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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交谈

作者:冬雪落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樋口送芥川去急救,车上没有空余的位置,我和剩下几位就站在港口吹冷风,等着下一波车辆来接。按理说本应该是由樋口负责管理这些的,但是这位现在估计是想不起我们这几个倒霉蛋了。


    立原站得最远,揣着兜嘀咕着打个出租。广津老爷子打算先帮组织看好船。我和银离得比较近,见她望着海面发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银吓了一跳。若是往常的她定然能察觉到我的动作,但现在估计也是魂不守舍了。


    “芥川没事。”我先对她这样说,然后又问一句,“樋口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芥川银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芥川龙之介还会有个妹妹。这也是黑手党的生存之道,不要过多暴露的你的软肋。


    我不加入各种组织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让他们对我了如指掌,才能在我找到我的母亲时立刻保护她。


    我对于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妹俩还是比较有好感的,于是打算安慰安慰这位小姑娘。


    “我见到你哥哥的时候,他掉进海里,刚好把身上的火都淹灭了。虽然捞了半天差点没捞上来,但是人在甲板上的时候还是用力地咳出了水;虽然咳水的时候咳出了血,但是呼吸还是很有劲儿的;虽然也有失温、痉挛的情况,但我在他耳边说了你的名字,他竟然真的咬牙挺过来了……”


    “非常感谢,请不必说了。”


    破天荒的,小姑娘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轻,还发着哑,


    我有些不知所措,望着她发红的眼圈,却不明白为什么,妹妹不是会非常迫切要知道哥哥的情况吗?但既然她坚持,我也只好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就这样,我们安静了一会儿,只有海浪拍打的声音响在耳畔。在咸湿的海风里,我侧头看着她,记忆中,她还是那么小的孩子,一晃眼都长这么高了。我看见她的次数很少,多数时候都是看见她哥哥,以前在太宰手下被反复锤炼,现在把整个横滨反复锤炼。正因如此,我丝毫不怀疑芥川与港口黑/手党的适配度。可是这个小姑娘很温柔,至少我为数不多与她交道的时候,她说话总是很轻,声线很干净,待人也有礼貌。


    这样的女孩子,也许更适合在花店、或是其他阳光下的工作吧。黑手党这样以暴力为货币的地方,终究不是一个对生命良好的土壤。


    芥川银对我说:“不是这样的,这条路就是我选择的道路。”


    “啊,非常抱歉。”我这才意识到我将心声说了出来。


    芥川银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我点评的冒犯,而是更加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护工小姐,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她说,是港口Mafia收留了他们兄妹,让他们免于成为贫民窟惨死在野狗嘴下的垃圾,拥有了能够独立生存的力量。与此相对的,他们也会为港口Mafia贡献出自己的回报。她认同这份关系,并以身为港口Mafia成员为荣。


    我不理解,我只能的不理解,难以置信地问她:“即使你们将与战斗死亡相伴,也许在某天就会葬身黄泉?”


    即使你的兄长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或是永远离开你?


    她说:“港口Mafia会收敛我们的尸体。”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坦白说,死亡与生命,对我来说都是世界中的一部分,并无荣耀与耻辱相伴,包括我自身的死亡,也只是命运笔下的一个句号。只是,当我意识到这份死亡意味着一个亲人将永远离开另一个亲人,我便感到十分的抗拒,并开始同情他们的命运。


    但似乎,我的这份同情也错了。我手足无措地对芥川银开口,难得这般窘迫。芥川银反倒成为了包容的一方,温和地望着我,突然说:“谢谢。”


    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哥哥会没事,你的亲人也不会有事。”


    我被她揉懵了。


    我们不是聊芥川吗?为什么会说到我的亲人?


