑却藏不住,眼底满是被关心的暖意。 许宁看着三人闹作一团,嘴角也挂着温柔的笑,他拿起筷子,夹了个还冒着热气的芝士丸,轻轻吹了吹,放到陈莉碗里:“快吃吧,芝士丸要凉了,凉了芝士就不拉丝了,就不好吃了。”他说话时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树叶。 就在这时,窗外的蓝花楹树上,那只蓝鸟又出现了。它停在树枝上,歪着头看着店里的四人,黑色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光,翅膀轻轻扇动了一下,像是在笑。 随后,它展开翅膀,化作一道金光消散在夜色里,一片蓝色的羽毛慢悠悠地飘下来,像片小小的蓝色雪花,落在路边的青石板上。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树影里走出来,风衣的领口立着,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他的白色头发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发尾挑染的红色像跳动的火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弯腰捡起那片蓝色的羽毛,指尖轻轻摩挲着羽毛的纹路,眼神复杂。 他抬头看向麻辣烫店的窗户,目光精准地落在许宁脖子上——许宁低头给陈莉夹菜时,衣领微微敞开,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藤蔓纹身,藤蔓的纹路细腻,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男人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有不易察觉的自责,还有淡淡的不舍,像被夜色揉碎的星光,很快又被冰冷的情绪覆盖。 他抬手,掌心缓缓凝聚出一把细细的血剑,剑身泛着淡淡的红光,却没有丝毫温度。 他轻轻一挥,旁边的梧桐树枝“咔嚓”一声断了,断枝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仿佛被夜色吞噬,没有发出任何惊动旁人的声音。 男人看着断枝,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坏笑,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恶意,白色头发下的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阴沉。 他没有再多停留,转身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那片蓝色的羽毛,静静地落在断枝旁,被晚风吹得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叹息。 店里,年尘还在跟陈莉争论“特辣和微辣哪个更好吃”,许宁笑着给两人递饮料,陈夏则安静地吃着碗里的豆腐,偶尔帮陈莉夹一块她喜欢的鱼豆腐。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四人身上,映得他们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晃动,满是温馨的烟火气,没人注意到窗外夜色里的暗涌。 晚风吹过街道,卷起几片落叶,拂动许宁耳侧的发丝。 他刚和陈夏、年尘、陈莉在麻辣烫店门口道别,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夜色渐浓,路灯亮起暖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耳侧的黑色耳钉在灯光下偶尔闪过一点微光,像落在耳边的星子。 推开家门时,玄关处就传来轻轻的猫叫。四只猫闻声围过来——布偶猫蹭着他的裤腿,三花猫跳上鞋柜盯着他手里的袋子,两只奶牛猫则在脚边绕来绕去。 许宁弯腰脱下外套,顺手从袋子里拿出给猫买的零食,蹲下身依次喂给它们,指尖被猫爪轻轻碰了碰,软乎乎的触感让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回来啦?”控制者不知何时站在客厅门口,浅灰色的猫耳轻轻动了动,琥珀色的眸子看向许宁,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刚喂了它们猫粮,不过看这样子,还是更喜欢你带的零食。” 他说着走到许宁身边,蹲下身摸了摸布偶猫的头,猫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两片柔软的羽毛。 许宁站起身,把零食袋放在茶几上,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今天跟他们去吃了麻辣烫,陈莉不小心摔了一跤,还好没什么大事。” 控制者也跟着坐下,猫耳忽然耷拉下来一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担忧:“我听说你们要去参加北鸟市的神学比赛?那场比赛可不简单,参赛的那些人个个都是聪明人,尤其是前十榜的组合,全是拿过神学奖项的狠人,我怕你和陈夏连局都进不了。” 他说着皱了皱眉,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认真——他比谁都清楚,那场比赛的难度远超常人想象。 许宁握着水杯的手指顿了顿,抬头看向控制者,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点期待:“进不进局,比过才知道。” 控制者见他不信,突然抬手一挥,一道淡蓝色的光屏瞬间出现在客厅上空,光屏边缘泛着细碎的光纹,像被风吹动的水波。 光屏里很快投出三场比赛的规则,文字清晰地浮在上面。控制者指着光屏,耐心解释:“你看,第一局是‘百题准入’,参赛者要在规定时间内答完一百道神学基础题,正确率达到百分百才算通过,拿到真正的比赛资格;第二局是‘榜五挑战赛’,通过第一局的组合要和前十榜里的第五名组合一对一答题抢答,赢了才能进第三局;第三局是‘神学决胜’,最后剩下的组合要挑战榜一的神学第一组合,也是一对一答题,赢了才算最终获胜。” 他说着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前十榜的题目难到离谱,不是普通的神学知识,全是需要超强逻辑和知识面才能答出来的题。” 许宁看着光屏上的规则,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忽然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十足的自信:“这样很好,越难越有意思。” 他曾经是北鸟市惊动所有市民的学神,只是后来因为一件事陨落,转学后便彻底消失在众人视野里,至今没人知道他的下落。这份自信,早已刻在他骨子里。 控制者当然知道许宁的过去,浅灰色的猫耳轻轻动了动,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却没点破,只是顺着他的话说道:“我就知道你不怕,你从来都不怕这种挑战。” 他说着忽然露出一个笑容,猫耳微微竖起,语气里满是关心,“不过要是遇到难题,也别硬撑,我可以帮你查点资料。” “不用。”许宁摇摇头,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我不需要特意练习,后天比赛也能成功。” 控制者愣了愣,琥珀色的眸子睁得圆圆的:“后天就比赛了,你不练吗?哪怕看几道真题也好啊。” 许宁还没回答,窗外忽然掠过一道蓝色的影子——是那只蓝鸟。 控制者的目光瞬间被吸引,猫耳微微绷紧,脸上露出一点震惊,却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蓝鸟消失在夜色里,才收回目光,小声嘀咕:“那只鸟怎么会在这里……” 许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只看到一片漆黑,他挑了挑眉,没追问,只是拿起茶几上的零食袋,又倒了点零食给围过来的猫:“别管它了,先喂饱这几只小家伙再说。” 控制者点点头,也蹲下身逗弄着布偶猫,浅灰色的猫耳被猫轻轻舔了一下,他忍不住笑出声,客厅里的气氛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仿佛刚才关于比赛的严肃讨论从未发生过。 只有窗外的夜色知道,一场属于神学的较量,即将在后天拉开序幕。 第31章 北鸟市之行 晨光像一层薄纱,轻轻覆在南鸟一中的教学楼上,将米白色的墙体染成温柔的浅金色。 操场边的梧桐树枝桠舒展,叶片上的露珠还没干透,被清晨的风一吹,便顺着清晰的叶脉滚落,“嗒”地砸在地面的草坪上,晕开小小的湿痕,还带着点青草的凉意。 转场的风裹着露水的气息掠过操场,原本空旷的校门口渐渐热闹起来——刘希老师穿着米白色短款外套,领口别着一枚银色的校徽,手里攥着叠得整齐的参赛名单,正站在一辆印着“北鸟市神学大赛专用”的银灰色大巴旁。 大巴车身锃亮,在晨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车窗外还贴着浅紫色的蓝花楹贴纸,透着几分精致。 许宁、陈夏和年尘三人穿着黑色校服,校服领口绣着淡蓝色的南鸟一中校徽,校徽边缘的金线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微光。 年尘的期待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瞳孔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连黑色书包上挂着的蓝鸟挂件都随着他蹦跳的动作晃个不停,翅膀上的流苏扫过书包带,发出轻轻的“唰唰”声。 他的白色短发被风吹得翘起来几缕,额前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像颗活力满满的小团子,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 “刘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年尘几步凑到刘希身边,语气里满是急切,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格外活泼,“我昨晚熬夜想了好几个宣传标语,到了现场喊出来,肯定能镇住其他学校的人!” 他说着还伸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白色短发跟着晃了晃,模样格外认真。 陈夏站在旁边,背着一个简单的黑色双肩包,包带调整得刚刚好,贴合着他的肩膀。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带的布料,指尖偶尔碰到上面的小线头,又轻轻拨弄开。 眼角那颗墨色的小痣在晨光下浅淡分明,让他原本清冷的侧脸多了点软意。 他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却会在年尘蹦跳着说标语时,悄悄侧过头看他一眼,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泛起浅浅的涟漪。 许宁背着灰色的帆布背包,背包侧面挂着一个黑色的耳机包,耳侧的黑色耳钉被阳光映得发亮,像颗落在耳边的小星星。 他安静地站在陈夏身边,目光落在远处校门口的蓝花楹树上——淡紫色的花穗垂在枝头,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偶尔有花瓣飘落,像紫色的雪花。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校服袖口的纽扣,像是在感受清晨的风,又像是在琢磨着什么,神色平静却透着几分从容。 就在大巴司机准备发动车子,仪表盘亮起淡蓝色的光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陈莉背着粉色的小书包,书包上挂着的兔子挂件随着奔跑的动作上下翻飞,马尾上的蓝色蝴蝶结更是像只振翅的小蝴蝶,晃得人眼晕。 她跑到刘希面前,微微弯腰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小巧的脸颊上,却还是立刻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睛里满是恳求的光:“刘老师,我也想去北鸟市看比赛!我可以帮许宁哥和我哥拍照,还能给他们递水、喊加油,绝对不乱跑、不添麻烦!” 她说话时,嘴角那颗和陈夏一样的小痣随着嘴唇的动作轻轻晃动,配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模样格外可爱,让人根本不忍心拒绝。 刘希看着陈莉期待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看旁边轻轻点头的许宁和陈夏——许宁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陈夏也微微蹙了下眉,却没反对——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陈莉的马尾:“好吧,不过到了现场要紧紧跟着我们,不能自己偷偷跑开,知道吗?” “耶!谢谢刘老师!”陈莉瞬间兴奋地跳起来,粉色书包上的兔子挂件都差点被甩飞,她连忙跑到许宁身边,伸手拉住他的校服袖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许宁哥,我带了最新的相机内存卡,今天肯定能把你们比赛的样子都拍下来,回去做成相册,比学校的纪念册还好看!” 四人坐在大巴的前排,座椅柔软舒适,靠背上还印着蓝花楹的图案。年尘坐在靠窗的位置,还在兴致勃勃地说自己想的宣传标语:“我觉得‘宁夏组合,赛场无敌,神学难题,全部搞定’就很好!又押韵又霸气!”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夏宁一出,谁与争锋,北鸟大赛,我们称雄’!到时候我站在观众席最前面喊,莉莉举着相机拍,绝对能成为全场焦点!” 陈莉从粉色书包里掏出银色的相机,打开镜头盖对着窗外的晨光试了试焦距,阳光透过镜头在她的手背上投下小小的光斑。 “放心吧年尘哥!”她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我肯定把你们答题时最帅的样子拍下来,连握笔的姿势都拍得清清楚楚!而且我们一定要给南鸟市争一口气,不能让其他学校的人觉得我们南鸟一中不行!” 她说着还握紧了小拳头,指节微微泛白,嘴角的小痣也跟着严肃起来,像个小大人。 许宁看着两人热闹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眼角弯起浅浅的弧度,露出淡淡的梨涡。 他伸手揉了揉陈莉的头发,指尖拂过她柔软的发丝,语气温和:“别太紧张,我们尽力发挥就好,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参与的过程。” 陈夏也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递到陈莉面前,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先喝点水,别光顾着说话,到了北鸟市还有很多事要忙,保存体力才好拍照。”他说着还轻轻碰了碰陈莉的手腕,提醒她接水。 大巴的引擎刚发出轻微的轰鸣,还没正式发动,校门口突然涌来一群穿着同样黑色校服的同学——他们有的举着自己手绘的牌子,牌子上用彩色马克笔写着“宁夏组合加油”,旁边还画着可爱的蓝鸟图案;有的手里拿着自制的小旗子,旗子上印着许宁和陈夏的名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还有几个女生抱着一摞加油卡片,想递到大巴车窗边。 “陈夏!许宁!一定要拿第一啊!给我们南鸟一中争光!”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在人群最前面,举起手里的牌子使劲晃着,声音大得差点盖过周围的喧闹。 “年尘!你的宣传标语一定要喊响点!别被其他学校的气势压下去!”另一个女生踮着脚尖,朝着车窗里的年尘挥手,脸上满是激动。 “莉莉!记得多拍点许宁哥的照片,回来给我们看看!”几个女生围着陈莉的车窗,眼睛亮晶晶的,像在期待什么宝贝。 这夸张又热情的场面让年尘瞬间瞪大了眼睛,他趴在车窗上,脸都快贴到玻璃上了,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人群,忍不住惊掉下巴,小声吐槽:“不是吧?我们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早知道昨天就该在教室门口摆个桌子,让大家签个名,说不定以后我们拿了冠军,这些签名还能当纪念卖钱!” 他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脸“早知道就好了”的懊悔,逗得旁边的陈莉“噗嗤”笑出声。 陈夏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指尖轻轻按了按眉心,可看着外面热情挥舞着牌子的同学,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连眼角的痣都跟着柔和了几分。他对着窗外的同学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们的鼓励。 许宁则哭笑不得,他推开一点车窗,对着外面的同学挥了挥手,声音温和又清晰:“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会加油的,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风吹进车窗,拂动他耳侧的发丝,黑色耳钉在晨光下闪了闪,让他看起来格外温柔。 陈莉连忙拿起相机,调整好角度,对着窗外欢呼的人群和大巴里的三人按下快门——照片里,年尘趴在车窗上瞪大眼睛,陈夏嘴角带着浅笑,许宁正挥手致意,窗外的同学举着牌子,画面热闹又温馨。 “哥,许宁哥,你们看!”陈莉把相机屏幕转向两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张照片肯定能当我们的纪念照,比毕业照还有意义!” 就在这时,一只蓝鸟从校门口的蓝花楹树上飞起,翅膀扇动着掠过大巴车顶,翅膀上的蓝色羽毛在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像撒了一把碎钻。 它在大巴上空盘旋了一圈,发出轻轻的“啾”声,随后朝着北鸟市的方向飞去。风随着它的动作渐渐转向,吹得路边的梧桐叶簌簌作响,叶片相互摩擦,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又像是在传递着某种祝福。 大巴缓缓发动,车轮碾过地面的湿痕,顺着蓝鸟飞去的方向,朝着北鸟市驶去,留下一串渐渐远去的车影。 车子驶入北鸟市市区时,繁华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像一片连绵起伏的银色森林。 马路上车水马龙,轿车、公交车、共享单车有序穿行,鸣笛声、车轮滚动声混在一起,却不显得杂乱,反而透着城市的活力;人行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有的穿着精致的正装匆匆赶去上班,有的背着双肩包悠闲地散步,手里拿着刚买的咖啡,杯身上还冒着热气。 路边的巨型广告牌闪烁着彩色的光,循环播放着神学大赛的宣传视频,视频里参赛选手自信答题的模样,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到了大赛入场口,场面更是壮观得让人惊叹——入口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金色拱门,拱门上用烫金字体写着“北鸟市神学大赛”七个大字,字体雄浑有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拱门下方铺着长长的红色地毯,地毯边缘缀着银色的流苏,踩上去软软的,还带着点丝绒的质感。 地毯两侧站着穿着天蓝色礼服的礼仪人员,她们手里拿着印着大赛logo的引导牌,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对每一支入场的队伍点头致意。 参赛的队伍络绎不绝,有的穿着统一的深色校服,队伍整齐划一;有的穿着正式的西装或连衣裙,显得格外庄重;还有的队伍带着自己学校的旗帜,旗帜在风中飘扬,格外醒目。 每个参赛选手的脸上都带着紧张又期待的神情,有的在低声背诵神学知识点,有的在和队友讨论答题策略,还有的拿着手机对着入场口拍照,想记录下这隆重的时刻。 周围的观众区更是热闹,人们举着相机或手机,对着入场的队伍不停拍照,欢呼声、讨论声、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热闹的海洋。 年尘趴在车窗上,眼睛都看直了,白色短发随着他惊讶的表情微微翘起,他忍不住感叹:“我的天!这也太隆重了吧!比我们学校的运动会壮观十倍都不止!你看那个金色拱门,比我们教室的门还高,上面的字都快闪瞎我的眼睛了!”他说着还伸手揉了揉眼睛,模样格外夸张。 陈莉也连忙拿出相机,手指不停地按动快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她拍了金色的拱门,拍了穿着礼服的礼仪人员,拍了举着旗帜的参赛队伍,还拍了观众区热闹的人群。 “太好看了!”她一边拍一边小声赞叹,“回去把这些照片洗出来,贴在我的相册里,肯定能让同学们羡慕死!” 许宁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眼神里满是自信与坚定,指尖轻轻攥了攥校服的袖口——他曾经在这座城市的无数个赛场留下过足迹,只是后来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离开。 如今以新的身份、新的队友回到这里,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的心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却很快被自信取代,在心里默默说:我回来了,这次一定不会再留下遗憾。 陈夏注意到许宁的神色变化,他悄悄侧过头,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许宁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信任:“别担心,不管遇到什么难题,我们一起面对,肯定能顺利通过比赛。” 许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真诚的笑,轻轻点了点头,眼底的复杂情绪渐渐消散,只剩下从容与坚定。 远处的一栋高楼天台上,控制者站在边缘,浅灰色的猫耳轻轻动了动,似乎在感受风的方向。 他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停在掌心的蓝鸟,蓝鸟的羽毛柔软顺滑,在阳光下泛着蓝色的光泽,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指尖,发出轻轻的“啾”声。 控制者的琥珀色眸子里满是复杂,有担忧,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看着许宁、陈夏、年尘和陈莉跟着刘希老师一起走进入场口,红色的地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说:“希望你们能顺利,别遇到太多麻烦……” 蓝鸟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又蹭了蹭他的指尖,随后展开翅膀,朝着四人的方向飞去。 它的身影在湛蓝的天空下越来越小,很快消失在入场口的人群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蓝色痕迹,像天空中划过的流星。 控制者站在天台上,浅灰色的猫耳还在轻轻晃动,目光一直追随着蓝鸟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收回视线,望向远处热闹的大赛入场口,眼底满是期待。 推开大赛内部那扇镶嵌着银色纹路的玻璃门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远比入场口更令人震撼,仿佛瞬间从现实踏入了星光璀璨的幻境。 挑高十米的穹顶没有一盏主灯,取而代之的是成千上万颗细碎的灯珠,它们像被打翻的星河,密密麻麻缀在黑色的穹顶之上,灯光还会随着场内的音乐缓缓流转,从淡蓝过渡到暖金,再晕成浅紫,落在地面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映出层层叠叠的光纹,像有人在地面撒了一把碎钻。 两侧的展示墙足足有两米高,深色的木质框架里,摆满了往届大赛的奖杯与照片。 水晶奖杯从手掌大小的纪念杯到半人高的冠军杯一应俱全,灯光落在水晶上,折射出刺眼的光斑,连杯身上刻着的“神学巅峰”四个字都泛着冷光。 照片则按年份整齐排列,有的是参赛选手举着奖杯欢呼的模样,有的是答题时眉头紧锁的专注神情,每一张都透着热烈的竞技气息,仿佛能让人听见当时的欢呼声。 中央的赛场被透明的钢化玻璃隔成数十个独立的答题区,每个区域都配有一套银色的桌椅——椅子是符合人体工学的靠背椅,桌面则是嵌入式的电子屏,屏幕上正循环闪烁着“欢迎参赛”的淡蓝色字样,旁边还放着一支黑色的触控笔和一沓厚厚的草稿纸。 轻柔的纯音乐在空间里流淌,钢琴的旋律像雨滴落在湖面,混着小提琴的绵长音色,既不喧宾夺主,又恰到好处地烘托着紧张又期待的氛围,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淡淡的硝烟味。 行人往来穿梭,脚步声被柔软的地毯吸走,只剩下轻轻的响动。 穿浅灰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橙色的赛程表,时不时停下来跟参赛选手核对信息;和年尘、陈莉一样的观众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举着手机拍照,有的小声讨论着比赛——“你听说了吗?今年的题比去年难一倍,连往届的亚军组合都说没把握!” “你看那个穿黑色校服的,校徽是南鸟一中的吧?他们居然敢来挑战,不知道能不能过第一关” “我赌他们撑不过半小时,毕竟南鸟一中从来没在神学比赛里出过成绩”,讨论声里满是好奇与不看好,偶尔还夹杂着几声低低的惊叹。 刘希站在玻璃门外,米白色外套的衣角被场内的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动,她看着许宁和陈夏,眼神里满是鼓励,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指尖的温度透过校服传递过去,声音温和却坚定:“别被外界的声音影响,按平时练习的状态来就好,你们的实力,一定可以的。” 她手里的参赛名单被攥得更紧了些,指尖泛着淡淡的红——她比谁都清楚,这第一关不仅是对两人知识的考验,更是对心态的挑战,一旦失误,就彻底失去了证明南鸟一中的机会。 年尘背着黑色书包,书包上的蓝鸟挂件还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着,翅膀上的流苏扫过书包带,发出细碎的“唰唰”声。 他拉着陈莉的手,指了指右侧地势稍高的观众区,白色短发被场内的风掀起几缕,额前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答题区,语气里满是期待,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像只等着看好戏的小兽:“莉莉,我们去那边看!那里视野最好,能清楚看到许宁哥和夏哥答题,连他们写的字都能看清!” 陈莉点点头,手里紧紧攥着银色的相机,指节微微泛白,粉色书包上的兔子挂件蹭过手臂,带来软乎乎的触感。 她的马尾随着脚步轻轻晃,蓝色蝴蝶结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嘴角的痣也跟着上扬,语气里满是笃定:“好!我要把他们认真答题的样子都拍下来,从握笔的姿势到皱眉思考的表情都不放过,等他们通关了做成相册,让那些不看好他们的人好好看看!” 她说着还悄悄挺了挺胸——她坚信,她哥陈夏那么厉害,肯定能轻松过关,许宁哥也一样,两人联手,根本没什么能难倒他们。 就在这时,穿着黑色西装的裁判走上中央的舞台。裁判约莫四十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银色的话筒,声音透过遍布全场的音响传遍每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第一局‘百题准入’现在开始!请参赛选手立即进入指定答题区,在一小时内完成一百道神学题,正确率必须达到百分百方可晋级,超时、错题或漏题,均视为淘汰!” 裁判的话刚落,观众区就响起一阵小声的骚动,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一小时一百道题?这也太赶了吧!”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手指飞快地在手机计算器上点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平均一道题才三十六秒,连读题带思考都不够,更别说还要写答案了!” 旁边的女生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而且还是神学题!听说往届的题就难到离谱,涉及的知识点又偏又杂,这次肯定更难,说不定还有超纲的内容!” 年尘在观众区听得真切,他立刻站直身体,双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朝着许宁和陈夏的方向大喊:“许宁哥!夏哥!宁夏组合加油!你们可是最厉害的,这点破题根本难不倒你们,赶紧写完让他们看看!” 他的声音在轻柔的音乐声里格外响亮,像道惊雷划破平静,引得周围的观众都朝他看来,有的皱眉,有的偷笑,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喊得更用力了,白色短发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像颗被风吹得不停摇摆的小团子,连书包上的蓝鸟挂件都快被甩飞了。 许宁和陈夏走进答题区,各自在指定位置坐下。 穿浅灰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递来印有一百道题的试卷和一支黑色水笔——试卷是特制的厚纸,摸起来光滑又有质感,题目密密麻麻地印在上面,从基础的神学起源理论到复杂的跨学科逻辑推理,再到冷门的古代神学文献解读,甚至还有几道需要结合数学公式计算的题目,每一道都透着“故意为难人”的难度,光是看题目长度,就足以让人心生怯意。 周围的参赛选手刚拿到试卷,反应各不相同——有的皱着眉快速翻看,手指在试卷上划过,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这题我都没见过” “这知识点超纲了吧”;有的直接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来,眼神里满是绝望,手里的笔在指尖转了两圈就掉在桌上。 还有几个选手只看了前五道题,就直接放下笔,摇着头走出了答题区,嘴里还念叨着“算了算了,根本不可能完成,浪费时间”“早知道这么难,就不来丢人了”,语气里满是挫败,脚步都透着沉重,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战役。 许宁拿起试卷,指尖轻轻碰了碰印着题目的纸面,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这些题的难度确实超出了预期,有些甚至涉及到他曾经在北鸟市才接触过的冷门神学分支,寻常学生根本不可能了解。 但他很快稳住心神,耳侧的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了闪,像颗落在耳边的小星星。 他拿起笔,手腕轻轻悬在纸上,没有丝毫慌乱,手指甚至还轻轻转了转笔,仿佛只是在做一份普通的课堂练习卷,而不是决定命运的比赛题。 陈夏则比许宁更从容。他快速扫了一眼试卷,从第一题到最后一题,不过用了十秒钟,嘴角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像颗落在脸颊的墨珠。 他没有急着动笔,而是将笔放在桌面,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平稳得像精准的时钟,“嗒、嗒、嗒”的声音在安静的答题区格外清晰,像是在快速梳理每道题的答题思路。 周围选手的放弃与慌乱,似乎完全影响不到他,他的黑色背包放在脚边,背包带垂在地面,随着他均匀的呼吸轻轻晃动,整个人透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笃定,仿佛这一百道题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观众区的陈莉举起相机,快速调整好焦距,对着两人按下快门——照片里,许宁低头看着试卷,眉头微蹙,神情专注,指尖还停在题目旁,像是在快速思考。 陈夏则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笑,眼神从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背景里的星空灯闪着微光,将两人的身影衬得格外耀眼,画面安静却充满力量。 她小声对年尘说:“你看,他们一点都不慌,肯定能过!我哥就没怕过什么难题,许宁哥也一样,他们肯定能提前答完!” 年尘用力点头,眼睛死死盯着答题区,连眨眼都舍不得,白色短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着:“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哥!等他们通关了,我就去跟刚才说风凉话的人炫耀,让他们知道我们南鸟一中不是好欺负的!” 场内的音乐依旧轻柔,可每个人的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了。 穹顶的倒计时电子屏突然亮起,红色的数字从“60:00”开始缓缓跳动,每跳动一秒,都像在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 第一局的挑战,在万众瞩目下,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32章 双神同辉 陈夏指尖夹着那支黑色水笔,笔身在修长的指间灵活转动,时而绕着食指转圈,时而在中指与无名指间穿梭,划出一道流畅的银色弧光,仿佛那不是笔,而是随他心意舞动的小玩意儿。 摊开在桌面上的试卷,题目刁钻得远超所有人预期——第一页便是神学古籍里晦涩的甲骨文翻译,文字扭曲难辨,旁边还标注着需要结合西周祭祀制度才能解读的注释。 翻到中间,既有需要用天体物理公式计算“神学时空模型”的逻辑题,又有将历史年表与生物遗传定律结合的跨学科考题,光是读懂题干里的专业术语,就要花上半分钟。 旁边座位的参赛选手抓着头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眉头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嘴里念念有词:“这题根本超纲了!我连考点都没见过,老师从来没讲过这种内容!” 斜前方的女生更显绝望,半小时过去了,试卷上只写了十道题的答案,她干脆把笔扔在桌上,双手撑着额头,盯着试卷发呆,眼眶微微泛红:“完了完了,肯定来不及了,早知道就不来受这个罪了……” 周围此起彼伏的叹息声,像一层无形的压力,压得不少选手都蔫了下去。 观众区里,几个穿着重点中学深蓝色校服的男生抱着胳膊,靠在栏杆上,眼神轻蔑地扫过答题区的陈夏和许宁,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南鸟一中的也敢来凑数?看他们那慢悠悠的样子,陈夏还在转笔玩,许宁更是靠着椅背不知道在干嘛,怕是连五十题都写不完吧!” 另一个男生跟着附和,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就是,去年他们学校连初赛都没进,今年还来丢人,估计等会儿就要灰溜溜地拿着没写完的试卷退场了,到时候可有得笑了!” 这话刚落,年尘“噌”地从观众席上站起来,双手叉腰,白色短发因为激动而竖得像炸毛的小猫,额前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声音清亮得直接盖过周围的议论声: “你们懂什么!有本事你们上去答啊?连参赛资格都没有,只能在这儿当观众,还好意思说风凉话,脸比麻辣烫的红油锅底还厚!” 他说着还往前凑了凑,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像只护崽的小兽,模样又凶又可爱。 陈莉也攥紧了手里的银色相机,指节微微泛白,原本带着笑意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冷意:“我哥和许宁哥肯定能通关,倒是你们,与其在这儿嘲讽别人,不如回去多背两道题,省得明年还是只能坐在观众席上,连答题区的门都摸不到!” 两人一唱一和,把那几个嘲讽的男生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出半句像样的话,最后只能悻悻地别过脸,假装看别处,再也不敢出声。 陈夏对周围的骚动仿佛充耳不闻,转笔的动作却忽然顿了顿——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向许宁的方向,只见许宁已经放下了笔,后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单手托着腮,另一只手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散漫又从容,像是在打节拍,又像是在漫不经心地思考着什么。 察觉到陈夏的目光,许宁缓缓抬眼望过来,嘴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还故意拿起手中写满答案的答题卷,在陈夏眼前轻轻晃了晃,耳侧的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了闪,眼神里带着几分俏皮,像在说“我早就搞定了,就等你了”。 陈夏愣了一瞬,眼角那颗墨色的小痣微微动了动,像是被许宁的举动逗笑了,随即他轻笑出声,转笔的动作猛地停下,笔尖稳稳落在最后一道题的答题区。 他手腕轻抬,笔尖在纸上飞快地游走,字迹工整却不失锋利,每一个笔画都透着笃定,不过两分钟,最后一个字便落在了试卷上。 他起身时,许宁也刚好从座位上站起来,两人并肩朝着裁判席走去,步伐从容得像在校园里散步,引得周围还在苦思冥想的参赛选手纷纷抬头,眼里满是震惊——穹顶的倒计时电子屏上,红色数字还显示着“25:17”,离考试结束还有整整二十五分钟,这两人竟然都写完了? 裁判接过两人递来的试卷,手指捏着试卷边缘,戴着金丝眼镜的眼睛紧紧盯着答案,反复核对每一道题。 起初他还只是微微点头,到后来,眼睛越睁越大,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嘴里不停念叨:“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竟然是百分百全对!连最难的那道跨学科综合题都没出错,步骤还写得这么完整!” 他话音刚落,场内原本柔和的灯光突然变亮,五颜六色的彩带从穹顶的灯珠间飘落,像一场绚烂的彩色雨,轻轻落在许宁和陈夏的肩头、发间,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喜悦的气息。 许宁抬手,指尖轻轻拂去陈夏发间的一片粉色彩带——那彩带粘在陈夏的微分碎盖发型上,格外显眼。 他的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声音里带着笑意,比场内的音乐还要动听:“小夏,看来我们的速度还挺快,比预想中早了不少。” 陈夏嘴角的那颗小痣随着笑容轻轻上扬,伸手拍掉许宁黑色校服袖子上的一片蓝色彩带,语气里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眼神却满是笑意:“明明是你故意等我,不然以你的速度,早就交卷了,哪会等到现在。” 他的微分碎盖发型被彩带点缀着,额前的碎发垂在眉眼间,配上眼角和嘴角的两颗小痣,多了几分少年气的鲜活。 观众区瞬间炸开了锅,比刚才的骚动还要激烈。刘希先是愣在原地,手里的参赛名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没察觉,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激动地捂住嘴,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着哽咽却格外响亮:“太好了……你们成功了!你们真的做到了!” 年尘直接跳了起来,黑色书包上的蓝鸟挂件被甩得飞起,翅膀上的流苏在空中划过弧线,他双手拢在嘴边,对着答题区大喊:“宁夏组合牛逼!我就知道你们能行!早就说过你们是最厉害的!” 陈莉举着相机,手指快得按不过来快门,屏幕上全是许宁和陈夏的身影,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哥太厉害了!许宁哥也是!你们太给南鸟一中长脸了!” 周围的观众也彻底疯了,手机纷纷对准许宁和陈夏,闪光灯亮成一片,像无数颗小星星。 有人指着陈夏,激动地拽着身边人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那不是南鸟市的全科第一吗!上次全市统考满分的学神陈夏!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难怪这么厉害!” “我的天!许宁更绝!我刚才一直盯着他,他四十分钟就把题写完了,后面一直在等陈夏,这是什么神仙速度!也太厉害了吧!” 还有几个女生捂着胸口,尖叫着讨论两人的外貌:“陈夏的微分碎盖发型也太帅了吧!低头答题的时候,灯光落在他眼角的痣上,我心跳都快了!” “许宁的黑色耳钉好酷!刚才他帮陈夏拂彩带的时候,温柔得我都要化了,这是什么神仙组合啊!” 裁判看着混乱又热烈的场面,笑着摆了摆手,等场内稍微安静下来,才对着话筒说道:“恭喜许宁、陈夏两位选手,成功通过第一局‘百题准入’,晋级第二局!不过我很好奇,你们的组合名叫什么?这么厉害的组合,总得有个响亮的名字吧!” 许宁伸手挽住陈夏的脖子,轻轻一拉,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两人的肩膀紧紧靠在一起。 他的笑容明亮得让周围的灯光都失了色,耳侧的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光,对着话筒清晰地说道:“我们的组合名叫‘宁夏组合’,就像我朋友年尘说的那样——‘宁夏组合,赛场无敌,神学难题,全部搞定’!” 他说话时,手臂轻轻晃了晃,带着陈夏一起微微倾斜,两人靠得极近,灯光恰好落在他们脸上,将陈夏眼角和嘴角的两颗小痣、许宁的黑色耳钉衬得格外清晰,画面温馨又耀眼。 远处的年尘听到自己想的宣传标语,激动得蹦得更高了,白色短发在灯光下闪着光,他用力挥舞着手臂,嘴里喊着:“没错!就是这个标语!我早就说这个最霸气了!许宁哥终于用上了!” 陈夏被许宁挽着脖子,耳根微微泛红,却没有推开他,只是瞪了许宁一眼,嘴角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像颗落在脸颊的星星,格外动人。 观众区的欢呼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响亮,彩带还在缓缓飘落,落在两人的肩头,也落在周围观众的手心里、手机屏幕上。 这一刻,整个赛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宁夏组合”身上,没人再质疑南鸟一中的实力,那些之前嘲讽的声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都在激动地讨论着这对突然杀出的黑马,满心期待着,他们能在第二局的比赛里,带来更多令人惊叹的表现。 许宁和陈夏并肩走在赛场的走廊上,每一步都像踩在聚光灯的中心——走廊两侧的选手、观众甚至穿浅灰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目光都会不自觉地黏在他们身上。 有人悄悄拉着同伴的胳膊,压低声音议论:“这就是南鸟一中那对‘双神’吧?不仅四十分钟写完一百道难题,颜值还这么能打!” “你看陈夏的微分碎盖,风一吹额前碎发飘起来,再配上眼角那颗痣,也太会戳人了!” “许宁更绝啊!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一闪的,刚才帮陈夏拂彩带的时候,温柔得我都想尖叫,难怪能拿满分!” 夸赞声顺着走廊的风飘进几人耳朵里,连刘希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她米白色外套的袖口蹭过许宁的校服,语气里满是欣慰:“别被外界的声音影响,好好保持这份状态,第二局你们肯定能再创佳绩,给南鸟一中争口气!” 年尘跟在旁边,白色短发被走廊的穿堂风吹得翘起来几缕,像颗炸毛的小团子。他几步凑到陈夏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两颗会发光的星星,连说话都带着点急切:“夏哥夏哥!你跟许宁哥到底怎么做到的啊?四十分钟写完一百道超纲难题,快教教我秘诀!以后考试我也能提前交卷,让我们班同学羡慕死!” 陈夏斜睨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笑,语气里满是“嫌弃”:“秘诀就是上课少睡觉,多背两道题,别整天想着走捷径,比什么都强。”他说话时,指尖轻轻碰了碰校服口袋里的笔,动作随意却透着几分“过来人”的笃定。 年尘瞬间垮下脸,双手捂在胸口,脑袋还轻轻晃了晃,作委屈状:“夏哥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啊!我上课也有认真听的好不好!