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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鹤别泉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41章 遵守诺言


    到了县城, 赵叔都不稀得鸟谢岭,直接牛屁股上一打,离开。


    谢岭无奈道:“笑够了吗?”


    扶着谢岭的肩膀笑了许久, 沈子秋才勉强止住笑声:“够了,谢大夫,我们快去掌柜那。”


    聚福饭馆人满为患, 离午饭还有些时间, 却没有一处空位。


    小二一边拿肩上的毛巾擦汗, 一边把客人吃完的空盘子撤下去。


    “客官, 抱歉,本店已满。”


    “小二哥,连我的位置都没有吗?”


    “二掌柜和秋哥儿, 您来啦。”听见是谢岭的声音, 小二忙把谢岭和沈子秋带到后院。


    大声喊了句:“掌柜的,二掌柜和秋哥儿来了。”


    掌柜乐呵呵从账房中出来,先前只是试试谢岭的提议,谁知道自那以后生意好的离谱。


    让他的饭店起死回生, 许多有钱的人家争着想要买他家的鸽子汤。


    他也曾动过心思,偷偷多卖几份。但第二日, 有人知道能多订, 反而争抢的人少了许多。让他吓得立刻改回谢岭的原方案。


    今天他一看谢岭来, 就知道对方有了新想法。


    只是……


    掌柜捂着鼻子:“谢岭, 你怎么带了獐子肉?这玩意难做, 骚味更是难以去除。”


    就是因为难做, 才能让谢岭发现潜藏的商机。


    “掌柜, 这是新的料包。专门用来做红烧獐子。”


    掌柜对谢岭已经极其信任:“好, 还是按老样子, 你七我三。”


    拿着料包和獐子肉去后厨烧。打开布包,和以往一样全被磨碎,看不出里面的材料。


    到了饭点,小二特意拒了一桌想要进来的客人。给谢岭和沈子秋安排处靠窗的空位。


    谢岭观察周围的食客:“阿秋,看来大家对这噱头很感兴趣。都已经过去一月余,热度仍不减。还好那日后,你又想了其他推广的办法。”


    聚福饭馆的生意好,有沈子秋一份功劳。谢岭的提议虽然短期内能找到些有钱的食客,但时间一长,大家也就对这份限量失去兴致。


    但沈子秋却说,不光要为富人提供鸽子汤,给平头百姓也得提供。只不过富人提供的是鸽肉,平头百姓的是鸽架。


    谢岭眼睛一亮,这不就是现代的奢侈品效应。有了对比,富人会觉得自己的身价更高,为此买单。而穷人也会高兴用了更少的价格却和富人喝到一个味道的鸽汤。


    阿秋这想法,是双方通吃啊!


    “鸽子汤来咯。”


    小二将热气腾腾的汤盅放在谢岭的木桌上。


    旁边有个彪形大汉见了生气:“小二,你不是说一天限量十盅吗?老子刚刚问你,你说卖完,现在哪来的第十一盅!”


    小二赔笑道:“客官这是我们聚福饭馆的二掌柜。养生鸽子汤的食谱也是他提供的。”


    “老子可不管什么二掌柜不二掌柜的,老子只认规矩。”


    对方一身肌肉,眼睛处还有横穿的刀疤,衣服处绣了个特殊图样:独眼的虎头。


    那图样是壬京的虎头镖局,沈子秋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来这个小地方,但麝香交给他押送绝不会出错。


    扯了扯谢岭的衣角,虽不知小夫郎的具体用意,但谢岭明白这人对他们很重要。


    “抱歉,是本店的不是。”谢岭出面,“您说的对,定了规矩再破就是我们这边出尔反尔。小二哥,这鸽子汤撤下,再给这位大哥送一份红烧獐子肉。”


    洪连虎点点头:“你这人还算识趣,老子叫洪连虎。不过獐子肉老子不爱吃,你给换份别的。”


    “我叫谢岭,他是谢秋。连虎大哥不妨尝一口,就当为小店试个新菜。其他的我让小二哥给你另上一份。”


    洪连虎哈哈大笑:“既然你称老子一声大哥,大哥自然卖你这个面子。”


    很快,红烧獐子肉捧了上来。


    香味浓郁,色泽鲜红,洪连虎夹起一块闻了闻:“你这獐子肉倒处理的不错,闻着不膻。”


    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接下来筷子不断,直盯着眼前的肉吃。


    很快,一盘精光。


    “肉淳味美,就算是天上的龙肉也比不上啊!谢岭老弟,我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肉,这真是獐子吗?”


    谢岭笑道:“正是,只不过我用了特殊调料处理。我敢说全国上下,除了聚福饭馆,没有地方能再做。”


    洪连虎大口吃肉,配着酒喝,吃相爽快。把旁边的食客也看馋了:“小二哥,给我们也上一份这个。”


    小二就要应,却被沈子秋提前打断:“抱歉,客官。今日份的红烧獐子肉已经没了。”


    食客嘟囔道:“不会吧,这次也限量。钱不是问题,你先让我们尝尝。”


    “对不住,不是限量,是我们没时间去处理调料。最近我和哥哥要去壬京一趟,那里有饭馆和我们合作,我们要送些东西过去。”


    洪连虎听到“壬京”一词,大喜,这不就是他要回去的地方。而且他的确是馋这獐子肉,一想到以后再也吃不到,就难受得紧。”


    主动道:“这位就是谢岭老弟的夫郎吧,你要是信任老哥,老哥我刚好是镖局的。我这次回去,正好帮你们送东西,你们再给我做几次獐子肉。”


    沈子秋眼中闪过淡淡的惊喜,虎头镖局的洪连虎可不是那么好请的。押金高得离谱,更是只为达官显贵服务。


    “连虎大哥帮忙,我和哥哥再信任不过。我们晚点就多去配好些调料,这样大哥即使离开这里,也能吃到。”


    “哈哈哈,好,谢岭老弟和秋哥儿都是爽快人。明日你们把你们想押送的货带来这,放心,老哥手下就从未丢过货物。”


    谢岭和沈子秋同时道:“多谢连虎大哥。”


    洪连虎吃饱喝足,离去。


    食客还在打听:“二掌柜,你们生意都做到壬京去啦!那可是好地方,既然现在不用亲自去,这红烧獐子肉明日会有吗?”


    谢岭应道:“有,大家既然想吃,我就多去采些。这次不限量,只为大家一个口碑。”


    谢岭知道,光凭鸽子汤限量也无法使聚福饭馆长期生意欣荣。


    要找一道菜,成为持久的招牌。而这成本较低的獐子肉就是不二选。


    两人吃完饭,说好事情回家。


    还是赵叔的牛车,他依约再次来到镇上。见了沈子秋,赵叔高兴道:“秋哥儿,来坐着。”


    那里,赵叔特意铺了些干净的布头。


    谢岭跟上去,想坐在自家小夫郎旁边。


    却被赵叔赶:“去去去,别离阿秋那么近,你的位置在那。”


    赵叔指着牛车的车板尾,估计牛赶得多颠簸些,人都会掉下去。


    谢岭知道赵叔把阿秋当亲儿子对待,怎么敢真的得罪“岳父”,老实坐到车尾。


    有些松弛的眼皮抬起,赵叔瞅了眼谢岭,不像是混小子的性格啊。


    再次叮嘱沈子秋:“秋哥儿,他要和你说话,你别搭理他,知道吗?”


    “知道了,叔。我不会和哥哥说话的。”


    得了沈子秋的保证,赵叔才微微安心,坐在前面赶牛车。


    这次的牛车上运了一堆干稻草,隔绝了板车和赵叔驾驶的位置。刚好把沈子秋完全遮住,只露出个头顶。


    牛车慢吞吞地开始走,赵叔心情颇好,开始放声唱山歌:“山高高水弯弯,我和夫郎隔岸唱……


    谢岭动作轻巧,来到沈子秋旁边。


    果然,被赵叔预料到,脱离了视线,就往小夫郎身边靠。


    谢岭的脸离沈子秋极近,捂住对方的嘴,低声笑道:“阿秋,你刚刚答应赵叔不能说话,等会无论我做什么都记得不要出声。”


    下一秒,手移开,吻上沈子秋的唇。牛车颠簸,连带着唇也有些抖,即使不动,也在外力的驱使下反复摩擦。


    谢岭借着这股力,轻而易举地撬开小夫郎的齿间。贪婪地夺取对方的气息,温滑软腻,让谢岭几乎无法受控。


    接下来,顺着修长的脖颈亲吻。沈子秋身上的冬衣有些厚,谢岭埋在其中,不知是内里的燥热还是布料的厚实。让他有些不清明,轻咬了一口。


    沈子秋被咬得有些呜咽,谢岭退后一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阿秋,不能作声。被赵叔听见,你可是没遵守诺言。”


    借着继续埋头在对方颈间,留下一个个红痕。


    “谢岭,怎么又跑到这来了!出来,以为躲在稻草后我就看不见。”


    刚刚赵叔还是不放心,转头想瞧沈子秋和谢岭两人。但由于稻草堆的遮挡,倒没有看见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只看见两个头顶。


    不过这也够他怒气攻心。


    谢岭坐直,他比沈子秋高上许多,因此能完整地露出眼睛。专注地听赵叔训斥,极为认真。


    赵叔转头骂道:“秋哥儿乖,听我的,全程都没同你说话。你个混小子还要来招惹,我看你就是欠揍。等会儿,必让你付出代价。”


    赵叔训斥着,谢岭认真听着。


    但与此同时,稻草堆的背后,仗着视觉死角,谢岭还在肆无忌惮地与自家小夫郎接吻。沈子秋担心被发现,想逃,谢岭却扣着对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感官的刺激被无限放大,明明心中紧张无比,偏偏接吻所带来的欢愉排山倒海般袭来。


    见谢岭没有回应,赵叔转回头,继续驾驶牛车,高喝:“说话呀!”


    谢岭微微松开手,一根银丝在两唇中牵扯:


    “赵叔说的对,阿秋极乖,一直都没同我说话。”


    更未泄出半分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又开始东写西写,啊啊啊,他们的成婚啊!


    我也想早点看到,泪目。


    第42章 挑选


    到了谢家村村口, 赵叔却没停,赶着牛车直奔自己家。


    “到了,下来吧。”


    两人以为赵叔邀自己做客, 没有多想,推开院门。


    一院子的汉子,赵叔呲着个大牙:


    “秋哥儿, 随便挑。”


    谢岭当即把自家小夫郎护在身后, 挡住这群汉子虎视眈眈的视线:“赵叔, 你明知道我和阿秋即将成婚。”


    “你都说即将了, 大家这不都有机会。”赵叔瞪了谢岭一眼,“只准你寻新哥儿,就不准我们秋哥儿寻新汉子吗?混小子, 你好大的威风!”


    赵叔把沈子秋带出来, 院里的汉子一看沈子秋就直了眼,想上前讨好。


    “秋哥儿,你慢慢挑。赵叔在这,帮你寻个更好……咳咳, 不会移情别恋的。”


    谢岭不想陪着赵叔闹,就要带着小夫郎离开。


    却听见沈子秋开口:“好。”


    【刚刚谢大夫居然敢在赵叔眼皮子底下做那事, 得给谢大夫一个教训。】


    这是还在气恼刚才的亲吻, 谢岭无法, 只能任由对方把气撒了。


    赵叔喜不自胜:“秋哥儿这样想就对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 两条腿的男人遍地是。咱们公平竞争, 你看, 怎么考核他们?”


    沈子秋伸出手, 点了一人:“如果日后我同你成亲, 你会如何待我?”


