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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步行街风波

作者:槐鸢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晨光刚漫过酒店的黛瓦,庭院里的石榴花就被晒得炸开了瓣,殷红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风一吹就打着旋儿滚。


    年尘背着书包在门口转圈,书包上的蓝鸟挂件随着动作“叮咚”晃,白色短发被风吹得乱飞,连虎牙都露在外面——他昨晚在纸条上列的“助攻计划”还揣在兜里,指尖都在发痒,总忍不住往许宁和陈夏的房间方向望。


    “再转下去,你鞋底都要磨平了。”许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色耳钉在晨光里闪了闪,手里还提着三袋热乎的肉包。


    陈夏跟在旁边,额前的碎发垂在眉梢,眼角和嘴角的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把一瓶温豆浆塞给年尘:“先吃早饭,别待会在步行街饿肚子,又要抢我们的吃的。”


    年尘接过豆浆,咬了一大口肉包,含糊着说:“我这不是着急嘛!步行街的糖画、烤串,再晚就没位置了!”话虽这么说,他却故意放慢脚步,让许宁和陈夏走在前面,自己落在后面偷偷观察。


    见两人聊起昨晚的圣代,他赶紧假装系鞋带,心里暗喜:“第一步,制造独处空间,成了!”可刚直起身,就被陈夏回头抓了个正着。


    “又磨蹭什么?”陈夏挑眉,眼角的痣跟着动,“再慢,你最想吃的那家烤串摊,就要排到街尾了。”


    年尘吐吐舌头,快步跟上,蓝鸟挂件晃得更欢了,还不忘小声嘀咕:“我这不是在帮你们‘培养感情’嘛……”


    许宁刚好听到,疑惑地回头:“你说什么?培养什么感情?”


    年尘赶紧摆手:“没、没什么!我说烤串要趁热吃!”


    找到刘希时,她正整理研学手册,听三人说要去步行街,只是抬眼叮嘱:“注意安全,别走远,晚上六点前必须回酒店,尤其年尘,别又到处乱跑。”


    年尘立马点头如捣蒜,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到了步行街,先让许宁帮陈夏挑手工银饰,自己借口买糖画躲开;等他们挑完,再“不小心”把陈夏的水杯碰倒,让许宁递纸巾……想着想着,嘴角都忍不住往上翘,连手里的豆浆都差点洒出来。


    往步行街走的路上,年尘的小心思就没停过。


    路过一家花店时,他故意说:“陈夏,你看那盆多肉,跟你昨天在植物园看的是不是一样?”趁陈夏驻足的功夫,他又推了许宁一把,让许宁刚好站在陈夏旁边。


    陈夏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痣透着无奈:“你今天怎么总怪怪的?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年尘赶紧摇头:“没有啊!我就是觉得多肉可爱!”


    许宁看着两人,挑了挑眉,没说话,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


    步行街刚开市就满是烟火气,烤串摊的滋滋声裹着糖画的甜香飘过来,摊主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年尘眼睛都看直了,刚要拉着两人去买烤串,旁边奶茶店的老板却先迎了上来,笑着对许宁说:“许少爷,今天怎么有空来?要不要喝您常点的冰美式?加双份浓缩?”


    许宁愣了一下,耳朵瞬间红了,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李叔,别这么叫,我跟同学一起来的。”


    老板了然地笑了笑,转身做了三杯饮品递过来,还悄悄对许宁说:“您母亲昨天还来视察,这整条街的商户……”话没说完就被许宁打断,他把饮品分给年尘和陈夏,拉着两人快步离开,连耳根都在发烫。


    年尘喝着奶茶,完全没多想,只觉得许宁“人缘真好”,还咂咂嘴说:“许宁,你朋友真大方!这奶茶料真足!”


    陈夏却瞥了眼许宁,眼角的痣动了动,没说话。


    刚走没几步,三个男生突然拦在前面。


    为首的人穿着黑色卫衣,银链垂在胸前晃悠,黑狼尾发型挑染着几缕蓝,一对黑耳机挂在脖子上,嘴角的银钉闪着光——正是黎辰。


    他身高和陈夏不相上下,盯着陈夏的微分碎盖发型,眼里满是桀骜:“你就是南鸟一中的陈夏?”