上次数学老师还夸我作业写得认真呢!”那夸张的模样逗得许宁忍不住轻笑出声,眼角弯起浅浅的弧度,连耳侧的黑色耳钉都跟着闪了闪。 陈莉举着银色相机,快速按下快门,将两人打闹的画面定格——照片里,陈夏嘴角带笑,年尘一脸“委屈”,满是少年人的鲜活与热闹。 刘希带着众人拐进休息就餐区,这里比答题区更显热闹——宽敞的空间里摆着十几张长桌,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金黄酥脆的炸鸡块堆成小山,表皮还泛着油光;裹着粉白色糖霜的甜甜圈散发着浓郁的甜香,上面还撒着彩色的糖粒。 冒着热气的奶茶和果汁装在透明的杯子里,五颜六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光泽,连吸管上都系着小小的蓝花楹挂件。 年尘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通电的灯泡,原本还委屈的表情瞬间被兴奋取代。 他一把丢下背上的黑色书包,书包上的蓝鸟挂件“啪嗒”一声撞在椅背上,他却顾不上捡,几步冲过去抓起一个巧克力味的甜甜圈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喊:“哇!居然还有我最爱的巧克力味!这个糖霜也太足了吧!” 陈夏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眉头轻轻皱起,语气里满是“嫌弃”的吐槽:“你跟三天没吃饭的吃货似的,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说着还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递到年尘面前,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眼角的痣随着表情轻轻晃动,多了几分软意。 许宁靠在旁边的桌边,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哭笑不得地看着年尘,伸手拿起一杯柠檬水递给他:“先喝点水顺顺,别光顾着吃甜的,等会儿又喊肚子疼。”他说话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年尘的手,还轻轻拍了拍,像在提醒他慢点。 陈莉举着相机,对着满桌美食和年尘的吃相拍个不停,还不忘转头夸赞:“这里的布置也太用心了吧!连吸管上都有小挂件,拍出来的照片肯定好看!” 许宁转头看向陈夏,语气里满是真诚的欣赏:“刚才最后那道跨学科题,我还在想怎么简化步骤,你居然直接找到最优解,解题思路比我还简洁,挺厉害的。” 陈夏的耳尖微微泛红,像是被许宁的夸赞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拿起桌上一块刚出炉的曲奇——曲奇还冒着热气,表面的巧克力豆泛着油光。 他转过身,直接将曲奇递到许宁嘴边,指尖轻轻捏着曲奇的边缘,动作自然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 许宁愣了一瞬,瞳孔微微收缩,随即脸颊泛起浅淡的红晕,连耳根都悄悄红了。 他微微低头,轻轻咬了一口曲奇,酥脆的口感在嘴里散开,甜味混着巧克力的香气漫开来,连心跳都快了半拍。 这一幕刚好被年尘捕捉到——他正端着一杯橙汁往嘴里灌,看到两人的互动,嘴里的橙汁差点喷出来,他赶紧捂住嘴,憋得脸颊通红,差点没站稳摔在椅子上。 他偷偷放下杯子,用手捂住嘴,眼底闪过狡黠的光,心里暗喜:“我的助攻计划又成功了!这进度也太快了吧!” 白色短发下的耳朵悄悄动了动,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连手里的炸鸡都忘了吃,目光时不时瞟向两人,像在确认后续发展。 陈莉只顾着调整相机角度,一会儿对着美食拍特写,一会儿对着周围的装饰取景,根本没注意到两人间的小互动,还在兴奋地规划:“等会儿我要给许宁哥和夏哥拍张合照,背景就用那面挂满气球的墙,肯定特别出片!” 刘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开手里的平板,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调出神学前十榜的页面。 屏幕上的名单用金色字体标注,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串耀眼的荣誉,格外醒目: “你们看,这就是神学前十的队伍,每一支都不简单——他们都是拿到‘神学大师’称号的狠人,有的连续三届拿省级冠军,有的能在十分钟内解出超纲的逻辑题,连往届的评委都夸他们是‘神学天才’。 你们第二局要对战的是北鸟一中的队伍,他们常年稳居第五,两个人配合得特别默契,答题速度快,正确率还几乎是百分百,从来没在抢答环节输过。” 许宁凑过去看了眼平板上的名单,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宁夏组合在,还怕什么对手?再厉害的队伍,也未必能赢过我们。”说着还转头看了眼年尘——毕竟“宁夏组合”的名字和那句“赛场无敌”的宣传标语,都是年尘的功劳,这话既是自信,也是在给年尘“邀功”。 年尘瞬间心领神会,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拍着胸脯喊:“就是!有我们宁夏组合在,肯定能把北鸟一中的队伍打趴下!到时候我再喊两句宣传标语,保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夏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满是笑意,他伸手拿起一块炸鸡,递到年尘面前,语气里的关心藏都藏不住:“少吃点甜的,先垫垫肚子,别等会儿吃太多甜的,又喊饿。” 他说话时,指尖轻轻碰了碰年尘的手,提醒他接好,眼角的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满是温柔的少年气。 远处的罗马柱旁,控制者静静站着,浅灰色的猫耳轻轻动了动,像是在捕捉几人的笑声。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连帽衫,兜帽遮住了部分头发,琥珀色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几人有说有笑的画面——许宁在和陈夏说着什么,陈夏的嘴角带着笑;年尘捧着炸鸡吃得开心,陈莉举着相机在旁边拍照;刘希坐在一旁,看着几人,脸上满是欣慰。 他没上前,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看到许宁开心的欣慰,也有对接下来比赛的淡淡担忧。 过了几秒,他轻轻抬手,指尖划过空气,身影像被风吹散的烟雾,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散在人群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像猫毛一样的浅灰色痕迹。 一只蓝鸟从窗外的梧桐树上飞过,翅膀轻轻抖落一片蓝色的羽毛。 羽毛在空中慢悠悠地飘动,像一片小小的蓝色雪花,穿过休息区的玻璃窗,打着旋儿飘进来,最终轻轻落在年尘刚才丢下的黑色书包上——书包上的蓝鸟挂件刚好和羽毛挨在一起,一蓝一黑,格外显眼。 此时,窗外的夕阳正缓缓落下,金色的余晖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斑。 暖黄的光落在满桌的美食上,给炸鸡镀上了一层金边;落在少年们的笑脸上,映得许宁的耳钉更亮,陈夏的痣更显温柔;落在那片蓝色的羽毛上,让羽毛泛着淡淡的光泽。 整个休息区里,笑声、讨论声、相机快门声混在一起,与窗外的夕阳、空中的羽毛相映,将这一刻的温馨与热闹,悄悄定格成永恒。 第33章 巅峰对决 窗外的蓝鸟展开羽翼,深蓝色的羽毛在夕阳余晖里泛着莹润的光泽,翅膀拍动时带起一阵轻柔的风,吹得路边的蒲公英种子漫天飘散。 它掠过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叶片被风拂得簌簌作响,几片泛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恰好擦过它的翅膀;又追着一辆缓缓驶过的银色轿车飞去,车身上映出它灵动的影子,随着车轮转动渐渐拉长,最终消失在街角。 蓝鸟没有停留,一路朝着赛场深处飞去,穿过飘着彩色彩带的走廊时,翅膀不小心扫过一缕粉色彩带,带着彩带飘了几米才松开。 掠过摆满美食的休息区时,还歪头看了眼桌上剩下的曲奇,随后便落在第二局比赛场馆的屋顶上,黑豆似的眼睛盯着下方渐渐热闹起来的人群,时不时抖抖翅膀,像是在期待即将开始的好戏。 第二局的场馆比第一局更显恢弘,圆形的穹顶足足有二十米高,外围缀着一圈环形彩灯,灯光从浅紫渐变成亮粉,再过渡到暖橙,最后晕成淡淡的金色,像一道流动的彩虹悬在头顶。 场馆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往届大赛的宣传海报,海报上的选手或欢呼或沉思,每一张都透着热烈的竞技气息。 中央的舞台被三层透明玻璃围着,玻璃上贴着细碎的亮片,灯光照在上面,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舞台正上方挂着一块巨大的LED屏幕,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神学前十榜的资料——每出现一个名字,屏幕就会弹出对应的选手照片、学校名称和荣誉履历,金色的字体在黑色背景板上格外醒目,尤其是看到北鸟一中那对选手“连续三年省级冠军”的介绍时,观众席更是爆发出阵阵惊呼,连空气都跟着变得紧张起来。 观众席早已坐满了人,红色的座椅上挤满了身影,有人举着写有选手名字的应援牌,牌子上还缠着荧光带,在灯光下闪闪烁烁。 有人手里拿着彩色荧光棒,随着场馆里的音乐轻轻挥舞;还有人凑在一起小声讨论,欢呼声、议论声、相机快门声混在一起,像沸腾的开水,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又期待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点燃全场。 年尘早就拉着陈莉抢占了观众席的前排位置,这里视野绝佳,能清楚看到舞台中央的每一个细节。 他手里捧着一杯冰镇的橘子汽水,透明的杯子里装着橙黄色的液体,冰块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吸管插在杯子里,他时不时吸一口,白色短发被场馆里的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动,额前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像颗活力满满的小团子。 他盯着舞台中央的LED屏幕,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两颗会发光的星星,嘴里还小声念叨:“快开始吧快开始吧!我都等不及看宁夏组合吊打对手了!夏哥可是南鸟市的全市第一,上次统考全科满分,北鸟一中的肯定不是对手!” 说着激动地吸了一大口汽水,却没注意到吸管里堵着一块冰块,一下子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手里的杯子晃了晃,差点掉在地上,橘子汽水洒出来几滴,溅在他的黑色校服裤子上,留下小小的湿痕。 陈莉坐在旁边,举着银色相机正对着舞台调整焦距,镜头在她手里转了一圈,对准穹顶的彩灯试拍了一张。 看到年尘狼狈的样子,她忍不住放下相机,翻了个白眼吐槽:“你能不能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呛到了吧,该!”嘴上这么说,她还是伸手拍了拍年尘的后背,帮他顺气,指尖轻轻拂过年尘的白色短发,动作带着点无奈的温柔。 可刚说完,她抬脚时不小心踢到了前排座椅的金属支架,“咚”的一声轻响,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眉头瞬间皱成一个小疙瘩,手指赶紧伸到裙摆下,轻轻揉着被撞到的脚踝,眼角泛起一丝生理性的红。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场馆的灯光吸引——穹顶的彩灯刚好切换到蓝色模式,淡蓝色的光洒在舞台上,给玻璃围栏镀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晕。 陈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发现了宝藏,连忙举起相机,对着穹顶的彩灯、舞台的玻璃围栏连拍好几张,兴奋地说:“这里也太适合拍照了吧!灯光这么好看,等会儿我哥他们上台,我一定要把他们拍得超帅,比杂志封面还好看!” 她嘴角的痣随着笑容轻轻晃动,语气里满是对陈夏的信任——她哥可是南鸟市的全市第一,从上学到现在就没拿过第二名,这次肯定也能赢。 此时的观众席已经彻底沸腾,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目光紧紧盯着舞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有人举着手机录像,镜头一直对着舞台中央,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有人和身边的人小声讨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过,翻看着选手的资料;还有人对着LED屏幕上的前十榜指指点点,语气里满是好奇。 突然,场馆里的灯光猛地暗了下来,只有舞台中央亮着一束白色的聚光灯,像一道光柱落在地面上。 一位穿着银色鱼尾礼服的女主持人从舞台后方缓缓走出来,礼服的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亮片,在聚光灯下闪着耀眼的光,她的长发被盘成精致的发髻,发间别着一枚珍珠发饰,手里拿着一支银色的话筒,走到舞台中央时,还轻轻提了提裙摆,姿态优雅又带着几分活泼。 她将话筒凑到嘴边,声音透过遍布全场的音响传遍每个角落,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像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涟漪:“各位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来到北鸟市神学大赛第二局‘巅峰抢答’的现场!相信大家都知道,第一局的‘百题准入’淘汰了足足九成选手,能站到这里的,都是实力顶尖的强者!到底是哪些组合能突出重围,来到第二局的舞台?又有谁能击败前十榜的老牌强者,成功晋级最终决战呢?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 主持人的话刚落,观众席就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有人猛地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应援牌,牌子都快挥出残影;有人吹着彩色的口哨,声音尖锐又响亮;还有人双手拢在嘴边大喊,场面热闹得像过年时的庙会。 “我赌北鸟一中能赢!他们可是常年霸占前十榜第五的狠人,去年还差点拿了亚军!” “说不定有黑马呢?刚才第一局那对南鸟一中的组合就很厉害啊,四十分钟写完一百道题,正确率百分百!” “南鸟一中?别开玩笑了,他们学校去年连初赛都没进,这次肯定是运气好,遇到了简单的题!”议论声此起彼伏,像菜市场里的喧闹,夹杂着不同学校粉丝的争论,甚至有两个粉丝因为支持的队伍不同,差点吵起来,最后被身边的人劝住。 几位穿着北鸟一中深蓝色校服的女生坐在观众席中间,举着写有“北鸟一中必胜”的红色牌子,牌子上还画着学校的校徽,她们站起来,声音清亮地喊着:“学长加油!一定要把对手打下去,为北鸟一中争光!”喊完还用力晃了晃手里的牌子,引得周围的北鸟粉丝纷纷附和,掌声和欢呼声混在一起,差点盖过场馆里的音乐。 而在后台的休息区,气氛却格外安静,与前场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休息区的墙壁是淡灰色的,摆着几张黑色的沙发和白色的桌子,桌上放着矿泉水和纸巾。 刘希站在许宁和陈夏面前,手里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指尖轻轻捏着瓶身,米白色外套的衣角被空调风吹得轻轻晃动,她的眼神里满是安抚,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等会儿比赛就是正常的答题抢答,抢到题目后有三十秒的思考时间,别紧张,按你们平时练习的来就好,注意配合,你们的实力很强,肯定没问题。” 她知道,对手是北鸟一中的老牌强者,擅长抢答和快速解题,而陈夏和许宁虽然实力出众,但毕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比赛,心态很重要。 许宁微微点点头,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身体轻轻靠在墙上,耳侧的黑色耳钉在休息区的白色灯光下闪了闪,像颗落在耳边的小星星。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语气里没有丝毫紧张:“放心吧刘老师,我们会注意配合的,不会让你失望。” 陈夏则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却带着笃定。他站在许宁旁边,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袖口的布料,指尖偶尔碰到袖口的纽扣,又轻轻滑开。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满是自信——他可是南鸟市的全市第一,从初中到高中,参加过无数次比赛,从来没输过,这次也一样。 等刘希转身去和工作人员沟通比赛流程时,陈夏悄悄侧过头,胳膊轻轻碰了碰许宁的胳膊,指尖隔着校服袖子,能感受到许宁胳膊的温度。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眼角的痣微微动了动,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待会抢答环节我来按抢答器,我反应比你快,之前练习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抢题的成功率比你高。抢到题目后你来答题,你的思路比我更清晰,表达也更准确,能节省时间。” 许宁转头看向他,目光落在陈夏眼角的痣上,嘴角勾起一抹爽快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好啊,都听你的。不过要是我遇到不会的题,到时候可就靠你救场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陈夏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嫌弃”的嘲讽,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你还有不会的题?别开玩笑了,第一局那么难的跨学科题你都能全对,第二局的题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别想偷懒。” 他以为许宁是在开玩笑,毕竟许宁的实力他很清楚,从认识到现在,他还没见过许宁不会做的题。说完,他还轻轻推了推许宁的肩膀,动作带着点少年人的随意。 许宁没反驳,只是温柔地看着他笑,眼底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像蒙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楚。 但很快,那丝情绪就被笑容掩盖,他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了陈夏的安排。 休息区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安静又温馨的画。 聚光灯骤然从四面八方汇聚,精准地聚焦在舞台中央的LED屏幕上,原本在观众席流转的暖黄色灯光瞬间暗下,只留下这一束耀眼的白光,将屏幕上“神学前十榜”五个金色大字衬得愈发醒目。 主持人抬手,指尖涂着亮银色指甲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指向屏幕,原本喧闹的观众席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死死黏在那块闪烁着金光的屏幕上,手里的荧光棒忘了挥舞,举着应援牌的手也僵在半空,场馆里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微弱声响,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又期待的气息,连心跳声都仿佛变得清晰可闻。 “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神学前十榜第五名的强者——北鸟双煞!”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遍布全场的音响传遍每个角落,带着激昂的节奏,像一声清脆的号角,瞬间吹响了对决的前奏。 她握着话筒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连裙摆上的亮片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显然也被这即将到来的巅峰对决所感染。 话音刚落,观众席瞬间炸开了锅!穿北鸟一中深蓝色校服的粉丝们像是被点燃的火焰,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手里的应援牌挥得飞快,红色的“北鸟双煞必胜”字样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道残影,格外醒目。 前排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捂着胸口,尖叫声响彻整个场馆:“是黎辰和洛璟渝!我的天!终于等到他们出场了!黎辰的狼尾挑染也太帅了吧!发尾的蓝色在灯光下闪一闪的,还有洛璟渝的眉钉,酷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身边的女生也跟着附和,声音里满是激动:“洛璟渝的黑钻耳环也好好看!他往那儿一站,感觉周围的人都黯然失色了!” 旁边一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生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喊:“北鸟双煞,赛场绝杀!难题见了,立马害怕!”这句专属宣传标语一喊出,周围的北鸟粉丝像是找到了共鸣,纷纷跟着大喊,整齐的口号声震得场馆屋顶都仿佛在微微震动,连舞台上的LED屏幕都跟着晃了晃。 有人举着手机,镜头对准舞台入口,手指飞快地按动快门,嘴里还念念有词:“辰哥加油!等会儿一定要让对手知道你们的厉害,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还有人拿出应援灯牌,蓝色的“黎辰”“洛璟渝”字样在黑暗中亮起,像一片蓝色的星海。 就在北鸟粉丝的欢呼还没平息,余音还在场馆里回荡时,主持人话锋一转,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舞台另一侧的通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而他们今晚的对手——就是在第一局以四十分钟满分战绩惊艳全场,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黑马组合,宁夏组合!” 通道口的灯光骤然亮起,暖黄色的光从通道深处蔓延出来,将两个少年的身影拉得很长。 许宁和陈夏并肩走了出来,许宁走在左边,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轻笑,像春风拂过湖面,温柔又带着几分自信。 他单手抬起,对着观众席轻轻挥了挥,黑色校服的领口因为动作微微下滑,露出脖子上缠绕的藤蔓纹身一角,银色的纹身线条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他温柔的气质形成奇妙的反差。 陈夏走在右边,黑色校服的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领口,脖子上的银色项链藏在衣领里,只有吊坠的小圆环偶尔随着他的步伐从布料下露出一点反光,又很快被布料覆盖。 他的微分碎盖发型被通道里的风吹得轻轻晃动,额前的碎发垂在眉眼间,眼角和嘴角的两颗痣在聚光灯下格外清晰,像两颗精心点缀的墨珠,他的神情很平静,没有太多表情,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仿佛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从容应对。 “是宁夏组合!他们终于出来了!”观众席里的年尘像是被按了开关,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手里的橘子汽水因为动作太急晃出了几滴,橙黄色的液体溅在他的黑色校服裤子上,留下小小的湿痕。 他的白色短发因为激动翘起来几缕,像颗炸毛的小团子,却丝毫不在意。旁边的观众也跟着沸腾,一个女生双手拢在嘴边大喊:“宁夏组合,赛场无敌!神学难题,全部搞定!”这句宣传标语一喊出,周围的宁夏粉丝纷纷附和,口号声越来越响。 还有女生捂着胸口,眼睛里泛着花痴的光芒:“许宁的耳钉好酷!笑起来也太温柔了吧!陈夏的痣也太会长了,眼角一颗嘴角一颗,帅得我心都要化了!他们俩站在一起,也太般配了吧!” 年尘转头对陈莉得意地挑眉,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你看你看!我的宣传标语都火了!我就说这个标语最霸气,最能体现他们的实力!”说着还模仿粉丝的语气,扯着嗓子喊:“宁夏组合,赛场无敌!神学难题,全部搞定!”话音刚落,他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差点摔在前面的座椅上,手里的橘子汽水也差点脱手。 幸好陈莉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才让他稳住身形。年尘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嘿嘿,太激动了,没站稳。” 陈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语气里满是嫌弃,却还是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翘起来的短发:“你能不能老实点?小心把汽水洒到别人身上,到时候人家找你麻烦!” 嘴上这么说,她手里的相机却没停,镜头对准许宁和陈夏,手指飞快地按动快门,“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不绝于耳,眼底满是骄傲——她哥可是南鸟市的全市第一,从上学到现在就没输过,这次也一定能赢。 宁夏组合的粉丝也不甘示弱,举着蓝色的应援牌和北鸟粉丝隔空“对喊”:“宁夏组合,黑马逆袭!北鸟双煞,小心出局!” “宁夏组合最厉害,北鸟双煞算什么!”北鸟粉丝也不甘落后,立马反击:“北鸟双煞才是最棒的,宁夏组合就是运气好!”两边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热闹得像一场盛大的狂欢,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就在这时,舞台另一侧的通道也亮起了灯光,冷白色的光从通道里射出来,两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正是北鸟双煞。 黎辰走在前面,双手抱在脑后,手指交叉在一起,黑色的狼尾发型发尾挑染着几缕蓝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海浪一样起伏。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露出里面银色的项链,脖子上挂着的黑色耳机垂在胸前,银链碰撞时发出细碎的“叮当”声,格外悦耳。 他的嘴角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糖纸还没拆开,银色的唇钉在灯光下闪着光,眼神里满是桀骜,像一匹不服输的小野马,仿佛谁都不放在眼里;洛璟渝跟在他身边,比黎辰高出小半头,穿着一件黑色的工装夹克,里面搭配白色的T恤,下身是黑色的工装裤,裤子上的银链随着他的步伐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脖子上戴着黑色的圆环项链,黑色短发的发尾挑染着白色,在灯光下格外显眼,眉骨上的银色眉钉和耳垂上的黑钻耳环相互映衬,浑身透着高冷慵懒的气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黎辰能让他多停留几分目光。 两人一出场,观众席再次陷入疯狂,比之前的欢呼更甚!“洛璟渝也太帅了吧!眉钉杀我!他的气质也太好了,高冷又慵懒,简直是小说里的男主!” “黎辰的狼尾挑染好绝!嘴里的糖都透着可爱,桀骜不驯的样子也太迷人了!”北鸟粉丝们挥舞着应援牌,喊着两人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激动,还有人拿出手机对着两人狂拍,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年尘看着黎辰,刚喝进嘴里的橘子汽水差点喷出来,他指着舞台,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有些发颤:“是他!上次在步行街找夏哥挑战的那个北鸟一中的黎辰!我记得他的狼尾挑染,还有嘴角的唇钉,绝对是他!” 陈莉也愣住了,举着相机的手顿了顿,随即兴奋地说:“原来他们就是北鸟双煞!没想到这么巧,他们之前还交过手!这下有好戏看了,我哥肯定能赢!” 黎辰叼着棒棒糖,双手抱在脑后,慢悠悠地走到许宁和陈夏面前,语气里满是挑衅,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跟我们北鸟双煞挑战?是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陈夏脸上时,瞳孔骤然收缩,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嘴里的棒棒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糖纸散开,草莓味的糖滚了几圈,停在舞台中央。 他的身体晃了晃,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洛璟渝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扶住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温柔,眼神里却满是担心:“辰哥,小心点,别这么毛躁。” 观众席看到这一幕,瞬间安静了几秒,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随即又爆发出小声的议论,像一群嗡嗡的蜜蜂:“黎辰怎么了?难道认识宁夏组合的人?” “他们不会之前就交过手吧?看黎辰的反应,好像很惊讶。” “说不定宁夏组合的人很厉害,黎辰之前输给过他们?”洛璟渝感受到观众的目光,还有那些小声的议论,他抬手轻轻挥了挥,动作很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他的声音清冷,像冬日里的寒风,却格外有穿透力:“我需要安静。” 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的观众席,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乖乖闭上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眼睛里的兴奋丝毫未减,依旧紧紧盯着舞台上的四人,眼神里满是好奇,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黎辰被洛璟渝扶稳后,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盯着陈夏,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有些发颤:“既然是你?!南鸟一中的陈夏!”他立马抓住洛璟渝的胳膊,用力晃了晃,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兴奋得手舞足蹈,嘴角的唇钉都闪着光:“璟渝!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对手竟然是陈夏!就是那个南鸟市的全市第一,上次在步行街轻松解出竞赛题的学神!能跟他对战,也太酷了吧!我之前还跟他说,下次有机会再跟他比,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洛璟渝无奈地笑了笑,眼底满是温柔,抬手摸了摸黎辰的狼尾发型,指尖轻轻拂过发尾的蓝色挑染,动作很轻柔,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我知道,别这么激动,小心等会儿抢答时手忙脚乱,到时候可就输定了。” 他转头看向陈夏,眉钉在灯光下闪了闪,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高冷,取而代之的是清晰可见的战意,仿佛在说“我们不会输”。 陈夏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黎辰,随即轻笑出声,笑声很轻,却带着几分释然,眼角的痣随着笑容轻轻晃动,像一颗会跳舞的墨珠:“既然是老熟人,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这次谁能更胜一筹,成功晋级吧。” 许宁站在他身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像阳光洒在湖面,温暖又耀眼。他单手插在校服口袋里,身体微微侧着,耳侧的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光,目光扫过洛璟渝,带着几分默契的挑衅,仿佛在说“我们不会让你们赢的”。 就在这时,主持人走上前来,手里的话筒举到嘴边,清了清嗓子,声音再次变得激昂,像一盆点燃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看来我们的选手之间还有一段特别的渊源!这让比赛更加精彩,更加让人期待了!现在,我宣布,北鸟市神学大赛第二局‘巅峰抢答’,正式开启!” 话音刚落,观众席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仿佛要把场馆的屋顶掀翻!荧光棒挥舞成一片彩色的海洋,红色、蓝色、黄色的光交织在一起,格外绚烂;应援牌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像一颗颗明亮的星星;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记录着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舞台上方的LED屏幕亮起“比赛开始”四个红色大字,字体醒目,充满力量;环形彩灯快速切换着颜色,从红到蓝,再到紫,最后到黄,像一道流动的彩虹,将整个场馆的气氛推向**。 许宁和陈夏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默契,仿佛不需要说话,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黎辰也收起了激动,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笑,眼神里满是战意。 洛璟渝则恢复了高冷的表情,双手插在口袋里,做好了抢答的准备。一场万众瞩目的巅峰对决,就此拉开序幕。 第34章 双组交锋的火花 主持人抬手示意全场安静,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语气里满是严肃却又藏着几分兴奋: “接下来我宣布第二局‘巅峰抢答’的规则——题目出现后,选手需在两秒内按下抢答器,所有题目均为跨学科难题,答题时需完整阐述解题思路与答案。比赛总时长两小时,两小时结束后,抢答成功且答案正确数量最多的组合,将晋级第三局!” 她说完,指尖指向舞台中央的LED屏幕,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现在,第一题准备,3、2、1——开始抢答!” 屏幕瞬间亮起,一道融合了神学文献解读与高等物理公式的题目映入眼帘,题干冗长晦涩,光是专业术语就占了三行,连观众席里的学霸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黎辰的手已经按在了抢答器边缘,指节泛白,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可还没等他用力按下,“叮咚”一声清脆的响声就传遍全场——陈夏的抢答器率先亮起了绿灯! 这速度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周围的观众先是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惊呼:“我的天!这也太快了吧!陈夏的反应速度也太绝了!” 许宁站在旁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一顾的笑,仿佛这道难题在他眼里不过是小菜一碟,他接过话筒,声音清晰又笃定,条理清晰地阐述了解题思路,最后报出答案时,连一个标点都没出错。 主持人拿着答案卡反复核对,眼睛越睁越大,语气里满是激动:“回答正确!宁夏组合率先拿下一题!”话音刚落,观众席里的宁夏粉丝瞬间沸腾,掌声像潮水般涌来,蓝色的应援牌挥舞成一片海洋。 连北鸟双煞的粉丝也忍不住为这精彩的开场鼓掌,只是掌声里多了几分对自家选手的期待,有人大喊:“辰哥加油!别被他们比下去了!” 黎辰看着亮起绿灯的抢答器,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伸手碰了碰洛璟渝的胳膊,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工装袖,语气里带着不服输的劲儿:“璟渝,我们也不能示弱,下一题必须抢到手!” 洛璟渝侧过头,眉钉在灯光下闪了闪,轻轻点头,眼底的慵懒散去几分,多了几分认真,单手悄悄往抢答器挪了挪,做好了准备。 主持人等掌声平息,再次举起话筒,声音里满是期待:“恭喜宁夏组合!接下来是第二题,这是一道融合了数学微积分、物理电磁学与化学方程式的超纲题——开始抢答!” 题目刚在屏幕上完整显示,宁夏组合两人还没来得及细看,“叮咚”一声,北鸟双煞的抢答器就亮了! 黎辰猛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骄傲的笑,眼神里满是得意,像只打赢了小仗的小野猫,他拍了拍洛璟渝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炫耀:“看吧,这次我们快吧!” 洛璟渝单手插在口袋里,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接过话筒时,声音却异常清晰,将复杂的数理化公式拆解成简单的步骤,连最容易出错的电磁学推导过程都讲得毫无破绽,最后报出答案时,甚至还指出了题干里隐藏的一个小陷阱。 主持人核对完答案,激动地挥了挥手里的卡片:“回答正确!北鸟双煞扳回一局!” 这下全场彻底热闹起来!宁夏粉丝举着蓝色应援牌大喊:“宁夏组合加油!下一题一定抢回来!” 北鸟粉丝也不甘示弱,红色的“双煞必胜”牌子晃得人眼晕:“就这?北鸟双煞随便答答都能赢!”两边的口号声越来越响,甚至有人开始隔空“对怼”,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观众席前排的年尘急得站起来,白色短发都竖了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大喊:“夏哥!许宁哥!加油啊!下一题别让他们抢了!你们可是宁夏组合,肯定比他们厉害!” 他喊得太急,嗓子都有点发哑,手里的橘子汽水晃出了好几滴,却丝毫没在意,眼睛死死盯着舞台上的抢答器,比选手还要紧张。 主持人看着手中的题卡,眼神里满是惊叹——接下来的题目一道比一道刁钻,既有融合了古天文历法与现代量子力学的综合题,又有需要结合生物基因测序与历史考古年代推算的跨学科难题,每道题的题干都长得能占满半个屏幕,光是理解题意就需要极高的知识储备。 她深吸一口气,举着话筒喊道:“第三题,超纲混合题——开始抢答!” “叮咚!”又是熟悉的清脆声响,陈夏的抢答器再次率先亮起绿灯!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快,手指按下抢答器的瞬间,甚至带起了一道微弱的残影,连舞台侧面的摄像机都差点没捕捉到。 观众席瞬间爆发出惊呼:“我的天!陈夏这反应速度也太快了吧!跟装了加速器似的!”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题目刚出来就抢了,难道提前看过题?”疑惑声中也夹杂着赞叹,有人举着手机录像,嘴里不停念叨:“南鸟学神名不虚传!这手速绝了!” 许宁接过话筒,脸上依旧是从容的浅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条理清晰地拆解起题目——从天文历法的节气推算,到量子力学的公式代入,再到两者之间的逻辑关联,每一步都讲得精准又易懂,最后报出答案时,连主持人手里的标准答案卡都忍不住跟着点头。 “回答正确!宁夏组合再得一分!”主持人的声音里满是惊叹,她拿着题卡的手微微晃动,显然也被这流畅的解题思路震撼到了。 宁夏粉丝的欢呼声瞬间盖过全场,蓝色的应援牌在空中划出整齐的弧线,年尘更是激动得站起来挥舞着手臂,白色短发晃得像颗小陀螺:“夏哥牛逼!许宁哥也太会答了吧!继续加油,把他们远远甩在后面!” 可没等欢呼声平息,第四题的抢答指令刚落,“叮咚”一声,北鸟双煞的抢答器终于亮起!黎辰猛地攥紧拳头,眼底闪着兴奋的光,像只终于抓到猎物的小狼,他转头看向洛璟渝,嘴角的唇钉都跟着发亮:“璟渝,该你了!” 洛璟渝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剥掉糖纸,轻轻塞进黎辰嘴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先含着糖,别着急。” 说完才接过话筒,声音清冷却异常清晰,将那道需要结合化学有机反应与数学拓扑学的难题拆解开来,连最复杂的反应方程式都报得丝毫不差。 “回答正确!北鸟双煞扳回一分!”主持人的声音再次拔高,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两队也太厉害了吧!超纲题在他们眼里跟基础题一样!” 观众席彻底沸腾了,北鸟粉丝举着红色应援牌大喊:“双煞牛逼!洛璟渝也太会了吧!这解题思路绝了!”两边粉丝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有人甚至拿出计算器核对答案,嘴里不停念叨:“竟然是对的!这也太牛了,我连题干都没看懂!” 接下来的几道题,场面更是精彩到让人挪不开眼——陈夏的抢答速度依旧快得惊人,几乎每三道题里就能抢到两道,手指按在抢答器上,快得像一道残影,观众席里渐渐响起疑惑的声音:“哎?陈夏怎么只抢不答啊?每次都是许宁答题,难道他只会抢题?” “不对啊,他可是南鸟市的全市第一,肯定也会答,说不定是分工合作呢!”而北鸟双煞也不甘示弱,黎辰虽然抢题速度稍慢,但每次抢到后,洛璟渝都能精准答出答案,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黎辰含着棒棒糖,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偶尔还会对着观众席挥挥手,引得粉丝尖叫连连。 年尘坐在观众席前排,手里的橘子汽水早就喝完了,空杯子被他捏得变形,他一会儿为宁夏组合的抢答欢呼,一会儿又被北鸟双煞的答题速度震惊,白色短发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晃动,嘴里不停念叨:“太刺激了!这也太厉害了吧!夏哥加油!许宁哥加油!一定要超过他们!” 陈莉举着相机,手指快得按不过来快门,镜头在两队之间来回切换,眼底满是兴奋——这可是她拍过最精彩的比赛,没有之一! 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手里的题卡已经翻了大半,她看着两队的得分板,眼里满是惊叹,声音都有些发颤:“这绝对是我主持过最精彩的比赛!两队势均力敌,超纲题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事,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对决啊!” 舞台上方的LED屏幕上,两队的得分交替上升,差距始终保持在一题之内,空气里的紧张气息越来越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接下来的比赛——到底哪一队能更胜一筹,率先拉开差距? 时间在一题接一题的激烈抢答中悄然流逝,舞台上方的电子钟显示已过去一个半小时,剩下的题目难度却呈几何级飙升——有的需要结合甲骨文破译与天体物理轨道计算,有的则要在生物DNA序列里找到与历史朝代对应的密码。 