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占据着的那五栋大楼,如钢铁一般屹立不倒,成为横滨不可分割的地标。而这只是地面上的冰山一角,他们真正的势力如同阳光下的阴影面蔓延在各地,涉足着交通、金融、司法等大大小小的领域,那些阴影的世界,是信义、暴力与私刑的天堂,敢背叛黑手党的,会受到千百倍的报复,就算沦落到地狱,也不能摆脱油炸烹煮之罚。
所以我一度以为我会看到太宰鲜血淋漓的模样,尽管这种可能性只占据百分之一,我也多少有点期待。然而当我正好目睹中原中也夹着腿发出娇滴滴的公主声线,大喊着“下不为例哦!”后,我的期待变成了会不会被灭口的担忧。
太宰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高声打招呼:“呦,白,你来得正好,你看中也是不是很有当女子高中生的天赋?”
饶了我吧太宰大人。
幸好中原中也脾气够好,听到我是得到森鸥外允许过来,便没再多问,很快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叮嘱我一句应付不来随时去找他。
地下室只剩下我和太宰两人。
太宰很热情地给我分享了他刚才的经历,我不太感兴趣,但他说到威胁中原中也的话,我还是没忍住插嘴。
“你说五大干部会议?”
“嗯哼。”太宰哼着小调,笑得有点得瑟,“说来还要感谢你之前帮我送的那封信,让我死里逃生了呢。”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突然要我送信。某种程度上,太宰也是利用我威胁了一把港/黑,同样的,如果我现在回去戳穿他,毁掉他的把戏,太宰也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我也没这么有闲心,相比起给太宰使绊子,我关注的是另一方面。
中原中也怕什么五大干部会议啊?
“五大干部里面,一个是中也,一个是带中也长大的和叶,一个是中也的亲哥哥,一个花钱买的凑数的,他就是先把你宰了再回去走流程也没问题啊。”
太宰微微摇头,似乎在叹息我的天真:“港口黑手党又不是家族企业。森先生还没死呢。”
我嗤道:“只有接触不到权力的人才会相信所谓道义。中原中也在港口黑手党的用处不必多说,就算他真的犯了规矩,只要没有背叛,首领就不会舍弃他。那个男人就像一个冰冷的机器,永远计算着‘最优解’。”
不然,太宰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太宰没有说话,我也只是耍耍嘴皮:“算啦,反正凭你们的交情,他也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太宰笑出了声。
“也许吧,但是如果我不能做到让他放弃杀了我,那他就会真的杀了我。”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我翻来覆去想了两遍也没听懂。莫名其妙地盯着太宰。太宰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用一种长辈的语气:“没关系,你还小。”
我:“?”
我提醒他:“我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就来横滨闯荡了。”
“是啊。”他不置可否,自顾自向出口走去。
走到一半,他问我:“森先生用什么交换我的命?”
真是可怕的家伙啊,我感叹。这回轮到我摇头:“没有。”
森先生的确提出了一些条件,但那些都不作数,因为从始至终他就不曾真正拥有对等的筹码。
太宰没有生命危险,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我特地先去修了趟列车,翻新了遍警局警车,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鱼豆腐,才慢悠悠来到这间地下室。果不其然太宰自己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还能收份酬劳,何乐而不为呢。
太宰没再问什么,又停了一会儿,才缓缓向外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上一次我这样看他,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知道太宰在等什么,我的确有很多想要问他的东西,但是话语转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真的想要知道的事情。
说到底,我们也不甚熟悉。即使那次织田作之助的死去,是我唯一一次背弃雇佣的场合;即使太宰这样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人,唯独对我避恐不及。
或许是因为织田作之助吧,那个我永远也解答不了疑惑的男人。想到这里,我终于想起来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想问他。
“你是否想过这样的问题:异能是什么?”
*
又在地下室等了一会儿,算着太宰已经跑到档案室那边,拉开一个不至于牵扯到我的距离,我才动身离开港/黑。结果没走出两步,手机又来一条短信。
我看着那条短信,又叹了口气。
果然,一和那个老爷子扯上关系就会惹到麻烦。
海上的狼烟与陆地上的狼烟并无两样,如果只是为了发送信号,海上的反而要比陆地上的更加明显,毕竟,大海一望无际,没有任何罪恶,也没有任何正义。
所以,也不会有人在意被本该沉默的走私巨轮为什么能够如同时光倒带一般重新回到海面上,那些已经被点燃的军火又为什么只经历一帧的错位,便再一次整齐排列在武器架上。一切都在本应存在的位置,是的,本应如此。
我熟悉芥川龙之介这个名字,他还是个孩子时我还捏过他脸来着。后来孩子长大了,天天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终于成为一个给我和横滨警察们增加无数工作量的家伙,我在□□的一半业绩都要拜他所赐。
但该说不说,他的运气不错。如果他倒在船上,我可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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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船头,被咸湿泛腥的海水扰得不胜其烦。但和身边倒着的人比起来,这点困扰似乎也不算什么。我左右看看,确定没什么目击证人,悄悄伸手按住芥川的肚子,就见人像一条搁浅的鱼扑腾起来,唏哩哇啦地往外吐着水和血沫子。但那只是生理反射,他本人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我扫了他一眼,那一身的伤口,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尽人事吧。或许在他耳边念叨几句“太宰~”会比较有用?
可惜我不能理解芥川对于太宰认同的追逐,连我自己都无法认可的话语,说出来也只是吹吹凉风罢了。人在这个世界上,自我价值的实现是非常重要的,灵魂的觉醒是非常重要的,但那些都是自我的超越,可这个世界上毕竟不止有自己,若说责难,不妨责难为何人生下来便与他人产生联系,却总是被剥夺的定理。
我将外衣盖在芥川湿透的身体上,望着他紧蹙的眉眼,与其说是对他不如说是自言自语道。
“喂,芥川,你有妹妹吧?”
多幸运啊,这个世界上还有着血脉相连的亲人。
“如果你死去,银就会彻底成为孤儿吧。”
无父无母,没有兄长,独自一人漂泊在这个世界上。
“的确,银已经长大了。可是,芥川,你也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你能想象这个没有芥川银的世界吗?”
一个人再强大,他的生命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最后所能拥有的,只有来时的起点,和将行的重点。如果一个人从最开始就迷失了自己的起点,那么他又该如何去寻找自己未来的方向呢?他又该如何去死呢?
没有回应,我有些无聊地在甲板上乱踩。这艘巨轮已经走上回家的航线,不过走私线路我还不太熟,交给森首领苦恼去吧。
让我这个非战斗人员出面救人,很怀疑这位首领大人是不是根本也没对芥川活着报什么期待,只是想把船捞回来而已。
多亏这孩子命大。
喔,还有一群衷心的下属。
巨轮还没靠岸,已经能看见樋口大步拼命向港口奔来。我才下船,她便已经抢过芥川龙之介,身体颤抖得令我怀疑她是否能够撑着走回去。其他人还保留点理智,芥川银组织医疗小队将芥川龙之介抬到车上。立原退在最后,广津先生右手抚在胸前,向我致谢。
我摆手:“记得让你们的森首领付尾款。”
广津表示他可以直接支付,那敢情好,我直接把他给的现金踹口袋里,也没数,数了还要找钱。广津又说了几句,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忽然预感到什么,目光微微偏移。
一抹驼色风衣隐没在集装箱的暗面。
哧,动作还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