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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对峙

作者:冬雪落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包围这里的。


    而能出动这么多人的势力,我心中很快浮现出一个名字,但又立刻排除了。因为他们围着车研究好半天,也没能打开车门。港/黑的车锁在横滨都是出了名的质量好,还附有内部人才能打开的指纹设置,外人轻易不能奈何。


    唔,那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我觉得我的思维似乎跑掉了,漂浮在空中,直愣愣地看着他们费力气。这个时候应该想办法逃跑吧,我缓慢地想,可是脚部被温热的血液包裹住,像是被困在泡脚桶里不能动弹。


    那些人开始拍窗户,还有用工具想要破开玻璃的,声音像是隔在很远的地方。我遥遥望了眼这些人群的厚度,粗略算一下,就算是拿着冲锋枪在外扫射,估计也需要一分钟才能破出一条通道。


    他们对付我需要一分钟吗?我看向前方,这辆车的玻璃是防弹的,两侧玻璃也都完好无损,但是司机就是头部中弹而死,半个脑袋都炸在前挡风玻璃上,白色与红色交织滑下,模糊了前面那些黑衣人的身形。


    按理说这种伤势,车不撞海里都不错了,不该还有力气踩刹车。是某种预感吗?在死亡来临前的那丝预感……我又有些走神起来。


    咚咚。


    外面人又不耐烦地敲了两下车窗。


    这帮人也没有傻到真对着锁研究几十分钟,车辆出事,港/黑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他们表现得非常急迫,端起枪对着我,一颗子弹不知如何穿过车窗,命中我的肩膀。我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在另一侧的车门上,在剧痛中望见他们用嘴型命令我下来。


    果然,他们有着能够无视某种地形释放攻击的异能者。到现在还没有杀死我,想必是要活捉。


    活捉好。


    我本可以留在车上等待救援,反正那些人只要想保住我的命,就奈何不了我。可惜我有点赶时间,于是乖乖下了车。


    脚刚沾地便有一把枪粗鲁地抵在我的后脑。我又想起前挡风玻璃上的半个脑袋。


    我想抖抖脚上的血液,然而那把枪在我抬脚的同时又狠狠推了我一把,把我推了一个踉跄,只好作罢,问他们:“你们是哪个势力的?”


    后面那人说了句废话:“你会知道的。”


    我锲而不舍:“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反派死于话多’的设定,咱们不是龙傲天。”


    为首那人狞笑了一下,露出他凹凸不平的黄牙:“我也没和你聊小说。”


    我略有无语,双脚已经冰凉下来的粘腻感也纠缠得我难受万分,这一切都令我颇为心累,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他们:“其实你们可以站在路边打车的,然后和我说,你们是委托人,趁机把我骗到小树林再打两梭子就行。”


    这可是这么多年里应用最多也最有效的方法。


    奈何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我背后的人不屑地笑了一声。


    我按捺住叹气的冲动,即使面前是一群蠢货,我也不能这么没有礼貌。我看向面前的领头人。他蒙着面罩,但已经是这些人中露出身体最多的人。他看了我一会儿,问我:“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张了张嘴,有些惊奇:“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后面的枪警告似的顶了顶,戳得我脊背生疼。我讨饶举起手,无奈道:“好吧,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们放过我。”


    我都说到这份上,头目看上去却更不爽了,当即就一抬手,砰地一声,巨响在我耳边炸开。小腿肚仿佛被扔了块石头,略有发热,鞋袜又是一阵湿热。我跌倒在地上,低下头才发现小腿已经被子弹打穿了个洞,麻木与灼烧感后知后觉涌上,剧痛姗姗来迟,我很快便疼得半跪在地上,小腿抽搐着,至于有没有发出惨叫,已经察觉不到了。


    “这才对,认清你的处境,小姑娘。”


    我很想说点什么,但太痛了,痛到呼吸都困难。拼命喘了两口气,我才有有点力气抬头。面罩男蹲下来看我,那副好像我欠他几百万的眉眼露出微笑。


    “别这么紧张,只是请你去我们地盘上做客。我们老大很看中你的能力,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肩膀抖擞几下,嘲讽地勾起嘴角。


    面罩男皱起眉:“你笑什么?”


    “不好意思……”太疼了,我缓了缓才开口,“没有考虑加入什么组织的想法。”


    想招揽我卖命还这么对我,有这么一群蠢货在的地方加入会降智吧。


    啪!


    我被打的侧过脸,又被钳制着下巴扭回来。我不理解这个人到底是想让我看他还是不想让我看他。左脸很快发疼烫痒,但没关系,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再理会对对方那些沉不住气的话语。


    另一条腿又被打了一枪,这次是在膝窝。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两条腿止不住的发冷,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也许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吧。


    也是,这帮家伙只是想要我的异能,我站起来与否也不重要,如果真成了残疾人,还不得不依靠他们呢。


    哈……这么一看,好像也有点小聪明。


    失血带来的晕眩感很快袭上,还有不住的冷意。疼痛似乎已经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包括对于手脚的知觉。我强撑着精神看向对方,虚弱地问。


    “你们是一直在这里蹲点,就等着我经过吗?”


    “那种三流手段,真是被看扁了啊。”我背后的,刚才发出不屑的男人嗤笑道,“只要有一个隐秘的远程监控异能者,再搭配上锚点,别说绑架你,就算是直接把子弹打到港/黑大楼对我们也不是难事。”


    “是吗,异能者……真是强大啊。”我当然不信,他们要是有这手段,直接去干掉森鸥外多好。


    不过真假也无所谓,这些话蕴含的意思已经足够。从他们的对话里,我也明白这些人基本就是受人指使,想来也榨不出多少情报。


    我吐出口气,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双腿。血液的流速已经减缓,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就这样吧,到此为止。


    我问他们:“这就是你们全部的人了吗?”