连主持人念题干时都忍不住频频皱眉,念到复杂处还得停下来核对专业术语,念完后更是对着话筒感慨:“这题我看答案都得琢磨半小时,真不敢相信你们能在两秒内抢题、几分钟内作答,你们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观众席早已被这神仙对决彻底点燃,每一次抢答、每一次答题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欢呼。 两队的得分始终咬得死死的,差距从来没超过一题——陈夏的抢答速度依旧快得离谱,手指按在抢答器上,几乎能与题目出现的瞬间同步,黎辰好几次都将手悬在抢答器上方,却还是慢了半拍,他忍不住转头看向陈夏,眼底满是震惊,嘴里的棒棒糖都忘了嚼,小声对洛璟渝嘀咕:“他这手速也太变态了吧,跟装了雷达似的!” 洛璟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眉钉闪了闪,语气依旧冷静:“别急,等他失误。” 许宁每次接过话筒都从容不迫,哪怕是最复杂的跨学科题,他也能将解题思路拆解得条理清晰,连公式推导过程都毫无破绽;而北鸟双煞也不甘示弱,黎辰偶尔抢到题后,洛璟渝总能精准报出答案,两人配合得像多年的老搭档。 观众席里的赞叹声此起彼伏,有人举着手机录下全程,嘴里不停念叨:“这哪是比赛啊,简直是学霸炫技现场!” 也有粉丝因为支持的队伍暂时落后而着急,宁夏粉丝喊“宁夏组合加油,再抢一题!”,北鸟粉丝就回“双煞必胜,别给他们机会!”。 两边的口号声吵得像菜市场,年尘更是急得站起来挥舞着空汽水罐,白色短发竖得像炸毛的猫:“夏哥!再快一点!别让他们抢到!” 刘希站在后台,手里紧紧攥着矿泉水瓶,原本担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眼底满是欣慰——她看着陈夏和许宁默契的配合,看着他们面对难题时的从容,突然觉得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她轻轻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小声呢喃:“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 就在这时,主持人念出了倒数第五题的题干——这道题堪称全场最难,不仅融合了量子力学、古地理学与化学元素周期表,还需要在题干给出的杂乱数据里筛选关键信息,连屏幕上的文字都密密麻麻占满了整个画面。 “开始抢答!”主持人话音刚落,“叮咚”一声,陈夏的抢答器再次亮起! 许宁接过话筒,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他盯着屏幕上的数据,眉头轻轻皱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话筒边缘,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少了几分之前的笃定。 等他说完答案,主持人拿着答案卡反复核对,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很遗憾,回答错误。”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沸腾的水面,北鸟粉丝瞬间炸开了锅,有人举着应援牌大喊:“哈哈哈!宁夏组合也有不会的题啊!” “刚才不是挺能抢的吗?怎么答不上来了?”甚至有几个男生故意提高声音嘲讽:“南鸟一中的学神也不过如此嘛,看来之前都是运气好!” 年尘气得脸都红了,猛地站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回怼:“你们懂什么!这题这么难,答错很正常!有本事你们上去答啊!” 陈莉也放下相机,眼神里满是气愤,对着那些嘲讽的人喊道:“许宁哥只是一时失误,你们别太过分!”她甚至还想往前冲,幸好被旁边的观众拉住,才没冲过去理论。 主持人看了看许宁,语气缓和了些:“还有最后一分钟时间,如果你能修正答案,这题的分数依旧归宁夏组合,否则就归北鸟双煞。” 许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道题难住了。 陈夏看着许宁为难的样子,又听到观众席里的嘲讽声,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没等许宁开口,直接伸手从许宁手里抢过话筒,动作干脆利落,嘴角的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他对着话筒,声音清冷却异常笃定,将题干里的关键数据一一拆解,从量子力学公式推导到古地理环境分析,再到化学元素的对应关系,每一步都精准无比,最后报出答案时,连语气都没带一丝犹豫。 主持人拿着答案卡,眼睛越睁越大,脸上写满了震惊,她对着话筒大喊:“回答正确!宁夏组合得分!” 这句话瞬间引爆全场!宁夏粉丝的欢呼声震得场馆屋顶都在微微震动,蓝色的应援牌挥舞成一片海洋,有人激动地站起来鼓掌,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年尘直接跳起来,手里的空汽水罐都差点扔出去,他对着舞台大喊:“夏哥牛逼!你也太帅了吧!”陈莉举着相机,对着陈夏疯狂按下快门,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哥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他可以!” 北鸟双煞彻底愣住了——黎辰嘴里的棒棒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盯着陈夏,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置信;洛璟渝也收起了之前的冷静,眉钉下的眼神里满是惊讶,他看着陈夏,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观众席里的议论声再次响起:“原来陈夏不仅抢题快,答题也这么厉害!之前一直不答,原来是在让着许宁啊!” “南鸟市的全市第一果然名不虚传,这实力也太恐怖了!” 许宁看着陈夏,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早知道就不跟你抢答题权了。” 陈夏斜睨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嫌弃”,眼底却藏着笑意:“谁让你刚才卡壳了,我再不救场,分数就要被他们超了。” 他心里却悄悄犯嘀咕——许宁平时连更难的题都能轻松应对,怎么偏偏这题失误了?难道是故意的? 主持人走到舞台中央,对着话筒感慨:“我主持比赛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彩的逆转!陈夏选手不仅抢题速度快,答题实力也这么强,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远处的柱子旁,控制者静静站着,浅灰色的猫耳轻轻抖了抖,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舞台上的热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没上前,只是看着舞台上的四人,看着观众席里的欢呼,过了几秒,才轻轻转身,身影渐渐变得透明。 舞台上方的LED屏幕上,宁夏组合的得分终于超过了北鸟双煞,差距虽然只有一题,却像是一道分水岭,将两队的气势彻底拉开。 环形彩灯快速切换着颜色,将整个场馆的气氛推向**,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巅峰对决,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第35章 守护与微光 随着电子钟的数字不断跳动,宁夏组合的状态如同被点燃的火焰,愈发迅猛灼热。 陈夏的指尖始终悬在抢答器上方,黑色校服的袖口随着手臂的动作轻轻晃动,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 每当题目在屏幕上亮起,他的眼神便瞬间锐利如鹰,手指按下抢答器的速度快得几乎形成残影,“叮咚”的提示声总能先于全场反应响起。 偶尔遇到许宁盯着题干稍作迟疑的时刻,他便会自然地接过话筒,嘴角的痣随着说话的节奏轻轻颤动,从复杂的公式推导到晦涩的文献解读,每一个知识点都被他梳理得条理清晰,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浑身散发着“南鸟市第一”的强大底气——那是无数个日夜刷题积累的自信,是对知识绝对掌控的从容。 “叮咚!宁夏组合抢答成功!” “回答正确!宁夏组合再得一分!” 主持人的声音在场馆里反复回荡,她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着淡淡的粉色,原本平稳的语气里渐渐染上难以掩饰的惊叹。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得分板,又抬头望向舞台上的两人,忍不住对着话筒感慨:“各位观众,我们今天见证的哪里是比赛,简直是一场顶级学神的现场教学!陈夏选手不仅抢题速度冠绝全场,答题时的逻辑严谨度更是让人惊叹,‘南鸟市第一’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这实力真的太让人震撼了!” 她说着,甚至下意识地鼓起掌来,带动着台下的观众也跟着欢呼。 观众席彻底陷入沸腾的海洋!宁夏粉丝举着蓝色的应援牌,牌子上“宁夏组合必胜”的字样在灯光下闪烁,他们站起身,挥舞着手臂大喊:“陈夏学神牛逼!许宁哥也超棒!”声音震得场馆的屋顶都在微微震动,连悬挂的彩带都跟着轻轻摇晃。 前排有个戴眼镜的男生举着手机,镜头死死盯着陈夏,嘴里不停念叨:“这解题思路也太清晰了吧!我连题干里的专业术语都认不全,他居然张口就能答,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旁边的女生笑着打趣:“你要是能有这实力,也不至于上次考试挂科了!” 男生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北鸟粉丝的欢呼声明显弱了几分,虽然还有人举着红色应援牌喊着“双煞加油”,但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力。 双煞偶尔能抢到题,洛璟渝依旧能精准报出答案,可宁夏组合的势头实在太猛,得分差距渐渐拉开到三题。 黎辰急得嘴里的草莓棒棒糖都忘了嚼,糖渣粘在嘴角也没察觉,狼尾发型下的耳朵微微耷拉着,像只泄了气的小狼,他忍不住戳了戳洛璟渝的胳膊,语气带着点委屈:“璟渝,他们怎么这么厉害啊,再这样下去我们要输了……” 洛璟渝拍了拍他的手背,眉钉在灯光下闪了闪,语气依旧冷静:“别急,专注最后几题。” 终于,电子钟的数字跳到了“00:59”,比赛进入最后一分钟。主持人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话筒,声音带着紧张的颤抖:“各位,最后一题来了!这是一道融合量子力学、古地理学与文献学的超纲综合题,难度拉满——准备,开始抢答!” “叮咚!” 熟悉的提示声再次响起,陈夏的抢答器毫无悬念地亮起绿灯!观众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紧紧锁定在舞台中央。 有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应援牌,有人甚至站起来,身体前倾,生怕错过答题的每一个细节——这一题不仅决定着最终的得分差距,更可能直接锁定晋级名额。 陈夏接过话筒,指尖轻轻摩挲着话筒边缘,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先是快速梳理题干中的关键数据,再从量子力学的基本公式入手,一步步推导轨道参数,接着结合古地理学的地层年代分析,最后关联文献中的历史记载,每一步都逻辑严密,连最容易出错的单位换算都精准无误。 “……综上,答案应为3.82×10^8米。”他说完,微微颔首,眼底带着一丝对自己答案的笃定。 可就在这时,舞台上方的LED屏幕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回答错误”四个白色大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所有人的心上! 主持人拿着答案卡,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震惊,她反复核对了好几遍,才迟疑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惋惜:“很遗憾……宁夏组合,这一题回答错误。”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瞬间引爆全场!北鸟粉丝里,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生率先站起来,指着舞台大喊:“哈哈哈!刚才不是挺能装的吗?怎么最后一题就错了?我看根本就是作弊吧!前面抢题那么快,肯定是提前知道答案了!”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有人吹着嘲讽的口哨:“就是!哪有人反应速度这么快的,肯定是南鸟一中搞了小动作,为了赢连脸都不要了!” 嘲讽声像潮水般涌来,越来越多的观众加入其中,有人甚至举起手机对着陈夏拍照,嘴里还念念有词:“快看啊,作弊的学神!亏我刚才还觉得他厉害,原来是个骗子!” 连一些原本支持宁夏组合的观众,也忍不住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失望,小声议论:“唉,怎么会这样啊,难道真的作弊了?” 刘希站在后台,手里的矿泉水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水流顺着地板蔓延开来。 她猛地冲上前几步,双手抓着后台的栏杆,指节泛白,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带着哭腔:“不可能!陈夏绝对不会作弊!他那么努力,那么在乎这场比赛,怎么可能用这种手段!这题肯定有问题!”她的米白色外套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眼底满是焦急和难以置信。 洛璟渝皱了皱眉,眉钉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他朝着观众席轻轻瞥了一眼,那眼神里的压迫感让喧闹的观众席瞬间安静了几分,连最吵的几个男生都下意识地闭了嘴。 黎辰也收起了之前的失落,对着观众席大喊:“你们懂什么!最后一题那么难,连我都没看懂题干,答错很正常,凭什么说他作弊!有本事你们上来答啊!”他喊得太急,嘴角的唇钉都闪着光,狼尾发型也跟着晃动。 年尘气得浑身发抖,白色短发竖得像炸毛的猫,脸颊涨得通红。他推开身边的人,冲到观众席前排,双手拢在嘴边,用尽全力大喊:“你们别胡说八道!夏哥从来不会作弊!他每天刷题到凌晨,连吃饭都在背知识点,怎么可能作弊!这题肯定有问题!” 陈莉也举着相机,眼神里满是愤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掉下来。 她想冲上去和那些嘲讽的人理论,脚步都迈出去了,却被旁边的观众拉住,只能对着舞台大喊:“我哥是南鸟市第一,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作弊!你们没有证据,就是在诬陷他!” 她说着,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举着相机,这次却不是为了拍照,而是想记录下这些人的嘴脸。 陈夏站在舞台中央,脸上的冷静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惊。他张了张嘴,想说“我没有作弊”,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嘲讽声、质疑声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心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慢慢低下头,黑色的刘海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 原本明亮的眼神一点点熄灭,像被风吹灭的蜡烛,黑色的校服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要将他压垮。 就在这时,许宁上前一步,将陈夏护在身后。他原本温柔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覆上了一层寒霜,黑色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愤怒,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一道题答错,就能证明一个人的人品和实力?你们连题干都没读懂,就凭着自己的猜测随意诬陷别人,用恶意揣测他人的努力,这就是所谓的‘观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所有的嘲讽: “公平从来不是凭一句猜测就能定义的,正义更不会站在恶意的一方。这道题看似有解,实则在题干给出的数据里,藏着一个致命的矛盾点——根据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原理,题干中的轨道参数误差范围,与古地理学推算的地层年代精度根本无法兼容,换句话说,这道题本身就是无解的!所谓的‘正确答案’,不过是出题者忽略了科学逻辑的疏漏!” 话音刚落,舞台上方的LED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刺眼的红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绿光,“回答正确”四个金色大字缓缓浮现,在屏幕上熠熠生辉! 观众席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连呼吸都忘了。 几秒钟后,爆发出比之前更热烈的欢呼声,有人激动地站起来鼓掌,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主持人拿着答案卡,手都在发抖,她对着话筒大喊:“经出题组紧急核对,这道题确实存在科学逻辑疏漏!宁夏组合的回答符合严谨的推导过程,判定回答正确!恭喜宁夏组合,成功晋级第三局!”她说着,自己也忍不住鼓起掌来,眼底满是激动。 伴随着欢呼声,金色的彩带从场馆顶部飘落,像漫天飞舞的蝴蝶,轻轻落在许宁和陈夏的肩上、头发上。 许宁的黑色校服上沾了几片彩带,显得格外耀眼;陈夏的发梢也挂着一丝金色,柔和了他之前的狼狈。 陈夏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许宁,眼底满是震惊,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他没想到,在所有人都质疑他、嘲讽他的时候,许宁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用最专业的方式维护他,甚至为他找出题目的疏漏。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驱散了之前所有的委屈和冰冷。 嘲讽的观众瞬间安静下来,有人低下头,满脸愧疚,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有人小声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随便诬陷你……”还有人盯着许宁,眼里满是崇拜,声音里带着惊叹:“天呐!他居然能发现题目的科学疏漏,这实力也太强了吧!跟传说中那个北鸟市的神秘学神好像啊!就是初中时仅凭一道题震惊全市,后来突然消失的那个学神!” 许宁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转移话题:“别这么说,我只是刚好发现了问题而已。”他的耳尖微微泛红,不敢再看观众席的目光。 年尘冲上台,一把抱住陈夏,白色短发蹭得陈夏脸颊发痒。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声音里满是激动:“夏哥!我就知道你没问题!许宁哥也太厉害了吧,简直是我的偶像!”陈夏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却没有推开,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陈莉也跑过来,举着相机对着两人连拍,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陈夏的脸颊,擦去他嘴角不小心沾上的糖渣,笑着说:“我的好哥哥,别难过啦!你刚才超帅的,我拍了好多照片,回去给你做成相册,让你看看自己有多厉害!”她的眼底满是心疼和骄傲,嘴角的痣随着笑容轻轻晃动。 北鸟双煞也走过来,黎辰拍了拍陈夏的肩膀,嘴角的唇钉闪着光:“服了!你们俩也太牛了,连题目的疏漏都能发现,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再比一场,我肯定不会输!” 洛璟渝也点了点头,眉钉下的眼神里满是佩服:“期待你们在第三局的表现,希望能看到更精彩的对决。” 陈夏看着身边的人,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像冰雪融化后的阳光,温暖又柔和。 他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力量:“谢谢你们,第三局我会加油的。” 许宁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牵着陈夏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脸颊瞬间泛红,像染上了一层晚霞。 他猛地想松开,却被陈夏反手抓住——陈夏的手指轻轻扣住他的掌心,指尖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和依赖。 这一幕刚好被年尘看到,他偷偷捂住嘴,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肩膀忍不住轻轻抖动。 他心里暗喜:“耶!我的助攻计划又成功了!夏哥和许宁哥终于有进展了,下次一定要再创造点机会!”他的白色短发晃了晃,露出两颗小虎牙,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 刘希快步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到陈夏身边时,脚步特意放轻了些。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陈夏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 原本紧绷的眉头早已舒展开,眼底的担忧被欣慰取代,像对待受了委屈的学生般,声音放得又轻又柔:“陈夏,别把刚才那些质疑放在心上。你的实力,老师和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第二局能顶住那么大的压力,还能找出题目的疏漏逆转局势,已经非常优秀了。” 她说着,目光落在陈夏被彩带勾乱的衣领上,顺手帮他理了理,指尖轻轻抚平褶皱,动作里满是细致的关切:“第三局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放轻松,正常发挥就好。老师相信你,也相信你和许宁的配合,一定能走得更远。” 陈莉也紧跟着凑过来,一把挽住陈夏的胳膊,脑袋还轻轻靠了靠他的肩膀,像小时候撒娇那样。 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声音里满是雀跃的鼓励:“哥,你刚才也太帅了吧!那些人就是羡慕你厉害,才故意说难听的话,别理他们!第三局我和年尘肯定把嗓子喊哑了给你加油,你放心,冠军肯定是你们的!”她说着,还调皮地晃了晃陈夏的胳膊,晃得陈夏黑色校服的袖口都跟着轻轻摆动。 陈夏看着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人,感受着肩膀上的温度和胳膊上的拉力,嘴角的笑意渐渐深了些,原本残留的委屈也消散了大半。 他轻轻点头,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不少:“我知道了,谢谢老师,也谢谢你,莉莉。第三局我会好好比的,不会让你们失望。” 就在这时,站在旁边的许宁突然皱了皱眉,眉头拧成一道浅浅的褶皱。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脖子,指尖刚碰到衣领下的皮肤,就像被烫到似的轻轻一颤——那里的藤蔓纹身不知为何变得格外灼热,像是有一团看不见的火在皮肤下燃烧,热度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连指尖都透着一丝发烫。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紧跟着袭来,许宁眼前微微发黑,视线都模糊了几分。他连忙伸出手,扶住旁边的舞台栏杆,指尖用力攥着冰凉的金属杆,指节泛白,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冷空气压下身体的不适,再抬眼时,脸上已经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语气尽量放得自然:“我去下卫生间,马上回来,你们等我一会儿。” 陈夏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他扶着栏杆时不太稳的姿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刚想开口问“你没事吧”,就被旁边的年尘打断了。 年尘还沉浸在胜利的兴奋里,整个人像只活力十足的小太阳,一把搂住陈夏的肩膀,力气大得差点把陈夏带得晃了晃。 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白色短发都跟着轻轻颤动,声音里满是崇拜:“夏哥!你刚才和许宁哥也太帅了吧!尤其是许宁哥,几句话就把那些嘲讽的人怼得哑口无言,还能找出题目的疏漏,简直是我的偶像!要是我也有这脑子,下次考试肯定能及格!”他说得眉飞色舞,手还不停比划着,完全没注意到许宁转身时略显虚浮的脚步。 许宁没再多说,只是对着陈夏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向卫生间。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暖黄色的光晕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的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却透着几分不稳,黑色校服的袖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偶尔露出的手腕也透着几分不正常的苍白,连耳侧的黑色耳钉都像是失去了光泽。 推开卫生间的门,一股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冰冷的瓷砖地面透过鞋底传来凉意,让许宁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他走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哗哗落下,他双手掬起水,猛地泼在脸上——冷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眩晕感减轻了几分。 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贴在皮肤上,显得有些狼狈。 可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心脏——脖子上的藤蔓纹身不知何时变得格外鲜艳,原本浅灰色的线条此刻变成了深墨绿色。 像活过来的藤蔓一样,在皮肤下隐隐流动,还在一点点向上蔓延,已经爬到了下颌线,边缘的纹路甚至在微微蠕动,像是在寻找新的生长方向。 更诡异的是,纹身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他皮肤发疼,仿佛有一团火在皮肤下烧着,连带着周围的皮肤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许宁下意识地拉开衣领,露出完整的纹身——原本纤细的藤蔓此刻变得粗壮了不少,还分出了细小的分支,分支上甚至隐约浮现出淡绿色的叶片纹路,叶片的脉络清晰可见,像真的藤蔓在他的皮肤上慢慢生长、缠绕。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明灭间,镜中的纹身仿佛又向外扩张了一寸,墨绿色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谁?”许宁猛地转头,心脏狂跳,手甚至下意识地攥紧了洗手池的边缘,指节泛白。可卫生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影。 他松了口气,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产生了错觉,刚想转回视线,却在镜子里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镜中自己的身后,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 那人与他身高相仿,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得没有血色的下巴,下巴线条锋利,透着几分冷硬。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人的头发,白色的发丝从兜帽边缘露出来,发丝间挑染着几缕鲜红,像雪地里溅上的血,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诡异又冰冷的气息。 许宁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刚想开口喊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看着镜中的人影慢慢靠近,每一步都轻得没有声音,像是漂浮在空气中。 那人走到他的身后,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了些,露出一双猩红色的眼睛——那颜色不是正常人的眼瞳色,像燃烧的火焰,又像凝固的血液,眼底满是阴冷的笑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像冰冷的金属在摩擦,没有一丝温度:“找了你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许宁,这纹身,该还给我了。” 人影伸出手,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轻轻触碰在许宁脖子上的藤蔓纹身上。 那一瞬间,许宁感觉像是有一股强大的电流穿过身体,纹身的温度骤然升高,疼得他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校服。 他想后退,却发现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镜中的人影继续动作。 紧接着,人影的另一只手抬了起来,食指伸直,轻轻点向面前的镜子。 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没有一丝震动,镜子表面却瞬间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裂痕蔓延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覆盖了整个镜面,裂痕中还隐隐透着淡绿色的光,像藤蔓的汁液在流动。 许宁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溜圆,眼底满是恐惧。他感觉到脖子上的藤蔓正在快速向上蔓延,已经爬到了左脸上,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像有无数条小蛇在爬,让他呼吸困难,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他用力晃了晃头,试图摆脱这种诡异的状态,眼前的景象却突然扭曲起来,人影的脸、镜子的裂痕、皮肤上的藤蔓,全都搅在一起,变成了一片混乱的墨绿色。 几秒钟后,许宁再次睁开眼,卫生间的灯光恢复了正常,暖黄色的光均匀地洒在地面上,镜子里只有他自己的身影,刚才的人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纹身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浅灰色,只是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灼热感,像刚被温水烫过。 他扶着洗手池,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瓷砖上。 “刚才是幻觉吗?”他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迷茫,又带着几分自我安慰——肯定是刚才眩晕太严重,才会产生这么真实的幻觉。 许宁伸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将纹身重新遮住,又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正常些。 他转身走出卫生间,脚步比来时稳了些,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镜子——那些蛛网状的裂痕没有消失,反而在他离开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蔓延,裂痕中的淡绿色光芒越来越亮。 最后“咔嚓”一声脆响,镜子彻底碎裂,碎片散落在冰冷的瓷砖上,反射着昏暗的光,像无数双盯着他的眼睛,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第36章 隐忧难消 许宁刚走出卫生间走廊,冰凉的空气还残留在衣领间,他正抬手理了理微乱的校服领口,准备朝着陈夏几人所在的方向走去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走廊拐角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控制者。 走廊里的暖黄色灯光有些昏暗,光线落在控制者身上,将他浅灰色的连帽衫染成了淡淡的橘色。 他依旧是那副模样,兜帽边缘露出的浅灰色猫耳轻轻动了动,耳尖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粉色,像是在仔细感知周围的气息,又像是在因某种情绪而微微颤动。 平时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却盛满了化不开的忧愁,瞳孔微微收缩,连眼尾都透着几分紧绷;眉头轻轻皱着,形成一道浅浅的褶皱,连嘴角原本自然的弧度都变得凝重起来,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焦虑。 许宁走上前时,注意到身边有几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学生说说笑笑地走过,他们的脚步完全没有停顿,甚至还差点撞到控制者身上,却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径直穿过——只有许宁知道,控制者的存在,只有他能感知到。 看到许宁走来,控制者快步上前几步,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许宁,你……还是别参加第三局了。” 他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浅灰色连帽衫的衣角,布料被捏出几道褶皱,浅灰色的袖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露出的手腕细瘦却透着坚定,“继续比下去,可能会出问题。” 话里没有明说是什么问题,但语气里的担忧却格外明显,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他心头。 他的目光扫过许宁的脖子时,还微微顿了顿,原本轻轻晃动的猫耳也跟着颤了颤,耳尖的粉色褪去几分,多了一丝冷白——那是他察觉到纹身异常时,才会有的细微反应。 许宁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刚才在卫生间里的诡异经历,像是被谁按下了遗忘键,只剩下一点模糊的灼热感残留在皮肤下,此刻完全想不起具体的细节。 他只觉得控制者是太担心自己,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于是对着控制者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轻松,语气也放得柔和:“没事的,刚才只是有点头晕,可能是刚才比赛太紧张了,现在已经好了。” 他说着,还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控制者的肩膀——指尖触碰到连帽衫的布料时,能感觉到控制者身体微微一僵。 许宁继续说道:“第三局很重要,不仅是为了我和小夏,也是为了学校,我不能放弃。” 他的语气很坚定,眼底满是对比赛的重视,“你别太担心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要是有不舒服,我肯定会停下来的。” 听到这话,控制者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痛,琥珀色的眼眸里瞬间盛满了更深的忧愁,连眼尾都泛起了一点红。 原本轻轻晃动的猫耳瞬间竖了起来,耳尖紧绷,像是在瞬间进入了警惕状态——果然,他还是出现了。 控制者张了张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把自己查到的、关于纹身的异常,还有那个白发红挑染人影的事情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就算说了,许宁大概率也不会相信,甚至可能因为记起卫生间的诡异经历而打乱比赛的节奏;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许宁过早卷入这场危险的漩涡。 于是,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妥协,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坚定,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好吧,那你自己多注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声音放得更软,像是在叮嘱一个即将远行的朋友:“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哪怕只是一点轻微的头晕或者刺痛,一定要立刻停下来,别硬撑。”说完,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多说其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许宁转身离开的背影。 浅灰色的猫耳轻轻耷拉下来,耳尖恢复了一点粉色,却依旧透着几分紧绷;指尖悄悄攥紧,连指节都泛了白,心里默默念着:许宁,不管那个人想做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的,绝不会让你出事。 许宁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还回头对着控制者挥了挥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黑色校服的袖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耳侧的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了闪。 他完全没注意到控制者眼底深藏的担忧,也没看见控制者悄悄望向自己脖子时,那复杂又警惕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担忧,有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走廊里的灯光将许宁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尽头,也将控制者的身影衬得格外孤寂。 他站在原地,浅灰色的连帽衫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要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对猫耳偶尔轻轻颤动,泄露着他紧绷的情绪。 几个学生再次从他身边走过,依旧没有任何察觉,只有控制者知道,一场看不见的危险,已经悄悄笼罩在许宁的身边。 许宁刚走出走廊,踏入场馆大厅,就看见陈夏站在不远处的罗马柱旁。 大厅里的观众大多已经离场,只剩下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设备,暖白色的顶灯将空间照得亮堂堂的,却透着几分空旷的冷清。 陈夏穿着一身黑色校服,领口的拉链拉到胸口位置,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脖颈间隐约能看到银色项链的链子闪着微光。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袖口的缝线,指腹反复蹭过布料,留下浅浅的褶皱。 看到许宁的瞬间,他眼底的几分局促瞬间散去,快步迎了上来,嘴角的痣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一颗落在唇边的墨点。 “刚才去哪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陈夏的语气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尾音微微上扬,像是怕打扰到周围的安静。 他的目光扫过许宁的脸——从额头的碎发,到略显苍白的脸颊,再到紧抿的嘴唇,细细确认着他有没有不舒服,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 许宁对着他轻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像是在掩饰什么。 他抬手挠了挠耳侧的短发,指尖蹭过黑色耳钉时微微顿了顿——那是他紧张或心虚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冰凉的耳钉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没什么,”他开口说道,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刚从走廊出来的沙哑,“就是刚才有点头晕,在走廊里多站了会儿,缓过来就好了。” 他说着,刻意避开陈夏的目光,转头看向大厅门口,语气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外面天都黑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第三局比赛强度肯定大,没精神可不行。” 他的声音很温和,像夜晚的风一样轻柔,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说这话时,指尖还残留着卫生间里那股灼热的触感,仿佛纹身的温度还没完全散去。 陈夏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 他张了张嘴,想问“真的没事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许宁不想说的事,再追问也没用。 他轻轻点了点头,眼角的痣跟着动了动,眼底的担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理解:“行,那你也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许宁“嗯”了一声,转身朝着出口走去。黑色校服的衣角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他没看到,身后的陈夏站在原地,悄悄抬起了手,指尖攥紧了脖颈间的银色项链——项链的吊坠被校服衣领紧紧遮住,没人知道那是他小时候经历某件事后,偶然得到的物件,更没人知道吊坠背面刻着细密的藤蔓纹路。 陈夏的目光追随着许宁的背影,直到那道黑色的身影走出大厅,消失在门口的阴影里。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项链吊坠,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心里默默念着:北鸟市的那个学神,到底会不会是你?从初中时听到“一道题震惊全市”的传说开始,他就一直在找那个人,找了这么多年,直到遇到许宁,他才第一次有了“或许是他”的念头。 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又很快被执着取代,嘴角的痣也跟着透出几分坚定。 