    年尘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蓝鸟挂件都停住了,小声对许宁说:“还有人敢找陈夏挑战?他不怕被陈夏的物理题‘虐哭’吗?陈夏可是上次全市联考,数学物理双满分的人!”


    许宁挑了挑眉,嘴角带着笑,目光落在陈夏身上,没说话。


    陈夏指尖捏着奶茶杯,眼角的痣透着冷意,却爽快点头:“是我。”


    黎辰立马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第一道物理题是“动量守恒与能量守恒结合的碰撞问题”,第二道数学题是“含参数的导数极值求解”,题目后面还标注着“北鸟一中竞赛压轴题”。


    他把纸拍在旁边的石桌上:“我是北鸟一中的黎辰,过来研学,听说你全科第一,这几道题,你要是能解出来,我请你们吃甜点。”


    年尘凑过去一看,题目里的符号他都认不全,忍不住咋舌:“这题是人做的吗?陈夏,你别勉强,大不了我们不吃他的甜点!”话还没说完,陈夏已经拿起笔,眼角的痣随着低头的动作更明显。


    他扫了眼题目,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没几分钟就写出解题步骤:“这道物理题,先用动量守恒定律列出等式,再结合能量守恒排除完全非弹性碰撞的情况,代入数据就能算出碰撞后的速度;数学题,先求导找极值点,再用放缩法证明参数范围,最后得出答案是3。”


    黎辰盯着解题步骤,眼睛越睁越大,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我昨天跟我们班学神算了半小时,都没算出结果!”


    旁边的男生也凑过来,看完后震惊地喊:“辰哥!他说的是对的!我们学校墙上都贴过‘南有陈夏,全科称霸’‘陈夏提笔,答案必有’的标语,还有人说‘南鸟学神,难题杀手’,说他是‘行走的题库’!”


    年尘眼睛瞬间亮了,拉着许宁的胳膊晃:“许宁你看!我就说陈夏超厉害吧!上次他给我讲数学题,我听一遍就懂了!”


    陈夏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嘴角的痣跟着动:“别听他们瞎吹,这些题不算难。”


    许宁看着陈夏,嘴角的笑意更深,目光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连黑色耳钉都仿佛柔和了几分。


    黎辰愣了几秒,突然笑了,拍了拍陈夏的肩膀:“服了!果然名不虚传!还有‘陈夏出马,难题倒下’‘南鸟一中有陈夏,竞赛奖杯不用怕’——对了,还有句奇怪的,说‘宁隐锋芒,夏冠群芳’,你知道这说的是谁吗?”


    许宁的动作突然顿住,手里的甜点“啪”地掉在地上,奶油溅到了裤脚。他愣了愣,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你们学校弄错了吧。”


    陈夏也瞥了眼许宁,眼角的痣动了动,没说话。


    黎辰没注意到异样,让旁边的男生把甜点递给三人,笑着说:“今天算我输,下次有机会再跟你比!”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年尘看着黎辰的背影,又看了看许宁和陈夏,坏主意瞬间冒了出来。


    他悄悄绕到两人身后,猛地推了一把——许宁和陈夏刚好撞在一起,两人的脸瞬间红透,连耳根都在发烫。


    “年尘,你干什么?”陈夏无奈地瞪着他,嘴角的痣透着气愤。


    许宁也尴尬地往后退了半步,黑色耳钉都仿佛失去了光泽。


    年尘捂着嘴偷笑,还不承认:“没干什么啊!是风太大,把你们吹在一起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陈夏气不过,伸脚轻轻绊了年尘一下,年尘“哎哟”一声摔了个趔趄,书包上的蓝鸟挂件都飞了起来。


    “还笑不笑了?”陈夏挑眉,眼角的痣带着调侃,“再闹,步行街的烤串就真的卖完了。”


    年尘揉了揉膝盖,赶紧爬起来:“别啊!我不闹了还不行吗?我们快去买烤串!”


    许宁看着两人打闹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弯腰帮年尘捡起了蓝鸟挂件,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刚拐进步行街口,喧闹声就裹着香气扑过来。


    穿花衬衫的行人三五成群,手里举着烤串边吃边笑,小孩举着糖画在人群里跑,糖丝在阳光下拉出亮晶晶的线。


    小吃摊前的白烟袅袅升起,摊主挥着铲子吆喝,铁板上的鱿鱼“滋滋”冒油,连空气里都飘着孜然和甜酱的混合味。


    年尘的眼睛瞬间亮了,白色短发在人群里格外显眼,虎牙一露就拽着许宁和陈夏往热闹处冲,书包上的蓝鸟挂件“叮咚”乱晃:“快!那家烤串摊人最多,肯定最好吃!”


