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丘一事已了,他们没接受礼物,但架不住长老们盛情邀约,于是答应了赴宴。
一是为庆祝除兽,二是为几人践行。
明日中午便是宴会了。
这日黄昏,一只黑鸦飞来,落在仇泠指尖,他伸手在黑鸦口中拿出一纸信笺。
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然后抬手轻捻,抹去了信笺原本的书写痕迹,重新写上一副,又塞回黑鸦口中,放飞天际。
七月十五快到了,他必须尽快结束这里的事情,然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闭关。
脑中忽的又抽痛了一下,如针尖扎入,拉扯着一根线,无法呼吸的痛感,已经好几日了,特别是在对付完炽兽之后,这种疼痛越发的密集。
恐怕今年的日子是要提前了,再也耽搁不得。
“大哥哥!”
“大哥哥!”
一个女孩儿端着几盘茶点兴冲冲的拍着门。
仇泠迅速的幻作凌羽彻的模样,要是他原本的个性,谁若是在他难受之时前来打扰,那就直接可以送他上西天。
但现在他必须伪装,他强忍着脑中抽丝吸髓般的疼痛,打开门,却没见人影,正要关门的时候,一声脆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哥哥!”
他低头才看到她,那女孩儿应该十四岁,个子小巧玲珑,模样也生的好,小脸蛋红扑扑的,圆圆的大眼睛,一笑两个酒窝。
就算难受至极,仇泠还是探了探她,周身无一点灵力波动,是个凡人小姑娘,于是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揉了揉额头:“怎么了?”
“大哥哥!我是想来道谢的,谢谢你救了我们村子。“她高高举起托盘,垫着脚道,清脆的声音若银铃一般:“给你,上好的茶和糕点,这些糕点都是我亲手做的,尝尝,特别好吃!”
“不用,你出去吧。“
女孩儿一把挡住了仇泠要合上的门,像只泥鳅一般滑了进来。
“大哥哥你吃点嘛。”
她直接扑了过去,拿起一块糕点就往仇泠嘴边凑。
“可以啊,小女孩都不放过。”
窗子外边,阿芙吃着瓜正看着热闹,她是真在吃瓜,是甘甜的蜜瓜。
宛族人太热情,她推辞不过,还是拿了一整只蜜瓜,切开一尝,那是真甜啊,原本打算分享给仇泠尝尝,没想到却碰到这等好事。
她咬了一大口蜜瓜,心想:可惜小姑娘你表白错人了,这人可是假的凌羽彻….不过他原装的脸可比现在这张更好看,你也不算吃亏。
要是平时仇泠肯定会注意到窗外的阿芙,但现在他脑子实在是太疼了,又疲于应付眼前女孩儿,没办法关注多余的事情。
他左躲右闪,去避开她递来的糕点。
可她得寸进尺,几乎要贴到他身上来,他恍然想起阿芙身上的雨露青草香…那是一种让人闻着就想接近,一种沁人心脾的味道…而眼前女孩儿身上是糕点的甜香,却让他觉得浑身不适。
“大哥哥,你就尝一块吗,就一块。”
“我都说了不用!”
仇泠本就忍着脾气不一拳打爆她的头,终于忍无可忍发了火,金黄色的糕点掉在地上,轱辘滚开,碎裂成一片片。
女孩委屈的低下头:“对不起…”
仇泠冷静下来,他擦去额角因疼痛而溢出的冷汗,只想快点劝着女孩离开:“没事,你回去吧。”
女孩儿耷拉着脑袋,软软糯糯的嗓音压得低低的:“但这些鲜花大哥哥能不能收下,我好不容易采得…走了好远好远的山路….你收下,我就回去。”
“好。”仇泠只想快点打发她走。
女孩从身后拿出一束鲜花…
她背对着阿芙,鲜花就藏在她身后,鲜艳的花朵从中一闪而过的银光,那一瞬间,阿芙看清了——“糟了!”
“你去死吧!”
咣当一声,花瓣洒落一地。
女孩儿的匕首被半只蜜瓜挡住,死死的插在上头,怎么也拔不出来。
仇泠愣愣的看着身前的阿芙——此刻她嘴里叼着一块蜜瓜,手中举着半个,挡在自己身前,直接迎上了那枚暗刃。
她不用冲出来的,就算他再狼狈受伤也不至于被一个凡人女孩刺中,但她还是冲出来了。
风吹动她的发梢,熟悉的青草香味中带着一丝甜甜的蜜瓜,仇泠足足的愣了半盏茶的时间,才一把推开那个行凶的女孩。
女孩儿只是个普通人,她知道自己一把插空后便再也无机会,哇哇大哭起来:“你们两个杀人凶手!坏人!混蛋!我要杀了你们!”
女孩儿情绪太激动,明明打不过还非要对他们打打杀杀,阿芙只能把她绑了起来,蹲在她身前好生好气的问:“我们怎么杀人凶手了?”