许宁离开场馆后,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他黑色校服的衣角猎猎作响,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街道两旁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延伸到路的尽头。 偶尔有晚归的车辆驶过,车灯在墙面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又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他低头走着,脑子里还在回想明天比赛的流程——第三局会是团队对抗,还是个人抢答?题目会不会比第二局更难?偶尔抬手摸了摸脖子,指尖触碰到衣领下的皮肤,确认纹身没有再出现灼热感或异动,才稍微放下心来。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每经过一面墙面,原本平整光滑的水泥墙面就会悄悄浮现出细小的裂纹。 那些裂纹的形状像极了藤蔓的纹路,从地面开始向上蔓延,分出细小的分支,墨绿色的微光在裂纹中隐隐流动,像藤蔓的汁液在缓慢渗透。 裂纹蔓延的速度很慢,却很执着,一路跟着许宁的脚步,在他身后留下蜿蜒的痕迹,又在他走远后继续向上攀爬,仿佛有生命一般。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巷口阴影里,站着一个人影——正是之前在卫生间里出现过的白发红挑染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和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那双眼眸像燃烧的炭火,透着冰冷的笑意,死死盯着许宁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像是在欣赏猎物一步步走向自己布下的陷阱。 突然,男人抬手,五指微微弯曲,对着墙面的方向轻轻一握。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那些蔓延在墙面上的藤蔓裂纹瞬间停止了生长,紧接着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快速从墙面剥离,化作无数道墨绿色的光点,向他的掌心聚拢。 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最后在他的掌心凝聚成一朵白色的茉莉花——花瓣层层叠叠,洁白如雪,花蕊是淡淡的鹅黄色,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香,与他周身冰冷诡异的气息格格不入。 男人低头,鼻尖凑近茉莉花,轻轻闻了闻。猩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冰冷的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自责,像被雨水打湿的火焰,慢慢褪去了尖锐的温度。 他的嘴角弧度也变得柔和了几分,不再是之前的嘲讽,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连握着花瓣的指尖都放轻了力度,仿佛怕碰坏这脆弱的花朵。 可这情绪只持续了几秒钟。他眼底的柔软快速褪去,重新被冰冷覆盖,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掌心的茉莉花在瞬间化作点点白光,随着白光的消散,他的身影也跟着化作一道残影,与白光一起融入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巷口的阴影恢复了空旷,只剩下暖黄色的路灯依旧亮着。 许宁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那些曾经蔓延的藤蔓裂纹也跟着消失,墙面恢复了原本的平整光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证明着刚才有人来过。 场馆深处的控制室里,没有一盏主灯,只有无数块悬浮屏幕散发着冷蓝色的光,将空间照得明暗交错。 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代码,偶尔闪过比赛场馆的监控画面,却都停留在空无一人的角落。 控制者站在屏幕前,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划过,最后轻轻一收,所有屏幕瞬间暗了下去,只留下中央一块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许宁的背影——那是他离开场馆时的监控画面。 他刚收起悬浮屏幕板,身后就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转身时,就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浅蓝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发尾还泛着淡淡的微光,像是揉进了细碎的星光。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长裙,裙摆轻轻扫过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只巴掌大的蓝色光蝴蝶停在她的指尖,翅膀缓缓扇动,洒下点点蓝色荧光,让她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梦幻的气息。 “他回来了。”控制者开口说道,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凝重。 他浅灰色的猫耳轻轻耷拉着,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那是他面对棘手问题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女人原本带着笑意的嘴角瞬间绷紧,温柔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像被触碰了逆鳞的猛兽。 停在她指尖的蓝色光蝴蝶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翅膀扇动的速度加快,荧光变得忽明忽暗。 她轻轻抬手,指尖微微一拢,光蝴蝶便化作点点蓝光,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果然,还是困不住他。”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尾音微微发颤,浅蓝色的长发也跟着轻轻晃动,“当年耗费那么大的力气,还是没能彻底解决隐患。” 她没有明说“他”是谁,也没提“困不住”的具体含义,可语气里的无奈和警惕却格外明显,仿佛在说一个极其危险的存在。 她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控制者的头,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 浅蓝色的长发垂落在控制者的肩膀上,带着淡淡的清香:“接下来,你要看好许宁,控制好他的情绪,别让他被影响。他现在还不知道真相,不能让他陷入危险。” 她的语气很坚定,眼底满是不容置疑的决心,却又带着几分对控制者的心疼——她知道,这份任务对控制者来说有多难。 控制者抬起头,看着女人的眼睛,浅灰色的猫耳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回应她的叮嘱。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坚定——不管有多难,他都会保护好许宁,不让那个“人影”伤害到他。 指尖悄悄攥紧,连指节都泛了白,心里默默念着:我一定会做到的。 女人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嘴角重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我在。”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浅蓝色的长裙在冷蓝色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很快便消失在控制室的阴影里。 只留下控制者一个人站在原地,目光重新落在中央的屏幕上——屏幕上,许宁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只剩下空荡荡的夜色。 第37章 巅峰序幕 清晨的阳光撕开云层,像融化的金箔倾泻而下,温柔地裹住整座城市。 街道旁的梧桐树伸展着翠绿的枝叶,金色光线穿过叶片的缝隙,在地面织就一片跳跃的光斑,风一吹,光斑便跟着叶子轻轻晃动,仿佛一群提着裙摆跳舞的小精灵。 远处的天际线晕染着淡淡的橘粉与鹅黄,像被画师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几只早起的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打闹,其中一只蓝鸟格外惹眼——它的羽毛像被泼了深海的蓝,翅膀边缘泛着浅银的光泽,展开翅膀时,像一片流动的蓝宝石,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城市中心的比赛场馆飞去。 当蓝鸟掠过一栋摩天大楼的楼顶时,一道人影从阴影里缓缓走出。他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兜帽边缘垂下几缕白发,发尾的红挑染在阳光下像跳动的火焰,格外醒目。 他抬起手的动作很轻,指尖微微弯曲,指腹几乎要触碰到空气却又刻意放缓,像是怕惊扰了这只灵动的小家伙。 蓝鸟却像是早已熟悉他的气息,径直朝着他的掌心飞来,稳稳地停在他的指尖,还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微凉的皮肤,发出细碎的啾鸣声。 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这抹笑意浅得几乎看不见,却让他周身冰冷的气息消散了几分。 猩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像冰雪初融时的微光——只有面对这只蓝鸟,他才会流露出这样的温情,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连指尖都轻轻蜷缩,生怕碰疼了掌心里的小家伙。 片刻后,男人轻轻抬手,指腹蹭过蓝鸟的羽毛,蓝鸟扑棱着翅膀,再次冲上天空,朝着比赛场馆的方向飞去。 它掠过车水马龙的街道,飞过攒动的人群,最终停在第三局比赛场馆的楼顶,歪着脑袋,俯瞰着下方热闹得像沸腾开水的景象。 场馆外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来自各地的观众举着应援牌、挥舞着荧光棒,把入口处堵得满满当当。 场馆大门两侧的巨型LED屏射出炫彩的光线,红色的热烈、蓝色的澄澈、紫色的神秘交织在一起,像一道彩色的瀑布,照亮了半边天空。 巨大的红色横幅悬挂在场馆外墙上,“神学巅峰对决,谁主沉浮”十个金色大字苍劲有力,引得路过的观众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嘴里还不停感叹:“这阵仗也太大了!听说今天是宁夏组合跟极境双曜对决,肯定有好戏看!” “我专门从隔壁市过来的,就是为了看这场比赛,太期待了!” 场馆内更是热闹得不像话,观众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像海浪一样一波高过一波,震得场馆的玻璃都在微微颤动,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兴奋与紧张的气息。 “宁夏组合!宁夏组合!”“极境双曜!极境双曜!”的喊叫声交替响起,粉丝们涨红了脸,嗓子都快喊哑了,眼神却依旧亮得像星星,满是期待地朝着舞台入口的方向张望。 前排有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举着手机,手臂举得发酸也不肯放下,屏幕死死对准舞台入口,嘴里念叨:“千万别错过夏哥出场的瞬间,我要录下来反复看!” 旁边穿粉色卫衣的女生紧紧攥着写有“陈夏学神”的应援牌,指节都泛了白,另一只手还在不停挥舞荧光棒:“夏哥加油!许宁哥加油!你们一定能赢!” 后排的大叔也被气氛感染,跟着喊:“不管谁赢,今天这场比赛肯定精彩!” 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穿着一身缀满碎钻的银色礼服,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撒了一把星光。 她手里握着话筒,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透过音响传遍场馆的每个角落:“各位观众朋友们!早上好!欢迎来到第三局‘神学挑战赛’的现场!今天,我们将见证一场前所未有的巅峰对决——新晋黑马宁夏组合,将挑战蝉联三届神学前十榜榜首的传奇组合‘极境双曜’!” 她顿了顿,抬手示意台下安静,继续说道:“宁夏组合前两局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从逆风翻盘到找出题目疏漏,他们用实力打破所有质疑,这份魄力让人惊叹!而极境双曜,更是理科界的神话,跨学科竞赛三连冠、国际物理建模金奖……每一项战绩都足以让人望尘莫及!今天,他们究竟谁能战胜对手,成为新的‘神学王者’?让我们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舞台上方的环形大屏幕突然亮起,开始滚动播放极境双曜的战绩。 “2023年全国跨学科知识竞赛金奖”“2024年国际数学邀请赛亚军”“2024年全国物理建模大赛金奖” “神学前十榜连续三届榜首”……每一项战绩出现,台下都会爆发出一阵惊呼,连不少中立观众都忍不住拍手叫好,有人小声议论:“我的天,这战绩也太逆天了吧!不愧是榜一!” 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热血沸腾:“极境双曜的两位成员——顾言和何辞晏,均毕业于北鸟市最顶尖的星芒大学物理系!顾言擅长量子力学与天体物理,曾以一篇《黑洞引力场的量子效应》震惊学术界,连院士都夸他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何辞晏则精通应用数学与计算机科学,他编写的物理模拟程序,至今仍是行业内的标杆,多少公司想挖他都挖不动!他们的组合,堪称‘理科界的天花板’,无人能及!” 台下的极境双曜粉丝瞬间炸了,有人举着写有“极境双曜,无人能超”的应援牌,跳着大喊:“顾言哥哥太帅了!不仅厉害还这么帅,这是什么神仙学霸啊!”还有人举着何辞晏的照片,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辞晏哥哥的程序我用过,简直是业界良心!又厉害又低调,谁能不爱啊!” 更有粉丝调侃:“别的组合是来比赛的,极境双曜是来给大家当教科书的吧!就这实力,宁夏组合肯定打不过!” “极境双曜冲啊!再拿一次榜一,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神学王者!” 就在这时,舞台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升起,伴随着激昂的音乐,顾言和何辞晏的身影出现在台上,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顾言穿着一件黑色工装夹克,左胸口别着一枚银色的狼头胸针,狼眼镶嵌着小小的黑曜石,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夹克的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印着星轨图案的白色T恤,下身是黑色工装裤,裤脚卷起两圈,露出脚踝上的银色脚链——脚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月球吊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身形挺拔,像一棵迎着风的白杨树,眉眼锋利如刀,却总含着几分笑意,笑起来时露出一对小虎牙,瞬间添了几分狡黠的少年感,一点都没有“学霸”的距离感。 他抬手摸了摸身边何辞晏的头,动作自然又亲昵,指腹轻轻蹭过何辞晏的短发,语气带着点小傲娇:“小辞,你看,还是我们的粉丝更热情。” 何辞晏比顾言矮出小半头,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柔软的面料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外面套着一件银色的廓形外套,衣摆处有不规则的剪裁,露出里面黑色的衣摆,显得时尚又利落。 他的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的银色手链——手链由细小的齿轮串成,中间挂着一个迷你的银色罗盘吊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转动。 他是冷白皮,皮肤细腻得像上好的瓷器,手腕骨节分明,抬手时能看到清晰的青筋,整个人透着一股清冷的禁欲感。 听到顾言的话,他轻轻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只有顾言能看懂的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泛起细小的涟漪,连嘴角都微微弯了弯。 顾言的目光扫过舞台入口的方向,看到即将登场的宁夏组合,挑眉一笑,语气里带着点炫耀:“哟,这就是最近很火的宁夏组合啊?前两局是挺厉害,但跟我们比,还差得远呢!” 他的话刚说完,台下的极境双曜粉丝立刻欢呼起来,“就是!极境双曜才是最棒的!” “宁夏组合根本不是对手!”的喊声此起彼伏。 宁夏粉丝瞬间不乐意了,前排一个穿黑色卫衣的女生涨红了脸,举着写有“宁夏组合,巅峰不败”的应援牌大喊:“别太嚣张!夏哥可是南鸟市第一!上次物理竞赛,夏哥的分数比你们还高呢!” 还有人附和:“许宁哥也超厉害!能找出题目疏漏的人,实力能差吗?” “陈夏学神全世界第一牛逼!今天肯定能赢!” “宁夏组合冲啊!打败极境双曜,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起之秀!” 主持人连忙打圆场,声音更加激动:“好了好了,看来双方粉丝的热情都很高涨啊!话不多说,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今天的另一组主角——宁夏组合登场!” 激昂的音乐再次响起,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旋律多了几分沉稳与坚定。 另一座升降台缓缓升起,陈夏和许宁站在上面,两人都穿着黑色的校服,却穿出了截然不同的风格。 陈夏留着微分碎盖发型,额前的碎发微微卷曲,遮住一点眉毛,显得随性又桀骜;他的校服拉链拉得很低,露出里面印着黑色火焰图案的T恤,脖颈间挂着一条银色的细链,链身纤细,却透着一股冷硬的气息,吊坠被T恤遮住,只偶尔随着动作闪过一点微光。 他嘴角微扬,眼底满是不在意,仿佛这场万众瞩目的比赛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嘴角的小痣也跟着笑容轻轻晃动,左手食指上还戴着一枚银色的素圈戒指,自带一股“谁都不服”的桀骜气场。 许宁则将校服穿得整整齐齐,领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显得干净又利落;两只耳朵上各戴着一枚黑色耳钉,耳钉是简约的圆形,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黑色细绳手链,还有衣领下若隐若现的墨绿色藤蔓纹身边缘——藤蔓的纹路细腻,像真的植物缠绕在皮肤下。 他的黑色短发打理得很整齐,额前的碎发不长,刚好遮住额头,显得清爽又稳重;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湖水,却在看向极境双曜时,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像藏在湖水深处的刀锋,火药味十足。 “宁夏组合!”“陈夏学神!许宁哥!”台下的宁夏粉丝瞬间沸腾,有人激动得跳了起来,手里的荧光棒都差点甩出去;有人举着手机,对着舞台疯狂拍照,嘴里大喊:“陈夏太帅了!这微分碎盖也太适合他了吧!眼角的痣好绝!” “许宁哥好温柔!但温柔里带着杀气,耳钉配校服也太禁欲了吧!”还有人彻底被两人的气场折服,尖叫着说:“就这气场,赢定了!极境双曜根本不是对手!夏哥可是南鸟市第一,许宁哥更是深藏不露,他们俩联手,谁能打得过啊!” “宁夏组合!巅峰不败!” 台下的年尘举着蓝色的应援棒,蹦蹦跳跳地大喊:“夏哥!许宁哥!加油!你们肯定能赢!”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露出几缕白色短发,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小虎牙,脸颊上还有浅浅的梨涡,格外可爱。 他太激动了,后退时没注意脚下的台阶,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陈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 陈莉穿着一条粉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缀着白色的小碎花,手里举着一台黑色的相机,一边笑一边说:“年尘,你慢点,别摔了!要是摔疼了,谁给夏哥他们加油啊?” 她对着陈夏和许宁的方向连拍了几张,镜头里的两人坐姿挺拔,气场十足,她眼底满是骄傲,小声嘀咕:“我哥最厉害了!许宁哥也超棒!今天一定要把他们最帅的样子拍下来,做成相册,以后天天看!” 不远处的洛璟渝和黎辰也来了。黎辰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露出狼尾发型的发尾——那是他特意染的蓝色挑染,在灯光下像藏了一片星空。 他想看清舞台上的宁夏组合,却被前面的人群挡住了视线,急得直跺脚,狼尾发型下的耳朵也跟着轻轻晃动,指尖还不停扯着卫衣的帽子绳。 洛璟渝穿着一件黑色的机能风外套,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项圈,项圈上挂着一个银色的圆环吊坠;他的黑色头发发尾是白色的挑染,显得又酷又飒。 他看黎辰急得不行,二话不说弯腰,一把将黎辰背了起来,手掌托住黎辰的大腿,语气带着点无奈却又藏着几分纵容:“坐稳了,别乱动,摔下去我可不管。” 黎辰趴在洛璟渝的背上,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指甲轻轻掐着洛璟渝的外套,小声说:“别把我弄摔了!我还没看完比赛呢!要是错过了夏哥答题的样子,我跟你没完!” 他对着舞台大喊:“陈夏!许宁!加油!你们一定要赢过极境双曜,让他们知道我们南鸟市的厉害!” 台下的双煞粉丝见到他们,也激动地尖叫起来:“洛璟渝!黎辰!你们也来支持宁夏组合吗?” “双煞最棒!宁夏组合也加油!今天一定要给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的比赛!” “洛哥好宠黎辰啊!背起来看比赛也太甜了吧!” 舞台上,四人依次走到答题位坐下,桌面上瞬间升起一块半透明的电子解答板,淡蓝色的光膜笼罩着面板,边缘还泛着细碎的蓝光,显得科技感十足——这场比赛不仅要抢答题权,还要在电子板上写出完整的解题步骤,正确率与速度同样重要。 顾言侧身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膝盖微微弯曲,姿态随性又张扬;他抬手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指尖划过发梢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帅气,还对着台下粉丝眨了眨眼,引得台下粉丝一阵尖叫,连耳根都红了。 何辞晏则端正地坐着,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放在桌面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的线条,指腹反复蹭过皮肤,清冷的眼神落在电子板上,像在提前思考比赛的题目,连侧脸的线条都透着禁欲感。 陈夏往后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倾斜,一只手握拳侧着托着脸,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姿态慵懒却带着桀骜;他拿着笔在指尖灵活转动,黑色的笔杆在他指间划出一道道残影,面无表情地看着电子板,仿佛周围的欢呼都与他无关,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更添了几分疏离感。 许宁则坐得笔直,一只手托着脸,掌心贴着脸颊,露出淡淡的轻笑,另一只手随意放在桌面上,指尖轻轻点着桌面;衣领下的藤蔓纹身露出一小截,墨绿色的纹路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他的眼神依旧温柔,却透着一股强势的气场,仿佛无论遇到什么题目,都能从容应对,连坐姿都透着沉稳。 “太帅了吧!顾言撩头发的动作我能看一百遍!” “辞晏撑下巴的样子好禁欲,我没了!” “夏哥转笔也太酷了吧!这技术我学了半年都没学会!” “许宁哥笑起来好温柔啊!但温柔里带着气场,太绝了!”台下的粉丝们忍不住尖叫起来,两边的应援声再次此起彼伏,震得场馆都在微微颤动。 年尘举着应援棒,跟着粉丝一起喊:“夏哥!许宁哥!加油!你们是最棒的!”陈莉则拿着相机,对着四人疯狂拍照,快门声“咔嚓”不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帅气的瞬间。 炫彩的灯光在舞台上闪烁,红色的光落在极境双曜身上,蓝色的光笼罩着宁夏组合,两种颜色在舞台中央交汇,像两股即将碰撞的力量。观众的欢呼声震耳欲聋,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满是期待与紧张。 而在场馆角落的阴影里,那道白发红挑染的人影正靠在墙上,嘴角勾起一抹嗤笑,猩红色的眼眸里满是嘲讽,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 他的指尖把玩着一把细长的剑——剑身在阴影里泛着暗红的光,像是用血液淬炼而成,剑柄缠着黑色的布条,布条上还沾着细碎的暗红痕迹,剑鞘上刻着复杂的藤蔓纹路,与许宁脖子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他轻轻转动剑柄,剑身发出细微的“嗡鸣”声,周围的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仿佛他与这片热闹的场景隔绝在两个世界。 一场关乎“神学”荣誉的终极对决,在万众瞩目下,即将拉开帷幕,而无人知晓的危险,也在阴影中悄然蔓延。 场馆西侧的走廊尽头,光线昏暗得像被墨汁染过,只有天花板上的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勉强照亮一小块区域。 控制者隐在大理石立柱的阴影里,浅灰色的连帽衫将他的身形裹得严严实实,布料与阴影融为一体,唯有兜帽边缘露出的那对浅灰色猫耳格外显眼——猫耳微微前倾,耳尖覆盖着细密的绒毛,时不时轻轻颤一下,像灵敏的雷达般,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异常的气息。 他自始至终都没看一眼场馆内传来欢呼声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斜前方角落那道白发红挑染的人影,瞳孔微微收缩成竖线状,像警惕的猫科动物锁定了猎物。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连帽衫的衣角,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胸口的起伏几乎微不可察——他知道那人影绝非善类,也隐约察觉对方正暗中酝酿着什么,只是没料到,自己刻意压低的注视,会被如此之快地捕捉到。 下一秒,角落里的人影突然抬眼,原本垂着的头颅猛地抬起,猩红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精准地穿透昏暗的空气,直直射向控制者的方向。 那目光带着冰冷的恶意,仿佛能洞穿阴影,让控制者心头骤然一紧,原本微微颤动的猫耳瞬间竖了起来,耳尖的绒毛根根分明,连脊背都下意识绷紧。 还没等他做出转身或避让的反应,眼前的人影便骤然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黑色残影,残影划过空气时,甚至撕裂出细微的“咻”声,像锋利的刀划破丝绸。 控制者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一股冰冷的气息已从身后袭来,带着淡淡的、类似铁锈的血腥味,瞬间包裹了他。 人影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左手轻轻搭在控制者的肩膀上,指尖的凉意透过连帽衫的布料渗进皮肤,像冰块贴在身上。 “小猫,你在看我吗?”人影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尾音微微上扬,像毒蛇吐信般让人发怵。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牙齿微微露出一点尖齿,呼吸扫过控制者的耳尖,带着刺骨的寒意。 控制者浑身一僵,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后退一步,与那人影拉开半米距离。转身时,连帽衫的下摆划出一道弧线,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警惕,猫耳紧紧贴在头顶,绒毛都绷得笔直。 他右手迅速抬起,掌心向上摊开,一枚幽蓝色的芯片突然从掌心浮现——芯片通体透亮,边缘流淌着细碎的蓝光,在空中顺时针旋转两圈后,骤然迸发出刺眼的蓝光,光芒散去时,芯片已化作一把半透明的光刃。 光刃长约半米,刃身泛着冷冽的幽蓝微光,边缘有细密的芯纹在缓缓流动,像活着的电流,与他平日里温和的气质截然不同。 控制者单手紧握着光刃的柄部,手臂微微绷紧,肌肉线条在连帽衫下隐约凸显,姿态坚定得像一堵不可撼动的墙,仿佛下一秒就要迎着对方的攻击冲上去。 人影看着他手中的光刃,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轻蔑,左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指尖划过皮肤时,淡绿色的藤蔓纹路突然从他的颧骨处浮现,纹路像活物般快速蔓延,顺着脸颊爬向太阳穴,藤蔓的枝节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细小的叶片纹路,诡异又狰狞,与许宁脖子上的纹身有着惊人的相似。 “那么……游戏即将开始。”人影的声音里满是奸笑,笑声低沉又刺耳,像砂砾摩擦金属。 话音刚落,他猩红的眼眸突然亮起,瞳孔中迸发出刺眼的红光,像两团燃烧的火焰,瞬间照亮了周围的昏暗。 与此同时,地面与墙面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裂纹从人影的脚下开始,呈藤蔓状快速蔓延,深绿色的微光在裂纹中闪烁,像藤蔓的汁液在流动。 仔细看还能发现,裂纹的边缘长着细小的尖刺,刺尖泛着冷光,仿佛只要碰到就会被划伤。 裂纹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滋滋”的声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场馆内的欢呼声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周围只剩下这诡异的声响,气氛瞬间变得冰冷又压抑,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人影攥紧了手中的血剑,剑柄上缠着的黑色布条被扯得更紧,剑身上的暗红光芒愈发浓烈,像凝固的血液在燃烧。 他嘴角的冷笑变成了嗤之以鼻的弧度,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里满是胜券在握的傲慢——那些藤蔓裂纹正朝着比赛场馆的方向蔓延,隐隐要织成一片覆盖整个空间的诡异领域。 控制者看着蔓延的裂纹,猫耳轻轻抖了抖,却没有丝毫退缩。他知道人影的目标是谁,也清楚这些藤蔓即将展开的是什么——那是能扭曲空间、吞噬意识的领域,一旦笼罩场馆,许宁必然会陷入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光刃的手更用力了,指节泛出青白,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绝,声音冷漠却坚定,像淬了冰:“我会保护好许宁,绝不会让你得逞。” 人影听到这话,仰头低笑起来,笑声里满是不屑,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抬手对着控制者的方向虚劈一剑,血剑带起的劲风呼啸而过,让控制者的连帽衫轻轻晃动,衣角被吹得贴在腿上。 就在这时,控制者突然抬手,左手轻轻一抬,掌心对着蔓延而来的藤蔓裂纹——瞬间,幽蓝色的光芒从他掌心迸发,光芒化作一道道半透明的光墙,挡在裂纹前方。 光墙泛着柔和却坚定的蓝光,表面流淌着与光刃相同的芯纹。藤蔓裂纹撞上光墙时,发出“滋滋”的声响,深绿色的微光与幽蓝色的光芒碰撞,激起细碎的火花,裂纹的蔓延速度骤然减缓。 控制者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猫耳微微耷拉了一点,显然维持光墙需要耗费不小的力量,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死死盯着人影:“想过去,先过我这关。” 人影看着被阻挡的裂纹,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意,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他攥紧血剑,剑身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怒火,而那些被光墙阻挡的藤蔓裂纹,正在光墙边缘疯狂扭动,试图寻找突破的缝隙…… 一场无声的对峙,在昏暗的走廊里悄然升级,而场馆内的比赛,依旧在热烈地进行着,无人知晓阴影中正在发生的危险。 第38章 神学对决 “现在,我宣布——第三局神学巅峰对决,正式开始!比赛时长三小时,题型为抢答 解题,正确率与速度双重计分!” 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高举话筒的手臂绷得笔直,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场馆每个角落,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她身上银色礼服的裙摆随着激动的动作轻轻晃动,缀满的碎钻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撒了一把坠落的星光,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话音刚落,全场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火星的炸药桶,瞬间沸腾。观众们的欢呼声震得场馆顶部的玻璃微微颤动,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兴奋的热浪。 粉丝们挥舞着各色应援牌,蓝色的“宁夏组合”与红色的“极境双曜”牌子交错在一起,荧光棒在灯光下汇成一片流动的彩色海洋。 “宁夏组合加油!巅峰不败!” “极境双曜冲啊!无人能超!”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前排的观众踮着脚,脚尖几乎离地,死死盯着舞台中央的电子大屏,瞳孔里映着屏幕的光,生怕错过第一题的任何一个字。 后排有人举着手机,镜头稳稳对准选手席,手指不停调整焦距,嘴里还不停念叨:“快出第一题!我倒要看看是陈夏快还是顾言快!” 舞台上,四位选手的状态截然不同。顾言侧身靠在椅背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脚尖轻轻点着地面,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发出“哒哒”的轻响,眼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自信笑意,嘴角的小虎牙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像只胜券在握的小狼。 何辞晏则坐得笔直,腰背挺得像一杆标枪,目光紧紧落在电子大屏上,手指轻轻蜷缩成拳,指节微微泛白,显然已做好了随时抢答的准备,清冷的气质中多了几分紧绷。 陈夏依旧是那副慵懒的姿态,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搭在椅扶上,微分碎盖发型下的眼神却格外锐利,像鹰隼锁定猎物,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答题器的边缘。 许宁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温柔的目光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指尖轻轻贴着桌面,仿佛在提前预判题目的方向。 很快,电子大屏上跳出第一题——题目是一道复杂的量子物理应用题,题干长达三行,公式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涉及的知识点远超常规竞赛范围。 题目刚一出现,场馆内就响起一片整齐的倒吸声,观众们的议论声瞬间炸开。“我的天!这题也太难了吧!我连题干里的‘量子纠缠态’都没看懂!”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皱着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搜索知识点,语气满是震惊;旁边的女生也跟着点头,一脸茫然:“量子物理?这不是研究生才学的内容吗?主办方是来为难人的吧!” 连不少带着笔记本的理科生都皱起了眉头,笔尖悬在纸上迟迟落不下去,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试图跟上选手的思路,可屏幕上的公式越看越复杂,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气。 就在众人还在消化题干、连专业选手都在快速浏览题目的间隙,“嘀——”的一声清脆抢答提示音突然划破场馆的嘈杂,像一道惊雷炸响。 大屏幕左上角赫然显示“宁夏组合抢答成功”,全场瞬间陷入一秒钟的死寂——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雷鸣般的欢呼便从宁夏粉丝区爆发出来。 “夏哥牛逼!这速度绝了!” “陈夏也太快了吧!我刚看清第一个公式他就抢了!” “南鸟市全市第一果然名不虚传!宁夏组合必胜!”粉丝们跳着大喊,有人激动得挥舞着应援牌,差点把牌子甩到前排观众身上;还有人举着写有“陈夏学神,横扫赛场”的横幅,用力晃动着,脸上的红晕像醉酒般蔓延开来。 年尘举着蓝色应援棒,蹦跳着差点撞到旁边的栏杆,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夏哥!好样的!”手里的应援棒挥舞得飞快,差点碰到前排观众的头发,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 陈莉则迅速按下相机快门,“咔嚓咔嚓”的声响不停,镜头牢牢锁定陈夏——他单手握着电子笔,笔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公式和步骤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面无表情的侧脸在灯光下格外立体,下颌线锋利得像刀刻,帅得让人窒息,连握笔的姿势都透着一股随性的酷劲。 顾言和何辞晏都愣住了,顾言挑了挑眉,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没料到陈夏的速度会这么快;何辞晏也微微睁大了眼睛,清冷的瞳孔里多了几分意外,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答题器,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抢答打乱了节奏。 极境双曜的粉丝们还没来得及喊出准备好的加油口号,陈夏就已经提交了答案。主持人几乎是小跑着凑到屏幕前,眼镜滑到了鼻尖,她盯着屏幕上的解题步骤,眼睛瞬间亮了,声音陡然拔高:“全对!陈夏选手不仅抢答速度快,解题步骤更是完美,每一步都精准无误,没有一处疏漏!果然是南鸟市全市第一,名不虚传!” 欢呼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响亮,宁夏粉丝区的观众几乎全员站立,有人互相拥抱,有人激动地拍着桌子,连中立观众都忍不住跟着鼓掌。 “陈夏也太厉害了吧!这题我看十分钟都未必有思路!” “宁夏组合这开局也太炸了!” “夏哥牛逼!南鸟市第一不是吹的!” 许宁侧过头,对着陈夏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眼底带着真诚的赞许:“挺厉害的呀。” 陈夏嘴角微扬,原本锐利的眼神柔和了几分,指尖轻轻敲了敲屏幕,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骄傲:“小菜一碟。” 第二题紧接着出现,是一道应用数学与计算机编程结合的题目,需要同时计算复杂的函数模型并编写简易程序验证,难度丝毫不减,甚至比第一题更考验综合能力。 顾言和何辞晏这次彻底收起了轻视,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顾言也坐直了身体,手指紧紧按在答题器上,何辞晏的呼吸也放得更轻,目光死死盯着题干,可还是慢了一步——“嘀——”宁夏组合的抢答提示音再次响起,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极境双曜粉丝的心上。 宁夏粉丝们瞬间疯了,有人举着应援牌绕着座位跑了半圈,嘴里大喊:“宁夏组合!巅峰不败!陈夏许宁!无人能敌!” 有人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里念叨:“太牛了!这是要一路赢到底啊!”还有人对着舞台大喊:“许宁哥准备好!下一个就是你秀操作了!”整个粉丝区像沸腾的开水,欢呼声几乎要盖过音响的声音。 顾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着陈夏的方向吐槽:“不是,陈夏你手速开外挂了吧?这也太快了!”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却又藏着一丝无奈。 何辞晏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闪过一丝明显的佩服,手指轻轻松了松答题器,显然也认可了对方的速度。 陈夏转头看向许宁,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该你了。”许宁笑着点头,眼底的温柔更浓,拿起电子笔的动作流畅自然,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移动,笔锋利落。 他的解题思路与陈夏截然不同,陈夏的步骤详尽周密,而他的步骤更简洁凝练,却同样精准无误,每一步都切中要害,不过半分钟就提交了答案,屏幕上瞬间跳出“答案正确”的绿色字样。 “又是全对!”主持人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宁夏组合这是要一路领先吗?连续两题全对,速度还这么快!太精彩了!这绝对是我见过最精彩的神学对决!” 宁夏粉丝们彻底陷入了疯狂,有人举着“宁夏组合,横扫赛场”的应援牌,站在座位上蹦跳着,差点把座位靠背都撞歪。 有人激动地与身边的陌生人拥抱,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却还在笑着大喊:“我们赢了两题!太厉害了!” 还有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彩带,偷偷拉开一角,细碎的彩纸落在周围,惹得大家一阵欢呼。 就在这时,观众席后排突然传来一声冲破云霄的大喊:“许宁!他是许宁!北鸟市的全市第一的学神!”喊话的是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他激动得站起来,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多年前北鸟市学科竞赛的获奖名单,照片上的少年眉眼青涩,却带着同样的温柔气质。 “你们看!他的解题步骤和当年许宁学神的一模一样!连公式的书写习惯都没变!他回来了!许宁学神回来了!” 全场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男生身上,又齐刷刷转向舞台上的许宁,空气仿佛凝固了。下一秒,欢呼声如同火山喷发般炸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真的是许宁学神吗?我没听错吧!”