    那人突然被点,觉得自己有机。挺起胸膛,努力展现自己的男子气概:“我必定将你养在家中,只需待在屋子里。然后和和美美地生上七个男孩。”


    这是翎朝普遍流行的思想,认为这样最娇养哥儿。


    谢岭却听得皱眉,虽然知道这是小夫郎有意欺负自己,心中还是无端起了怒火。


    阿秋的未来不该,也不可能是这样。


    “赵叔,你既然说公平竞争,我也想报名参选。”


    赵叔心里点头,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谢岭和沈子秋和和美美的。这混小子要是能及时醒悟,也不枉费他忙活这一场。


    “那你参加吧,可秋哥儿选谁,可不能拦。”


    谢岭道:“刚刚这位兄弟的话我不赞成。我认为阿秋不该娇养在屋中,他既是天上鹰,就不该被折断了翅膀。”


    对方嘲笑:“哪有把娇滴滴的哥儿比作鹰的。我看你这话才有问题,秋哥儿,我觉得你是花朵,就该被人小心呵护着。”


    说罢,得意洋洋地望着谢岭。所有的哥儿都喜欢被汉子捧着,沈子秋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沈子秋没出声,被谢岭对自己的比喻震惊到。


    鹰击长空,翱翔万里。


    这是他活了二十几年的夙愿。


    面向那个汉子,对方冲着谢岭得意地笑。他就知道哥儿喜欢花的比喻,这招百试百灵。


    “抱歉,你被淘汰了。”


    对方大惊:“什么!”


    “淘汰你听不懂吗?”


    边说赵叔边将那人赶出院子。


    走了一人,可还有许多人窥视着沈子秋。沈子秋的孕痣虽黯淡,但相貌却是万里挑一的,因此一听赵叔给沈子秋招夫君,隔壁村也有汉子前来。


    吴犁知道,剩余的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唯有谢岭,和沈子秋先前已有了情意,是自己的劲敌。


    但沈子秋他留意许久,谢岭每一次事情的解决,都少不了沈子秋的功劳。这哥儿和其他的不一样,是个能干的。娶回家后,必将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于是,主动站出来,向谢岭一拱手:“我同你比比。”


    吴犁是庄稼把式里的好手,村里有许多哥儿或姑娘暗恋他。


    浓眉大眼,没有谢岭那样英俊,但配上一米八七的个子,综合外貌也是很不错的。


    两人差不多高,一个皮肤黝黑,一个呈麦色。此时正死死盯着对方,空气中似有电光闪过。


    高春云边磕着瓜子边进院子,见到这幅场景:“赵哥,你家怎么那么热闹?”


    “我在给秋哥儿挑新夫婿。”


    “新夫婿!”高春云去拎赵叔的耳朵,“你脑子里是装满了牛粪吗?我好好的一桩亲事让你给破坏。”


    赵叔吃痛,大声囔囔:“我这不是为秋哥儿好,是谢岭喜欢上别人了。”


    “我放你娘/的屁!”高春云怒骂道,“天塌了谢岭也不会喜欢别人,用你的牛脑子想想!”


    事情发展到现在,再不出来赵叔就要被揍死。


    沈子秋主动解释:“高姨,赵叔,哥哥没有其他的心上人。獐子肉是他收来卖给饭馆的,你们俩不要吵。”


    “哼!”高春云才松了手,“听吧,我就说是你的问题,乱点鸳鸯谱。我高春云何时看错过人。”


    院中的汉子听了,一哄而散。


    吴犁却未离开:“赵叔,你既请我来,总要给我一个向秋哥儿表心意的时候。秋哥儿最后也许会发现我比谢岭更好。”


    赵叔扶额,完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好。”谢岭应下,“是男人就堂堂正正比试一场,最后让阿秋选择。”


    自家小夫郎被另一人喜欢,他既为阿秋的优秀骄傲,又吃醋。


    他不能拦着旁人喜欢阿秋,只能向对手展示自己,将情敌全部赶走。


    吴犁道:“爽快,我们比种植冬小麦。”


    既然要比,吴犁就选择了最擅长的。谢岭的医术好,村里人都知道,他不可能拿这个硬碰硬。


    但对方的反应出乎吴犁的意料,谢岭笑笑,反问道:“确定这个?”


    吴犁心中虽有些慌,但种田是他最拿手的事,因此肯定道:“确定。”


    谢岭在现代读研究生时,可是天天被导师叫去种植中草药,研究不同种植期的药性。他又得兼顾医院的规培生活,因此越种越快,论熟练程度,并不会比吴犁差。


    沈子秋无奈,谢大夫爱吃醋,明明知道自己不会选择吴犁,却还要再挫挫对方的锐气。


    幼稚小狗。


    高春云也知道结果会是个什么样,她猜吴犁会赢,但秋哥儿最终还是会选择谢岭。


    所以,她现在只等着看热闹,丝毫不慌。


    “我刚好手里有两块地,没人帮着种,就你们两吧。”


    一片空地前,站着众人,高春云把地用木棍分成两块。


    有人帮忙种小麦,高春云乐不可支:“三二一,开始!”


    谢岭和吴犁同时挥锄,胳膊上青筋暴起,肌肉紧绷。两人谁也不愿让谁,手下很快翻耕出种植的雏形。


    高春云抓了把瓜子递给沈子秋:“秋哥儿,没想到谢岭种田也不错。你说,谁能赢?”


    沈子秋没有丝毫犹豫:“哥哥。”


    高春云笑着调侃:“秋哥儿,你这心太偏颇。吴犁是谢家村种田最快的人,你怎么那么自信谢岭会赢。也是,为了你谢岭就算赢不了,也会想法设法赢下。”


    这话,连赵叔都没反驳,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事。


    谢岭和吴犁这边还在继续,谢岭的进度更快些,就要种完。


    这时,一条花蛇扭转着身躯爬到吴犁脚边,毒牙上的毒液已滴落,吴犁还未发现。


    谢岭耳聋,因此视觉更敏感。但他若杀了这蛇,必定会落后,无法赢得这场比赛。


    可他也知道,不论是自己还是阿秋,都不会置之不理。


    于是,锄头高高举起,吴犁误以为谢岭要耍花招攻击自己,忙拿锄头去挡。


    啪!


    蛇头和蛇身分离,三角的蛇头还挣扎着想要去咬吴犁。


    谢岭怎会给它机会,锄头连砸几下,直把毒蛇脑袋砸到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样。


    出了这一变故,众人皆大惊,沈子秋跑到谢岭身边:“哥哥,有没有被咬?”


    看着自家小夫郎担心的模样,谢岭摸了摸对方的发丝:“没有,害你受惊了。”


    吴犁直接扔了锄头,对谢岭一拱手:“多谢。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秋哥儿选择你而不选择我。谢岭,同样的情况,我自认为不会对你出手相助。”


    吴犁也说得磊落,干脆送上祝福:“你们两喝喜酒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先走了。”


    “好。”


    吴犁走后,谢岭对赵叔真诚道歉:“赵叔,我不该骗你,害你花了那么多时间。我和阿秋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赵叔还想骂几句,被高春云拦了,冲谢岭他们摆摆手:“小年轻间有些情调很正常,你们回吧。赵哥这边我好好说道说道。”


    “多谢高姨。”


    谢岭把蛇头埋到土里,用木棍挑起蛇身,牵着自家小夫郎的手回家。


    一路上,沈子秋没出声,只跟着谢岭默默走着。


    心声却有些慌乱:


    【我这么捉弄谢大夫,谢大夫会不会生气?】


    “阿秋,你今日的行为让我很生气。”


    听到谢岭的话,沈子秋心情低落,果然还是自己做的太过。


    “我气我自己当初没有早点和你确认心意。这样就能早些去找高姨,不会错过最近的良辰吉日,几个月前就可以和你成亲。完全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谢岭盯着沈子秋,明明是个健壮的汉子,眼神里却带着些委屈:“阿秋,你知道的,我会吃你的醋。你还顺着赵叔的话来激我,这样只会让我对你越来越喜欢,一刻也放不开。”


    沈子秋牵起谢岭的手,十指紧扣:“谢大夫,那就不要放开。”


    第43章 沈小将军


    锋利的刀从中间划过, 蛇身一分为二,完整的蛇胆暴露出来。


    沈子秋站在一旁看:“谢大夫,你要做蛇肉羹吗?取蛇胆时得小心些, 一旦破了,这蛇肉就发苦。”


    谢岭取笑道:“阿秋,怎么就记着吃。我想取蛇胆晾晒给你入药, 你总是咳嗽, 蛇胆有化痰镇痉的作用。”


    “我不知晓蛇胆有这功效。”沈子秋侧眸去看谢岭, “谢大夫, 你不能仗着自己会医术欺负我。我先去医馆一趟。”


    出门,去整理新收获的中药材。谢岭的灵田也是神奇,即使在冬天, 只要种下, 所有的植物都能顺利生长。


    因此,医馆的生意更加好。就算是镇上的人也知道谢家村有个叫谢岭的大夫不仅医术好,其他季节的药材也只有他那可以寻到。


    沈子秋将新的药材补充入药柜,他现在已得心应手, 平日里一些小病也能帮衬着谢岭看。


    他刚送走一个看冻疮的病人,谢岭提着食盒进来。拿出一碗黑乎乎的药:“阿秋, 我加了黄岑和栀子, 这里有三分之一的蛇胆, 喝了对你的咳嗽有益处。”


    光闻到那难闻的气味就让沈子秋隐隐作呕, 有些抗拒地后退一步, 这比以往的任何药看着可怖。


    谢岭是知道自家小夫郎最不爱喝药, 但冬日里, 已经寻不到桂花糖。


    打开第二层食盒, 居然是冒着热气的蛇羹:“阿秋, 你不想喝就不喝了。那我们一起喝蛇羹,不过这次的蛇是毒蛇。我们老家有个说法,需得闭眼喝,这样与蛇不对视,否则夜里做梦它会钻到你的梦里缠你咬你。”


    沈子秋将信将疑:“谢大夫,真的有这说法吗?”


    谢岭面上尽是真诚,认真说道:“自然,阿秋你想做噩梦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只是闭眼,没有任何损失。”


    沈子秋点点头,闭眼去捧谢岭递过来的蛇羹。慢慢凑近,皱眉,这味道不对。


    忙睁眼,却发现自己捧的就是那碗蛇胆药。想放下,但谢岭早已料到,大手扶着另一碗侧,送到沈子秋唇旁。


    沈子秋的力量不敌谢岭,就这样被喂下去大半碗,嘴里尽是苦味。


    谢岭知道自己犯错,忙把早就准备好的豌豆黄塞到自家小夫郎口中。


    “不这么哄你,你是绝对不会喝这药。我保证下次不会用这方法骗你喝药。”


    沈子秋微微挑眉,直接戳穿对方心中所想:“谢大夫,下次不用相同的,是想用别的方法来哄我,是吗?”


    “不用那么麻烦。”


    沈子秋将最后的三分之一喝得一干二净,却没吞下。


    刚想踮脚,谢岭发现了自家小夫郎的意图,直接搂住对方的腰。低头,主动去尝对方口中的苦药。


    沈子秋的眼睛骤然睁大,忘了,这招对谢大夫不管用,这人只怕求之不得。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谢岭直接把沈子秋抱到木桌上,捧着脸方便亲吻。每一滴药都未放过,他通通卷入自己的舌中。


    谢岭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蛇胆果然苦得可怕。


    亲了许久,才放开自家小夫郎:“阿秋喜欢这样喝药吗?”


    不等对方回答,谢岭摩挲着沈子秋的唇:“我还挺喜欢的。”


    沈子秋大骂,不知道情形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牲口!下次我自己会喝。”


    谢岭低笑,自家小夫郎怎么那么可爱,不再逗对方。


    拿出蛇羹,把汤勺放好:“尝尝,我做的味道应该不会差。”


    独特的香味勾着沈子秋,他最终还是板着脸接过,尝了一口。


    蛇肉被切丝,配上木耳丝和谢岭先前腌制的腊肉丝,水淀粉一倒,这羹又顺又滑,完全保留了蛇肉的鲜美。


    “谢大夫,这羹还有些辛辣的味道,冬日里喝最好,你用了什么?”


