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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萧乐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女皇不知道绯棠就是谢迟砚要找的人。


    现在听了谢迟砚说的话,又瞥见绯棠明显怔住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据我所知,你师尊风衍对你寄予厚望。他若是听见你这话,只怕会提着雷霆剑扒了你的皮。届时,你可会护着她?”


    “既是由晚辈起的事端,晚辈自会负责到底。”谢迟砚道。


    女皇对他的话有些失笑,“负责到底?你这小辈倒是有些魄力,比你那老古板师尊好多了。”


    暗戳戳听着的绯棠竖起八卦的耳朵,突然想起来一个传言。


    说女皇与天玄宗宗主有过一段情,可惜一个是北境宗主,一个是南界女皇,各有责任在身,不得已分开了。


    她甚至偷偷怀疑自己那位从未见过的父君,就是天玄宗宗主。


    “母皇,你和风衍宗主很熟吗?”


    女皇看向她,挑了挑眉:“若是关系不怎么样,如何能让他将最器重的弟子送来南界?”


    说着说着,女皇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道:“说起来你与这谢小仙君还有些缘分呢。当年风衍不愿留在南界,却答应了朕若你安然长大成人,他门下弟子便任由你挑。”


    “朕看这谢小仙君便不错,长宁觉得呢?”


    绯棠:“.......”


    她家母上大人是觉得事情还不够乱吗?


    “母皇说笑了,谢仙君已经有了心上人,如何能做我的夫郎。”


    虽然那个心上人就是她。


    女皇不知怎的意味深长地看着绯棠,没说。


    片刻后,她才移开视线看向谢迟砚,“朕会帮你寻那心上人。”


    谢迟砚如同没听见女皇方才的玩笑话,拱手致谢,“晚辈多谢陛下。”


    “行了,今日你们既然见了面,便回去好生歇息。待明日祈福一事过后,便可启程前往天玄宗,退下吧。”


    绯棠:“是。”


    谢迟砚:“是。”


    告别女皇,绯棠和谢迟砚才从书房出来,二人渐渐走出坤元殿,顺着宫道往长宁殿的方向走。


    宫道两侧的朱红宫墙在日光下泛着沉郁的光,绯棠走在稍靠后的位置。


    谢迟砚的身影就在几步之外,白衣胜雪,脊背挺得笔直。此刻隔着这几步的距离,竟比梦境里多了几分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疏离。


    见他这般模样,梦里那些缠人拉扯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绯棠轻轻动了动唇,想问他寻她做什么?


    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谢迟砚本就是修士,即便在南界无法使用术法,五感也是异于常人。绯棠这犹犹豫豫,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谢迟砚眼中便以为她不习惯与他相处。


    他停了下来,语气听不出情绪,“公主若是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可先行回殿中。”


    陌生人?


    “仙君说笑了。”绯棠抬头看他,稳住心神道:“本宫要与谢仙君同行前去天玄宗,怎能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


    她说着,加快了半步,与他并肩而行,却始终保持着一拳的距离。风吹起她的裙摆,扫过他的衣袍一角,她像被烫到似的往旁边挪了挪,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


    这副模样,瞧着端庄有礼,可那微微绷紧的肩背,还有说话时偶尔卡顿的语气,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有些奇怪。


    谢迟砚眸色微动。


    又听见她说:“谢仙君,本宫从未离开过帝都,却也听闻天玄宗的谢仙君是仙门千年难遇的天才。此去天玄宗,有劳仙君护我周全。”


    “无妨。”谢迟砚抬眸看向她,“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本君既已接下这个任务,自会尽心而为。”


    话落,他又移开视线。


    绯棠见他这般疏离,她心下又起了试探之心。


    一边理了理挂在身上的香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流苏,故作不经意道:“可据本宫所知,这是仙君第一次来帝都,怎会识得我帝都的女子?”


    她想试探一番,谢迟砚会不会把梦境相见的事说出去。


    可问出这话后,谢迟砚却久久没有接话,宫道上只剩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仙君?”