一个女生捂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当年他可是全科满分,刷新了北鸟市竞赛记录啊!我至今还保存着他的竞赛笔记!” 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许宁学神同款思路”,手抖得差点把本子掉在地上;“我初中时的偶像!当年就是因为他我才选择学理科!他终于回来了!” 观众们激动得语无伦次,有人甚至激动得跳上了座位,挥舞着手臂大喊,引来一片附和。 后排有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捂着脸哭了起来,肩膀不停颤抖,嘴里反复念叨:“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从初中等到高中,终于等到他回来了!” 许宁的传奇在理科圈几乎无人不知——初中时就包揽了全市所有学科竞赛的金奖,数学、物理、化学满分是常态,甚至能轻松解出大学高年级的难题,被北鸟市教育局破格评为“百年难遇的理科天才”。 他的解题思路被印成教辅资料,无数学生将他视为标杆,可就在他最耀眼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想到时隔三年,他会以“宁夏组合”成员的身份重新出现在赛场。 黎辰趴在洛璟渝背上,刚开始还愣了一下,眼睛呆呆地盯着许宁,等反应过来后,浑身瞬间开始发抖,双手紧紧抓住洛璟渝的头发,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头皮里,声音带着哭腔大喊:“璟渝!真的是他!是许宁学神!我没看错!你看他的解题步骤,和资料上的一模一样!” 洛璟渝也愣了,原本无奈的表情变得惊讶,他在北鸟一中读书时,也常听老师提起许宁的逆天战绩,此刻看着舞台上的人,眼底也多了几分欣喜,只是头皮被抓得生疼,忍不住皱眉,却还是耐心地拍了拍黎辰的腿:“别激动,先松开头发,再抓下去我就要秃了。” 黎辰却不管不顾,依旧用力抓着,声音更激动了:“他可是我的偶像!当年我就是因为看了他的竞赛视频,才下定决心要学好数学!我终于见到真人了!” 陈夏也愣住了,墨黑色的眼眸里满是震惊,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攥紧了脖子上的银色项链——项链被他拽得从T恤里露了出来,吊坠是藤蔓缠绕着白茉莉的样式,藤蔓的纹路细腻,茉莉花瓣栩栩如生,泛着淡淡的银光,隔着T恤硌在掌心,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个模糊的身影,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过几秒,他就恢复了平静,嘴角勾起一抹真诚的欣喜弧度,看向许宁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崇拜,指尖轻轻松开项链,任由它重新垂在胸前。 许宁听到欢呼声,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那道平日里不显眼的藤蔓纹身,像是被唤醒的活物,在皮肤下疯狂蠕动,灼烧感顺着血管蔓延开来,疼得他瞬间皱紧了眉头。 他下意识抬手摸向脖子,指尖刚碰到皮肤,就像摸到了滚烫的烙铁,猛地缩回手,视线也随之落在了舞台地面上——一幕让他头皮发麻的景象映入眼帘: 地面的缝隙里,细密的藤蔓裂纹正从舞台角落快速蔓延,深绿色的微光在裂纹中闪烁,像毒蛇的眼睛,裂纹边缘还长着细小的尖刺,刺尖泛着冷冽的寒光,正一点点朝着他的方向靠近,所过之处,地面的金属板都被腐蚀出细小的痕迹。 周围的场景突然开始扭曲,场馆的欢呼声渐渐消失,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眼前的陈夏、顾言、何辞晏也变得模糊,他们的身影在视线里晃动,最终化作一片虚影。 下一秒,许宁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没有观众的喧闹,没有舞台的灯光,只有刺骨的冰冷包裹着他,像坠入了深海。 头晕目眩的感觉如同潮水般袭来,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左手紧紧捂着左脸,那里的皮肤正在发烫,藤蔓纹身正从脖子快速爬向脸颊,像有毒的藤蔓缠绕着肌肤,每一寸移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皮肤仿佛要被灼烧开来,疼得他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怎么回事……”许宁咬着牙,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嘴唇因为用力而泛出苍白,他想撑起身体站起来,却发现藤蔓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腕,尖刺深深刺进肉里,鲜血顺着藤蔓缓缓流下,染红了藤蔓的纹路,让深绿色的藤蔓看起来更诡异了。 他用力挣扎,手腕却被缠得更紧,刺尖划破皮肤,带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疼得他浑身发抖,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纹身的灼热感越来越强,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皮肤下燃烧,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黑暗中出现了重影。 恍惚间,他看到一道人影从黑暗深处缓缓走来——那人穿着黑色连帽衫,兜帽边缘露出几缕白发,发尾的红挑染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手里握着一把泛着暗红光芒的血剑,剑身上的血迹仿佛还在流动,猩红的眼眸里满是冰冷的笑意,像在看一件即将到手的猎物。 藤蔓还在疯狂蔓延,顺着他的手腕缠上手臂,再爬向腰腹,勒得他喘不过气,肋骨像是要被勒断般疼痛。 许宁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气,指尖在黑暗中徒劳地挥舞着。 他看着人影越来越近,血剑上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浓烈得让人作呕,意识像被潮水淹没,一点点沉入无边的黑暗…… 第39章 血色藤蔓 许宁跪在无边的黑暗里,冰冷的触感从膝盖蔓延至全身,像沉在万年寒潭底。 深绿色的藤蔓早已缠满他的四肢,粗如手腕的藤蔓像活蛇般越勒越紧,骨节被勒得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藤蔓上的尖刺深深扎进皮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鲜血顺着藤蔓的纹路缓缓流淌,在地面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又迅速被黑暗吞噬,只留下刺鼻的血腥味。 左脸上的藤蔓愈发狰狞,墨绿色的纹路已爬满半张脸,缠绕着眼角、鼻尖,甚至钻进了发丝里。 藤蔓间还冒出细小的荆棘,尖刺刺破皮肤,火辣辣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连眨眼都变得艰难。 突然,他的左眼传来一阵钻心的撕裂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球里硬生生钻出来——他拼尽全力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竟看到自己的左眼里,一朵白色的洋桔梗正缓缓绽放,花瓣上沾着细小的血珠,洁白与猩红交织,诡异又凄美,却让他浑身发冷。 他艰难地低下头,黑暗中竟清晰映出自己的倒影——倒影里的人满脸藤蔓,左眼嵌着一朵带血的白花,右眼红肿充血,嘴角挂着凝固的血痂,浑身是深浅不一的伤口,像个被遗弃在废墟里的破碎玩偶。 许宁的心猛地一沉,惊得浑身发抖,可身体被藤蔓缠得太紧,每一次颤抖都牵扯着伤口,痛得他几乎晕厥。 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意识开始模糊,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张张脸——陈夏笑起来时眼角的痣,年尘举着应援棒蹦跳的样子,黎辰崇拜又激动的眼神,还有比赛前许宁答应陈夏“一定一起赢”的承诺。 “我好没用……”他在心里自嘲,明明想保护身边的人,却连自己都护不住,甚至可能连累他们。 “小夏……对不起……”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像蚊蚋,被黑暗瞬间吞没。嘴角勾起一抹释怀的苦笑,可右眼却不受控制地流下血泪,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与嘴角的鲜血混在一起,滴在藤蔓上,溅起细小的血花。 不远处,人影正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轻得没有一丝声响。他右手紧紧攥着血剑,剑柄上的黑布早已被血浸透,暗红的光芒在剑身上流转,像凝固的血在燃烧。 左手微微抬起,指尖泛着冷冽的绿光,目光死死盯着许宁脖子上的藤蔓纹身,像盯着猎物的野兽,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猩红的眼眸里满是贪婪,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快了……再等一下……就能拿回来了……”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木头,脚步轻得像猫,一步步靠近毫无反抗之力的许宁,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黑暗中,一道浅灰色的身影正悄然逼近。 许宁的意识已经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藤蔓蠕动的“滋滋”声,连人影靠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他只觉得身上的藤蔓勒得更紧了,荆棘刺进肉里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五脏六腑像被搅碎般难受,眼前的黑暗开始旋转,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就在人影的手即将碰到许宁脖子上纹身的瞬间,一道身影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控制者右腿带着凌厉的劲风,像出鞘的刀般狠狠踹在人影的后背! “砰!”沉闷的撞击声在黑暗中回荡,人影猝不及防,被踹得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手中的血剑差点脱手,踉跄中还撞断了几根缠绕在地面的藤蔓,墨绿色的汁液溅在他的衣服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谁准你碰他的?”控制者站在许宁身前,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浅灰色的连帽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兜帽滑落,露出里面的浅灰色猫耳,猫耳微微竖起,耳尖的绒毛因警惕而绷紧,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气息。 他右手握着那把幽蓝色的光刃,刃身泛着冷冽的微光,芯纹在刃身上快速流动,像跳动的电流,每一次流动都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琥珀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冰冷的坚定,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不会让你靠近他半步,更不会让你伤他分毫!” 人影稳住身形,猛地转过身,猩红的眼眸里满是震惊,瞳孔微微收缩——他布下的领域连光线都能隔绝,怎么可能有人闯进来? 愣了一秒后,怒火瞬间席卷了他,眼底的猩红变成更深的暗血色,像燃烧的地狱之火,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 左脸上的藤蔓纹路变得愈发清晰,墨绿色的纹路顺着脖颈爬向胸口,缠绕着锁骨,甚至蔓延到了手背。 周围的地面与墙面开始剧烈震动,藤蔓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原本细小的裂纹变得宽如手指,尖刺变得更长更锋利,泛着冷光,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 他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暗红色,像被血浸染过,发尾却泛着诡异的白色,两种颜色交织,透着疯狂的气息。 手中的血剑也迸发出更浓烈的暗红光芒,剑身上的血迹仿佛活了过来,顺着剑刃缓缓流动,滴落在地面上,将黑暗染成一片猩红。 “凭什么拦我?”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又疯癫,带着阴冷的戾气,像受伤的野兽在咆哮,“那纹身是我的!是他偷走的!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 控制者冷漠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他左手轻轻一抬,周围的黑暗中突然绽放出一片白色茉莉花海——成千上万朵茉莉花在黑暗中盛开,洁白的花瓣泛着柔和的微光,像散落的星星,花香驱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带着淡淡的清甜。 花海与狰狞的藤蔓形成鲜明对比,一边是圣洁的白,一边是嗜血的绿,在黑暗中交织出刺眼的画面。 “因为我说过,我是他的守护者。”控制者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不容撼动的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我知道那纹身与你有关,也知道它对你的意义,但我绝不会让你为了夺回它,牺牲他的性命!” 人影看着突然出现的茉莉花海,愣了一下,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冷笑起来,笑声沙哑又刺耳,疯癫的气息更浓:“守护者?就凭你这副看起来一推就倒的样子,也配当守护者?” 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许宁——许宁已经彻底晕了过去,头歪向一边,脸上的藤蔓还在缓慢蔓延,血泪和嘴角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的痂,浑身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整个人脆弱得像一触就碎的玻璃,仿佛风一吹就会彻底消散。 人影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猩红的瞳孔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语气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怜悯:“他都已经这样了……半条命快没了,你觉得你还能护得住他?别自不量力了。” 控制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许宁,浅灰色的猫耳轻轻耷拉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像被针扎了一下,可很快又被冰冷的坚定取代。 他的身体周围突然漂浮起无数幽蓝色的科技光点,光点在空中组成细碎的芯纹,像环绕着星辰,原本少年般略显单薄的身形,似乎在光点的笼罩下挺拔了几分,肩膀更宽,脊背更直,多了几分沉稳的青年气息。 琥珀色的眼眸缓缓变成深邃的芯蓝色,像两团燃烧的幽蓝火焰,映着许宁的身影,握着光刃的手更紧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就算拼到只剩最后一口气,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护他。” 人影看到他的变化,仰头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里满是嘲讽,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这才像点样子……可惜啊,你来得太晚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冷,“他现在恐怕还困在自己的回忆里,一遍遍看着那些痛苦的画面,连你来了都不知道,你说,他还能醒过来吗?” 控制者的瞳孔猛地一缩,芯蓝色的眼眸里瞬间燃起怒火,握着光刃的手微微颤抖——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人影的领域不仅能禁锢身体,还能编织幻境,若是许宁被困在痛苦的回忆里无法挣脱,就算自己打赢了人影,许宁也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空壳。 “你闭嘴!”控制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光刃上的芯纹流动得更快,“我会先解决你,再亲手把他从幻境里带出来!” 人影看着他愤怒却坚定的样子,笑得更疯癫了,他抬手一挥,周围的藤蔓突然疯狂扭动,尖刺变得更长,朝着控制者和许宁的方向猛冲过来:“那就试试啊!看看你能不能护住他!” 幽蓝色的光刃与墨绿色的藤蔓瞬间碰撞,火花在黑暗中炸开,而晕过去的许宁,眉头依旧紧紧皱着,脸上的藤蔓还在缓慢蔓延,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彻底吞噬…… 黑色轿车碾过铺满落叶的车道,缓缓驶入依山而建的别墅园区。 雕花铁门在感应下向两侧展开,露出庭院里修剪得如同几何图案的绿植,中央的喷泉水池正喷涌着弧形水柱,水珠在暮色里折射出细碎的光,可这精致的景致,却没让后座的许宁抬一下眼。 他蜷在座椅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校服裤缝,原本挺括的裤腿被捏出深深的褶皱,脊背也从上车时的挺直,慢慢佝偻成一团——今天在学校和秦敬打架的画面,像块浸了水的石头,死死压在他心里,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胸口闷得发疼。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张叔早已候在玄关口,身上的黑色西装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他快步上前接过许宁的书包,手指触到书包带时,明显感觉到少年的手在微微颤抖。 张叔的语气恭敬,却难掩担忧,目光落在许宁垂着的头上,轻声补充:“先生和夫人在客厅等您,夫人特意炖了您爱喝的银耳羹。” 许宁没应声,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低着头往楼上走,路过客厅时,眼角的余光匆匆扫过——父亲许银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份文件,眉头微蹙,显然还在处理工作。 母亲林薇则坐在旁边,视线一直落在楼梯口,见他过来,眼神里瞬间泛起光亮,可还没等她开口,许宁就加快了脚步,逃也似的进了房间。 他反手关上门,后背贴着冰冷的门板,长长舒了口气,刚想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透气,却在掀开窗帘一角的瞬间,猛地顿住——别墅大门外的马路上,密密麻麻围了近二十个记者,黑色的摄像机镜头像无数只冰冷的眼睛,齐刷刷对着别墅方向。 有人举着印着“独家新闻”的话筒,正和门口的保安争执,声音隔着玻璃都能隐约听见。 还有人不停按动快门,闪光灯在渐暗的暮色里格外刺眼,像一道道刺向他的光。 “怎么会有记者?”许宁惊得后退一步,手忙脚乱地拉上窗帘,布料被他拽得发出“哗啦”的声响,他只敢在窗帘边缘留一条细细的缝隙,偷偷往外看。 楼下很快传来嘈杂的人声,父亲许银的声音混在其中,沉稳却带着明显压制的怒意:“抱歉,关于我儿子的事,无可奉告,请各位立刻离开,不要影响私人生活。” 可记者们根本没走,反而更激动了,有人踮着脚往楼上喊,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空气:“许先生!听说您儿子在学校打人时眼睛会变红,像怪物一样,这是真的吗?” “还有人看到他脖子上的纹身会亮墨绿色的光,那纹身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来历?是不是和他打人的怪癖有关?” 许宁攥着窗帘的手微微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些话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接一根扎进耳朵里。 他能清晰想象到记者们脸上的表情——有人嘴角挂着贪婪的笑,眼睛盯着摄像机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能博眼球的细节。 有人举着话筒往前挤,身体撞开身边的同行,眼里满是急切;还有人对着镜头整理头发,刻意摆出严肃的表情,可眼底的兴奋藏都藏不住——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只想要一个能让报纸、新闻点击率暴涨的“怪物少年”故事。 就在这时,门把手轻轻转动,母亲林薇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里盛着温热的银耳羹,冒着淡淡的热气。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可眼底的心疼却藏不住,像蒙了一层水雾。 “宁宁,别怕,你爸已经联系安保公司了,很快就能把记者赶走。”她把碗放在书桌一角,快步走到许宁身边,伸手想摸他的头,却被许宁猛地躲开——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撞到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许宁蜷缩在墙角,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像只受伤的小兽:“妈,他们说我是怪物……说我眼睛会变红,说我纹身有问题……这个纹身到底是怎么来的啊?为什么他们都要盯着它看?为什么都要这么说我?” 林薇蹲下身,膝盖碰到冰凉的地板,她轻轻拨开许宁额前的碎发,目光落在他脖子上露出的藤蔓纹身上——墨色的线条从领口延伸进去,在许宁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像缠绕在雪地上的藤蔓,线条细腻得仿佛能看到藤蔓的纹理,末端隐约能看到一朵小白花的轮廓,花瓣纹路清晰,乍一看还以为是精心绘制的艺术品。 “傻孩子,这不是怪物的标志。”林薇心疼地摸了摸许宁的脸颊,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眼泪,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你出生时就有这个纹身,像胎记一样跟着你,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但它不是坏东西,更不是怪物的象征。” 许宁抬起头,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伸手抓住母亲的衣角,指腹攥着布料,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真的吗?可他们都这么说……说我是怪物,说我会伤害别人……” “别听他们的。”林薇打断他,语气坚定得像在承诺,她轻轻擦去许宁脸上的眼泪,“你爸已经在处理了,安保很快就到,过几天大家就会忘了这件事,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许宁点了点头,慢慢靠在母亲怀里,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那熟悉的味道让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心里的恐慌才稍微缓解了些。 几天后,记者风波确实平息了,别墅外的马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路边残留的几张被踩烂的报纸,还能隐约看到“怪物少年”的标题。 许宁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走在街上,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校服上。 他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想把脖子上的纹身遮住,却没注意到领口下滑,露出了一小截墨色的藤蔓——那截纹身刚露出来,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呼。 “欸?那不是许宁吗?”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男生指着他,语气里满是惊讶,紧接着,几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男生围了上来。 为首的男生染着亮眼的黄毛,头发用发胶抓得竖起,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他故意凑到许宁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哟,这不是那个‘红眼怪物’吗?怎么敢一个人出来?不怕吓到路人啊?” 许宁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不想和这些人纠缠,加快脚步想走,可黄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手指死死攥着他的校服袖子,把他拽了回来:“跑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怎么?心虚了?” 周围渐渐围过来不少路人,有人拿出手机,镜头对着许宁,手指不停滑动屏幕,显然是在拍照、录像;有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进许宁耳朵里:“就是他啊,前几天新闻上那个,在学校打人可狠了,还会变红眼。” “你看他脖子上的纹身,黑乎乎的,怪吓人的,说不定真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那么暴力?” “我听说他家里很有钱,说不定是仗着家里的势力,在学校欺负同学呢。” 那些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许宁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得他指尖发麻,可他还是忍着没说话——父亲说过,不要和无关的人争执,免得惹麻烦。 可当黄毛突然笑起来,声音放大了好几倍,故意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我听说你爸是靠不正当手段发家的,不然怎么能住那么大的别墅?说不定你这怪物体质,就是老天给你们家的报应呢!”时,许宁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像被点燃的炸药桶。 “你闭嘴!”他猛地推开黄毛,力气大得让黄毛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许宁的眼神冷得像冰,眼底泛着淡淡的红光,“不准你说我爸妈!不准你污蔑我们家!” 黄毛没想到他敢反抗,愣了一下后笑得更嚣张了,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走到许宁面前,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说:“怎么?被我说中了急眼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许少爷啊?现在谁不知道你是个怪物!” 说着,他突然抬腿,膝盖狠狠撞在许宁的膝盖上——许宁没站稳,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在水泥路面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能感觉到裤子被磨破,皮肤蹭到地面的粗糙感。 黄毛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许宁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唾沫星子喷在许宁脸上,语气充满侮辱:“不服气?来打我啊!你不是很能打吗?之前在学校把人打得半死,怎么现在跟条狗一样趴在地上?” 许宁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脖子上的纹身开始发烫,像有一团火在皮肤下燃烧,热度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变得模糊了些,耳边的议论声、黄毛的嘲讽声,都变得遥远起来。 他死死盯着黄毛,眼底的红光越来越明显,拳头攥得指节泛白,正准备挥拳朝着黄毛的脸打过去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路边,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疼。 车门被猛地推开,父亲许银快步走下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领带被他扯得松了些,显然是从公司匆忙赶过来的,他的气场强大得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放开他。”许银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眼神扫过黄毛,那眼神里的狠厉让黄毛下意识地松了手,许宁失去支撑,踉跄着差点摔倒,幸好父亲伸手扶了他一把。 母亲林薇也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条米色的连衣裙,手里还拿着许宁的外套,快步走到许宁身边,想扶他起来:“宁宁,你没事吧?膝盖疼不疼?有没有受伤?” 可许宁却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母亲的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烫,纹身的热度越来越高,眼底的红光也越来越亮,他怕自己现在失控的状态会伤到母亲,怕自己真的变成别人口中的“怪物”。 “我没事。”他咬着牙说,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指尖微微发抖,不敢看母亲担忧的眼睛。 黄毛见许宁的父母来了,气焰瞬间弱了下去,却还是嘴硬地嘟囔:“本来就是他先想动手的,我们只是跟他开玩笑,是他自己经不起逗……” “开玩笑?”许银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他的眼神扫过周围的人,目光像刀子一样,“刚才谁说我儿子是怪物?谁说我们家靠不正当手段发家?站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周围的人瞬间鸦雀无声,刚才议论得最欢的几个人,悄悄往后退,想把自己藏在人群里;举着手机录像的人,也默默收起了手机,不敢再拍。 可就在许银扶着许宁,准备带他上车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小声说,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许宁听见:“本来就是怪物,你看他现在的样子,眼睛都红了,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打人。” 紧接着,又有人附和:“就是,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难怪这么暴力,爸妈也不是什么好人吧,不然怎么教出这样的儿子。” 那些话像最锋利的刀,狠狠扎进许宁的心里,他再也忍不住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眼底的红光彻底浮现,像两团燃烧的火焰,他猛地推开父亲的手,抬手就要朝着说话的人冲过去——他要让那些人知道,他不是怪物,他的父母也不是他们口中的坏人! “宁宁!别冲动!”林薇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想阻止他,却被他用力甩开——许宁现在的力气大得惊人,林薇没站稳,踉跄着向后倒去,肩膀重重撞到了旁边的路灯杆上,浅色的连衣裙瞬间被蹭破,皮肤擦破了皮,渗出了鲜红的血珠。 “妈!”许宁看到母亲受伤,瞬间愣住了,眼底的红光像被冷水浇灭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责和恐慌。 他想去扶母亲,脚步刚迈出去,又猛地停住——他怕自己再失控,怕自己会再次伤害到母亲。 就在这时,他的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太阳穴,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父亲的呵斥声、母亲的担忧声、周围人的议论声,都变得模糊起来,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 “我……我先走了。”许宁捂着脑袋,踉跄着转身就跑,不管身后父母的呼喊,也不管膝盖的疼痛,一路朝着偏僻的小巷跑去。 他跑了很久,直到再也跑不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的落叶上。 脖子上的纹身还在发烫,头也依旧疼得厉害,耳边却还能隐隐约约听到远处路人的嘲讽声:“怪物就是怪物,连自己妈妈都敢推,真是没良心。” “肯定是家里教得不好,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说不定他爸妈平时也这么暴力。” 许宁缓缓滑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只是有一个特殊的纹身,就会被当成怪物?为什么那些人连了解都不了解,就随意污蔑他的父母?为什么这个纹身会带来这么多麻烦? 黑暗中,只有他脖子上的藤蔓纹身泛着微弱的绿光,那光芒在漆黑的小巷里格外显眼,像一个冰冷的诅咒,紧紧缠绕着他小小的身影,让他喘不过气。 第40章 暗影与回忆的交织 人影握着血剑的手臂骤然绷紧,肌肉线条在黑色连帽衫下凸显,他猛地发力,剑刃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劈向控制者,暗红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撕裂黑暗的凌厉弧线,仿佛连空气都被劈开,带着灼热的戾气扑面而来。 控制者芯蓝色的眼眸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抬起幽蓝色光刃横在身前抵挡——“铛!” 两柄武器碰撞的瞬间,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黑暗中炸开,声波震得周围的藤蔓裂纹微微颤动。 控制者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光刃传导至手臂,麻木感瞬间蔓延,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滑了三步,脚后跟在地面拖出两道浅痕,留下细碎的黑色粉末。 还没等他稳住身形,人影又挥剑袭来,剑招又快又狠,每一次劈砍都带着破风之声,招招直奔控制者的要害。 控制者迅速调整姿态,光刃在手中灵活翻转,如同舞动的幽蓝火焰,精准格挡每一次攻击,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 偶尔他抓住人影的破绽反击,光刃擦着人影的衣角划过,可人影只是微微后退半步,便轻松化解攻势,甚至还能抽空嘲讽。 “啧,跟你磨了这么久,你除了躲就是挡,连点皮都没破?”人影突然停下动作,猩红的眼眸上下扫过控制者,语气里满是戏谑的调侃,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仿佛在抱怨这场打斗太过无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看着弱不禁风,倒是挺耐打的,跟块硬骨头似的。” 控制者握着光刃的手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能清晰感觉到手臂传来的酸胀感——刚才的交锋已经耗尽了他大半力气,可对面的人影却气息平稳,连呼吸都没乱,显然实力远超自己。 他正想开口反驳,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那是身体重重砸在地面的声音,沉闷又刺耳。 控制者心里一紧,猛地转头,只见许宁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嘴唇毫无血色,左脸上的藤蔓纹身泛着诡异的墨绿色绿光,纹路在皮肤下微微蠕动,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连胸口的起伏都变得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停止呼吸。 “哟,这就撑不住了?”人影也转头看向许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可猩红的眼眸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看来是在幻境里看到了那些不想提的破事,心理素质这么差,还敢藏着掖着?” 控制者看着倒在地上的许宁,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许宁在小巷里蜷缩的身影、被人嘲讽时通红的眼眶、紧紧抓着母亲衣角的颤抖手指……他一定是梦到了被路人围攻、被记者围堵的场景,那些被他强行压在心底的痛苦回忆,在幻境里彻底爆发,才会让他崩溃到失去意识。 怒火瞬间涌上控制者的心头,像幽蓝的火焰在胸腔里燃烧,他攥紧光刃,芯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狠厉,死死盯着人影,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你明明知道他最害怕的就是那些回忆,为什么还要编织这种幻境?你就这么想让他彻底崩溃吗?” “崩溃了怪谁?”人影摊了摊手,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冰冷,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是他自己要逃避,要把那些破事压在心里,不敢面对,现在爆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帮他‘回忆’了一下而已。” 控制者不再理会人影的狡辩,快步走到许宁身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生怕动作太大惊扰到他。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许宁的脸颊,触到一片冰凉,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抬手一挥,掌心缓缓浮现出一枚泛着柔和白光的茉莉花瓣,花瓣在空中旋转着,缓缓落在许宁的脖子上,恰好覆盖住那片泛着绿光的藤蔓纹身——纹身的绿光瞬间减弱,像被扑灭的火焰,许宁皱紧的眉头也稍微舒展了些,呼吸似乎也平稳了几分。 人影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不耐烦,猩红的眼眸里戾气渐浓。他悄悄握紧血剑,脚步像猫一样轻轻移动,鞋底擦过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显然是准备从背后偷袭控制者。 可还没等他靠近,控制者像是早有察觉,突然张开双手,无数洁白的茉莉花瓣从黑暗中涌现,像汹涌的潮水般朝着人影涌去。 花瓣在空中旋转、飞舞,带着淡淡的清香,却透着强大的力量,瞬间形成一道白色的屏障,将人影牢牢包围在中间。 人影愣在原地,猩红的眼眸里满是惊讶,甚至忘了挥剑反抗——他没想到控制者还有这样的能力,更没想到这些看似柔软易碎的花瓣,竟然带着强大的压制力,让他的身体无法动弹,连血剑都被花瓣缠住,无法举起。 就在花瓣将人影彻底困住的瞬间,周围的场景突然开始扭曲。黑暗像被投入了一滴墨的清水,渐渐褪去颜色,原本狰狞的藤蔓裂纹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里铺着青石板路,石板缝隙里长出了细小的青苔,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地面上,像跳动的星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清香和青草的气息,偶尔还有几声鸟鸣从巷口传来,安静又祥和。 许宁正蜷缩在小巷最深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墙壁上的爬山虎叶子偶尔会落在他的肩上。 他的膝盖紧紧抵着胸口,双臂像保护自己一样紧紧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眼泪无声地滴落在手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然后顺着指尖滑落,滴在青石板上,留下小小的水渍。 他的校服裤子上沾着不少泥土,膝盖处磨破了一块,露出里面渗血的皮肤,伤口周围已经有些红肿,显然是刚才摔倒时蹭到的。 脖子上的藤蔓纹身被校服衣领紧紧遮住,只露出一小截墨色的线条,像一条小小的蛇,贴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他偶尔会抬起头,用手背擦去脸上的眼泪,可刚擦完,新的眼泪又会涌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说我……”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像蚊蚋,被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盖过,“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有一个纹身而已……为什么要把我当怪物……”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还有他压抑的啜泣声,偶尔会有路人的脚步声从巷口经过,他都会下意识地缩一缩身体,把自己藏得更深。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纹身,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可这温度却再也带不来丝毫安全感,反而让他更加恐慌——就是这个纹身,让记者围堵他家,让路人嘲讽他,让同学远离他,让他连出门都要小心翼翼地拉着衣领,生怕被人看到。 远处隐约传来路人的说话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可他还是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怕再听到那些嘲讽的话,怕再看到那些异样的、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他只想待在这个安静的小巷里,待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这样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不会再听到那些刺耳的话了。 眼泪越流越多,浸湿了他的袖口,也浸湿了他那颗脆弱又无助的心,连青石板都被他的眼泪滴得微微发凉。 青石板小巷的风裹着爬山虎的清冽,卷过许宁的发梢,把校服衣角吹得轻轻晃动。 他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还在因为压抑的啜泣微微颤抖,眼泪刚把校服袖口浸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是路人鞋底蹭过石板的拖沓,也不是商贩推车的轱辘声,是带着点轻快的、像猫爪踩在枯叶上的细碎响动,轻得几乎要被风声淹没。 许宁猛地抬头,巷口的光影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浅灰色连帽卫衣的兜帽没拉上,露出一对毛茸茸的浅灰色猫耳,耳尖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琥珀色的眼眸亮得像浸了蜜的琥珀,映着巷口的阳光,连眼底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他的手指修长,指尖轻轻勾着卫衣的抽绳,站姿随意却带着种莫名的安心感,正是许宁许久没见的控制者。 “你怎么才来?”许宁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指尖蹭过泛红的眼角,故意把语气说得有点冲,带着点孩子气的埋怨,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这笑容落在控制者眼里,带着明显的刻意,像是怕被看出刚才的脆弱,连弯起的弧度都显得有些僵硬。 控制者没戳破,只是走到他身边,也没蹲下,就靠着旁边爬满爬山虎的墙壁站着,目光先扫过许宁磨破的膝盖,看到那片渗血的皮肤时,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心疼,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声音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软:“刚处理完外面的事,那些围着你的路人、嚼舌根的人,不会再找你麻烦,也不会再乱说了。” “你一个人弄的?”许宁挑眉,他知道控制者有特殊能力,却没想到对方会为了自己专门出面——毕竟以前的控制者,总是冷冷的,很少主动管这些“小事”。 控制者“嗯”了一声,指尖轻轻碰了碰墙上的爬山虎叶子,嫩绿的叶片在他掌心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你初中就能拿北鸟市全市第一,能扛住堆到课桌顶的练习册,能熬到半夜把所有错题重做一遍,没道理被几句闲言碎语打垮。”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许宁泛红的眼眶上,补充道,“真正的坚强,不是不流泪,是哭完还能抬头往前走。” 这话像颗温润的小石子,轻轻落在许宁心里,刚才翻涌的委屈、愤怒、恐慌,突然就平复了些。 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控制者的猫耳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忍不住笑出声:“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种话了?以前不都冷冰冰的,连多一句话都不肯说吗?” 控制者没接话,只是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挥,掌心突然泛起一层浅淡的白光,白光散去后,多了一袋许宁最爱吃的草莓大福——粉色的包装纸上印着可爱的草莓图案,还带着淡淡的凉气,显然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没多久。 “嘴硬心软。”许宁接过大福,指尖触到包装纸的凉意,心里却暖烘烘的,撕开包装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他咬下一口,草莓的甜、奶油的软、糯米皮的糯,在嘴里化开,甜而不腻的味道瞬间填满了味蕾——这是他上次随口跟控制者提过一次的零食,说“草莓大福的奶油要是再多点就好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记着。 控制者看着他眼底真正亮起来的笑意,那笑意不像刚才那样刻意,而是从眼底漫出来,连嘴角的弧度都变得自然,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浅淡的满意,又抬手变出一个蓝鸟玩偶——玩偶的翅膀是浅浅的天蓝色,羽毛缝得格外逼真,连眼睛都是用黑色的小珠子做的,他把玩偶递到许宁面前,故意晃了晃:“给你的。” 许宁接过玩偶,指尖捏着柔软的绒毛,刚想说“这么大了还玩玩偶,幼稚”,就见控制者又抬手,掌心白光一闪,多了个白色的洋桔梗发饰——花瓣做得格外逼真,层层叠叠的,还带着点淡淡的香气,像是刚摘下来的一样。 控制者没等他反应,就微微俯身,伸手把发饰轻轻别在他的头发上,动作很轻,手指避开了许宁的耳朵,怕弄疼他:“上次你路过花店,盯着洋桔梗看了好一会儿,记得吗?” 许宁摸了摸发饰,指尖触到柔软的花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眼尾的红还没完全褪去,却衬得这笑容格外真切,没有半点伪装,是真的开心。 巷子里的风渐渐慢了,阳光也变得更暖,爬山虎的叶子在墙上轻轻晃动,偶尔有一两片落在青石板上。 许宁把玩着蓝鸟玩偶,指尖反复摩挲着玩偶的翅膀,突然开口,声音变得格外平静,平静得不像刚才那个会哭、会笑的少年,甚至带着点绝情的释怀:“让他们忘记我吧,忘记北鸟市有个全市第一,忘记有我这么个人;也让我爸妈忘记今天发生的事,忘记我差点伤到我妈的样子。” 控制者的动作猛地顿住,捏着一片爬山虎叶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叶子被掐出一道浅痕。 琥珀色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又沉了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琥珀——他瞬间明白许宁的意思,不是真的想被所有人忘记,而是想隐藏身份,想避开那些异样的目光,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特殊”牵连家人,不想再听到有人造谣爸妈,不想再看到妈妈因为自己受伤。 “你疯了?”控制者的声音里难得带了点情绪,不是平时的冷漠,也不是刚才的温柔,而是带着明显的不赞同,甚至还有点急:“全市第一是你熬了多少个晚上才换来的,是你凭本事拿的,为什么要让他们忘记?” 许宁低头看着青石板上的青苔,青苔在石板缝隙里顽强地生长,像极了拼命想活下去的自己,语气却没什么起伏,只有指尖微微发抖,泄露了他的不安:“难道你想让他们知道,那个全市第一的学神,是个眼睛会变红、身上有怪纹身的怪物?是个连自己妈妈都差点伤到的异类?”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我怕……我怕再听到有人说我爸妈的坏话,怕再看到他们因为我难过。” 控制者沉默了几秒,浅灰色的猫耳轻轻耷拉了一下,不像刚才那样立着,透着点无奈。 他看着许宁低垂的头顶,看着那截露在衣领外的墨色纹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 他没告诉许宁,自己悄悄留了后手——不会让所有人都彻底忘记,而是让他们记得“北鸟市有个很厉害的全市第一”,却不记得这个学神叫什么、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算是给许宁留了一点余地,留了一点未来可能“回来”的机会。 许宁听到他同意,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没有开心,只有满满的疲惫和释怀,声音轻轻的:“真好啊,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围着我,不会再有人说我是怪物,也不会再连累爸妈了。” 控制者没说话,只是看着许宁的侧脸,看着他眼底那点刚燃起来的光又暗了下去,能感觉到他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爱说爱笑,不再会因为一道难题解出来就欢呼,却多了点让人安心的沉静,像被雨水洗过的石头,变得温润却带着点坚硬。 他抬手,掌心又泛起白光,变出一朵新鲜的洋桔梗,花瓣上还沾着一点水珠,放在许宁手里:“以后我还会在,你在哪,我就在哪。” 许宁捏着花瓣,指尖触到冰凉的水珠,抬头看向控制者——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像在许下一个永远不会变的承诺,也像在说“我会一直守护你”。 巷子里的阳光正好,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爬满爬山虎的墙壁上;风轻轻吹过,带着洋桔梗的香气和草莓大福的甜味;蓝鸟玩偶被许宁抱在怀里,发饰在头发上轻轻晃动。 一切都安静又温暖,只是这份温暖里,藏着许宁不得已的绝情,也藏着控制者默默的守护。 第41章 南鸟迁徙 北鸟市的初秋总裹着层黏腻的热,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打碎的玻璃。 许宁抱着装满书本的纸箱走出初中校门,纸箱边缘被他的指尖捏得微微发皱,书本的重量压得他胳膊有些发酸。 身后传来同学们细碎的议论声,有人惋惜地说“可惜了,北鸟市的学神就这么转学了,以后咱们班的平均分要掉一大截”,有人小声叹气“要是他不走,咱们肯定能拿全市第一,多光荣啊”,那些声音像轻飘飘的羽毛,轻轻拂过耳边,却让许宁的脚步更沉了。 他没回头,只是把纸箱往机车后座一放,跨上车时,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车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舍不得这三年的教室、课桌,舍不得那些曾经熟悉的笑脸,更怕那些目光里的好奇,会再次牵扯出关于“红眼怪物”“纹身异类”的流言,把他好不容易藏起来的伤口再次撕开。 控制者就站在机车旁,浅灰色的连帽卫衣兜帽没拉上,露出一对毛茸茸的猫耳,耳尖在阳光下轻轻晃动,泛着浅淡的光泽。 琥珀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许宁的侧脸,看着他紧抿的嘴角、泛红的耳根,没说话,却在许宁踩下油门的前一秒,悄悄抬起手,指尖泛起一层极淡的白光。 身后的议论声瞬间低了下去,像被风吹散的烟雾,只剩下远处传来的蝉鸣。 机车引擎的轰鸣划破午后的宁静,许宁没有往家的方向开,反而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子里的老槐树落了一地金黄的叶子,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停下车,靠在粗糙的树干上,仰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天空是淡淡的蓝色,飘着几朵零散的云,像被揉碎的棉花。 “他们还会记得北鸟市有个学神吗?”许宁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点不确定,甚至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期待——那是他熬了无数个夜晚,刷了无数道习题才换来的称号,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正常”的勋章。 控制者走到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落在他肩上的槐树叶,叶子在他掌心微微颤动,语气依旧清冷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安抚:“会记得有个厉害的学神,能轻松考全市第一,却不会记得那个学神是你,不会记得你的名字,不会记得你的样子。” 许宁“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望着天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摆脱流言的释怀,也有失去“学神”身份的失落,像心里空了一块,冷风直直往里灌。 没过多久,许宁家就搬离了北鸟市,来到了隔壁的南鸟市。 新家在城市边缘的一处僻静小区,周围种满了高大的香樟树,枝叶繁茂,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把小区笼罩在一片阴凉里。 这里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每天只能听到鸟鸣和风吹树叶的声音,像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 父母从没提过北鸟市的事,也没问过他为什么不想上学,只是变着法地给许宁做他爱吃的菜——林薇会在清晨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草莓,给他做草莓大福。 许银则会在周末陪他去机车店,看他摆弄心爱的机车,默默递上扳手、螺丝刀。 傍晚时分,林薇会拉着许宁在小区里散步,指着路边的野花说“你看这朵小黄花,多像你小时候画的画”。 许银会坐在客厅里看报纸,却总在许宁经过时,偷偷把刚切好的水果放在他房间门口——他们知道许宁心里的委屈,知道他怕再次面对那些异样的目光,却从不多问,只想着用沉默的陪伴,慢慢抚平他心里的伤口。 许宁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用穿着校服走进教室,不用面对同学们好奇或畏惧的目光,不用刻意拉着衣领遮住脖子上的纹身。 每天清晨,他会骑着机车在南鸟市的大街小巷游荡,去江边看日出,去郊外的草地看牛羊,去老街区的面馆吃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控制者永远跟在他身边,像个影子——他会在许宁停车时,默默站在旁边,看着他发呆;会在许宁饿的时候,从口袋里变出他爱吃的草莓大福;会在许宁淋雨时,悄悄用能力挡开头顶的雨水,让他身上始终保持干爽。 这天下午,许宁骑着机车来到南鸟市的老街区。这里的青石板路比北鸟市的更窄,两侧的老房子爬满了翠绿的绿萝,藤蔓从窗户垂下来,像绿色的帘子。 空气中弥漫着老面发酵的香气和淡淡的油烟味,偶尔能听到巷子里传来的叫卖声。 他停下车,想找那家上次吃过的老面馆吃饭,刚走进巷口,就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兜帽拉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却还是能看到他眼角那颗小小的痣——痣是浅褐色的,像一颗被墨晕开的小点,嘴角右侧也有一颗,两颗痣对称得格外显眼。 他的气质很冷,像冬天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温度,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连目光都带着点疏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许宁的脚步猛地顿住,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奇怪的熟悉感,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北鸟市的街头?还是在梦里?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已经走进了巷深处,黑色的身影在翠绿的绿萝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单,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怎么了?”控制者走到他身边,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指尖轻轻动了动,像是在感知什么,连浅灰色的猫耳都微微竖了起来,比平时更警觉。 许宁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话音刚落,一只蓝色的鸟突然从头顶飞过,翅膀展开时,像一片流动的蓝宝石,羽毛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翅膀根部是深邃的藏蓝色,越往边缘越浅,到尾羽时变成了淡淡的天蓝色,像渐变的水彩;喙是浅浅的金色,尖端带着一点黑色,眼睛像两颗圆润的黑珍珠,亮晶晶的。 它飞得很低,几乎擦着许宁的头顶掠过,翅膀带起的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点清凉的气息,然后停在不远处的绿萝藤蔓上,歪着头看他,发出“啾啾”的叫声,清脆得像风铃,又像在跟他打招呼。 许宁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只蓝鸟,心里的熟悉感更浓了——这只鸟的颜色、形态,甚至连叫声,都和控制者之前变出来的蓝鸟玩偶一模一样!他下意识地想走近点看,脚步刚迈出去,蓝鸟突然展翅飞走,翅膀扇动的声音很轻,朝着刚才那个黑衣人的方向飞去,很快就消失在巷深处的绿萝丛中,只留下几片飘落的蓝色羽毛。 控制者看着蓝鸟消失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像早就知道会这样,却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许宁的肩膀,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静:“该吃饭了,那家老面馆六点就关门,再不去就没位置了。” 许宁回过神,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巷深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痒,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是期待?是疑惑?还是别的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得那黑衣人和蓝鸟,像一道谜题,吸引着他去解开,却又怕解开后,会再次陷入之前的困境。 接下来的日子,许宁偶尔还会在老街区看到那个黑衣人和那只蓝鸟——有时是在清晨的面馆门口,有时是在傍晚的绿萝巷里。 每次相遇,都是远远地擦肩而过,没有对话,没有停留,甚至连目光都没有交汇。 控制者也从没提过关于黑衣人和蓝鸟的事,只是每次看到他们时,浅灰色的猫耳会轻轻立起来,比平时更灵敏,琥珀色的眼眸里会闪过一丝极淡的期待,像在等待什么,又像在确认什么。 许宁渐渐不再纠结那股熟悉感,也不再刻意寻找黑衣人和蓝鸟的踪迹——他怕再次被卷入未知的麻烦,怕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只是每天骑着机车,带着控制者在南鸟市游荡,有时会在傍晚去江边看日落,看着夕阳把江面染成金色,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碎金子。 有时会在深夜去山顶看星星,山顶的风很凉,吹得人头发乱舞,却能看到漫天繁星,像被打翻的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 这天深夜,许宁和控制者坐在山顶的草地上,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城市的灯光像一片星海,闪烁着,跳动着,把黑夜照亮了大半。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许宁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带着点不确定,还有点害怕——他怕控制者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因为他的“特殊”而离开,怕自己再次变成孤单一人。 控制者转过头,看着许宁的侧脸,月光洒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映得很长,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你在哪,我就在哪,不管你是北鸟市的学神,还是南鸟市的普通少年,不管你有没有纹身,我都会陪着你。” 许宁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落寞、恐慌,多了点安心,像漂泊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好。”风从山顶吹过,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安静与温暖。 远处的城市灯火闪烁,像撒在黑夜里的星星,而身边的控制者,像一道暖阳,照亮了许宁心里那些曾经阴暗的角落,让他觉得,就算没有“学神”的称号,就算被人忘记,就算带着奇怪的纹身,也没关系——至少还有人,会毫无保留地陪着他,永远不会离开。 南鸟市山顶的晚风还带着星子的凉意,吹得人发梢轻颤,可下一秒,周围的光影突然像被揉皱的纸般扭曲——漫天繁星被浓黑的雾气瞬间吞噬,连最后一点星光都没留下。 脚下柔软的草地化作冰冷坚硬的黑色地面,裂纹像蛛网般从脚底向四周蔓延,每道裂纹里都缠绕着墨色的藤蔓,藤蔓表面泛着诡异的绿光,像淬了毒的蛇鳞,还在微微蠕动。 控制者猛地回神,浅灰色的猫耳因警觉而竖得笔直,琥珀色的眼眸瞬间沉了下去——他竟不知不觉回到了之前那片被藤蔓笼罩的诡异空间。 人影就站在不远处,黑色连帽衫的兜帽不知何时滑落,露出苍白的侧脸,眼底翻涌着猩红的光,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笑,手中的血剑泛着暗红光芒,剑身上的血珠顺着剑尖滴落,在黑色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印记。 “怎么?跟那小子在南鸟市待久了,连打架的力气都被磨没了?” 人影晃了晃手中的血剑,暗红光芒在藤蔓裂纹间闪烁,语气里满是挑衅,甚至还带着点轻蔑,“你真以为凭着这点本事护着他,他就能逃得过这藤蔓的纠缠?别做梦了,这藤蔓认主,他身上的纹身一日不除,就永远别想从这里出去,更别想过什么安稳日子。” 控制者握紧手中的幽蓝光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芯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人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却依旧坚定:“我一定会把他带出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不管这藤蔓有多难缠,都别想伤害他分毫。”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像在对人影宣告,更像在对自己发誓——他绝不会让许宁再承受之前的痛苦,绝不会让那些流言和伤害再次缠上许宁。 话音刚落,控制者的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的地面,心脏猛地一紧——许宁正跪在那里,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连嘴唇都毫无血色,脖子上的藤蔓纹身正顺着脖颈疯狂蔓延,墨色的线条像无数条冰冷的蛇,缠绕着他的手臂、腰腹,甚至爬上了他的脸颊,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狰狞的印记。 藤蔓上细小的尖刺轻轻扎进他的皮肤,渗出细密的血珠,顺着皮肤滑落,在黑色地面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许宁的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眉头紧紧皱着,像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嘴角还溢出一丝暗红的血迹,显然早已昏迷不醒,却还在无意识地承受着藤蔓的折磨。 “带他出来?”人影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他抬手朝着许宁的方向指了指,语气里带着残忍的提醒,“那你倒是睁大眼睛看看他现在怎么样?缠绕在他心脏周围的藤蔓,再过几分钟就能彻底缠紧,到时候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活他了。” 控制者的动作猛地停下,手中的光刃因震惊而微微颤抖,他顺着人影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瞬间收缩——许宁胸口的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绿光越来越亮,而他的胸口起伏已经变得极其微弱,几乎看不见,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就在控制者愣神的瞬间,人影突然动了。他握着血剑,脚下的藤蔓裂纹因他的动作而微微颤动,带着破风之声冲向控制者,剑刃直刺他的胸口,暗红光芒撕裂空气,带着致命的戾气,显然是想趁控制者分心时一击致命。 控制者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只能仓促抬手用光刃格挡,“铛”的一声脆响,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光刃被震得脱手而出,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血剑的尖端趁机划破了控制者的肩膀,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浅灰色的卫衣,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臂滑落,滴在黑色地面上,发出“滴答”的轻响。 人影得势不饶人,又挥剑劈来,剑招又快又狠,招招直奔控制者的要害。 控制者只能狼狈躲闪,手臂、腰腹又添了几道伤口,每一道都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卫衣,疼痛让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模糊了视线。 可他始终没有后退一步,甚至连目光都没从许宁身上移开——他怕自己一转身,人影就会趁乱对许宁下手,怕自己一松懈,许宁就会彻底失去呼吸。 “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护着他?”人影停下攻击,看着控制者满身的伤口,看着他因疼痛而扭曲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眼神里满是残忍,“既然你这么在乎他,那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让你尝尝什么叫无能为力。” 说着,他单手指向许宁,阴冷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藤蔓,缠紧点,别让他那么快死,让他多受点苦。” 话音刚落,缠绕着许宁的藤蔓突然剧烈蠕动起来,像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疯狂地朝着他的心脏方向蔓延,原本细小的尖刺变得更加锋利,深深扎进皮肤,血珠顺着藤蔓滴落,在黑色地面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像在为死亡铺垫。 许宁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原本紧闭的左眼突然缓缓睁开——那只眼睛里没有瞳孔,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白色的洋桔梗花,花瓣层层叠叠,泛着微弱的白光,像在黑暗中绽放的希望。 可下一秒,希望就被无情打破。洋桔梗花的花瓣开始一片片掉落,像被风吹散的雪,又像易碎的玻璃,落在黑色地面上就化作点点白光消失,花芯也开始破碎,白光越来越暗,几乎要被周围的黑暗吞噬。 许宁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拉扯着心脏,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身体蜷缩起来,手指死死抓着地面,指甲缝里渗出血,却连一声痛呼都发不出来,只能在昏迷中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连眉头都因痛苦而拧成了一团。 控制者看着这一幕,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连伤口的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顾不上身上的伤口,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光刃,朝着许宁的方向冲去,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疯狂的愤怒——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第一次想把眼前的人影彻底撕碎,第一次为了一个人愿意付出所有。 人影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挥剑阻拦,可控制者根本不躲闪,硬生生扛着剑伤冲了过去。 血剑的尖端又一次划破他的手臂,深可见骨的伤口涌出大量鲜血,溅在人影的连帽衫上,留下深色的印记,可控制者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到许宁身边,救他,一定要救他。 人影彻底愣住了,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没想到控制者会为了许宁做到这个地步,明明自己已经重伤,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却还像疯了一样往前冲,眼底的愤怒像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整个空间点燃,连身上的伤口都仿佛失去了痛感。 就在人影愣神的瞬间,控制者已经冲到了许宁身边,他停下脚步,不顾手上的伤口,也不顾藤蔓的威胁,蹲下身,紧紧抓住许宁的手腕。 许宁的手腕冰凉,像没有温度的冰块,皮肤下的藤蔓感受到外来的触碰,瞬间变得更加疯狂,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很快就缠上了控制者的手腕,尖刺狠狠扎进他的皮肤,疼痛感瞬间蔓延全身,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许宁……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控制者的声音带着痛苦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再等我一会儿……” 藤蔓还在疯狂蔓延,顺着他的手腕缠上手臂、肩膀,尖刺深深扎进肉里,鲜血染红了藤蔓,将墨色的藤蔓染成暗红,可他始终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许宁的生命气息在一点点减弱,能感觉到那朵洋桔梗花快要彻底破碎,能感觉到许宁的手腕在一点点变冷,他不能让许宁死,绝对不能,就算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把许宁从这里带出去。 缠绕着控制者的藤蔓越来越多,尖刺扎进肉里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开始摇晃,几乎要失去平衡,可他还是咬着牙,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力量通过手腕传递给许宁,试图压制住藤蔓的蔓延,试图为许宁争取一点时间。 就在这时,站在不远处的人影突然停下了动作,他看着被藤蔓紧紧包裹的两人,看着控制者不顾生死地守护着许宁,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那是担心?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他看到无数白色的洋桔梗花瓣从控制者和许宁身边涌现,像潮水般包围着他们,花瓣落在藤蔓上,原本泛着诡异绿光的藤蔓竟微微减弱了光芒,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地蠕动,仿佛被花瓣的温柔压制住了。 人影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指尖泛着极淡的红光,像是在犹豫什么,过了几秒,他轻轻挥了挥手,动作很轻,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像是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下一秒,缠绕着许宁心脏的藤蔓突然停止了蠕动,绿光渐渐暗了下去,虽然还没有完全松开,却不再继续收紧,尖刺也慢慢收回,不再扎进许宁的皮肤。 人影看着这一幕,嘴角的嘲讽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眼底的猩红也淡了些,却始终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看着被花瓣包围的两人,眼神里的情绪越发复杂,有疑惑,有不解,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担忧。 而空间里的藤蔓裂纹还在继续蔓延,黑色地面上的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像一张巨大的网,要将整个空间吞噬,藤蔓的绿光却渐渐变得暗淡,不再像之前那样刺眼,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控制者紧紧抓着许宁的手腕,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伤口的疼痛和力量的透支让他几乎要晕倒,却还在低声呢喃:“许宁……别睡……别闭上眼睛……我一定……一定会救你出去……相信我……” 许宁的左眼还睁着,那朵洋桔梗花只剩下最后一片花瓣,在微弱的白光中轻轻颤抖,像是在回应控制者的话,又像是在与死神做最后的抗争,花瓣上的白光忽明忽暗,像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周围的洋桔梗花瓣还在不断涌现,落在两人身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温暖,却始终挡不住越来越重的藤蔓裂纹,整个空间都开始微微摇晃,地面发出“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将两人彻底掩埋在黑暗之中。 第42章 桔梗归处 南鸟市的午后总裹着层慵懒的暖,阳光透过老街区的绿萝藤蔓,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许宁靠在斑驳的砖墙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墙面上凹凸的纹路,目光突然被一只掠过头顶的蓝鸟勾住——它的羽毛像被揉碎的深海宝石,从羽根的浓靛色渐变成翅尖的浅银蓝,翅膀展开时,竟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飞过爬满绿萝的窗台时,尾羽轻轻扫落几片翠绿的叶子,叶片旋转着落在许宁的肩头,那抹熟悉的轮廓让他指尖微微发颤,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还没等他细想这份熟悉感的来源,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疼,像有团烧红的烙铁贴在皮肤下,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许宁猛地吸气,胸腔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他慌乱地低头,视线落在锁骨处——那道平日里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藤蔓纹身,此刻正泛着诡异的绿光,墨色线条像活过来的蛇,顺着脖颈往上爬,缠绕住他的喉结,勒得他喉间发出细碎的呜咽。 又顺着腰线往下蔓延,缠住他的腰腹,尖刺深深扎进皮肤,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着肉。 细密的血珠从刺孔里渗出来,混着额头的汗液滑过腰腹,在浅色的衬衫上晕开暗红的印记,带来又疼又麻的触感,像有蚂蚁在皮肤下爬。 许宁踉跄着扶住砖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抠进墙缝里,蹭掉几片灰黑色的墙皮。 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像破旧的风箱在胸腔里拉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连站都站不稳,身体顺着墙慢慢滑坐在地。 “怪物!有怪物!”不远处突然传来行人惊恐的尖叫,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孩童的哭喊声,像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老街区的宁静。 控制者正顺着香樟树的阴影往前走,浅灰色的连帽衫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对毛茸茸的猫耳——那对猫耳因这阵骚动而瞬间竖起,耳尖的绒毛根根分明,像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异常的气息。 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警觉,他隐在兜帽下的手轻轻攥紧,指尖泛起极淡的白光,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连鞋底踩过落叶的“沙沙”声都透着焦急。 转过拐角的瞬间,控制者的瞳孔骤然收缩,脚步猛地顿住——许宁正蜷缩在墙角,身体因痛苦而剧烈发抖,藤蔓纹身已经爬满了他的手臂,墨色线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而他的左眼竟变成了猩红的颜色,像淬了血的宝石,瞳孔涣散,眼神里没有丝毫往日的温柔,只剩空洞的疯狂。 许宁的手指死死抓着地面,指甲缝里嵌满了石子和泥土,指节磨得通红,却还在无意识地嘶吼,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张口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听得人心里发紧。 “许宁!冷静点!是我!”控制者快步冲过去,声音里带着急不可耐的担忧,浅灰色的猫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伸手想碰许宁的肩膀,却被许宁猛地挥开——许宁像是没听见他的声音,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他,突然猛地扑过来,指甲直刺控制者的胸口,动作又快又狠,带着致命的杀意,像被彻底操控的傀儡,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 控制者下意识抬手,掌心对着许宁的方向轻轻一挥,淡蓝色的光纹瞬间扩散开来。 周围的场景骤然静止:慌乱奔跑的行人停在原地,扬起的尘土悬在半空中,连落在许宁发梢的绿萝叶子都一动不动,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许宁的动作也僵住了,保持着扑击的姿势,手臂停在半空中,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迷茫,像沉睡的意识在挣扎。 可下一秒,他突然挣脱了静止的束缚,指甲依旧朝着控制者的胸口刺来,力道比之前更狠。 控制者没有躲闪,反而往前一步,伸手紧紧抱住了许宁。 许宁只觉得怀里突然多了团温暖,那股温度不算灼热,却带着让人安心的熟悉感,像冬日里的暖阳裹住了他。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差点失去平衡摔倒。 控制者趁机抬手,指尖泛着柔和的幽蓝光,轻轻抚过许宁脖颈处的藤蔓纹身——墨色线条在蓝光下微微颤抖,像是在抗拒,却又在慢慢褪色,绿光也一点点变暗,不再像之前那样刺眼。 周围的场景突然开始扭曲,老街区的青石板路、爬满绿萝的老房子像被揉皱的纸,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铺满白色洋桔梗和淡紫色茉莉的花海:白色的洋桔梗层层叠叠,花瓣上沾着细碎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淡紫色的茉莉缀在绿叶间,散发着清甜的香气,微风拂过,花瓣像雪一样飘落,落在两人的发梢和肩头,带来一阵轻柔的痒。 许宁的眼神渐渐清明,猩红的颜色像退潮般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呼吸也带着不易察觉的虚弱,每一次吸气都轻轻牵动着胸口,像还在承受着残留的疼痛。 他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人——浅灰色的连帽衫滑落,露出对方的脸:白皙的皮肤,挺翘的鼻尖,还有一对毛茸茸的浅灰色猫耳,耳尖泛着淡粉色;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像盛着一汪温水。 而他的手臂上还留着几道未愈合的伤口,暗红色的血迹透过浅灰色的布料渗出来,在衣服上晕开小小的印记,看得许宁心里一紧。 “你……你的伤?”许宁的声音带着刚恢复的沙哑,像砂纸摩擦木头,眼神里满是心疼,他抬手想碰控制者手臂上的伤口,指尖在半空中却突然停住——他怕自己的动作太用力,会碰疼对方,指尖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控制者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怀抱,下巴轻轻抵在许宁的肩头,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却又异常坚定:“许宁……回来吧。你不是现在这样的,你是北鸟市的学神啊,是那个能轻松解出大学高年级难题、每次考试都全科满分的许宁,是所有人都崇拜的存在。” 许宁的喉咙突然发紧,眼眶微微发红,温热的液体在眼底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 他怎么不想回来?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初中时的学科竞赛考场,他只用半小时就解出了连老师都觉得棘手的压轴题,全场老师围过来惊叹,纷纷夸他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每次竞赛结束,北鸟市的市民会围在学校门口,举着写有“许宁学神”的牌子,连校长都会亲自给他递奖杯,笑着拍他的肩膀说“北鸟市的骄傲”。 还有那道轰动全市的物理题,全市几百个学生都解不出来,他站在学校的大黑板前,只用十分钟就写下完整的解题步骤,台下的掌声持续了整整五分钟,连隔壁市的学生都专门来学校,想请他讲解解题思路。 可这些荣光,后来都被“怪物”的流言和藤蔓纹身缠得死死的,他怎么也挣不开,只能任由自己陷在黑暗里,不敢再想起过去。 “陈夏在等你,”控制者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惊扰了许宁脆弱的情绪,“北鸟市的市民也在等你,他们还在保存着你的竞赛笔记,把你的解题思路当成范本,很多人说,是因为你才爱上理科的。你不是孤单一人,你是北鸟市的骄傲,是所有人的学神。” 许宁的身体猛地一震,锁骨处的藤蔓纹身彻底失去了绿光,墨色线条像被风吹散的烟,一点点淡去,最后只剩下浅浅的印记,几乎看不见。 他看着控制者——这个一直陪着自己、默默保护自己的猫耳少年,此刻正对着他笑:琥珀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连浅灰色的猫耳都在轻轻晃动,那笑容干净又真诚,像清晨的阳光,没有丝毫杂质,是许宁第一次见到他笑。 “嗯。”许宁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像在对控制者承诺,也像在对自己发誓。 他抬手回抱住控制者,下巴抵在对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茉莉的清甜香气,心里的黑暗像被这股香气驱散,只剩下温暖。 记忆再次翻涌:初中教室的窗边,他趴在桌上写竞赛题,阳光落在作业本上,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北鸟市的图书馆里,总有学弟学妹拿着笔记本过来请教,他耐心地讲解,看着他们恍然大悟的表情,心里满是满足。 还有那次全市表彰大会,他站在领奖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心里暗暗发誓要一直做让大家骄傲的学神——那时的他,是真正闪闪发光的,是没有被阴影笼罩的许宁。 控制者在他怀里渐渐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花瓣,一点点消失在花海中。许宁没有难过,他知道,控制者是想让自己回到该去的地方,回到属于他的赛场。 下一秒,花海开始扭曲,茉莉的香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了神学对决的场馆里,舞台上的电子大屏亮着刺眼的光,台下的观众们举着各色应援牌,疯狂地挥舞着,荧光棒汇成一片流动的彩色海洋。 “南夏北宁!学神无疑!” “许宁学神!欢迎回来!”粉丝们的喊声震得他耳膜发疼,前排一个穿黑色卫衣的男生举着“许宁学神欢迎回来”的红色横幅,跳着大喊,声音都喊哑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了你三年!从初中等到高中,就盼着能再看到你比赛!” 