    “胡椒碾磨的粉。”


    翎朝少调料,胡椒就是谢岭寻到的新调料。不多,刚好拿来做这道菜。


    “你喜欢,蛇羹是尝不太到,但其他的羹类我都可以给你做。”


    “好。”


    第二日,沈子秋一早醒来,果然咳嗽好上不少。以前刚醒,喉咙干涩,免不了再咳几声,这次却没有干痒的感觉。


    沈子秋惊喜,连带着后续喝药也没那么抗拒。


    两人带着麝香囊和赵梁山依约去聚福饭馆见洪连虎。


    谢岭向对方介绍:“连虎大哥,这是赵梁山,他也想去壬京见见世面。能否烦劳大哥捎上一程。”


    其实,有洪连虎押镖,按理说已经用不上赵梁山。但谢岭看出,赵梁山是真的想四处闯荡,所以将他托付给洪连虎。


    “谢岭老弟信我,老哥我自然不推辞。梁山兄弟以后就跟老子。”


    赵梁山喜不自胜:“谢谢连虎大哥、谢大哥和嫂子。”


    沈子秋道:“连虎大哥,最近有些不太平。谢家村没有直达壬京的官道,小路又有可能惹上些苍蝇。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更建议你们走冰路。这些日子冻得厚,完全可以在冰面上行走。”


    洪连虎震惊沈子秋一个乡下的哥儿居然知道如今的局势。他先前的确担心路上的土匪,不是他怕打不过,而是有些麻烦能免则免。


    心中纠结是官路还是小路,独独没想到冰路的可行性。


    大笑:“秋哥儿说的不错,我马上出发,就走冰路。”


    麝香囊被一个木箱子封了,四周用蜡填补空隙。一是为了储藏,而是为了香味散出,被有心人发现。


    洪连虎只管押送,不管雇主送的是什么,这是虎头镖局的规矩。


    谢岭和沈子秋请了对方最后一顿獐子肉,将调料包给了,几人就此拜别。


    两人去后院,和聚福饭馆的掌柜一起清算这几个月的盈利。


    这时,却突然有人冲了进来,把沈子秋捉住:“大胆谢秋,居然敢欺骗县太爷。拿一幅假字来糊弄人!”


    谢岭挡在沈子秋身前,高大的身躯让衙役不敢上前,只忌惮地看着谢岭。


    “无凭无据,你们莫要血口喷人。”


    一个瘦小的人嚷嚷道:“县太爷难道还会陷害你们吗?”


    沈子秋轻轻推开谢岭:“好,我跟你们走一趟。”


    转头用口型说:“谢大夫,你去西街找一个叫图青霜的人。”


    县太爷的府邸内,莫寅辰正气得撕那副字。他像往日般拿着宋太师的墨宝在宴席上炫耀,却有人提出异议。


    “莫兄,宋太师的墨宝市面上流通的一共就十副,我记得没有一副是你手中的内容。你这字也没印章,莫不是被骗了。”


    他强忍着怒意,笑道:“陈兄必是记错了。来来来,我们来吃菜喝酒。”


    回到家,他就派奴仆去抓沈子秋,小小贱民,居然敢愚弄自己!


    沈子秋没有被带到衙门中,反而被带去了莫寅辰的私宅。


    莫寅辰冷着脸,将那副撕碎的字扔到沈子秋面前:“你说说,这字究竟是谁写的。”


    沈子秋不卑不亢,直视莫寅辰:“这是宋太师的墨宝。”


    对方这态度,反而引起莫寅辰的自我怀疑,难道的确是真迹?


    可沈子秋在他心中已不再是想追求的哥儿,早已和旁人成了亲。即使这是副真迹,他是县太爷,他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来人,拖下去!给我严刑拷打,我要一个满意的回复。”


    莫寅辰想公报私仇。


    沈子秋没想到对方直接动用私刑:“在衙门之外,无凭无据动用私刑,你不怕头顶的乌纱帽不保吗?况且,我哥哥的行医文书本就可以办理。这幅字并未收你一个铜板,你没有罪名能抓人。”


    莫寅辰阴险地笑道:“未收钱又如何,你承认了罪行,我就有凭有据。或者,你跟了我,和你那表哥分开,我也能好好待你。”


    沈子秋眼中尽是冷意:“跟了你,我只怕日日犯恶心。”


    莫寅辰撕破了脸面,露出真面目:“哈哈哈,你越这样说。等会儿求饶的也是你。人呢?怎么还不来!”


    几个奴仆冲进屋内,直接把沈子秋带到地下。那里居然有莫寅辰私自搭建的刑室。


    另一边的西街口,谢岭挨家挨户地敲着门,询问“图青霜”的名字。


    大家都说没听过。


    问到西街尾,谢岭突然意识到既然自家小夫郎背后的身份深不可测,图青霜也必定会换个名字生活在这里。


    自己去询问,是得不到结果的,只有去逼。


    因为大夫的职业,谢岭身边总带着些常用药。


    其中有一味止痛药名为血竭,谢岭拿出,用火折子点燃。


    往每家每户里扔进去,血竭燃烧后的烟没有毒性,但呛鼻刺激,许多人跑了出来,大开大门散味。


    一青衣男子引起了谢岭的主意,原因无他,白日里家里汉子大多去做活。就算有一两个没出去的,听到敲门声也来开过。


    只有这青衣男子,谢岭没见过,更是在敲门时当做人不在家。


    谢岭上前,去抓对方衣袖:“可是图青霜?”


    对方干脆利索地拂去谢岭的手,转头要回院子:“认错人了。我是俞三南,不是你口中的人。”


    青衣男子脚步不停,丝毫不想理会谢岭。


    “沈子秋,是沈子秋让我找你。”


    这是谢岭第一次说出自家夫郎的真名,他在赌对方是友非敌。


    青衣男子脚步一顿,转头,瞳孔颤颤:“你是说,沈小将军让你来寻我?”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还是甜文哈,宝子们撑住,只是阿秋的真实身份渐渐展开。


    把这几章写了,两人真成婚,这次我保证。


    第44章 救人


    图青霜已寻沈子秋许久, 所有人都说将军已死,他只是不想相信,所以偏执地寻找着。


    直到来到这里, 看见了一人扇面上的题字居然和将军一模一样。所以,换了身份和名字,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将军。


    而眼前的男人居然喊出将军的名讳, 他虽然知道这并不代表什么。但只有有一丝的可能性他都会跟着对方去。


    谢岭快速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带着图青霜前往衙门。


    胖瘦两衙役拦着不让进:“去去去, 今日是休沐, 压根没抓人。”


    若是衙役没撒谎,阿秋只有可能被带入莫寅辰的私宅,不会轻易让两人进去。


    图青霜在院落外急得团团转:“谢大哥, 这可怎么办?进不去就无法救下将军。”


    “图青霜你记住, 在这里没有将军。沈子秋只是谢秋,我的堂弟,你想他再死一次吗?”


    谢岭的话似当头一棒,将担心则乱的图青霜敲醒:“我知道了, 谢大哥。”


    见图青霜已听懂,谢岭道:“等会儿我会去寻活, 你跟着我不要出声。”


    “可莫寅辰近来不招家仆, 我们要怎么进去。”


    “放心, 我认识个人。”


    “吴伯, 谢家村寻活太难。我和弟弟走投无路, 随便什么活, 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


    吴伯看着谢岭, 他还记得这个小兄弟, 当初将佛手柑让给自己, 是个实诚人。


    笑呵呵道:“没问题,刚好我却两个厨房的帮工。烧火,你们会吗?”


    谢岭应道:“会的,我们本就是泥地里出生,从小帮爹娘烧火。”


    于是,两人被吴伯交给其他仆人,引起厨房。


    谢岭偷偷将剩余的血竭递到图青霜手中,小声道:“等会儿扔入火堆中。”


    随后,谢岭捂着肚子痛苦道:“这位大哥,我肚子有些疼,能不能方便方便再去厨房。”


    仆人皱眉:“事真多,快去快回,厨房再往前走右手边。好了就快来帮忙。”


    “多谢大哥。”


    厨房内,图青霜刚把火生起来,就听到刚刚的仆人嘀咕:“怎么还没回来,我去瞧瞧。”


    图青霜心道不好,悄悄地将袖子中的血竭拿出,扔到火堆里。很快冒出刺鼻呛人的味道,厨房内的人纷纷捂鼻逃出。


    “咳咳咳,快开窗通风。”


    仆人忙着指挥,将寻找谢岭的事抛到脑后。图青霜暗暗祈祷,希望谢大哥快点寻到沈小将军。


    另一边,谢岭一间间房寻去,却全无沈子秋声音。


    一个体型健壮的家仆在说话:“抽了那么久,那人快不行了吧,要不要去禀报县太爷?”


    另一人回答:“你傻啊,县太爷要的就是这效果,否则那哥儿怎么会乖乖雌伏于县太爷身下。”


    “说得也是,哈哈哈。”


    又是一阵□□的笑,看来已不是第一次。


    谢岭在柱子后目眦尽裂,阿秋究竟如何,让他不敢深想。


    寻了块巨石,朝着健壮家仆的后脑勺砸去。这一下带着十万分的怨气,让对方瞬间砸出了个血窟窿,直直地往前倒去。


    瘦弱家仆吓得半死,就要尖叫喊人。


    长大的嘴却被谢岭用相同的石头干脆利落地堵住,他甚至能尝到前一人的血味。这让他两腿抖抖,骚味从□□间流出。


    谢岭掏出银针,抵在对方死穴上,厉喝:“带我去找你们刚刚讨论的那人。”


    性命被人握住,瘦弱家仆不敢耽搁:“我这就带您去,您别杀我。”


    两人左拐右拐,到了一雕梁画栋的院落内,其中还有荷花池。


    谢岭站在垂花门前,不再走动。


    瘦弱家仆催促道:“进了门就是,您跟我来。”


    谢岭冷笑,将银针往里扎了些,家仆感到一阵剧痛:“饶命饶命。”


    “莫要耍这些小心思,快带我去正确的地点。耽搁了时间,你我也不会放过。”


    既是私刑,莫寅辰建造的地点必然隐秘,绝不可能造在此处。这里一看,便是经常宴请宾客的地方。人来人往,怎么可能避开耳目行私刑。


    瘦弱家仆被揭穿,脸色苍白,只能将谢岭带到刑室。


    最无人问津的荒废院子,门上结满了蜘蛛网。厚重的大门一推开,就听到屋内有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


    谢岭瞳孔一缩,阿秋!


    将手中的家仆手刀打晕,弃于一旁。快布到屋门口,一脚踹门。


    他要让伤害阿秋的人都付出代价。


    却见沈子秋正拿着鞭子在抽墙上的皮革,而其余的家仆被粗绳捆着,打晕状态,口中还塞了厚实的白布。


    沈子秋见谢岭来了,扔掉手中的鞭子,扑到对方怀中:“谢大夫。”


    谢岭的手因刚刚的担心还抖着,摸到自家小夫郎的发顶,心才落到实处:“阿秋,你可有受伤?”


    “没有,只是挣扎的时候花了些力气。他们见我是个病弱的哥儿,所以绑的不是很用心。在战场上,我会脱绳之术。”


    既然和谢岭提了图青霜,沈子秋也不再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过往。


    “没事就好,阿秋,你说的图青霜已经被我带来。”


    沈子秋道:“既然他来了,谢大夫,我们就能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荷花池旁,莫寅辰正宴请宾客,虽然先前失了面子,可他玩乐惯了。


    还是熬不住,将一帮子附庸风雅的同行请来。


    先前指出莫寅辰手中是假迹的富家公子又在嘲笑:“莫兄,今日拿什么给我们掌掌眼,莫不是那日的假迹,哈哈哈哈。”


    莫寅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强笑着:“徐兄,我是被那哥儿骗了,莫要再笑话我。”


    “被骗,我看你是被美色冲昏了头。”富家公子猥琐地笑笑,“我的家仆可看见你抓了一貌美哥儿入宅。”


    没想到被对方看到,莫寅辰装作爽朗,大方道:“我有意将他养在外室,一个乡下的哥儿不值一提。”


    “别呀,莫兄,让哥几个也掌掌眼。我家仆可说那哥儿的相貌百年难得一见,我倒想看看。”


    几人纷纷起哄,叫嚣着要见沈子秋。


    莫寅辰唤了个跛脚仆人,侧耳道:“把那哥儿带上来,给他换身好点的衣服,喉咙毒哑,请问不要让他们看出他受了刑。”


    “是,小的会和先前一样。”


    交给跛脚仆人,莫寅辰放心,又开始和众人推杯交盏。


    沈子秋和谢岭潜入莫寅辰的后院内,既然有绑架沈子秋的事,必定不止一桩。


    偏院内,一哥儿目光呆滞地数着树上的叶子。明明是冬日,树叶早已枯败,那哥儿却似看不见,自言自语:“五百六十一片,数清楚树上的叶子,县太爷就能放我回家。”


    一片片地数,突然开始扯头发:“不对不对,又输错了,得重数。”


    两人靠近发疯的哥儿,才发现对方真的瞳孔无聚焦,是个完全的盲人。


    谢岭道:“阿秋,莫寅辰对外声称与夫人鹣鲽情深,并未有过填房。但看他院落的位置,只怕是莫寅辰偷偷掳来藏在这的。”


    沈子秋点点头:“我们得让莫寅辰做的错事天下皆知。谢大夫,他精神不稳,你不要吓到他。”


    慢慢地靠近,发疯哥儿失去了视线,对旁人的接近更为敏感。突然开始发疯,谢岭早有准备,用麻绳捆住。


    再从怀里拿出安神的夜交藤放在对方鼻下:“我们是来救你的,带你回家。”


    在中药香和话语的双重安慰下,发疯哥儿渐渐放松心声,迷惑道:“回家吗?可县太爷说,要我数清楚树上有多少片叶子才能回家。但有个跛脚的人将我的眼睛弄瞎,好疼,我什么也看不见!”