女孩怒喊道:“是你们害死了我哥哥!!”
“呃…你哥是哪位?”
“就是阿粟!”
阿芙停了停,不好意思的问:“阿粟是哪位?”
女孩儿气急了:“你...你们侮辱人!”
“不好意思,我是真心问的。”
女孩儿双眼气得发红,但架不住阿芙问得很真诚,她噼里啪啦的半骂半解释之后,两人终于清楚了。
原来她就是那个对阿芙射暗箭被仇泠反击而死的青年的妹妹如伊。
如伊蹲在地上,脸颊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阿芙并不打算和她计较,叹了口气后把她扶了起来坐下。
“首先,是你哥哥先要杀我,我们是为救你们…”
“可我哥不知道!”
他还没说完,小如伊就情绪激动的打断了她。
“不知道怎么了?”
阿芙倒是不理解了,不知者就能为所欲为吗。
“我若真是被附身中邪了,就活该被杀死吗?若我没记错的话,杀死阿黎的时候,你哥哥也在吧…他对阿黎和我都如此残忍,可害死村子里人的是猰牟,被附身的我们又有什么错呢?”
如伊一下子顿住了,她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最爱她的哥哥被害死了,无论她哥哥对别人怎么样,对她永远都是无话可说的,“可我哥他..那么好!你怎么能杀他!”
“小姑娘,你哥只是对你很好,可他想杀我。”怎能这么双标,阿芙想把她歪歪的三观给掰回来:“他想杀我,我自然是要反击。难道就只允许你们杀我,就不允许我们还击,哪有这样的道理?”
阿芙的话如电一般闪过仇泠的脑子,让他一直压抑的疼痛都少了几分。
她没有责怪他,也没有和以前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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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人一样骂他丧心病狂,而是站在他身边,为他撑腰。
难道就只允许你们杀我,就不允许我们还击….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这样的话。
小如伊依旧很生气:“那那..也不能草菅人命!”
阿芙道:“若真草菅人命,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我..”
“我们没想杀你哥哥,但任何人做错了事就会有代价,他若不先生恶意,自然不会承受这种代价。”
此刻,他看着阿芙,少女穿着粉色纱裙,如她名字一般像一朵菡萏,两个丸子发髻束着发带,像两只垂落的兔耳朵耷在肩上。
她没有责怪自己狠戾无情…而是告诉如伊是她哥哥先心生恶意。
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挠了一下。
人人都说他恶贯满盈,但根本没有人注意,其实他所杀的人都是想杀他的人。
好像只有他自缚双手被人千刀万剐,才算是洗去罪孽。
但其实他真的是罪孽吗?从最初开始,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想…活下去而已…直到渐渐麻木,慢慢的,他亦然认可了他人口中的话,自己的确就是一个丧心病狂,无恶不作的人。
但好像阿芙却一直没有那样看待他。
还说他是一个好人。
阿芙的话打开了如伊的泪匣子,她不再争辩,而是呜呜的哭着,阿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起帕子为她擦去眼泪,如伊慢慢依偎着阿芙哭了很久,她哭累了,哭够了。
肿成核桃一样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阿芙,似乎为自己的失态怔了怔。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但..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小如伊喊了一句跑掉了,冲出去,门框框直响。
本也没指望你放下,阿芙无奈摇摇头,干脆拿起她留下的匕首切起瓜来,她切了最大的一块递过去。
这才意识到从刚才到现在仇泠一句话都没说,这不是他的风格,她看过去,仇泠脸色是不正常的白,他低着头,发丝盖住半张脸,浑身紧绷,努力掩饰着身子微微瑟缩发抖。
“你怎么了?”
“没事。”
他嗓音哑着,压抑着某种情绪,幻术渐渐失去作用,被发丝盖住的那张脸慢慢变回他原本的模样。
他好像要摔了,阿芙一把挽住他,推门进屋:“还没事….你身上好冷。”
绵针仿佛已经从脑中游走到全身,扎入他每一个细胞,涔涔而下的一下子分不清汗水还是血水,他微微抬起头来看向阿芙,乌发下是血红的眼睛。
“让开!”
滋啦一声,他一把推开阿芙,猛然抓住了阿芙脑后那团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的黑气,那黑气发出如婴儿般的哭叫,挣扎着。
无数小鬼冲了进来,密密麻麻的绕着他,笑着。
“他现在很虚弱啊。”
“快过来。”
声音绕着他,越来越尖锐,若蜂鸣,垂涎欲滴的道。
“好香啊。”
“他的血好香啊。”
“走开!”
“都走开!”
仇泠抓着脑袋,力竭挣扎,他太虚弱了,怎么都杀不死那些阴灵,它们绕着他,笑着,叫着,密密麻麻的充斥在耳边,而他更加头痛欲裂,身上若千刀万针。