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快步拐过最后一个弯,一栋爬满裂痕的浅色建筑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门廊上的魔法符文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微光,拱门之上,有一尊被绵羊和山雀围绕的女神雕像,所有巫师都知道,那是斐夏众神中掌司生命与轮回的星知女神。巫师们通常会向她虔诚祈祷,以求获得庇佑,远离病痛。
这栋满是裂痕的建筑正是是那场大战的见证者之一。它曾被恶龙的利爪与吐息摧毁,但也如那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断壁残垣反而在混乱的战场上成为了最意想不到的庇护所——黑魔王的追随者们根本不会留意这种破败的残骸。当时负责治愈的教授当机立断,利用残存的建筑,迅速搭建起了临时的战时庇护所。
如今,医疗室外壁上那些刻意保留的裂痕,就是恶龙曾经肆虐的罪证。
在战后修复时,那位充满智慧的校长巧妙地利用了这些裂痕,在裂痕之中填满了强大的庇佑与防御阵法,可以说,眼前的医疗室是整个克拉里蒙德学院里最安全的地方。
菲奥娜先一步上前,叩响了那扇厚重而布满岁月痕迹的木门,木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仿佛早有人等候多时。
内部宽敞的景象展现在几人面前,与室外的漆黑不同,室内安静地漂浮着数十个柔和的光球,洒下如同月光般的皎洁光辉,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某种草药的味道,给人带来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菲奥娜注意到,内壁的墙面上镌刻着不易察觉的图案,细看之下,那些图案似乎拥有生命一般,缓缓流淌着忽明忽暗的幽蓝色。
这里的空间比从外面看上去要大得多。
菲奥娜眯起眼睛环顾四周,这感觉就像她第一次踹开龙灾部大门,发现门后竟隐藏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资料馆一样,医疗室的内部应该也像龙灾部那样施加了空间拓延阵法——这种阵法能让有限内部空间得到极大拓展,但相对的,维持阵法日常运转所需要的魔力也非同一般。
听到动静后,一位身着素雅巫师长袍的女性从白色的幕布后匆匆走出。她看起来上了年纪,眼角带着岁月的痕迹,大概是没有预料到有人会来,那双灰蓝色的双眼睁大了。在看清来人之后,那位女士的声音中带上了惊讶:“斐夏众神啊!亨泽尔老师,这是……?”
“拜托了,路德维希女士。”萨恩焦急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被人刺伤了,我为他做了应急处理,但我不确定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把他放在这里,亨泽尔老师,剩下的交给我。”路德维希女士立刻恢复了冷静,她挥舞起顶端镶嵌着翠绿色宝石的法杖,指向一旁的白色帘子,帘子在她的指挥下拉开,后面是一张早已预备好、散发着洁净气息的病床。
路德维希沉稳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让在场所有人一直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
萨恩照做了,他与法拉吉一起小心翼翼地将诺兰安置在柔软的床铺上,诺兰的眉头皱了皱,但伤口的疼痛也没能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路德维希女士再次拿起法杖,规律地敲击几下地面,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屏障迅速升起,将诺兰所在的病床区域完全笼罩起来。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拨开诺兰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当看清受伤者时,惊讶从她灰蓝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她垂下眸子,伸出手轻轻抚过诺兰冰凉而苍白的脸颊,怜悯地低声叹息:“噢……小诺兰,怎么会是你,可怜的孩子?你又选择独自一人去面对所有危险了吗?”
萨恩站在光幕之外,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解释:“不,路德维希女士,有人暗算了他。那个凶手很可能还在学校里,我得联系亨特教授。”
路德维希女士让萨恩放心去做,她会照顾好诺兰。萨恩露出一个充满感激的苦笑,点点头,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低声念动起咒语,请求传音精灵的帮助。以太在他的手中凝聚,一个手掌大小的光球浮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部长在来的时候,曾说要向校长报告我们追踪到的事。学长,校长她现在在学校吗?”法拉吉及时提醒了他们此次来访的目的,他希望萨恩能帮忙传信给校长。
萨恩点点头,随后对着精灵低语了几句,那跃动着的光球化作一道流光,很快消失在门外。
送走精灵后,萨恩便向菲奥娜和法拉吉解释,他要找的那位里欧·亨特教授是魔法攻击课的教授,法拉吉或许会对亨特有印象。还在校时,亨特与诺兰同级,二人们所属学院不同,但关系却不错。
萨恩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被淡金色结界笼罩的病床,或许亨特会对诺兰提及的事情有头绪,但萨恩现在更想知道“龙鳞”究竟是怎么回事。
菲奥娜将他们这一路上的发现尽可能简明扼要地告知了萨恩,他们与奥法司的利文伊斯特一起,一路追踪着环境之中残留的不和谐的以太,最终找到了那个由黄沙和火焰构建的魔法造物,将其击败后,诺兰发现魔法造物的核心竟是黑龙鳞。
可惜利文伊斯特早就对他们失去了信心,那位有话语权的见证人过早地离开了,不然他们三人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诺兰这一路几乎耗尽了自身的魔力,他担心传送回奥法司会引起龙鳞与以太的共鸣,惊动意料之外的势力,所以选择改道克拉里蒙德,而非直接返回洛曼德市区的奥法司。奥法司并不相信龙鳞的存在,也不相信会有人想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和平,诺兰的目标是用最稳妥的办法护送龙鳞回奥法司,并发出正式的警告。