    说着说着,发疯哥儿又神情激动了起来。


    沈子秋突然解绳,握住发疯哥儿的手。疯子的手劲很大,即使是沈子秋也按不住。


    谢岭见状,将手按在沈子秋手上,才堪堪把发疯哥儿的手按住。


    “相信我,我能帮你数清。”沈子秋的声音温柔,握着发疯哥儿的手一点点感受树枝,“冬天了,现在一片叶子也没有,回家吧。”


    “回家,我能回家了。”发疯哥儿边哭边笑,神情渐渐清明,“两位恩人,我想要揭露莫寅辰这狗官的真面目。”


    谢岭和沈子秋对视一眼,知道事情已完成一半:“你先躲在这里,待时机成熟,我们会再来寻你。”


    “好。”


    两人回到最初的刑室,不一会儿,听到一沙哑男声:“二子,三子,把那哥儿给我押出来。我寻了一哑药,正好试试。等会还得领着他去荷花池处见见人。”


    久等,却不见有人出来。家仆跛着脚往屋内走,推开门只见众人皆晕倒在地上。


    忙想逃出屋外,大喊着让人帮忙。


    躲在门后的谢岭出来,将门直接关了,完完全全地堵住。


    抓住跛脚家仆的手腕,轻松一折,手无力地耷拉下来


    家仆痛得想叫,但手中的哑药早已被谢岭夺走。油纸打开,粉末直接撒到口中。


    “你不是想试试哑药吗?我帮你。”


    跛脚家仆呛得不住咳嗽,被谢岭拎着衣领到院落里。那里摆着一只潲水桶,用来给不听话的哥儿吃。


    家仆的脑袋完全被按入潲水桶内,挣扎着想出,却被谢岭进一步压下去:“我看你渴得慌,给你解解渴。否则你埋怨我光给吃药,不给喝水。”


    家仆想求饶,但哑药毒性太烈,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谢岭把他的脑袋从桶中拽出,家仆浑身散着一股恶臭味。


    “既然你那么想在县太爷前表现,就由你来代替阿秋,可好?”


    第45章 告状


    “三子”低着头, 将双手被捆的“沈子秋”押到宴会上。


    莫寅辰嫌弃道:“怎么没有换衣服,还拿块破布把脸盖上?”


    谢岭穿着三子的衣服垂头,脸被沈子秋化得更粗犷些, 谦卑道:“县太爷,这哥儿的脸被抽坏了,怕惊扰各位贵客。”


    富家公子上前, 仔细去瞧。摸那被蒙头人的腿, 肌肉萎缩, 手感并不好。


    被蒙头的发出哑音, 不住挣扎。


    富家公子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居然颇为满意。他从来就有恋残癖,开口:“莫兄, 你这哥儿反正毁了容, 不如赠给我。”


    莫寅辰没出声,手一扬,让人把人送到客房内,供富家公子等会儿享用。


    “等等, 给我拿鞭子来。”


    莫寅辰知道富家公子的独特癖好,对方有钱, 许多打点都靠对方支撑。


    既然已经废弃了沈子秋, 单单只毁一张脸, 远远不够。


    莫寅辰拿盐水将鞭子完全浸湿, 一鞭更比一鞭重, 周围的人已见怪不怪, 全是兴奋。


    直到蒙头者奄奄一息, 几乎快要死去, 才停手。


    莫寅辰上了头:“你把侧院那瞎子带来, 我让他陪各位一同玩玩。”


    谢岭应声:“是。”


    临走前,将一壶清酒给众人倒满:“这是总管寻的新药,给贵客们助兴。”


    蒙头者本被打得毫无生息,听到谢岭的话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呜呜呜!”


    谢岭直接将他扛走:“打扰贵客,小的这就把他带走。”


    谢岭按约定和自家夫郎会合,沈子秋已从莫寅辰的书房处寻到谢家村的户籍。


    “谢大夫你看。”


    沈子秋翻到发疯哥儿的姓名,在上面居然登记着已过世。


    “将良民强掳到家中,更是抹杀了对方的存在。阿秋,莫寅辰这罪名不小。”


    本只是为了救沈子秋回家,随着两人的深入,越发地发现莫寅辰做的恶事不在少数。


    所以想要揭露,就要确保发疯哥儿的性命安全,这是确凿的人证。


    可如何百分百保证一个人的性命?


    沈子秋淡笑道:“谢大夫,以前研制的醉心花药丸有没有带在身上?我们让他死无可死就好。”


    “县太爷,瞎子死了!”


    “什么!”莫寅辰掀桌,直接跑到后院去,将手指探到对方鼻下,果然没有一丝气流。


    脚踢了下尸体:“晦气!来人,把他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正想回宴席,莫寅辰却看见有无数流血的人扑向他,不断念着:“还我命来。”


    都是他利用权力残害的人,吓得他大叫。用手拼命驱赶本不存在的鬼魂。


    “鬼!有鬼!”


    看到莫寅辰这幅模样,谢岭知道见手青碾磨的粉开始起效。


    但对方看到的既然是鬼,他就能利用这一点,让莫寅辰认罪画押。


    一瓢冷水,将意识恍惚的莫寅辰浇醒,天已大黑。


    他看见阎王爷和勾魂使者在正上方,吓得他趴在地上,身子颤抖。


    “阎王爷饶命,我还有妻女,将我放回人间,我必定烧几箱的金元宝孝敬您。”


    谢岭冷笑道:“你作恶多端,我要让鬼差将你押到十八层地狱,饱尝刀山火海之苦。”


    “不不不!事情一定有回旋的余地。阎王爷、鬼差大人,我在人间是个父母官,为百姓做的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是啊,父母官。”这称呼格外的讽刺,沈子秋拿了张纸,“能先让你回去,但得在这按下手印,我得查查你的功劳是不是抵得过罪孽。”


    莫寅辰忙不迭回答:“好好,我这就签。”


    接过,却发现是一张空白的纸:“鬼差大人,上面没字。”


    “你一介凡人,如何看得出地府的字。等你看得懂,也不用想着还阳的事了。”


    沈子秋一拂袖,就要拿回。


    莫寅辰在见手青和死亡的双重压迫下,无法冷静思考。直接咬破手指,按了上去。


    见事情完成,谢岭从前方走下来。


    吓得莫寅辰连连后退:“阎王爷,你说好不将我送到地狱去。”


    “那是阿秋答应的,干我谢岭何事?不把你送地狱,恐怕难平民愤。”


    谢岭一把将面上的假胡子撕去,一脚揣在莫寅辰胸口,直把他踹晕过去。


    身下牛车颠簸,莫寅辰迷迷糊糊中醒过一次,立刻被谢岭一巴掌扇晕。


    威武——


    莫寅辰在熟悉的升堂声中醒来,谢岭和沈子秋站在一侧,将手中的供词交给上方的监察御史。


    谢岭道:“御史大人,这是莫寅辰的桩桩罪行,下面还有他本人的手印,您请过目。”


    御史接过,抚着花白的胡子,越念越心惊:“强掳良民,滥用私刑,莫寅辰,这话是否属实?”


    堂下的莫寅辰癫狂,已恢复了神智:“御史大人,是这两个贱民诓骗我。这……这不是我画押的供词!”


    沈子秋不理会对方的精神状况,道:“当初你无凭无据就能抓我,我如今有凭有据怎不能告你。”


    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拱手:“御史大人,草民有认证。”


    “带上来。”


    瞎眼哥儿拄着木拐摸索入内,跪在堂下:“草民谢玉求大人主持公道。莫寅辰他枉为官员,在街上将我强抢入府内,毒瞎双眼。”


    “你胡说!那么大人丢了,你的父母怎么可能不寻你!”


    谢岭冷哼一声,将谢家村的户籍登记交给监察御史:“因为你伪造备案,谢玉的家人都以为他不在人世。”


    认证物证俱在,莫寅辰再也翻不了案。


    “我不好过,也不能让你们好过。御史大人,谢秋曾拿假字欺骗下官,谎称是宋太师的字帖。愚弄当朝官员,需得定罪。”


    “此话当真?”监察御史惊堂木一拍,”谢秋,你认不认罪?”


    沈子秋料想到莫寅辰必定会咬自己一口,拿出一副撕成两半的字帖:“是不是这幅?”


    莫寅辰立刻夺过,防止对方毁灭证据:“就是这幅!”


    “可你空口无凭,这罪我不认。”


    “大人大人,我有一好友他见过宋太师的墨宝,能作证。”


    “好,我让人把他带来。”


    谢岭握着沈子秋的手,没有多言。既然阿秋如此自信,当初有让自己去寻图青霜,必定有解决的方法。


    只是安慰性地将交叠的手又紧了紧,沈子秋感受到,转头对谢岭笑笑:“等会儿,我们就能回家。”


    很快,富家公子来到衙门,图青霜听说也紧跟着过来。


    监察御史询问:“你曾见过宋太师的真迹?”


    富家公子抖得不敢抬头:“小人见过。”


    “那你看看这幅画,是否为宋太师的真迹?”


    “小……小人没有看画的能力,只知道市面上流通的墨宝没有眼前这幅的内容。所以大胆猜想不是真迹。”


    “哦?你只是猜想。”图青霜从怀中拿出一卷轴,交递给监察御史,“小人这刚好有宋太师的真迹。”


    饶是谢岭知道自家小夫郎已有对策,也难免内心紧张。若是字迹真被识破,自己就顶了阿秋的罪。


    卷轴慢慢展开,翩若惊鸿,上面印有他本人的私章。


    富家公子看了眼:“就是这个,这是宋太师享誉最盛的,当初小人见的便是这一副。”


    “既然你已承认,直接那撕坏的字相比对就知道是否为真。”


    沈子秋将两半的字拼在一起,放在真迹旁边,监察御史细细地看着,下了最终的决判。


    “莫寅辰,谢秋卖你的这幅画就是宋太师的真迹。现在,你可有反驳。若没有,来人啊,押入大牢!”


    莫寅辰似一摊烂泥倒在地上,他没想到唯一能够拉沈子秋入狱的机会也没有。


    一个乡村的病弱哥儿居然真的有宋太师的真迹!


    图青霜和沈子秋告别:“谢秋,既然你平平安安活在世上,我便不再担心。”


    转向谢岭,深深一鞠躬:“谢大哥,谢秋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谢岭郑重道:“你放心,我必定好好对待阿秋。”


    图青霜带上早已准备好的行囊,先前他就打定主意若是在这寻不到沈小将军,就立刻换别处寻。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找到了。看沈小将军对谢大哥的依靠,以及谢大哥对沈小将军的爱护,他想,即使生活在乡野,对沈小将军也是种幸福。


    谢岭驾驶着赵叔那借来的牛车,路上只有他和小夫郎。


    沈子秋主动开口:“其实,图青霜带来的字帖也是出于我之手。恩师他在战场上受伤,无法提笔。但粮草急缺,于是恩师提议,就由我代笔,盖上他的私章,买卖来换取粮草。”


    沈子秋的声音有些低:“谢大夫,我们这样做,你是否觉得不耻?”