    但莫名地,这些话语奇妙地缓解了我焦躁的心情。


    立原正在试图和广津商量去船上避避风,折腾这一天,现在已经很冷了,岸边的风一吹,更是连骨头都结冰一般。广津给他一个暴栗,在立原的叫声中提醒他老实点,他已经给总部打了电话,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


    我和银收回目光,对视一眼,彼此的眉眼都有所舒展。我隐约感觉到她对港/黑的认同,却还辨不清楚,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


    我问:“你为什么会走暗/杀的道路呢?”


    银似乎也从刚才的对视中放松下来,具体表现在她的话变多了。


    银说:“是太宰先生判断的。他说‘我的身形较小,走路很轻,是隐秘身形的苗子’,于是推荐我去魏尔伦先生手下训练。”


    熟悉的名字激起我的兴趣,想起中原中也向我提出的建议,我问她:“魏尔伦是个什么样的人?”


    银没有说话。


    我后知后觉这个问题有些刺探情报的嫌疑,连忙找补两句:“是中原中也推荐我去见见他,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也可以去问他。或者我现在也可以给他打电话。”


    “有那位干部的许可吗。”银想了想,终于愿意交流一些不算机密的东西。


    但其实对于魏尔伦,她本也知道不多。斟酌了半天的话语,也只道:“是个很淡漠的人。我很少看见他的情绪波动,他的训练方法非常严苛有效,即使我们没有完成,他也不会生气,只是布置好惩罚,剩下的交给我们自己消化。即使遇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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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有天分的人,他也无所谓。”


    “他似乎根本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名利、归属或是其他的东西,对他来说都不如独自一人静坐在那里。”银顿了顿,“不,不止是静坐,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不确定。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刚好,在我们的话题告一段落后,交接的车也来了。银在明面上与芥川只是上下属的关系,所以与众人同程一辆车回去。我想,如果广津他们知道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想必樋口那边再怎么担忧也会让银先走吧。不过说到底都是芥川银自己决定的事情,她已经不再是看到我怯生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的小姑娘了,除了最开始的情绪失控,现在已经淡定许多。


    我有着捞了芥川的功劳,也就蹭了个座位,司机还贴心地给我送到了家门口。


    侦探社与港/黑的酬劳也打到了卡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至此总算告一段落。我回到房间,换上拖鞋,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房间很温暖,因为我早上走前忘记开窗户,还有点闷,但无伤大雅。我挤进书架的缝隙给客厅的窗户开了条缝,刚好能看见外面连片的灯火。


    这栋楼处在横滨最繁华的地带,位于港口Mafia与武装侦探社的中间区域,很多政/府机关单位也都会在这片聚堆。不过也正因如此,很多都是办公与商业区域,住宅功能很少,现在外面那些亮起的灯光,应该都是加班的苦命打工人。


    加油,特种兵们。


    疲惫后知后觉涌上,纠缠着我的肌肉酸痒脱力,大脑也浑噩噩的。


    我也没空同情他们了,迫切想要倒在柔软的床上睡一觉,但胃忽然一阵刺痛,我以为我能撑到床上,实际上刚走到床边就跪倒下去,还撞倒了摞在床头柜的那几本小说,有一本书脊砸到我的额头上,那大部头当场给我砸得眼前冒光。


    嘶。我迟钝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好像一直没来得及吃饭。


    没办法,早上刚醒不久就接到了捞太宰的委托,本来以为只要旅旅游就能解决的问题,最后莫名演变成修列车、修警局、修轮船,一路上虽然也买了些可丽饼之类的零食,但正经饭是没吃的,也不怪胃发出抗议。


    说真的,它能撑到我回家再疼已经很厉害了,可惜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做饭,点外卖的话,外卖员到之前我就已经完蛋了吧。


    思来想去,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指尖触碰到地毯,上面的绒毛微微晃荡,在光点的波浪中,地面上那些沾着血迹的书本重新回到床头柜上,还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甜奶。胃部疼痛骤然消失,身上沾着水汽与寒意的衣服也变成了柔软舒适的睡衣。


    包括那些身体的疲惫和酸痛也没有了,除了精神上还有些累,现在的我与昨天的我并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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