旁边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生哭着举起笔记本,封面上用马克笔写着“许宁同款解题思路”,字迹工整又认真,她声音哽咽:“我就是因为看了你的竞赛视频,才下定决心要学好理科的!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你的解题步骤我抄了整整三本笔记本!” “极境双曜要完蛋了!我们北鸟市的学神都回来了,这届神学冠军肯定是宁夏组合的!”一个穿白色校服的男生涨红了脸,对着舞台大喊,手里的应援棒挥得飞快,引来周围一片附和声。 “就是!许宁学神当年可是全科满分,极境双曜根本比不过!” “宁夏组合必胜!许宁陈夏冲啊!” 年尘举着蓝色的应援棒,蹦跳着差点摔倒,陈莉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胳膊,两人一起对着舞台大喊:“宁夏组合加油!许宁哥加油!夏哥加油!你们一定要赢!” 年尘穿着白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露出几缕白色短发,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小虎牙,脸颊上还有浅浅的梨涡,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陈莉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手里举着相机,一边喊一边对着许宁拍照,快门声“咔嚓”不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顾言和何辞晏站在舞台另一侧,脸上满是震惊。顾言穿着黑色工装夹克,左胸口别着银色的狼头胸针,他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嘴里念叨:“原来你就是北鸟市的那个学神,难怪之前看你的解题思路觉得眼熟,我高中时还抄过你的竞赛笔记呢!” 何辞晏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银色廓形外套,他也点了点头,清冷的眼底带着明显的佩服,不再有之前的轻视,手指轻轻摩挲着答题器的边缘,显然已经把许宁当成了真正的对手。 黎辰趴在洛璟渝背上,激动得手舞足蹈,指甲差点掐进洛璟渝的肩膀。黎辰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狼尾发型的发尾染成了蓝色,在灯光下像藏了片星空,他对着舞台大喊:“璟渝!你看!是许宁学神!他真的回来了!我终于见到真人了!” 洛璟渝穿着黑色机能风外套,脖子上戴着黑色项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抬手护住黎辰的腰,怕他摔下去,语气里带着纵容:“别激动,坐稳了,再晃下去我就要撑不住了。” 许宁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眼底的温柔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坚定。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陈夏站在他身边,微分碎盖发型下的墨黑色眼眸里满是欣喜,眼角的浅褐色小痣在灯光下泛着淡光,嘴角的小痣也跟着笑容轻轻晃动,格外显眼。 陈夏穿着黑色校服,领口的扣子没扣紧,露出里面印着黑色火焰图案的T恤,脖子上的银色项链轻轻晃动,吊坠是藤蔓缠绕白茉莉的样式,藤蔓的纹路细腻,茉莉花瓣栩栩如生,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看着许宁,声音很轻,却带着真诚的欢喜:“欢迎回来。” 许宁的耳朵瞬间红了,像被染上了胭脂,他连忙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回去——陈夏的笑容很轻,却像春日里的阳光,温暖又耀眼,看得他心跳都快了几分。 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响起,透过音响传遍场馆的每个角落,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各位观众!第三题即将开始!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回归的许宁学神!也期待宁夏组合和极境双曜,给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台下的欢呼声再次爆发,比之前更响亮,粉丝们举着“宁夏组合必胜”“许宁学神横扫赛场”的应援牌,声音震得场馆的玻璃都在微微颤抖。 许宁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校服的领口,指尖轻轻抚平衣角的褶皱,眼神里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与自信——他回来了,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赛场,回到了所有人的期待里,这一次,他不会再被阴影困住,不会再退缩,他要重新做回那个闪闪发光的学神,不辜负所有人的等待。 神学对决场馆外的天台上,晚风裹着夕阳的余温掠过,卷走天边最后几缕细碎的云。橙红色的金辉被风揉成一片朦胧的光,洒在天台的水泥地面上,给冰冷的栏杆镀上一层暖融融的边,连空气里都飘着场馆内传来的、隐约的欢呼声,却偏偏在这方角落透着几分寂静的冷。 人影斜倚在天台边缘的栏杆上,黑色连帽衫的兜帽不知何时滑落,露出大半张苍白的侧脸——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瓷器,却没半点血色,下颌线锋利得像刀刻,唇角始终抿着,透着惯有的冷漠。 他那头醒目的白发在余晖里格外扎眼,发根是纯粹的白,发尾却挑染着几缕暗红,风一吹,发丝轻轻拂过脸颊,那抹暗红便像跳动的火焰,在暖光里泛着细碎的光。 最让人在意的是他的眼睛,猩红的瞳孔像淬了血的宝石,此刻正冷冷地盯着下方场馆的方向,目光穿透天台的缝隙,精准地落在那个被人群包围的身影上,却在无人察觉的瞬间,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像藏着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的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夹着那柄血剑,剑身是暗沉的红,像是用凝固的血液淬炼而成,剑身上缠绕着细密的墨色藤蔓纹路,纹路里泛着极淡的绿光,与许宁脖颈处曾反复出现的纹身一模一样,连藤蔓的枝节、尖刺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剑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顺着藤蔓纹路缓缓流淌,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滴落在栏杆上,晕开一小片暗红的印记,又很快被风吹干,只留下浅浅的痕迹。 人影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没人知道,他此刻正透过缝隙,看着场馆内的许宁——那个曾被藤蔓缠绕、在痛苦中嘶吼的少年,此刻正站在舞台中央,眼底是失而复得的坚定,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周身被粉丝的欢呼声包裹,再也没有了之前被操控时的疯狂与空洞。 风又吹来了,带着场馆内的热闹气息,人影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原本紧绷的指节也渐渐舒缓,连猩红瞳孔里的冷意,都淡了几分。 下一秒,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很轻,几乎快要看不见,却没了往日的嘲讽与挑衅,反而带着点类似欣慰的暖意,像看着自己珍视了许久的东西,终于回到了该有的模样。 “小猫倒是有点本事,还真把人带出来了。”他轻嗤一声,声音低沉又沙哑,却没了之前的尖锐,反而带着点调侃的意味,像在跟熟悉的人打趣。 指尖轻轻转动血剑,剑身上的藤蔓纹路随着动作微微闪烁,绿光在余晖里忽明忽暗,“不过这小子……倒也没让人失望。”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许宁身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能扛住藤蔓的操控,没彻底迷失,倒还有点当年的样子。” 说这话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猩红的瞳孔里映着下方的热闹,却像在透过眼前的场景,回忆着什么遥远的过往——那抹光里有怀念,有惋惜,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连握着剑柄的手都再次放松,指腹轻轻摩挲着剑身上的藤蔓纹路,动作里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珍视,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把这柄剑当成伤人的武器。 就在这时,一阵风裹着一朵白色的茉莉飘了过来,花瓣上还沾着细碎的露珠,在夕阳下泛着微光,轻轻落在人影的发顶。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像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惊到,过了几秒,才缓缓抬起左手,指尖轻轻捏住花瓣的边缘——那动作格外轻柔,与他挥剑时的狠厉截然不同,指腹小心翼翼地避开露珠,生怕把这脆弱的花瓣捏碎,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像在对待什么稀有的珍宝。 他将茉莉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清甜的香气瞬间萦绕在鼻尖,那股温柔的味道像能驱散寒意,让他眼底的冷意又淡了几分,连唇角的弧度都深了些。 下一秒,他松开手指,任由茉莉顺着风往下飘——花瓣在空中打着旋,被风裹着,渐渐化作漫天白色的洋桔梗花瓣。 那些花瓣像雪一样轻盈,顺着天台边缘往下落,一片、两片、无数片,在空中织成一道白色的帘,缓缓飘向场馆的方向,仿佛在为许宁的回归,送上一场无声的祝福。 人影看着飘落的花瓣,身体开始渐渐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雾,白发、暗红挑染、血剑,都在一点点变得模糊。 他却没在意,只是依旧望着场馆的方向,猩红的瞳孔里映着那片热闹,直到最后一刻,才开口,声音带着被风拉长的尾音,顺着花瓣飘向远方:“小子,这次算你赢了。”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挑衅,却又在尾音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不过别得意,我们下次再玩——你脖子上的藤蔓纹身,我可还没打算放过。” 话音落下时,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在风里,只留下天台栏杆上那道浅浅的压痕,和空气中残留的、极淡的血腥味与茉莉香气,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没人知道,他看着许宁站在舞台上、被欢呼声包围的那一刻,心里翻涌的从来不是敌意——是欣慰,欣慰那个曾被阴影笼罩、在痛苦中挣扎的少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光。 是安心,安心那个被藤蔓缠绕的灵魂,终于挣脱了黑暗的束缚,重新站在了属于自己的舞台上。 更没人知道,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伤害许宁。那些看似凶狠的攻击、冷漠的嘲讽,不过是他保护许宁的方式——他真正要对抗的,是藏在藤蔓纹身里、试图吞噬许宁灵魂的黑暗力量。 只是这份心意,被他裹在冷漠的伪装下,藏在猩红的瞳孔后,无人能懂,也无人知晓,只随着他的消散,暂时藏进了风里,等着下一次与许宁的相遇。 第43章 神学对决 舞台上方的环形电子大屏骤然亮起,冷白色的光瞬间铺满整个赛场,第三题的题干以醒目的鎏金色字体缓缓浮现——那是一道融合了天体物理与高等数学的综合题,题干长达四行,复杂的公式如蛛网般密集,“黑洞引力场建模” “多维函数解析”等专业术语堆叠在一起,连台下举着笔记本、准备记录解题思路的理科生都忍不住倒吸凉气,笔尖悬在纸上迟迟落不下去。 有人掏出手机对着屏幕疯狂拍照,指尖在搜索框里快速输入术语,可屏幕上跳出的知识点要么过于浅显,要么晦涩到看不懂,最后只能无奈地叹气,对着手机屏幕皱起眉头,脸上写满了“绝望”。 陈夏的手指早已悬在答题器上方,指节微微绷紧,泛出淡淡的青白——他的微分碎盖发型被舞台灯光映得泛着浅棕光泽,额前的碎发轻轻垂在眉前,却挡不住眼底那如鹰隼般锐利的光,显然早已做好了抢答的准备,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在等待最佳时机。 可就在主持人深吸一口气、即将喊出“开始抢答”的前一秒,他的手肘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那力道极轻,像羽毛拂过皮肤,若不仔细感受几乎会忽略。 陈夏下意识偏头,只见许宁正侧着身,黑色短发下的眼底带着极淡的笑意,像春日里融化的湖水,温柔又清晰;他的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点,动作细微到只有两人能察觉,仿佛只是随意的小动作,却藏着明确的示意。 陈夏愣了半秒,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反应过来,悬着的手指缓缓收回,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姿态慵懒却带着笃定,像在看一场早已预料到结局的戏,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更添了几分从容。 “开始抢答!”主持人的声音落下,“嘀——!”尖锐的抢答提示音瞬间划破场馆的嘈杂,大屏幕左上角赫然跳出“极境双曜抢答成功”的红色字样,字体闪烁着,格外醒目。 顾言几乎是在提示音响起的瞬间,就猛地抓起桌上的电子笔,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穿着黑色工装夹克,左胸口的银色狼头胸针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笔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黑色的墨痕如流水般铺开,解题步骤详尽到连辅助公式的推导过程都清晰明了,每一个符号、每一个数字都精准无误,没有丝毫犹豫。 何辞晏坐在他身边,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柔软的面料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身形。 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哒哒”的轻响,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眉头微微蹙起,像在仔细检查每一步骤。 时不时偏头与顾言交流一句,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两人配合默契得像多年的搭档,没有丝毫生疏感,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全对!极境双曜拿下第三题!”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场馆的每个角落,她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银色礼服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着兴奋的光,像撒了一把星光。 “顾言选手的解题思路堪称教科书级别!每一步都逻辑严密,精准无误,不愧是蝉联三届神学前十榜的顶尖选手!这实力,太让人惊叹了!” 台下的极境双曜粉丝瞬间沸腾,红色的应援牌如潮水般举起,密密麻麻的,几乎染红了半个观众席;欢呼声震得场馆顶部的吊灯微微晃动,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兴奋的热浪。 “顾言哥哥好棒!这题我连题干都没看懂,你居然这么快就解出来了!” 一个穿红色卫衣的女生站在座位上,跳着大喊,声音都喊哑了,手里的荧光棒差点甩到前排观众身上,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却依旧笑得灿烂;“极境双曜冲啊!这才是榜一该有的实力!宁夏组合根本不是对手!” 后排的男生举着“极境双曜,无人能超”的横幅,手臂举得发酸也不肯放下,声音里满是骄傲,引来周围一片附和。 可宁夏粉丝区的议论声却悄悄响起,带着几分疑惑与笃定,与极境双曜粉丝的欢呼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对啊,夏哥刚才明明都要抢了,怎么突然停了?”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皱着眉,手指反复回放着手机里的录像,屏幕上陈夏收回手指的动作被放慢了好几倍,“你看,夏哥的手都碰到答题器了,又缩回去了,肯定有问题!”“肯定是许宁哥示意的!” 旁边穿蓝色卫衣的女生戳了戳他的胳膊,语气无比肯定,“你看他们刚才的小动作,许宁哥碰了夏哥的手肘,还点了桌面,绝对是故意给榜一机会!许宁哥刚回来就这么稳,连让题都这么有底气,这才是学神的格局!” 年尘举着蓝色应援棒,原本还在为陈夏没抢答而着急,小脸皱成一团,嘴里念叨着“怎么不抢啊”,听到粉丝的议论后,突然眼睛一亮,蹦跳着拍了拍陈莉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满满的兴奋:“莉莉姐!我知道了!夏哥和许宁哥是故意的!他们就是想看看极境双曜到底有多少本事,故意让他们赢一题,后面再彻底碾压!太酷了!” 陈莉穿着粉色连衣裙,裙摆上的白色小碎花在灯光下格外可爱,她笑着点头,手里的相机对准舞台,镜头牢牢锁定许宁——他正坐在座位上,指尖轻轻转着笔,黑色的笔杆在他指间划出一道道残影,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对刚才的结果毫不在意,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更添了几分从容与自信,让人莫名安心。 主持人没给观众太多反应时间,第四题紧接着在大屏幕上跳出,难度较之前更甚——不仅涉及量子力学中晦涩的“薛定谔方程应用”,还需结合计算机编程验证结果,题干里的专业术语像天书般密集,光是理解题意就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台下不少观众直接捂住了嘴,脸上写满了“绝望”,有人甚至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放弃了理解题目。“这题也太难了吧!主办方是把研究生题库甚至博士题库搬来了吗?” 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对着手机屏幕叹气,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半天,搜索出来的内容根本帮不上忙,最后只能无奈地关掉页面;“我要是选手,现在已经开始摆烂了!这题谁能解出来啊,简直是折磨人!” 旁边的男生附和着,却还是死死盯着舞台,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心里还存着一丝期待。 “开始抢答!”主持人的声音落下,陈夏的手指瞬间按下答题器,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仿佛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 “嘀——宁夏组合抢答成功!”大屏幕上的提示音刚落,许宁便拿起电子笔,指尖握住笔杆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犹豫——他穿着整齐的校服,领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显得干净又利落,笔尖在屏幕上划过流畅的弧线,黑色的墨痕迅速铺开。 他的解题思路与顾言截然不同,没有繁琐的辅助推导过程,而是直接抓住问题的核心,用最简洁的公式切入,每一步都精准得像提前计算好的,没有丝毫多余的步骤。 不过二十秒,完整的解题步骤与验证程序便呈现在屏幕上,逻辑严密,结果准确,连编程代码都简洁到极致,没有一句冗余。 “答案正确!完美!太完美了!”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比之前更激动,她快步走到屏幕前,手指指着许宁的解题步骤,眼睛亮得像星星,闪烁着兴奋的光,“许宁选手的思路太惊艳了!他跳过了所有常规的推导过程,直接找到问题的核心突破口,连编程验证都只用了三行代码!这绝对是我见过最简洁、最高效的解题方式,没有之一!这实力,不愧是北鸟市的学神!” 宁夏粉丝区瞬间炸开了锅,蓝色的荧光棒如海浪般起伏,一波接着一波,欢呼声几乎要盖过音响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许宁哥牛逼!这思路我这辈子都想不出来!太绝了!” 一个男生站在座位上,挥舞着“许宁学神,横扫赛场”的应援牌,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响亮。 “南夏北宁,学神无疑!这题换别人来,十分钟都未必能下笔,许宁哥居然二十秒就搞定了!这就是差距啊!” 后排的女生拉着身边人的胳膊,用力摇晃着,脸上满是激动与骄傲,声音穿透力极强,连舞台上的选手都能清晰听见。 还有人举着提前准备好的彩带,偷偷拉开一角,细碎的蓝色彩纸落在周围,惹得大家一阵欢呼。 有人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疯狂录像,嘴里念叨着“要反复看一百遍”,生怕错过这精彩的瞬间;甚至有中立观众被感染,跟着举起了手机,对着许宁的方向拍照,脸上满是惊叹。 陈夏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的解题步骤,嘴角勾起一抹骄傲的笑意,眼底满是欣赏——他早就知道许宁的实力,此刻看到对方在赛场上绽放光芒,比自己解题还要开心,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他抬手,对着许宁比了个“大拇指”,动作随意却真诚,没有丝毫嫉妒,只有纯粹的认可,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与平日里的桀骜判若两人。 接下来的几题,彻底成了宁夏组合的“个人秀”。 无论是涉及化学热力学的“熵增定律计算”,需要精准把握每一个变量。 还是跨学科结合生物与数学的“种群增长模型分析”,考验综合应用能力;亦或是需要复杂逻辑推理的“密码破译与数学建模”,每一道题的难度都在不断攀升,却都没能难住宁夏组合。 陈夏总能以闪电般的速度抢到答题权,手指按下答题器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而许宁则每次都能以最简洁高效的方式解出答案,思路清奇却又逻辑严密,总能找到别人想不到的突破口,两人配合默契得像一体两面,没有丝毫破绽。 第五题抢答时,陈夏的手速快到出现了残影,连一直盯着答题器的顾言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手指还没碰到答题器,提示音就已经响起,他愣了几秒,随即无奈地笑了笑,眼底带着明显的佩服。 第七题解完时,台下的中立观众都忍不住站起来鼓掌,掌声雷动,比粉丝的欢呼还要热烈,嘴里念叨着“太厉害了”“这才是巅峰对决”“没白来这一趟”,还有人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许宁的解题思路,生怕遗漏;第九题的编程验证环节。 许宁只用一行代码就完成了别人需要五行才能实现的功能,代码简洁到极致,却能完美运行,大屏幕上跳出“验证成功”的绿色字样时,全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在为这惊艳的操作而震撼,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音震得场馆的玻璃都在微微颤抖,连舞台上的灯光都仿佛跟着晃动。 极境双曜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顾言放下电子笔,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眼底带着明显的佩服,却也藏着一丝不甘:“这俩人也太逆天了吧?陈夏的手速跟开了挂一样,我根本反应不过来;许宁的思路更是绝了,每次都能找到最简洁的方法,我们根本没机会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却没有丝毫怨怼,更多的是对强者的认可。 何辞晏点了点头,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认真地看着屏幕,试图从许宁的解题步骤里找到可借鉴的地方——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画着公式,连指尖的齿轮手链都忘了转动,原本总是带着疏离感的眼神里,此刻满是专注与认真,像在研究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没有丝毫懈怠。 黎辰趴在洛璟渝背上,激动得手舞足蹈,双手紧紧抓住洛璟渝的头发,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头皮里,疼得洛璟渝皱起了眉头,却还是没舍得推开他。 “璟渝!你看!许宁哥又解出来了!他也太厉害了吧!比我们老师讲得还清楚!我以后一定要跟他学数学,肯定能考满分!” 黎辰的声音带着孩子气的兴奋,脸上满是崇拜,狼尾发型的蓝色挑染在灯光下像藏了一片星空,格外耀眼。 洛璟渝穿着黑色机能风外套,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脖子上的黑色项圈闪着冷光。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抬手护住黎辰的腰,怕他摔下去,语气里带着几分纵容:“别激动,再抓下去我的头发就要被你薅光了,到时候你可得负责。”顿了顿,他看向舞台上的许宁,眼底带着明显的惊讶。 “不过……许宁的实力确实让人惊讶,解题思路清晰又独特,难怪能被称为北鸟市学神,确实有两把刷子。” 宁夏粉丝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亮,宣传标语此起彼伏,像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震得人耳膜发疼,却没人愿意停下。 “南夏北宁,巅峰不败!宁夏组合必胜!” “神学冠军非你们莫属!极境双曜根本不是对手!” “极境双曜不行了!遇到真正的学神,榜一也要靠边站!” 一个男生举着扩音喇叭,声音传遍整个观众席,引来一片附和,蓝色的应援棒随着口号整齐地挥舞着,场面格外壮观。 “许宁哥回来就带飞!夏哥手速无敌!这俩人联手,谁能打得过啊!简直是神仙组合!” 女生们的尖叫声穿透力极强,连舞台上的选手都能清晰听见,不少人脸上都带着骄傲的笑容,为自己喜欢的组合而自豪。 主持人站在舞台中央,脸上的兴奋根本藏不住,脸颊涨得通红,手里的话筒都快被她捏变形了,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各位观众!我宣布!截至目前,宁夏组合已连续拿下七题,且全部全对!一题都没失误!” 她顿了顿,抬手示意台下安静,继续说道:“许宁选手与陈夏选手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手速与实力双双在线,解题思路惊艳全场!这绝对是神学对决举办以来,最精彩、最让人震撼的一场比赛!我相信,今天的比赛结果,一定会成为所有人难忘的回忆!” 许宁坐在座位上,指尖轻轻停下转笔的动作,抬头看向台下的观众——蓝色的应援牌、兴奋的欢呼、崇拜的眼神,一切都那么真实,让他心里暖暖的。 他的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没有丝毫骄傲,只有失而复得的坚定。 他知道,自己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赛场,回到了那个闪闪发光的位置;而身边有陈夏,有支持他的粉丝,还有那些藏在记忆里的期待,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失望,不会再被阴影困住。 陈夏侧过头,与他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语,两人却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与信任,看到了共同的目标。 陈夏的嘴角勾起一抹桀骜又自信的笑,许宁的眼底满是温柔与笃定,仿佛在说:接下来的比赛,我们一起赢下去,直到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让所有人都记住“宁夏组合”的名字。 第44章 宁夏制霸 舞台中央的环形电子大屏接连亮起,冷白色的光刺破场馆的热烈氛围,每道题干跳出时都带着“魔鬼级”的压迫感——从“高维空间拓扑结构建模”里抽象的维度转换公式,到“跨学科融合的混沌理论应用”中需要同时调用物理、数学、计算机三门学科知识的复杂设问。 题干文字密密麻麻,专业术语像打结的线团般缠绕在一起,连台下受邀观赛的物理教授都忍不住皱眉,从公文包里掏出纸笔快速演算,笔尖在纸上划过的痕迹越来越乱,最后只能无奈地放下笔,对着屏幕轻轻摇头,眼底满是“这题超出认知”的惊叹。 有观众举着手机开启直播,镜头牢牢锁定大屏,弹幕刷新的速度快得看不清——“这题是人能解的吗?主办方怕不是从博士论文里扒的题!”“我一个物理系研究生看题干都像看天书,选手居然要当场解题?” “宁夏和极境双曜到底是什么神仙,居然还能保持冷静!”中立区的观众更是全员坐直身体,有人攥紧了手里的应援棒,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神紧紧盯着舞台,生怕错过选手们哪怕一个细微的解题动作,连场馆里的空调风都仿佛带着紧张的味道。 可宁夏组合却像提前破译了题库,全程没有丝毫慌乱。陈夏的手指始终悬在答题器上方,微分碎盖发型下的眼神锐利如刀,瞳孔里映着大屏的光,带着不容置疑的专注。 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冷笑,弧度不大,却透着十足的桀骜——他修长的手指转着黑色笔杆,笔身在指间划出流畅的残影,时而绕指旋转,时而指尖轻点笔尾,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几分刻意的挑衅;目光时不时扫向极境双曜的方向,像在无声宣告“这场比赛的主动权,从始至终都在我们手里”。 每当主持人深吸一口气喊出“开始抢答”,他的手指总能以快到模糊的速度按下答题器,“嘀——宁夏组合抢答成功”的提示音尖锐又清晰,几乎成了赛场的主旋律。 顾言坐在对面,好几次手指都已经碰到答题器边缘,却还是慢了半拍,他忍不住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眼底满是不甘,却又不得不承认,陈夏的手速已经快到突破了他的认知。 连何辞晏都下意识蹙起眉,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指尖轻轻摩挲着答题器表面,显然也在默默调整状态,却始终难以追上陈夏的速度。 许宁则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姿态,每当抢到答题权,他便缓缓拿起电子笔,指尖握住笔杆的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无论是需要复杂三重积分运算的“流体力学方程求解”,还是涉及“量子纠缠态叠加与坍缩”的抽象概念分析,他的解题步骤永远简洁到极致,却又精准得无可挑剔——公式推导没有丝毫冗余。 每一个符号都书写得规范工整,甚至连编程验证的代码都带着逻辑美感,短短几十秒,就能将一道“魔鬼级”难题拆解成清晰的逻辑链,从切入点到最终答案,环环相扣,没有任何漏洞。 有一次解完“量子场论基础模型构建”题,大屏幕不仅跳出“答案绝对正确”的绿色字样,还额外弹出一行评价:“解题思路超越标准答案,创新性极强”。台下的物理老师瞬间激动地站起来,手里的纸笔都忘了放下,快步走到前排凑近屏幕,手指点着许宁的解题步骤,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切入点太巧妙了!居然能跳过中间两个推导步骤,直接建立变量关联!”,眼神里满是惊叹与欣赏,连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宁夏粉丝区彻底陷入了疯狂,蓝色的应援牌如海浪般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几乎要将半个观众席染成蓝色海洋;欢呼声震得场馆的玻璃嗡嗡作响,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仿佛在跟着晃动,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的热浪。 “陈夏手速封神!这根本不是抢答题,是宁夏专场秀!”一个穿蓝色连帽卫衣的男生站在椅子上,一手挥舞着“南夏北宁,横扫赛场”的红色横幅,一手举着蓝色荧光棒,声音喊得沙哑,却依旧不肯放下,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都没空擦;“许宁学神!每一步都对到离谱!这实力,放眼整个神学圈还有谁能打?” 后排的女生举着粉色扩音喇叭,尖叫声穿透力极强,甚至盖过了音响里主持人的声音,她身边的粉丝跟着一起喊,蓝色荧光棒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偶尔还会有细碎的蓝色彩带从观众席上方落下,场面热闹得像一场盛大的狂欢。 还有粉丝举着许宁的复古应援海报,海报上印着他初中时参加省级竞赛的照片——那时的他穿着白色校服,手里捧着奖杯,笑容青涩却明亮,海报边缘印着一行金色小字:“从少年到学神,许宁从未让人失望”。不少老粉围过来拍照,有人轻轻摸着海报上的字迹,嘴里说着“粉了许宁五年,从他第一次参加竞赛就知道他会火,现在果然成了神学圈的传奇!”,语气里满是骄傲与感慨;更有人自发组织起口号。 “宁夏组合,巅峰不败!神学冠军,舍我其谁!”的声音整齐划一,像训练过的专业合唱团,震得人耳膜发疼,却又让人忍不住跟着热血沸腾,连路过的工作人员都停下脚步,跟着一起鼓掌。 主持人站在舞台边缘,手里的话筒都快握不住了,银色礼服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着兴奋的光,像撒了一把星星。 她的脸颊涨得通红,呼吸都带着急促,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我的天!宁夏组合又一次全对!这已经是他们连续拿下的第十题了!许宁选手的解题精准度堪称100%,连一个符号错误都没有!陈夏选手的手速更是打破了神学对决举办以来的历史纪录!这俩人的配合,简直是天作之合,太让人震撼了!” 她顿了顿,抬手推了推耳边的耳返,看向许宁和陈夏的方向,眼神里满是佩服,“我主持比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顶尖的选手,今天真的开眼了,这票买得太值了!” 极境双曜的脸色从最初的凝重,渐渐变成了彻底的无奈。 顾言放下电子笔,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上许宁的解题步骤,指尖划过那些简洁的公式,眼底的不甘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实打实的佩服:“服了,是真的服了。陈夏的手速我们怎么练都赶不上,许宁的解题思路更是绝了,每次都能找到最刁钻的切入点,这俩人联手,根本没给我们留任何机会。” 何辞晏坐在他身边,点了点头,清冷的眼底没有了之前的锐利,反而多了几分释然,他抬手拍了拍顾言的肩膀,掌心带着温和的力度,声音平静却真诚:“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他们确实配得上‘学神’的称号,能和这样的对手同台,也不算遗憾。”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宁夏组合会一路碾压到底时,极境双曜突然迎来了爆发——第十五题是一道涉及“恒星演化模型与引力坍缩计算”的题目,题干刚跳出,顾言便以远超之前的速度按下了答题器。 “嘀——极境双曜抢答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全场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呼,连中立区的观众都忍不住发出“哇”的喊声,显然也没料到极境双曜还能抢到答题权。 顾言没有丝毫犹豫,抓起电子笔便开始解题,笔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黑色墨痕如流水般铺开——他的解题步骤虽然不如许宁简洁,需要一步步推导公式,却也逻辑严密,没有丝毫差错;何辞晏在一旁专注地看着,时不时轻声提醒“这里可以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简化” “注意单位换算”,两人配合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默契,连额头上的汗珠都顾不上擦。 最后大屏幕跳出“答案正确”的绿色字样时,极境双曜的粉丝瞬间炸了,红色的应援牌如雨后春笋般举起,欢呼声丝毫不亚于宁夏组合答题时的热闹。 “顾言哥哥牛逼!终于抢到了!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输!”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生举着“极境双曜,永不言弃”的白色横幅,站在座位上跳着大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红色的发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却依旧死死攥着横幅边缘;“谁说我们榜一不行了?这题宁夏组合都没抢到,我们还能赢!后面还有机会翻盘!” 后排的男生声音洪亮如钟,引来周围一片附和,他举着红色荧光棒,用力挥舞着,手臂都快挥酸了,却依旧不肯停下;红色的荧光棒与蓝色的荧光棒在观众席上交织碰撞,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火药味”。 原本还算平静的观众席瞬间变成了“战场”,宁夏粉丝和极境双曜粉丝开始互相喊话,气氛热烈到了极点。“你们也就抢到一题,有什么好得意的?宁夏都赢十题了,你们怎么翻盘?” 宁夏粉丝区的男生扯着嗓子喊,手里的蓝色应援牌挥得飞快,差点碰到前排观众,连忙道歉却依旧不肯示弱;“一题也是赢!我们极境双曜还没放弃,只要没到最后一题,就有机会!” 极境双曜的粉丝不甘示弱,声音里满是倔强,一个戴红色鸭舌帽的女生甚至站到椅子上,举着顾言的应援牌大喊“顾言比许宁更厉害!”;“许宁学神的思路是创新级别的,顾言只是按部就班,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顾言解题更细致,许宁就是投机取巧!”两边的喊声越来越大,连场馆的隔音都快挡不住,主持人不得不拿着话筒快步走到舞台中央打圆场:“各位粉丝冷静一下!比赛还没结束,精彩还在后面呢!无论是宁夏组合还是极境双曜,都在为我们呈现最顶尖的对决,大家应该多给选手们掌声呀!” 陈夏听到粉丝的争吵,转笔的动作顿了半秒,眼底的冷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锐利的坚定——他侧过头看向许宁,正好对上许宁看过来的目光。 许宁的眼底没有丝毫慌乱,只有温柔的笃定,像春日里平静的湖水,仿佛在无声地说“别担心,交给我就好”,黑色短发下的眼神清澈又坚定,让人莫名安心。 陈夏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转笔的速度再次加快,指尖的笔杆划出更快的残影,甚至带起了细微的风声;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极境双曜,带着几分挑衅,却更多的是对搭档的绝对信任,仿佛在说“你们的反扑,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许宁感受到陈夏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着,节奏均匀,大脑已经开始提前预判下一题的考点——他知道,极境双曜的反扑只是暂时的,他们的实力确实很强,能在这么难的题目中抢到答题权,已经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期。 但自己和陈夏的配合,早已超越了“搭档”的范畴,更像是一体两面,陈夏的手速负责“抢机会”,他的思路负责“稳得分”,缺一不可,这样的默契,不是短时间内能被超越的。 果然,下一题“弦理论的数学验证与多维振动方程求解”跳出时,陈夏再次以闪电般的速度按下答题器,“嘀——宁夏组合抢答成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彻底打破了极境双曜粉丝的期待。 许宁拿起电子笔,笔尖落在屏幕上的瞬间,便确定了解题思路——这次的步骤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简洁,甚至直接跳过了两个常规推导步骤,用一个创新性的“多维变量关联公式”切入,将复杂的振动方程拆解成三个简单的子方程。 台下的物理教授再次激动地站起来,快步走到前排,凑到屏幕前仔细看着,手指跟着公式轻轻比划,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公式太巧妙了!居然能将高维问题降维处理,我之前怎么没想到!”,眼底满是震撼,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短短十秒,完整的解题步骤便呈现在屏幕上,从公式建立到最终验证,没有任何卡顿;“答案正确,创新性满分”的绿色字样跳出时,宁夏粉丝区的欢呼声再次盖过了全场,蓝色的彩带从观众席上方大量落下,像一场盛大的蓝色暴雨,飘落在选手席、观众席,甚至主持人的肩膀上。 有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有人举着应援牌哭着大喊“宁夏必胜”,还有人对着舞台方向深深鞠躬,感谢选手们带来的震撼,整个场馆的气氛被推向了顶点。 年尘举着蓝色应援棒,激动得蹦跳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陈莉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才让他稳住身体。 “莉姐!许宁哥也太厉害了吧!这思路我下辈子都想不出来!”年尘的声音带着孩子气的兴奋,脸颊涨得通红,白色短发上还沾了一片蓝色彩带,却完全不在意。 陈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伸手帮他把彩带摘下来,吐槽道:“你能不能别每次激动都差点摔下去?上次比赛你就差点掉台阶,这次又差点摔椅子,我都快成你的专属保镖了!” 年尘挠了挠头,一脸尬笑:“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嘛!谁让许宁哥和夏哥这么厉害!” 黎辰趴在洛璟渝背上,彻底疯了,双手紧紧抓住洛璟渝的头发,指甲差点嵌进对方的头皮里,嘴里大喊着“许宁哥牛逼!学神就是学神!我以后一定要拜他为师!” 狼尾发型的蓝色挑染在灯光下闪着疯狂的光,连眼泪都激动得流了出来;洛璟渝穿着黑色机能风外套,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抬手牢牢护住黎辰的腰,怕他摔下去,原本清冷的眼底也忍不住闪过一丝震惊与佩服。 他一直知道许宁很厉害,却没想到对方能在这么难的题目上,还能保持如此快的速度和如此高的精准度,甚至还能创新解题思路,这份实力,确实配得上“北鸟市学神”的称号。 极境双曜彻底服了,顾言靠在椅背上,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无奈地笑了笑,眼底没有了丝毫不甘,只有纯粹的佩服:“算了,输得心服口服。这俩人的实力,确实比我们强太多了,无论是手速、思路还是默契,都找不到任何破绽。” 何辞晏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却依旧压不住心里的震撼,他声音平静却真诚:“能和这样的对手比赛,虽然输了,却也学到了很多,不算遗憾。” 主持人走到舞台中央,手里的话筒都在微微颤抖,声音里满是激动与感慨:“各位观众!我现在要向大家宣布最新比分——截至目前,宁夏组合已拿下十二题,且全部全对!极境双曜拿下两题!宁夏组合不仅手速快到打破纪录,解题精准度更是100%!这样的成绩,在神学对决举办十年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场比赛的胜利者,已经毫无悬念了!” 陈夏停下转笔的动作,将笔牢牢握在手里,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的自信,嘴角的笑容带着桀骜,却又无比耀眼——他抬手理了理微分碎盖的刘海,指尖划过发梢,动作随意却透着十足的气场。 