    文人墨客最忌讳和钱搭边,翎朝上下皆是如此。


    谢岭摇摇头:“阿秋,不是私心,而是为了保家卫国,如何要耻?


    今日那莫寅辰的证人也说你这幅是宋太师享誉最盛的。你还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说明你拥有了宋太师的笔力,只是缺少一个身份。”


    谢岭停了牛车,到后面的木板上,紧紧拥住自家的小夫郎:


    “就像你上战场般,少了个男子的身份,才不被他们承认。但这并不代表你不优秀,阿秋,其实你比任何人优秀,你是当之无愧的沈小将军。”


    沈小将军……


    自从被人发现哥儿的身份,已许久未听到这称呼。


    沈子秋反拥回去,谢岭的气息和怀抱都让他安心:“谢大夫,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地认可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或者下下章成婚,耶!如果我很久没发出,那就是我在和亲爱的审核员斗智斗勇中


    第46章 成婚


    “谢岭娶夫郎咯!谢岭娶夫郎咯!”


    村里的孩子嘴里塞着一块糖, 到处乱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汉子娶夫郎那么大方的。


    每个路过的孩子都被谢岭分了方糖和红鸡蛋,他们又知道谢岭和沈子秋是谢家村里长得最好、最热心的一对, 所以高兴地到处宣传。


    谢岭想要出门去见见自家小夫郎,他已经三天没见到。


    沈子秋被接到李大夫处,因为没有父母, 所以就由李大夫送嫁。


    他走到李大夫家门口, 高春云听到响声拦住:“谢岭, 我知道你想见秋哥儿, 但洞房前不能那么急。你都等到今日,也不差这一时。”


    “先前不能见,今日成婚也不能见吗?”


    高春云没见过新郎官那么急的, 赶着时间来, 捂嘴笑道:“高姨我明白的,不止现在,你得等到洞房时见面,这是老祖宗的规矩。若是见了就会喜冲喜。你不怕秋哥儿不高兴?”


    谢岭这才想起来自己作为现代人对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讲究, 可沈子秋一直生活在翎朝。


    洞房还要等到夜里……


    谢岭纠结,见了面, 阿秋可能会真的不高兴。


    见劝住了谢岭, 高春云放心, 去后院吃饭。


    谢岭却没有离开, 而是来到了沈子秋所在的房间外, 那里的窗户上也贴着大红的囍字。


    “阿秋。”


    屋内的沈子秋惊喜, 按照规矩已经三日没和谢岭见面, 就要推窗, 却发现窗外有力量抵着, 纹丝不动。


    “谢大夫,你挪手。”


    “阿秋,高姨说洞房前见面会喜冲喜。”谢岭站在窗外,没挪,“我们就这样隔着窗户说说话。”


    “阿秋,你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谢岭等了许久,才听到屋内传出自家小夫郎有些羞赧的声音:“他们给我拿了书看。”


    对于某方面,谢岭从未接触过。他还未反应过来:“什么书,只有哥儿能看吗?我需不需要同你一起看。”


    “春宫图。”


    沈子秋说这三字时声音忍不住放轻,谢岭又问了遍:“我听不太清,阿秋,你大声些。”


    “春宫图!”


    屋外却传来谢岭的笑声,自从穿越来,灵田的药材吃了不少,又有医术加持,他的耳聋早好了大半。


    沈子秋也反应过来,想把窗户打开,去揍某人。那做坏的人却没松手,让沈子秋打不开。


    谢岭的声音带着些揶揄:“阿秋,高姨可说了,我们两个不能见面。你别急,晚上,我再同你一起看看春宫图。”


    沈子秋的耳垂通红,骂了句牲口,不再理会谢岭。


    入了夜,谢家村却是喜气洋洋的。按翎朝的规矩,夫郎由花轿直接抬到新郎官屋内,没有现代的拜天地和接夫郎的仪式。


    但新郎官不能急着进屋,要在前院招待众人,直到众人放过才能入洞房。


    因此谢岭一虽招待着众人,但心早就往屋内飞去。可大家怎么可能轻易饶过他,谢岭和沈子秋在谢家村的名声有口皆碑,熟识的人都在那起哄。


    李大夫拿出一瓶药赠给谢岭:“师傅我没什么好送的,这药丸能帮助哥儿受孕。祝你和小秋早生贵子。”


    王大娘和高春云带来她们亲手缝的鸳鸯枕:“我们祝你和秋哥儿和和美美,如胶似漆。”


    “还有我。”虎子哭着把自己最喜欢的拨浪鼓递给谢岭,“坏人哥哥,你一定要对秋哥哥好。要不然你俩和离了,记得让秋哥哥找我。”


    虎子被王大娘捂了嘴:“虎子,说什么呢!谢岭,你别见怪。”


    谢岭笑笑,知道王大娘不出手,本来捂住虎子嘴的就是自己。


    贼心不改的臭小子!


    谢远山即将临盆,难以走动,但他知道沈子秋爱喝酒,也托着夫郎带来了一坛酒。


    王大娘张罗着:“你既然来送贺礼,就坐下一起吃饭,沾沾喜气。”


    “不了,远山还在家中等我,助你们百年好合。”


    赵叔喝醉酒,勾住谢岭的脖子:“谢岭,怎么没见你喝酒?大婚之日不喝酒算什么样子,来来来。”


    谢岭将赵叔的手拿下:“我想要清醒些,好仔细看看阿秋。赵叔,我以茶代酒,敬你。”


    听到这话,高春云和王大娘在角落又开始笑,露出满意的神色。


    赵叔闹归闹,对沈子秋当亲哥儿看待。新郎官喝醉酒,洞房之夜弄伤哥儿的不再少数。他也清醒了些:“对对对,不能给你喝酒。你们这些,也不要劝酒!”


    谢岭拿茶一桌桌敬去,却发现大家都故意拖着时间。自己越是心急,对方越是慢慢悠悠。


    拿了酒杯敬向对方:”叔,我干了,你随意。”


    喝完,立刻开始脚步虚浮,就要倒地。


    李大夫和赵叔忙去扶,嘀咕道:“平常没见谢岭那么快醉啊。”


    主人家都喝醉了,来喝喜酒的人不再多留,纷纷回家。


    谢岭歪歪扭扭,勉强送完最后一个客人,关门。


    身姿如竹,哪有半分醉意,只是袖口处多了些浸湿的深色。仔细闻,还带着酒香。


    他心潮澎湃,推了主卧的门,屋内一人盖着红盖头正静静地等待。


    谢岭却一眼发现了异常:“你是谁?阿秋呢!”


    对方心中一紧,没想到谢岭连盖头都没掀就已识破。


    掀开自己的盖头,露出谢金玉的脸:“岭哥,我是金玉。我嫁给你难道不好吗?”


    谢岭握拳,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我再问你一遍,阿秋到底在哪?否则,我杀了你。”


    “哈哈哈。”谢金玉突然癫狂地大笑,“谢秋那贱人现在恐怕在别的男人身下。”


    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上前想要抱住谢岭的身躯:“岭哥,谢秋有的,我们也该有。我在这点了媚香,你不要再抗拒了。”


    谢岭越发觉得恶心,一个过肩摔干脆利落地将谢金玉摔在地上。把贴着囍字的花瓶砸碎,捡了块锋利的碎片抵在谢金玉脖子上。


    刺破皮肉,鲜血不断地流出:“快说。”


    疼痛让谢金玉从媚香的药效中短暂脱离出来:“在十五丈开外的废弃粮仓内,你不要杀我。”


    只隔着十五丈远,谢金玉就是故意的,让沈子秋在近在咫尺的位置被羞辱。


    谢岭气盛,将碎片又狠狠扎了下去。谢金玉痛得晕过去,谢岭扔了瓷片,赶忙跑去粮仓


    粮仓的门内却被人用木闩锁住,谢岭后退一步。


    嘭!


    木门被踹了开来,只见一男子正扒着沈子秋的衣服。沈子秋被下了药性更强的春/药,全身无力。


    只是手里拿着地上摸索的石头,一下下砸着对方。但他此时的力气太小,被男子扇了一巴掌,却也阻了些时间。


    谢岭把那男子一下掀翻,一脚踩在对方的命根子上,痛得那人捂着下身在地上打滚。


    谢岭脱下身上的大红喜袍盖在沈子秋身上,害怕地抱住。


    再晚一点,就让那人伤害到阿秋。


    感受到来者是谢岭,沈子秋抵抗的意识轰然崩塌,春/药的效用似热潮一波波向他涌来。


    沈子秋难耐地去吻谢岭:“谢大夫……谢大夫……”


    谢岭并不好受,他同样中了媚香,恨不得就地和自家小夫郎去做那欢好的事。


    他狠狠地咬在胳膊上,留下鲜血,换来短暂的清明:“阿秋,我带你去屋内,不能在这,会伤了你。”


    沈子秋已撑了许久,哪听得进去,只觉得自己身上好烫,谢大夫却是冰的,能止住身上的烫。


    谢岭将沈子秋打横抱起,短短的五十米,明明是微凉的春夜,额间却很快积起豆大的汗珠。


    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谢岭不在克制自己,和对方激烈的亲吻。


    沈子秋仰头,银丝长长地连在两人之间,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但他还是觉得渴,长期的燥热让他似火团,还远远不够。


    身上的衣服似乎越来越厚重,沈子秋只觉得置身于沙漠,日头太烈,需要轻减衣物。


    大红的嫁衣掉落在地上,沈子秋知道在沙漠里,这样自己才能活。


    谢岭已渴了许久,发现了一处水源。水源打了个漩涡,清泉中的泉眼水波荡漾。


    整夜里,两个在沙漠中几近渴死的人终是解了渴。


    【作者有话要说】


    耶!总算放出来了!


    第47章 冰雹


    谢岭侧头去看自家小夫郎, 昨夜里为了解药性,两人做了许多次。此时,沈子秋正沉沉地睡着,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眉心的红痣上。


    桂花绽放,在一次又一次的亲吻中抹去了上面的伪装。


    谢岭用目光一点点描绘对方,眉眼、鼻梁以及被蹂/躏得发肿的唇, 拥住, 发出一声喟叹。


    阿秋终于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谢大夫, 什么时辰了?”


    沈子秋的眼睛眨了下, 还带着困意,肚子突然发出些声响,脸一红, 想起身去做早饭。


    撑起身子, 身后某处却传来因长久摩擦所带来的痛感,立刻又跌回谢岭的怀抱。


    昨夜,谢岭尽管十分小心,又是用了自己特制的软膏, 可架不住次数。


    谢岭拿出伤药,心疼道:“阿秋, 我给你上药。”


    夜里是一回事, 白日里又是一回事, 沈子秋坚持:“谢大夫, 我自己能上。你帮我准备早饭吧, 我想吃汤圆。”


    “好。”谢岭把药放在床头, “你要是弄不好就叫我。”


    沈子秋乖乖点头。


    谢岭进了厨房, 脚步轻快, 似真似幻, 不敢相信自己真娶了阿秋。


    直到看到各处的大红张贴,才有些许实感,高兴地给自家小夫郎烧了碗红糖汤圆。


    捧着站在门口,那么久时间,猜测沈子秋差不多上好药,于是推门进去。


    却看见沈子秋的亵裤褪下,手指上沾着药膏正在往后探。他还残留着春/药的后遗症,所以手发虚,简单的抹药也让他有些艰难,拖到现在。


    谢岭关门,将汤圆放在一边。从小圆盒里挖出一大坨药膏,直接帮自家小夫郎去抹。


    “谢大夫,不用,唔。”


    谢岭并没存什么其他的心思,只担心沈子秋处理不好:“我帮你上药仔细些,阿秋要是害羞就闭眼。”


    沈子秋再怎么样也是个哥儿,只觉得自己几乎羞得要钻入地里。偏偏对方的做事行为又正直无比,只能自暴自弃地依着谢岭的话闭眼。


    可闭眼,就会让其他感官放大,谢岭抹得仔细,那里不止外面内里也红肿着。沈子秋的身体又是昨夜里刚刚开发,敏感得有些不像样。


    就在沈子秋即将受不住,要喊停,谢岭的手骤然抽出。


    扔下一句:“我抹好了,阿秋,你趁热吃汤圆。”


    他推开门,落荒而逃,自己的确不带着淫/邪的心思。可架不住对方是沈子秋,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到了后面,他就忍不住口干舌燥,想起昨夜里的欢愉感。但沈子秋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再来一次,只能靠着不见到对方来断了自己的心思。


    谢岭拿瓢舀了勺凉水,喝下去,五脏六腑都冰了个遍,才算冷静下来。


    “谢大哥,一大早不抱着嫂子睡大觉,怎么在这喝凉水?”