    面罩男没拿我当回事,毕竟我已经完全没有行动能力了,说话也毫无顾忌:“哈,你也值得让老大派我们出动这么多人。要我说,就我一个便足够生擒你了。”


    “这方面来说,我认为你比你老大明智。”我说,“你们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吗?”


    面罩男正在给我伤口里塞纱布,以免我真的流血过多死掉。下手之粗鲁,疼得我眼冒金星。他没听清,让我不得不大声重复了一遍,才接口:“给建筑倒带的小把戏,实用性倒是不错。不过受到横滨这样重视,几大势力给你活佛似的供起来,也是挺可笑了。”


    我微笑起来,虽然对这个家伙的印象不好,但这句话说得还不错。看在这句话的份上,我提醒了他一句。


    “为什么在横滨这种血与火的地带,我这尊活佛还能活这么多年呢?”


    我跪坐在地上,光点汇聚成的波浪呈圆圈状从我的裤腿和血液向周围扩散,这些人狞笑着将我包围,只当耳畔吹拂而过的微风,却没看见,这片地带的构造正在我的瞳孔深处发着光。


    这句话很有用,面积周围人互相看看,看来还真的有些忌惮。面罩男不愧是领头的,脑袋都比别人少了一根筋:“我们很愿意听听你的光辉履历,在见到我们老大以后。”


    我说:“3”


    他没听清,看了我两秒,又在看见我的表情以后目露凶光,狠狠踩上我的伤口:“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我弓起身子,血液完全染红了纱布,并且没出息地大叫起来。这份大叫取悦了他们,但取悦不会令他们仁慈,面罩男又碾了碾我的伤口。


    我眼前发黑,浑身冒汗,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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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喉咙稍稍缓过来:“2”


    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因为一瞬间有数十把枪同一时间指向我,甚至先于面罩男下达的指令。即使我是一个被剥夺了行动能力,手无寸铁的女人,这份未知的倒计时依然敲响了他们内心深处最警觉的东西。


    “闭嘴!”面罩男没再逞嘴快,即使他对手下们的擅自行动表示了愤怒,但现在他终于愿意将更多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了。


    我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不让我数下去,我便真的停了嘴,并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的老大是谁?”


    真奇妙,明明我才是快要流干血液,被众人团团围住的羔羊。此时此刻,攻守之地却产生了对调,由我发问,给予他们垂死挣扎的机会。


    面罩男紧紧盯着我,色厉内荏道:“你也不用在这里嚣张。我们老大是一个能够玩弄所有人于鼓掌之中的,可怕的男人。你有什么花招大可以用出来,等见到他,你会后悔你现在的不识好歹。”


    是吗,我很期待。


    我最后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面罩男脸色大变,而在人群中的某个黑衣人终于忍受不住,对我扣动了扳机。


    他的反应很出色,很可惜,我眼中的光芒比子弹更快。


    【异能力昨天你好】


    只一瞬间,世界便安静了。


    流着血液的黑色轿车、面罩男还有那些黑衣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片以人潮为界限的空间被不可见的时光切割,徒留过去的影像留下。空旷的马路上,只有一辆24小时前于此经过的车辆静静定格在我脚边,那是一辆纯白色的吉普,驾驶位空无一人。正确时间线的这一辆也许已经被司机开到川崎去了,换言之,眼前这辆从过去延申而来的影子,就可以算我的。


    我站起身,腿上的伤、脚边流淌的鲜血和身体的虚弱,全部都如同一场幻觉消失不见。


    只剩下我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只有我和一辆白色吉普的马路上,微风拂过脸庞,昨天穿过的白色衣裙也被撩起,我按下裙摆,右手将碎发抚到耳侧。


    *


    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在我的信号发出后很快来到了现场。他们站位离我很远,让我以为我身上是不是还残留着什么味道。


    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唤来其中一人,和他简单说些刚才的情况。对方很努力地立正聆听,但是外撇的脚尖依然说明他非常想要离开这里。


    直到我说到那个司机,我问他们有没有人认识司机的母亲,我想要去看看她。


    几人面面相觑,我以为是因为他们不认识他,但一个人告诉我:“松本先生的母亲,早就去世多年了。”


    我停在原地许久,目光有些迷茫地望向黑色轿车原本存在的地方。


    原来他姓松本。


    “他……”我顿了顿,喉咙好像塞着一团棉花,“还有什么亲人吗?”


    他们说:“没有,仅有一个哥哥,也在龙头战争时死去了。”


    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我没有给他留下全尸,你们该怎么进行遗物处理?”


    “按照规定,应该统一收管,避免成为证据。不过自从坂口先生创造了人物志档案,这些遗物大多都会与他们的生平收纳柜放在一起,也算一种纪念。”


    他突然懊恼地叹息一声,在我询问时,又忙称没事。


    “只是提到了不该提到的人。”


    我点头:“哦,坂口安吾。”


    他重重地咳了咳嗓。


    “总之,请交给我们吧。港口黑手党会妥善处理。”


    *


    也许人还是经不起念叨。


    我开着吉普车回家时,正发现我们刚才聊起的某人站在我家门口。


    坂口安吾,神秘而知性的男人。那些讳莫如深的港口黑手党们不会知道,他家就住在我家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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