    许宁被他拉着走,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脖子上若隐若现的藤蔓纹身随着动作露出来一点。


    陈夏跟在旁边,脖子上的细链垂在衣领间,吊坠藏得严严实实,眼角和嘴角的痣在烟火气里更清晰,忍不住吐槽:“慢点跑,你再急,烤串也不会长腿跑掉。”


    年尘才不管,买了三串烤鱿鱼,自己先咬了一大口,油汁沾到嘴角也不在意。


    他偷偷瞄了眼并肩走的两人,心里又开始盘算:刚才黎辰在的时候没机会,现在得赶紧实施“助攻计划”!


    他眼珠一转,看到旁边饰品摊挂着毛茸茸的兔子头饰,立马跑过去买了三个,不由分说往许宁和陈夏头上戴。


    “你干什么?”陈夏皱着眉,伸手就要摘,兔子耳朵歪在他的微分碎盖上,和他平时冷冽的样子反差巨大。


    年尘赶紧按住他的手,撒娇似的喊:“夏哥,戴一会儿嘛!你看许宁都没摘!”许宁确实没摘,黑色耳钉配着白色兔耳,竟透着点反差萌,他浅笑着帮陈夏扶了扶歪掉的兔耳:“小夏,戴一会儿也挺可爱的。”


    陈夏的耳朵尖悄悄红了,嘴角的痣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再摘。


    年尘见计划成功,笑得更欢了,掏出手机就要拍照:“快!你们俩靠近点,我要拍合照!”


    许宁很配合地往陈夏身边靠了靠,陈夏却别扭地往旁边躲了躲。


    年尘假装没看见,突然脚下“踉跄”了一下,胳膊肘不小心撞在陈夏身上——陈夏没站稳,正好往许宁那边倒,两人瞬间贴在一起,脸“唰”地红透了。


    “年尘!”陈夏的声音透着无奈,嘴角的痣都带着点气,刚要发作,许宁却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放软:“别气,明天研学就结束了,多玩会儿也挺好。”


    陈夏愣了愣,手腕上传来的温度让他没再说话,只是别扭地别过脸。


    年尘在旁边捂着嘴偷笑,心里暗喜:“第二步,制造肢体接触,成了!”


    三人接着往步行街深处走,路过一个小广场时,年尘又想出新花样。


    他故意在陈夏身后“绊”了一下,想让陈夏再往许宁那边倒,结果没算好力度,自己先摔了下去,还顺带拽了陈夏一把。


    许宁眼疾手快,一手扶住陈夏的腰,一手拉住年尘的胳膊,稳稳把两人扶起来。


    年尘摔在地上也不疼,反而趁机伸手揉乱了陈夏的头发,兔子头饰掉在地上都不管。


    许宁见状,自然地弯腰帮陈夏理了理乱发,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梢,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年尘趴在地上看得清清楚楚,眼睛都瞪圆了,赶紧掏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还不起来?想在地上生根?”陈夏瞪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拉起来,嘴角的痣透着无奈。


    年尘嘿嘿笑着爬起来,刚要说话,突然瞥见人群里有个奇怪的人——那人也是白头发,发尾挑染着一点红,身高和许宁差不多,穿着黑色风衣,脸上没什么表情,唯独一双红色的眼睛格外扎眼。


    那人正盯着许宁,眼神像盯着猎物,嘴角还藏着点若有若无的笑。


    年尘吓了一跳,刚想指给两人看,那人却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怎么了?”许宁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


    年尘摇摇头,心里的疑惑很快被“助攻”的心思取代:“没什么!我们继续拍照吧,刚才那张拍糊了!”


    陈夏却有点不耐烦了,抬手就要摘兔子头饰:“别拍了,我要去买瓶水。”


    年尘急了,眼看计划要泡汤,突然趁陈夏不注意,悄悄踹了许宁的小腿一下——许宁没防备,往前踉跄了一步,正好挡在陈夏面前。


    年尘赶紧举起手机,按下快门:“完美!”