    谢岭抬头,看见赵梁山正趴在墙头上对自己狭隘地挤眉弄眼。


    谢岭惊喜:“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梁山跳下墙头,进了院子:“半个时辰前,听说你和嫂子要成婚,所以我紧赶慢赶回来了。”


    谢岭拍拍赵梁山的肩膀:“壬京这一趟如何,有没有开拓眼界?”


    赵梁山从怀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连虎大哥十分照顾我,都城果然繁华,和谢家村不一样。谢大哥,这是这次卖麝香得来的钱,都是按照你的吩咐。”


    谢岭接过,打开钱袋,金光闪闪一片。这袋子若是装的是铜板,也不少,可里面居然是实打实的金子,够谢家村所有人一年生活。


    谢岭并没有清点,而是放心地又交给赵梁山:“赵梁山,你去寻张屠户。按照原来的做法,接着收购獐子和麝香囊。不光是这个村,隔壁的村子也一并收购来。我这还有些药材,你带着一起上壬京。”


    赵梁山手颤,没想到谢岭如此信任自己,感动道:“好,谢大哥,我过几日就出发。”


    拿出一布包:“谢大哥,这是你上次托我寻的东西。”


    又扭扭捏捏拿出一个红包:“我没什么文化,挑不出啥好的新婚贺礼。只能拿红包来祝福谢大哥和嫂子。”


    谢岭没推辞,爽朗笑道:“多谢,我和阿秋都知道的。”


    说完正事,赵梁山又绕回最开始的话题,低声道:“谢大哥,嫂子昨夜里没喂饱你吗?”


    赵梁山年纪不大,说的掺些荤话。谢岭舀起凉水泼向他:“这话不要在阿秋面前说。”


    “知道知道,嫂子面皮薄。”赵梁山笑着抹了把脸,“谢大哥,那我走了。”


    “好,晚些再见。”


    谢岭进屋,沈子秋已经把汤圆吃完,他似乎格外喜欢汤圆,谢岭询问:“糯米粉吃了不涨肚子吗?”


    沈子秋摇摇头:“我喜欢它的寓意,团圆长久。刚刚是赵梁山回来了吗?我在屋内听见你们对话。”


    “对,这次去壬京赚了不少钱,我让他接着去。”


    拿出刚刚赵梁山给的布包:“阿秋,你看看,喜欢吗?”


    沈子秋展开,居然是一张做工精良的长弓。弓身长而细,入手沉沉,是用上好的水曲梨制成。


    爱不释手地将弓拿在手中把玩,沈子秋惊喜,他已经很久没看到那么好的弓箭了。


    “谢大夫,你怎知我喜欢弓箭?”


    “雪山那日,张屠户的弓箭如此简陋,你却用弓极好。我就知道,你是喜欢的,所以我托赵梁山在壬京给你寻一把。”


    谢岭把弓箭拿过:“我不会射箭,阿秋坐在一旁教我可好?”


    沈子秋欣然同意,两人到院子里。谢岭还像模像样做了个稻草人。


    “谢大夫,三指拉弦,弓臂与眉平行,放的时候不能犹豫。”


    谢岭照着沈子秋的说法,拉满弦,肌肉紧绷,专注地盯着稻草人的心脏。


    松手,弓箭贯穿。


    只可惜右偏了点,没有到达谢岭想要的准确位置。


    沈子秋鼓励道:“谢大夫,第一次拉弓,你的天赋已经是很不错了。”


    “那你呢?你第一次拉弓射箭如何?”


    “谢大夫。”沈子秋撑头,不在意,“我的爹爹是出了名的弓箭手,所以我承了爹爹的血脉,没有一次失手过。”


    谢岭收起弓箭,揶揄:“那这样,以后赚钱养家的活就交由阿秋。”


    沈子秋本质上是个有些懒散的性子,抛去保家卫国,没有任何事能让他主动去做:“谢大夫,我是你的夫郎,不该由你养吗?”


    谢岭心中无奈地叹气,恨自己没有骨气,一句夫郎就让自己轻而易举地败下阵来。


    “自然要养着你一辈子。”


    沈子秋今日的身子无力,所以只能看谢岭练习弓箭解解眼热。


    谢岭让自家小夫郎喝完药在院里晒太阳,他则唤出灵田,好过几日让赵梁山带去壬京。


    却发现今日的灵田不一样,所有的植株都被打蔫,灵田里尽是拳头大的冰雹。


    但既然灵田有异,其中必定有什么关键。


    自打谢岭开设医馆,用灵田的药材去救人,灵田的产出速度就越发的快。


    明明是一个礼拜才能成熟的植株,却只要一天就能成熟。


    谢岭脑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莫不是灵田可以加速时间。而今天自己所看到的,就是七日后田中的景象。


    在乡下里,粮食就是命。若是真有那么严重的冰雹,谢家村将会面临一场大灾。


    他把这想法告诉了沈子秋。


    “谢大夫,你的猜测十分有道理。我在战场上学过些观天象,看近些天的天象,也隐隐有趋势。”


    可怎么样才能确定这猜测没有错。


    谢岭想到些什么,从屋里拿出还没蒸晒过的中药材:“这是三天前的药材,我记得那时的灵田下了场雨,叶子上都带着雨珠。”


    “那我也再三日后看看天象,时间越近,越准确。”


    两人目光坚定,他们要尽量减少谢家村的损失。


    三天后,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拍打在院子里的水缸中。沈子秋支开窗户,伸手去接那雨水:“谢大夫,看来你的猜想没错。”


    当日里,谢岭就披着蓑衣挨家挨户地提醒四日后会有一场大冰雹,到时候所有地庄稼都会毁于一旦。


    要么搭棚子,要么就提前收割庄稼。


    谢岭虽在谢家村有口皆碑,但事关生计,大家又是泥地出身,基本的天气也能看。


    于是,在雨中锄地的老人对着谢岭说:“谢岭啊,我种田几十年,种出的粮食比你吃的还多。搭棚子要钱,收庄稼得损耗至少一半的庄稼。我看你就是太担心了一点小风小雨没事的。”


    “大伯,我自己的庄稼这几日我也全收了,不害你,你就听我一句劝。”


    谢岭先前收回自己的房子和田地,没有时间打理,所以一直雇了个人帮忙种着。


    听到谢岭的话,雨中老人有些松动,但他心疼粮食,摆摆手继续去锄地。


    谢岭知道对方是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老无所依,只日日盼着庄稼成熟。若是四天后真庄稼被毁,恐怕会无轻生。


    “大伯,你搭棚子的钱我出,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老人惊讶,谢岭现在的口碑极好,才没有怀疑对方存了什么歪心思:“你真愿意免费帮我?”


    虽然他不觉得四日后真的会有大冰雹,但谢岭的热心还是让他动容。


    谢岭把蓑衣脱下,盖到老人身上:“放心,大伯,不收你一分钱。你安心种田吧。”


    “你这样会淋湿的。”


    老人一直没穿任何雨具,就那么暴露在雨中。谢岭笑笑:“我还有蓑帽,不怕。那大伯我走了。”


    接下来的劝告也同老人般并不容易,有几个将信将疑,收了自家小半亩的粮食。


    而和谢岭熟识的那帮人不是直接开始搭棚子,就是和谢岭一样全部收完。


    村里有些眼热谢岭的开始蹲在村口嘲笑,说这群人疯了,听谢岭的哄。


    谢岭说到底,以前也是个一事无成的谢聋子,他们倒要看看这群白痴少了一半的粮接下来怎么活。全部等着看笑话。


    于是,他们等着等着,等来了几十年都未见过的巨型冰雹!


    第48章 感谢


    砰砰!


    冰雹把泥底砸出了一个个坑, 未收的庄稼无一幸免。谢家村中,有人庆幸有人后悔。


    谢岭和沈子秋呆在屋内,昨日里提前张贴告示医馆今日不开门。他们已尽人事, 只希望大家能少些损失。


    可那么大的冰雹声中,两人却听到有人在敲院门。


    谢岭随手拿了块木板顶在头上去开,即使有木板的保护, 冰雹的冲击力也震得他虎口发麻。


    打开门, 一人捂着头, 满手鲜血地瘫在地上:“谢岭, 教教我。”


    这人就是当初等着看谢岭热闹的谢勇方,此时他连气也出不了多少,谢岭忙把他扶到客房内, 喊了声:


    “阿秋, 把屋里的干净纱布拿来。”


    然后他让谢勇方仰卧着,他头上的伤口还带着些冰渣子,一看就是冰雹砸的。


    谢岭那干净的毛巾擦净,接过沈子秋递来的白绷带, 加压缠了一圈又一圈。


    将昏迷的谢勇方交给沈子秋:“阿秋,止血的药材都存在医馆, 你先照顾他, 我马上就回。”


    拿了蓑帽和蓑衣出去, 拳头大的冰雹都打在身上, 谢岭知道这一趟下来必定多了许多淤青, 但只要护住脑袋就好。


    去往医馆的路上, 谢岭视力好, 看到远处的田地里居然还晕倒着个大哥。才意识到谢家村中为了抢救粮食而被冰雹砸的不再少数。


    将大哥拖到屋檐下, 又把大蓟在药柜中找到。谢岭赶回家中, 把草药交给沈子秋,这些日子,沈子秋已学会基础地用药。


    交代了几句往外走,却被自家小夫郎喊住:“谢大夫,之前你和我聊你们那。讲述的担架我无聊时做了出来,就放在杂物间。”


    “阿秋,你真是雪中送炭,我立刻去拿。”


    谢岭拎着几具担架,敲响村长的门。


    “村长,村子里好多人被冰雹砸破了头,劳烦您找人拿这担架抬人。和他们说千万要拿东西护住自己的脑袋。”


    “好,谢岭我这就去。”


    村长带着蓑帽拄木拐出门,有村长的集合,谢家村中的健壮男子都带好蓑帽出来,在谢岭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将受伤的人送往医馆。


    等谢岭进入医馆,沈子秋已在那,碾磨止血草药,挨个包扎过去。


    谢岭拿出火盆,在屋子里生火,防止村民在冰雹中冻太久而伤了根本。两人没说话,只默契地配合着。


    还好有三分之一的村民听了谢岭的话,剩余的大多也知道冰雹中抢救不了太多的庄稼,所以没出门。最后送往谢岭医馆中的只有七八个人。


    等这些人醒了,都羞愧得不敢看谢岭,只能不停说:“谢谢,谢谢,当初应该听你的话。”


    随后又开始呜咽地哭起来:“没了庄稼,我们该怎么活啊~”


    谢岭人好,可不代表对方曾经嘲笑自己还赶着帮忙。救命是大夫的职责,所以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但他这些人未来的生计,不归他管。谢岭知道自己可以把押送麝香囊的活分给这些人,但对方曾经眼热过自己,就难保不会忘记今日的恩情,独吞麝香囊。


    谢岭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完全的圣父,所以虽然知道这帮人生活困难,可还是开口:“相应的药费你们明日再来送,现在冰雹小了许多,你们各自回家吧。”


    谢勇方没想到听见的是这一答案,他还以为谢岭会好人做到底,免了费用。可谢岭从各方各面都做得无可挑剔,也早早地通知大家冰雹灾害。


    张张嘴,只能应了声:“好的。”


    送走众人,谢岭回医馆,看见沈子秋趴在药柜上已沉沉睡去。


    自己身上的淤青多,小夫郎跑来医馆,这淤青也不会少。


    于是,谢岭拿出化淤的膏药,小心翼翼地揭开对方的衣袍。


    果然,如玉的肌肤上青青紫紫一篇。谢岭心中有些酸涩,阿秋总是不声不响就默默帮助自己。


    他将药膏细细地上着,然后将小夫郎背在背上,披了层外套防止受凉。


    回家的路上,沈子秋迷迷糊糊醒来,就好像回到了第一日谢岭背自己的时光。安心地环住谢岭的脖颈,闻着草药香。


    “谢大夫,你还记得又一村吗?”