    绯棠顺势抬眸看他,却猛地愣住了,方才还冷冷清清的谢迟砚,不知怎么的,眉眼间竟多了几分郁气。


    那抹躁郁之气在他素来清冷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像是平静的面容之下藏了什么汹涌的情绪。


    绯棠摆弄着香包的手都僵住了,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张:“谢仙君,你怎么了......”


    可这份情绪外露只在一霎那。


    他倏地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像是在极力收敛心神,再开口时,言语间更添了几分疏远:“本君如何,与殿下无关。”


    绯棠张了张嘴,见他垂着眼,一副不听不看也不想搭理她的模样,瞬间哑口无言,指尖的香包被攥得有些变形。


    “殿下。”


    这时候,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绯棠的脚步忽然顿住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宫墙下,祁卿正站在那儿。他显然等了许久,墨绿锦袍的下摆被风掀起,发丝有些凌乱。


    他抬眼望过来,目光掠过并肩而立的两人,最后落在绯棠脸上,嘴角弯了弯,又唤了一声,“殿下。”


    原本就因为谢迟砚心情格外复杂的绯棠,一见到他头更大了。


    自那日去了醉仙楼找了兰溪得到谢迟砚的身世后,帝都就有传言说醉仙楼的花魁得了长宁公主的青睐,甚至专门去寻他作画,二人孤男寡女在包间里待了许久。


    这么旖旎的传言,又牵扯到皇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而祁卿这个本来要成为皇女正君的世家公子更是被牵扯进去。


    谣言越传越乱,越传越露骨。甚至有人说祁大公子一直待在皇宫里,就是想要让长宁公主回心转意。


    这传言于她没什么影响,只是添了一桩风流韵事。可是在女尊男卑的地界里,这些谣言反而对男子影响更大。


    思绪回笼,绯棠望向墙下的祁卿,指尖在袖中轻轻蜷了蜷。


    “大公子是专程在此等本宫?”


    “是。”祁卿走近几步,温和的眸子定定落在她身上,见她今日扮相、神情都与往日不同,眼底便掠过几丝波澜,又不动声色地扫过一旁的谢迟砚,“这位便是天玄宗来的仙君吧?殿下过几日便要与他离京?”


    绯棠轻轻“嗯”了一声,侧头看向谢迟砚。


    此刻的谢迟砚已不见方才的情绪外露,目光冷肃如冰,又变回那个高不可攀的小仙君。


    绯棠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声音放得温和:“谢仙君,这是左相的大公子祁卿。”


    谢迟砚:“祁大公子。”


    “谢仙君。”祁卿嘴角漾着笑意。


    绯棠见他们互相见礼后谁都没再说话,一时间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莫名其妙的有点儿心慌?


    “你们......”


    她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便听见谢迟砚道:“殿下既与祁大公子有话要谈,本君便先行一步。”


    话落,他便走了。


    绯棠默默咽下来想要说的话,眼看着他越走越远,才悄悄松了口气。


    正抬手揉了揉因刻意端着仪态而发僵的脸颊,一抬头,正撞进祁卿含笑的眼眸。


    “你笑什么?”她挑眉,语气里带了点熟稔的随意。


    祁卿轻摇着头,语气温柔得像春日暖风:“没


    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殿下,很是招人喜欢。”


    很招人喜欢?绯棠揉脸的动作一顿。


    还没等她细想,又听他道:“卿听闻天玄宗的绛英池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殿下此去,定能将身子调养妥当。卿会一直等殿下回来的那日......”


    会等她回来?


    绯棠抬头看他,恰见从他头顶探出一枝栀子花,一朵花瓣悠悠落在他的发间,衬得他愈发温润如玉。


    祁卿生得极好,才学亦是出众,素来受世家贵女们追捧。


    可谁都知道,祁大公子心里只有皇女长宁,眼里也只容得下她。


    绯棠也知道。


    不过她轻轻动了动眼睫,抬眸顺着花瓣飘落的轨迹望向宫墙内的栀子花,声音轻得像叹息:“都说了,本宫自己都不知道哪日会突然没了。本宫若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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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是作为皇女正君,按律便不得改嫁,便只能守着活寡过一辈子。你我自小一同长大,本宫怎能害你......”