    照片里,年尘挤在两人中间,举着兔子头饰笑得一脸得意。


    许宁侧着头,目光落在陈夏身上,嘴角带着浅淡的笑,黑色耳钉配着兔耳格外显眼。


    陈夏皱着眉,眼角和嘴角的痣清晰可见,却没真的生气,兔子耳朵歪在头上,透着点别扭的可爱。


    天色渐渐暗下来,三人准备回酒店。路过步行街出口时,年尘还在翻看刚才拍的照片,笑得合不拢嘴。


    许宁和陈夏走在前面,偶尔聊几句,气氛比白天更融洽。


    屋顶上,一只蓝鸟正站在瓦片上,歪着头看着三人的背影,等他们走远些,突然张开翅膀,朝着夕阳的方向飞走了,翅膀掠过屋顶的声音,混着步行街的喧闹,渐渐消失在晚风里。


    步行街旁的窄巷像被阳光遗忘的角落,斑驳的墙面爬满暗绿色的藤蔓,阴影稠得像化不开的墨,连风穿过时都带着股凉丝丝的滞涩感。


    那个白发男人就斜倚在最深处的墙根,白得泛冷的发丝间挑染着几缕暗红,像雪地里溅了点血,格外扎眼。


    他一只脚抵着墙面,膝盖微屈,黑色风衣的下摆随意垂在脚踝边,露出的黑色皮靴沾着点尘土,姿态散漫得像在晒太阳,可周身却裹着层拒人的冷意,连路过的晚风都绕着他走。


    他的侧脸线条利落,下颌线绷得很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唯有眼尾微微上挑,透着点漫不经心的锐利。


    此刻他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颈侧,指腹轻轻划过皮肤,动作慢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又像在确认什么早已消失的印记——那里只有一片光滑的皮肤,连个浅印子都没有,可他的眼神却渐渐沉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怅然。


    远处步行街的喧闹声像潮水般涌来,又慢慢退去,当最后一点笑声也淡成模糊的背景音时,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坏笑。


    那笑意没达眼底,只停在唇瓣边缘,带着点得逞的狡黠,原本就泛着淡红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像暗夜中突然亮起的磷火,又像猎人终于锁定猎物时,眼底闪过的那丝锐光,冷得让人发颤。


    他直起身时,黑色风衣的衣角在风里轻轻晃了晃,露出里面黑色高领内搭的领口——那里隐约能看到一道浅白色的疤痕,像条细蛇蜷在颈侧,大概是旧伤,颜色淡得几乎要融进皮肤里。


    他抬手理了理衣领,指尖划过疤痕时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的质感,像砂纸轻轻蹭过木头,目光越过巷口,精准地落在三人消失的方向:“找了这么久,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语气里添了点不易察觉的急切:“我放在你那里的‘东西’,也该还我了吧?”


    说这话时,他眼底的锐利像被温水泡过,渐渐淡了下去,反而透出几分孩子气的委屈,连肩膀都微微垮了点,不再像刚才那样冷硬。


    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在空荡的皮肤上游走,最后顿在半空,语气里掺了点自责,还有点说不清的失落:“当初明明说好要一直带着的,现在倒好,你亲手给我纹的那东西,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尾音落时,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笑声很轻,像羽毛飘在风里,可仔细听,又能听出里面裹着的复杂情绪——有遗憾,有不甘,还有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怀念。


    话音刚落,他摊开右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暗红色的剑。


    剑身长约半米,剑身的纹路像凝固的血痂,一道一道缠在上面,还在微微泛着冷光,连空气似乎都被染得发沉。


    他手腕轻抬,剑尖对着墙面划了下去,“刺啦”一声,刺耳的声响在空巷里回荡,火星溅起的瞬间,周围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打着旋儿往他身边凑,又被他周身的冷意逼开。


    剑痕在墙面上留下一道深褐色的印子,像道狰狞的伤疤。


    做完这一切,他垂下手,暗红色的剑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掌心。


    紧接着,他的身影也开始变得虚化,像被风吹散的水汽,一点一点淡下去,白头发、黑风衣,连那点暗红挑染都慢慢融进阴影里。


    巷子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那道被剑划破的墙面,还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血腥味。


    晚风吹过,那点味道也渐渐散去,仿佛刚才那个男人、那把剑,都只是巷子里生出的错觉,从未真实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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