    听到自家小夫郎的声音,谢岭的手臂又紧了紧,防止对方掉下去:“记得,若不是阿秋,我会独自一人在深山中生活。既不会认识那么好的大家,更不会娶到你。”


    沈子秋趴在谢岭背上,眼中尽是暖意:“嗯,我也很高兴认识谢大夫,才能体会现在这样安静又温馨的生活。”


    冰雹的可怕天气,不仅谢家村,旁的村也深受其害,于是粮食价格上涨得可怕。


    那日谢岭帮助的老人也曾上门感谢,拎了一篮自己种的庄稼。


    老人老泪纵横:“谢岭,当初多亏了你。要不然我的庄稼一定会遭殃,到时我无法想象那场景。”


    “大伯,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能帮到你,我和阿秋也高兴。”


    除了老人,赵叔也上门,哈哈大笑地拍着谢岭的背:“混小子,总算做了件正事。多亏你,叔的庄稼都保住了,现在能卖个高价。秋哥儿呢?他去哪了?”


    “阿秋在屋里睡觉,昨夜里累坏了。”


    谢岭的原意是沈子秋在医馆里帮忙太过操劳,但落到赵叔的耳朵里却不是一个意思。


    又重重地拍了下谢岭的背,只是这次不留余力:“混小子,我知道你们新婚燕尔,可也不能这么折腾秋哥儿。现在都快吃午饭了,秋哥儿还累得起不来。”


    谢岭无奈解释:“赵叔,阿秋昨日里是帮我救人,我们很晚才到家。”


    赵叔年纪一大把也忍不住尴尬得咳嗽了两声:“我说得就是这意思,你不能把太多活分给秋哥儿。这样,我走了。”


    脚底生风般逃了出去。


    谢岭笑笑,去池塘里抓鱼。春季冰面融化,鱼儿都饿惨了,纷纷出来觅食。


    谢岭自制了个捕鱼笼卡在石缝间,又拿了鱼叉,淌水入池塘。


    小鱼们在圆溜溜的鹅卵石间欢快地穿来穿去,不过这些并不是谢岭的目标。他要抓一条大鲫鱼给自家小夫郎做鲫鱼豆腐汤。


    谢岭耐心寻了会儿,阳光照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而下正是一条小臂长的鲫鱼。


    谢岭眼前一亮,他在水里走的速度不快,以防惊动到鱼。但那鱼既然长得那么大还没有被捉,必定是条成了精的。


    鱼尾一甩,往泥洞钻去。谢岭知晓,这鱼钻了洞,自己就捉不到,于是快速地蹲下,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


    谢岭的准头极好,石头将洞口严严实实地堵住。让鲫鱼一头撞上去,几乎晕头转向。


    鱼尾扫过底下的沙泥,搅起一滩浑水,瞬间让谢岭看不清。


    但谢岭却高高举起鱼叉,落下,水花溅在脸上。鱼叉出水,一条大鲤鱼横穿肚皮。


    谢岭看不见,只是猜到这鲫鱼想往湍急的水流逃,到那里它可以借着水流的流向游得更快。


    他高兴地去查看捕鱼笼,那里也收获了许多小鱼和河虾,可以做一盘红烧杂鱼。


    他带着收获回到家,沈子秋正在洗草莓:“谢大夫,王大娘送来的,很甜。”


    草莓上还挂着些水珠十分新鲜,谢岭举了举手中的鱼:“阿秋,没手,你喂我吃一个。”


    “好。”


    沈子秋挑出最大个红艳的塞到谢岭嘴里,自己也顺便又尝了个:“那么大的鲤鱼也被你捉来了,看来今天能一饱口福。谢大夫,你外袍破了,脱下来我帮你补补。”


    谢岭的袖口在捉鱼时划了个大口子,被沈子秋一提醒才注意到。把外袍脱下给对方,谢岭进了厨房。


    将鲫鱼剖腹,五脏六腑取出,鱼鳞刮净,就能起锅烧油。


    滋啦,鱼身接触热油,立刻迸发出激烈的响声。


    谢岭下了葱段和姜片,把鱼身两面都煎至金黄色,才倒入冷水,豆腐切块下锅。


    盖上盖子,等听到汤咕噜咕噜地冒泡,谢岭掀盖,撒上几颗红枸杞点缀,鲫鱼豆腐汤的香味充斥了整间厨房。


    谢岭将几碗菜一并拿出去,只看见自家小夫郎还在和一根绣花针斗智斗勇。


    沈子秋不是传统的哥儿,自小就希望能够上阵杀敌,练的是两米的长枪,而不是小小的绣花针。所以对缝补衣服这方面格外的笨拙,缝出来的走线歪歪扭扭,刚缝好,没打结,线直接溜走,缝了个空。


    知道自家小夫郎擅长的不是这方面,谢岭也不愿对方为难:“阿秋,我晚些让高姨去缝,先来这吃饭。”


    沈子秋放下手中的外袍,做到桌前,给自己和谢岭各盛了碗汤。


    汤已经被谢岭熬出了奶白色,一口喝下,异常的舒坦。沈子秋做发誓状:“谢大夫,靠着你一手的厨艺,我也必定嫁给你。”


    谢岭的语气里隐隐带了些醋味:“怎么?别人若是有这好厨艺,你就嫁给别人?”


    哪家的小狗又开始吃醋。


    沈子秋装认真思考状:“你这样说,若是有比你厨艺更好的,也可以考虑考虑。”


    “阿秋,这是在惹我。”谢岭夹了块鱼肉放到沈子秋碗中,“多吃些,省的晚上没有力气,做到一半就求饶。”


    第49章 决定


    白日里, 谢岭这样说,沈子秋知道对方不会放过他。于是,拖着没有上床。他喜欢和谢大夫一起做亲密事, 但那欢愉得无法控制的感觉让他有些惊讶,惊讶于自己居然会有如此不受控的一面。


    谢岭看出,拿出先前准备的木头块:“阿秋, 我们来玩游戏。”


    只是玩游戏, 沈子秋被吸引, 盯着木块不解:“玩什么?”


    将方木块一层层叠起来, 谢岭道:“一人抽一次,谁先把这堆木塔弄塌了,就输了。输的人要答应赢家一个要求”


    沈子秋第一次听这玩法, 起了些兴趣:“谢大夫, 到时候你可不要输太惨。”


    两人开始一人一块,谢岭手稳,每次都不见得木塔摇晃。反观沈子秋这边,每一下都提心吊胆, 险险抽下。


    眼见要赢,谢岭专注地盯着木块, 却突然感觉到有一温热的躯体贴上来。


    “阿秋, 别闹。”


    他的心神已经有些散了, 但仍坚持着抽完这一块, 毕竟他想赢。


    沈子秋发现这方法没用, 可他知道不代表别的没用。


    附在谢岭耳边, 语气中带了些暧昧:“谢大夫, 我现在有力气, 要不要做些别的?”


    听到这话, 谢岭还能坐怀不乱,就成了柳下惠,直接想要打横抱起自家小夫郎去床上。


    却碰到木塔。


    “轰”的一声,全塌了。


    “谢大夫,你输了。”


    谢岭看去,沈子秋的笑中带了点点得意,就像只狐狸,又中了对方的花招。


    “好,你想要什么?”


    谁知自家小夫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大胆至极:“谢大夫,下次睡觉时,我来主导。不许你碰我,只准我碰你。”


    这几夜里,两人刚刚尝了荤,稍微碰一下就忍不住情动。只是到最后,都是沈子秋被欺负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也想让谢岭尝尝自己的感受。


    只是这样吗,谢岭往床上躺去,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阿秋,你想要的话,现在也可以试试,我绝不碰你。”


    谢岭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些不明说的欲/望:“还是刚刚说出的话,立刻就想收回去?”


    沈子秋觉得踏入了贼窝,还是自己亲手把唯一的吊桥给砍断。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带了些期待。在床上反转,让谢大夫能求着自己。


    谢岭只是拿激将法去激,没想到自家小夫郎真上了头,一点点接近。


    谢岭的眼里多了些趣味,一时不知这是自己的要求还是沈子秋的要求。


    真是爱惨了自家的小夫郎,亲自送上门来。


    沈子秋回忆前几夜,耳垂有些红,去扒开谢岭的衣衫。露出麦色的胸肌,他的手伸入,去碰。!


    谢岭就想反压回去,却见自家小夫郎察觉,笑得得意洋洋:“谢大夫,不要忘记我的要求。”


    手下却越发得肆意。


    “好,我不碰你。”


    谢岭的眸底带着欲望,将自家小夫郎从头到尾剥过去,唇、脖颈、敏感的位置,直到身后。


    沈子秋忍不住口干舌燥,明明主导的是自己,衣服也未脱。为什么在谢大夫的注视下,却觉得自己赤裸裸的,有种难言的羞赧。


    不行,他要扳回一城,他要让谢大夫求自己。


    长腿一伸,干脆跨坐。


    埋头,在谢岭颈间细细地吻着。这对谢岭是个新奇的体验,让他发涨:“阿秋,再下面点。”


    沈子秋依言,脑中有些发昏,不知不觉听从谢岭的指令。


    但沈子秋毕竟是第一次主导,没有经验,犹如隔靴搔痒。谢岭终是受不了,主动去亲吻对方。


    一样的位置,却差出天差地别来。若是沈子秋似蝴蝶亲吻,谢岭则是如火焰想把对方吞噬殆尽。


    大火把木柴都烧尽,火势越发得猛,木柴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在身上为所欲为。


    明明火焰已经烧到最后,却只填满木柴,便止步不前。


    维持着坐着的姿势,谢岭恶劣地笑:“阿秋,你说由主导。那么你开口,我才有资格继续和你欢/好。”


    沈子秋不肯说,只觉得嫁了个混账,但他绝对说到做到。


    “嘶——”


    谢岭倒抽一口凉气。


    火焰不动,木柴却可以自己往里添。谢岭没想到自家小夫郎居然如此大胆,果然如阿秋所说由他主导,只是便宜了自己。


    木柴在火焰中滋啦作响,到了后半夜,木柴无力。火焰的火势却越发得盛,和以往一样燃烧了整夜。


    蝉鸣阵阵,一晃眼来到了夏天。


    谢岭从水井里吊上一个冰镇的大西瓜,拿刀切开。“豁”的一声裂成两半,露出红瓤黑籽来。


    不错,熟度刚好。


    直接捧了半个,让沈子秋挖着吃。到了夏天,沈子秋越发得怕热,所以谢岭的院子里放了三四个西瓜,就为了给自家小夫郎吃。


    沈子秋挖了中心的瓜瓤喂给谢岭,谢岭自然地张嘴吃下一口。看到对方热得有些蔫蔫的模样:“阿秋,我给你变戏法,我能在夏天里变冰。”


    “谢大夫,我不是三岁孩子了。我们家没有冰窖,不能像大户人家那样吃上冰。除非你去镇上买些,可带回家也全化了。”


    话虽那么说,沈子秋心中还是信任谢岭的,又挖了勺西瓜发嘴里:“不过,我愿意看你变戏法。”


    闻言,谢岭把另一半的西瓜去籽榨汁,然后取出几块中药硝石。这是他在大学期间,老师告诉他们的小科普,没想到有一天用来讨取自家小夫郎的欢心。


    拿大碗倒入水和硝石,然后将装有西瓜汁的小碗放入其中:“它冰的速度不快,要到晚上了。不过,阿秋,你可以摸摸大碗里的手。”


    沈子秋伸出一根食指去探:“真的好冰,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硝石有这用处。”


    这时有人敲院子门:“谢岭,小秋,我老头子来看你们了。”


    两人惊喜地起身,将李大夫迎进来。


    一进院,李大夫就给沈子秋号脉,眉头紧锁。


    谢岭担心沈子秋的身体出了什么事,忙问:“师傅,是不是阿秋身上的哪些地方还没治好。需要什么药材,你同我说,我这就去寻。”


    “小秋的身子已大好,只要不过分劳累,和普通人差别不大。”


    “那师傅为何皱眉?”