    她顿了顿,又道,语气里带了点认真:“而且,你有治国安邦的才智,比起嫁人,入官场为自己谋个前程,不是更好吗?”


    南界虽是女尊男卑,却也有少数男官,只是选拔任用的条件格外苛刻。


    首要便是绝对认同女性权威,更重要的是......不得嫁入皇室。


    偏偏这些和祁卿的想法完全相背。


    “殿下......”祁卿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急意,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恳切。


    绯棠却摇了摇头,转身往长宁殿走时,脚步慢了半分,低声道:“祁大公子,这皇太女的位置只有一个,你该清楚本宫那几个皇姐的手段。本宫这一离开帝都,她们的争斗只会愈演愈烈。你是左相嫡子,她们要拉拢你母亲,定会先从你下手。”


    “殿下!”祁卿这次的语气重了许多,带着坚定,“我若不愿,谁也逼不了我。”


    绯棠叹了口气。


    她如今是真的在数着日子过活,说不定哪一天就没了。可该说的都说了,他还是半点不动摇,她是真的没辙了。


    “算了,”她摆摆手,语气里带了点无奈,“本宫现在也拿你没有办法。”


    听见她话锋有变,祁卿眼底刚泛起一丝欣喜,却又听见她说:“不过本宫生性放荡不羁爱自由,或许去了北境看了更广阔的天地,就不愿意再回来帝都当个笼中鸟。更有甚者,还会喜欢上外面的那些俊美儿郎。”


    “对了,本宫看那个叫谢迟砚的小仙君还不错,生得好看,修为也高。”


    说着,她抬头看他,见他脸色有些僵硬难过,一时间有些犹豫,可片刻后还是狠下心来认真道:“所以本宫要告诉你......为本宫守身如玉,一直等着本宫,是一件很傻的事。”


    “本宫......给不起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这是实话。


    就现在,她的世界里已经多了一个谢迟砚。可梦境主人又不止他一个,她还会进入更多人的梦境。


    “殿下......”祁卿眉眼含着郁气,再一次喊着她,似乎还想唤起她内心深处对他的不忍与情愫。


    可绯棠却移开视线不再看他,直直往长宁殿的方向走。


    一时间,宫道上的二人竟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


    可这才走了没几步,一拐弯就见到抱着溯光剑,靠在朱红宫墙那儿,明显在等着她的谢迟砚。


    绯棠:“!”


    他怎么没走,一直在这里?


    “你......”绯棠有些紧张。


    “谢仙君怎还在此处?”


    谢迟砚朝着她颔首,语气平淡:“本君不知长宁殿在何处,又见这宫道上无人可问,恐走错了地方生出事端来,便在此地等候。如今可以走了?”


    绯棠闻言四处看了看,见周围真的连个宫女侍卫都没有,才后知后觉今日宫中竟这般冷清。


    她轻轻“嗯”了一声:“可以。”


    三人往长宁殿走,气氛却有些怪异。


    绯棠悄悄瞥向谢迟砚,心里打鼓:他方才听见了多少?会不会起疑心?指尖在袖中绞来绞去,脚步都慢了半分。


    祁卿见她目光频频飘向谢迟砚,神色愈发晦暗。


    方才她那句“会喜欢上外面的俊美儿郎,谢仙君看起来不错”,像根刺扎在他心头,让他呼吸都沉了几分。


    谢迟砚察觉到绯棠的视线,却故作不知。


    他本刻意站得远,起初没听清她与祁卿的对话,可两人越靠越近,终究还是听见了那句:“本宫要告诉你,为本宫守身如玉,一直等着本宫是一件很傻的事。本宫给不起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只觉这位长宁公主,果断真诚中透着几分绝情,竟与那让他心神不宁的梦中人,出奇地相似。


    而且......他垂眸看着地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这位长宁公主虽看着是个端庄守礼的,可方才她与那叫祁卿的说话时,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态动作却像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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