“原来如此。”萨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刚才替学长处理伤口时,我就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被损毁的空盒子,我还以为是哪个学生掉的,毕竟在巷子里幽会的学生也不少。”他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原来那是学长用来存放龙鳞的盒子。”
“如果龙鳞真的被毁掉了……”法拉吉忍不住接话,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他没敢把那个最坏的后果说出口。
一时间,沉重的寂静笼罩了三人。
法拉吉望向病床上不知是沉睡还是失去意识的诺兰,满脸愁容中带着不甘与愤怒:“部长做了那么多努力,就因为没有那该死的‘证据’,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就可以轻飘飘地否定部长的一切,说他危言耸听。”
直到菲奥娜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法拉吉才从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萨恩面前有些失态,这位正义感极强的小哥略带歉意地看向萨恩:“抱歉,萨恩学长,我一抱怨起那些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泡茶的家伙就停不下来。你在学校任教,应该不需要像我们一样整天为应付官僚体系而烦心。”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部长他从不抱怨,甚至从不反抗?他就这样默默承受一切吗?”法拉吉顿了顿,将困惑的目光再次投向萨恩,或许部长的这位老友能为他解答一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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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他脾气太好了,太容易被欺负了是吗?”萨恩安静地听完,面对法拉吉的提问,他将目光转向了结界中的诺兰,“这倒像是他的风格。比起抱怨,他会更专注于解决问题,在他眼里,无休止的抱怨和争执只是在浪费解决问题的时间和精力。”
身为诺兰的下属,菲奥娜和法拉吉也不好多说什么。萨恩耸了耸肩,露出一个颇为阳光的笑容:“不过,你们也别小看他,他的崇拜者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多。”
“这就是他在奥法司总能收到各种甜甜圈的原因吗?”菲奥娜想起了之前在奥法司总部时观察到的种种小事,那些被随手塞到诺兰怀里的甜点,以及诺兰茫然无措地收下甜点的样子,“我还以为大家把他当甜品仓鼠了呢,甜品随手就塞,他也照单全收。”
要不是“甜品仓鼠”本人此刻正昏迷不醒,萨恩几乎要笑出眼泪:“他的人缘比你们想的要好得多,当然,他自己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
菲奥娜和法拉吉沉默了片刻。尽管与诺兰共事了几个月,他们却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位直系上司,他们依然感到一种陌生的距离感,诺兰一直不喜欢提及有关自己的事情,他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薄雾。
但两人也无法否认,从初次见面起,他们就被诺兰身上那种独特的亲和力所吸引。菲奥娜自认是个不易与人交心的家伙,她却不可否认自己喜欢跟诺兰相处的感觉,在这个充斥着算计与利益的世界里,还有几个人会像诺兰一样真心待人呢?
萨恩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诺兰身上,他的脸上写满了自责和愧疚,他确实很早就收到了诺兰的联络,但他被一些事情耽搁了。如果他没有来晚,诺兰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件事了呢?
但更多的问题浮现在萨恩的脑海里,他不明白为什么将诺兰刺伤的人会是西奥·兰彻斯特,这个家伙在学校时就风评很差,但本质上并不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霸。再加上,西奥来自著名的兰彻斯特家族,他完全没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三人在医疗室里等待了一会儿,期间法拉吉还想向萨恩打听更多有关诺兰的事,比如诺兰的实力究竟有多强之类的,法拉吉直言自己很崇拜这位神秘的部长,每次诺兰击退魔法生物的背影都令法拉吉心潮澎湃。
萨恩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抱歉,法拉吉,关于学长的事情,我更希望由他亲口告诉你。当然,他得尽快恢复才行。”
法拉吉不免感到有些遗憾,但他赞同萨恩的话,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直到现在他都还感觉惊魂未定。
菲奥娜提出要回到刚才的地方探查一下痕迹,看看能不能追踪到那个畏罪潜逃的家伙,校园里见不到学生,西奥·兰彻斯特捅了诺兰一刀,今晚的事情太过离奇,菲奥娜甚至开始怀疑来到克拉里蒙德的决定是否正确。
她不顾萨恩的挽留,执意要离开医疗室。然而,就在她快步走向医疗室出口,准备伸手推开那扇厚重木门时,木门从外部被猛地推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厚重的门板几乎擦着菲奥娜的鼻尖掠过,带起的风掀动了她的发丝,夜晚寒凉的水汽与木头的清冽气息灌入她的鼻腔。
门后站着一个身姿挺拔、面色冷峻的黑发男人。他穿着一丝不苟的深色西装,眼神锐利如鹰,在看清差点被门撞到的菲奥娜时,他有些意外地皱起了眉:“噢,抱歉,女士。我并不知道你站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