    李大夫走到角落:“谢岭,你跟着我过来。”


    谢岭十分紧张,居然要支开阿秋,忙跟上:“师傅,阿秋是不是有事,你莫要瞒我。”


    李大夫低声询问:“成亲那日我送你的药你用了吗?怎么不见小秋有动静。”


    原来是这个,谢岭松了口气。但其实每次他都故意留在外面,他还没有寻到降低哥儿生育死亡率的方法,因此并不打算让自家小夫郎怀孕。


    也为了防止李大夫催促,直接道:“用了。”


    李大夫面色古怪,盯着谢岭的下半身看。不该啊,自己那药效果极好,难道是谢岭的问题?


    “我知道了,你先待在这,我和小秋单独说几句。”


    等谢岭独自待了一会儿,出去,却看见自家小夫郎正在憋笑。


    给李大夫带了个西瓜,送到门口,李大夫还在叮嘱:“小秋,千万不要嫌弃谢岭啊!除了那个,谢家村再找不出第二个能对你这么好的。”


    “我知道的,李师傅。”


    谢岭算是听出李大夫支开自己和沈子秋说了些什么。


    李大夫一离开,沈子秋实在憋不住,边笑边说:“谢大夫,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谢岭语气危险:“阿秋,师傅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抱歉谢大夫,我还是忍不住笑。”


    谢岭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夫郎,浅琥珀的眸子已经笑出了泪,听着蝉鸣,只觉岁月静好。


    夜里,掀开瓷盘,小碗里的西瓜汁完全冻硬。谢岭把西瓜冰弄碎,放了些切好的西瓜块,捧给沈子秋吃。


    “凉快!”


    沈子秋吃完一碗西瓜冰才算回了些精气神,他剥着手下的新鲜莲蓬。


    取出白嫩嫩的莲子,将绿芯取出:“谢大夫,莲子能直接吃,里面的芯子晒干能泡茶喝。外面的丝瓜藤也攀起来,过几日我们做丝瓜虾皮汤喝。”


    他一点点细数着需要做的事,谢岭没出声,只安安静静地听着。


    谢岭喜欢听自家小夫郎讲话,有种踏实感。但对方却突然停了,说:“谢大夫,已经过去半年了。”


    相对于半年前,谢岭苦心经营,有了更多的底气,坚定道:“阿秋,我有能力不让别人发现你。”


    “我知道。”沈子秋顿了顿,“可是,若是我主动想让别人发现我呢?边关的战事告急,主将却纷纷倒下,朝中已无人。”


    沈子秋没有说出自己的念头,但谢岭已理解:“阿秋,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跟随你。我一直同你说,在这个朝代,我只在乎你。你想上战场,我就在后方医治战士。等这场战争胜利,你想回谢家村,我也和一同回来,我们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谢岭握住自家小夫郎的手:


    “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第50章 代替身份


    这几日, 谢家村谢岭和沈子秋相熟的人都被拜访了遍:李大夫、赵叔、高姨、王大娘、谢远山和赵梁山。


    大家都开开心心,招待这对夫夫,一起吃饭聊天。


    谢岭给每户都带了些常用的药材, 里面还放置着沈子秋写的药效纸条。


    “我和阿秋要出趟远门,去外面游山玩水,大家莫要记挂我们。”


    “知道啦知道啦, 你们俩想单独相处, 好好玩!马上就能再见面。”


    谢岭和沈子秋对视一眼, 冲着大家说道:“对, 马上就能见面。”


    两人离开是在夜里,没有惊动其他人。他们一路向西,前往战场。


    越往西走才发现情况比想象中的差, 灾民遍地, 开始出现人抢人的情况。


    谢岭和沈子秋不想惹麻烦事,早早换了破衣服,把脸抹黑。但仍有几个饿昏头的,见人就抢。


    好在谢岭身强力壮, 几下就把对方打退。可这还没走到边境线便如此,两人无法想象真正的战场会是什么样。


    驻扎的军营很是隐秘, 但沈子秋熟知军中标记, 于是顺着一路寻到地点。


    但他不能贸然地进入, 明面上, 沈小将军已死。


    “谢大夫, 你助我进入主营, 之后我会自己想办法。”


    “好。”


    当夜里, 站在主营门口的小兵突然肚子痛。谢岭穿着军服过来:“哥, 看你脸色极差, 是不是闹肚子了?你要不先去茅房,这里由我守着。”


    “多谢兄弟了。”小兵捂着身后急急匆匆地往茅房赶,突然驻了步,在微弱的火把光下打量谢岭,“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谢岭操了口西边的方言,这些日子为了混进难民堆中,他学会一些:“哥,我是这附近的村里人,最近才被招进来。刚刚怕你听不懂,才用了京话。先前在后勤那烧大锅菜,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听到谢岭的口音,小兵才微微放下心来:“我去去就回,兄弟,我以后多多照应你。”


    “好嘞,哥。”


    过了一会儿,谢岭往一方向扔了两颗五味子,这是他和阿秋间的接头暗号。一旦失败,就扔白芷。


    沈子秋低着头,拿了一份饭食,在帐口通报了声:“将军,我来送饭。”


    刘世忠躺在床上:“这么晚我吃不下了。”


    “刘副将,你的情况怎么成这样?”


    听到熟悉的称呼,现在世上只有一人会这样叫他。


    刘世忠捂着胸口,勉强坐起,铁血男儿落泪:“沈小将军,我们都以为你……还好还好,你平安归来。”


    知道屋内两人相认,谢岭也入了帐。


    沈子秋道:“谢大夫,你快看看刘副将,他的情况很不好。”


    谢岭坐到床边号脉,心渐渐沉了:“你这不是寻常的病,而是被人下毒。你的动作越大,毒性蔓延越快,这一月只能静养,我会尽力医治你。”


    “可几日后,敌国就要开战。翎朝已无人,我必须得上战场。”


    “刘副将。”沈子秋沉声,谢岭第一次在自家夫郎身上看到将军的威望,“不是无人,我还在,此次我来就是为了重上战场。”


    有沈子秋在,刘副将自然知道赢面将提高三成,可他还记得曾经的事:“沈小将军,你的哥儿身份已经被众人熟知,是欺君之罪。皇上不会再拨兵给你,也恐怕难以服众。”


    这是不争的事实,两人没有辩驳,在来之前已经想好解决方案。


    谢岭道:“刘副将,你和阿秋身形相仿。我等会护送你去附近的村子静养,阿秋则会配戴面具以你的名义征战。不过,为了防止他人起疑,你的虎符和武器都要留在这。”


    刘世忠道:“我自然相信沈小将军,这虎符本该属于他。只是后继无人,朝廷才提拔我,顶了主将的位置,我愿意配合。”


    拿出藏着的虎符交给沈子秋,刘世忠拱手:“沈小将军,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由你了。我的毒一旦解去,必定第一时间返回军营。”


    刘世忠换上小兵的军服,在谢岭的搀扶下离开军营,沈子秋则留在帐内顶替刘世忠。


    两人走了几步,却遇到刚刚从茅房回来的小兵。


    “刘将军好!刘将军,你怎么从屋里出来。”


    谢岭把人往黑暗里再带了些:“哥,你在说什么,将军不是在军营里吗?”


    后半句话,谢岭声音有些大,帐内的沈子秋听到,站起点灯。


    小兵揉了揉眼,发现主帐突然亮了,又有“刘将军”的影子投射在帐布上,嘟囔道:“看来真是太晚了,凭身形认错人,兄弟,今夜谢谢你了。”


    “客气了哥,那我先去睡觉。”


    “好。”


    谢岭和李世忠有惊无险地出了军营,这里没有沈子秋,谢岭才出声询问:“刘副将,我想问问阿秋曾经经历过什么?”


    谢岭的声音微微颤抖,阿秋虽然寻回记忆,但从未描述过先前发生的事。事情太痛苦,因此谢岭也不敢主动询问,去碰对方的伤疤。


    在主帐时,刘世忠已看出沈子秋对谢岭的信任,因此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谢岭:“沈小将军出生武将世家,老将军一直希望有男孩可以继承,却只有沈小将军这棵独苗。因此让他伪装男子身份长大,沈小将军在战场上战功赫赫。这也引起了底下人的嫉妒,有人日日盯着沈小将军,只想抓住他的错处,却无意发现沈小将军哥儿的身份。”


    “他上报皇上,本是打入大牢,剥夺身份。那人却下了死手,在沈小将军上阵杀敌之时,居然背叛将军,向他射了一箭。更是联络敌军将沈小将军赶尽杀绝。等壬京的旨意下达,召回沈小将军时,那人只上报沈小将军在战场中不幸遇敌,身死。”


    “由于沈小将军哥儿的身份,他的战功一并抹去,除了我们哥几个和一些老兵,无人知晓。”


    刘世忠一七尺男儿抛头颅洒热血,却开始大哭,为沈子秋的遭遇而感到痛心。


    接下来的一切,刘世忠不知道,但谢岭却能补充。阿秋有体寒的旧疾,必是受了伤依靠水遁勉强活下来。


    中间偷搭别人的板车,直到逃到谢家村,对方再也找不到,才昏死在那,被自己捡到。


    谢岭安置好刘世忠,留下药方,就快速往主帐里赶,看守的小兵已睡熟,坐在门口。


    “谢大夫,刘副将成功送达了吗?”


    沈子秋的话音刚落,谢岭就直接抱了上去:“阿秋,这里结束后,我们立刻回家好不好?”


    在战场一日,沈子秋的性命就会遭受到威胁。


    感受到谢岭强烈的不安感,沈子秋反抱,轻拍着对方的背:“好,我答应你。”


    “阿秋,你是世界上最笨的笨蛋,好不容易逃到谢家村,安全了,却千辛万苦地再赶回来。可是……”


    “若你不回来,就不是你。你让我自豪,你就是沈小将军。”


    翌日,军营发了通知,要寻个军队大夫。


    百姓们都知道,上了战场就是凶多吉少,即使是后方的大夫,因此没有人来,只有谢岭一人。


    刘将军生病,众人皆知晓,于是谢岭在主帐内贴身照顾“刘将军”。


    沈子秋看着军事阵图和前线的情报,没想到半年内敌军已蚕食了周边的地域:“谢大夫,我怀疑当初害我的和害刘副将的是同一人,只有找到他,才能防止军情被泄露。”


    “可敌在暗,我们在明。只能确定那人必定职位不低,否则不会接二连三地迫害将军位置上的人。”


    沈子秋把沙盘上的旗帜放在峡谷处:“所以,我们要在军情上做文章,比如粮草我运到这里。”


    谢岭笑笑,把旗帜又移到另一处:“实际,则送到此处。”


    谢岭为了防止沈子秋被人识破,对外宣称将军的病虽好,但嗓子受损。面上尽是脓疱,畏光,所以面具示人。


    除去刘副将晋升为主将,沈子秋先前还有九名副将。听到将军大好,几人齐聚帐内,商量战况。


    高青刚道:“将军,后日第一批粮草就能抵达,将士们要把这批粮草运往哪里?


    这批粮草至关重要,若是丢失,这战必败。所以奸细无论如何都会套出沈子秋的口风。


    沈子秋摇头,压低声线:“此乃军营之要,我有自己的方法去传达。”


    都是战场上待了几年的人,若是轻易说出,对方反而不信。


    但这话不像是刘副将说的,刘副将性子直,适合在沈子秋手底下不用脑只杀敌。


    他记得原本的沈将军和刘副将体型差不多,他又从未找到沈子秋的尸体。


    于是高青刚起疑:“将军,属下关心你的身体。不如把面具摘下,我寻个新大夫看看。”


    “你既然质疑我,军营又为何招我。这军营大夫不做也罢。”


    谢岭生气地抬步,就要离开。但战事告急,还会有哪个大夫会来。


    沈子秋出声阻拦:“谢大夫莫气,高副将也是关心我。谢大夫医术高明,我自然信你。”


    “这样,”沈子秋去拿一丈高的青龙戟,“我重病已久,好久没练武了,我给谢大夫武一段当赔罪。”


    高青刚跟着出去,虽然没摘面具,但沈将军擅长用长枪。青龙戟是刘副将所爱,只要对方使好青龙戟,就是真正的刘副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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