许宁则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姿态,抬手轻轻理了理校服的领口,将褶皱的衣角抚平,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缓缓看向台下的粉丝,对着他们轻轻点头,像是在无声地感谢他们一路的支持,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更添了几分温柔。 观众席上,宁夏粉丝的口号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宁夏组合,冠军无疑!南夏北宁,永不止步!” “许宁学神,横扫赛场!陈夏手速,无人能超!” 极境双曜的粉丝虽然依旧有些不甘,却也有不少人开始为宁夏组合鼓掌,毕竟,这样顶尖的实力,这样精彩的对决,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甚至有极境双曜的粉丝,举着红色应援牌,却喊出了“宁夏组合厉害”的声音,场面格外温暖。 赛场的聚光灯落在许宁和陈夏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投在舞台背景板上——背景板上“神学对决”的字样闪着金光,而他们两人的身影,仿佛在宣告。 这场神学对决,早已是宁夏组合的专属舞台;而“南夏北宁”这个名字,也将成为神学圈新的传奇。 第45章 神学之巅 赛场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场馆顶部的灯光都透着紧张的意味。 此前二十余道难题,如同被精心编排般,几乎全被宁夏组合收入囊中——陈夏的手速早已突破观众的认知极限,指尖按下答题器的瞬间,总能抢先0.1秒锁定答题权,连解起“非线性偏微分方程”这类需要复杂积分运算的难题时,都能做到步骤清晰如教科书,答案精准无误。 许宁更是如开了“上帝视角”般,无论是“量子引力场统一模型”中抽象的维度关联,还是“跨学科复杂系统分析”里繁琐的变量拆解。 他的解题思路永远既创新又精准,常常让台下受邀观赛的物理教授都忍不住起身,凑到前排屏幕前仔细研究,嘴里反复念叨“这思路太绝了,我怎么没想到”,眼底满是惊叹。 宁夏粉丝区早已成了蓝色的海洋,蓝色应援牌如海浪般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几乎要将半个观众席染成蓝色;欢呼声震得场馆的玻璃嗡嗡作响,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兴奋的热浪。 “陈夏不仅手速快,解题也这么牛!这俩人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简直是神级搭档!”一个穿蓝色连帽卫衣的男生举着“南夏北宁,神级搭档”的红色横幅,手臂举得发酸却依旧不肯放下,声音喊得沙哑,却还是盖过了周围的嘈杂。 “许宁学神!从开场到现在全对,零失误!这就是北鸟市传奇的实力吗?也太酷了吧!” 后排的女生举着粉色扩音喇叭,尖叫声穿透人群,连舞台上的选手都能清晰听见,蓝色荧光棒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弧线,偶尔从观众席上方落下的蓝色彩带,更是将热烈的氛围一次次推向**。 就在这时,舞台中央的环形大屏骤然亮起,冷白色的光瞬间铺满整个赛场,最后一题的题干以醒目的鎏金色字体缓缓浮现——“超弦理论与宇宙起源模型构建”,题干长达六行,涉及的知识点横跨物理、数学、天文学三界,光是理解题意就需要调用多门学科的核心理论,足以让顶尖学者对着题目头疼半天。 主持人穿着银色礼服,手里的话筒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各位观众!这是本届神学对决的最终决胜题!谁能答对这道题,谁就是当之无愧的冠军,是真正的‘神学之神’!” 全场瞬间陷入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中立区的观众纷纷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眼神死死盯着大屏,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极境双曜的粉丝双手合十,嘴里小声默念“一定要抢到,一定要答对”,红色应援牌被紧紧抱在怀里。 宁夏粉丝则既期待又紧张,有人下意识咬住嘴唇,手指把应援棒捏得变形,还有人深呼吸试图平复情绪,却依旧难掩眼底的激动。 陈夏的手指再次悬在答题器上,指节绷紧,泛出淡淡的青白,微分碎盖发型下的眼神锐利如鹰,瞳孔里映着大屏的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显然已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许宁则微微前倾身体,黑色短发下的左耳,两个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他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节奏均匀,眼底满是专注,仿佛早已将题目考点纳入掌控。 “开始抢答!”主持人的声音落下,“嘀——!”尖锐的抢答提示音瞬间划破场馆的寂静,大屏幕左上角赫然跳出“极境双曜抢答成功”的红色字样!全场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呼,声音大得震得人耳膜发疼——中立区的观众忍不住站起来,手里的应援棒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极境双曜的粉丝瞬间跳起来,红色应援牌再次举起;连陈夏都愣住了,指尖还停留在答题器上方,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慢了半拍。 他下意识偏头看向许宁,却见许宁神色平静,只是目光落在极境双曜的方向,仿佛在仔细观察他们的解题思路,没有丝毫慌乱,指尖敲击桌面的节奏也依旧均匀。 “顾言哥哥加油!一定要答对!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极境双曜的粉丝瞬间沸腾,欢呼声丝毫不亚于宁夏组合答题时的热闹,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生举着“极境双曜,永不言弃”的横幅,跳着大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榜一冲啊!我们还没输!只要答对这题,就能翻盘!”后排的男生声音洪亮,引来周围一片附和。 宁夏粉丝虽有失落,却也忍不住为这场巅峰对决鼓掌,“就算抢到了,也得能解出来才行!许宁学神还在呢,这题可不是那么好答的!”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喊道,语气里带着对宁夏组合的绝对信任,周围的宁夏粉丝纷纷点头,蓝色应援牌再次挥舞起来。 顾言几乎是在提示音响起的瞬间,就猛地抓起桌上的电子笔,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穿着黑色工装夹克,左胸口的银色狼头胸针在灯光下闪着光,笔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黑色的墨痕如流水般铺开,解题步骤密密麻麻,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桌面上,左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显然拼尽了全力。 何辞晏坐在他身边,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柔软的面料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身形,他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屏幕,眉头微微蹙起,时不时偏头轻声提醒“这里的公式符号错了,应该是偏微分符号” “宇宙膨胀系数的单位换算要注意,别搞混了”,两人配合得比任何时候都默契,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短短一分钟后,顾言放下电子笔,长舒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满是期待与紧张:“应该没问题了!我反复检查过,步骤都是对的!” 主持人快步走到大屏前,手里的话筒被紧紧握着,指节泛白,她的眼神快速扫过解题步骤,脸上原本激动的笑容渐渐凝固,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语气带着几分迟疑与遗憾: “顾言选手的解题步骤……很遗憾,存在两处关键错误。第一处是超弦振动频率的计算偏差,忽略了时间维度对振动周期的影响;第二处是宇宙膨胀系数的推导逻辑有误,引用的是三年前的旧数据,与最新观测结果不符。所以,这道题的答案不正确。” 顾言瞬间僵住,手里的电子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屏幕,身体微微颤抖,反复确认着解题步骤,眼底满是疑惑与慌乱:“怎么会错?我明明反复检查过好几遍,这些步骤都是按照标准推导来的,怎么会有错误?” 何辞晏也连忙凑上前,清冷的眼底闪过震惊,手指轻轻点着屏幕上的公式,声音带着不解与困惑:“这里的膨胀系数明明是按照教科书上的数值来的,为什么会错?难道是模型假设出了问题?还是题目里有隐藏条件我们没注意到?” 就在这时,许宁缓缓起身,动作漫不经心,却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他穿着黑色卫衣,衣摆处的白色抽绳轻轻晃动,黑色短发下的两个黑色耳钉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走到答题屏前,拿起电子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弧度不大,却透着十足的从容与自信,声音清晰又平稳,透过音响传遍场馆的每个角落: “你的错误在于两点——一是将超弦的‘十维振动模型’简化为‘九维’,忽略了时间维度作为隐性变量对振动频率的影响,导致计算结果偏差了0.02赫兹;二是宇宙膨胀系数引用的是三年前的旧数据,而根据上个月国际天文组织发布的最新观测结果,这个系数比你用的数值高0.003,看似微小,却会导致最终的宇宙起源模型推导出现15%的偏差,直接影响结论的正确性。” 话音落下,他的笔尖在屏幕上划过流畅的弧线,黑色的墨痕快速铺开——没有多余的推导步骤,直接抓住核心错误,用创新的“多维振动叠加公式”修正了频率偏差,又引用最新观测数据重新计算宇宙膨胀系数,每一步都精准得像提前演练过。 短短三十秒,完整且精准的解题步骤便呈现在屏幕上,逻辑严密,结果清晰,连辅助公式的推导都简洁明了。 “答案正确!完美无缺!”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激动,她握着话筒的手剧烈颤抖,银色礼服上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着兴奋的光,“我宣布!本届神学对决的冠军是——宁夏组合!他们不仅拿下全场最高分,更以100%的正确率,刷新了神学对决举办十年来的历史纪录!许宁选手不愧是北鸟市学神,当年一道题轰动全市,如今又以一道题征服全场,这就是传奇的实力!这就是‘神学之神’的实力!” 全场瞬间炸开!蓝色的彩带如暴雨般从场馆顶部落下,纷纷打在许宁和陈夏身上,有的挂在他们的肩膀上,有的落在他们的头发上,将两人裹在一片蓝色的海洋里;欢呼声震得场馆顶部的吊灯微微晃动,连地面都仿佛在跟着震动。 宁夏粉丝区彻底疯了,有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却依旧笑着大喊。 有人举着应援牌,朝着舞台方向深深鞠躬,感谢选手们带来的震撼;还有人拿出手机,对着舞台疯狂拍照,嘴里念叨着“太值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精彩的比赛!”。 “许宁学神!这思路太绝了!连错误都分析得这么透彻,这就是学神的眼界吗?” “宁夏组合就是神学之巅!没人能超越!南夏北宁,永远的神!”宣传标语此起彼伏,“南夏北宁,神学传奇!”“许宁陈夏,冠绝天下!” “神学之巅,宁夏加冕!”的声音整齐划一,像训练过的专业合唱团,震得人耳膜发疼,却又让人忍不住跟着热血沸腾。 大屏幕上瞬间跳出宁夏组合的证件照——陈夏穿着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显得干净又利落,微分碎盖发型下的眼角和嘴角各有一颗浅痣,眼角的痣透着几分桀骜,嘴角的痣带着几分温柔,眼神里既有少年人的张扬,又有超越年龄的从容。 许宁则穿着黑色卫衣,黑色短发利落清爽,左耳的两个黑色耳钉闪着细碎的光,眼底满是从容与温柔,像春日里融化的湖水,让人莫名安心。 照片下方弹出一行金色的权威宣传标语:“神学之巅,宁夏加冕;传奇不朽,永耀北鸟!”,这行字用加粗的楷体书写,泛着金色的光芒,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个观众的心里,成了全场最巅峰的权威见证,也成了“南夏北宁”传奇的最好注脚。 台下,年尘刚喝了一口蓝色的运动饮料,听到结果的瞬间,饮料直接喷了出来,蓝色的液体洒在身前的椅子上,留下一片湿痕,他却完全不在意,蹦跳着抓住陈莉的胳膊,白色的头发因为刚才的激动而弄得有些凌乱,发丝贴在额头上,却依旧挡不住眼底的兴奋:“莉姐!赢了!许宁哥和夏哥赢了!他们是冠军!是‘神学之神’!太牛了!” 陈莉笑着点头,手里的相机还在回放刚才拍下的照片,屏幕上是许宁解题时的专注模样,她的语气里满是骄傲:“我就知道他们能行!你看我拍的这些照片,我哥解题时的侧脸、许宁哥分析错误时的神态,每张都超帅!我这拍照技术,是不是越来越牛了?” 刘希站在观众席后排,穿着米色风衣,手里的文件夹被紧紧抱着,她看着舞台上的两人,眼底满是佩服,嘴里小声念叨着“许宁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果然没让人失望;陈夏也越来越优秀了,这俩人搭档,真是绝了”,语气里满是作为班主任的骄傲。 黎辰从洛璟渝背上跳下来,疯了似的朝着舞台跑,黑色的狼尾发型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蓝色的挑染在灯光下闪着疯狂的光,却被工作人员拦住。 他只能踮着脚,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眼里闪着星星,大声喊:“许宁哥!我太佩服你了!你就是我的偶像!是我这辈子的目标!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像你一样厉害的人!” 洛璟渝穿着黑色机能风外套,无奈地跟在后面,伸手拉住黎辰的胳膊,怕他不小心摔倒,清冷的眼底也带着几分震惊,低声感慨:“这俩人的实力,确实配得上‘神学之神’的称号,连我都忍不住佩服。” 顾言和何辞晏看着屏幕上的正确答案,彻底被征服。顾言苦笑着摇头,伸手捡起掉在桌上的电子笔,眼底的不甘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实打实的佩服: “输得心服口服,我们和他们的差距,不止一点半点,无论是思路、速度还是精准度,都差太远了。” 何辞晏点了点头,清冷的眼底带着几分释然,他抬手拍了拍顾言的肩膀,掌心带着温和的力度,声音真诚:“能和这样的对手对决,很有意思,也学到了很多,就算输了,也没什么遗憾的。” 主持人捧着一座金色的奖杯和一本红色的荣誉证书,快步走到许宁和陈夏面前,奖杯上刻着“神学之神”四个大字,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她将奖杯递过去,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恭喜你们!这是属于你们的荣耀!是‘神学之神’的荣耀!现在,有请两位说几句获奖感言吧!台下的观众都在期待你们的声音!” 聚光灯瞬间聚焦在两人身上,相机快门声“咔嚓咔嚓”不断,刺眼的灯光让陈夏下意识眯了眯眼,却还是保持着从容的姿态,他微微侧头,避开灯光的直射,微分碎盖下的眼神依旧锐利,嘴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许宁伸手挽住陈夏的脖子,动作自然又亲昵,像是多年的好友间的随意互动,却透着十足的默契。 陈夏侧过头,看向许宁,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快得让人难以捕捉——他对这些荣誉本就不感兴趣,参加比赛不过是当成一场有趣的游戏,此刻却因为身边人的温度,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许宁接过话筒,指尖轻轻摩挲着话筒表面,声音清晰又带着几分随性,没有丝毫获奖的激动,却格外真诚:“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和小夏一起玩了场游戏,没想到能拿到第一。谢谢大家的支持,也谢谢极境双曜带来的精彩对决。”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炸响全场!观众们彻底疯了,中立区的观众忍不住张大嘴巴,手里的应援棒掉在地上都没察觉;宁夏粉丝区的欢呼声再次拔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极境双曜的粉丝也忍不住笑了,眼里的不甘渐渐褪去。 “玩游戏?这么难的比赛居然是玩游戏?学神的世界果然和我们不一样!” “拿冠军跟玩似的,这就是‘神学之神’的底气吗?太酷了!” 宁夏粉丝激动地大喊“许宁哥太真实了!不搞虚的,这才是我们喜欢的学神!”;极境双曜的粉丝也忍不住感慨“难怪他们这么厉害,原来根本没把比赛当回事,心态也太好了吧!”。 顾言和何辞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顾言无奈地笑了笑,吐槽道:“把神学对决这么重要的比赛当游戏玩,也就他们俩能做到了!这心态,我们这辈子都学不来。” 更让人意外的是,许宁接过主持人递来的金色奖杯后,转手就递给了顾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个奖杯你们更需要,它能证明你们的实力。我们俩对这个没兴趣,拿不拿都一样。” 陈夏也站在一旁,附和着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可惜,显然完全认同许宁的决定。顾言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连忙摆手,手里的电子笔都差点掉在地上:“这怎么行?这是你们的荣誉,是你们赢来的,我们不能要!” 许宁却笑着摇头,语气真诚:“没关系,不过是个奖杯而已。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堂堂正正地比一场,到时候你们再赢回去就好。” 台下粉丝纷纷感慨:“果然是学神!对奖杯这种荣誉都这么无所谓,太佩服了!这格局,没谁了!” “南夏北宁,不仅实力强,格局还大!这才是真正的传奇!” 比赛结束后,许宁和陈夏回到休息区。休息区的灯光柔和,暖黄色的光洒在沙发上,让人感觉格外放松。 陈莉和年尘立马围了上来,年尘露着小虎牙,白色的头发依旧有些凌乱,却完全不在意,他蹦跳着抓住陈夏的胳膊:“夏哥!许宁哥!你们也太牛了吧!居然把奖杯送人了!这要是换别人,早就当成宝贝了!” 陈莉拿出相机,快步走到陈夏面前,将相机屏幕递给他看,屏幕上是陈夏答题时的侧脸,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耀眼:“哥,你看我拍的照片,每张都超帅!尤其是你按下答题器的瞬间,我抓拍到了!我牛不牛?快夸夸我!” 陈夏接过相机,手指轻轻滑动屏幕,翻看着照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陈莉的头:“不错,拍得很好,比上次有进步。” 休息区的暖黄色灯光像一层柔软的纱,裹着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彩带碎屑,沙发旁的绿植叶片上还沾着片蓝色彩纸,轻轻晃着。 黎辰几乎是拽着洛璟渝的手腕冲进来的,黑色运动鞋在地板上蹭出轻微的声响,狼尾发型上的蓝色挑染在灯光下跳着亮,手里紧紧攥着本蓝色追星笔记本——封面是磨砂质感的,贴满了许宁的Q版贴纸:有穿着校服低头写题的,笔尖还画了道小闪电。 有站在领奖台上举着奖杯的,耳尖特意画了两个小黑点,正是许宁常戴的耳钉;最角落还有张俏皮的,Q版许宁叼着笔笑,旁边画了圈粉色爱心和星星,连贴纸边缘都剪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每天揣在包里,翻来覆去装饰了无数遍。 他冲到许宁面前时,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眼睛亮得像把星星揉碎了装进去,连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发颤,指尖因为攥得太用力,指节泛着白:“许宁哥!我……我是北鸟一中的黎辰!你真的是我偶像!从你初三那年用道几何题轰动全市,连教育局都转载你的解题思路时,我就把你照片贴在书桌前了!这次特意带了笔记本,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我想贴在第一页,以后做题卡壳了就看看!”说着,他还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翻开,第一页是空白的,却垫了张透明塑料膜,显然是特意留出来的“签名位”。 许宁刚靠在沙发上喝了口温水,见黎辰这副模样,眼底先软了下来,放下水杯时指尖轻轻蹭了下杯沿,接过笔记本和笔——笔是黎辰递来的,笔杆上还印着“北鸟一中月考优胜”的字样。 他指尖划过封面的Q版贴纸,指腹蹭到那颗小耳钉图案时,嘴角悄悄勾了抹浅笑,声音是难得的温和:“当然可以,黎辰是吧?” 低头签名时,黑色笔锋在纸上划过,字迹工整却不呆板,尾端还轻轻挑了下,最后在签名旁边画了个小小的五角星,大小正好能嵌在贴纸的星星旁。 黎辰盯着签名,眼睛瞪得更大了,接过笔记本时手都在抖,指尖轻轻摸过字迹,又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突然跳起来,差点撞到身后的茶几,声音拔高了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太好了!真的是许宁哥的签名!还画了星星!我回去就把它裱在透明壳里!” 洛璟渝在后面伸手扶了他一把,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还残留着被黎辰拽红的温度,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黎辰的眼神里多了点纵容。 突然,黎辰像是想起什么,猛地转身,抱着笔记本跑到陈夏面前——陈夏正靠在沙发上,微分碎盖的发梢垂在额前,遮住点眉眼,神色还是惯有的清冷,指尖无意识地转着刚才比赛用的黑色笔。 黎辰把笔记本捧到他面前,眼神里的崇拜丝毫不减,甚至更亮了些:“陈夏哥!你也超厉害的!我同桌是南鸟市的,她跟我说你每次考试都是全市第一,数学物理从来没下过148分,上次联考还考了满分,连老师都拿着你的卷子当范本!你也给我签个名吧!我想把你和许宁哥的签名放在一起,以后别人问我偶像是谁,我就拿给他们看!” 陈夏转笔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眼底掠过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大概是被黎辰这股直白的热情戳中了,他接过笔记本,指尖悬在纸上片刻,似乎在想签在哪里合适,最后选了许宁签名的旁边,笔锋利落,笔画带着股桀骜的劲,和许宁飘逸的字迹凑在一起,居然意外地和谐。 签完后,他把笔记本递回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黎辰的手背,还轻轻顿了下,又很快收了回去。 黎辰看着两个签名,双手合十贴在胸口,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连声音都甜了:“谢谢陈夏哥!谢谢许宁哥!我这笔记本现在就是‘神级藏品’了!”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壳也是许宁的Q版,还挂了个小挂件。 他攥着手机跑到两人中间,语气带着点恳求:“许宁哥,陈夏哥,能不能拍张合影啊?就一张!我想设成壁纸,每天早上睁眼就能看到!” 洛璟渝在旁边看得无奈,却还是走上前,从黎辰手里拿过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时,还特意调了下亮度,怕灯光太暗拍不清:“行了,我来拍,你站中间,别激动得手抖。” 他把手机举到胸前,调整角度时,视线扫过黎辰蹦蹦跳跳站到两人中间的模样,语气里藏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准备好,三、二、一——” 黎辰立马比出剪刀手,胳膊举得老高,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能照亮整个房间;许宁微微侧过身,靠近陈夏一点,嘴角的笑意比刚才更明显些,黑色短发下的耳钉闪着细碎的光。 陈夏站在另一边,神色依旧清冷,却没躲开镜头,甚至在按下快门的瞬间,微微颔首,眼角的那颗痣在灯光下泛着淡光。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黎辰立马凑过去看,手指放大屏幕,兴奋地大喊:“太好看了!许宁哥笑起来好温柔,陈夏哥侧脸也超帅!这壁纸我能用到毕业!” 洛璟渝拿回手机,帮黎辰把照片设成壁纸时,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对许宁和陈夏低声说:“让你们见笑了,这孩子从小就认死理,追起偶像来比做题还认真,上次为了看你们的竞赛直播,连作业都熬夜写完了,一见到你们就控制不住自己。”他说这话时,指尖还轻轻弹了下黎辰的脑袋,黎辰却没反驳,只是抱着笔记本傻笑。 等黎辰终于满足地把笔记本放进书包,拉着洛璟渝离开时,洛璟渝还不忘回头,无奈地吐槽了一句:“自家人太喜欢偶像了,没办法,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许宁笑着摇了摇头,陈夏也轻轻“嗯”了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收回目光。 休息区里只剩下四人,陈莉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捧着相机,手指反复滑动屏幕——屏幕上是刚才比赛的照片:有陈夏按下答题器时,指尖模糊的残影;有许宁写题时,侧脸映在大屏上的模样;还有两人站在舞台上,彩带落在肩头的瞬间。 她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连眼角都弯着,嘴里还小声念叨:“这张拍得好,我哥眼神够锐;这张许宁哥的手真稳,笔都没抖;回去用修图软件调下色,发在粉丝群里,肯定能炸群!”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沙发上的动静。 年尘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腿,白色头发垂在额前,遮住半只眼睛,手里偷偷拿着手机,原本在刷刚才的比赛视频,却突然抬眼,正好看到陈夏开口的模样——陈夏还靠在沙发上,转笔的动作慢了些,看向许宁时,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语气里裹着调侃,还掺了丝故意的“闷气”,像在撒娇却又嘴硬:“我说许宁,这就是为什么期中考年级第一是我?天天被粉丝围着要签名、拍照,你哪还有时间刷题?” 许宁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他起身走到陈夏身边,抬手时犹豫了半秒,最后还是轻轻摸了摸陈夏的微分碎盖,指尖划过发梢时,还悄悄顿了下,像是在感受发间的柔软:“怎么?吃醋了?期中考你拿第一,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压轴题比我快了两分钟?跟粉丝有什么关系?” 他说这话时,眼神落在陈夏的发顶,眼底的温柔藏得很深,只有凑近了才能看清。 这一幕正好被年尘看得清清楚楚,他立马捂住嘴,怕笑出声,肩膀却控制不住地抖,白色头发都跟着晃。 他偷偷拿出手机,调整角度时,手忙脚乱差点把手机摔在地毯上,连忙用另一只手接住,心里兴奋得炸开:“太好了!终于拍到许宁哥摸夏哥头了!这次角度超正,连许宁哥眼底的笑都拍得到!我的助攻又成功了!” 他按下快门时,还特意调了静音,生怕被两人发现,拍完后赶紧把手机揣回口袋,假装低头刷视频,嘴角却快咧到耳根了。 就在这时,休息区的门被推开,刘希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刚才比赛的评分表,红色钢笔夹在表册里,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连步伐都比平时快了些:“许宁,陈夏!你们俩这次可太给学校长脸了!评分表我刚拿到,你们不仅每道题全对,许宁那道超弦理论题,还被评委标了‘创新性突破’,连省里的教授都问我你们是不是提前学了大学课程!一个北鸟市学神,一个南鸟市学神,强强联手,果然没人能打得过你们!刚才在台下,其他学校的老师都围着我问,怎么才能教出你们这样的学生!” 她的话音刚落,年尘突然从地毯上跳起来,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亮着刚才偷拍的照片——照片里,许宁的手还放在陈夏发顶,陈夏微微偏头,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 年尘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些,满是兴奋:“刘老师!你看你看!这就是咱们学校的‘南夏北宁’!刚才在观众席,我还听到有人举着横幅喊‘南夏北宁,强强联手,神学之巅,无人能及’!还有个小姐姐举着‘北鸟许宁解千题,南鸟陈夏抢万题,双神合璧冠天下’的标语,声音大得全场都能听见!咱们宁夏组合的标语,现在都成赛场‘名场面’了!” 许宁听到“南夏北宁”四个字时,眼底悄悄亮了下,转头看向陈夏,正好对上陈夏看过来的目光——陈夏的神色还是淡淡的,却在和他对视时,嘴角轻轻勾了下,眼角的痣也跟着软了些。 许宁的指尖在身侧悄悄蜷了下,又很快松开,心里像被暖光裹着,轻轻晃着。 陈莉这时才从相机里抬起头,举着屏幕凑过来:“刘老师!你看我拍的照片!我哥和许宁哥超上镜!尤其是许宁哥写题时,阳光落在他手上,连笔影都好看!” 刘希凑过去看,一边点头一边夸,年尘在旁边跟着附和,休息区里的笑声混着暖光,漫得满室都是。 许宁靠回沙发上,看着身边陈夏低头转笔的模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摸过他头发的地方,心里想着:这场“游戏”,好像比想象中更有意思些。 陈夏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转笔的动作顿了下,偏头看他时,眼底带着点疑惑,却没问什么,只是把刚才没喝完的温水递了过去。 暖光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像在悄悄续写着“南夏北宁”的故事——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第46章 南归前的温馨闹剧 北鸟市的夜晚像是被打翻了装满星光的匣子,整座城市都浸在流动的光河里。 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霓虹,红的像融化的糖浆、蓝的似深海的浪、紫的如揉碎的晚霞,一道道光带顺着墙面往下淌,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影子,连路边的梧桐叶都被染成了彩色。 街道上车流不息,红色的尾灯与白色的车头灯交织成两条发光的河,缓缓向前流动,偶尔有汽车驶过减速带,“咯噔”一声轻响混着鸣笛,被晚风揉成细碎的调子,慢悠悠飘向夜空。 街边的奶茶店还亮着暖黄的灯,玻璃窗上凝着薄薄的水雾,隐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欢迎光临”的电子音混着甜腻的奶茶香飘出来;隔壁的便利店飘出关东煮的热气,萝卜和海带的鲜味儿勾着人的食欲。 这些声音与气味缠在一起,钻进许宁和陈夏暂住的公寓里,给这清冷的夜晚添了满室烟火气。 许宁正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暖白色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在他身上织成一层柔光。他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领口微微下滑,露出锁骨处的藤蔓纹身——墨色的线条细细缠绕,像刚从土里钻出来的活藤,枝节分明,尾端还轻轻勾着腰侧,平日里淡得几乎看不见,此刻却在灯光下泛着极淡的银辉,仿佛下一秒就要顺着皮肤往上爬。 他抬起右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纹身,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里突然掠过一丝熟悉的钝疼,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却又快得抓不住,只留下一片模糊的酸胀。 他皱了皱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些放空,连指尖都停在纹身上没动。 “对着镜子发呆,北鸟市学神也有放空的时候?”陈夏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带着点调侃的调子。 他靠在门框上,黑色短发上沾了点夜风吹进来的凉意,发梢微微翘起,微分碎盖的发型衬得他下颌线更清晰。 眼角那颗浅褐色的小痣在暖光里泛着淡光,说话时嘴角的小痣也跟着轻轻晃,像落在唇畔的星子。 他抬手拽了拽领口,把藏在黑色T恤里的项链拉了出来——银色的链子细而亮,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吊坠是藤蔓缠绕白茉莉的样式:藤蔓的纹路刻得格外细腻,连卷须的弧度都清晰可见,茉莉花瓣泛着淡淡的银光,边缘还嵌着极细的碎钻,轻轻一动,碎钻就闪着细碎的光,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那冰凉的金属触感。 许宁的目光落在项链上时,指尖突然顿了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在哪见过这吊坠,却怎么也想不起具体的场景。 他刚要开口问“小夏,你这项链……”,就听见“噔噔噔”的脚步声从客厅传来,紧接着年尘叼着块巧克力饼干冲了进来,白色的头发随着跑动晃得厉害,几缕发丝贴在额前,嘴角沾了点饼干屑,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手里还举着手机: “许宁哥!陈夏哥!你们快看!咱们上微博热搜了!还是热搜前十呢!” 他凑到两人面前,把手机屏幕递过去,屏幕亮度调得很亮,#宁夏组合神学之神#的热搜词条赫然在目,后面还跟着个“爆”字。 下面的内容刷得飞快,第一条是粉丝剪的比赛高光视频,配文写着“南夏北宁强强联手!许宁解题时的专注、陈夏抢答题的手速,帅到窒息!谁看了不说一句学神天花板!”,视频里还特意放慢了许宁写题的镜头,笔尖划过屏幕的轨迹都加了光效。 往下翻,有人把许宁说“比赛像玩游戏”的片段截了图,配文调侃“学神的世界果然不一样:普通人参加比赛=渡劫,宁夏组合参加比赛=打游戏通关,还顺便刷新了历史纪录”。 最搞笑的是条热评,配了张黎辰举着笔记本要签名的照片,照片里黎辰眼睛亮得像星星,文案写着“谁懂啊!黎辰同学把许宁陈夏的签名当传家宝,昨天还跟同桌炫耀,说‘每天早上看一眼,做题动力多一半’,还让同桌每天打卡瞻仰!”下面紧跟着黎辰的回复: “那是!我偶像的签名,当然要好好珍藏!对了,璟渝哥也觉得宁-夏组合超厉害,他还帮我拍合影呢!” 没过多久,洛璟渝的回复就跟了上来,语气里满是无奈:“我只是帮你拍照,没说觉得他们厉害,别乱替我说话。”后面还加了个扶额的表情。 粉丝们看了都忍不住笑,有人评论“洛璟渝:家有追星狂,无奈又好笑”,还有人说“黎辰这波‘拉踩’太可爱了,连偶像的‘路人粉’都要拉上”。 “哈哈哈哈洛璟渝哥也太无奈了吧!”年尘笑得直拍腿,饼干屑都掉在了地上,他指着屏幕上的Q版头像,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许宁哥!陈夏哥!你们看黎辰发的微博,他还请人画了咱们的Q版头像!太可爱了!” 屏幕上的四张Q版头像排得整整齐齐:许宁的Q版戴着小小的黑色耳钉,手里拿着支笔,旁边画了颗星星,连头发的弧度都跟他本人很像。 陈夏的Q版留着微分碎盖,眼角和嘴角的痣特意画得明显,手里转着笔,眼神里带着点清冷,却又透着可爱。 年尘的Q版顶着白色短发,露着两颗小虎牙,手里举着蓝色的应援棒,衣服上还印着“宁夏组合”四个字。 陈莉的Q版嘴角有颗和陈夏一样的痣,手里拿着相机,旁边飘着张照片,正是她拍的许宁解题的画面。 黎辰的文案写着:“我的偶像 好朋友=神级Q版!是我请班里最厉害的画手大大画的,画了整整三天!以后这就是我们的专属头像啦!许宁哥陈夏哥太帅了,我能吹一年!莉莉姐的拍照技术也超棒,下次比赛还要跟你们一起!” “尤其是夏哥这个Q版,太萌了!跟你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年尘笑着调侃,还特意把陈夏的Q版头像放大,“你看这颗痣,画得跟真的一样,还有转笔的动作,简直是神还原!” 陈夏的耳尖悄悄红了,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开,嘴角却微微勾起,心里有点尴尬又有点开心,恨不得找个地方躲一下,却还是嘴硬道:“哪有那么好看,画得太幼稚了。” 许宁看着屏幕,嘴角也带着浅笑:“画得很好,很像我们,尤其是莉莉的Q版,连相机都画得很细节。” 年尘笑得太激动,往后退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地毯,“咚”的一声摔了个屁股蹲,手里的手机都差点飞出去。 陈夏忍不住扶了扶额,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就不能慢点,摔疼了又要喊。” 年尘揉了揉屁股,却还是笑着说:“不疼不疼!你们快看这条,粉丝把我之前喊的标语做成了手幅,‘北鸟许宁解千题,南鸟陈夏抢万题,双神合璧冠天下’,还说下次比赛要举着去现场!” 陈夏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无奈的调侃:“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金句制造机’,随口喊的标语都能被粉丝记住。”说着,他抬手轻轻弹了下年尘的额头,力道很轻,像羽毛拂过。 年尘却立马捂住额头,夸张地喊起来:“哎呀!陈夏哥你下手也太狠了!我的额头都要被弹肿了,明天肯定要起包!” 他一边喊,一边偷偷看许宁,眼里满是狡黠——其实一点都不疼,就是想逗逗两人,看看他们的反应。 许宁看得哭笑不得,刚要开口说“别闹了”,就见陈莉举着相机跑进来,脸上满是兴奋,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哥!许宁哥!我拍的照片也火了!好多粉丝在评论区问我能不能多放几张,还有人说我拍的你们超有氛围感!” 她把相机屏幕递到两人面前,手指滑动着照片:“你看这张,许宁哥解题时的侧脸,阳光落在你手上,连笔影都好看;还有这张,哥你按下答题器的瞬间,我抓拍到了你的眼神,超锐的!” 照片里的许宁低着头,黑色短发垂在额前,侧脸的线条柔和,手里的笔正落在屏幕上,光影刚好勾勒出他的轮廓,连睫毛的影子都清晰可见。 另一张照片里,陈夏的手指悬在答题器上,眼神锐利如鹰,眼角的痣在灯光下泛着淡光,满是少年人的张扬。 “粉丝的眼光还不错。”陈夏嘴硬道,却悄悄凑过去,手指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照片,看得格外认真。 许宁笑着夸陈莉:“莉莉拍得很好,比专业摄影师还厉害,角度选得特别好。” 年尘在旁边点头如捣蒜,白色的头发晃得厉害:“就是就是!莉姐的拍照技术绝了!还有粉丝记住了我喊的标语,太牛了!以后我就是‘宁夏组合’的专属口号师!” 他刚说完,就被陈夏轻轻锤了下后脑勺,力道不大,却让他立马捂住头:“哎呀!陈夏哥你怎么又打我!” 陈夏挑眉:“别得意忘形,小心下次比赛喊错口号。” 年尘委屈地噘着嘴,却不敢再调皮,只能乖乖点头。 就在这时,刘希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车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南鸟市,后天就要回南鸟一中上课了,别把作业落下。” 年尘立马激动起来,蹦蹦跳跳地说:“太好了!我要跟班里的同学说,我跟宁夏组合一起参加了神学对决,还见证了他们拿冠军!我还要把黎辰画的Q版头像给他们看,让他们羡慕死!” 陈莉也跟着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也要把照片给同学们看,让他们看看我哥和许宁哥有多帅,还有我拍的照片有多好看!” 年尘偷偷凑到许宁身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又朝陈夏的方向挤了挤眼,眼底满是狡黠——他早就想好了要助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趁两人不注意,他突然伸手推了许宁一把,又悄悄拉了陈夏的胳膊一下。 许宁没站稳,朝着陈夏的方向倒过去,两人瞬间凑得极近,呼吸都能互相感受到,陈夏甚至能看清许宁锁骨处藤蔓纹身的细节,连纹路里的淡光都看得一清二楚,还能闻到许宁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两人的脸瞬间红了,像被染上了胭脂,从脸颊一直红到耳尖。 许宁连忙后退一步,耳尖泛着红,眼神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连指尖都攥紧了;陈夏也别过脸,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项链,冰凉的吊坠硌在掌心,带来一阵清晰的触感,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年尘在旁边捂着嘴偷笑,白色的头发挡不住眼底的得意,心里想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下次一定要再创造机会!陈夏反应过来,瞪了年尘一眼,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年尘立马摆出无辜的表情,摇着头说:“没有啊陈夏哥,我就是不小心碰到许宁哥了,谁知道他没站稳……”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往后退,生怕陈夏再打他。 许宁看着年尘那副模样,只能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心里却泛起一阵莫名的暖意。 公寓外的街道旁,一棵香樟树的阴影里,控制者正靠在树干上。 浅灰色的连帽衫兜帽滑落,露出他白皙的侧脸,一对毛茸茸的浅灰色猫耳立在头顶,耳尖泛着淡粉色,随着公寓里传来的笑声轻轻晃动,耳尖的绒毛根根分明。 他的琥珀色眼眸里映着公寓的灯光,满是温柔,像盛着一汪温水,连平日里的警觉都消失了。 他的肩膀上停着一只蓝鸟,羽毛像被揉碎的深海宝石,从羽根的浓靛色渐变成翅尖的浅银蓝,翅膀轻轻动了动,尾羽扫过控制者的肩膀,带来一阵轻痒的触感。 旁边站着个女人,穿着米白色的长裙,手里拿着一朵白色的洋桔梗,花瓣上沾着细碎的露珠,在夜色里泛着微光,清甜的香气从花瓣间飘出来。 她温柔地看着公寓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欣慰,声音轻得像晚风:“许宁已经回来了,回到了该去的地方,回到了属于他的赛场。” 控制者转过头,猫耳轻轻蹭了蹭女人的手,像在撒娇,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嗯,他终于找回自己了,再也不会被藤蔓困住了。” 女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猫耳,声音里满是夸奖:“做得很好,没有让他一直陷在黑暗里,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蓝鸟突然展开翅膀,像一片流动的星河,朝着夜空飞去。它的翅膀掠过月光,在夜色里留下一道淡蓝色的残影,渐渐升高。 夜空中的星星格外亮,像撒了一把碎钻,密密麻麻地铺在黑色的天幕上,银河清晰可见。蓝鸟的身影穿过星光,渐渐融入夜色,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蓝光。 北鸟市的灯火依旧通明,车流的鸣笛声、公寓里的笑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奶茶店的音乐声,混在一起,成了最温柔的夜曲,在城市里缓缓流淌。 年尘靠在公寓的窗边,看着夜空中渐渐消失的蓝鸟,偷偷笑着想:这次助攻成功了,下次一定要让许宁哥和陈夏哥的关系再近一点!最好能让他们单独待在一起,多说说话!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存着刚才偷拍的两人靠近的照片,照片里两人的脸红得像苹果,眼神都有些躲闪,格外可爱。 他眼底满是期待——下次比赛,一定要再给他们创造机会,说不定就能看到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笑着说话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